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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显风流第42部分阅读

      晋显风流 作者:肉书屋

    晋显风流第42部分阅读

    玄妙精深,顿时便起了独吞的念头,但在穿越者的注视下,他们自然不敢做出什么太过离谱的事情。

    但穿越者也是人,他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发现修真法门之类的东西,最后虽然左拥右抱,成全了一下种马的幻想,但最终也只能望着千年不变的星空默默死去,只有内功一物留了下来。

    人都是聪敏且自私的,这一点不论古人还是今人都未曾改变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墨门弟子自然知晓自己祖师留下的这个东西有多少价值,所以他们小心翼翼的藏着,偷偷摸摸的练着。

    但人多则心思多,有利益存在的地方就会滋生出罪恶。内功这种玄妙的存在终究被外人得知,而墨门内部为了争权夺利也开始了针对内功的勾心斗角。之后的血雨腥风是不尽相同的,而最后的结局自然也是不问可知。

    大多数的人都死了,少部分的人还活着,内功还冷冰冰的存在着,穿越者的灵魂飘荡到了哪里又有谁人能知?也许是化作元气与天地同生共死,也许是悲催的被吸进了阿尔法黑洞的内部,又或者是更为戏剧的游荡到了异世,凭借着他的三千功法叱咤纵横。可无论如何,该离开的已经离开,该留下的还在那里。

    “其实前辈们也曾想过,大不了就将这内功的法门传遍天下,让天下人都知晓,都去练,如此便也就没有了珍贵,也就不可能再有争夺。”胖子笑了笑,不知是在笑自己的酒足饭饱,还是在笑前人的愚笨,“但问题是,我们人少,总不可能一下子就让全天下的人都知晓。可是先知道的人,总会想尽办法不让还不知道的人知道,结果又是一场昨日重现。”

    这句话说的拗口,但谢道韫却听得明白,十分明白。她也微微笑了笑,不知是在笑些什么。

    “打打杀杀的就是几百年过去,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了,偏偏只有这部内功还老老实实的留着,这世界也是真真可笑。”胖子捂着肚子发笑,差点笑出了眼泪,“然后大家就学乖了,看来这只是祖师爷留给少数人的礼物,那又何必拿给外人?那时整个墨门只剩下了七个人,大家相约发誓,以后这东西再不传与外人,只他们七人练就是。但是那七人又觉得,这是祖师爷的遗物,就算他们不能发扬光大,也终归不能让这东西在他们手里断了线。若是他们七人都死了,这部书又该如何?想来想去,这七人便定下了一个规矩,决定让世上练此功法的人永远维持在七个。也就是说,只有当他们中的一个人死了,其余的六个人才能再收一个徒弟,将内功传给他。也正是因为此,这个徒弟只能是孤儿,无依无靠,无牵无挂才好。可怜一本旷世绝书,引来了两场腥风血雨,最终也不过只为七人知晓罢了。也不知若是祖师爷在天有灵,会如何作想。”

    谢道韫想了想自己看过的日记,想起那人的性情,伸手理了理自己额前的青丝,微笑道:“他若是有灵,只会觉得很有趣,比奥斯卡还有趣。”

    胖子咧了咧嘴,不置可否。

    谢道韫缓缓的叹了一口气,似乎带了些千万年的感慨,又像是一种舒缓的放松。她问道:“那位祖师爷就你们等我,于是你们就等我?”

    胖子点了点头,道:“根据祖训,祖师爷说过,除了他,以后一定还会有一个和他类似的人来到这里,若是墨门弟子有缘的话,便推举那人做巨子就是。”

    “能回答上那些问题的,就是祖师爷口中的‘类似的人’。”谢道韫微笑着道:“他倒是不吝啬,送了我不少好东西。”

    胖子忽然来了兴趣,前倾了身子问道:“真的是好东西?可那些到底是什么文字,为什么几百年来墨门弟子里没有一人能够看懂的?那几本书上写了些什么?是不是比内功还要厉害的武功秘籍?”

    “世上哪来的那么多厉害的东西?”谢道韫摊手笑了笑,“不过是一些你们用不上、也造不出的东西罢了。”

    “哦?听闻祖师爷天纵英才,很多极为复杂的守城器械都是他亲自弄出来的,那上面记载的可是这些东西?”胖子继续追问。

    “嗯,八九不离十了。”谢道韫想了想自己大略翻看过的东西,实际上,那是一本囊括了建筑学的通史。那位穿越前辈之所以能够把它写出来,还是依靠了他手腕上那块太阳能资料库。

    “这篇文字到底有没有人能够看到,我是不得而知了。即便是能,万一碰到穿越过来的是个老外,那看不懂也是他活该。我回不去了,只能靠这种无聊的事情来打发时间。资料库虽然大,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也被我看了个三四遍,若是如今把我扔回两千多年后,想必也能凭借着脑袋里的东西,去国家建筑院院长面前装上一装……

    我要首先声明,不是我懒,实在是这时候的写个字太费劲儿,没有纸的日子不好过啊不信?你丫拿把小刀,再给你塞一打竹子,让你把自己族谱刻上去试试。所以我不可能把资料库里的东西都写上,只能挑我认为有用的东西写。天知道能看懂我这篇文字的会穿越到那个朝代,要是直接到了清末那种热兵器开始发展的时代,麻烦您还是准备转手把这套竹简当古董卖了吧,估计还能值几个钱……”

    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些文字,谢道韫毫无理由的笑了起来,她很喜欢这种熟悉的感觉,这种并不孤独的感觉。

    “小的时候,我其实很怕自己一个人的。”谢道韫有些突兀的说着,她耸了耸肩,道:“其实现在也有些怕。”

    胖子十分不解的看着谢道韫,心想你现在可不就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屁孩。

    “我以为自己终究只是一个人,是被抛弃的灵魂,只能这样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游荡,有些心思只能埋在心底里,永远无法告诉别人,也永远无法得到共鸣。”谢道韫轻轻的诉说着,微笑着,“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还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甚至也没有从震惊中完全摆脱出来。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杀我,之后理了理思路,原来一切他早就猜到了。他离开之前让我小心,我当时却只想着他的安危,没有把他的话当做一回事。”

    “当我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只是哭声,自己的身子如此幼小的时候,我的头脑一片空白,还以为是某种没有被科学记载过的濒死体验。可是我终究没有死,还是老老实实的活在这个世上。后来我发现,这个世界上也有白天也有黑夜,甚至白天还有一个太阳,夜晚还有一个月亮……”

    “人总是要活下去的,不论你活在那个朝代。以前的我活的很简单,永远都在训练和做任务这两个循环里。我曾经有过十分想要做但却没有做的事情,比方说,对那个疲懒的男人说一声‘我喜欢你’,或是扔掉一切,跟着那个沙发上的男人远走高飞……但我没有做,一直都没有做,到死都没有做……”

    “你知道么,我有后悔过。后悔一辈子都行走在黑暗里,一辈子都将自己的心埋在黑暗里,假装无视它,假装没有它。”

    “太黑的地方,容易孤独。”

    谢道韫一句句的说着,语气很轻又很重,微笑很淡又很浓。

    “阳光太少。”谢道韫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看房顶破的那个洞,开心的笑了笑。她站起身来,从一旁满是灰尘的书案上拿起一块早已闲置的镇纸,在手中掂了掂,狠狠的冲着破洞的边缘砸去。

    啪啦几声连锁着的脆响,房顶终于破了一个大洞,大片的阳光洒落下来,照进了这个带着霉味儿的屋子里。

    一寸的阳光被拓宽成一米,这样,很好。

    “你丫想砸死老子”胖子身姿利落的躲开了掉落的碎瓦,怒视着满脸微笑的谢道韫。

    ——

    (一米阳光,这章四千,希望大家喜欢,反正影子很喜欢

    祝愿大家都有很多很多的阳光唔,我说的不是qq等级~~)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别推我家墙

    鞠躬感谢青涩衣、小紫以及冉伶的打赏,还有加菲81的粉红票

    哦,对了~这个月评论区的加分又没了,各位打赏的亲,十五分下个月影子再补上哦

    ——

    到了正月十八,一切事情便全部平静下来。

    既然那破败的医馆没了效用,索性谢道韫就让胖子将医馆的地契买了,来谢府住就好,反正谢府怎么也不会装不下一个多余的人来。

    胖子还曾经用“此为祖业,不可轻败”的理由,义正词严的拒绝过,结果还是被谢道韫轻飘飘的一句话顶了回来。

    “你不是说以前整个会稽都是墨门的?如今一百之数去了九成九,怎么反倒心疼起最后一个了?”

    胖子闻言羞惭了一小下,再听得谢道韫家住山阴大宅,便很快的收拾行李,屁颠屁颠的跟到了谢道韫身后。

    行李不多,只有一袋米、一口锅。

    “这些东西也不用拿,府上又不可能少了你的吃食。”

    胖子嘿笑着道:“你不懂,这是赃物,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放在这里不好,扎眼。”

    见谢道韫仍旧淡淡的瞧自己,胖子挠了挠圆圆的脑袋,不好意思的道:“巨子你也看见了,咱们这个破医馆也不可能有什么进账。可是我住在这里,觉可以不在床上睡,但饭总得吃不是?恰好隔壁有个米粮铺子……”

    说到这里,胖子用眼角去瞄谢道韫的表情。心想万一这位财主是个道德楷模,自己刚攥到手的铁饭碗岂不是要玩完?

    谁知谢道韫只是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胖子的全身,有些不解的问道:“你是偷,还是抢?”

    “当然是偷……”胖子下意识的大声回话,又想起自己的行为不是很和谐,便缩了缩脑袋,小意的道:“这都是邻里邻居的,明抢多不好。”

    其实以胖子的武功,别说偷粮铺的米,就算是偷官府的府库都绰绰有余了。可偏偏胖子之前见自己拿来烧鸡的时候,那两眼放光的模样,明显是许久没有吃过肉了。有如此之艺傍身,却只是让自己解决了一个温饱问题,而不多偷多拿,谢道韫一时有些感慨。

    “不过我很好奇,”谢道韫发问道:“你这个身材,怎么偷?你是走窗户,还是走房顶,还是撬锁?”

    “呃……”胖子面色微红,吱吱呜呜的道:“我都是直接把整面墙推倒。”

    推倒一整面墙,只是为了拿别人家的一袋米……

    “胖子。”

    “嗯?嘛事儿?”

    “我家有的是米粮供你,饿了就吱声,别推我家墙。”

    于是乎,在胖子刚刚搬到谢府的时候,谢府西跨院的一个两进院子里,经常在大半夜时传来难听的“吱吱”声。

    “吱吱”声吵醒了郗氏,害得郗氏第二天头疼了一整天。谢道韫一脸阴寒的踹开了胖子的大门,二话不说把猪蹄儿还在嘴里的胖子揪了出来,直接扔到了另一个院子里。

    胖子揉着耳朵四顾了一下,发现这个院子明显比之前的那个小了很多,嚼了两口猪蹄儿,胖子十分悻悻然的模样。

    “隔壁就是厨房,你半夜再想吃东西就自己去吃,再敢用内力把声音传出那么远,惊了旁人睡觉,看我不把你扫地出门”

    一听说边上就是厨房,胖子立即两眼放光,之前的幽怨模样一扫而空,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的排骨香,就是自己这一生最执着的野望。

    “还有,”就在胖子因为空气中浮动的香气而诗兴大发之时,谢道韫的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要去厨房请走大门,别推我家墙”

    胖子无辜的摊手,表示之前那次是自己冲的有些快,纯属意外。

    谢道韫揉了揉发胀了太阳|岤,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胖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胖子的本名自然不叫胖子。他思索了半天,发现自己早就已经想不起来。

    “从七岁起,大家就都管我叫胖子,你也知道我们都是孤儿,以前的名字早就记不住了。”

    “那七岁之前不叫胖子?”谢道韫很难得的八卦了一回。

    “七岁之前我一点儿都不胖,当然没有人管我叫胖子。”胖子翻了个白眼,明显对这个问题十分的嗤之以鼻,“我之所以胖,是因为我七岁那年练功的时候练岔了路。若不是几位师父在边上,我早就归西了。如今不过是胖点而已,倒没什么大问题。”

    “哦。”谢道韫刚刚开始内功的入门,并不十分了解这些问题。她想了想,问道:“葛稚川是我师父,如今就在府上,你找他看看?”

    “葛洪葛稚川?”胖子一瞪眼,极小的眼睛极为难得的又睁了开来,声音比以往还尖锐了几分,“葛仙翁竟然是你师父”

    “嗯,是我三生有幸。”

    而后葛洪的确帮忙把了把脉,但他原先也没有接触过内功这种东西,所以并不清楚长久练习内功之人的经脉,会不会与常人不同,所以并不敢随便开药、针灸。

    “若是,让葛师研究一下内功呢?”谢道韫问向胖子,毕竟内功这种东西是本是由他保存的。

    胖子耸了耸胖胖的肩膀,道:“如今你是老大,门内的东西,你想给谁看就给谁看,我们奉令而行就是。”

    葛洪还不知道谢道韫与墨门的事情,闻言有些疑惑的看了谢道韫一眼。

    “这事情说来话长,师父我一会儿再说给你听。”

    陪着胖子从葛洪处出来,谢道韫问胖子道:“你们如今的七个人,都在何处呢?”

    “大家都四处云游着,谁也不知道谁在哪,只是每年年末会在会稽山一个指定的地点碰一次面,互相交流一下武学心得,再定下来下一年是谁在医馆守着。”胖子觉得头发有些痒,伸出胖胖的手挠了挠,有些舒服的道:“若是连续三年不到的,就断定此人已经死亡,我们就会商量着重新收一个徒弟,再由我们轮流教导他。”

    “世间这么多人,你们定下来收哪一个做徒弟?”谢道韫有些好奇的询问。

    “哦,一般来讲,就是从山上下来、入城之后,见到的第一个小乞丐。”胖子回答。

    谢道韫沉默,心想,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要饭应该在城门口要。

    “那医馆呢?怎么确定谁守着?”谢道韫又问。

    “色子。”胖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有些怅然的回答,“我们定下来的规矩,谁的点数最小谁守着医馆。结果今年我摇的时候用力过大,硬生生把色子都摇成了齑粉,结果……不过现在看来,我的命还是最好的,竟然真的让我遇见了巨子,而且还是一个这么有钱的巨子。”

    谢道韫遥想七位世间高手,在会稽山巅迎风摇色子的壮丽景象,不由得揉了揉鼻子。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谢道韫看着胖子脸上的左右两条缝,据说那个叫做眼睛,“巨子的命令,你们真的会听?”

    “那当然……”胖子十分顺溜的回答:“得看是什么事儿啦要是让我们送死的事儿,我们当然不会做。要是请我们吃饭,当然是所有人都乐意的哈”

    谢道韫闻言倒没有太多的失落,她觉得自己能够得到内功修炼的秘籍,又与一个相似的灵魂进行了触碰,就已经很受上天眷顾了,还想要强求什么呢?

    再说,即便这个时候胖子真的回答自己有令必行的话,谢道韫也不会完全相信的。

    “嗯。”谢道韫回应道:“那你就在谢府住着,什么时候想走就走,若是想要一直住下去,只要此间主人安石叔父不撵人,我自然也不会撵。只是,别推我家墙。”

    胖子幽怨的对食指,道:“是你家墙太不结实,一碰就倒……”

    送走胖子之后,谢道韫又回葛洪房中略微解释了一下有关墨门、有关巨子的事情,那些穿越不穿越的事实自然被她隐去,但即便是这样,也引起了葛洪的啧啧赞叹。

    “也就是说,韫儿你如今是墨门的巨子,而那个什么内功,就是墨门流传下来的东西?”

    “嗯,可以这么说吧。”谢道韫点了点头。

    “但为师还是有些不明白,”葛洪捋了捋胡子,皱着眉头道:“墨门在春秋之时何其鼎盛,为何如今会凋零至斯?再说,即便他们人才凋敝,又缘何会如此突兀的推举你这么一个小丫头当巨子?会不会是骗子?”

    谢道韫笑了笑,为葛洪大概讲述了一下因为内功而引发的,几百年来的腥风血雨,从而回答了第一个问题。至于第二个问题……

    “师父,有些事情,徒儿的确不好回答,但师父怀疑他们是骗子,这倒是没有必要的。且不说以徒儿的眼力,看得出他们身手的超凡,还有这个东西,也可解除一下师父的怀疑。”谢道韫从怀中取出了两张写了字的佐伯纸,铺展到葛洪面前的书案上,道:“相传墨子在器械方面的造就不比公输班差,甚至还隐隐略胜一筹。这些是徒儿从墨门不外传的典籍中誊抄下来的一部分,还请师父过目。”

    谢道韫所抄的东西,自然是那位穿越前辈从资料库中翻找出的资料,全部都是用简体字写就,非现代人根本就看不清明。即便有人根据其中的一些图形猜到几分,却也只是照葫芦画瓢,无法深入了解其中实质。如今谢道韫特意转成了繁体字书写,并将其用语也代为古言了一下,自然方便葛洪研究阅读。

    “这……这真的是墨门流传下来的典籍?”葛洪手臂微颤,连声音都带了些往日不曾有的激动。

    谢道韫微笑着点头。

    “韫儿,”葛洪的眼眶里泛了泪光,“想我大晋朝中兴有望了。”

    ——

    (昨天晚上一直在看殿前欢二位殿下的《春抄》和《蚀骨》,所以文风受了点影响,唔,估计明天就好。

    ps:影子怒吼:二位殿下你们啥米时候能把文更完?难道《蚀骨》真的要玩半年更??)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疯子?熏香?羊角辫儿

    小葱姐说加更吧,于是加更。这是第一更,晚上那更时间不变。

    唔,就酱样子,大家知道影子是很懒滴人类一只,所以,亲们要激励偶哦否则码字的时候影子会幽怨滴~对手指

    哦对了感谢冉伶和娼丽童鞋的打赏,加分还是落实到下个月……呃,估计下个月的加分又会早早的花光~

    and……这章意识不良,纯洁滴小盆友请移玉步……

    ——

    会稽王的新欢死了。

    没有人知道那名舞姬是如何死的,可偏偏所有人又都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王府的大管家这几天一脸的诚惶诚恐,往王妃的院子里不知跑了多少趟。进去的时候满脸堆笑,就像是自己的女人刚生了孩子,出来的时候又面如菜色,更像是自己的老爹刚死不久。

    相比之下,王妃的心情倒是不错,请来会稽的最有名的戏班子唱了一次曲,又很上心的把府里的舞姬、歌ji全都筛选了一遍。

    “你最好不要做得太过分”司马昱终于在那名女子死亡后的第三天爆发了,他一脸阴沉的走近了王妃的院子,抬袖撵走下人后,一把夺过了王妃手中的刺绣。

    刀剑无眼,针这种东西虽然在后面有眼,前面尖锐处却是没有的。王妃的右手食指被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极为清晰地向外渗着。

    王妃抬头看了会稽王一眼,眼神平淡的令人心惊。

    “王爷是在何处讨了没趣,还要到妾身这里来发火。”王妃低头看了看滴落到地上的血滴,有些懒得处理食指的伤口。

    会稽王本就觉得自己理亏在先,如今又不小心弄伤了王妃,更是觉得过意不去。但毕竟身为王爷,还是面前女子的夫君,若是此时软下来,岂不是说明自己夫纲不振?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清楚。”会稽王冷哼了一声,衣袖被甩的生风。

    王妃微微冷笑,只是这样的笑容放在她的脸上,竟也是格外的动人妖娆,“王爷您做过什么,您自己也清楚。”

    会稽王闻言,觉得自己的心坎堵了一块大石,让他有些羞惭,却又不吐不快。

    “如今天下,谁人不是三妻四妾,我招一两个歌姬、舞姬怎么了?我是你夫君,你得听我的否则我休了你”事到如今,会稽王只能将错就错下去,用自己的怒火掩饰着自己的理亏。他暴跳如雷,一声声的厉呵传出老远,让在外院守着的下人、丫鬟们身子发颤,互视一眼,却谁都不敢进门劝阻,只好充耳不闻。

    王妃低眸,看着自己右手食指上绽放的血色花朵,忽然觉得那血色就是一种诱惑。她顺着诱惑,将食指举到自己嘴边,轻轻伸出舌头舔了,一股腥甜的气息蔓延在嘴中,很舒服。

    会稽王哑然,忽然觉得自己的头皮有些发麻。

    “你当然可以休了我,毕竟我只是续弦,进府这么多年,却只生了一个福儿,膝下连一个儿子都没有。庭儿和方儿虽然表面上叫我一声母亲,但毕竟不是亲生的孩子,怎么叫那骨子里的味道都是疏远的。”王妃的语气很平淡,就像是正在谈论着今晚菜色的咸淡,“嗯,进门这么多年没有子嗣,单凭这一点,你就可以休了我,别处寻欢去。当然……”

    王妃十分动人的笑了起来,她轻轻的抬眸去瞧司马昱,并不用多么刻意的铺陈,那是一种融入到了骨子里的烟视媚行。

    会稽王心神一动,忽然想起曾经在这间房里发生过的翻云覆雨,想起眼前可人儿衣衫遮盖下的胴体,嗓子有些干热起来。

    就在他有些悠然神往的时候,王妃那带了些冷漠疏离的话语传到他的耳中,“只要王爷您不怕阖府不宁,您大可以休了我。”

    会稽王心神一寒,极有压迫性的迈前一步,眯着双目冷笑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哦,算是吧。”

    王妃清清淡淡的语气让司马昱几近发狂,在愤怒和欲望的交织中,他猛地上前撕开了王妃的衣衫,在后者裸露的锁骨上狠狠的一吻。

    “你凭什么威胁本王?”会稽王的嗓音有些暗哑,与冰冷的语气极为不同的是,他温柔的抬起了王妃的下巴,深深的凝视着她的眸。

    王妃微笑着开口,声音已经平静:“就凭后院的那个男子,凭那个极有野心的桓温,凭王爷您心内的渴望……”

    忽然觉得那一张一合的唇十分吸引人,会稽王毫无预兆的吻了一下去,半晌方离。

    王妃的面色因为缺氧而发红,裸露在外的也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色。空气中弥漫着的熏香气缭绕在鼻尖,十分勾人。

    “你不可能威胁我,这些都是男人间的事情,与你一个女子有什么关系?”会稽王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平淡了些许,但仍旧能够让听者感觉到里面蕴含的激烈。

    “哦,我的确做不了什么。”王妃微羞般的笑着,眼角微显的皱纹竟是如此的摄人心魄,“但我可以杀人。杀了庭儿和方儿,让你就算得成帝位也再也没有继承人。又或者,直接杀了你,让你去地府做你的春秋大梦。”声音很柔,话语里的含义却很冷,这样的矛盾中隐藏着一种奇异的魅惑。

    感觉着面前的人儿说话时吞吐到自己面颊上的热气,会稽王的心思又动了动,只是王妃说出的话语,却让他全身发凉。

    “你这个疯子。”会稽王咬牙,将这五个字从牙缝中逼了出来。

    “我本来就是疯子,”王妃笑的愈加动人,“你大可先杀了我,这样一来,威胁便都没有了。”

    毕竟是冬寒未歇的时候,房中即便再添多少炭炉,也无法完全驱散屋内的寒气。王妃裸露在外的上半身开始发凉,会稽王感觉得到,看着她平淡无波的眸子,隐隐有些心疼。

    “本王真该早点杀了你。”会稽王恶狠狠的说着,声音中充斥着诅咒和怨恨。他一发狠,有些疯狂的撕扯掉王妃身上的衣物,将那具美好的身体扔到旁边的卧榻上,饿虎扑食般欺身而上,覆上她的唇。

    回应他是更为激烈的应和,王妃用比方才司马昱还疯狂的动作撕掉后者身上的衣服,一个用力翻身,将司马昱压到了身下……

    一时间,房内的温度有些升高,熏香的味道缱绻着升腾,从门缝和窗户的缝隙中泻出几缕,与外面的冷气激烈的对撞着。

    窗外,一个穿着宝蓝色裙装的女孩儿猛地用双手捂了自己的嘴,脸色绯红的逃之夭夭。

    包包头在奔跑中散开,化成了两个羊角辫儿。羊角辫儿在胆战心惊的下人们面前经过,下人们有些发懵,却立刻认出了羊角辫儿的主人。

    “郡主,您上哪去?”

    “没事儿啦,里面没事儿啦,都散了吧,在这聚着干嘛”所问非所答,司马道福为了掩藏自己的面色头也不回。两只羊角辫儿飞也似地遁逃着,不多时便登上了马背,再一会儿功夫就奔跑在了会稽的街面上。

    “羞死人了。”司马道福回忆着自己看到的画面,脸颊烫人。

    ……

    ……

    “师傅啊,你就让人去王府上报个信儿,我就在这里待几天,待几天就走”

    会稽山阴谢府的宅院里,司马道福正努力的抱着谢道韫的大腿,说什么也不松开。

    谢道韫满脸的黑线,想抬腿甩人又怕把这小丫头伤到。没有什么办法,她只好不停地给旁边的谢玄打眼色,谁知谢玄却急忙扭头去看天上漂浮的多多白云,一声声的赞叹“真是好天气啊”。

    谢道韫的面色更黑,心想这个臭小子真是越来越混蛋一只了。

    “干嘛好端端的翘家?你就不怕回去之后王爷和王妃骂你?”没了办法,谢道韫叹了一口气,开始对司马道福进行心理健康教育。

    司马道福如今一想起自己爹妈,就想到自己不小心看到的画面,脸上一阵发烧,闷头将自己的脑袋埋在谢道韫的腿上,一言不发。

    “这到底是怎么了?被王爷和王妃骂了,所以才跑出来的?”谢道韫一阵头大,开始胡乱猜测。

    “师傅您就别问了,就让福儿在这里待几天吧,待几天就好”司马道福双目含泪,可怜兮兮的抬头看向谢道韫,让后者在心中苦叹一声“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

    “啊娘亲来了”小谢玄在门口仰望天空倒也不是无用,他第一时间看到了听到消息,往这边来的郗氏。

    司马道福一怔,急忙松了手,端坐,低头,垂眸,一派乖巧的模样。

    谢道韫以手覆额,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大。

    “伯母。”见郗氏进门,司马道福急忙眼含热泪的唤了一声,奶声奶气的声音拐了七八个弯儿,听起来煞是惹人垂怜。

    “郡主这是怎么了?是谁没长眼睛欺负郡主了还是怎么着?怎么哭成这个模样?”郗氏本就心疼孩子,如今见司马道福的模样更是怜悯的不行,急忙将司马道福在怀中抱了,伸手去擦后者的眼泪。

    谢道韫在一旁无声哀叹,感慨自己装可怜的年纪怎么就这么过去了呢?

    司马道福只是哭,抿着小嘴一言不发。事实上,她也不可能把自己看到的窘相说出去,如今这么“痛哭流涕”当然也只是一个留在谢府的砝码。

    “韫儿,你又做了什么好事情?把郡主弄成这副模样?”郗氏抬头剜了谢道韫一眼,后者哑然,嘴角一阵抽搐,心想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就全都被归结到自己头上了呢?

    ——

    (会稽王和王妃这一对儿,很有爱嘛,哇咔咔~王妃就是个疯子,可素影子偶喜欢疯子……耸肩笑~)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茶盏余温暖几分

    感谢yyap童鞋滴粉红票

    这是第二更,影子伸手向筒子们要各种“票”。这个“票”字可谓是博大精深,什么订阅、打赏之类的都在里面啦~

    ——

    在眼泪攻势下,司马道福最终还是留了下来。郗氏一面打发郗路去王府报信,一面又吩咐下人为郡主收拾房间。

    “这院子虽然算不上大,但也算是宽敞,郡主喜欢住在哪个院子自己挑就是。”毕竟皇族的身份摆在那里,所以郗氏一直一口一个“郡主”的叫着。司马道福虽然不会在郗氏面前拿大,但这样一来,她倒是也不敢在郗氏面前撒泼了。

    “伯母,”司马道福看了一眼身边的谢道韫,十分纯真的眨了眨眼睛,甜甜的道:“福儿去韫儿姐姐房里住好不好?”

    “这……”郗氏看了谢道韫一眼,见后者连连摆手,不觉有些好笑,“这似乎有些不合规矩。”

    司马道福闻言自然是双眸里又涌出了泪花,可怜兮兮的模样。

    来来回回劝了半晌,怎奈司马道福立场坚定岿然不动,只有眼泪止不住的流,流的郗氏手足无措,流的谢道韫喟然长叹,小谢玄目瞪口呆。

    “原来撒娇是可以这样的。”谢玄挠了挠头,觉得什么时候自己应该寻个机会,不耻下问一番。

    最终自然还是司马道福赢下了这一场,谢道韫黑着脸打发菡萏领司马道福去自己房间。

    “韫儿姐不来么?”司马道福睁着红肿的眼睛,可怜兮兮的回头问着。在郗氏面前,她倒没有开口叫谢道韫“师傅”的胆子。

    “我事儿多,忙,别来烦我。”谢道韫冷冰冰的说着,转身就走,不理这个小家伙纠缠。

    “这孩子,真是没礼数,郡主是贵人,怎么没大没小的?”郗氏皱了眉,口气也有些郑重。

    谢道韫停步,她怎么也不想惹郗氏生气的。

    “啊没事的没事的我人小嘛,只不过顶着一个郡主的封号罢了,什么贵人不贵人的。”司马道福见场面有些不谐,急忙出来打圆场,小孩子嘻嘻哈哈的,倒也让郗氏软了下来。

    谢道韫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觉得自己的确没有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儿惹恼了郗氏,便回身冲着司马道福微笑着一礼,开口道了歉,这才出门而去。

    小谢玄急忙去追。司马道福反而有些尴尬。

    从山阴的谢府到会稽城内的王府,不过三里地的距离,郗路很快就带着王爷王妃的说法转了回来,说是福儿在谢府玩两日倒也无妨,就是功课不可落下,所以,会让平日里教书的先生每日前来。

    郗氏听着这话中有话,一时间却没有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索性便当即应了下来。回去与刘氏谈起,刘氏心思一转,笑着道:“姐姐您等着瞧,明天过府来教课的,肯定不止教书先生一人。”

    郗氏不明所以,又问,刘氏笑而不答。

    会稽王和王妃自然不知道司马道福为何要跑到谢府来,但他们早已习惯了这个女儿的疯疯癫癫,索性她年纪小,倒也不必在乎什么男女大防,至于名声什么的,该坏的早就坏了,他们也懒得去管。反正是皇家的骨血,以后也不怕嫁不出去,女儿喜欢如何便如何了。

    但既然女儿已经跑到了谢府上去玩,王妃却不能不利用一下这个机会,做几件事情出来。

    “让教书先生去教课?谢安可是在府上的,若是讲的好些也就罢了,若是讲的差了,又被谢安听去,岂不是要本王贻笑大方?”会稽王不明白王妃心中的盘算,听着王妃的提议皱了皱眉。

    “要教书先生去只是明面而已。”王妃微扬了嘴角,从地上拾起之前被打落的刺绣,重新勾起针线来,“教书先生是一介文人,路途上总是要人护送不是?让方儿去送,他已经好久没见过心上人的面了,总得让他慰藉一下相思之苦。”

    会稽王微怔,旋即笑着从卧榻上起身,踱步到王妃面前,笑道:“原来在这里等着,你倒是会顺水推舟。”说着,他将王妃的右手轻握了,找到了那个之前被针划破的食指,心疼的吹了吹。

    “疼么?”王爷柔声问着。

    王妃笑了笑,抽回手指,继续原来那个话题,道:“不单单是顺水推舟,而是一石二鸟。上元夜的时候,你们的目的不是没有达成么?如今有个光明正大的机会摆在眼前,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会稽王猛地一怔,拊掌道:“王妃果然聪敏,我这就去后院和他商量”说罢,会稽王和衣而去,头也不回。

    看着司马昱的背影,王妃穿好的针线轻柔且决绝的刺破丝帛,心想自己虽是女子,得不到这天下,但自己终究可以通过控制男人,来控制这个天下。

    ……

    ……

    “杏儿姐你在么?”菡萏匆匆忙忙的跑到了青杏儿的房门外,一面叩门一面招呼着。

    青杏儿很快就开了门,穿着利落,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看样子是准备出门的模样。

    “怎么了?这么着急的模样?”青杏儿好奇的问着。

    “隆昌郡主今夜要在咱们府上住下,还点名要住在咱家小娘子房里。小娘子房中倒是有两个里间,可是最里面的那个一直都没有用过,我寻思着赶快把那间放收拾出来,就来找姐姐你帮忙,姐姐你这是……”菡萏一面说着一面瞧,忽然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啊杏儿姐你是不是要去看罗福哥?那你快些去看吧,我去找别人帮忙就是”

    这话还没说完,菡萏就急忙跑了开去,一边跑还一边偷着乐。

    青杏儿开口想要否认,却又觉得这种事情越描越黑,踟蹰间菡萏已然笑着跑开,只剩下她自己拎着食盒站立在门口。

    真是丢人了。

    青杏儿觉得面皮有些发烫,心想若不是自己方才在厨房煲汤弄脏了衣服,自己便不会回来换,那便也不会被菡萏取笑了。说到底,都怪那个家伙……

    可是汤煲好了总不能不送去,青杏儿故作自如的走在七拐八折的庭院里,时不时的遇见其他向自己问安的小丫头,总觉得她们都在偷偷的盯着自己右手拎着的食盒上瞧,似乎都知道这食盒是自己要给那个家伙送去的。

    咬了咬下唇,青杏儿觉得自己的心砰砰跳的厉害,脸上也烫得要命。

    “这是凉着了还是什么,怎么脸这么红?”

    青杏儿刚一进罗福的房门,就见罗福趴在床上,嬉皮笑脸的冲着自己打招呼。但下一刻,罗福就看出了青杏儿的不对劲儿来,他猴子一般的从床上蹿了起来,急忙凑到青杏儿身边问长问短。

    “可是发烧了?可觉得身体冷?早就说不用来给我送东西,这府上什么东西没有,宋清玉没事儿也是总来看我的。你看你,就说冬寒未过让你多穿些,如今还是冻着了,这可怎么办?快让葛仙翁帮着瞧瞧吧。”罗福急得有些发懵,又是扶着青杏儿坐下,又是给青杏儿端茶倒水的,一时间竟有些团团转的模样。

    青杏儿瞧着发呆,听着罗福那责怪中满是忧心的话语,连珠炮一般,自己竟是插不进言了。温热的茶水被塞到手中,青杏儿轻轻的捧着,感觉着那份暖意,心中开始猜测哪些暖意是茶温,哪些暖意又是从他的手中传递过来的,想着想着,面色更加羞红起来。

    “着凉了能不能喝茶?”罗福嘴上仍是未停,还在地上团团转着忙乎,他想了想,还是有将青杏儿手中的茶盏夺了回来。

    青杏儿微微一怔,只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轻轻一响,多少有些怅然若失。

    就听罗福接着碎碎念道:“还是先别喝茶了,万一喝茶不好怎么办?我让人弄些温水过来,你等着啊”

    “哎”自打走进这个门儿,青杏儿终于出了声。她先抬眼剜了罗福一下,将那茶盏重新夺了回来,道:“我没着凉,你着急个什么劲儿?”

    茶盏重新回到手中,方才那空落落的感觉消失不见。青杏儿有些高兴的轻啜了一口茶水,让那温热的感觉滑过喉咙,直直的浸润到腹脏里。

    罗福有些发愣,看到青杏儿那嘴角莫名其妙浮现出来的笑意?br /gt;

    晋显风流第4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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