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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徐氏倒台(二)

      “奸夫淫/妇!”魏景辰话音刚落只听一个暴怒到极点的声音在隔壁雅间响起。

    江容华与魏景辰皆神色一凛,不约而同地透过暗孔看向来人。

    却说江老爷原是升了官职打算与钱参政这个老部下好好喝喝酒,谈谈心,选的地儿是隔了一条街的太白居,谁知半道上竟偶遇四处闲逛的魏景辰,非说醉仙楼新来的大厨做的一手淮扬菜天上有地下无,半拖半拽地把两人拉到了这里。

    江老爷和钱参政本就只是想寻个地儿好好喝一杯,至于去哪里喝倒不在意,又想到今后去了京都,到底没有在杭州逍遥自在,与靖国公府搞好关系总不会错,这么想着顺便卖了魏景辰一个面子。

    不过这位小爷素来是个闲不住,刚落座吃了两粒苔菜花生米,便嚷着肚子疼离了席,江老爷两人也不在意,只是一盏茶的功夫过去,菜也上了满满一桌,仍不见他回来,连他身边那个名唤灰雀的小厮也不见踪影,便唤了贴身侍从江泉去外头看看。

    无奈江泉去了半天回来苦着脸禀告道四处寻了并未找着魏四少爷,江老爷好不容易升了官儿,这节骨眼上最怕出什么岔子,心里一紧,寻思魏景辰不会出事儿了罢,老脸一皱,朝钱参政拱了拱手道自己出去瞧瞧。

    谁知刚打起草帘便瞧见一个与魏景辰身形极为相似的背影,面上大喜,正要出声叫住,却见那人一晃拐入了另一个雅间。

    江老爷虽然奇怪却还是跟了过去,怎料才走了两步便听到身旁厚厚的草帘后面隐隐约约传来极为熟悉的女子的说话声,虽然听不大清,但他还是辨别出那女子正是自己的夫人徐文佩!

    怪了,如今府里为了入京的事忙得人仰马翻,这徐氏怎么还有空在这里喝茶吃酒?不过转念一想也可能是为了与哪位交好的夫人作别,徐氏到底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在应酬方面一向做得得体又大方。

    江老爷这般想着便释然了,正要抬脚离开,却听到那雅间内响起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不由得咯噔一下,那魏四公子也没心思再寻了,脚下也如被胶水粘住了一般,侧耳窥听起来。

    于是就这样将屋内徐氏和杨守仁的对话一字不落听了个全面,江老爷自打娘胎里出生以来三十七年虽称不上一飞冲天,却也好歹平步青云,如今又位极人臣,哪里受过这样荒唐的打击——自己娶了十五年的发妻竟然与不知哪里来的野汉子有私情,而唯一的嫡子还可能是那人的野种!

    江老爷忽然觉得自己头上的那顶一品大员的官帽正绿得发亮。

    虽说他与徐氏并无多少情谊,然而这一事实真相还是如晴天一道霹雳在江老爷脑中炸开了,他感觉到太阳穴在突突地发跳,素来秉承的儒雅大度早丢到爪哇国去了,只想冲进去将这对狗男女活活打死。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正巧遇上两人扭麻花似的缠作一团,当即暴喝一声,随手抄起悬在墙上作装饰用的一把梧桐木琵琶劈头盖脸地砸了下去。

    杨守仁只觉后脑勺一痛,紧接着有黏黏腻腻的东西渗了出来,顿时心头火起,连原本的欲/念也消得一干二净,扭过头就要破口大骂,却在见到江老爷铁青的面容时脸色大变,慌忙从徐氏身上下来。

    而徐氏此刻却是全然懵了,只下意识地拢着凌乱的衣衫,然而脖颈上明显的红红紫紫却是怎么也掩不住。

    完了!

    徐氏感觉自己的耳朵嗡嗡作响,她不知道江老爷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太白居与钱参政喝酒的吗?她快十年不曾与杨守仁见面,怎么今日便这么巧让江老爷撞上了,还让他见到这么不堪的一面?怎么会这样?

    很快一个沉静如水的声音解开了她的疑惑,也让她明白是谁挖了个陷阱将她推入这万劫不复的深渊。

    “父亲,容华可寻着您了,四哥哥方才忽然上吐下泻,昏迷不醒了,瑞和院乱作一团,祖母让你快些回去……咦,母亲?”

    江容华打起草帘,一脸焦急之色,却在看清眼前的情形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身后的魏景辰似笑非笑地瞅了她两眼,这丫头装模作样的本事比他还强哩!

    江老爷大概也没料到江容华会这个时候出现,有些意外,不过在听清她话里的内容后冷哼了哼,大声道:“四哥哥,他哪里是你的四哥哥?不过是个下贱的野种罢了,死了最好!”

    而另一边徐氏听见自家儿子突然病重,顿时大急,连江老爷的怒火也顾不上了,一把抓住江容华的衣摆,厉声道:“江容华,这些都是你的阴谋诡计对不对?以礼怎么了?你们把我的以礼怎么了?”

    “父亲……”江容华见徐氏似疯了一般,发髻散乱,衣衫不整,通红着眼,仿佛被吓了一跳,赶忙躲到江老爷身边,乖巧无比又惴惴不安地唤了一声。

    后者此刻恨不得一刀杀了徐氏和杨守仁,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怕,又怒目圆睁地一脚将徐氏踹翻在地道:“贱人,事到如今还要污蔑容华,安福寺,西厢房,疾风骤雨,**一刻,难不成还是我听错了不成?”

    “老爷,老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堂堂定国公府的嫡出女儿怎么会与这样的人私通呢?真的是他们陷害我啊!这人我根本不认识,对,他说得那些话都是假的,我可以发誓,倘若有半句虚言让我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徐氏知道这会子只能咬死了不认,因为如今败坏的不止是她的名声,还有江以礼的身世也会遭到质疑,倘若这事当真落到了实处,那么便是身为定国公的自己的亲哥哥也保不住她了!

    江老爷见她说得狠,心里也有些迟疑,便听江容华在一旁柔声道:“父亲,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不管母亲到底有没有**于他人,这醉仙楼也绝不是开堂断案的好地方,再者父亲可记得母亲身边有一个伺候了三十几年的老妈妈王氏,我想当年的事实究竟如何,别人或许不知,但王妈妈定是知晓的,何不回府问问她?”

    徐氏闻言顿时面色大变,看向江容华的眼神简直如两把利剑要将她射穿,江老爷听了却觉得十分在理便让一直跟着的江泉把杨守仁捆起来,再套了麻袋,塞到马车里送去江府,不过却没有绑徐氏,只嫌恶地瞥了她一眼叫她赶快收拾形容,跟自己回去。

    再说那杨守仁被江老爷砸了一脑袋以后有些发晕,直到这会子才清醒过来,知道今日必是中了他人的圈套了!

    不过他有些功夫在身,自然也不肯为了江夫人这个半老徐娘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当即纵身一窜就要破窗而出,却被青芜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脚踝,用力一扯,直挺挺地摔在地上,五脏六腑差点摔扁,一时间只剩半口气在,只得老老实实束手就擒。

    江老爷怒火虽盛,理智尚存,待江泉将二人打理停当,朝看了半日好戏的魏景辰拱了拱手道:“让魏公子见笑了,只是江某此刻委实脱不开身,还请魏公子代为向钱大人转达一声歉意!”

    魏景辰明白江老爷这般说是不想他跟着去江府看笑话便笑嘻嘻地摸了摸鼻子道:“好说好说!”

    因徐氏心焦自己的儿子,另一方面江老爷也想看看江以礼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种,于是一行人回到江府便直奔瑞和院。

    江淑华戴着面纱焦急地在院门口来回踱步,看里间江以礼的情形怕是不好,母亲也不知是去了哪里,当真急死她了,脸上也是僵硬得厉害。。

    七姨娘去世那日在锦绣园门口她一时气极,面上一抖竟将左半边的脸颊往右斜了过去,虽然不是十分明显,但仔细瞧还是能瞧出异样。

    最关键的是自那以后几天里她总梦见自己脸上的皮肤如鸡蛋壳一般层层剥落,露出里面血红骇人的肌理,吓得她半夜里惊叫起来,连滚带爬地从床上起来坐到大铜镜前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脸,一坐就是大半宿,当然对江容华的恨意也更加深了两分。

    远远的,江淑华望见江老爷大步流星地朝瑞和院走来,身后高高低低的似是跟了不少人,心中一喜,迎了上去,又看到人群中的徐氏似乎脸色极差,眼中还带着惊惶和怨恨,以为她是在替江以礼担心,便没有往心里去。

    江老爷从江淑华身边经过却是连正眼也不曾瞧她一眼,直接入了内室,后者虽然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尾随进门,无意间对上一双幽深冰冷的眸子,顿时一股寒意直窜上自己的头顶。

    江容华见她眼神微变,倏然笑道:“七姐姐在自己家里怎么还戴着面纱,难不成还怕被姊妹们瞧了去?”

    江淑华一双凤眼死死盯着江容华脸上,脖颈和手腕上吹弹可破,白皙无暇的肌肤,恨不得上去将它挠花了,她这样都是谁害的!

    江容华仿佛也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想要她回答的意思,便施施然转过身进了屋。

    江老爷快步走到江以礼床头,果然只见他面白如纸,气息奄奄,人也瘦得脱了形,床边的地上放着痰盂显然是刚吐过,里面的秽物散发出阵阵恶臭。

    李氏皱着眉头坐在一丈远的四方扶手椅里眯着眼打盹,如果不是听小丫头来报说江以礼快不行了,她才懒得过来瞧这个不知好歹的嫡孙,这会子见江老爷进来,便掀了掀眼皮,哼了哼。

    而徐氏一见到自己儿子半死不活的模样,一阵心疼,哭天抢地地扑过去,一把将昏死过去的江以礼抱在怀里,儿啊,肉啊地乱嚎,又连声问一旁收拾药箱的陈大夫江以礼的病究竟如何。

    后者捻了捻须道:“夫人莫急,四少爷是吃了相克的食物才不慎中毒,所幸发现得及时,只需吃几副药洗洗肠胃也就好了!”

    陈大夫说着就要开方子,却被江老爷制止道:“不急,还请陈大夫先去隔壁的厢房歇息片刻,一会儿再来替犬子诊治!”

    江老爷的话让屋子里刹时间安静下来,徐氏顿时收了撒泼似的哭喊,抱着江以礼不说话,江淑华满眼的不敢置信,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连李氏也奇怪地望着自己这个二儿子,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江容华垂下眼眸,嘴角轻勾,江老爷的心思自己和徐氏都很清楚,在确定江以礼是江家的血脉之前,是绝不会让陈大夫给他医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