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回日本
夜深人静,在秘书长的卧室里,安子仍在用内力帮助秘书长打通任督二脉。他们面对面,手心对手心席地而坐。神情专注,仿佛这整个世界都虚无隐去,全世界就剩下他们俩个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安子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在一个绝对的空间里,仅仅只容得下自己,和自己心爱的人两个人,自己可以心如鹿撞听男人的心跳,可以小鸟依人投入男人怀抱,可以亲密无间咬耳磨鬓悄悄话……可此时就如梦幻中的景象一模一样,只此刻,却找不到半点憧憬中的感觉。为什么?
仅一分心,就感觉一股强大的内力从秘书长手心反传过来,赶忙凝神提气,发现原来秘书长自己在诵读心经,内力滔滔不绝,安子大喜,意念领气,引导秘书长内力向中枢穴位冲撞过去,一次,二次,三次……
突然心中一喜,说道:“恭喜你,秘书长,你打通任督二脉了。以后,你自己修习心经,内力会日上层楼,更上层楼。”
秘书长收回双掌,面色红润,气定神闲,高兴说:“多谢安子你每日不离不弃的內力相助。”然后又慢慢双掌合拢一揖,俏皮道:“徒儿拜谢师傅。“
安子惊得差点掉了下巴,僵着嘴说:“安子什么时候成秘书长师傅了?”
秘书长浅笑说:“是你教我修习佛门内功的,那不就是师傅吗?现在徒儿小有成就,内心的感激,还不是一声师傅就能完全表达的。”
安子盘点了下心情,认真说:“其实我知道,这两天你在恩萨和千惠面前的表现都是装的,在我面前就不要再装了。说实心话,秘书长,你心中对我,除了感激,还有别的感觉吗?”
秘书长伸了下腰,呵呵笑说:“在恩萨面前装,那是因为你说他可能是害我的那个人,对千惠装,是千惠自己说是恩萨的人,在你面前不用装。说心里话,对你除了感激,还是感激。因为在我心中,你是无人取代,神圣不可侵犯的仙女姐姐。”
安子的脑海中,顿时出现华盛顿广场上,一群无良少年欺负小蛛侠的情景,是自己驱散了那帮少年,呵护了小蛛侠,当她将他拥进怀里,替他擦拭脸上的汗水泪水时,他真诚的表达了心中的感激,“仙女姐姐,谢谢你。”
时过境迁,安子恳切说:“请秘书长忘记小蛛侠的感觉,说说你自己的。”
“我自己的?”秘书长说,“除了感激,好像没别的。我们长时间在一起工作,除了工作关系,好像也没别的关系。”
安子绝对相信,此刻秘书长是清醒的。猛然想起秘书长曾经跟可柔说过的感层,自己跟秘书长难道真的不在同一层面?现在又多了一些小蛛侠的情感,恐怕层面里又多了一道鸿沟。
安子一时寂然无语。
第二天到办公室上班,情绪依然不高。恩萨盯着她看了一眼,惺惺作态关怀了句:“这是怎么了,情绪如此低落?家里有事的话我给你批假。对了,刚才总统夫人打电话来找你,不知道什么事情,你竟然关机,她说她现在医院。出去换换环境,心情说不定会好些。”
安子掏出手机,还真关机了。昨天晚上浑浑噩噩的,这到底在干什么呀?沉声应了声,转身走了出去。
恩萨望着她落寞的背影,向千惠招了招手,说,“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千惠半步半步的走进恩萨办公室,想起联合国无死角的监控,想起自己对秘书长说过的那些话,内心惶惶,只觉后怕。
奇怪的是,恩萨安静的坐在那儿,面带微笑,和善的目光竟带了些长辈的怜爱。声音,也很温和:
“千惠,我一直是对你寄于厚望的,从一位普通柔道博击运动员就将你直接调入联合国,再到提升你为秘书长贴身保镖,都是我这个伯乐的眼光好呀。”
千惠听恩萨重提旧事,心里顿时充满了感激。双拳抱起,“多谢副秘长对千惠的垂爱和提拨。谢谢了。”
恩萨仍是大度挥了下手:“请你不要误会,我并没有要你报答的意思。只是恩萨我心疼你这个小丫头,心里面明明爱着秘书长,却爱得那么卑微,我难过呀。”
这种充满慈爱的话语,好让人感动。
千惠静思,应该快十年了吧,原来也曾怀疑过恩萨帮自己会有什么企图,不过到现在为止,他真的没要过什么回报。也许自己真的是错怪他了。安子的怀疑也只是怀疑,自己绝不能跟着上当。
因而她真心忏悔说:“先生待千惠胜过自己的亲生父亲,有事尽量吩咐,千惠绝不推脱。”
恩萨和霭摆了摆手,微笑说:“我恩萨不需要你做任何事,只是想关心关心下你的生活。其实我知道,你和安子两个人都喜欢秘书长,可秘书长心里根本没有你们两个。如果你们两个真想要竞赛的话,就要看谁先占据了秘书长的心。”
这句话真的好让千惠感动,原来他竟然知道自己跟安子都喜欢秘书长,而且听他口气,完全是站在自己这一边。
千惠心中所有的戒心立刻烟消云散,如同是在跟慈祥的长辈在淡心讨教,她诚心说:“人家心里没我,那又有什么办法?”
“不是要想办法,而是要钻到人家心里面去。”恩萨燃起一支烟,狼吞虎咽猛吸了口,然后轻悠吐出一大串烟圈,推敲说,“凡事都有因果。秘书长心里面装不下别人,那是因为他心里还装着过世的妻子,还没有完全接受她人不在了的事实。只要想办法让他接受这个事实,他的心才能敞开,才能装下别人。”
千惠真的受到了启发,虚心讨教说:“那,前辈,怎么样才可以让他接受这个事实呢?“
恩萨嗔她一眼,佯训道:“你这个冰雪聪明的鬼丫头,难道还需要我老头子教你怎么做?给你提个醒,明天是秘书长亡妻的忌日,依秘书长的个性,肯定会回国祭奠,你跟过去临场发挥一下,说不定他心里重新装下的第一个人就是你。”
“哦,”千惠好高兴喔,“谢谢前辈,千惠知道该怎么做了。”
车转身,风风火火就朝秘书长办公室奔去。
秘书长在办公室里,正无所事事的眯起一只眼睛,单眼瞄着桌上的玻璃珠,手指弹了过去。记忆中,年少时就是靠玩这种弹珠子游戏打发时间的。千惠夹风带火的撞进来吓了他一跳。
“千惠,这么急,有事?吓死人了你知道不知道?”
千惠却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喘气说:
“秘书长,你明天回日本吗?”
秘书长莫名其妙的盯着她:“我回日本干什么?”
看秘书长表情,好像是忘记亡妻的忌日了,千惠猜想也许是记忆没完全恢复的缘故,于是提示说:“明天是你夫人的忌日。往年你都一个人回去祭奠的,今年我陪你回去祭奠。“
秘书长努力回忆着,夫人的忌日?“噢,好像有这么回事。”
“不是好像,而是压根就是。你夫人已过世三年了。“
千惠觉得,自己现在要做的事,就是要让秘书长彻底接受夫人不在了的事实,陪他回去祭奠,也许还能帮助他更快的恢复记忆,一石二鸟,这主意错不了。
于是,她改用激将说:“如果你真忘记你夫人的好了,或者说你真想忘了她,那今年我们就不回去祭奠了。”
秘书长逞强说:“我怎么可能忘记?我现在就赶过去祭奠!”
“对对对,现在动身,还能起上飞东京的末班飞机。明天上午就能回到名古屋老家。“
下班时分,安子从华盛顿医院出来,马上往回赶。
其实总统夫人见自己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一个母亲失去了孩子的伤痛,以及割不下对秘书长思念的纠结,安子也只好安慰一番,开解一番,末了,夫人情绪转好,交给安子一份八宝饭,让她一定捎给秘书长。
回到联合国,听布理斯局长说秘书长回日本祭奠夫人去了,是千惠陪他去的,只惊得心脏差点停跳。
现在山口亚男一伙人都在日本,秘书长这时候过去不是自投罗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