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7.风云又将起
单婧媛安静了一下,才悠悠地回答:“不一定,可却很像。前一段时间,也有人用香料来暗害本公主,陷害若灵来着。现在还不敢确定……”
听到她的话,睿亲王夫妇有些愧疚地看着她。”媛儿,对方可是得手?”
单婧媛摇头浅笑,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肉嘟嘟,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孩子了,又怎么会轻易让对方得逞。
“皇叔,皇婶,媛儿已经差若灵去请师兄过来,你们不必太过忧心,身体要紧,相信师兄可以看出病因来的。”她坐在单镜瑞的床.边,浅声安慰。
事已至此,睿亲王夫妇知道着急也没有什么用,于是听着她的劝告,稍稍平复了些心情。只要能找出病因,万物相生相克,总会找出解药的。
只是,睿亲王妃原本又是怀了孩子,自然脾气比较暴躁一些,恨恨地开口:“到底是哪个贱蹄子,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枉费我平时这么礼待他们,反而爬到头上来撒野了。”
话音落,单婧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即释然。都说为母则刚,这个内应,怕是也触碰到了她的底线,否则,她涵养如此好的人,都免不了一阵抓狂。
“皇叔,睿亲王府是该大清洗一次了,瑞瑞年纪小,尚且不能保护自己。皇婶又怀着皇妹,更是娇弱。皇叔又不能时时都在府里,总该找到一些比较可靠的人才好。”她一边给单镜瑞换下额头上的毛巾,一边提议。
睿亲王涨红着脸,知道确实也该如此了,于是低声应下,眉眼间还有一些还没消逝的杀气,虎目一瞪,多了些战场上的杀伐决断。
直到日落时分,若灵才把许逸寒找来,同行的还有跟屁虫独孤锐。期间,单婧媛不知道给小家伙换了多少次毛巾。依旧是高烧不退,单婧媛都害怕他烧坏了脑子。
许逸寒过来的时候依旧是风度翩翩,气质出尘,不紧不慢地上前去把脉。时而没有一皱,时而又松开,表情有些丰富,看得人也十分地着急。
爱子心切的睿亲王妃首先第一个沉不住气,忙着开口询问:“怎么样。许神医,瑞瑞患上的是什么病?可有医治的可能?”
许逸寒放开单镜瑞小小的手腕,语气里还带着些许的疑惑:“他也是香料过敏?看起来比媛儿还严重,可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的话音一落,睿亲王妃放心了不少。只要是香料过敏的,应该不算是什么大事,况且有单婧媛的前车之鉴,加上许逸寒在,这并不算是什么大病。
“那许神医,现在可否帮瑞瑞开些单子。让他先醒过来?”睿亲王妃用看活菩萨的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极其亢奋。
许逸寒不着痕迹地抖了抖,点头,接过婢女递过来的毛笔,不轻不重地在白纸上写下了药方,交给一个太医去配置了。
完成了任务,许逸寒毕竟是外人,也不好在睿亲王府里多带着,和最粘人的独孤锐先行离开了,只是他有一种灰常强烈的预感。袖子要玩断了。
他们走后,睿亲王妃留下来照顾这个小家伙,单婧媛和睿亲王到了书房,一旦进入到了书房里比较森严肃穆的气氛下。两人的表情也渐渐地严肃起来。
睿亲王坐在书桌前,两眼布满血丝,语气不明地开口:“媛儿,镇国公主一脉已经即将抵达皇城。同行的有绝大部分的较为优秀的子孙。怕是这次,来者不善啊。”
单婧媛把玩着手里的书,冷笑:“来了正好。一网打尽。那老太婆怕是老了,脑子也不管用了,竟然敢这么嚣张地带人进来,真当我们都是死人吗?”
“她既然敢这样,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皇兄和轩儿都不在,你皇婶她又是双身子的,人手缺乏,我们还是谨慎为好。”
单婧媛默默地点点头:“宇文泰打败梁国,父皇过去收拾一些烂摊子。收拾完了,估计这几天会回来。睿亲王府最近是多事之秋,皇叔可以去军队里调用一些尖子兵。安全为上。”
睿亲王惊讶,有些不敢置信地开口:“皇兄,是去……”
“嗯,皇叔可还记得,梁国的邙山一带,储存着许多的大大小小的金矿。父皇此去,也是为以后国家出了什么困难,也有粮食来保证大家的正常的吃食。”
睿亲王默默地点头,连他自己都被骗了过去,镇国公主一脉就算再是人才辈出,也想不到探亲会是这个模样,肯定也想不到此时的皇兄正在做什么。
知道自己的皇兄不是出去偷懒的消息,睿亲王心情果然萌萌哒,笑容也渐渐地出现了。
两人在书房里聊了到深夜,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聊了什么,到了深夜,两人从书房里出来,笑意浅浅,相携着去看望单镜瑞。
到的时候,那小家伙已经醒了,正脆生生地安慰正在怀着妹妹的母妃呢,虽然语气有些柔弱,却不再是那个没有生气的孩子。
看到两人进来,单镜瑞笑着,酒窝浅浅。“媛姐姐……”
睿亲王眼睛一瞪,这家伙,这些天他不眠不休地照顾他,谁知道养了只白眼狼,除了回来给他添堵,抢媳妇之外;就剩下嫌弃他了。
单婧媛微微一笑,上前去摸着他的头,从边境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一个多月,那小家伙的皮肤又重现白了回来。加上生病的因素,那小家伙的面色更显得苍白。
她有些心疼,暖声说道:“瑞瑞,感觉可还好?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媛姐姐再去找师兄过来给你看如何?”
单镜瑞更是暖暖地回应了一句:“多谢媛姐姐关心,瑞瑞现在还很好。不用麻烦许哥哥了。”
说完,还乖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不大不小的手劲儿,倒也显得安心。
单婧媛摸着他粉嫩的小脸,回头对站着都能睡着的睿亲王夫妇说道:“皇叔,皇婶,你们都去睡吧,你们几天都熬着,对身体也不好。瑞瑞我照看着就行。”
睿亲王妃迟疑地看了她一眼。“可媛儿如今的身份不同,如此的话,会招来闲话的。况且,对媛儿也不公平……”
睿亲王可能是个男人。比较粗神经,自然没有想到这么多,听完单婧媛的话,迫不及待地扯着妻子走了。大的重要,肚子里那小的同样重要。
睿亲王妃拧不过他。只好歉意地朝她笑笑,又对嬷嬷叮嘱了几句,才不放心地眼巴巴地离开了。
等屋内安静下来的时候,单婧媛脱了鞋袜,哧溜地爬上了.床,爱怜地抱住扭动的小家伙,威胁道:“瑞瑞,你要是再动,以后媛姐姐都不理你了。”
话音落,单婧媛突然很想哭。她帅气霸气的形象去哪儿了,难道是和小孩呆久了,很容易地被同化了,说出这么小女生的话语。
单镜瑞闻言,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头抵着她的肩膀,“媛姐姐,瑞瑞是不是太弱了,母妃怀着妹妹,都要守着瑞瑞好几天……”
单婧媛摸着他的脑袋。解释:“瑞瑞才三岁,不必拔苗助长。若是瑞瑞想要保护好家人的话,那就快些好起来。好了之后去宫里,媛姐姐教你治国领兵之道可好?”
不用说。她只是对自己的亲皇兄失望了而已,鲜于璇明确地表示自己不喜欢权利,所以以后指望单镜轩给自己处理公事,还不如做梦。现在的办法,只有培养一个嫡系来帮自己分忧了,谁让她有一个不省心的皇兄呢。
小家伙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略为轻快地开口:“媛姐姐能不能只教瑞瑞领兵之道?治国就不用了吧……”
单婧媛闻言,一口回绝:“不行,治国和领兵是密不可分的。瑞瑞若是想超过你父王,成为拍死前浪的后浪,那就必须学得更多。懂么?”
小家伙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半响才糯糯地回了个是。单婧媛猛地发现自己太强势了,太王八了,连一个生病的小孩都不放过。
于是,她似乎想起了半年多前地事,有些怀疑:“瑞瑞,百花节那天,媛姐姐碰你一下,你都害羞,现在和媛姐姐躺在一处,为何没有反应了呢?”
那年,还嘲笑这货是土包子来着,在民风如此开放的国家,还这么羞涩;可素,这会儿他一副死猪不拍开水烫素几个意思?话说,能不能把话说得清楚一些再碎觉?难道是她自己的吸引力下降了?敢说实话就是一巴掌……
“媛姐姐是姐姐,虽然长得很美,可因为有亲情,血脉相连,所以不必害羞……”小家伙腼腆地垂下头。
单婧媛听着,唔……还是挺舒服的。突然,她深切地怀疑了一下。“那在楚国的时候,你和鲜于璇经常鬼混,也不见得你害羞啊。”
单镜瑞突然嘴角一抽,特别是看到单婧媛用一种‘如果皇兄找你算账,别来求我’的眼神看着自己,想想后果,菊.花有点紧……
一夜无梦,清晨,由于睿亲王府还没能找到帮凶,一个孕妇一个病人,也不安全;于是,两人决定随着单婧媛入宫,相较之下,皇宫里还是比较安全的。
丹琴被抛弃在乾阳宫的时候,这会儿正拿着一把扫把,随意地走动,闲得蛋.疼,若灵作为婢女,先回来整理房间,看到这副图像,一巴掌直接拍到她的后脑勺上。
“哎呦,若灵,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啊,动不动就打人。怪不得一把年纪了还是单身,活该不?”丹琴聒噪地嫌弃着她,捂着脑袋去疗伤。
若灵满不在乎地白了她一眼,抬起下巴,指使着她:“既然你这么喜欢拿着扫把溜达,那就把偏殿给打扫打扫,待会儿王妃和世子要过来,要是打扫得不好,今晚只能吃一个馒头。”
丹琴一听那个软萌萌的世子爷要过来,也不顾及若灵嚣张地语气了,嗖的一阵风,连粗使嬷嬷都没有叫,亲力亲为地去打扫了。
刚进到宫门,就听到内侍的传话,说李丞相在御书房求见,单婧媛只好歉意地看着两母子,离开去了御书房。
在偏殿里,单婧媛对着李丞相,浅浅地笑了笑,“本公主回到皇都,国事比较繁忙,还没腾出时间去看望丞相大人,希望丞相大人莫要见怪。”
李丞相也回了一个笑容,“公主乃千金之躯,怎么能屈身去臣的府邸。公主折煞了。”
寒暄了几句,两人突然觉得没意思,加上内侍全都退了下去,单婧媛也不必再维持着那个端庄的形象,懒懒地开口:“丞相找媛儿有什么事?”
不能承认他们曾经是父女的关系,既然必须叫丞相,那只好把自己的称呼改了,免得给人太大的距离感,辜负了那段曾经的感情。
“想提醒媛儿的是,小心镇国公主。”李丞相也不扭捏,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表情凝重。
单婧媛眉毛一挑,淡淡问道:“为何,镇国公主可是受到老一辈人的尊崇呢,巾帼不让须眉。你让媛儿小心她……” 李丞相笑了笑,习惯性地摸着胡子,高深莫测地看着她,“媛儿也该知道镇国公主的狼子野心了吧?只是,媛儿不知道的是,我曾经在玄国的皇宫里看到镇国公主的最得意的孙子呢。而且,似乎待遇不错。”
果然,单婧媛闻言,直直地坐了起来,一脸惊奇:“丞相说的可是真的?那唐家子孙私自外出,还去了玄国的皇宫?”
李丞相摸着胡子,点点头,“媛儿当时在后.宫,没有和前朝有过多的联系,自然不知道。当时百里碧晨正在处理臣的羽翼时,臣偶然看到的。一个白净的男人,许是对方不相信臣会认出他的缘故,他见到臣也没有避开,所以臣能仔细看,更加确定。”
单婧媛久久不能语,正在捂着脑袋,垂敛沉思,心里有着化不开的疑惑,化不开的结。无缘无故地被穿越,再无缘无故地多了一个镇国公主,这时候又无缘无故地扯上了个雪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