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思绪
远远地,她听到了由远至近的脚步声,还有女子娇媚的笑声。
那水袖下的素手不由握成了拳头,本该属于她的人,属于她的位置却被其他女子给夺走了,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子不甘心气的丝雨不由暗自咬住了唇瓣。
“丝雨……”夜铭熙的声音传入她耳内。
她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双手在空中摸索了几下,迈出去的脚步却不小心撞到了桌角,痛的她脸色瞬间煞白。
夜铭熙马上扶住了她,“你明知道自己的眼睛不好,不该如此莽撞才是。”扶她坐下,“是不是很疼,我命人送你回去歇息。”他正要转身,丝雨抓住了他略微暖意的大掌。
他们之间的举动被站在原地的菖蒲看在眼里,心里悄悄地爬上了几分不舒服。
“殿下不如由臣妾来扶丝雨吧!”她莲步轻移走上前扶住了微微靠在夜铭熙怀中的丝雨。
陈丝雨感受到手掌心传来微凉的温度时顿时明白了来者是谁,她不露声色的浅浅一笑。
抬起头眼睛望着前方,瞳孔里的光显得有些涣散。“多谢太子妃,丝雨自己来就好。”
菖蒲握住她的手掌时能感受一种前所唯有的心惊肉跳,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是眼前的人能够读懂她全部的心思,可又觉得这样的感觉十分之奇怪。
“不必客气,你乃殿下的客人,也就是蒲儿的客人,往后还请丝雨姑娘不必客套,有什么和蒲儿说就好。”菖蒲盈盈上前,扶着她坐在了椅子上。
夜铭熙看着她们之间的一举一动,不再出声。
陈丝雨想说些什么时,菖蒲已经走到了夜铭熙面前。“殿下,往后照顾丝雨姑娘的事就交给臣妾吧!”
面对菖蒲的识大体,夜铭熙不经莞尔一笑。
“那以后丝雨的事就麻烦爱妃了。”他的眼里闪过一抹深不可测的眸光。
这眼神背后的目的是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别院的行程因陈丝雨的出现彻底被打断,夜铭熙携带菖蒲连夜赶回皇宫。
凤都皇朝的皇宫内灯火通明,位于北面的宫殿内,一位两鬓染霜的女子坐在黑暗中。她身上的服饰完全辨别不出任何的花纹和颜色,发髻歪歪斜斜的,满面愁容。
“旭儿,我的旭儿……”她低声呢喃,眼泪似断线的珍珠,不停滚落。
站在冷宫之外的男子挺直背脊,那双黝黑的双眸内染上了一层寒霜。背负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直至修长的指节泛白他依然不松开。
若是自古以来帝皇只娶一妻,那么有些悲伤是不会上演的。可惜,帝皇从来多情又无情。
暗中有黑影闪现,“王爷……太子殿下携带太子妃回宫了,还带着陈丝雨。”
着黑色劲装男子跪在了玄色华丽衣袍男子的身后,男子紧抿的薄唇微微勾起一道弧度,那双眼里染上了几丝笑意。
“回去罢,本王累了。”夜子墨转身,踏着稳健的步子离开了冷宫。
黑夜中,一切似乎没有发生。
马车抵达皇城门外,马车外的太监掀开了幕帘,夜铭熙自腰间解下金牌。当守在皇城门外的侍卫见到金牌齐齐跪在了地上,放下手中的长矛和佩剑。
“卑职不知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回宫,罪该万死……来呀,开门。”领头的侍卫长吆喝一声,要属下放行。
夜铭熙坐在马车内拥着有些困倦的菖蒲,她轻微动了动。他的眸光瞬间一沉,对着马车外的太监做了个手势。
伺候夜铭熙的太监领命走上前,“好大的胆子,居然惊扰太子妃的安眠,来呀,拖出去杖毙。”
侍卫长慌乱之中白了一张脸,想也没想直接跪在了地上。“饶命,太子殿下,太子妃饶小的一条贱命。”
菖蒲听到外面苦苦的哀求声,顿时惊醒。圈在夜铭熙腰间的双臂不由一紧,心头如同万马奔腾,乱成了一团。
“怎么?心疼了,还是不忍。”夜铭熙轻声一笑,修长的手指挑起了菖蒲的下颚。
他这是作甚?用她的名义随便草菅人命,是想要天下人将所有的骂名和矛头全部指向她吗?不出三日,她会成为凤都皇朝的祸国妖姬,如此大帽子扣在她头上,试问他日要如何在后宫之中生存下去呢?
她露出受惊的眼神,“殿下,臣妾只是睡足了,不关那奴才的事儿。”
夜铭熙笑的一脸深不可测,“天真,你以为本殿说出去的话会收回吗?他日本殿将是凤都皇朝的一国之君,君无戏言的道理你不会不懂的,我的好蒲儿。”一边笑他一边低下头唇轻啄着她的朱唇。
唇上的凉意让她的心泛起了一阵的不安,这男人是魔鬼吗?
“臣妾以为,殿下应该为我们还未出世的麟儿积德积福。”她硬着头皮继续求恩。
夜铭熙却拥紧了她,笑的浑身轻微抖着。“爱妃啊,本殿今天才发现你张小嘴儿不只会伺候我,还会说出惊世骇俗的大道理来。”
语罢,他又掀开幕帘朝着太监冷冷开口。“等什么,拖下去。”
马车外面传来的惨叫声令菖蒲惨白了一张脸,她不需要看也知道那人的死状有多凄惨。
却无奈的靠在夜铭熙的怀中,他紧抿着薄唇,对怀中人儿的表现很是满意。
女人就应该听话,要温顺的像只猫儿,如此才配得到宠爱。
过分聪慧就不可爱了,正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
他知道菖蒲的才学不会低于他,这就是他娶她的原因。既然是强中手,不能摧毁就唯有得到,据为己有。女人终究是女人,只要给她想要的情情爱爱,就会对你死心塌地。
靠在夜铭熙怀中的菖蒲内心无比的紧张,她的害怕是自己不够软弱,要是被他知道她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想必夜铭熙会不高兴。
“殿下,臣妾想回宫。”她轻声唤着夜铭熙,试图打断他的思绪。
原本沉浸在思绪中的夜铭熙淡然一笑,纠结成一团的眉终于舒展开。
为何要斩了那名侍卫,他要她记住,不得反驳他说的话,不得违抗他下的任何决定,特别是在人前。她若是为谁求情,谁就要死。不只是死,而且还会死的难看。
“还愣着作甚,没听到太子妃说想回宫吗?”夜铭熙的声音冷冷的,对侯在马车外的太监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