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缘中(上)
这人可是刺杀嫌犯之一,若是在这里与他纠缠,可能还会引来杀身之祸,正欲开口想个招数摆脱,却从外面进来个黑衣男子,长了一双丹凤眼,说不出的俊秀,又夹杂着一丝不羁。
他对着人比花娇的锦衣男子咬耳朵说了几句,不知说了什么,只是下一刻沈砚便感觉眼前一黑,隧没有了知觉。
黑衣男子叹:“想不到这江锦瑟的速度如此之快,这般速度的处理掉了我们的人。看来我们先前小瞧了他,现下得赶紧离开。”
说着,又望了望倒在地上的绝代佳人,摇了摇头:“引罗,这可是我爹千算万算,在临死之前给你算出来的未来媳妇儿。下手怎可这般没有轻重,若是有了什么毛病,将来不还是你给担着?”
被称为引罗的锦衣男子,闻言嘴角携了一丝笑意,将脸上的易容按了按,手中的一支红色海棠,轻轻放在了沈砚的发鬓上。才抱起来沈砚,施施然向门口走去,边道:“得了吧戚笙,你爹的占卜之术当真准得?我们还是按照跟那个人的约定,将事情办好才是。”
被成为戚笙的黑衣男子松了松手中的剑柄,若有所思的回了一会儿神,才道:“自是准得。你又不是不晓得,当年你年幼时候,我爹说你会有天灾,结果第二天你便掉进了水里。”
引罗脸色黑了黑,脚下一个踉跄摔在了门槛上:“还好意思说?当年若不是你爹把我推水里,会有这所谓的天灾?”
戚笙摸了摸鼻尖,干咳了一阵:“意外,意外。”末了,又觉得不太甘心,补充道:“诚然我爹这次算得是准确的,我为你将这美人趁乱掳了来,你若按照那女的计划将计就计,不就是直接娶了整个夏国么?可你却这般不解风情。而且,你这般带着面具,以后美人儿见到你真面目,也不会记得你。”
“我就是让她,记不得我。”引罗道:“这是强抢民女,并不是什么好手段。”
他反驳:“那你还妄图刺杀她呢……”
引罗沉吟了半晌:“最多咱俩不相上下,反正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戚笙拉住了他的脚步:“怎能不相上下,我爹会算,你爹又不会。”
引罗:“……我爹堂堂南宋天子,会算这个做甚?上街乞讨?”
戚笙:“……”
沈砚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脑袋有些发痛,她下意识的揉着脑袋,目光一片迷茫,她抱着双腿,将下巴磕在膝盖上,脑袋处于放空状态许久,才怏怏的想起来昏迷前发生了什么。
脑袋还有些隐隐作痛,她转过身,却看见那个漂亮到极致的男子,正坐在她的旁边,脑袋枕在双手上。
暗淡的烛光覆上男子微乱的发丝,闭上的双眼,浓密的长睫毛,高挺的鼻梁,好看的薄嘴唇。
沈砚猛地看了一下自己,衣衫依旧周整,可绕是如此,她还是下意识的踹出去一脚,将男子踹到了地上。
男子正在熟睡,并没有防备,在床下滚了一圈,才睁开了眼睛,坐起了身,抬眼就看见气势汹汹的女人正瞪着他。
他左右看了一眼,认识到了自己被人踹到了地上之后,心里有些薄怒:“我看你这个女人真是不知死活。”
沈砚被他这个眼神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脸上下一刻就换上了如沐春风的笑容,用一种和气生财般的语气道:“方才小女子一觉醒来,就发现身边有一个大汉,心中难免害怕,下意识的就是一脚踹了过去,还请见谅。”
男子正是易容的引罗,这事儿发生在天宝七年,还没有到那一场香山寺刺杀的时候,两个人并不认识。
所以,现在的引罗脾气并不算好,他从地上站起来,脸色不善的瞪着她:“很好,你还知道你自己现在的处境。”
“我现在什么处境?”沈砚装傻,眨着眼睛看他:“你为什么将我带到这里?”
引罗嗤笑:“你是真蠢,还是装傻?”
沈砚严肃的点头:“真蠢。”
“……”
引罗看着坐在床上的女子,虽然皇服加身,也遮挡不住容貌的明艳惊人,她的面容还泛着少女的柔嫩,眼睛却是不服输的瞪着他,那是骨子里存在的一种桀骜。这就是如今大夏历史上最年轻的一位太后,年仅十八。
他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这次前来夏国,也只是为了求得一味药,这味药可以治疗戚笙的心疾,可这药却只存在皇家狩猎区的黑森林里,黑森林平日里无人时候封锁严密,且里面危险重重,他没有机会进去。
他无奈,只好去求见跟他父皇有一些交情的原老侯爷,却正赶上老侯爷出游,接待他的是另外一个人,那个人让他帮忙办一件事情,这件事情结束后,无论成功与否,都会给他那味药。
戚笙是他的贴身侍卫,跟他一起长大,在开明风气的南宋,等级制度并不像大夏这般严明,他与戚笙情同手足,为了戚笙,他没有犹豫的机会。
他看着这位镇定到不符合年纪的太后娘娘,忽然欺身上去,凑近了她:“我来帝都不久,便听闻了太后娘娘与江王府公子…哦不,现在应该是要叫世子,你们这儿,成年即可加冕继承了对吧。这么说吧,在下对太后娘娘与江世子的传奇往事,很是感兴趣呢。”
他的靠近,令沈砚下意识的身子后仰了一下,眼前这个人亦正亦邪,她拿捏不准,她保持着镇定,嘴角甚至溢出来一丝笑:“所以?”
她的冷静,似乎让引罗有些意外,时间不多,他也不想跟她玩猜来猜去的游戏,直截了当的说:“有人托我办件事,让我当着江世子的面,毁了你的清白。”
“那你呢?你怎么想?”沈砚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的看着他,心里却是骂了娘,这种伤天害理见不得人的事儿,也不知道是哪个贱人指使的。
“开始自然是不想的。”引罗如是说道:“可我没办法。”
“我能知道那个人是谁?”
“不能。那人并不让我们透露。”
沈砚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冰冷起来:“所以?你就认为哀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