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苏珊大婶
这时服务生又过来礼貌打开了红酒,准备躬腰给客人斟酒时,安雨菲礼貌的将服务生劝了出去。
“我自己来吧!”
她认为这顿饭本该自己请的,自己才是今晚的主人,查理就因墙上的四张照片就默默准备了这一切,令她好感动好感动。
因而她亲自为查理斟酒。
亲自将酒杯递到男人的手上,自己的酒杯便亲切加感谢地碰了过去。
“谢谢,查理,谢谢你默默为我做这一切。来,为世界最后一个温暖男人献温暖,干杯!”
男人笑得很甜蜜,“什么叫最后一个温暖男人?”
女人真挚说:“这个世界再大跟我没有关系,在我的世界里,就剩你一个了。来,为这二十多年你大哥一般的照顾我,呵护我,小妹我再敬你一杯。干了!`”
“今天这顿本该我请的,所以我再敬你一杯。干了!”
男人倒从善如流,“雨菲啊,我们同学朋友三十年了,谁请都一样,干吗分那么清?”照样乐呵呵喝酒,乐呵呵吃菜。
女人又倒了一杯酒,以什么名义呢?望着对面猪头样喝酒的男人,自己今天都两次称呼他男人了,可他一句类似有回应的甜言蜜语都没吐出来,索性一仰脖子生气喝下了。
女人平时很少喝酒,今天高兴一口气连喝了四杯,不禁脸红微烧,醉意也慢慢袭上了头。抬眸幽怨盯了男人一眼。
粗心的男人并没有发现,或许就是发现了也想不明白。
因为女人的内心已开始怨恨他了,挺着这么一颗大脑袋,难道真是猪头吗?难道一定要自己当着面哭诉自己当初选错了后悔了你才肯原谅,才肯说出女孩子最想听的那三个字?
就算回到当初的学生时代,他一个暖男形象,为自己做过许多细致入微的小事情她统统都记得,临答应李重光求婚的那个晚上,她都打电话通知他,就是希望他有一个明确的态度,说出女孩子最想听的那三个字,可是他没有!自己选择李重光一半是因为李重光的甜言蜜语,一半是因为自己任性跟查理赌气。付出了三十年的青春,这代价也够了吧?就算来纽约的二十多年,他明知自己跟李重光不可能了,可他仍然用朋友妻的身份照顾着,从不会说出一句自己爱慕的话。这就是对面这种猪头男人!
这时候那俩个面露诡笑的神秘中年男人又走了进来,微笑说:
“查是查到了,就是信息量少了点。这个叫山口重光的年轻人2002年就来伊拉克了,曾经是信徒宫的嘉宾,萨拉姆的重点保护对象,后来曾在一家整形医院做过整形手术,战争爆发后,这家医院撤出伊拉克,所以他现在整成了什么样子,在什么地方还没有人知道。不过据说这家医院搬走时,档案全部存放在一个叫苏珊大婶的家里,只是过了二十多年,苏珊又搬过家,现在还不清楚她住哪儿。至于恩萨,他曾是一家小报的记者,因多次发表中伤萨拉姆的文章而被关进了监狱。战争爆发后,萨拉姻考虑到他是反对派人物,美国人应该不会为难他,也许和萨拉姆达成某种协议,由政府出钱,由恩萨出面建造难民营,拯救国民。恩萨还有一大笔钱来自日本山口大财团。目前就这些信息了。实才抱歉。”
查理大度说:“这些跟我们掌握的情况差不多,不过我还是愿意付一万美金的信息费给你们,余下的你们什么时候弄齐资料了再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
拿这种无根无据的信息还能卖出这么好的价钱,已超出俩神秘汉的预期了,因而拿了支票,一个个笑容满面走了出去。
查理这才推了把伏在桌上的女人,“雨菲,我们该回去了?”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女人竟然伏在桌上睡着了。
其实他如道安雨菲的酒量,可她今晚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呢?当然,也只有他这颗猪头不知道而已。
他老大哥般爱怜地将喝醉酒的雨菲酥软的身体抱起来,放在胸前走向电梯。出了电梯又抱向汽车。回想起第一起从空中接抱雨菲的感觉,那种惊艳,那种温软如玉,那种清幽体香,到现在她整个人趴睡在自己怀里,就有一种无法表达的愉悦。
而喝醉酒的女人心中依然明白,她所靠在的男人的胸部,不仅结实宽厚,而且温暖热情。这种有安全感,能遮风挡雨的博大胸怀,才是自己今生最需要的。两行热泪,沿着她的脸颊,珍珠一般滚落。
回到孤儿院住处,查理又是细心照顾她许久,直到她真正安心睡着了,他才放心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查理一大早便做了早餐。
吃早餐的时候,安雨菲笑着给了他顶高帽,“还是你做的好吃,不如以后的饭菜还是你来做吧。”
查理朴实的答了句,“这有什么关系,只要你爱吃,我给你做一辈子。”
他说到做到。以后做饭烧菜,以及生活中所有细小的事,他如同家庭妇男一样全包了,而且做得尽善尽美。
女人欣赏的看在眼里。
其实这手绝活他在大学追求雨菲时就展现过,只是输了心爱的女人觉得没什么可炫的。
接下来的几天,这一对男女仍然相敬如宾地相处着。每一天都重复着吃饭工作睡觉三点一线的固定模式,日子单调而又平淡。
那颗曾经因繁华而躁动的灵魂,终于放松安静在这种淡然的日子里。
直到周未,一个叫苏珊的老奶奶过来领自己一直支助的叫亚西的孤儿回家过周末,安雨菲忍不住问道:
“苏珊奶奶,25年前,您是不是在一家整形美容医院做过护土长?”
回想起年轻的时光,奶奶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自豪,因为***教是不允许女人出来工作的,自己能做到护士长已是凤毛麟角了,因而豪迈一笑,说:“是呀是呀,你一个新来的老师怎么会知道啊?”
噢,好意外?安雨菲按住心头的狂喜,拿出山口重光的照片让奶奶辨认,“那您回忆一下,02年的时候,这个人是否在你们医院做过整个形手术?”
奶奶仔细端详了下,肯定说:“应该有。至于整成了什么样子我就不知道了。因为这个人大有来头,住的特护病房,门口站有保镖,护理人员好像也是信徒宫派来的,外人根本不许进去。不过医院撤回韩国后,所有的档案都存放在我家里。等有空我帮你们查查,看有没有新发现。”
“不用等以后,现在我们就去自己查。行吗?”安雨菲的眼神变成乞恳了。回头叫了查理过来。
查理应一声,已带着亚西那个小女孩过来了。
“奶奶!”小亚西跑过去,撒娇地拉住苏珊奶奶的手,亲切地叫了一声。
“噢,小西西,我的宝贝。周未去奶奶家高兴吗?”随即弯下腰,用脸儿怜爱的亲了亲小西西。
挽着小西西上车时,奶奶回眸微笑望了眼安雨菲,她不知道这个新来的老师为什么这么迫切想知道哪个年轻人的整形结果,还是友善发出了邀请。
“那你跟查理校长就跟我来吧。我家就住椰枣林那边,三四公里而已。”
安雨菲马上点头致谢。“好。谢谢苏珊奶奶。您走前面,我跟查理校长跟在您后面。”
苏珊奶奶的司机便发动了汽车。
查理驾车跟在后面。
经过好大一大片椰枣林。极目望去,只见树干亭亭,绿叶如盖,逶迤远去,蔚然壮观。
“啊,好美。”安雨菲眸色新奇,“我第一次发现,椰枣林也这么大气,壮观。”
查理笑说:“只要你有心,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你都会发现它不同的美。”
“哦,明白。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这些年足不出户,禅倒念得不错。”
走出椰枣林,视野豁然开阔。
苏珊奶奶的车已停在一幢老式二层楼房前。
她看上去该有八十高龄了,却仍然硬朗慈祥地牵着小亚西,等后面的客人过来了,才和霭微笑说:
“这儿,就是我家了。”
司机跨前一步,那样子是准备去开门了。
这时候,却突然从屋内射出一串雨点般的子弹。枪声大作。
司机最先中弹倒下。
苏珊奶奶本能回转身体,将小亚西紧抱护在胸前。她后背中了好几枪,却仍被一股顽强的意念支撑着,汲有倒下。
那边查理一个抢扑,将安雨菲扑倒在地。展开自己宽大的臂膀,将她孱弱娇小的身体护在下面。
不一会,警车呼啸而来。
枪声停歇。
屋内却“砰”的一声巨响,似乎燃气罐爆炸了。紧接着火光冲天而起,苏珊奶奶的房子立刻葬身在火海之中。
警察来了。
歹徒走了。
战后的巴格达,几乎每天都发生一两启这样的恐袭案。
警察们无奈地收拾起司机的遗尸,苏珊奶奶的遗体,救起吓昏迷过去的小亚西。然后目光一齐向这边望过来:那是一对叠在地上的男女。
“喂,……你们,没事吧?”
一个警官模样的人,踮脚向这边了望,笑着问了句。
查理这才撑直臂,尴尬回了句:“我们一直蛰伏在这儿,所以,都没事。”
然后他收起发麻的双臂,喘着粗气瘫倒在一旁。
警察们看到最底下那个女人爬了起来,才确信他们真的没事,一齐讪笑地走了。
安雨菲拍拍身上的泥土,确认自己还活着,而且是活在一个强壮男人的臂腕之下,这一刻,她彻底读懂了面前的男人。
在这世界上,有这样一种男人,他只会有用行为诠释爱的含义,可以将生活中的细小琐事做到极致,但直到死,“我爱你”那三个字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对这样一种男人,你爱他,你一生幸福,你不爱他,损失的是你自己。
在死神的面前,一个女人才明白,其实什么自尊心什么矜持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跟着自己的真心走。
于是她不顾一切的扑向那还躺在地上喘粗气的男人,搂抱住他的脖子,深情的,热烈的,辗转久久的吻着男人那两片厚重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