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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外婆，我回来了！”周璟一进门，就听见妹妹和外婆嘻嘻哈哈玩耍的声音。

    “哥哥！”还没换好鞋，一道小小的身影就像个小弹一样结结实实地冲进了自己怀里，把自己撞得一个踉跄。

    “小瑾在家有没有乖乖听话？”他还是一脸宠溺的揉了揉妹妹的头发，软软的。

    “有！可是小瑾好想哥哥！”周瑾忙不迭的邀功。曾经她自己也怀疑是不是年龄变小了，连着心智也幼稚了，怎么连向一个六岁大的“哥哥”撒娇都撒得无比自然，被他宠溺地揉头发捏脸蛋也不觉得有丝毫尴尬。想了半天无法解释，她就很快把它抛到一边，撒着欢儿跑去跟哥哥嬉闹去了。

    “小璟回来啦？饿不饿？外婆今天做了南瓜饼，宝宝也很喜欢吃呢，要不要来两个？”叶外婆看着外孙女儿跟她哥哥玩闹，心里颇是欣慰。当初小瑾出生的时候她还担心女儿女婿会不会偏疼亲生的，而忽略这个他们抱养的孩子，现在看来这个问题本不会发生。看，这对小儿女多腻乎，要是女儿女婿忽略了这儿子，恐怕她这小外孙女是头一个不答应的。

    “好的外婆，我去洗把脸就出来吃。”说着，周璟放下妹妹就往洗手间走去。

    “哥哥哥哥，跟你说哦……”周瑾继续在哥哥身边绕来绕去，叽叽喳喳个不停。

    周璟一边听着，还要时不时地答应两声，一边还要注意她那对儿小短腿别被什么东西给绊着，看她步子急，忙伸手牵着她走。

    叶外婆在他们身后，一边看，还一边微微笑着。

    ……

    点心过后不久，叶妈和周爸都回了家，还把叶外公也接了过来。今天是周璟第一天上学的日子，说什么也得好好庆祝一下。至于周家爷爷，则去了省城大姑家，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到了准备晚饭的点儿，叶外婆和周爸爸进了厨房，叶外公和叶妈妈在外面陪着俩小的。这也是叶外婆中意这女婿的一点，会疼人，女人的脸和手哪经得起几十年的油烟浸染啊，成了黄脸婆哭都找不到地方，而男人就不同了嘛，大老爷们的，糙点儿就糙点儿了。

    听着妈妈和外公向哥哥询问学校、老师、同学如何，厨房里爸爸和外婆忙碌说笑的声音，周小瑾觉得，老天爷让她重生这一次并不是没有理由的，瞧，这些平凡的快乐她就从没发现过，而现在她觉得，这些远比做成一单大生意带来的快乐要多得多，也温暖得多。

    ……

    上了饭桌，一家人遵循着“食不语”的规矩安安静静地吃饭，唯一的声音就是周瑾挥舞着自己短胖的小手努力自己吃糊糊时调羹与碗发出的。没办法，人家还只有一岁半，只能吃些半流质的食物，而且小胖手软软的，握不住勺子，就算想偷偷吃一些桌上的美味菜肴也有心无力啊。

    周璟坐在妹妹旁边，倒是同情周小瑾只能吃些寡淡的糊糊，但在妈妈的告诫下，也不敢给她偷偷夹菜，不敢看妹妹投来的可怜兮兮的眼神。

    “好了，小馋猫，别盯着你哥哥了。喏，今天破例，允许你喝碗外婆煲的鱼头豆腐汤。”叶妈妈看不过去女儿渴求的眼神，给她盛了碗飘着诱人香气的白色的汤，稍微给了点豆腐和鱼。

    周小瑾眼睛一亮，忙着伸手想接。周璟怕她被烫到，站起身帮她接了过来。索自己的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就转过身一口一口吹冷了慢慢喂她。

    周瑾啜了一口，又鲜又香，幸福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周璟见她这一副馋猫样，也不禁笑了，这个傻乖的样哦。

    一大家子看着小兄妹两的互动，都会心一笑。周爸更是笑得见眉不见眼的：哎呀，真好，将来要是有臭小子来拐走我家乖宝，至少还有一道坚实的防线呢！叶妈妈则想着：当初抱养这个孩子还真是对了，兄妹两个相互依偎着长大多好，也不会像我小时候那样寂寞了。

    ……

    “哥哥，学校到底怎么样嘛！”有没有被人欺负啊，老师有没有偏心别人啊，有没有碰到小萝莉对你暗送秋波神马的啊？周小瑾一脸好奇纠结地问道。

    自从周瑾断以来，一直跟哥哥住在一个房间里，一方面是叶妈存着私心，想让周璟平日里多照顾这些，另一方面，是周瑾实在不想在夜里听到什么不纯洁的声音了，于是在叶妈妈不允许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睡的情况下，主动要求和哥哥一个房间，当然是一人一张小床。现在，周小瑾就赖在哥哥的床上，缠着他讲话。

    “学校挺好的，老师都挺亲切的呀。”周璟一边回答，一边在心里吐槽：就是和一堆还拖着鼻涕的小屁孩们玩游戏、做些十以内的加减法让他有些郁闷。

    周瑾纠结了，人家想问的不是这些啦，你这孩子怎么拎不清重点呢？好吧，可能是自己问得没有重点，但一个一岁半的小孩子问那样的问题实在是太奇怪了呀。

    “好啦，小瑾，别好奇了，再过几年你也会去上学了，到时候你就知道学校怎么样啦！”周璟还是微微笑地安慰着妹妹。

    “哦。”周小瑾郁卒了，每次都拿哥哥这种宠溺的语气最没有办法了，按心理来说，明明自己才是比较老的那一个，可怎么感觉哥哥比自己还成熟呢？

    “好了”周璟抱起周小瑾，“时间不早啦，我们睡觉吧。”他把周瑾放到她自己的小床上，帮她脱掉外套，躺好，拉过被子来盖好。“晚安！”

    “晚安，哥哥！”周小瑾仰着头等着。

    周璟摇着头笑笑，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凑上去轻轻亲了她额头一下。

    周小瑾这才满意的笑了，往被子里拱了拱身子，闭上了眼睛，嘴角还轻轻的勾着。

    周璟轻手轻脚的回到自己床上，关了灯，又朝拱成一团的妹妹默默在心里道了一声晚安，才躺下安心的睡了。

    ……

    周瑾睁开眼，嗯，阳光灿烂，又是美好的一天。

    转过身，发现哥哥早就已经起床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床单也铺得没有一丝褶皱。周瑾心里不禁涌出一股自豪，还是自家的娃好，又乖又自律，连自己在这个年纪也不能做得更好了。

    坐起身，扯着嗓子大喊两声“爸爸”“妈妈”，周爸就噔噔噔得跑上来帮自己穿衣服了。为什么不自己穿？别开玩笑了，就自己这小短手，又胖，碰到自己后背都勉强，怎么可能自己穿衣服？

    “宝贝儿，今天穿哪件小裙子？粉得还是蓝的？”周爸声音都是轻轻的，生怕吓坏了他的小女儿。

    “随便！”周小瑾的童音软软的，一点也说不出想要的气势。虽然自己有时候觉得心智和年龄一起退化了，但对于两件粉嫩嫩公主风的小裙子，还真是提不起挑选的兴趣。

    周爸得到这个回答后，自顾自挑了一会，还是决定给宝贝儿换上那件粉的，这会衬得宝贝儿更粉嫩可人的。

    周瑾顺着爸爸的动作，任他把睡衣脱掉，又换上小裙子，没觉得有一点儿不好意思。自己现在连征都没有发育出来呢，给自己亲爸看看又怎样。

    简单的漱了下口，由爸爸抱着擦了把脸，两人就大手拉小手的下了楼。

    楼下妈妈和哥哥已经在吃早饭了，简单的白粥配小咸菜，清爽又可口。

    自己小时候觉得又傻又呆的天蓝色校服穿在哥哥身上，愣是让一个六岁多还不到七岁的小男孩传出了玉树临风的感觉。周小瑾觉得自己又忧郁了，这么帅的哥哥，又温柔又体贴，上一世是没碰到，这一世碰到了，作为妹妹的自己，该给他挡多少桃花啊。

    “小瑾，粥已经凉好了，快来喝吧。”周璟将旁边一个小碗拿过来，拌了点婴儿松，再放到妹妹的专座前。

    “哥哥早！”周小瑾扑过来，无耻的搬过哥哥的脸，“吧唧”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周璟无奈地擦擦脸上的口水，将调羹递到妹妹手里。自己那么爱洁的一个人，被涂这么一脸口水都不生气的，只有这个妹妹了吧。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对她的容忍底线在哪里。

    一开始，自己是抱着帮养父母分担些辛苦的念头才主动要求照顾妹妹的。但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自己参与了她成长的每一天，早已说不清是哪一天开始自己就无原则的宠着她，只想听她一声软软的“哥哥”，即使在她还不会说话的那段时间，他都觉得自己能从她的眼神中看懂她想表达的每一种意思，能看出她对自己的亲昵。这样的一个小人儿，自己怎能不疼她、不宠她？

    于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简单又幸福的享用完一顿早饭。然后，周爸送周小瑾去外婆家接受“知识的熏陶”；叶妈妈送周璟去上小学，虽然周璟每节课都在看自己带过去的书，而不是跟一群小朋友拖声拖气的念“a,o,e……”

    这样，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周瑾也要上小学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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