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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暗结盟友

      细说起来,刘佳芸对江玉娴的初起怀疑正是起源于两年前的新阳之行。

    刘佳芸自小就暗隐着习练家传武学的好身手和“天生”聪明,所以自然会对秀外慧中还仿佛也私藏了些秘密的同龄女孩格外注意。而在她眼中几个同伴的少女虽然各有长处让人欣赏,但当年还不足十二岁的江玉娴却是可称得上十足十地惊艳。

    江玉娴起先因为出身并不得公主青眼,在一众女孩中极受排挤,但却能毫不气馁地抓着机会与孙巧慧等人交好,成功地挤进了几个人的小圈子。等到了新阳,江玉娴更是在一旁帮着林崇等人掩着惹出来的祸事,轻而易举地就赢得了几个少年的好感。

    再后来,江玉娴更是反让公主恶了与她争锋相对的叶芳琼,一步步擅揣人心知人好恶的本事,直让冷眼旁观的刘佳芸自愧根本无法比及。

    原本说到底江玉娴不管是来自哪路的神佛或是孤魂野鬼都不干她半点事,刘佳芸只自私自利考虑着自家将来懒得去多管。

    桥归桥,路归路,少时的同伴在长大后渐行疏离到形同末路不论在哪个世道本就都是常情。

    只是刘佳芸自幼时开慧,对这世上女子困在宅门之中不得不三从四德的境遇哀叹连连,原本也想着老老实实按步就班认命地走完名门仕女该有的一生。但四五岁时跟着家族长老习武,倒让她在可能黯淡的未来中看到了一丝别样亮光。

    她出身在刘家,而刘家景朝开宗立门的先祖就是一位凭着自身军功站在人前的女将军。就在她未出生前几年,景朝居然还是有一支女军的!

    如果能得以象身逢乱世的先祖一样能够自择着人生,就算未来日子必须多些磨难也无所谓。有着不同于常人想法的刘佳芸,在几年前听说了皇帝陛下曾许让刘氏女再登后位的传言。就镇日求天告地只愿自个儿不要被锁进重重宫宇被皇家绑住。

    因此她早早地瞅中了应当足够藉以脱身的新城公主独子扈国公林崇。

    毕竟如果便宜的皇帝姑父的确孤拐地想要让她继承了姑姑的后位,她倒不如真嫁给林崇这样一个本极爱拈花惹草却又不喜欢她的纨绔子弟,这样就算未来不能象努力合作的事业伴侣一样经营婚姻。到最后凭着手段从林家逃开也总比逃离皇宫来得简单。

    更何况林崇的皮相不差,正是她喜欢的模样。凑合凑合刘佳芸也还能勉强忍得。

    只不过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在进宫之后她与同样想法怪异的太子萧融搭上了线,在几番明里暗里的交流中,这会儿倒是愿意放弃自请嫁入林家的杀手锏了。

    而现在她既然与萧融坐在了同一条船上,自然就得将原本想着不会有啥交集的江玉娴跟盟友交待得清楚些。

    说了几点对江氏怀疑的刘佳芸打量了眼正拧眉沉思的太子殿下,不禁悠悠地叹了口气,接着道:“我直当自己是枉做小人地搬弄是非了,你若真的不得不选个妻子。的确不宜择了江玉娴。”

    “我原本只想选个与太后和皇帝两边都不算亲近的,无论是谁家的都无所谓。”,萧融松开眉头轻声笑道,“若是那家有着无父无母,或跟亲族都关系淡漠,最后只能死心认了我一人的才好!”

    “即便有这样的女子也进不得宫来,你且做梦吧!”,刘佳芸毫不客气地顶了一句。

    若是叶凌霜那丫头得以以江家嫡长女的身份认祖归宗,说不准倒也能拉拔着混进备选的堆里,到最后来个异军突起。

    突然想到这样微乎其微的可能。萧融的眸光不免暗了下来。

    已离宫有望的刘佳芸却没注意,还继续地操心地叮嘱道:“这会儿你既捡不出合适的人选又想把这些女人尽数撵了,倒也很麻烦。就算现下你把江玉娴顶上了风口浪尖。说不准也不会如你所想引起争端,她们一个一个可都有着能容得下姬妾的大家风范。”

    若她们不动手,大不了就自假借某人的手闹出个毒蛊案来,然后牵连诸女齐齐被斥出宫好了。

    心中已有定计的萧融涩涩地干笑了两声,搪塞道:“总会出事!”

    “所以我提前跟你招呼立意离宫就是对的!省得留在这儿被你害了!”,刘佳芸心中立时明白了几分。

    前些日子她在建章宫与萧融达成共识之前,实际是动过手的。对面柔弱的美少年使的阴毒手段,她实打实地领略了几分。

    不知道被萧融留在宫中当靶子的江玉娴又会得了什么下场?

    刘佳芸眼中不由地闪过一丝悲悯,紧接着又垂下眼睑。并没将心中话问出口。

    “你不是说过世上人不作死就不会死。江玉娴若是不存杂念,也不会存心地撞了来。我又不会要了她的命!”

    “不管女人存心如何。你们这种故意利用女人的男人才是世上最渣!”。刘佳芸狠狠地骂出了声。

    “你若好心想保了江氏女的性命,不妨出宫之后查查江府从前叶氏与李氏之间的恩怨!说不准江玉娴到最后会因了家中长辈的往日旧帐。让我不得不舍痛割爱!”

    “爱?骗鬼呢?”,刘佳芸冷冷地挑起眉,再接着却是利落地站起身走到窗边伸手划向了一只细颈的青瓷梅瓶……

    前去安抚嫡亲表妹的太子殿下再一次地与刘佳芸起了争执,等陈太后派来的嬷嬷匆匆赶到时,两个互不相让的少男少女正赛着糟践着宫室里的陈设玩艺儿。

    虽说皇帝陛下恋着元后的故剑情深,也极喜欢姿容娇美的刘佳芸,但奈何此番要选的太子妃既是未来的国母,也是太子殿下要共度一生的嫡妻。根本无法和谐相处的表兄妹两个显然即便皇帝再如何用心撮合,也连一对面上过得去的怨偶也不愿做。

    等到翌日清晨,太后娘娘已与皇帝达成共识的懿旨终于到了翘首以盼的刘红梅手上。对着皇帝陛下极看顾的妻家侄女,太后还是很好意地掩下了刘佳芸数度冒犯太子的罪行,只说是遣刘氏归家养病而已。

    一驾小车悠悠地驶进了一条长长的夹壁巷道,禀了太后之后相送了一程的孙巧慧站在一处正望的小楼上,伸手抹下了头上插着的一根金钗。

    钗头凤衔珠,对于普通的民间女子,只是在当着新嫁娘的时候才能揣着一份欣喜往头上戴上几日。而宫中待选的世家小姐虽禁忌少些,但这样的挽髻而簪还饰以金凤,也有些奢华过重了。

    孙巧慧的一只手悄然笼钗入袖,另一只手轻搭上立在一旁的江玉娴的肘腕。

    将要再返慈宁宫见了太后,她自是要再重新梳妆。刚才故意在刘佳芸面前的钗环晃眼,孙巧慧一半是为了向这段时间跟她相争却已出局的强大对手示了形势逆转的威风,另一半却是为了全了江玉娴一大早上好心提议她打扮的面子。

    江玉娴象是根本没有留心到孙巧慧的小动作,满含着遗憾不舍的目光依旧远眺着一线红漆金瓦的宫墙,怅然长叹道:“怎么办?芸姐姐好象真心恼我了!我昨日真的只是无心之言……”

    “你无心,她却有意!”,孙巧慧扭过脸,对着身边的少女促狭地挤了个眼儿,“你不记得当年南下新阳船行一路,是谁最爱听她的清露谣?”

    “姐姐的意思是?”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只盼着我们几个小姐妹一个一个都能求仁得仁!”,孙巧慧笑拉着江玉娴的手,轻快地挪开了脚步,“现如今咱俩既同在太后跟前,自然先想着侍奉着娘娘开心就好!”

    江玉娴回握住了手心触到的一片冰凉,绽开笑颜地对着最要好的金兰姐妹使劲儿地点了点头……

    “呵呵!今年皇宫里的年估计会过得热闹……唉!反正我与皇家无缘了……”,被逐离出宫的刘佳芸懒懒散散地踞靠在马车窗边自怨自艾似的叹息,但脸上却洋溢着怎么也遮不住的笑容。

    只要再出一道宫门,她就彻底地离了皇宫,可以回家安生过年了。

    就在此时,马车窗格轻动,似有一股寒风破纱而入。

    一柄银色利刃直冲向了刘佳芸的面门,身段纤柔的少女立时就象是个纸片人一样轻灵地倒折了上身,借着屈膝前滑的势头,弹出一只修长的秀腿狠狠地向着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下盘踹去。

    只是原本暗忖十拿九稳的反击被来人轻易地躲开了。

    红衣白发,对面多出来的一道身影却是宫中太监打扮,而刚才要取刘佳芸命似的匕首已还入了掩为拂尘的鞘中。

    打量清楚来人的相貌,刘佳芸没再妄动,只静靠车壁坐着抿紧了双唇。她自恃天份不差功夫不错,但更能通过刚才的一招接触判断出眼前突现的老怪物可不是白多活了五六十年的。

    萧融不放心她,又遣人来试?又或是那小子的歪心思终于被他的太后祖母和皇帝老爸逮着了?

    刘佳芸暗自过滤了几种可能,快速地在脑海里组织着有可能将被劫返皇宫后面对麻烦人物的说词。

    “芸姑娘与太子殿下兄妹情深虽说极好!可您就这样拂袖而去还是让万岁爷失望了!所以,陛下特命咱家送您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