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结束,不适
“啊”小猫一样挠心挠肺的叫声在狭窄的空间中响起。
盼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下,双腿不由的一抖,身子撞在了一边的石壁之上。砰的一声闷响在洞中响起。
“谁!”这声响放在平时不会太引人注意,可此时却是不一样。几乎是在响声响起的瞬间,苏连警惕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苏念白听着,心不由的咯噔了一下。双眼立刻看向周围,想要寻找退路。这种事,说好听了是两厢情愿,情难自制。说难听了,那就是奸夫淫妇,暗通款曲。若是被苏连发现是他们二人站在这里,恐怕,今日她们活着从这里出去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
苏念白双眸不停的转动着,心里很急,但却生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此时此刻她连呼吸都是放到了最轻。而盼儿则更是如此,刚刚那一撞并不轻,此刻她的后背还是火燎燎的疼着。可是她不敢动。
她虽然不一定有多聪明,但她知道她刚刚看到的是一个大秘密,若是被发现,杀人灭口的可能性,绝对大于对方发善心的可能。
苏念白二人一人一边靠在石头壁上,轻轻的吸了口气,把动作和呼吸都放到最轻。
“谁!”苏连警惕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身子一动就离开了瑞敏,看样子是想要过来看个究竟。
“喵……”就在这个时候一声猫叫声响起,紧接着他们上方假山上面传来一阵又一阵小猫跳动的闷响声。
“喵~”又是一声慵懒的猫叫声响起,苏连迈过来的脚步一顿。
“苏郎,苏郎。”瑞敏本来也是很担心的,但此刻知道是猫叫声,自然也就不顾及那么多了。长臂一伸,再次圈住苏连的脖颈,柔软缠绵的叫声响起,白皙柔嫩的双腿,更是在他身上轻轻的一蹭。
“不过就是一只小猫而已。”瑞敏小手缓缓的动作着,眯着眼轻轻的解释着,“这个地方比较偏僻,一般不受宠的嫔妃居住。也因此他们都会养些小东西。啊……”
最后话音一落,苏连身子就再次紧紧的贴了上来,瑞敏仰头,一声猫一样的叫声再次响起。
山洞后面,苏念白和盼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的表情。但他们却是一动不动,生怕动了,会让前面的人再次发觉。
头顶上小猫的叫声喵喵的叫个不停,耳边暧昧的喘息络绎不绝。苏念白此刻只觉着,这样的场景比应付十次宫宴都难得很。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山洞中的气息平静了下来,不一会儿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声音。“敏儿,今日的事实在是有些意料之外。恐怕皇上那里会……”
苏连犹疑的声音响起,瑞敏闻言轻轻一笑,笑声妩媚多情,“怕什么,皇上是我亲哥哥。不信别人也会信我的。今日不行,刚发生了这种事,我就出言,以皇兄的性格恐怕会更加多疑。明日,我在进宫。”
话音一落,就听见啵的一声响起。苏连一个吻落在瑞敏的唇畔,“这么多年,还是敏儿你最得我心。”
“还说呢。这么多年,你身边美人可没有少了一个。”瑞敏娇嗔的声音响起,声音中带着一点哀怨。
“你身边的男子就少了么?”苏连闻言轻笑着刮了她的鼻子一下,“好了,别皱眉了。不管你怎么样,在我心里,你都是我最爱的敏儿。那些男人怎么能和我比呢。”
这话一出,瑞敏缓缓笑开,“唉,其实,皇兄当年也没错。若不是嫁给他,我们……”瑞敏的声音带着一分怅然,苏念白听着就明白这个他指的是驸马。
“他能有我好么?”苏连挑眉,抬手将眼前的女子抱进怀里,声音轻轻的带着诱哄,“如今他不在了,我们二人行事,不是更加方便了么?放心,等这一年孝期过了,我一定迎你进门。”
这话说完,瑞敏乖巧的点点头。
暗处,苏念白却是眉头一皱。怎么听他们这么说,感觉长公主的驸马死的并不是太过单纯?是她多心了么?
前方的两人又是温存了一会儿,然后苏连先行离开。过了不一会儿,瑞敏整理整理衣裙,环顾了一下四周漫步离开。
看着他们离开,苏念白二人并没有动作。等了许久,苏念白才是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身子一动紧紧的靠在墙边。
今天实在是发生太多的事了,这简直是比看戏还精彩。
“小姐。”盼儿见苏念白靠在石壁上不出声,不由的张口唤了一声。
“嗯。”苏念白微微睁开眼,看向对面的盼儿,“你没事吧?”
“没事儿?”盼儿摇摇头,随即看看前面,“小姐,我们快走吧,这里实在是不太安全。”想到刚才苏连警惕的声音,盼儿身子就是一抖。知道的太多实在是不是一件好事。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就因为你知道的太多而把你怎么着了。
“嗯,走吧。”苏念白缓缓起身,伸手搭上盼儿伸过来的手,从洞口缓缓的走出去。洞外的阳光灿烂明媚,空气清新的很。苏念白不由的轻轻的松了口气,“快走吧,估计宴会也要结束了。”
苏念白说着抬手轻轻的拍打着自己的衣裙,将上面的土渍,灰烬都拍打赶紧。这才放心向前走去。身后的盼儿见状也是快速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抬步跟上苏念白,“小姐,等一下。”
苏念白闻言,脚步一顿,盼儿赶紧上前,伸手将苏念白的衣衫整理妥帖,“小姐的衣衫有些皱了,可别被人瞧出什么破绽。”
看着盼儿肉嘟嘟的小脸,苏念白眼中的暖意多了一分。轻轻的点点头,伸手给盼儿将衣衫抚平,“记住你什么都没有看到听到,要表现的和最初进宫的时候一模一样知道么?”怪不得大家都说皇宫就是一个无形的战场,果然不论何时何地都是硝烟弥漫,一个不小心还真有可能折在里面。
见盼儿郑重的点点头,苏念白才轻轻的松了口气。经过一次生死,她早就已经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思绪,就凭着她如今可以在苏连面前正常的出入,就已经能够看出了这一点。但盼儿不一样。
她就是一个单纯的小丫头,若不是她,恐怕她一辈子都接触不到这样的存在,也不会探听到这样的秘密。像苏连那样的人,能从一介布衣一步步的爬到现在的高位,要说他没有几分玲珑心思,打死苏念白她都不信。
若是今日盼儿在苏连面前露出一分恐惧或者是其他不正常的表情,恐怕为了防患于未然,苏连就会直接杀了她灭口。
“记住,面对任何人,都不要表现出什么不应该有的表情和情绪。否则,我也保不了你。”苏念白想着不由的又是叮嘱一声。
“嗯。”见苏念白面色严肃,口气认真。盼儿不由的吞了一下口水,眼中的恐惧一闪而过。
苏念白看着不由的轻轻一笑,踮起脚,伸手拿出手帕将她的脸给蹭赶紧,“不用这么担心,就平常心就好。有本小姐在一日,你就一定会安然无忧,你这颗小脑袋一定会安安稳稳的待在你的脖子上。”
苏念白声音带着笑意,盼儿听着微微的撇撇唇。什么小脑袋,她明明就比自己小好不好。怎么搞得好像自己有多少年纪一样。
苏念白轻笑一声,“快走吧。”
此刻琼林殿中依旧是歌舞升平,君臣同乐。苏念白从侧门进入,悄悄的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待看见自己身边妖孽笑意十足的尉迟寒时,她才真算是松了口气。刚才不觉着,此刻才发现,刚才真的事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怎么了?”见苏念白坐在座位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尉迟寒不由的眉头一皱,抬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没什么?”苏念白缓缓抬眸,看着尉迟寒微微勾唇,轻轻的摇头,“谢谢你。”这三个字,苏念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来的。
只是看着他眼中的关心,想到刚才那突兀的猫叫声,她就是想要说一声谢谢。她不是个傻子,猫什么时候不叫非要那个时候叫?
“你……”见她这个模样,尉迟寒凤眼一闪,眸中一丝尴尬一闪而过。老实说他还是喜欢看见她气鼓鼓的样子。
“你没事吧?”尉迟寒说着,抬手就要碰上苏念白的额头。这动作一出,苏念白眼角微微一抽,只感觉刚才自己绝对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会感觉这个妖孽其实是个大好人呢?他绝对就是一个王八蛋。
抬手啪的一下打掉他抬起的手,苏念白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去。
看到苏念白这个模样,尉迟寒微微一笑,将手掌收回。低垂着的凤眼中暗色一闪,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的手心湿热,一看就知道事态紧张的结果。是谁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动了他的人?
这么想着,尉迟寒抬眼,冰寒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被这目光波及到的人都是一愣。然后立刻低头,拼命的回想着,自己最近有没有做过什么得罪了尉迟寒的事情?
冰冷的视线绕场一周,缓缓收回。尉迟寒抬眼看向丰源帝,“皇上,刚才微臣看了一下,今日到场的人中,还真是有几位看起来姿容不错的小姐。比如杨太傅的千金杨薇,一看就知道品行出众。”
“哦?就是爱卿刚才说,可以入宫的那位?”丰源帝闻言,眼中光芒一闪,不由的把目光投向场中。
“是。不若陛下让她出来表演一番,看看才情如何。再决定要不要入宫?”尉迟寒说着岿然一笑,“陛下,微臣难免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毕竟是给皇上您选妃。”
闻言,丰源帝点点头,“杨太傅千金杨薇是谁?”
沉稳的声音缓缓传出,大家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不由的抬眼,往杨浩然的位置上看过去。太傅杨浩然也是一愣,不由的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
只见高位上自己的妹妹脸色微黑,似乎非常的不快。注意到他的视线,更是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臣女杨薇参见陛下。”杨薇闻言也是一惊,在看到自己父亲微微点头后立刻起身,从座位上起来,走到殿中,身子一动跪下行礼。
丰源帝见了微微点头。虽然没有看清楚这女子的模样,但身段窈窕轻盈,行走之间娉婷袅袅。一看就知道是个美人。
“嗯。”丰源帝点点头,再次张口“抬起头来。”
这话一出,大家又是一愣,杨薇更是不知所以的抬起头来。她虽然很想看看她的姑姑,问问她这是在干什么。可她却不敢太过乱来,只能微微的垂着眼睑。
其实尉迟寒刚才所言是有些出入的。比如杨薇和芜妃就一点都不像。芜妃面目清秀,带着点点的灵气。而杨薇则是面貌艳丽,妩媚动人。
丰源帝是花丛老手,这么多年在他身边的女子绝对不在少数。其中清丽者有之,妖娆者有之。如今杨薇这张略带着稚气的妩媚的脸庞无疑的吸引了他的注意。
看着,丰源帝满意的点点头,看向尉迟寒,“爱卿的眼光一向不错。”
“杨家出美人啊。芜妃如此,这杨才人更是啊。”尉迟寒闻言立刻回应,言语间都是已经把杨薇称作才人了。
闻言,芜妃面色一变。随即冷冷的哼了一声。
“杨家有女杨薇,贤惠淑德,貌恭禀著,特封为正五品才人,于明日进宫。”连陌见丰源帝点头,手中拂尘一扬,声音高亢。
这话一出,杨薇面色一变,随即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皇帝看向芜妃。芜妃见状,眼神一冷,缓缓的撇开眼。
“皇上,这……”杨浩然也是被突如其来的旨意吓了一跳,不由的站起身来出声询问。
尉迟寒见状微微一笑,伸手抱拳,“恭喜杨太傅,恭喜杨才人。杨才人福气大,一进宫就是正五品才人。这样的殊荣比照当年芜妃进宫也是不遑多让啊。”
尉迟寒一出声,立刻就有其他官员拱手出言,“恭喜杨太傅,恭喜杨才人。”
被这沸沸扬扬的恭喜一闹,杨浩然嘴唇一动,随即只能微微一笑,跪下行礼,“谢皇上隆恩。”这话一出,杨薇是彻底傻了。
她是杨家嫡女,日后的夫婿怎么说也是俊朗的少年郎。虽说皇帝位高权重,可他毕竟已经中年,甚至已经老年。再怎么样,这……
“薇儿!”见杨薇傻呆呆的跪在原地不吱声,杨浩然不由的出言喝道。
这一声轻喝响起,杨薇立刻回神,“谢皇上恩典。”
她不傻,如今圣旨以下,她没有抗旨的权利。先不说抗旨,皇上会不会防了她,恐怕就是她父亲就会第一个不绕过她。
这戏剧性的一幕,顿时让在场的贵女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些人立刻低下头去,有些人则是微微抬眸,公然的给丰源帝抛起媚眼来。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有不愿意的,自然也就是有愿意的。虽然丰源帝年纪是大了一些,可他风姿依然,可没有一点老态龙钟的样子。尤其是他气势威武,位高权重,嫁给他自然是可以率先得到自己能够得到的一切。
尉迟寒看着微微勾唇,唇边的笑意冷冷的。刚才他看了一圈,可是见这杨薇是一直狠狠的看着苏念白。那目光似乎是吃不了苏念白不罢休一样。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先下手为强。虽说似乎看起来入了宫,手中的权利就大了一些。可事实上,皇宫中除了皇上就他说了算。哦不,皇上哪管的了那么多,一个五品才人而已,有的是你吃瘪的地方。
“你干的?”苏念白抬手轻轻的锤了锤尉迟寒的腰,“真狠。”
“有么?”尉迟寒闻言缓缓挑眉,“天家富贵,多少人想要而求之不得,我这是在帮她。”
“切。”苏念白闻言轻哼一声,转眸看向别处。这一动就不由的看到了瑞敏长公主。只见瑞敏长公主面如桃李,端庄自持。很难想象这样一个静坐尊贵万分的女人,刚才还放(隔开)裆不羁。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以前不大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重生一次,倒是全部懂了。这个世界人心可比其他的东西复杂多了。
苏念白的目光引起了瑞敏的注意。只见瑞敏转过眸来,就见苏念白勾唇看着她,眼波更是在她衣服上打转。
似乎是在说昨日得了衣料,怎么今日不曾穿上。瑞敏见了,微微勾唇,眼中闪过一抹嘲讽。她还当她多聪明,原来也不过是个傻子而已。最近她在为丈夫“难过”,可从未出过门。怎么能把那衣服穿在身上?
瑞敏想着,抬眼警惕的看了苏念白一眼,眸中暗含警告。苏念白见状眉眼一动。似乎有些不大清楚,为什么要这么看她。
瑞敏见苏念白眼神无辜,根本不懂她的意思。微微气结,想着一会儿一定要单独提醒一下她。她可不想明日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风言风语。
苏念白看着瑞敏咬牙的模样,微微一笑,错开眼。心里只觉着瑞敏想的实在是太多了,她只是做生意而已,又不是说评书,有必要上街上嚷嚷不该嚷嚷的事情么?就算是她想嚷嚷,也得想想后果才行。
不过,今日看到的事。似乎……可以做点文章。
不得不说苏念白实在是不算是一个好人,也不是一个惜命的人。否则看到这样大的秘密,只要和自己无关,恐怕是个人都得三缄其口,生怕惹祸上身。毕竟对方是什么人,瑞敏长公主,当朝丞相!
若是普通人,被发现可能会被浸猪笼什么的,反正就是没有寻仇报复的时间和余地就是了。但若是这二人,那结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高高端起,轻轻放下,无所谓就是皇上赐个婚,或者怎么的。
反正权势如皇上,实在是没有必要铁面无私的把自己的亲妹妹浸了猪笼。苏念白想着,眉毛微微一动,随即轻轻一笑。看着现在的自己,就不由的想到趴在苏连脚下苦苦哀求只为了活着,为了孩子的自己。真是不知道该笑哪一个。
宴会结束,瑞敏果然趁着尉迟寒不在的时候堵住了苏念白。
苏念白看着眼前这位一颦一笑风情毕露,举手投足尊贵无双的女子,微微的挑挑眼,“长公主万安。”
行了个礼,苏念白直起腰,然后免费奉送了一个甜甜的笑容,“长公主,你挡道民女的去路了。不知道是不是可以麻烦让一下?”
小女孩儿固有的稚嫩清脆的声音,让瑞敏微微皱眉。她闻言豁然一笑,“白老板。”
“长公主。”听到叫自己,回敬是礼貌。苏念白闻言抬头,看着瑞敏,“不知长公主还有何事?若是为了布料,那恐怕,实在是没有办法如长公主之意了。昨日,您拿走的已经是最后的几匹布料了。若是不信,可以去八达布庄看看,这种名贵的料子可已经卖断货了。”
苏念白似乎根本就不知道长公主此行的意思,挑眉一脸为难的道,“就算是长公主杀了我,我也交不出多余的一匹布料了。”
苏念白此话说的无奈,可事实上,她手里还是有的。只不过是想不想卖,卖给谁,都得看她得心情而已。
“本宫来找你不是为了布料。”闻言,长公主眉头一皱,率先开口。苏念白闻言似乎是很惊讶,几乎是想都没想,“不为布料,那你找我干什么?”
一句话脱口而出,苏念白此刻表现出了一个九岁小孩儿所有的天真和理解能力。看着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的苏念白。瑞敏咬唇,声音压低一分,“本宫的驸马三月前新丧。”
“哦,公主还是节哀顺便才是。”闻言,苏念白一愣,随即行了一个万福,表达了作为无关人士听到这个消息时能表达的同情,怜悯和劝慰。
“啊?”瑞敏见苏念白这样说,不由的轻啊了一声。最后实在是不想看着苏念白这张脸,确定她是真的想不明白其中关窍。这才开口,“本宫不想知道本宫昨日出过公主府。你明白了么?”
早说不就完了么?她如今就九岁,可不愿意表现的太聪明被人猜忌。“哦,公主原来是这个意思。民女愚钝。公主放心,这事我的人不会说出去一个字。”苏念白点头,满口的应承了下来。说完,苏念白抬头,一双眸子黑亮有神带着疑惑,“但,知道你去了八达布庄的,可不止是我店中人。若是别人说了……”
“管好你自己就行。否则。”长公主闻言轻轻一笑,上位者已经融入骨髓的杀伐果决此刻表现无疑,“否则,即便是尉迟寒也不一定保得住你。”
长公主说着,苏念白点点头,低垂的眸中却是一片冰冷。威胁么?呵,她苏念白是被吓大的么?
瑞敏见苏念白识趣的应承下来,妩媚的眸子在她身上一扫而过。身子一动向前走了一步,苏念白见状,几乎是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身子一侧,躲开了去。
以前不知道就算了,如今知道瑞敏如此,苏念白实在是不想和她有一点的碰触。老实说,她嫌她脏!
站在原地,苏念白垂下眼睑。思绪又不由的回到了三月份的那个晚上,苏连一脚踢在自己的身上,他的目光是厌恶,憎恨甚至就好像是在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最开始苏念白在死的时候还以为苏连是因为她未婚先孕这件事。
“呵。”苏念白抬头,对着天空中一轮刚刚升起的月亮,轻轻的嗤笑一声。后来她想通了,当初刘氏算计她的时候,苏连有什么不知道的理由,怕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默许了的。即是如此,他凭什么厌恶别人。他自己又赶紧在哪里?
想到山洞中自己所见的一切,苏念白竟是有一种作呕的冲动。恶心,实在是太恶心了。这就是自己曾经最信赖的父亲,曾经自己真心爱护的父亲!
“小姐。”眼看着苏念白伸手抚上胸口,身体前倾,眉头紧皱,似乎十分不适的模样。盼儿上前一步,伸手扶住她,“小姐,怎么了,不舒服么?”
苏念白闻言,伸手紧紧的攥住盼儿的手,面色苍白的摇摇头,“没有,只是想到了许多让人恶心的东西而已。”
盼儿闻言一愣,不知苏念白在说什么。于是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苏念白的背脊,“好点了么?要不要找个太医看看?”
闻言,苏念白轻轻的摇摇头。还不待说话,就听见一道清澈的男声响起,“这位小姐可是身体不适?”
闻言盼儿抬眸看过去,在看到来人的时候,立刻微微的弯了一下膝盖算是行礼。她此刻扶着苏念白撤不开手。
苏念白则是只觉着这声音耳熟,闻言抬头看向来人。待看清那人的长相的时候,她身子一动,立刻低头行礼,“民女见过八皇子,八皇子万福。”
“八皇子万福。”闻言,盼儿立刻又跟着行了一个大礼。
宋远道看着礼仪周全但脸色苍白的苏念白,眉头微微一皱,“你脸色非常不好,可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说着,竟是向前迈了一步,伸手就要扶住苏念白。苏念白见状,身子一侧,后退了一步,抬眸镇定的看着宋远道,“回八皇子,民女一切都好。”
手伸出去骤然落空,宋远道微微皱眉,语气沉了一分,“你脸色不好。”
苏念白闻言再次行礼,“只是夜间微凉,冷热交替,身子微微不适而已。谢八皇子关心。”苏念白说着,抬眸微微一笑,笑容甜美但带着疏离。
刚才在席间,宋远道就已经察觉这女子虽然小,但伶牙俐齿。此刻见着,这种感觉更甚。他明明就是好心,这人干什么像是防贼一样的防着他。
“嗯。”宋远道收回手,目光在苏念白身上掠过,随即声音不咸不淡的张口,“即是如此,是本皇子唐突。先行一步。”
宋远道虽说不一定是丰源帝最喜欢的皇子,也不一定是众位皇子中后台最硬的一位。但他说到底还是皇子,日后即便不是那个位置,也是有封地有封号的王爷。他有他自己的尊严和底线,苏念白如此不识好歹。他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和她说的。
“恭送八皇子。”身后小女孩儿疏离的声音响起,宋远道微微的咬咬牙,一甩袖子大步离开。他是傻了才会去关心她。
“小姐。”见苏念白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得罪了一个皇子,盼儿微微有些担忧的出声。苏念白闻言轻轻一笑,然后缓缓的摇了摇头,“林清送回去了么?”
“回小姐。林小姐出来的时候,奴婢就已经将她送出了皇宫,想来这一会儿回去的马车也该回来了。”盼儿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林清会提前离开,但主子吩咐,她就做事即可,需要知道的东西实在是没有必要太多。
“嗯。”苏念白点点头,转眸看了一眼被众人团团围住敬酒的尉迟寒,不由的微微皱皱眉,“看来尉迟寒一时半会儿走不了,我们也先走吧。”
苏念白说完,率先往前走去,身旁盼儿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一直观察着这方动向的尉迟寒,眉头微微一皱,伸手推开一个官员的敬酒,“本督还有些事,改日再聚。”
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苏念白二人才走出没有多少,就感觉身边一阵风刮过,待回过神来的时候,身边就多了一个紫衣妖孽。
苏念白见状,不由的一笑,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种一惊一乍的个性,“能走了?”
尉迟寒点点头,伸手去拉她的手。大手小手一触碰,尉迟寒眉头就是一皱,“怎么这么凉,我刚才看到你似乎不舒服。有没有大碍?”
“没什么,就是想到一些恶性的东西,胸口闷了一下。”苏念白摇摇头,任他拉着自己的手向前走去,“没什么大事。”
“一会儿回去,找个大夫看看。刚才我见淑敏长公主似乎和你说话。”尉迟寒此刻就好像是一个尽责的父亲,在一一的询问着女儿身边的每一个人。
偏偏苏念白没觉着他这么问有什么,苏念白听了就是摇头一笑,“和我说她丈夫新丧,让我不要将她昨日去了八达布庄的消息说出去。真是不知所谓。”苏念白此言,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于瑞敏的鄙视。
“她去布庄做什么?”尉迟寒半拉半扶着苏念白往外走去,随意的张口问道。
“去布庄能干什么?”苏念白闻言瞥了他一眼,“花高价把布庄仅剩的布都买走了。尉迟寒,长公主的驸马是怎么死的?”
“长公主的驸马?”尉迟寒被苏念白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一愣,待转眸看到她无比认真的神色的时候,从脑海中将这个他一直没有怎么注意过的男人给找了出来。片刻后,尉迟寒的声音响了起来,“似乎,是病死的。”
“病死?”闻言,苏念白皱眉,近乎自言自语的开口,“他一直身体不好么?”
“怎么可能。”闻言,尉迟寒豁然一笑。“当初,皇上给长公主选驸马的时候可是千挑万选的。若是驸马身子不好,皇上怎么会把公主嫁给他。相反,驸马为人虽然胆气不足,昏聩有余。但身体还是一直很好的。”
尉迟寒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她眉头皱的更紧了。驸马素来身子强健,突然暴毙,不是更加奇怪么?难不成,驸马根本就不是病死的?
苏念白想着豁然抬头,看着尉迟寒正要说话。就听见身后,一道熟悉的几乎深入苏念白骨血中的声音响起。苏念白听着,手掌一寒,面色微微一白,那股已经淹没下去的胸闷感又一次的涌上心头。
“锦王爷,请留步。”沉稳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苏念白脚步一顿。几乎是遏制不住的低头,“呕。”
“苏儿?”苏念白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尉迟寒不由的一惊,低头看过去。只见她脸色苍白,一张小脸上几乎是写满了厌恶和抵触。
尉迟寒看着,俊美一皱。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么严重了。
“锦王爷。”苏连大步走过来,拱手,“今日席上,还多谢锦王爷了。”
对于苏连的善意,尉迟寒显然没有表达什么的想法。他大手一挥将苏念白抱起,紫色的衣袍叠在一起,尉迟寒抬头看向苏连,“本督只是为皇上办事,丞相应该感谢皇上明察秋毫。”
说着,尉迟寒转身就走,低头看着怀中的苏念白。她微微咬唇,面色苍白,身体微微的颤抖着。一双小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衫。
“尉迟寒,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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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湘和必须说一声对不起。本来我想要更一万三的,事实上,我也能码出来。但突然发生了一些事。我什么心思都没有了,根本就码不出来字。对不起。今天万更都没有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