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隔墙有耳
月看着彩严厉的样子,愣了一下,也改了语言:“我干嘛非得支持这个支持那个?我哪个也不支持。”
彩又道:“那他呢?你清楚吗?你了解吗?才刚刚见面,我怕你连他姓甚名谁,家住哪里,父母如何,有无兄妹,都一问不知吧?”
“我——”月哑口无言,使劲撇嘴,“我干嘛要知道这些?我偏不想知道。”
彩又说:“那好,你的事我不管,可你总该考虑考虑洋子吧?”
月瞅瞅洋子,奇道:“又关洋子什么事?洋子又不陪嫁。”
洋子忽然面色微变,坐沙发上去了。
彩道:“这很简单,假如一个z国女孩招赘了一个rb女婿,周围的人就要反感,因为他们排斥rb人;假如这是个漂亮女孩,就要掀起轩然大波,因为这更像是打脸,意味着这个男人的优秀优于本国。那么我再问你,假如,是一个名声大噪的漂亮女孩呢!”
月咽了口唾沫,小心道:“怎……怎样?”
“那就不是周围的反感、轩然大波了,而是举国!假如那个z国女孩是在zr开战之际,嫁了一个rb男人,她的家庭、她的名声、她的人品就毁了——无异于叛国投敌!”
“有那么严重吗?”月小声嗫嚅。
“岂不闻‘法不责众’?当一种情绪变为了群体情绪,你就是有理也说不出理了,而暴行可以被合法化。你没听说二战后,和德国军官有染的法国女人,都被强行剃光头,裸体游街?难道你想出丑?”
“那……那又关洋子什么事?”
“z国有一句古话,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在这种非常时期,可不要给洋子添乱呀!想她下台出丑的人,多着呢。”
“哼!这世上的人,总爱巧立名目。”
秦璐本来中毒、劳累、受寒,身子还很乏,此时听了彩的一番言语,登时清醒,再无困意,而他心中,对身边这些女子,产生了一种新的眼光。
月忽然站不住,转身跑了进去。洋子走过来,冲彩笑了一下,道:“你可真是厉害。”说话间瞟了秦璐一眼,又道,“秦先生应该还没醒,替月好好照料。”
彩面露疑惑,转瞬微笑,道:“明白。”
秦璐本来正尴尬,不知当醒不醒,此时放心了,坦然合眼,任思绪纷飞。
耳听得月在里面大喊大叫,哭爹喊娘,又听骨声咔啦,一切重归寂静,秦璐再无法入睡,索性醒来,睁眼却见一个浑身惨白的人跪坐在身边,眼睁得溜圆。
秦璐吓了一跳,细一看,是通用型家政机器人。
他坐起看看四周,先看到了沙发上披坐的彩,彩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他见四下再无别人,厚脸皮一笑,轻声叫道:“二姐。”
彩初时不悦皱眉,转念想到了什么,和颜悦色地点点头。
“烧了水,等下洗个热水澡,身上有不舒服的地方,有什么需要,尽可告诉我。”
秦璐点头:“有劳姑娘。”而后又观察别处,发现自己躺在地上,下面铺了被褥,不远处一只天然气暖炉,正把他烘得暖烘烘的。
他见身上披着一件厚实的灰色羊绒大衣,来不及奇怪上面为何密密麻麻好多圆洞,忙伸手摸了摸,发现自己竟一丝不挂。
“你饿了……”彩这时从里面出来,见了他的光景停住了,看了眼暖炉,又进去了。
秦璐看那暖炉,发现上面搭着一条内裤,不是他的还是谁的?吩咐机器人递过来,一摸,又香又软,还暖烘烘的,像是洗了。
秦璐穿了内裤,未敢起床,思之不便,左右为难,这时彩又出来,一手搭着一条白浴巾,一手托着一套衣裤,将衣裤放下,浴巾递到他手里,笑道:“只有一条浴巾,月刚用完,你应该不介意吧?”
秦璐微笑着接过,道:“不介意,不知怎么称呼?”
“铃木花音,怎么叫都行。”
“铃木?”
“怎么了?”
“没……没什么。”
彩虽诧异,但未追究,又问:“饿吗?”
秦璐点头,小心问道:“不是亲姐妹?”
彩弯弯嘴角,微微一笑,道:“胜过亲姐妹,可比刘关张。”
秦璐哈哈一笑,披了浴巾起床,彩忙转身走了。他看着彩略显慌张的背影,有些不好意思。
浴室、客厅都装修得很好,虽不讲究,却堪比人家,令秦璐好奇起这是什么地方来。难道,已经回到地面了?
热水器也是燃气的,只是没装浴霸,而洗停当了,仍水声哗哗,细寻,声音出自马桶,细看,马桶下水流不息,似乎没有下水道。
他披着浴巾开门,正遇彩。彩端着碗碟从旁边的小厨房出来,额上细汗,身上只有内衣。
他没敢多看,也没谦让,更没帮忙,冲彩笑了一下,快步抢在前面走了。
彩将饭菜和筷子放在茶几上便快步去了里面。
月踉踉跄跄从里面出来,坐到秦璐身边,身上也只有内衣。
她一面撒娇要秦璐喂饭,一面说:“这里只有大米和肉,因此只能做葱爆肉,配大米饭,我几个姐姐妹妹,个个心灵手巧,厨艺非凡。”
“那你呢?”秦璐笑着问。
“我?我负责吃呗!”
秦璐笑道:“我看出来了,不找个五星大厨嫁了,只怕你要挨饿。”
月情绪稍落,问道:“你做饭好吃吗?”
秦璐打个愣,又笑:“那得看是谁吃。”
月撅噘嘴,道:“早知道你笨。”
吃罢饭,秦璐看着四周问:“这是什么地方?”
月不答,却陡然把一只脚踢上来,举到秦璐眼前,不高兴道:“就不先关心我?”
秦璐捏了她脚趾头,只捏得她咬嘴唇,一双又爱又恨的眼睛直盯着。
他见她左脚踝紫胖了一周,样子非常丑,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颠得头巾都掉了。
月撇咧着嘴,满眼委屈,抽回脚,换另一只踹他。
“这是个什么人?踹了你几脚,踹成这样?”
月满面通红,羞得抬不起来,低声道:“我自认一双千斤罗汉腿虽称不上天下无敌,可也当世罕逢对手,哪知几个回合后,我辨声抓住破绽,踢出全力一脚,黑暗中只感觉被一只细腻的手牢牢吸住,轻轻一折,整个左脚便软绵绵失去知觉,脚踝剧痛难忍。”
秦璐一面嘀咕“千金哪里来的罗汉腿”,一面吃了一惊:“你是说她只用了一只手?”
月的头更低了,轻轻点了点。
这时秦璐抬头,见舞和彩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站在卧室门前,舞看外门一眼,给彩使个眼色。
“什么人这么厉害?只怕是怕黑踹柱子上了!”彩笑着说,声音很大,显得很爽朗,边说边快步向外门走,“你刚认识她不知道,她的一双腿,一脚可以劈断四块花砖!”
秦璐笑笑,扭头看彩,只见彩猛地拉开外门,黑乎乎的通道里,半个戴着黑色口罩的头贴着墙,似在偷听。室内的白光照耀下,那湿漉漉的卷发正闪着淡淡金光。
秦璐的眼睛立刻直了,差点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