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遗祸之计
李井阑已经完全被移魂咒所控制,她的眼中闪着赤红的光芒,那不再是李井阑那双黑白分明的清澈瞳仁,而是一双充满魔性的妖异瞳孔,她刺向司马向晚心窝的匕首没有丝毫犹豫。
司马向晚看着那柄向自己刺来闪着幽幽冷光的匕首,吓得脸色发白,惊声尖叫着,忙侧身狼狈的躲向一边,险险躲过这致命的一击。
“李井阑,你疯了吗!”司马向晚厉声大喝,捧着圆滚滚的肚子艰难的躲闪着李井阑越来越疯狂的攻击。
李井阑屡次没有得手,眼中的红光更盛,妖异的瞳孔急缩,嘴角甚至勾起一抹诡异的冷笑,脸上的青气越重,她眼中赤红光芒一闪,持着匕首又向司马向晚袭来。
此时,司马向晚已经看出李井阑不对劲,那张脸仿佛一张人皮面具,显得麻木不仁,哪里有半点李井阑平时的光彩照人;那双眼睛,赤红的光芒闪动,如野兽一般凶狠,而且里面看不见任何内容,哪里有半点李井阑平时的机灵活现。究竟是谁,使这借刀杀人的毒计?司马向晚一边闪躲李井阑的攻击,一边快速运转脑子。
二人在房中你追我逐,李井阑攻向司马向晚的动作招招凶狠,可是毫无章法,只是一味乱打。而司马向晚虽有武功,但大腹便便,躲避李井阑的攻击显得左支右绌,狼狈不堪。
司马向晚毕竟行动不便,不一会儿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扶抓桌沿不住喘气,而好巧不巧,腹中此时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痛得她脸色发白,再没有力气奔逃,双手只能勉强撑住桌沿站立。
李井阑逮准时机,眼中赤红凶光一闪而过,持着匕首扑向司马向晚,目标正是司马向晚的背心。
司马向晚听见背后风声响动,却无力躲开,只得绝望的闭上眼睛。
正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一阵脚步声急急而来,一个声音焦急的问道:“元香,可知道少夫人房中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大的动静?”
元香也是一脸焦急神色,道:“老夫人,究竟怎么回事,奴才也不清楚,只是听少夫人的丫鬟来报,说少夫人房中传来激烈的打斗之声,而之前只有二公子进去过,她一时吓得懵了,便急急跑来找我求救,我一个奴才,能有什么主张,只能请来老夫人。”
韩凝香脚步匆匆,听了元香的话,声音不由得提高,道:“晚儿和井阑又起争执了?”
元香急急跟在韩凝香身边,道:“听少夫人的丫鬟仙桃说,的确如此。”
“这两个孩子怎么回事,就不能让我省心些……”韩凝香长叹一声,语气中满是无奈,接着又道:“井阑那孩子也是,明知晚儿有孕在身,也不能让着些。”
韩凝香一干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小,在安静的夜里更显得清晰,司马向晚听见了,李井阑也听见了,她刺向司马向晚背心的匕首不由一滞,脑海中闪过一丝清明的光亮,不由待在原地,愣愣看着司马向晚,一动不动,如一根木桩钉在了地上。
门砰的一声被从外推开,韩凝香带着元香等人进了屋子,一进来便见地上全是碗和花盆的碎片,挂衣服的屏风也歪倒在地上,入目所及,一片狼藉。
再看司马向晚,大腹便便的身子扶在桌边摇摇欲坠,一手紧紧护在肚子上,脸色已经白得跟纸没有区别,娇俏的脸上爬满豆大的冷汗,贝齿紧紧咬住嘴唇,发髻也散了开来,形容狼狈,见到韩凝香,忍不住掉下泪来,凄凉道:“娘,快救我,二弟要杀……杀我!”
韩凝香闻言,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双目炯炯的看向李井阑,道:“井阑,你大嫂说的,可是真的?”
谁想,李井阑只是呆呆看着她,一言不发,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之色。
韩凝香见李井阑不说话,以为是她心虚,心中一阵恼怒,脸色也变得凌厉起来,提高声音道:“你果真想杀了你大嫂?”
“娘,晚儿所言,句句属实。不信,你看二弟的手中,现在还提着刀子!”司马向晚由元香和仙桃扶着,靠在她们身上嘤嘤哭泣,好不凄惨。
韩凝香看向李井阑的手,果然见她右手正握着一柄闪着幽幽寒光的匕首,不由心中信了几分,眉梢一挑,怒道:“你这个孽子,还不快把匕首放下!”
李井阑依然一动不动,对韩凝香的话没有半点反应,如没有魂魄的木偶,目光呆呆的盯在韩凝香脸上。
“杀了司马向晚,快杀了司马向晚,快杀了司马向晚……”李井阑的脑中又响起那道妖娆的声音,她的脑袋抽痛了一下,随即眼中赤红的光芒快速闪过,瞳孔急缩,提着匕首又向司马向晚刺去。
这一切变化都在电光火石之间,所有人没有料到,也来不及反应,李井阑手中的匕首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到司马向晚胸前,司马向晚吓得花容失色,身子向一旁急急躲开。
不想这一下躲避太急,脚下不知绊到什么东西,司马向晚重心不稳,仰面摔倒在地上,这一摔之下,力道过猛,司马向晚的肚子绞痛更盛,不由痛呼出声,腿间一热,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韩凝香见状,骇得大惊失色,朝李井阑厉声喝道:“井阑,还不住手!”
谁想,李井阑不但没有住手,反而趁机扑向仰倒在地的司马向晚,双脚跨在她的腿上,双手握住匕首,直直刺向司马向晚的心口。
“李井阑,起来,你做什么!”李井阑的手刚刺到半空,门口传来一声冷似寒霜的断喝。
李井阑愣住了,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丝清明,渐渐恢复了神志,眼中慢慢有了焦距,她低头惊愕的盯着自己握住匕首的双手,而那匕首离司马向晚的心口不过半寸。
李井阑不敢置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怎么会想杀司马向晚?她怎么下得去手杀司马向晚?究竟是怎么了?可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要杀了司马向晚!李井阑想大哭,她真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她现在向谁哭?
司马向晚倒在地上,原本娇俏的脸上已经没有一点血色,可是她看着李井阑,忽然笑了,笑得很美丽,她从李井阑的眼睛中已经知道,她已经恢复了神志,可是,这不是她要的结果,她要李井阑后悔,后悔背叛了她,尝尝被心爱之人背弃的滋味,生不如死!
没有人看见司马向晚的表情,她和李井阑的这个角度恰好隐蔽了众人的视线,只有李井阑看到了,她不明白司马向晚为何要那样笑,笑得令她心底升起一阵又一阵冰冷的寒气,此时此刻,她只想站起身来,离司马向晚远一点。
李井阑刚要起身,众人松了一口气之时,司马向晚却握住李井阑的手,脸上洋溢起一抹决绝的笑容,带着她手中的匕首狠狠刺进了自己的左胸,扑哧一声利器刺破血肉的钝响,在夜里清楚的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脸上一阵湿热袭来,有什么滚烫的液体喷在李井阑的脸上,带着一股腥甜的味道,李井阑呆了,眼睛睁得很大很大,犹自不敢相信的盯着没入司马向晚胸膛的那柄匕首,红艳的鲜血不停从她的胸口冒出,转眼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李井阑经历这场突变,心中大乱,不停的摇着头,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司马向晚勉强撑着一口气,却笑了,她用口型对李井阑说:“我赢了,你输了,你这一辈子都将活在我的阴影当中!”
李子穆刚刚赶到门口,就从背后看到李井阑正骑坐在司马向晚的身上,由于角度的关系,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脑中第一个想到的是——李井阑和司马向晚又起了争执。
空中飘散起一阵血腥味,李子穆心中的不安开始扩大,他一步一步走向李井阑,每一步都仿佛用了很长时间。
司马向晚的眼神开始涣散,她困难的向李子穆伸出一只手,脸上扬起一抹飘忽的笑容,道:“穆……穆哥哥……你……你来啦……我……我好想你……”
李子穆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司马向晚,看着满头满脸都是鲜血的李井阑,再看向李井阑染满鲜血的双手,和司马向晚胸口的那一柄匕首,心中惊痛难当,他走过去,一把推开已经呆若木鸡的李井阑,把司马向晚小心翼翼的抱在怀中,一只手轻轻贴上她的后背,缓缓输送着真气,颤抖着声音问道:“晚儿,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司马向晚的口中源源不断涌出鲜血,染红了她小巧的下巴,她重重咳了一声,又是一大口鲜血涌了出来,勉强向李子穆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道:“穆……穆哥哥……井……井阑……她……她要杀……杀我……可我不……不明白……她……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要杀我……”
李子穆听罢,心脏仿佛被一柄利剑狠狠刺穿,惊痛的眼神射向坐在一边地上的李井阑,那眼神如一把闪着寒光的剑,刺穿了李井阑的心脏。
李井阑被李子穆看得身上一片冰凉,不住的摇着头,泪水流了满脸,喃喃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杀大嫂,我没有杀大嫂,是她,是她自己……”
“住口!”李子穆现在,哪里会听得进她的只言片语,不等李井阑说完,便开口打断了她,声音冰冷刺骨,如来自地狱的修罗。
李井阑眼中的泪不住往下掉,如漂泊大雨一样,下个不停,她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到司马向晚的身边,就要去抓司马向晚的手腕,道:“也许大嫂还有救,快让我看看。”
李子穆暴怒,一个耳光反手重重甩在李井阑的脸上,喝道:“滚开!”
李子穆何等人物,李井阑怎么受得住他这反手一耳光?瞬间便被打得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上墙壁,又反弹回来掉在地上,如一个布偶瘫软在地,半边脸都浮肿起来,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司马向晚抱住李子穆的一只手,把自己的脸靠在他的掌心中,道:“穆……穆哥哥……你……你曾经……曾经说过……说过……今生今世……只爱……爱晚儿……一……一人……”
李子穆悲痛难当,幽深的凤目中落下一滴眼泪,道:“我李子穆发誓,今生今世,晚儿在穆哥哥心中,都是唯一,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
听了李子穆的话,李井阑心痛如绞,血肉做成的心脏仿佛被利剑捅过,捅了个通透,正不断往里面灌着冷风,痛得她想立刻就死去。
倒在地上,如一个失去灵魂的布偶,李井阑的泪仿佛流干了,再也哭不出来,她的一只手紧紧揪住心口的衣服,好像那样,心痛就会少一些。
司马向晚听了李子穆的话,满意的一笑,瞳孔却在这时,骤然暗了下去,再无半点寸光,她的手,已经软软的垂下。
李井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也许有些人,有些事,从今以后,再也不一样了,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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