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女人的心,天下最最最疲惫的心
桃园市n县汽车站,就坐落在县政府的西侧,坐北朝南。它的西侧是:公安局、交通局。它的前面是:一条宽宽的水泥路。对面依次排列着:文化宫、儿童用品店、影剧院、供销社、新华书店、人民医院。此刻,这一切刚刚经历过暴风雨洗练的建筑物,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清馨怡人哦!
这时,一辆标有黄绿色的电动三轮车,缓慢地停在汽车站的门口东侧。电动车上的两男一女,相继跳下了车。男的,全都身穿一套银灰色的“中山装”。
紧紧挽住其中一男人臂弯的女人,一条粉红色丝巾绕过颈脖,像一朵“腊梅花”绽放在胸前。随风飘扬时,又像一只蝴蝶贪婪无厌地飞舞在胸前。煞是精致、漂亮哦!再往下,一条天蓝色的百叶褶子裙,裹得她的身子玲珑有致。白里透红的脸颊、乌黑垂直的长发、修长滑嫩的美臂、美腿,引来了:路过的人们纷纷停足注视,或者一步三回头地啧啧称赞哦!
这位女人,就是令郝建魂牵梦绕的李月娥。那位被她挽住臂弯的男人是谁呢?笔者就无须再向各位朋友们浪费口舌解释啦!至于另一位男人嘛,当然就是:n县新林学校的校长路建华。
电动车旁边,一辆面包车的驾驶室里,坐着一位浓眉大眼的帅气小伙子。此人年约二十七八岁,那年的二月初八,他刚刚“喜得贵子”。此刻,他痴痴迷迷地望着李月娥的背影,独自津津有味地喃喃自语着:这女人,真是美得赛过“西施”。哎,咱今生今世没有机会娶到她做老婆,真是遗憾至极呀!
此刻,这两男一女耳听着:身前、身后的人们,时不时地就发出羡慕至极的惊叹:哇塞,这个女人长得真是前所未遇过的典雅、纯美。幸运之神怎么如此眷顾她呢?
一些男人,就忍不住地色眯眯地瞅向李月娥,嘴里也感叹着:哎,咱年轻那会儿,怎么就遇不到这么温柔、漂亮的女人呢?真是令咱抱憾终生呀!
然而,这两男一女此刻心里装满了:还没有解决的烦心事儿。他们之中,谁都无暇回头“警告”一下:这些多嘴多舌的人们。大家全都神色凝重地快步走进宽敞的候车厅里,映入眼帘的是: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人群,汇集成了五颜六色、彼起彼伏的人海:背包的、扛箱子的、拎包的、搀着孩子的、扶着老人的----。
四号检票口前面的长条毛竹椅的中部,坐着一男一女。这男的生得矮小、瘦弱;他身边的女人,却生得膀大腰圆,一副男人气派的身板。长条毛竹椅旁边站着:邳县的叶飞校长。
哦,咱忘了告诉大家:那位身形矮小、瘦弱男人,就是叶飞局长的公子叶盼宽。那位膀大腰圆的女人,就是他的妻子王欢乐。此刻的叶飞,正挽起衣袖看手表,嘴里还不断地嘀咕着:哎呀,约好的时间,他们怎么还不来呢?
上次,在n县县局的局长办公室内,叶飞面对着两位局长,戚戚然地说出了自己的苦恼:咱的糟糠之妻因为经水少,不管我怎么努力。如今,年过半百的我仍然膝下无子。随着年岁渐长,咱们夫妻俩真是越来越担忧老来无依无靠啦!
说到这里,叶飞还假意掏出手帕擦拭了两下眼睛。叹息着说:哎,幸好去年来n县一个表亲家中“吃年酒”时,当我喝多了烈酒醉醺醺地哭着说出心里的烦恼。我的表亲就一个劲地劝说:表弟呀,大不了咱过继一个儿子给你夫妻俩,留待以后孝敬你俩就行了。你就别再哭啦!
想到这里,叶飞禁不住又抬头神情焦虑地望着:候车厅的门口。终于,他瞥见了路建华和一男一女的身影。他赶紧跳跃着挥动手臂高声叫喊:路校长,我们在四号检票口前面。
惹得身边的旅客们,纷纷向他提出抗议:这位同志,这里是公共场所。你怎么可以这样“振臂高呼”呢?然而,身边的这些抗议声,对于欣喜若狂的叶飞来说,比起儿子、儿媳可以在一起工作的事,简直就是微不足道呀!
于是,叶飞依然挥动着手臂高声叫喊着:路校长,我们在四号检票口的前面。叶盼宽也拉着王欢乐站起来,学着爸爸的样子使劲挥动双臂叫喊着:路叔叔,我们在四号检票口的前面。
三个人闻声,就全都转身循声寻找起来。最先看到叶校长的路建华,他立即指着四号检票口说:大家看,叶校长在检票口前面挥手招呼我们呢。侯卫东、李月娥夫妻俩随着他指向的方向望了一眼,就一边奔向四号检票口,一边高声回应着叶飞:叶校长,让您老久等啦。真是不好意思啊!
这么一来,刚才那些发出抗议声的旅客们,禁不住低头窃窃私语:哎呀,原来刚才那位老伯振臂高呼,是在招呼着他的朋友哦。在他们的议论声中,一行人终于也奔到了:四号检票口前面,叶飞的身边。
叶飞看见:侯卫东拉着李月娥奔到了他的面前。他就立即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包裹,递给路建华压低声音说:路校长,这个“互调工作”的计划,是我和你制定的。包裹里有我儿子和儿媳两份相应的资料。我就把它交给你吧!
路建华接过叶飞递过来的包裹,也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嘴巴贴着他的耳垂说:叶校长,侯卫东和李月娥相应的资料,全在这个包裹里。以后,他俩就拜托您老多多照应哦!
说着话,路建华就将那个包裹递给了叶飞。转头望向侯卫东和李月娥蚊蝇似的说:卫东和月娥,你俩到了那边就住进邳县四中的宿舍里。绝对绝对不能在外面住旅社哦!
叶飞也转向儿子和儿媳窃窃私语一般叮嘱:盼宽和欢乐,你俩到了那边也住进新林学校宿舍里。也同样不能在外面住旅社哦!平时,不管是在教师办公室备课,还是下去家访,都一定要时时刻刻注意“严守口风”呀!接着,叶飞再次拉住路建华的手说:路校长,今天,咱就把这两个孩子托付给你啦。平时,他俩的言行,还望你多多留意和提醒啊!
话儿说完了,叶飞就转向侯卫东和李月娥说:侯老师、李老师,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回邳县的车票,我已经都买好三份啦。你俩就跟着我去坐汽车吧!
侯卫东感动万分地哽咽啦:建华哥,咱今生今世没齿难忘你和叶校长的大恩大德。就冲着你们这番苦心设计让我有机会远离这里,我也绝对必须自觉约束自己,再也不去“碰”那些酒类物品。你们就放心好啦!
说着话,侯卫东猛地拍了一下脑袋说:哎,咱差点忘记说这件事啦。以后,如果郝建真的知道真相了,还麻烦你们一定要告诉我。我必须回来担当罪责啊!
这时,叶飞猛地拍了几下侯卫东的肩膀,神色紧张地说:侯老师,汽车已经停在外面的停车场啦。快拉着李老师跟我去六号检票口排队吧!
到了这个时候,李月娥心里还是放不开。她心里还是久久盘踞着一个念头:以后,郝建万一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肯定会残酷无情地报复路家所有人哦!如果,事情真的发生到那个地步了,路家肯定会万劫不复呀!
李月娥想到这里,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不,咱和卫东没有理由把自己的幸福,嫁接在路家人的痛苦上面。这样做,对他们绝对太不公平啦!任凭侯卫东拽动李月娥的胳膊,李月娥的一双脚,就像被钉在地上似的纹丝不动哦!
路建华当然知道:李月娥这样子,是又在担忧他和家人会遭受到郝建的报复哦!他跨前一步伸手意欲拉起李月娥,却被俞林和许亚龙拦住了。他俩压低声音说:现在,再让李老师听到你的声音。恐怕不妥吧?
周围的旅客们,看见了这一幕。禁不住低下头寻找着各自的聊伴,一起窃窃私语着:哎呀,那位女的长相可真是替甜美啦。可不知道为什么,看那位女人的态度,似乎不愿意跟着丈夫走呢。可惜,他们刚才谈话的声音低得就像蚊蝇似的。压根就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呀?不过,从那位女人不开心的神情,肯定是和丈夫闹了矛盾。哎,这女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路建华快步走到李月娥身边,把嘴贴着她的耳垂边说:李老师,我已经告诉你,咱们这次调动的计划县局和学校里都有存档。郝建不会知道,更何况下学期咱也调去孝县中学了。你就放心地去邳县好啦!
叶飞轻轻的催促声,又紧接着冲击着李月娥的耳朵:李老师呀,检票口快没人了,等会儿,门一关上。咱们可就走不脱啦!哎,路校长思索这个计划委实不易啊。咱们千万不能浪费掉他们的一片苦心安排呀!
李月娥闻言,禁不住又把眼睛瞅向路建华,挪动着嘴唇还想说什么时,路建华抛给叶飞和侯卫东一个眼色。
侯卫东和叶飞当然明白:路建华的意思啦。只见,他俩一齐大喊:哎呀,其他旅客们全都登上汽车啦。汽车肯定快开啰!然后,他俩就一边一个推动着李月娥走向六号检票口,一个劲地往外冲。惹得车站检票员大喊:你们三人的票,还没剪。往外冲什么呀?莫非,你们压根就没买票,想逃票啊。保安,保安----
吓得叶飞赶紧放开手大喊着:买了,我们有票。转身急火慌忙地掏出车票说:检票员同志,你看,这是我们三人的票。看仔细啰!!!检票员一边接过票剪着,一边满腹狐疑地咕哝着:咦,你们三人既然都买票了。为什么却要逃走呢?
叶飞拿过被剪过的票,赶紧追到侯卫东、李月娥的后面,三人终于一起登上汽车。也就一袋烟的功夫,开往邳县的汽车总算到点了。“嗡嗡”地启动了开出站啦。
望不见车子了,路建华的脸上才露出笑容来。他禁不住感叹万分地说:哎呀,咱总算大功告成啦!说着话,路建华就拉过叶盼宽和王欢乐说:盼宽、欢乐,你爸爸已经带着他俩回邳县学校。咱们也该回新林学校啦!
说着话,路建华就拎起两个年轻人的行李笑呵呵地说:等你俩到了新林学校,安顿好了你俩的宿舍。咱就带着你俩去我家里,让你俩的婶子炒几个小菜为你俩接风吧!
说话之间,路建华领着叶盼宽、王欢乐已经走出县城汽车站。来到停在台阶下方的黄绿色电动车边,对站在旁边树荫下的车夫招呼一声:李师傅,快点过来。可以载我们回晓庄村新林学校啦!
说着话,就将叶盼宽和王欢乐扶进电动车车厢里。车夫也从树荫下走到电动车边,扒上了车头就扯动了电源开关。随后,电动车就慢悠悠地晃动起来。
车夫回头招呼一声:大家坐好了,咱们回去啰!接着,他就按动了电动车的喇叭。在“嘀、嘀”的喇叭声中,电动车终于驶向汽车站门前的砂石马路啦!
此时的路建华,望着汽车站的大门又忍不住发出了心中的感叹:哎,看来女人长得俊俏、甜美,不一定都是好事。其实,女人的心,才是天下最最最无奈又疲惫的心。女人,更是天下最最最难做的一类人啊!
然而,路建华却不知道:一直停在电动车旁边的面包车里,一个二十六的男人望着远去的电动车,禁不住抓耳挠腮地喃喃自语:咦,怎么进了一趟汽车站。就换成了另外的一男一女啦?这种现象,真是奇怪至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