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阴谋
“我不该来看到这一切,我不该看见你们有多残忍,我不该……”白晓宇的眼泪模糊了她的双眼。
“战争本来就是这样的,你难道不知道么?”顾云熙说不出安慰的话,让她真正的目睹难道有什么不好么?战争的样子本来就不是风花雪月,本来就不会草长莺飞。“你知道么?如果换过来,那么在火海里面的就是我们的士兵,就会是我们的亲人,就会是我,你懂了么,这就叫战争。用人命作为交换的,才是战争。”
“战争?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就是用生命做交换罢了,成功或者失败,都不是结束,而是暂停,我怨恨你,你怨恨我,然后继续,什么时候才是终结,你说,百年之内不会出现战争,可是我知道,百年之后,一旦万通和八方有机会,一定会反扑,到时候,势必生灵涂炭。”白晓宇的尖叫是撕心裂肺的。
“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可这就是战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能相安无事了?看看整个汴城,你以为真的是你看见的那么天下太平?你以为那些百姓都是安居乐业?可是我要告诉你,那些百姓每日过着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他们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他们每天都在等待和平,哪怕是用巨大的代价去交换,哪怕只有几十年,十几年,也是值得的。”顾云熙抓住了她的双肩,不想让她摔倒。
“可是……他们也是人命,他们不单单是士兵,他们还是……”白晓宇已经说不出来话了,眼泪已经封锁了她的视线,呜咽禁锢了她的喉咙。
她倒在顾云熙的怀里,她到底还是被自己的幼稚打败了,如果不是自作主张的想要帮助天朝的士兵,而来到这里和太岁谈判,是不是那些人都不会死,是不是自己也不会被那个摄魂线控制,是不是一切都不会这样。
回到了将军府,白晓宇彻底昏睡了过去,白巧这才敢告诉两位将军,夫人中了邪,浑身渗血的事情。
“有这事?”苏灿承皱着眉头。“好端端的这么就中了邪,我让你们好好看着她,你们怎么照顾的?”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白巧跪在地上。“夫人说要睡一觉,我们就退出来了,可是等她睡醒了就吵着闹着要剪断红线,我只能……只能帮她剪断,然后就流血不止。”
“那她后来忽然就好了?”弘文志泽觉得事有蹊跷,可是看着白巧的样子,估计也问不出什么。
“后来,奴婢没了主意,就去找孔雀姑娘,她让我们找了些东西,然后血就止住了。”白巧有些颤抖。
“就止住了?就这么简单?”弘文志泽这话倒不像是对着白巧说的,他盯着顾云熙,好像知道了什么。
“是。”白巧怯生生的,脑袋埋在地上,生怕惹得自己的主子生气。
弘文志泽冷笑了一声,没有告别,就起身离开了。
走出了书房,他若有所思的四处走走,到底是到了深秋,只不过是一两天,院子里面的树叶都变黄了,时间,四季都在提醒他,那个先知说的祭天日就要到了,而白晓宇到底会怎样,谁也不知道。
“孔雀,谢谢你救了她。”弘文志泽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就那样站在亭子里,几年不见,她也长大了很多。
“弘文哥哥也觉得是我救了她,你了解我,我不害死她已经很失望了。”孔雀没有回头,她轻轻地擦了擦眼泪。
“我知道不是你,但是,至少你没有害她。”
也许是上午刮了一阵很大的风,许多落叶漂浮在湖水中,沉降的清澈的湖水掩映着那些棕黄色的树叶,让人觉得平静极了,树叶旋转着,流动着。亭子的四角挂了风铃,迎着风,叮铃着。如果不是战争,这样的情景该是多么美好。
“弘文哥哥,我觉得你和云哥哥有事情瞒着我。”孔雀叹了口气。“不过孔雀不想知道那么多,我已经得到了自己应该得到的了,至于那个女人,哥哥不必担心,我虽然不希望她活着,可是,我不会害她,因为,我不想云哥哥伤心,不想你伤心。”
“孔雀能这么想,就太好了,风凉了,你也该好好休息了。”弘文志泽不知道还怎么对待她,哪一句真,哪一句假,有时候,去判断一句话,一个人实在是一件辛苦的事,所以,他更愿意简单的判断。
“弘文哥哥,孔雀还是原来的孔雀,你该知道的。”她的声音不大,弘文志泽也没有停留,一切,发生了就无法挽回,不就是这样么。
等着顾云熙也离开了书房,白巧还那样跪着。
“你还有什么事要说?”苏灿承还有些担心。
“走之前,夫人让我把那几个洗衣服的老妇人从后院带来,女婢暗地里问了问话,竟然是当年老城主带回来的陈门之战的遗孀,我想了想就来汇报了。”
“之前怎么从未听过。”苏灿承也很疑惑,老城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也参与了陈门之战的阴谋。“明天带我去问问,今天时间不早了,妹妹不舒服,把饭送到她房里,务必让她吃了再睡,还有补血的药,也要记得吃了。”
“是,那奴婢告退了。”白巧勉强起了身,膝盖有些酸痛,不过还能勉强支撑。
顾云熙也得到了线报,这地方居然藏着陈门之战的遗孀,不由得觉得太奇怪了,可是,他不准备轻举妄动。
“公子准备怎么办?”带着面具的男人从暗处闪了出来。
“今晚去看看这个老城主。”
“夫人临走前,孟展元曾经来过,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知道说了什么么?”
“远了些,不过大概是关于一个葫芦的,想着没什么要紧的,就没再听下去。”
“退下吧。”
顾云熙面无表情,心里面却已经盘算好了。
那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消失在角落,如同影子一样,黑暗而且让人觉得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