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三方会谈
彩没说什么,片刻后他又还了回来,只见一个专用的通讯软件上,出现了一行字:“这似乎是墓道,前面的结构听起来像墓室,刚才我在上面曾见到一面灵牌,也许正暗示这这一点。不知那墙能不能砸开,咱们也进去看看有什么玄机,为什么要封起来。”
彩回头询问舞,问她能不能想办法将墙砸开,舞还未作答,手机上就又一行字:“那信纸究竟是不是信封里的?”
彩未知其故,拿给洋子,洋子回道:“你觉得呢?”
秦璐略一思忖,便即明白,手机上闪出:“真希望你没那么君子有礼,我曾见过那种文字,倘若你可以肯定,我也可以多推证一些线索。”
洋子道:“罢了,我只求速速出去。”
舞停下脚步,似乎想起什么,说道:“可以试一试。”
她带着众人来到发电室,一间十二平米的小屋,两台3千瓦功率的汽油发电机,一台正运转着,一台安静,远处角落堆了十几只20升的汽油桶。
“我明白了,”月指着地上停转的发电机道,“你是要用这个笨重的发电机将墙砸开。”
舞没回话,看了房间一眼,又问彩:“火还有吗?”
彩道:“在兜里。”
舞道:“正好要去找工具。”
两人又带着众人往回走,黑暗中隐隐在前方的光亮里,听见拳脚相击之声。舞轻脚疾步,一马当先,先到了那声音来处——正是几人之前歇脚的小房间。只见门户大开,客厅里二男一女,穿着极少的衣服在赤身打斗,二攻一,激烈非常,原先好端端的沙发,已经毁得不成模样。
彩在后面见了,冲进来,瞧见那暖炉上自己搭好的衣服被粗暴地掷在地上,再也忍耐不住,不问好坏原委,冲上去和三人混战在一起。
那女人一头金发,见了舞吃了一惊,忙虚晃一招,撤出战局,于高脚蹬上扯起一物,再转过身来,一只黑色口罩已经将一张如玉俏脸遮了个停停当当。
那高个的汉子正是金叔,他挥掌横削,格了彩的双掌,又轻巧巧地挽个臂花,右掌便泥鳅般钻入彩的臂下,重重一掌击在彩的胸口,将她击到舞的身前。彩打个趔趄,勉强站住。舞虽见彩吃亏,可也没贸然出手。
“哈哈哈哈,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两个小娃娃!怎么,这都是你的大小老婆?想不到你小子貌不惊人,倒傍了一身的好福气!”
金叔声音颇大,这整个房间、通道都在震颤、回响。
方才的一通寻找,秦璐的嘴巴已经好些了,试着动了动,发现消了肿,只是拉动肌肉时还有些痛。于是秦璐笑道:“承让承让,您也不差,虽不傍佳人,可黄泉路上也不嫌寂寞。”
大牛把眼睛瞪起来,刚张嘴说了个“你”,“小子放屁”还没脱口,便被金叔抬手制止了。
“哎——?旁人不懂礼数,你也跟着下贱?”
大牛点头称是,那金叔一双滴溜溜的小眼斜扫了金发女郎一眼,又扫回来看秦璐,不怀好意道:“高公子,我给你说件有意思的事听听,你是贵胄子孙,想必能猜出个一二三来,也为小叔解解惑。”他不等秦璐言语,自认他同意了,又说道:“先前你没来时,这妞——”他指了金发女郎,“是不遮面的,可你一来——她便羞答答的了,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秦璐略一思忖,笑道:“想必与我等无关,她是嫌这空气太臭了。”
金叔脸色难看,静了一会儿,使劲盯秦璐。大牛在一旁着急:“金哥,他这是骂咱们呢!”
金叔刚瞪大牛一样,忽然收了脸色,和颜道:“由他。”
秦璐虽然面上不关心,可心里也奇。此女行事忒叫人怀疑,极可能就是卡丽娜,但没有确凿证据前,他是不会武断的,因此他颇为好奇地打量那女郎。那女人远远地站着,忽然挺胸昂头,有些沉不住了,便拔步欲走。
这时金叔缓移两步,踏住那女郎去路,不紧不慢道:“我看你不识得她,她却很介意你呀!不如叫金叔帮帮你,也好叫你脑袋灵光些,仔细想想,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金叔说完,再不打话,直接出手袭向金发女郎。那女郎毫不客气,出手也是招招要命。眼看两人斗了四盏茶的时间,胜负渐明,金叔似有不敌,忽然金叔使个计,引了那女郎去护住小腹,右手却出个拈花指法,拂那女郎左耳。此时的情势,那女郎要护住要害,便要失了口罩;若要保住口罩,便要受伤。
秦璐失叫一声,正在紧张,只见那女郎果断舍了自己,回掌击金叔右腕,同时一声闷响,她向后飞出,撞到墙上。声势惊人,而那女郎面容也颇为痛苦。
秦璐大感不解,即便说她真是卡丽娜,也没必要如此对自己隐瞒身份。二人方才接触,关系算不得亲近,她就是有心于自己,这般遮遮掩掩也是多余了。但如果她不是卡丽娜,又会是谁呢?
金叔奸笑两声,缓缓靠近卡丽娜,至离她三米左右,微见女郎抬手,突然左闪右避,弯曲身体,模样极为滑稽。
秦璐见了,哈哈大笑。
金叔回头瞪秦璐一眼,身体尚未复位,正在这时,那女郎突然扬臂,左腕上黑乎乎绑缚、似腕表的一样物事便“铮”的一声,激射了什么。
金叔急抬右臂,痛呼一声,便没了下文。
那女郎急跃而起,趁这空当抽身,想要离开。舞欲阻拦,洋子忙道:“不干咱们事。”那女郎打一个忽闪,消失了。
大牛一见金叔遭了暗算,急忙傍前,又见金叔中镖,也不管是也不是,大叫一声“有毒”,便拔了镖,往金叔胳膊上啃。
金叔闭紧了眼,似乎嫌他烦,但念他一片真心,又和颜悦色地道:“难得你一片真心,跟了我二十年,将来事谐之后,我定当向教主给你大大请赏。”
大牛冒光的眼飞了出来,一高兴,又在金叔胳膊上啃了一口。
秦璐见此情景,玩笑道:“你这舔屁痂的,怕邀不了几次宠,要先殡天了。”
大牛有气,拔刀割了被面,给金叔包扎,而后向秦璐一指,叫道:“哥,我教训教训这个只会吃软饭的。”
金叔点点头,轻言轻语:“下手有点分寸,这细皮嫩肉的,打出血管来可不好看。”
秦璐眉头一皱,就去抱月的胳膊,月撇他一眼,奇道:“你惹的嘴祸,搂我干嘛?真指望吃软饭啊?再说,我这脚伤还没好。”
秦璐于是松了月,又去抱彩。
彩吃一惊,随手甩了他一个嘴巴。虽然只是轻轻的,但足够叫他痛不欲生。
大牛鼻孔里哼一声,讥道:“好个小子,敢说不敢承,你一人说话,拉扯旁人干嘛?难不成她们给你的嘴巴上了险、入了股?”说着,大喇喇走过来,扯了秦璐右肩,便往他脸上打。
彩半路拦下那拳,左手一拧,右手跟着一掌,击在大牛鼻子上,拍得他鼻血长流,顿时塌了。
大牛弯腰在地上捂鼻子酸了半天,好久才止了血站起来,指着彩怒道:“他是骑爽了你怎么的?他一张烂嘴惹祸,你凭什么护短?”
彩登时大怒,只教用拳头说话。
金叔见了,将大牛挡在身后,接了彩两掌。彩自知不是对手,因此虽然气愤,也只好作罢。
大牛一句话,虽也教秦璐生气,可他没做表示,从彩身边退了回来。
这时只听金叔慢悠悠道:“我找得好辛苦,我堂堂金叔今日竟叫你们几个黄口小儿一通搅和,以致落汤,这般狼狈。——我只问一遍:铃木在哪!”
彩瞧金叔拉了脸,仍面不改色,反问:“你是如何找到这儿的?”
金叔道:“那小子不肯明言,我也不好过分强迫,免得旁人说我以大欺小、以长欺幼。但今日之事,可说怪极。我们只跟远了一点,人竟都不见了,凭空消失。好在——有人遗落了什么。”
秦璐恍然:“是我脱下的衣裤。”
金叔道:“不错。现在可以说说了吧,铃木究竟在哪?”
彩道:“我便是。”
金叔看也不看彩,道:“我要找的是个老头。”
彩道:“如此请速去,我们这并没有叫‘铃木’的老头。”
金叔看看彩,又把众人扫了一遍,忽然阴恻恻地道:“我知道你们是明哲派来的,我清楚地知道,方才那金头发的小姐并没有得手,那么——铃木定是在你们手上。”
彩道:“哦?那你是亲眼所见喽!既是这样,何不当时出手,又为什么要凭别人的裤头来尾随别人?”
金叔一口气窜上来又咽了回去,喉咙咕咚了两声。
金叔双眼阴狠,正要再言,只听彩抢一步道:“我再问你,如果我们也是找铃木老头的,假如得手,为何不速速离去,反而要受一遭罪,深入地下?”
金叔被问得无话可说,口中的斥责之语也就落了下去。
大牛不服道:“你这狡猾的丫头,男不男女不女,忒也觉你牛爷好欺!这定是你们反其道而行的诡计!”
彩又道:“你是何人?这天底下还有王法,凭什么你要找一个人,旁人便要交给你?我告诉你,即便铃木真在我这,你也休想三言两语要走!阎王爷拿人,还要派俩鬼呢!”
彩双眼圆睁,一番话震耳欲聋,只吓得大牛一个脚下不稳,跌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