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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敬安心要把事情闹大是有底气的。
当初离的时候,老佛爷除了一再嘱咐她照顾好自己和弟弟妹妹以外,说的最多的就是让她找出害了小七和五儿、善保的新月报仇。至于克善,他是无意中影响了皇上和众阿哥的,应该视为无心之失,且本人重病再先,所以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他都可以算是极其无辜的。
可是新月不一样,她明知伤寒症的危险,可是还要以自己为重,从前朝一路闯到后,把伤寒也带了过来。让本来只在上书房和阿哥所两个地方蔓延的威胁延伸到整个皇。结果害到了小阿哥和小公主,甚至连当时在场的老佛爷和皇后娘娘都有危险。和敬本来就恨极了新月,又有老佛爷派给她众多御前侍卫,命令她便宜行事,和敬哪里还忍受得了,打听到新月和努达海的无耻行径以后,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是铁了心要砸了将军府才能顺气。
御前侍卫首领出前得老佛爷懿旨,惟和敬公主之命是从。因此和敬的口谕一出,首领便亲自拔刀去剜努达海的眼珠子。这边和婉一句话没劝完,只听得一声极其恐怖压抑的嘶吼,那是从嗓子眼儿里发出的绝望。和婉心中一凛,浑身打了个哆嗦,反倒镇定下来。急急捂住兰馨的眼睛,又拉晴儿转身,不许她们去看。同时大声命令道:“带四格格和兰馨、晴儿到后面去休息,她们年纪小,这半天也累得够了,剩下的事有我和大姐姐呢。”
兰馨和晴儿心知,努达海的眼珠子是保不住了,她们不敢看那血腥的场面,便赶紧应了一声,带着抱和嘉的嬷嬷匆匆去了后院,随行太监们早就把他他拉将军府全给占据了,现在立马收拾出一两间休息室什么的不成问题。
至于院中那群或呆或傻或满地打滚的东西,还是让大姐姐来料理吧。固伦大公主是老佛爷下了懿旨命她相助皇后娘娘协理务并全权负责此次出一切事宜的,无论是处理新月还是努达海都师出有名。她们名不正言不顺的,就不参与了。
和敬虽然说得狠绝,可到底是小姑娘,第一次下这种命令,她心里也有点儿不适应。见侍卫已然剜去努达海一只眼珠子,心口一紧,差点儿呕出来,便顺着和婉的话下了台阶:“罢了,既然和婉公主求情,那便住手吧。捆了这个奴才,待日后交由皇阿玛和老佛爷处置。你们先把他压下去。”
侍卫们大声答道:“喳!”侍卫首领多加了一句:“请公主明示,这个奴才要定什么罪名?押送何处?”和敬只想赶紧弄走他,哪里耐烦回答这么多,厌恶的摆摆手:“你们看着办。”侍卫们一顿,面面相觑,不知道这算个什么章程。和婉赶紧接道:“这个奴才对公主不敬,还不是大罪吗?”首领闻言一喜,拱手道:“奴才明白了。这便以大不敬之罪交由刑部监押他。”说罢,匆匆收拾了现场,拖着努达海走远了。
他他拉府的天被捅破了。骥远和珞琳都傻呆呆的看着阿玛被拖走,他们无法反应。在骥远心中,努达海是偶像一样的存在。他没有看出努达海和新月之间的暧昧,一直兀自的做着阿玛帮他救回了一个梦中情人的美梦。他想象不到,会有这么一天,他的阿玛、他的偶像,会受到如此酷刑,他从不知道,他可能会死。骥远为新月而狂热的大脑中突然注入了另一种情绪,那是恐惧。
珞琳虽然一直都站在雁姬的一边,反对努达海,反对新月,甚至反对乐见其成的老夫人。可是她万万想不到,新月会给她的家造成这样大的破坏。她一直以为,额娘心灰意冷进了被封闭成疫区的雁影楼就是毁天灭地的灾难了。但是现在,她看到了另一个灾难,不止她的额娘,而是她的所有家人,阿玛、祖母、哥哥,连同她本人在内,都要进入另一个更大的灾难了。珞琳的大脑中一片空白,她已经无法思考、无法想象,甚至,无法呼吸。努达海抽搐低嚎着被拖出院门的瞬间,珞琳浑身一软,无力的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老夫人早就疯了。努达海是她唯一的儿子,是她后半生的全部指望和依靠。如今被和敬公主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这么废了,她怎么能答应?新月眼看着她的天神被人像畜生一样拖下去,又怎么能不撕心裂肺。侍卫们没有想到,两个女人也能有如此力量,混乱之下按住一个又起来一个,闹得好不乱套。
和婉怕这些人疯起来会伤到和敬,于是拉着和敬道:“大姐姐,气出的差不多了,咱们这便回去吧。永琏哥哥还在家里等着咱们呢。”
和敬今天折腾了一天,也有些扛不住了,回头看了眼滚了满地的他他拉氏,无力的挥挥手:“把他们都放了吧,拘在府中不许进出,等待皇阿玛和老佛爷的旨意处置。把新月给我带走。”和婉连忙补充:“等我们走了再放人。”
话音未落,突然听到府中深处传来一阵吵闹声,和敬脸色一冷:“难道有人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吗?你们去看看!”立刻有数十名侍卫拔出刀剑,飞快的朝发声处跑去。
不多时,一人飞奔回来,跪地道:“启禀大公主,和婉公主,是他他拉府的福晋雁姬。她奉旨在雁影楼中照料生病的克善贝勒。现如今,克善贝勒已经痊愈,而楼中其他人均未受到感染。可是却没有人放他们出去,所以嘈杂不断。”
老夫人听到这话,顿时眼前一亮,更加奋力的挣扎起来,侍卫们用力压制,一不小心蹭掉了给她口中塞着的汗巾子,老夫人立刻大喊道:“我们家奉旨治好了贝勒爷,公主你却伤了我的儿子,老身要告御状。你们放开我,我要到皇上面前去分说。”
和敬冷笑一声:“你要去告御状?好啊,只要你进得了门,本让你去,你现在就去吧。”老夫人哭道:“公主不愿老身面圣,必然会派人在路上阻杀老身,这冤屈,怕是要等老天来做主了。”
和敬勃然大怒,甩开和婉,几步跨到老夫人面前,重重的劈了她一记耳光。和婉尖叫道:“大姐姐,仔细手疼。”和敬的手震得发麻,再也打不动第二下。她颤着手指着老夫人的鼻子斥道:“你说你有冤屈?本的冤屈谁来申述?你们供奉皇家的大仇人,本还没治你们逆谋大罪呢,你还敢伸冤?那本的皇玛嬷、皇阿玛、皇额娘和弟弟妹妹们的冤要怎么算?”
老夫人小门小户出身,当姑娘时有阿玛额娘宠着,且出嫁便没了婆婆,扬威立腕了一辈子,从没挨过打,这一下,让她里子面子丢个光,当即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大闹:“我是皇上亲封的诰命,公主便是看不顺眼,也不该这样折辱,还把天大的帽子扣到我头上,不如干脆杀了我算了。”
和敬气得冷笑:“你想死,本成全你。来人呐……”
和婉死命拉住和敬:“大姐姐消消气吧,我们回家去。”
和敬气苦,流下了两行热泪:“回家?回去哪里?哪里还回得去?贱|人害得我们有家不能回,难道不该处罚吗?”
和婉鼻子一酸,赶忙低头,用帕子抹了,复又抬头道:“那么大姐姐便只罚新月就好,妹妹绝不阻拦。至于其他人,何必多做理会。”说完指着老夫人道:“你们不把她堵上嘴拖下去,还让她在这里继续气大姐姐吗?”
老夫人还欲挣扎,和婉不待她说话,立刻喝道:“本和大姐姐都是皇家公主,是你的主子,难不成没资格处罚你吗?不说别的,从我们进来到现在,你们还不曾有一个人行过礼吧?这难道不是大不敬?不是犯上吗?你自己说说看,大不敬是什么罪过,犯上又是什么罪过?大姐姐统共赏了你一巴掌而已,这便是折辱?那好,本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折辱?你们过去,替我和大姐姐赏她二十耳光!”
和敬斥道:“所有人一起打,既然都说本是折辱他们了,那么就索折辱到底。”
“不,不,公主,请饶恕奴才的儿女吧。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也没有不敬公主,就请饶恕他们吧!”雁姬在雁影楼里关了好久,好不容易出了来,却看到这样的场面,即使是对努达海和他他拉家彻底死了心,被骥远狠狠伤了心,可雁姬还是不忍看到自己的儿女受罚,更何况,珞琳可是完全无辜的。只是倒霉碰上了不着调的阿玛、不靠谱的祖母和不成熟的哥哥,被一起牵连了进来。
雁姬的身后,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子被甘珠扶着,摇摇晃晃的走过来。新月一见他就泪如泉涌,拼命的挣扎,让他注意到她,给她求情。克善冷冷的看着新月,生死一线之间的时候,他就对这个女人连最后一丝血缘之情也没有了。他转过头去,面向和敬,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奴才克善,给固伦公主请安,给和硕公主请安。公主吉祥!”
规规矩矩的克善让和敬的怒气不自觉的消了一些,和婉见了,心中一喜,对着克善便更加和蔼了几分:“起吧。你的病才刚好,就免了这些”克善没有起来,反倒又磕了一个头:“奴才罪该万死,感染伤寒,危及中贵胄,实在该死,请公主责罚。”
和敬虽然也很怪克善,可是看到一个大病初愈的小孩子这样跪着请罪,那些恨意便很不好发作。只得闷闷的答:“你是不知情的,且自己也病得死去活来,这次就算了。以后自己注意着点儿,身体不舒服,就自己回避,不要连累了皇上和阿哥们,真要有什么,便是诛你九族也还不起的。”
克善伏地道:“喳!奴才谨遵公主教导。”便要起身,却看到雁姬正跪在一旁,给骥远和珞琳求情。身子抖得像寒风中的树叶,看着珞琳被侍卫们扭着胳膊,痛苦的皱着眉,雁姬差点儿哭出来。克善想起病中,雁姬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料,心中不忍。到底是小孩子,藏不住话,竟脱口而出:“求公主也饶了雁姬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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