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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32章 英雄救英美

      “娘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她们伤害到你的。(下了这一句话。

    第二天一早,林黛玉梳妆打扮完毕,发现,孙绍祖居然还在床上,正两眼幽幽地盯着她发愣。

    “祖哥,今天不用去上朝吗?”林黛玉一边看着镜子里头,有没有打扮得不合适,一边奇怪的问,今天似乎不是休沐的时间啊。

    “哦,昨天忘记给你说了,今天我不去了,一会吃了饭,会带你们出去玩一玩,转一转的。娘子,想出去玩吗?”孙绍祖心想,昨晚上的话题和气氛都不太适合说,唉,真是好烦,如果,以后自己不在她的身边,怎么办呢?

    出去玩,当然太好了。只是,和你们?都有谁?林黛玉敏感地抓住他的话音,用眼神询问着。

    “其实,也是老太太的意思,那个,什么,绿心她们几个大了,大觉寺后山的枫树林,非常有名,正是游玩的好时候,带她们出去透透气,结识一些朋友什么的。”关键是,娘子,你也很想出门吧。

    “相亲吗?”林黛玉笑着问道,一边看孙绍祖不自在地移开眼神,一边拿起衣服,“娘子,今天我穿哪件?这件如何?”

    “你?随便啦。反正,你也不会是今天的主角,而且,你随便穿哪件都是那么的帅气。”林黛玉见他手拿月白色长衫,袖口和下摆只绣了两三枝竹子,青翠欲滴,十分雅致。“若是,穿这件,一定要再配把扇子才行。”这样,就会显得**一些。

    孙绍祖显然听得很舒心,果真吩咐映竹去拿把扇子过来,却没看到林黛玉微抽的嘴角与强抑的笑眼。

    老太太心情不错,再加上,最近绿思脸色好转,这让她也少见地出现了慈眉善目的微笑:“嗯,去吧,好好玩。一会好好的打扮打扮,若是少了什么,只管来说。老大家的,你在外头多多照应照应她们。”殷殷切切地嘱咐了绿心她们,出门在外,应该注意什么,这才对林黛玉点了个头,表示放行。

    三位姑娘显然昨晚上便得了消息,个个脸上或羞涩或喜悦,眼中充满着向往的神采。再一想到,或许,真的能在这次的郊游中,碰到喜欢的男子,梦中的情人,脸上,更是有一种迷人的光华。大家可以理解成盼嫁!

    林黛玉受宠若惊,赶紧应下来,差点拍胸脯保证了几句,然后,便约了一柱香的时间,到二门那里等着人齐了,便一起出发。

    孙绍祖被老太太又留下来单独说话,不外乎是注意安全之类的,还有绿思也把她小姑子新月的心思,悄悄地透露了一些,倒是马上被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这番作为却是正合了老太太和绿思的心意,那姑娘,哪个待见她啊。长相三分人,七分鬼,打扮一下,连那三分也没了,就整个是个女鬼,更何况心思不正,当然,这个老太太她们还不知道。孙绍祖也没有打算说,怎么看怎么烦她,还有一笔帐正记在她的头上没算,这会子想近自己的身,那是想也别想。

    绿思又让他把新月也带出去,说不定有哪个不长眼的,能瞧得上她,赶紧找个人家嫁了得了,省得在家里看着碍眼,毕竟也有那么大了,再不急,都是老姑娘一枚了。孙绍祖无奈只得应下了,想着第一次和娘子一起出游,那份心情不作说,挺激动哈。

    林黛玉带着雪雁映竹,再加上紫叶三个,反正马车够大,不必为她们单独弄一个,再说了,她们一年到头,也是难得有个假期,出去放风的机会都没有,比住牢还不如,所以,便一并带了出去。一班人从一边看来,倒是浩浩荡荡的气势,一队人马甚是壮观呢。

    原以为,这几个姑娘肯定要回去打扮好久呢,没想到,她们却比自己来得还要快些,刚到二门上,小厮们都退散一边,林黛玉发现,这不但绿心三个已经坐到了她们的马车里,就连新月都站在自己的马车旁边,正笑眯眯地看着她:“大嫂,我和你同一辆车吧?”她今天打扮得倒还可以,没有那么吓人,不过,颜色还是十分的丰富,站在那里耀眼得很。

    林黛玉不假思索地拒绝道:“不行,我怕挤着你了,你还是和绿心她们坐一起吧。”说完头也不回,扶着雪雁的手,愉快地上了马车。我的马车虽然不是太豪华,但是,胜在舒适。前些天去封府送小四的时候,特地把里头又改造了一番,加固减震,几个重要部位都打了铁皮,车架特地多铺一层松木板,中间空上一层!

    映竹见雪雁已经坐进去了,便马上招呼紫叶三个:“赶紧上车,还要大奶奶请咱们不成。”一边也微笑着上去了,心中对主子着实感激,这样的机会毕竟不多,而且,主子平日里,对她们确实好,不时的给一些赏赐,打骂也无,就算是心情不好,也只是在书房里头写字,整个黛园的仆人,哪个不是暗自感激。

    新月却没有反应,好像她的拒绝在意料之中一样,依然微笑着说:“既然大嫂嫌弃新月,那新月就不再这里让大嫂看着烦了。”

    正好孙绍祖打门口走过来,听了这话,却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作声,又问了哪个赶车,交代了几句,正要说出发,却见自己的跟班跑了过来:“大爷,封府里二少爷托人带个口信,说是让大奶奶派人,四少爷想来玩几天。”

    林黛玉车里头听到了,马上接话:“大爷,等会咱们马车经过封府前头的时候,你进去直接把他带出来,正好一路带着去玩一玩。”小四和她关系好得很,经常来玩,这样叫人来说,不是一次两次的事。

    孙绍祖便点头应下来,叫他赶紧去回话,自己一会骑马过去,一并带他出门玩一玩。

    新月眼巴巴看着孙绍祖,见他有些冷峻,眼风也无一个,便自己只好走开,和绿心她们一起坐下来。到了车上,还不住地掀起窗帘朝外头看。

    绿心嗤笑道:“怎么,想和大嫂一起坐,是不是碰了一鼻子灰?看来,新月姐姐在大嫂面前,还不如几个丫头呢。早知道,那桂圆,还不如分给咱们姐妹吃呢。”马屁拍到马腿上,没用。

    新月也不恼,只是淡淡地说:“你想吃,我叫我哥哥送几篮子进来就是,现在,我哥正给那怡心姨娘补身子,这个多得很。”

    绿明笑着说:“我们哪里是嘴馋这个,不过顺嘴一说。你们看,大哥今天穿得真好看。”

    新月见他把头伸向车里,面上带着温柔宠溺的爱意,眼中情意万千,心头一阵发紧,低下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孙绍祖前头走了,先去封府接人,这里,车夫得了孙绍祖的话,问了一声,林黛玉见无事,便叫出发,见紫叶三人兴奋地不掩饰地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个错误的决定,想一路清静怕是不能,好在雪雁管着,才稍稍好了一些。

    车子从孙府出发后,约有半柱香的时间,便到了京城最繁华的大道上,听着外头的声音,小丫头们,又个个都按纳不住了,见林黛玉不作声,也不生气,更大胆了,偷偷摸摸地朝外头看去。嘴里不住地发出咦,啊,哦,嗯的单音词出来,表示自己的心情十分的兴奋与开心。

    正当几人沉醉的时候,突然,马儿一声嘶叫,马车一个趄冽,弄得一车子人都吓了一跳,都撞在了一起,搅成一团。还没有等雪雁和映竹扶起林黛玉,去骂车夫大意的时候,马上,便感觉到,车子飞奔起来。那马,竟是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地朝前跑去。车夫大声叫了一声,便没了声音,不知道外头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外头的人见了那架势,真是,惊险万分,那马如疯子,见人撞人,见物踩物,有路直跑,没路开路。顿时,大街上,乱得一团糟,行人躲闪不及,惊叫连连。撞得路边的小摊子,东倒西歪,东西散落一地。

    车里头,几个姑娘抱在一起,吓得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也知道,肯定是不好的事情。林黛玉这时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个词:阴谋。电视中,常有这种镜头,没想到今天居然真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了。

    到底绿叶是个练家子,虽然不注意倒在车里,却马上咬牙扶起林黛玉,大声道:“你们别慌,应该是马受惊了。不要紧,都不要乱叫,围在大奶奶的身边。我马上出去看一看,帮车夫把马给制住。”

    到底是几个大丫环,听了这话,也都面上忍住不慌,虽然心里没底,但是,又见林黛玉和她们一起,便都移到她的身边,紧紧地拉住了她。所幸是,这车虽然跑得飞快,颠簸抖动,却一时还不至于散架,有什么生命危险。

    绿叶好不容易才拉开车门,探头一看,哪里还有车夫的影子,却只见马车已经跑出了闹市,那匹疯马正在一条不知道通到哪里的道上狂奔着,那缰绳却是在马屁股后头落着,离车架却还是有段距离,一时半时的怕是也难拿到,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指着从车上飞身跃起,骑到马背上了。

    可是,这马车实在是抖擞得太厉害,她饶是有功夫在身,到底也是个女孩子,有力使不上,眼瞅着,这马越跑越偏,越跑这道越窄,危险也就越来越大。她回头,见一车的女子,个个都看着她,眼中惊慌与希冀并存,胆气一生,正要一咬牙,想拼一把。

    却听,路边一个声音,“咦,这马,应该是疯了吧。”眼前一晃,一个青色人影,大鸟一样,灵猿扭动般的一闪,便飞身跃在了马背上,顺手拉起了缰绳,乌发飘飘,衣袂飞扬,十分洒脱。

    绿叶及车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可是,这时,那马却不知道怎么,拼命的嘶叫,头昂尾摆,拼命地挣脱着背上的人的束缚,不但不肯停下,反还带着车子东歪西倒,像是要把这个世界给搅得天翻地覆!这并非一般的惊马。

    林黛玉在车里焦急万分,意识到此时的凶险,这时候,眼见那青衣人身上有柄长剑,想他身法灵敏,也是个会功夫的江湖中人,她果断地大声喊道:“把马砍死!”

    那青衣人听了,微一怔,马上便依言抽出宝剑,唰地一剑,朝马头上砍去,那马负痛狂奔,终于力竭,血尽倒地,扑在地上死去,这才算是停下来,止住了狂乱的脚步。再看马车停留之地,齐齐吸了一口冷气:正是左边有一道深沟,若是晚上一步,便是车毁人亡。果然,还如电视中的一般啊。

    那青衣人解开缰绳,扶稳车身,对着绿叶道:“好了,姑娘,不用怕了。”绿叶虽然紧紧地抓住了车辕,面色却是灰白,头回遇到这种事情,害怕,也是难免的,何况还是姑娘,到底也只有十五六岁而已。

    这时,车里的人,突然传出一声哭泣声,然后,便又像传染了一般,一个接着一个,都嘤嘤地哭了起来。声音不大,交织在一起,却像交响乐团一般,此起彼落,长短高低都有。

    绿叶半天喘息方定,回了神,见对方正是在安慰着她,又是一个好俊的哥儿,眼神温柔,不禁红了脸,松了一大口气,见林黛玉没事,这才羞涩了一下,颤声道:“多谢壮士!”

    那青衣人,一挥手,潇洒地说:“顺手而已,不必挂齿。姑娘快检查一下,车里的人,可有受伤之人!”况且,关键时刻,还是你们的中的人叫醒了我。只是,听音,都是妇孺之辈,受这种惊吓,受伤难免。

    绿叶便赶紧回头去询问起来,好在,这车经过改装之后,却是加固了不少,虽然一路狂颠,却也没有碰伤多少,只有映竹和雪雁的手脚磕了几块皮,青紫一块。紫叶与青叶,却是头发凌乱,和着泪水,好不狼狈!

    林黛玉见她们一时半时的,哭着不完,只好朝绿叶一笑道:“让她们哭一会,哭出来就好了。所幸大家都没有事,真是太好了,你倒是个好的,多亏了你。”又拿出些银两,来不及看一眼有多少,便递给了绿叶:“谢过人家的救命之恩,虽然只有一点,却也是一番心意。”若是要银子,那也好办,就怕碰上了说不清的男人,这一车的女子,清誉看得比命重啊。

    哪知,那青衣人,一见绿叶手中之银,俊脸冷若冰霜,眼中的温暖却是冷了下来:“不必,只是顺手!”隐隐约约的,似乎对这些臭铜,看不起得紧。全身气势,无不表明,我是个清高的人,快把这东西拿得远一些。

    绿叶见他皱着两道俊雅的眉毛,细长的眼睛,眼神清澈明亮,似那江湖豪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黛玉便笑道:“也怪我们唐突了壮士,敢问恩人尊姓大名,救命之恩,来日定当相报。”没想到,果真有视金钱如粪土的人!姐佩服!不要正好,我绝不强求。

    那青衣人冷冷地,不耐烦地抛下一句:“在下姓柳,名湘涟!四海为家!姑娘们若是无事,在下便告辞,只是,你们几个,在这”

    柳湘涟!林黛玉心道,唉呀,我的个妈,这不是我们的三姐夫吗!只是,男女有别,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去看,只是,红楼中,他也算得上一朵奇葩,真是可惜了。

    “柳公子,真是高风亮节,做好事不图回报,当代活雷锋。不,是光明磊落的大侠客。小女子佩服,高山流水,后会有期。”不要钱,那好办,说几句好听的吧,咱不是那过河拆桥的人。

    正当柳湘涟转身欲走,却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接着便是一声:“娘子,娘子!”声音响亮,却带着一丝微颤与害怕。

    来的正是孙绍祖,两眼赤红,一身白衣翻飞,发丝凌乱。手中折扇早已没了影踪。当他接了小四,准备在城中大道上汇合时,却只见绿心她们几个的马车,而一打听,竟然是娘子她们出事了,滚下来的车夫抖擞的说着当时的危险,这让他听得心肝俱裂,来不及放下小四,便一起策马,顺辙赶来。

    远远的见马车停下,马却倒在地上,更是心惊难按,一气奔来,来不及再说话,便翻身下马,几步到了车前,打开车门,见娘子正两眼水光惊魂未定的看着她,活生生的,还算安好,这才软了下来:“吓坏了吧?”

    几个丫环都已经发泄完毕,红通通的双眼齐齐地看着他。而他快速检查好娘子后,这才在林黛玉的提醒下,回过头来,准备谢一谢这个天使一般的好人。

    “表哥?原来是你!”柳湘涟一脸惊喜。

    “湘涟?原来是你!”孙绍祖一脸惊奇。

    “表哥,你打哪里来?我正要去城中寻你呢。”柳湘涟俊脸上露出微笑,倒如朝阳一般闪眼,青衣宝剑,翩翩少年。

    “湘涟,这些年,你又游荡到了哪里?过得好不好?老太太对你很是想念,这一次来了,一定不许再走了。安下心来,也让她老人家少操些心。”孙绍祖上前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这个表弟,一去三年,如今,才知道回来。心情那就一个激动啊。

    对了,好像,刚才,娘子说,是表弟救了她们几个,唉呀,这可真是,太巧了。

    孙绍祖本来对这个表弟就很喜欢,如今他救了娘子,更是对他亲切上十分:“湘涟,你回来的真是太及时了,对了,这车里坐的是你大表嫂,姓林,名黛玉,今天和她几个丫环一起出来,准备去大觉寺看枫叶的。”

    柳湘涟也没料到,这救的人,居然是他的大表嫂。无巧不成书啊。他搔了下头皮,在表哥面前,像个傻小子一样,嘿嘿笑了起来。刚才的大英雄形象,瞬间即逝,化身为一个可爱的小弟。

    林黛玉听到孙绍祖叫她,便扶着雪雁映竹的手,打车里出来,早在车里听得不耐烦,又坐在屁股麻,震荡得全身酸软,又是一家人,总算用不着避讳什么,马上便理了下衣服,头发,下来相见。

    柳湘涟是个豪爽的人,一见林黛玉,惊为天人,只是略怔半晌,马上缓了回来,上前行礼相见。眼中赞赏不掩。

    林黛玉见他长得剑眉月目,清瘦颀长,眉宇中,虽有一丝倦色,却也不掩英气,果然是个好男儿。眼中欣赏不掩。

    见小四还在一边,眼巴巴呆在马背上,赶紧拉他到身边,本想带他去玩,没想到竟然惊魂策马!玩起了极速!这孩子,没吓傻了吧。

    柳湘涟这时才对孙绍祖说:“表哥,这马不像是惊着了,倒像是被人下了药一般!当时,若不是大表嫂提醒我,用剑砍死它,这次,怕真的是不堪设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