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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显风流第43部分阅读

      晋显风流 作者:肉书屋

    晋显风流第43部分阅读

    意时,更是有些飘飘然,许久之后,才茫然的道了一声长长的“哦——”。

    被这“哦”声惊扰着回了神,青杏儿低着头,正好看到罗福光着脚丫子站在地面上。她心中微慌,强行压制住了心中的焦急,故作平淡的开口道:“地上凉,你若是下地就穿上鞋啊。”

    罗福一怔,跟着低头,这才瞧见自己急得忘了穿鞋,也到了这时才感觉到地面上直往身体里钻的凉气来。他“嘶”了一声,急忙猴子般的蹿回了榻席上,抬头去瞧青杏儿。

    青杏儿也看着他,笑容渐渐收敛成微羞,只是四目相对着,像是被什么牵引着,不愿移开。

    “食盒里有鸡汤,还温着,你快些喝了。”青杏儿忽然觉得有些心慌,匆忙的站起身来,二话不说的就往门外走,“隆昌郡主今夜要住在府上,你小心些,没事儿就在屋子里待着,别乱逛,省着再撞见了,双方都尴尬。我得去帮菡萏的忙,帮着拾掇拾掇郡主的房间去。”

    话音刚落,青杏儿已然站在门外,阖了罗福的房门,她摸着跳动的有些快的胸口,深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这才冷静下来。

    可是这一冷静,她便发现那个茶盏还在她的手中,茶水虽然已经没了,但暖暖的温度还残留在杯壁上。

    ——

    (影子怕虫子。

    现在外面都是虫子。

    虽然瓢虫不是正常意义上的虫子。

    可归根结底它还是虫子。

    我幽怨……

    以上,算不算是一首诗?而且还是宋诗那种很格物的风格?哇咔咔咔咔~

    哦,对了,之前那句话,“你若是下地就穿上鞋啊”。那时候的鞋肯定不叫鞋,可要是携写成“你若是下地就着上履啊”,看着就觉得头皮发麻。所以,就这样了。)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梅三郎啊梅三郎

    所以,这是今天的第一更大家的支持在哪里?

    ——

    “问不出来?”谢道韫微蹙着眉,抬手捋了捋额前的青丝,用余光打量着四周,右腿微微抬起。

    她总是习惯于这样的准备姿势,即便是在自己家中,她也从来不会让自己完全放松下来。

    记得前世自己的师傅就曾经嘲笑过她这一点,还说若是一直保持这样的站姿,左腿一定会麻,到时候岂不是更加影响打斗。谢清却不以为然,反而对那个懒散的大叔丝毫准备不做的举动大为嗤之以鼻。

    最后呢?谁也没有证实自己的话是对或是错。或许就像那个不把他人和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儿的大叔说的,该出事的时候怎么也不会躲过,既然如此又何必防着?

    那是他的潇洒,谢清学不来,谢道韫也学不来。

    “问不出来。”回答谢道韫问话的人是郗路,同样的四个字,换了个声调。

    他们二人站在路边的槐树下,面对面,跟平常一般,没有什么特别。

    郗路的面色却有些愧疚,像是正在为什么事情自责。

    谢道韫摇了摇头,道:“这事儿你也没做过,问不出来倒也正常,带我去瞧瞧。”

    郗路这时却急忙摇头,连道“不可”,又说:“那三人都用了刑的,这血肉横飞的,小娘子可千万别入了眼。”

    谢道韫轻笑,道:“行了,你家小娘子我不是怕这些东西的主,别废话,快带我去。我这好不容易甩脱了司马道福,又借口支开了玄儿,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郗路自然不干,二人又是来来回回半晌,直到谢道韫面色一寒、双目一眯,郗路才叹了口气,在前面带路。

    他们口中的那三个人,自然是在上元那夜,想要偷偷潜入谢府却最终失手被擒的三个人。

    那时郗路、郗弓,以及谢道韫等人都在王府上作客,谢府中自然没有什么太强的力量去对付入侵者。但留下的护卫中,毕竟有不少是被谢道韫亲自操练出来的,所以也不算是对抗的如何狼狈。虽然那个武艺最强的人最终逃脱,但还是抓了三个活口。

    抓人的时候并没有大张旗鼓,甚至连谢安府上原本的那些护卫都没有惊动。关人自然也不能高调,所谓密牢什么的倒是没有,但谢府这么大的地方,总是少不了一两个荒废的地窖。

    地窖变成地牢,这种常年没有阳光的地方味道本就不好,如今不过是多增添了几分血腥气罢了。

    谢家人的确不常做这种逼供这种事情,刑具什么的一时也找不到,但最起码的马鞭还是有的,沾了水狠狠的甩在人身上,划破空气的声音中必然会带上几声惨叫。

    谢道韫走进地窖的时候看到就这么一幕,她倒没什么感触,上一世比这更惨的刑讯她不知见了多少。只是郗路一味的尴尬着,总是偷偷的去瞧谢道韫的神色,生怕眼前的这些景象惊到小娘子。

    “郗弓师父。”借着不怎么明亮的火焰,谢道韫认出了那个正在认真挥鞭的人,微笑着打了招呼。

    “小娘子。”郗弓身形一顿,回头躬身一礼。他的声音依旧冷冷冰冰,只是抬头后望向郗路的目光更加冰冷。

    郗路尴尬的摊手,谢道韫笑着解围道:“我让路叔带我来的,路叔也扭不过我。郗弓师父你继续,不用管我。”

    见旁边有一张草席,谢道韫便随意的坐了下去。

    血液中特有的腥甜味道在此处愈加浓厚着,连带着火焰都张狂了几分,让地窖中有种不同于其他地方的热度。

    虽然小娘子说了让继续,但郗弓又怎么可能继续的下去?他的腰杆仍旧习惯性的挺得笔直,面色不善的看着谢道韫。

    郗弓不同于郗路,绝对是个有一说一的主。

    “此处污秽,小娘子还是离开的好。”就是这个样子,郗弓一张口就带着一股莫名的清寒之意。

    谢道韫微微笑了笑,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开口道:“关人要分开关,审人要分开审。否则即便他们不串供,也会很难问出来的。”

    郗弓微怔,沉默,似乎是觉得谢道韫的话有点道理。

    “而且有的时候,”谢道韫重新站了起来,慢慢的踱步到那三个人的面前,看着他们的表情,慢悠悠的道:“该杀还是要杀的,尤其是咱们手上有三个人,杀他一个两个的,仍旧有剩余。”

    郗弓微皱了眉,用疑问的目光看向郗路。郗路也不明白谢道韫玩的是哪一出,只能学着谢道韫往日的样子,耸了耸肩。

    但不论如何,郗路郗弓两兄弟都看出谢道韫在玩手段,一种让他们也摸不明白的手段。

    谢道韫的确在动用自己的手段,她的头脑中有不少前世的好东西,只是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可以使用,如今遇到这么个情形,有些小手段倒是可以拿出来用上一用。

    比方说就在她之前说那句话的时候,受了刑讯的三个人的表情的微变化就被她尽收眼底。三个人的神色都有变化,中间的那个变化幅度最大,甚至连身子都颤了颤。这种人谢道韫很喜欢,因为这种人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问起话来自然容易了很多。

    “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呢?”谢道韫歪了歪头,有些纯真的笑着。

    “让我猜猜,”她继续微笑,开口轻吐了两个字:“粮帮。”

    果然,中间的那个人身子明显的一颤,双目下意识的瞪大,面色发白。即便是旁边的两个人,也各自有了不同的反应,但每个动作和表情中都带着不可置信与惊恐。

    这样很好。的确很好。

    “小娘子……”郗路和郗弓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主,如今还怎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郗路迈前一步,微微有些激动,又有些担忧。

    谢道韫抬手止了郗路的话,对郗弓道:“郗弓师父,按照我之前说的,分开审,分开问。让咱们的人轮班换,其他的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绝对不让他们睡觉,就算是晕过去了,也要立即弄醒。少则三天,多则五天,他们终究会挺不住的。不用问别的,只问他们入侵当天派给他们的任务。他们这种小喽啰,一些机密的事情轮不到他们知道的。”

    郗弓微怔,躬身一礼,领命。

    郗路倒是觉得头皮发麻,总觉得自家小娘子做起事情来实在有些太狠。

    “小娘子怎么知道是粮帮?”出了地窖,郗路见四周无人,便上前有些好奇的询问。

    “半猜半蒙的。”谢道韫揉了揉眉心,“总觉得那位梅帮主不应该这么快的销声匿迹,还有王府后院的那位贵客。”

    谢道韫当然没有见到过那位贵客的真正面目,但她却状似无意的询问过司马道福那名客人去王府的时间,是巧合或是什么,那时间正是晋陵中正雅集之后的不久。

    “王府后院?”郗路并不知道这个消息,也不大明白粮帮和会稽王会牵扯起什么关系。

    谢道韫当然知道郗路想要问的是什么,她摊了摊手,笑道:“我不是神,当然不会什么都清楚。我只是运气好,随便猜上一猜也能被我猜中。不过想想也对,与咱们有所接触的江湖人士并不多,而他们那夜来袭,竟然连这种江湖身份都不避讳,只能说明他们成竹在胸。只可惜,这次的竹子,似乎被我戳破了。”

    谢道韫微眯了双目,分析道:“原以为那位王爷也是被蒙在鼓里的,现在想想恐怕不尽然。上元夜饮宴,上元夜来袭,这样的调虎离山的事情,总是会引人怀疑的。梅三郎啊梅三郎,你是不是有些太小瞧我谢家了?”

    郗路混混沌沌的听着,但也渐渐的明白了些眉目。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低声道:“小娘子,若是为了安全着想,李兴那边……”

    “让他先收手,这条线最近都不要碰了。”远远的看到了司马道福和思儿玩闹的影子,谢道韫点着头道:“赚钱总不好将命搭上,咱们做了两次,多多少少也是赚了不少油水。这个梅帮主有点意思,晋陵的时候就那么大张旗鼓的想要弄臭顾家,如今又来打我谢家的主意,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郗路也摇了摇头,不解的道:“粮帮一直以来都是规规矩矩的做生意,虽然做的是见不得光的买卖,但历来也是恪守本分,说白了只是做一个运粮人罢了。”

    谢道韫笑了笑,道:“看来现在这位梅帮主,是不想只做运粮人了。只是这样猜测并没有根据,路叔你安排一下,咱们今夜去王府吃夜宵。”

    郗路眉毛一挑,忙道:“这可不成,怎么说也是王府,就算侍卫武艺不高,但也挡不住人多啊。要去的话,我自己去就成,小娘子千万不可以以身犯险。”

    谢道韫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王府院子里得路,你记得几成?”

    “呃……”郗路挠头,“倒时候再找呗,小娘子你不是说后院,那肯定在最里面的院子……”

    “七成。”谢道韫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微笑着打断郗路的话。

    ——

    (不是很有状态,早上六点起来码字,太阳公公都懒着,影子作为太阳光的附属产物自然也没有什么太好的状态。删了又写,写了又删的。晚上那更应该会好点,唔,先上课去。)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没有流血的杀伐

    夜色这个两个字,称得上是一个美好的词汇。尤其是当月明星稀,冬寒微消的时候,夜色二字便多了一种别样的风情。

    没有缺月挂梧桐的孤冷,也没有月上柳梢头的浪漫,所有的只是一种孤寂与空旷,还有一种思维陷入停滞的错觉。

    今夜的晚餐很不错,是鲈鱼莼菜炖出的美味。据说张季鹰曾经因为一道莼菜鲈鱼辞官归隐,今夜的菜色虽然不是吴郡当地的美味,但鲜美之处却也不遑多让。更何况,谢道韫还特意为菜色中多加了一味调料。

    看了一眼在卧榻上睡的正香的司马道福,谢道韫慢慢走出门去,不发出半分声音。

    这小丫头来的不巧,刚来就碰上自己要做事的夜晚,所以如今正睡得分外香甜。

    走到外间,值夜的菡萏正趴在香案上睡得迷糊,见到谢道韫出来,就急忙站起,却见谢道韫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一搓,菡萏便又闭了眼睛,沉沉睡去。

    把菡萏抱到旁边的榻上,又为她盖了一床被子,谢道韫才轻手轻脚的走出了自己的房门,手脚十分轻灵的来到了平日操练的院子。

    郗路已经在这里等待,只是等到谢道韫来到后才显了身形。

    “不错,很好用,什么时候给我多弄些来。”谢道韫伸手擦去自己鼻子下方的解药,这自然是用来防止迷晕自己的东西。

    “都是以前跑江湖的时候用的东西,上不了台面,小娘子要这些东西干什么?”说道这些东西,郗路明显有些尴尬。

    “干嘛那么紧张,我又不可能去当采花贼。”谢道韫玩笑道:“其实拿来防身也不错。哦,难道说,你真的用它采过花?”

    郗路更是脸红,还好在夜色中看不大清明。他挠了挠发痒的后颈,十分生硬的改变话题道:“小娘子说的有些道理。这些用来防身的确不错,等我去多买些回来。”

    谢道韫笑了笑,也不再多行打趣,而是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脚踝,为自己身上的装备做最后一次确认。

    不知谁家的院子传来几声犬吠,在夜色中显得分外寂寥,甚至还带了些回声。

    两道身影从山阴谢府的墙壁闪了出来,值夜的护卫机警的想要放信号通知旁人,却见那两道身影所在的地方传来一道幽光来。

    光是反射着月光而来的,只是一味的苍白,更像是传说中的地狱业火。

    护卫微微怔了怔,没有发出已然取出的信号,而是几步赶到那二人身边,想要问个清楚。

    “小娘子?路爷?”护卫是最开始被带出的那批守卫之一,所以对谢道韫和郗路二人极为熟悉。

    “值夜?没被郗弓师父抓去供?”谢道韫也认得他,少不得说上几句闲话。

    见得是谢道韫二人,护卫自然不敢再拦,虽然他心中好奇这二人大晚上出去的用意,但也很恪守本分的没有问出口。

    见谢道韫摆了摆手,护卫躬身一礼,便重新遁入黑暗中,不再有生息。

    点了点头,谢道韫有些满意于这些护卫的能力。如今只要谢家遇见的不是胖子和黎奴这种变态的人物,总是可是保证平安的。

    还好这个世界上变态的人物只有七个,而且虽然暂时不能让这七人为己所用,但也可以保证他们不会与自己为敌。

    备好的马匹就拴在不远处的林子里,谢道韫和郗路如同两道黑影般在夜色中行进,若是此时有普通人经过,看到这两道鬼魅般的身影,也只会觉得是自己眼花。

    谢道韫如今并没有正式开始内功的修习,郗路自然也不会。但谢道韫会的是黑夜中的障眼法,郗路会的是紧跟谢道韫的步伐。

    行走间郗路不由得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觉得自家小娘子真的是一个天才,所行进的道路看似杂乱无章,但却步步踏在最安全的地点,更为恐怖的是,这样的行进几乎是完全没有停滞的。这是多快、多准确的计算,才能够达到的程度?

    谢道韫自己倒没什么感慨,这些事情都已经是揉进她骨子里的习惯,对她来说,何须计算?

    前路很静,只有马儿偶尔打出的鼻响,还有马蹄刨地的声音。

    毫无声响,毫无前兆,谢道韫的身形却忽然一滞,紧贴着一颗树干停了下来。

    郗路有些溜号,此时也猛地止住自己前进的身子,在差点撞到谢道韫之前猛地拧身,躲到了树干另一面的阴影处,略微喘息。

    谢道韫看着前方黑暗处的一点,放缓自己的呼吸,微抬起了右腿,右臂下垂。

    郗路纳罕的站在阴影里,他不知道谢道韫为什么要停下,也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的存在,但他相信谢道韫的判断,这就足够让他沉默起来,右手握住了腰刀的刀柄。

    谢道韫微微歪头,觉得不远处那个正在隐藏自己的生息有些熟悉,可是一时间,她又想不起来。

    她看了一眼月光的方向,开始默默的在心底数数,左手以极其细微的动作移动着,最终握住了那个曾经用来表示自己身份的镜片。

    可是慢慢的,她开始觉得紧张,因为她发现那个看不见的敌人有些扎手,厉害的有些不像话。

    只要是活人就一定有生命体征,体温、呼吸、心跳,这些都可以成为谢道韫这种人判断敌人存在方位的线索。在谢道韫刚刚踏入这片黑暗的时候,她明显的感觉到了一个人生命体征的波动,可是当她顿住脚步、隐藏身形后,那个人便如同消失了一般,连呼吸都开始微弱起来。

    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连自己的呼吸都能够控制。

    至此,谢道韫不觉有些心烦。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为什么自己这大半夜的出来遛弯,也能遇到这样的高手?所谓高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廉价?

    皱了皱眉头,谢道韫发觉自己的手心出了冷汗。

    不能继续隐藏下去了,因为隐匿也是一种极其耗费心神的事情,尤其是在自己现在这样浑身神经、肌肉都紧绷的时刻。若是遇到其他人,遇到在实力上棋逢对手的时候,她可以肆无忌惮的耗下去,直等到那个人的精神力溃散的一刻,再突然暴击出手,为自己赢得七八分的胜算。

    可是现在不行,因为如今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个人太过恐怖,恐怖到自己根本无法与之抗衡。更何况,她这面还有一个郗路。郗路毕竟没有受过专业训练,藏匿到如今,他的呼吸已经微乱了。

    不能这样打消耗战,那便只有异军突起。

    林中的夜枭似乎受到了什么惊扰,不耐烦的叫了一声,扑扇着翅膀离开。月光很凉,月色很静,这样的夜里很适合杀伐。

    于是,谢道韫抬脚、拔刀、跺地,如同一道利箭一般窜了出去。她横起军刺在胸前,左手拿到的事物摆出了一个早已计算好的角度,这个角度足以让反射到的月光摄入敌人的眼睛,让敌人在零点几秒的时间内失明。

    常言说,高手之间的战争,只在零点几秒之间。殊不知,普通人与高手之间的战斗,也在这白驹过隙的瞬间之内。

    谢道韫自问已经算到了极致、做到了极致,剩下的事情,只能凭借自己的运气了。

    敌人的运气明显不大好。他今夜溜出来只是觉得好奇,只是觉得一个士族小娘子半夜三更做飞贼十分有趣。他只是为了玩儿,甚至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可是如今真真是好奇害死猫,他因为好奇心而把自己陷入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

    谢道韫头脑十分冷静,她用最快的速度模糊了敌人的视线,用最直接的角度让手中的军刺划过敌人的喉咙,用最阴邪的手段抬膝直顶敌人胯下。

    她做到了极致,而她也相信,只要是一个正常人,一旦他落入自己勾织的这张网中,就绝对不可能完好无损的逃脱。

    可敌人真的很变态。

    敌人怪叫了一声,用不可思议的速度后退,竟是在收网的时候从网口逃脱。谢道韫双目一眯,拿着军刺的右手猛地翻腕,三根短小的弩箭痛快的发出。

    直到这一刻,这张张开的网才显露出了它完整的容颜,原来在小网之外,还张着另一张更加要命的网。

    敌人又是一声怪叫,用人类根本无法达成的反应速度迈出了三步。而这三步的结果,就是让他躲过了三枝带着阴风的弩箭,还让他用诡异的手法捏住了谢道韫的喉咙和右手手腕。

    直到这个时候,三枝短小的弩箭才“咄咄咄”的插入了敌人后面的树干中,尾巴还在微微的颤动着。

    谢道韫一脸的不善,多少年来,这是她第一次败的如此彻底。但是到了这一刻,她也知道自己的生命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威胁。

    看了一眼触碰着自己脖子,只要一用力就可以使自己断气的手,谢道韫翻了个白眼儿,没好气的道了声:“拿走。”

    手十分听话的缩了回去,挠了挠主人的脑袋,而手的主人也正笑得尴尬。

    “我的右手。”谢道韫瞪了“敌人”一眼,继续怒气横生。

    “敌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捏着谢道韫的脉门,急忙乖乖的松手,笑得愈加尴尬起来。

    “小、小娘子……”直到这时候,郗路才拔出了腰刀,冲到谢道韫身边。

    所谓差距,便在此处了。

    ——

    (其实影子是蛮喜欢些这种打来打去的动作戏的,就是不晓得大家喜不喜欢看~

    ps:学校这可爱的网真是很令影子抓狂啊~~~求安慰)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今夜不太平

    在梅三郎身边,海涛天一直都很勤勤恳恳,任劳任怨。

    这事情若是细细说道起来,怕是连海涛天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的死心塌地,放着一个好好的粮帮长老之位不去做,偏生要做一个鞍前马后的贴身护卫。

    但他知道自己的心,知道自己就喜欢为梅三郎做这些打杂的事情,喜欢每天看到帮主的面孔,甚至喜欢听到帮主入睡后,那平静下来的呼吸声。

    海涛天如今就在静静的听着,发现帮主的呼吸终于均匀平缓下来之后,站在窗外的他不由得憨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鼻子,把那声喷嚏忍了下去。

    帮主的睡眠极浅,所以他都会让值夜的手下隔开一定的距离,而他自己偶尔便会静静的守在帮主的窗前,不分寒暑。

    若说守护是一种幸福,海涛天无疑幸福的可以。

    巡视了一下四周,海涛天准备回到自己的房中稍事休息。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若是不能十成十的保证帮主的安全,他就根本无法入睡。

    今夜很静,而且也没有什么其它的苗头。没事就是好事,这句话用在他们这里也十分恰当。

    其实海涛天自己也清楚,如今他们身在王府,王府的护卫力量本就不一般,自己派下去的防卫都在内层,倒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围成铁桶总要比赤身捰体的强,海涛天自我安慰着,他也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的神经质。

    行走在曲折的院子里,海涛天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东北角的一个房间。那个房间的烛火刚刚熄灭,很明显,房间的主人今夜仍旧是孤枕而眠。

    海涛天又一次揉了揉鼻子,心想自己可能是有些着凉。又想起那个房间里的女子,心中再一次涌起多年来的困惑。明明她已经嫁给帮主这么多年,为何自己从未见过她与帮主同床呢?

    想到这里,海涛天又像往常一样暗骂了自己一句。那都是帮主的事情,自己在这里操个什么心。再说帮主虽然不与这个名正言顺的妾室圆房,但也不是没有找过女人,这就说明帮主在那方面并没有什么隐疾,这就足够了。至于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不是他应该关心的事情,他也关心不来。

    只是每天晚上经过女子房间的时候,这些事情都不由自主的闯进他的脑海,每天一次,定时定点,丢弃不得。

    晃了晃脑袋,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打发出去,海涛天迈开了脚步,准备回自己房里休息。

    但天不遂人愿,还没等他走入自己房中,远远的就传来了十分嘈杂的声响,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兵器的交击声。

    皱了皱眉,海涛天折身赶回梅三郎的房门外,随手抓了一个人吩咐着自己的命令。

    “何事?”梅三郎果然醒了,虽然只是一丁点的声音,也会让他立即被惊醒。

    “现在还不知,已经派人去问了。”海涛天轻声回答着,倒像是害怕吵到婴儿睡眠一般。

    房门内的梅三郎揉了揉发胀的太阳|岤,轻轻的“哦”了一声,没有多言,更没有起身。

    海涛天便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守在那里。

    不多时,嘈杂声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渐渐大了起来,而且听声音,似乎正在往后院这处移动着。

    派去询问的人赶了回来,附在海涛天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海涛天的眉头皱得更深。

    “郎君,有些事情,小的去处理一下。”自从晋陵雅集那日,海涛天就学会了用“郎君”二字来称呼梅三郎,反正不管是帮主还是郎君,对他来说都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只要那个人没变,他自然不会介意什么。

    梅三郎没有答复,那便是默认。

    海涛天退出院子,随手点了几个人,让他们跟随自己,准备去收拾收拾那个胆敢夜班闯王府的人。

    这人吵了帮主睡觉,所以海涛天很不舒心。更让他不舒心的是属下的禀报,据说那人十分轻松的突破了王府的两道护卫防线,正叫嚣着往里闯着。

    在他看来,王府的守卫虽然很烂,但也没有烂到这个地步。来人到底是谁?竟有如此实力?难道,是晋陵顾家的那位高手?

    一念至此,他握紧了腰间的刀柄,想起自己曾经见到的那人的身手,隐隐有些兴奋。

    但这兴奋只是他一个人的,与那擅闯王府的不速之客无关,与谢道韫更无干系。

    谢道韫正半蹲在房顶上,看了看下面的马蚤乱,又看了看不远处正在赶来的海涛天,在掩面用的黑布后微笑了起来。

    看来之前自己在林中的打斗也不是白费力气,最起码可以让自己夜探王府后院,省下不少的心思。

    “调虎离山,这一招,不止你一个人会用。”谢道韫笑了笑,身形随心思而动,只在黑夜中带起一阵微风。

    之前在林间,与谢道韫打斗的人自然是胖子。

    就像之前说过的,高手总是少数,总不可能成群结队的满地乱跑,一抓一大把。既然年节的墨门聚首已经过去,那会稽此地的高手便只剩下了胖子一个,而能在夜半见到谢道韫偷偷摸摸翘家的人,也只有他一个。

    胖子吃饱喝足之后很无聊,又由于营养过剩导致了失眠,所以才百无聊赖的跟着谢道韫翻墙,又提前一步到了拴马的所在,又在万不得已的时候,与谢道韫动起手来。

    他本不想动手,只是他也没有想到,谢道韫一出手竟全是杀招,而自己的性命怎么算也只有一条,总没有立在原地任她杀伐的道理。所以他动了手,甚至不单单是防御,还有反击。

    这个事实让胖子很是惊讶,他知道谢道韫是会武功的,但是自从他修炼了内功之后,他就从未遇到过能让自己动手反击的普通人。他惊讶于谢道韫一步接一步的动作,惊讶于她分毫不差的计算,更惊讶于她出手时的心狠手辣。

    但惊讶归惊讶,毕竟是因为自己才使谢道韫和郗路紧张了半晌,虽然最终没有累得谢道韫受伤,但作为一个比谢道韫年纪大了许多的成年人,胖子还是觉得自己有些过意不去。

    商量又商量,胖子终于答应了谢道韫的要求,今时今夜,在王府制造一起事端,将王府大部分的护卫力量都吸引过去。

    胖子其实是个很无聊的人。这不是指他这个人无聊,而是说他的生活很无聊。

    其实对于他们这几位墨门子弟来说,生命还真的没有太多的追求。放到从前,只是练功、等人,而待得谢道韫的身份被证实,后一项任务也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如今胖子有住在了谢府,可以说是完美的过上了衣食无忧、混吃等死的生活。所以胖子更加无聊。

    无聊的人生需要激|情,而所谓激|情,就是做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打家劫舍这种事情,胖子只当过被打劫的那个,所以当这个合法的机会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眼睛开始放光。

    想起胖子当时的表情,谢道韫不得不承认,高手们果然有着高手的寂寞。

    如此一来,郗路负责放风,胖子负责引火,谢道韫自己便负责潜行。

    做这种事情是老本行,即便没有胖子帮忙,谢道韫自问也可以做出七八分成就,如今多了一个帮手,自然更加游刃有余了。

    最大的威胁海涛天被调离,谢道韫更是没了忌讳,她极为顺利的突破两层守卫,潜入了后院之中。

    后院她并没有来过,那日送那名女子时,也只是在后院的院门前伫立过片刻。而且那时还是黑夜,院中的情形更加看不分明。

    但谢道韫并不如何紧张,虽然后院的房间不少,但有人住与无人住的房间总是有差距的。尤其是一旦房间中所住的是重要人士时,那些护卫总会成为最漂亮的路标。

    在房顶上观察了一会儿,谢道韫确定了自己的目标,翻身、踏壁,落地无声。

    不远处的嘈杂愈加显示出后院的寂静,谢道韫半蹲了身子在窗口下,右手从怀中摸出,左手轻轻地去开头顶上的窗子。

    动作有些猥琐,猥琐到谢道韫觉得自己真的很像是采花贼。

    这样的事情谢道韫还真不常做,若是放到前世,她估计自己会直接大大方方的走进对方的屋子里,直接向房内惊愕万分的人洒上一把,之后该干什么干什么。

    但如今这个情形真不允许自己“为所欲为”,实在是因为她如今的这个身形太过明显,毕竟自己这个小身体只有十二岁,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正常成年人的身高,若是被对方看到,这个线索未免扎眼了些。所以,谢道韫只好采取最安全的方式,她只准备将屋内的人迷晕,进去证实一下对方的庐山真面目,便可以扬长而去。

    这样的计划很好,不伤人命,不漏马脚,很和谐。

    可是就在谢道韫将窗子开了一个小缝,准备顺着风向将手中的搓开的时候,一道撕裂空气的声音突然冲着谢道韫传来

    ——

    (这悲催的校园网,只有等到后半夜才能上的去。所以最近的更新有可能时间不稳定,但一直到周六,影子都会努力的保证两更的嗯,就这样。)

    正文 影子有错,认错!

    呃……停了一天电,来电之后又被寝室的爱妃们抓出去喝酒…………

    这个……更新后延,明天九千,特此证明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那一场夜谋

    感谢gillian kg和421363656两位筒子的粉红票

    ——

    “原来是你。”

    梅三郎看着从窗子翻进来的黑衣人,语气平淡的感慨了一句。

    很奇怪的,明明是半夜三更被人偷偷溜进了房,但梅三郎竟然没有什么太多恐惧的情绪。

    外面的那些护卫果然都只是摆设,震慑一下宵小之辈或许可以,但在谢道韫这种层次的人面前,他们便完全沦为了一种装饰。

    “果然是你。”

    谢道韫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波动,虽然她刚刚从生死一线之中逃离了出来,虽然她的身份已经被梅三郎看破。

    捂着黑色的面纱虽然很帅,但也实在是有些难受。反正双方的身份都已经心知肚明,谢道韫索性拽下了自己脸上的黑布,舒服的喘了一口气。

    梅三郎的房中并没有点灯,而他本人如今也没有起身,只是在卧榻上半坐着,有些懒散的看着谢道韫,就仿佛看着戏台子上的角儿。

    他是奢华到了骨子里的人,即使是如今身上穿的睡袍,都是月牙白的丝线配上了乌金色的边线,怕是比皇宫中皇帝穿的袍子还要值钱。

    梅三郎有些慵懒的半坐着,月光下的面色愈显苍白,平静的仿佛从未动过一般。

    但谢道韫知道梅三郎动过。何止是动过,这一动就差点要了谢道韫的命。

    梅三郎就这样懒懒的看着谢道韫,直到谢道韫摘了面纱,他的嘴角才浮现出一丝微笑来。

    谢道韫瞥了一眼梅三郎左手旁的小巧弩箭,笑着从自己右袖中抽出了一个小型弩机,十分自然的道:“你手上的那个比我的这个好多了,什么时候借来玩玩。”

    听了这句话,梅三郎的笑容愈加浓了起来。他有些喜欢谢道韫这份骨子散发出来的随意感,而且他感觉的到,这种洒脱的感觉是自然而然不经任何雕琢的,清透的可以。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喜欢就拿去。”梅三郎很是大方,一面说着便一面直了身子向前,便将左手的弩机递了过去。

    谢道韫看了看梅三郎的左手,心想这人应该是个左撇子。

    梅三郎的弩机上已经没有了弩箭,但谢道韫手中的弩机却仍然具有杀伤力。那三枝弩箭虽然在林子里射了胖子一回,但早已从树干上费力的拔出,又小心翼翼的重新安装在了谢道韫的弩机中。

    两只弩机的一次照面,却是一个正在睡眠,一个正蕴含杀意。

    看着梅三郎那张美的惊心动魄的脸,看着他在月光下愈加美妙的容颜,谢道韫摇了摇头,将弩机重新纳入袖中,笑道:“你这人真有意思。”

    梅三郎也轻笑起来,但睡眠的不足明显让他有些不舒服,胸口有些发疼,他微蹙了眉,伸手揉了揉。

    站在一旁的谢道韫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联想到西施捧心的典故,心想所谓美人病态,这样便也是极致了。

    “其实,你更有意思。”终于舒缓了胸口的疼痛,梅三郎不可抑制的咳了两声,用比方才更加轻柔,更加虚弱的声音道:“一个士族的小娘子,放着好好的老庄清谈不学,却偏偏在武艺上造诣颇深。我一直不大明白,谢家那些腐朽的老头子们是如何想的,竟然允许你如此折腾。”

    “你或许忘了,我在诗文上,假假还是有些名堂的。”谢道韫在不怎么明亮的房间中站的笔直,手中的军刺不断的在左右手上互换着把玩。这当然不是为了防备,但也并非是完全的放松,只能算是让双臂神经放松的一种调剂。

    想到了某一件事情,谢道韫似笑非笑看着梅三郎,道:“派人跟了我这么久,什么有用的情报都调查不到,会不会很失望?”

    梅三郎脸上的笑意愈发浓了,他开始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十分有趣,竟然会这样毫无征兆的点破这层窗户纸。

    “可是有威胁的人,总还是要尽量将其掌控在手中,否则我睡觉时会睡不安稳。”他低头,玉葱般的手指把玩着弩机的机身,语气轻柔的更像是梦呓。

    谢道韫轻笑,道:“明明你现在就睡不安稳,否则怎么会那么敏感的发现我的行踪?”

    “外面吵成这副模样,睡的再沉也该醒了。”梅三郎抬眸,看着谢道韫,思绪未平。

    两个人第一次正式见面有些仓促,也有些怪异。没有什么自我介绍,也没有江湖血性的拔剑便杀,只是仿佛老朋友一般说着不咸不淡的话,细细的品咂起来,竟有些虚无缥缈的味道。

    外面吵闹的声音似乎小了些,谢道韫朝窗外瞧了瞧,无头无脑的发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梅三郎微笑着说,月光下的眸子反射着一种极为清淡的光,很美。

    “难道没有人跟你说过,这句话很酸,而且还很废话?”谢道韫耸肩,手中的军刺没有反射半点星光。

    “你的刀很好,半点都不反光。”梅三郎的眼睛亮了亮,“虽然我不会武功,但我却明白,你手中的刀若是用来暗杀,绝对是最佳的利器。”

    谢道韫微微歪头,有些好奇的看着他。

    梅三郎笑的愈加漂亮起来,他轻轻的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有机会,我们不如合作。就像你想要我的弩机一样,我也想要你的刀。”

    “王府这棵树很大、很粗,难道还不够你依靠的?”

    “王府的确很大,但大的东西往往不够锋利。”

    “我的刀的确很锋利,”谢道韫点头,忽然真诚的笑道:“但问题是,我的刀很贵,你换不起。”

    “我们这里也不单单只有弩机的。”梅三郎依旧笑着,他觉得今夜的心情十分舒畅,似乎去年整整一年,都没有今夜笑的次数多。

    来来回回的话中都是机锋,但双方都听得明白?br /gt;

    晋显风流第4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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