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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可怕至极的救人余波

      进入汝城市人民医院的大门,一眼就望见大门两边一排平房,每一间房门外都吸着一块铝合金牌子。分别是:两个保安兼传达室、两个挂号室、两个划价房、两个药房。第二排、第三排、第四排共六栋楼房,就分布在大门以北,一条宽十米的水泥路两边。

    每栋楼每层十间,上下四层。最底下一层就是:医院的门诊室、急诊室、特护房、病房、康复健身房、心理咨询室、会议室、院长室。第二层、第三层就是:医院的住院部。最顶一层就是:院里医生的宿舍。大门正北最后一排的平房就是:大食堂、食堂师傅宿舍、仓储间、女厕所、女洗澡间、洗衣房、护士宿舍、清洁工宿舍、杂物间、男厕所、男洗澡间。

    每一排楼房的台阶下面,都铺有方块转。方块转的边上,就建有绿化带。绿化带中央建有:一条两头半圆,长方形花圃。花圃内,各种各样的花儿,大多数已经伸头探脑地争相斗艳啦;只有极少之数的,就像那待嫁闺中的少女一样,扭扭妮妮地迎着太阳,抬起羞涩的笑脸“含苞待放”哦。这些五颜六色的花儿,在金色阳光的照射下,呈现一片雍容华贵的景象。煞是鲜艳夺目呀!

    花圃一米之外,就是:一片范围极大、碧绿碧緑的大圆形草坪。草坪中央,早已植入其间的两棵桂花树、两棵白果树、两棵樟木树、两棵松柏树,都已经枝繁叶茂、郁郁葱葱之间,飘逸着桂花和樟木的浓而不烈的淡雅清香。滋润着入住此地的病人们:一颗烦闷、枯燥、失落的心哦!

    桂花树和樟木树之间的空隙,浇了八张长条石凳。草坪里面一圈,放着八张长条藤椅。方便一年四季里,病友们出来坐一坐,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聊聊天、散散心。草坪外面,四周的方块转地面上,紧靠院墙的地方,建有:南北相连的铝合金大雨棚,每年每月每天每时每刻,雨棚内都存放着许多许多的自行车。八架大雨棚内,不分白昼都有一位:年约五十左右的大叔、或者大婶,手里拿着一串串的木牌,坐在椅子上等着取车的人。

    八架铝合金大雨棚,紧紧相靠的一圈高高的院墙,连接着两排平房和六栋楼房。仅在水泥路南北对应的两个方位,建了两副高大的铁门,围护着汝城市人民医院:所有人员和财产的安全。以前,医院里如此温馨、怡人的氛围,总是能够陶冶院内所有人的情操:医生们、护士们、病患者们、监护的人们之间,都是毫无怨言、平平静静地相处着。

    可是,今天午饭刚过,莫名其妙地从医院南门外面,驶进一辆印有“汝城军队”的吉普车,停在住院部门口。从车上下来几个人,快步跑向第三栋楼房。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脸上一副气愤至极的神色。时不时还回头骂人:哼,我女儿一年四季,都很少感冒、肚疼的。怎么会突然发高烧晕倒呢?一定是昨晚你们没有收留她,让她淋雨啦!

    一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贵妇,紧紧拽着他的胳膊,对着他一个劲地劝说:杨林,你就算不相信蒲亚玲、邵兵夫妻俩的话。也必须等从艳儿的嘴里得到了证实,才能发脾气呀!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就下定论,会让好心人寒心啊!

    他俩的身后,两位年轻男女紧紧相拥着、默不作声地紧跟在后。听着前面贵妇人的话语,他俩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心想:哎呀,总算还有为咱俩说公道话的人。这真是太好啦!

    这对夫妻俩的身旁,一个少妇模样的女人,抱着小孩,一个男人紧紧搂着她(很明显:这三位是一家人哦。);这一家三口的身后,两位年轻男女,搀扶着两位老夫妻。

    正在住院部第一栋楼房底层病房内,查房询问病人情况的正、副院长,透过窗口瞅见:这一群人,每个人脸上都是眉头紧皱着。彷佛这里有人欠了他们什么债似的哦!

    两位院长禁不住相互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咦,那个走在前面的男人,是军区师长杨林。他为何急火慌忙地赶来医院呢?咱俩出去看看哦!随即,院长丁志强转身吩咐身边的护士:你俩赶紧去喊余华、马媛两位主任医师,让他俩两个小时后,把这位老人的病情调查表拿到会议室去。

    说着话,两位院长转身奔出病房,快步冲到人群后面,异口同声地大喊一声:杨师长,你跑那么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此时此刻的杨林脑海中,一直晃动着小女儿的身影。一个可怕至极的念头,紧紧黏贴在他的心房:哎呀,我健健康康的小女儿,怎么可能突然发高烧呢?哼,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哦!

    因此,两位院长的喊话,杨林压根就没有听到。蔡雨花闻声望着走在后面的长子杨浩,吩咐道:浩儿,你们夫妻俩领着爷爷、奶奶、弟弟、妹妹们,跟着蒲阿姨和邵叔叔,先去小妹的病房吧。我和你爸爸随后就到哦!

    看着孩子们和爸爸、妈妈,相拥着走远啦。蔡雨花冲着两位院长尴尬至极地解释:两位院长同志,我丈夫今天心情不好。刚才,对你们多有怠慢,咱真是抱歉至极呀。还望你们“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不记小人过”哦!

    说着话,她急得一边向前走,一边频频拽动丈夫的胳膊转身,嗓音立时提高了八音呗:杨林,你别再胡思乱想啦。赶紧向两位院长说一声“对不起”哦!

    谁知,杨林却仍然没有听到:妻子的提醒哦!所有站在病房外面的人们,都惊讶至极地窃窃私语:咦,两位院长刚才的嗓音,比平时都提高八倍之多。这个男人,怎么会全都没有听不到呢?

    有人就说杨林:哎呀,兴许他是个聋子。压根就听不见有人和他说话哦!旁边,立即响起一个反对的声音:哎呀,这个男人,就是军区杨师长。他“耳不聋眼不花”哦!你不认识他,就请不要再胡乱说话哦!

    人群当中又响起一个女人声音:我觉得,这位杨师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咱们只要选几个人跟着他们走,肯定就能知道一切缘由啦。两位院长和所有站在病房外面的人们一听,顿时全都“茅塞顿开”地笑啦。

    蔡雨花无奈至极地放下丈夫的胳膊,转向这些说话的人,双手握拳鞠了一躬说:各位父老乡亲们,大伙如此牵挂咱家的事。我在此由衷说一声“非常非常感谢”哦!但是,你们的亲人需要你们去照应。咱家的事,大伙还是别再“劳神费力”啦!否则,我全家人的心里会深感过意不去哦!

    说着话,蔡雨花就转向两位院长说:两位院长同志,今天早晨,我家过继给妹妹的小女儿,突然发高烧住进你们医院。我丈夫因为此事,从早晨到现在,心里一直闷闷不乐难受、烦闷哦。你们肩负着,全院病人的生命安全。你们还是赶紧去照应病人吧!

    两位院长闻言,两人心中那股担忧感,悠然“烟消云散——化为乌有”啦。于是,他俩伸出手握住蔡雨花的手,热切地说:杨夫人,你如此说了。我们也就可以放心地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啦。如果,你家小女儿,有什么问题需要帮助的话,请你千万记住,一定要去找我们。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相助与你哦!说着话,两人放开了蔡雨花的手,转身奔向病房区。

    蔡雨花感动万分地直点头,一步不动地目送着两位院长离去。直到他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病房区底层的门口。她这才转头寻找:爸爸、妈妈、杨林和孩子们。已经看不见亲人们的身影啦!她心想:哎呀,他们跑得真快哦。想到这,她冲着身边看着自己的人们,歉然一笑就转身快步奔向:第三栋楼第三层20号——小女郝艳的病房。

    很快,蔡雨花就来到郝艳的病房门口。透过窗户玻璃,她望见躺在病床上的郝艳:面颊微红、眉头还在颤动着、嘴里还在挪动着;爸爸、妈妈望着郝艳,两人相拥着的身体,还在瑟瑟发抖;杨浩、胡建梅、杨毅、杨怡,全都神情紧张兮兮地望着他们的爸爸杨林。

    此时此刻,唯有年幼的小孙子独自一人站在郝艳的床边,伸出一双小手轻揉着郝艳的面颊,喃喃自语着:小姑,你快点醒来吧。小姑----;丈夫杨林一只手指着蒲亚玲、邵兵,破口大骂:哼,一定是昨晚下雨的时候,郝艳不敢再冒雨在黑夜里骑车了,就去求你俩收留她。可是,你俩却没有收留她,就让她淋了半夜的雨。郝艳早晨才发了高烧哦!

    紧紧拥着妻子的邵兵,低头望着她气愤至极地埋怨:亚玲,叫你不要管闲事,你偏偏要管。你看,人家把你的好心好意,全当成“狗屎盆”反扣在你的头上。你一片好心,偏偏没好报呀!

    说着话儿,邵兵放开妻子走到杨林身边,额头青筋暴露地扬起大手掌,就要砸向杨林。身后的蒲亚玲急忙伸手紧紧拖住丈夫,语气坚定地劝慰着:邵兵,咱“身正不怕影子斜”。不管杨师长怎么说,咱都“问心无愧”哦!

    站在病床边的粮站站长,指着小夫妻俩转向杨林劝说:杨师长,你是一个大名鼎鼎的国家功臣,说话怎么能这样“冷血无情”呢?他们夫妻俩开的是“早点小吃店”,救你孩子那天,所有食客们都是有效的证人。你听好了,你想讹人,门都没有哦!

    粮站站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杨林伸手打断了,气急败坏地说:咱家女儿都变成这副模样了,你们还口口声声“做好事”。试问天下人:谁敢信哦?

    这下,粮站站长气得大骂杨林:你这人贵为军队首长,说话、做事怎么如此不可思议呢?哼,真是**都不如啊!同时,杨林的话语,就如同在脾气暴躁的邵兵,心中扔进了一颗炸弹,立时就爆炸啦。他一个箭步冲上来揪住杨林的衣领,粗鲁地嚷道:哼,姓杨的,你不信的话,现在就去咱家的“早点小吃店”,问一问咱家的邻居们、食客们。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深知丈夫个性的蒲亚玲,急忙又紧紧抱住丈夫的双臂。此刻,杨林压根就听不进去邵兵说的话,他冷冰冰地说:哼,你店里的食客们,你的邻居们,这些人当然帮你说话啰。我还能问出什么事来呢?

    邵兵一听,整个人就像一头被猎人的枪弹,激怒已久发狂的狮子一样,猛地挣脱妻子的胳膊,暴跳如雷地冲到杨林面前,一张大手掌又抡成半圆落下来了。

    身为长子的杨浩,赶紧把自己的爸爸往后一拉,才让杨林“躲过一劫”。没有得手的邵兵,圆瞪着一双眼睛望向他,彷佛要把他给“生吞活剥”一样。吓得蒲亚玲赶紧向粮站站长使眼色,粮站站长心领神会地冲上来,双手使劲环抱住邵兵的双臂,往后拖离杨林的身边。

    蒲亚玲这才走到丈夫的面前,掏出手帕擦拭着他脸上的汗水、泪水,语重心长地劝说着:邵兵,你做事怎么总是这样急躁呢?万一伤了杨师长,那你就有错----双臂不能动的邵兵,望着杨林气急败坏地说:什么狗屁师长,忘恩负义的人,不如一只狗。活该打伤他哦!

    杨林气得陡地又冲到邵兵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刚想再骂人。蔡雨花急忙推开虚掩着的房门,快步冲到丈夫的身边,伸手就堵住丈夫的嘴唇。语重心长地劝说:杨林,如果人家没有做好事,肯定就不会“王婆卖瓜——自说自夸”哦。你绝对不应该硬是怀疑,人家对郝艳的一片真心实意呀!再说,凡事都要靠事实来说话。你为什么不能等到郝艳醒来,听郝艳怎么说呢?

    粮站站长、邵兵禁不住异口同声地说:师长夫人这句话,倒是说到了咱们的心中啦。咱们由衷佩服哦!蔡雨花拉着蒲亚玲的手,感动至极地说:妹妹,我坚信是你们夫妻俩救了咱们的小女儿。我丈夫的个性,和你家邵兵一样直爽、急躁。我们这个小女儿,自出生落地就过继给了她二姨娘。

    说到这里,蔡雨花拉住邵兵的手说:我和丈夫身为这孩子的爸爸、妈妈,一年里也只有“过年、过节”的日子,才能见到这孩子。所以,他非常非常疼爱这孩子。就是那种“捧在手上怕碰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情感哦!还望你们夫妻俩,多多理解和见谅哦!

    这时,小孙子充满稚气的童声,冲澈着屋内所有人的耳朵:小姑,你终于醒了。刚才,因为你,爷爷还差点和邵叔叔打架呢。哎呀,你现在醒了,这真是太好啦!

    随后,郝艳那语气较为成熟的嗓音,又回旋在屋内的空气中:蒲阿姨、邵叔叔,你们过来。我有话对你们说啊!

    蒲亚玲和邵兵赶紧走到郝艳的病床边,蹲下拉住郝艳的手,关切地问:郝艳,快点告诉我们,你的头还晕不晕、疼不疼呢?你的身子还烫不烫呀?

    郝艳泪流满面地说:蒲阿姨,邵叔叔,非常非常感谢你们,于百忙之中把我送来医院治病。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今生今世都没齿难忘哦!

    蒲亚玲掏出手帕,擦拭着郝艳脸上的泪水,亲切地说:郝艳,救你的事儿,都是“为人在世,理所应当拥有的社会公德。”啊。谁碰上了谁都会去做哦!以后,你千万别再向谁提及此事啦。好了,你说的话呢,我们都记在心底啦。现在,你什么话都不要再说了。你该眯眼好好休息休息哦!

    屋内所有人,都看见了:杨林的身躯,在微微颤动着。他走到郝艳的病床前,双手捧起郝艳的双手,惊讶至极地说:艳儿,你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让爸爸再听一次。好吗?

    郝艳听了,就把刚才所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听着,听着,杨林的眼眶蓄满了泪水。这泪水之中有:对蒲亚玲、邵兵的愧欠之意。更有对夫妻俩的感动至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