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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全十美第70部分阅读

      九全十美 作者:肉书屋

    九全十美第70部分阅读

    、一点点掩埋了起来。

    几个护卫很快填平了坑,用铁锹用力拍打着上面的浮土,再用脚一点点踩实了,才远远的退了下去。

    连庆长长的舒了口气,微笑着缓缓走到坑上站住,温和看着那座小小的坟茔,笑着说道:

    “小小姐和姑爷都很好,都是人中龙凤,你放心,这周围几座山,我已经让人都买下来了,给你和老爷太太做祭田,原本今年就想给你和老爷太太建庙祠,姑爷怕这会儿建了庙祠,有人来打扰了你和老爷太太,还是过一两年再修建才好,我觉得姑爷说的有道理,过两年,我再过来给你和老爷太太修庙祠。”

    连庆顿了顿,接着说道:

    “小小姐的病,已经去了根,你不用担心,过两年,修庙祠的时候,我陪小小姐再过来看你,我先走了,还要到洛城给姑爷办些差使。”

    连庆低低的温和的说完话,神情忧伤而轻松的盯着那座小小的坟茔看了半晌,才转过身,缓缓下了山,上了车,往洛城去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情论洛城东边,古树林立,宏伟古朴的青瓦粉墙掩映在树林间,气象蔚然,这一带都是河北吴家的祖宅。

    宅院后面,一条通往长房院落的偏僻小路上,每隔十几步就垂手侍立着一个青衣小帽的家丁,远处的树林里,隐隐约约有更多的家丁警戒着,一辆挂着靛蓝粗布围幔的马车,从林里尽头闪出来,不紧不慢的沿着小路往吴家大宅行驶过来,车辕后面坐着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厮,一个松松的绾着缰绳,驾驶着马车,一个双手笼在袖子里,甩着双脚,神情悠闲的眯着眼睛靠在车厢板上,打量着路两边垂手侍立着的家丁。

    车子直接驶进了后角门,吴家族长――吴老爷早就等在了角门内,小厮跳下车,掀起帘子,连庆弯着腰下了车,吴老爷忙上前半步,抱拳躬身施着礼,满脸笑意的说道:

    “连爷光临,寒舍蓬筚生辉。”

    连庆忙带着满脸笑容,恭敬的躬身答着礼,两人互相打量了片刻,吴老爷眼底的笑意渐渐深了起来,微微躬了躬身子,让着连庆,两人肩并肩,低声说着话,往里面进去了。

    连庆在洛城盘恒了两三天,才离了洛城,转道去了金川府。

    平阳府,王府海棠院东边厢房里,又抄错了吴瑞儿在金栗纸上狠狠的画了几个叉,扔了手里的笔,转身扑倒在炕上。

    轻叶拣起笔,洗干净放到了笔架上,拎起吴瑞儿画得乱七八糟的金栗纸看了一会儿,轻轻叹息着,仔细的收好了纸张,转身走到炕前,看着把头埋在靠枕里的吴瑞儿,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姑娘,你要用些心抄才行,这纸,可不能再浪费了,昨晚我去领纸,那嬷嬷说了,府里的规矩,节俭为上,这纸领了多少出去,就要交回多少页佛经,就是写坏了,也要交回去核对清楚张数才行,姑娘,咱们领了两刀纸回来,到现在,一篇佛经也没抄出来,到时候,怎么交差才好?”

    “几张纸,什么大事你去买几担回来给她!”

    吴瑞儿猛的坐起来,用手指着轻叶尖声叫了起来,轻叶吓了一跳,急忙奔到门口,悄悄掀起帘子,转头看了看,见院子里四下无人,才松了口气,奔回屋里,满脸后怕的示意着吴瑞儿,“姑娘,姑娘,你压着些性子这可不是咱们府里,这是韩地,是平阳府,是王府,姑娘”

    吴瑞儿闷闷的又趴倒在炕上,没有说话,轻叶侧着身子坐到炕沿上,满眼悲伤的看着吴瑞儿,低声商量道:

    “姑娘,这两天,咱们也打听清楚了,这府里,原来四五个姨娘,真是……死的死,出家的出家了,这院子里的这个,天天这样的日子,也跟出家没什么两样了,姑娘,你可想好了主意才行,要不,咱们再去找找三少爷吧?”

    吴瑞儿直起上身,怔怔的看着窗外的光影出了半天神,面色变幻着,半晌,才转头看着轻叶,脸上带着奇异的蛊惑般的神情,声音飘浮着呢喃般说道:

    “轻叶,我不想离开他,他长得那样好看,我从来没见过象他那么好看、那样威风的男子,轻叶,他是王爷啊,他说话声音真好听,他眼睛里都是温柔,轻叶,只要象陈姨娘那样,只要半年,要是他能那样温柔的和我说话,那样温柔的看着我,轻叶,半个月,半天也行,我不离开他我没想过长长久久,只要能看到他,能跟他在一处,我不离开他,我不能离开他。”

    吴瑞儿脸上泛着潮红,眼睛里闪着奇异的亮光,轻叶微微颤抖了下,拉着吴瑞儿的手轻轻晃了几下,“姑娘,你醒醒,要是在这院子里,象陈姨娘那样在这院子里……等死,姑娘,你要想清楚”

    轻叶睁大了眼睛,微微有些恐惧起来,“姑娘,她们说,王爷,王爷都快两年,没进过西院了,西院大门一直都是锁着的,那锁都生锈了,姑娘”

    轻叶双手颤抖着推着吴瑞儿,吴瑞儿眼睛里闪着狂热和执着,转头看着轻叶,坚定的说道:

    “王爷不来,我就去找他他总得先收用了我,我是皇帝赏赐的,他总要收用了我只要见了他,只要能侍候他,轻叶,他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听说话,我什么事都顺从着他,做什么都行我肯定能让他记着我”

    轻叶手软软的滑了下去,呆怔怔的看着吴瑞儿,吴瑞儿兴奋着直起身子,眼珠飞快的转动着盘算起来,“我去找王爷,我要去见他轻叶,磨墨我要抄经书,赶紧把经书抄完,我要亲自送过去,亲自给王爷送过去”

    隔天,郑嬷嬷微微皱着眉头进了春熙院,在门口禀报了,掀帘进了东厢,李青正斜靠在炕上,仔细的看着手里的文书。

    见郑嬷嬷进来,忙笑着直起上身让道:

    “嬷嬷快坐,谁又惹嬷嬷不高兴了?”

    郑嬷嬷笑了起来,侧着身子坐到炕上,探头看着李青手里的文书,“夫人今天心情倒是好,这是谁的信?夫人这样高兴的?”

    “庆叔寄过来的,说是已经祭奠过母亲和外祖他们,在洛城略盘恒两天,就准备启程去金川府了。”

    郑嬷嬷小心的探察着李青的神情,见她面色舒缓,神情安祥,暗暗舒了口气,笑着说道:

    “这个连庆,就是头倔驴我跟他说,这大过年的,夫人这里事情正多,哪里走得开?他非要亲自去洛城不可这洛城,可是庆国的地儿,唉从他走后,我这颗心就一直提着放不下来,如今有了信,总算能让人松口气了。”

    “庆叔一直有心事,让他去洛城了了这心思,也是好事,嬷嬷也是多担的心,庆叔过去洛城,自然有人当贵客接待着,嬷嬷只管放心就是。”

    李青弯着眼睛笑着说道,郑嬷嬷点了点头,转头看着李青,叹了口气说道:

    “西院那边,那个吴姑娘,竟是个死心眼今天一早就让管事嬷嬷过来禀报,说抄好了佛经,要亲自送过来,给爷和夫人请安。”

    李青怔了怔,眉头拧了起来,“话都让人说给她听了?”

    “说了,我亲自安排的,爷如今压根没这个心思,咱们这会儿,也用不着什么借力打力这样的事,留着她哪有半点用处?能打发出去才是最好,不然,真留在西院,不是又要平添出一股怨戾之气来虽说咱们府里也不在乎这点子不吉利,可这事,真正是犯不着谁知道这丫头,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一般”

    郑嬷嬷轻轻拍着手,感慨的抱怨着,李青轻轻舒了舒眉头,往后靠了靠,低着头思忖了片刻,笑着吩咐道:

    “这丫头……真是,慕艾年纪,少女情怀。”

    顿了顿,眼睛出神的看着窗户,过了好一会儿,才笑着接着吩咐道:

    “她一心想见爷,成全她就是,爷今天说要早点回来,你申末时分带她过来吧,差不多正好是爷回来的时辰。”

    郑嬷嬷看着李青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夫人是菩萨心肠,只是这夫人这心,也太宽广了些,爷毕竟是男人,又正当壮年,夫人凡事也要留心些才好。”

    李青懒懒的往后靠了过去,伸展着腰背,闷闷的说道:

    “就是再留心,能有什么用?我只在这一方小院里,这一方小院外,都是他的天下,他想做什么,做了什么,我留心了,也不过就是知道,或是早些知道罢了,若是知道了,还要操心着给他接进府,再小心着安顿好,不然,就是犯了七出之条,嬷嬷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留心着?”

    郑嬷嬷怔了怔,眨了几下眼睛,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苦笑着叹了口气,“夫人这话说得极是,嬷嬷竟说不出半分不对来,夫人这话,也太过清冷了些,若爷……没用足心思倒还好,若这心思真是都用到了夫人身上,夫人总是这样想,岂不是伤了人的心去?”

    “嬷嬷,人是会变的,就算爷这会儿都是真情实意,这心思也是满满的,都在这院子里,没有半丝在外头,可谁知道他这真情,这实意,明天会不会变?明年会不会变?原先那些姨娘,哪个没有过柔情蜜意的时候?

    不然,陈姨娘也不至于枯槁至此。”

    李青声音清冷淡漠的慢慢说道,郑嬷嬷怔怔的看着李青,半晌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夫人待人一向宽厚,也从来不把人想到坏处去,怎么就对爷,疑心到这份上?照夫人这么说,这男人再情重,再专一,只要没死,就会变心,就信不得?只有死了,棺材板盖上,钉上了钉子,才能信了他这情份,这心意去?照夫人这说法,谁要是想嫁得百年好合,只好嫁给个死人才行。”

    李青怔了半晌,突然笑出了声,郑重的点着头,“嬷嬷说得很是,那些戏里、鼓儿词里说的情痴情种,哪个不是已经死了的?所谓盖棺定论,就是说的这个。”

    第二百七十四章 落花郑嬷嬷睁大了眼睛,盯着李青看了半晌,慢慢笑了起来,站起来拍了拍衣襟,挑着眉梢,慢腾腾的说道:

    “这事,反正夫人吃不了亏去,既然夫人不吃亏,别的,嬷嬷年纪也大了,哪精神头再去操那份闲心去?

    我去安排安排,申末时分带吴家姑娘过来给夫人请安吧。”

    申末刚到,高嬷嬷就引着吴瑞儿进了春熙院。

    轻叶有些紧张的捧着经卷,紧紧的跟在吴瑞儿后面,随着高嬷嬷进了春熙院院门,穿堂过室,往正院走去。

    天色有些晕暗下来,春熙院里已经是一片灯火通明,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仿佛比别处精神了许多,纜|乳|芟鹿易诺母魃袢富犊斓奶凶牛||乳|芰讲喔艏覆骄头抛鸥霭肴烁叩幕埽厦姘诜抛判翁饕斓乃砂氐瘸b膛杈埃诘乒庀孪缘们啻湟斐!?br /gt;

    轻叶小心的转头打量着四周,转眼,就到了正屋门口,小丫头掀起大红绣花厚毡帘,屋里一股清新的热气扑面而来,轻叶紧紧跟在吴瑞儿后面进了正屋,垂着眼帘,眼角余光扫过屋角摆放着的几大盆盛开的山茶花。

    轻叶喉咙有些发紧,轻轻的拉了拉吴瑞儿的衣襟,低低的哀求道:

    “姑娘,你改了主意吧,咱们出府去。”

    吴瑞儿眼睛里闪着热切的亮光,眼珠灵活的转头打量着屋里的陈设,仿佛没听到轻叶的哀求。

    东厢转出个身形高挑,形容秀丽的丫头来,穿着身单薄的青色素绫衣裙,淡淡的笑着说道:

    “吴姑娘,夫人请你进东厢说话。”

    轻叶急忙把手里的经卷递给吴瑞儿,迟疑了下,紧走了两步,跟着吴瑞儿后面进了东厢,青衣婢女目光清冷的看着她,一声也没言语。

    轻叶跟着吴瑞儿跪倒在地,磕头请着安,李青安闲的斜靠在炕上,翻看着手里的文书,也不看吴瑞儿,只淡淡的吩咐道:

    “起来吧,绿蒿,让人搬张凳子来给吴姑娘坐,再给吴姑娘倒杯茶来。”

    绿蒿曲膝答应着,转身示意小丫头搬了张圆凳过来,微笑着请吴瑞儿坐了,吴瑞儿暗暗舒了口气,心底渐渐放松下来,回身将手里的经卷递给轻叶,接过茶,慢慢喝了起来。

    轻叶头微微低垂着,偷眼打量着李青,看起来好象还没有她家姑娘年纪大,人也并不是特别出色,还不及陈姨娘一半好看,穿着身白底绣着淡绿兰草的衣裙,那样闲闲的靠在靠枕上看着书,让人看着就觉得心里静谧安然起来,这屋子里也笼着股从从容容的安闲,那炕上悠闲歪着的人影,让轻叶从心底升起股莫名的信赖来。

    轻叶正偷眼打量着,门口小丫头掀帘进来,曲膝禀报道:

    “夫人,爷进来了。”

    轻叶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吴瑞儿手脚慌乱的将手里的杯子扣到了旁边的几上,急忙站了起来,李青缓缓放下手里的文书,直起上身,正要起来,平王已经掀帘进了东厢,看到李青正要下炕,忙抬了抬手,笑着说道:

    “不用迎着我,今天下午睡得好不好?”

    说话间,平王已经走到炕前,李青直起上身,跪在炕上,伸手帮他解开斗篷带子,替他去了斗篷,递给了绿蒿,平王侧身坐到炕沿上,转过头,仔细的看着李青,“气色还好,又看了一下午文书?”

    李青笑着点了点头,从小丫头手里托着的托盘上捧起杯子,递给平王,笑着说道:

    “也没看多大会儿。”

    说着,转过头,指着吴瑞儿笑盈盈的说道:

    “爷大概没留意,吴家姑娘过来给爷请安来了。”

    吴瑞儿脸上泛着潮红,眼睛里闪着炽热的光芒,直直的看着平王,跪倒磕头请着安,轻叶跪在吴瑞儿身后,只觉得浑身发冷,王爷眼里,除了王妃,看不见别的任何人。

    平王疑惑的看着李青,李青笑着看着他,无奈的眨了眨眼睛,笑着低声说道:

    “吴姑娘一心一意想着要侍候爷,也是一片真心。”

    平王盯着李青看了半晌,慢慢放下手里的杯子,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直直的看着他的吴瑞儿,声音平淡的问道:

    “你和吴未俊是堂兄妹?”

    “回爷的话,三哥的父亲是我嫡亲大伯。”

    吴瑞儿脸上红涨着,声音微微有颤抖的答着话,“嗯,吴未俊是夫人用得着的人,让吴未俊接你出去吧。”

    平王淡淡的吩咐道,轻叶伏在吴瑞儿身后,脸色惨白起来,急忙拉着吴瑞儿的裙角,吴瑞儿用衣袖狠狠的甩着她,抬头盯着平王,急切的说道:

    “我是爷的人,我不出去,我愿意侍候爷,爷让我做什么都行我进了王府的门,生死都跟着王爷,我愿意侍候王爷”

    平王眯着眼睛看着吴瑞儿急切潮红的脸,转过头,看着李青笑了起来,“你看看,这沈氏,到底是小瞧了你,还是小瞧了我?竟找了这么个蠢货送过来,真以为爷跟那个皇帝一样,就喜欢个‘幼’字?”

    李青笑着没有答话,只转过头,满眼怜悯的看着吴瑞儿,平王挥了挥手,吩咐道:

    “带她去西院,找个院子安置,西院的门,不经夫人许可,不准任何人进出,带下去吧。”

    吴瑞儿迷茫的看着平王,又转眼看着李青,还没返过神来,就被两个婆子架了出去。

    李青看着吴瑞儿出了门,转过头看着平王问道:

    “爷不打算放她出去了?”

    “嗯,她既然要‘生死相随’,就让她死在这府里吧。”

    平王冷淡的答道,李青张了张嘴,想了想,笑了起来,没再说话,平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往李青脸上欺了过去,李青忙往后躲闪着,靠到了靠枕上,平王额头抵着李青的额头,嘴里的热气喷到了李青脸上,恨恨的说道:

    “我知道你又想说什么,你这心里,就没信过我”

    李青伸手推开他,笑盈盈的说道:

    “圣人也说过,食色,性也,自古英雄爱美人,不过是人之本性如此罢了,爷英雄本色,我哪里信不过?

    爷让我信什么?”

    平王往后靠过去,挤着李青倒在了靠枕上,伸手揽了她过来,懒洋洋的说道:

    “爷不跟你计较,爷也说不过你,反正爷食也食在你这里,色也色在你这里,食到老,色到老,百年之后,也跟你埋到一处就是了。”

    李青笑盈盈的看着他,没再说话,平王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只慢慢抚着李青的后背,闭着眼睛懒懒的躺了一会儿,慢慢的说道:

    “那个江白,病好了,过几天就能到平阳府了。”

    “嗯,爷准备让他住到哪里?驿馆?还是北寺?”

    李青头枕在平王肩上,低声问道,“北寺,你不是还想让他讲什么法,住在北寺最好,驿馆不合适。”

    “这江白,带了多少人过来?有没有一路跟过来的牧人?”

    “有,我已经吩咐了双山营,把他们拦在双山城外。”

    平王脸色阴了起来,闭着眼睛,懒懒的答道,李青笑着看着他,轻轻拍了拍他胸口,“爷怎么小气起来了,拦着他们做什么?玉山脚下多的是空地,让他们过来扎了帐篷住着就是了,那些人,跟着江白过来,都是最狂热的信徒,只要江白不发疯,那些人就无碍,就算是江白发了疯,也不过是些手无寸铁的牧人,又能如何?爷让黑衣卫盯着些就是了。”

    平王睁开眼睛,仔细的看着李青,突然笑了起来,“你又有什么打算?”

    李青窒了窒,用力拍打着平王的胸口,辩解道:

    “我是慈悲,慈悲心肠!”

    “好好好,慈悲,慈悲,那你准备怎么个慈悲法?”

    平王伸手捉了李青的手,吃吃笑着接着说道:

    “你这点子力气,捶在爷身上,就算是给爷捶背,这样的力道都嫌轻,还是别捶了,免得累着你。”

    李青住了手,头枕在平王怀里,不再说话,平王低头看着她,坐直了身子,抱了她过来,笑着问道:

    “咱们准备怎么慈悲?你有什么想法?说说看看。”

    “没什么想法,就是觉得放进来好些,爷是想着收服上岭草原,又不是想着屠平那里,要收服,最好就是把他们同化了过来,要同化,先要交往起来,交往越多,同化融合的越快,生意要做,婚姻要通,韩地的风俗习惯要传过去,要宏法,要送教书先生过去,自然先要把人家放进来,让人家看到韩地的坦诚,平阳府的繁华安乐,爷的大度睿智,让人家觉得韩地处处都好才行不是。”

    李青慢腾腾的说着,平王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低头看着李青感慨道:

    “看来我也要多读些书才行。”

    李青眼光闪烁着垂下了眼帘,“爷要是觉得不妥当,就当我没说就是了,我只是这么想一想,随便说说罢了,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行,爷也别太放心上。”

    平王哈哈大笑起来,抱着李青往后仰着靠到了靠枕上。

    第二百七十五章 归与留隔了几天,已经是正月十三日,江白住进了北寺,多罗安顿好江白等人,急匆匆的赶到王府,参见了平王,仔仔细细的禀报了这大半年的经历和行程,平王认真听了,仔仔细细的问了些细节,才笑着说道:

    “……克列部这一次人手折损大半,这些,爷心里都有数,大洼子草场就赏了你们克列部吧,江白上师沿途带回来的那些人,爷也允你先挑三成的人带回去充实部落,至于马匹,你们部落自然多的是,也不用爷再赏,刀枪兵器弓箭,你明天去爷的库房,好好的挑三千件带回去吧,算是爷给你的大婚贺礼。”

    多罗眼睛亮亮的闪着光彩,伏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头,谢着平王的厚赏,平王满脸笑容的看着他,温和的继续说道:

    “这几天赶紧挑好壮丁和兵器,你就赶回去吧,草原上有人日夜惦记着你呢,夫人早就吩咐了呼和城城守,半年前就让人开始准备你和托娅的婚礼了,如今已经是万事俱备,就等着你这个新郎官回去了。”

    多罗咧嘴笑着,重重点头答应着,告了退出去了。

    平王嘴角带着笑意,看着他出了门,叫了小厮戊天进来吩咐道:

    “你去告诉丁二,让他留心着多罗挑了哪些人,家里还留了哪些人,仔细记下来,不要惊动了多罗。”

    戊天答应着,急忙出去传话了。

    春熙院里,李青正看着竹叶、绿蒿等人带着小丫头收拾东西,郑嬷嬷掀帘进来,陪着李青看了一会儿,低声禀报道:

    “玉山庄子那边,木通和水苏今天一早就带着人过去收拾了,咱们的行李也都收拾好,装到车上了,明天一早夫人和爷去寺里,我带着人押着行李先回去庄子收拾着。”

    “嬷嬷辛苦,我想在玉山庄子里多住一晚,陪师太说说话再回去庄子,嬷嬷慢慢带人收拾就是。”

    李青点了点头,笑着吩咐道,郑嬷嬷点头应了,迟疑了片刻,拉了拉李青,往边上站了站,压低了声音说道:

    “夫人,我总觉得还是不妥当,老太妃的病还没好利落,原先大小姐在的时候,好歹也算是有个人侍候着,如今这府里老的病着没好,小的,病倒着一个,还有个吃奶的娃娃,夫人就这样拍拍手,一走了之,爷那里,哪里说得过去?”

    李青转头看了看郑嬷嬷,垂着眼帘慢腾腾的说道:

    “这是我和他有约在先的事,嬷嬷说的这些,不过是这府里眼睛看得到的麻烦,那些眼睛看不到的麻烦,还不知道有多少呢,嬷嬷真想让我操心费力的给他理这十几年没人理过的后院?”

    郑嬷嬷仔细看着李青,抿着嘴沉默了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夫人说得也是这个理,这府里的事,真要是管了,那可就是湿手沾面粉,想甩也甩不脱了,说到底,夫人已经断了子嗣,这得罪人的事就是做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大少爷今年也十一了,再过个两三年,就要娶媳妇了,夫人倒也不犯着替他人做嫁衣裳,就是……”

    郑嬷嬷担忧的看着李青,声音压得极低的说道:

    “爷那里,夫人要想好了说词,好好哄得他高兴了才好,毕竟,太妃病着,做媳妇的拍拍手走了,正经说起来,这可是不孝再说,夫人小心着别伤了爷的心,这府里,太妃也好,少爷小姐也好,都是爷的血脉之亲,再怎么不好,也是牵肉连筋的疼得很呢,夫人”

    李青有些心不在焉起来,转头看着绿蒿和一个小丫头小心翼翼的卷着墙上的地图,郑嬷嬷有些生气的提高了声音叫道,李青急忙转过头,笑着推着郑嬷嬷哄着她说道:

    “我都听见了,我听着呢,嬷嬷放心,我知道轻重,嬷嬷放心就是了。”

    郑嬷嬷点了点李青的额头,郑重的说道: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事可不能太拿大了,爷那性子,也是听不得半个不字的。”

    李青陪着笑,急忙点着头,连声答应着,郑嬷嬷又细细碎碎交待了几句,就有婆子找了进来,捧着一堆的帐目,来请郑嬷嬷示下,郑嬷嬷告了退,带着婆子出去了。

    酉末时分,李青侍候着文老太妃吃完了汤药,才和平王一起出了春晖院,回到春熙院里,司净早就等着了,李青一进院子,就赶紧带人送了晚饭过来,李青有些疲倦的吃了小半碗粥,就放下了碗。

    平王担心的看着她,笑着建议道:

    “明天我和母亲说说,以后你也一起在春晖院坐着吃饭就是,也没有外人,那些规矩也是人定的不是。”

    “规矩是人定的,所以才要人肯守着才行,哪个做媳妇的不是这么熬过来的,换到我就不行了?爷以后不要再提这个话,再说,我就是想尽心,一年到头也没多少机会,今天是正月十三,明天一早咱们去北寺,在玉山庄子里住上两晚,我也就得直接回去庄子了,想侍候也没有机会了不是。”

    李青微笑着,慢慢的说道,平王脸色变了变,直起身子,低头看着李青,低声说道:

    “本来我想明天路上再跟你商量这事,青青,我知道你,我是想着,早上请安,以后你逢五过去也就行了,晚上你有空就过去看看母亲,若忙了,我让人去给你告假,这些事,我和母亲去说。”

    “爷怎么能这么说话?这要是传出去,倒象是我抱怨了,做媳妇的,侍候公婆是本份,我什么时候抱怨过的?爷这是什么意思?”

    李青垂着眼帘,声音淡然的说道,平王低头仔细的看着李青的神情,“传出去?谁敢?爷生剁了他你放心,半句闲话也不会有。”

    李青微微皱了皱眉头,抬头看着平王说道:

    “孝敬父母公婆,是做人的本份,跟闲话不闲话的有什么关碍?”

    “如今这府里,母亲病着,红袗又极小,红袊还病着,宏强、宏旭又到了进学的年纪,红袖今年八岁了,也要学些女红家务,你看,你回来这一个月,府里各处就顺当的多了,青青,开了春,我就让人开始动工,把西院扩到春熙院里来,后面的湖再扩出一倍去,也种上荷花,这府里,虽没有庄子大,可也小不了多少,咱们照着十里庄一模一样收拾出来,好不好?”

    平王小心的看着李青的脸色,笑着说着自己的打算,李青移开目光,脸上带着些不自在,笑着说道:

    “爷是把我看得太高明了些,爷又不是不知道,我自小没人教导,女红厨艺,规矩礼法上,自己还不会呢,哪里能教导别人的?理家上更是提不得,别说王府,就是十几个人的贫寒小家,交给我,只怕也要理得糊涂一片,所以才和爷有约在先,先把短处藏起来不是。”

    李青声音轻松的说着,伸手取过几上的杯子,笑盈盈的接着说道:

    “爷的茶凉了,我再去给爷泡一杯来。”

    平王伸手拉住了她,从她手里接过杯子,放到几上,微微用力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低声商量道:

    “这件事,是我的错,当初不该随口就应了你那三个条件,青青,咱们换了这一条去,好不好?我再答应你三个条件,用三个换一个,行不行?”

    李青垂着眼帘,抿着嘴只不说话,“五个?五个换一个,你要是还嫌少,再加几个也行,你说几个就几个,就换了这一条去,行不行?”

    平王陪着小意,低声商量着,李青仰头看着他,笑着说道:

    “爷这样说话,我可担待不起,主持王府中馈,哪里是我能承担的事?爷也别难为人了,这点子自知之明我还有。”

    不等平王说话,李青笑着转了话题,“今天下午的文书里,丁二夹了封户部尚书梁子玉的密折送了进来,爷可知道?”

    平王脸上闪过丝恼怒,点了点头,“知道,户部的折子,都该先到你这里才是,梁子玉僭越了”

    “梁子玉是户部尚书,是韩地的官吏,又不是我的私人,直接给爷上密折提建议,哪里说得上僭越?”

    李青声音轻松起来,笑盈盈的接着说道:

    “那折子,仔细想想,倒是极有道理,晋地的福沁公主,最得老王妃宠爱,又是晋王府嫡出,是晋王和王妃的掌上明珠,听说长得也是花容月貌,性情也柔顺,爷若娶回来,可真正是一举数得的好事,福沁公主进府,过几年,若再能生个嫡子出来,与爷的大业,就更是大有裨益了。”

    平王脸色渐渐阴了起来,盯着李青,慢腾腾的问道:

    “你真这么觉得?”

    李青笑着点了点头,“爷难道不是这么觉得的?”

    平王眯着眼睛看着李青,半晌,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往后面靠枕上靠了过去,慢慢伸展着腰身,语气里带着丝疲懒说道:

    “爷是韩地的王,是这天下最有权势的人……之一吧,别说爷还英明神武,风流倜倘,就算是个丑到极处的老头子,也有无数妙龄美人想爬到爷床上,有无数家族搅尽脑汁想把妙龄女儿送到爷怀里来,现在,爷把人交给了你,你总要想法子替爷挡一挡才是,总这样想方设想的试探我,有什么用?”

    李青一口气堵在喉咙里,睁大眼睛怔怔的看着平王,一时说不出话来,平王高高的挑着眉梢,伸手揽了李青过来,轻轻拍了拍李青的后背,慢腾腾的说道:

    “你看看,爷虽说比你大了几岁,可也是正当盛年,有权有势,英明神武,风流倜倘,温柔体贴,这样的夫君,简直挑不出个不是来,你也要珍惜着些才是。”

    李青半张着嘴,傻了一样的看着平王,半天才恍过神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颓然无力的倒在了平王胸前。

    第二百七十六章 江白(上)第二天辰初刚过,平王和李青一起上了车,在黑衣卫团团拱卫下,往玉山方向驶去。

    出了城门,李青将车帘掀起条缝隙来,往外张望着,正月里的平阳城外,还是一片冰天雪地,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往车厢里钻进来,李青打了个寒噤,急忙放下了帘子。

    平王伸手拉了她过来,笑着说道:

    “一到冬天,你就不肯出门,哪知道这外面寒天冻地,冷得冻死人呢,平阳府里,一到冬天,哪年都得冻死不少酒鬼,喝多了酒醉倒在外面,过不了几个时辰,就冻成冰棍子了。”

    李青皱了皱眉头,“爷一大清早的就说这个,真让人难受。”

    平王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多愁善感起来?这都是常事,生老病死平常事,爷就喜欢韩地这份寒冷,冷得气势十足,冷得干脆爽利,冷得令人心折冷得极有趣味,你没去洛水上打过冰爬犁吧?那才叫有趣,我小时候最喜欢冬天到洛水上打冰爬犁爷的爬犁,没人能追得上,大哥也不行”

    平王眉飞色舞起来,“最有意思的就是从冰山上往下放爬犁,冰山一定要垒得高高的,要陡一些,四五丈吧,从顶上放爬犁下来,风在耳边呼啸,两边的人啊树啊象是连在了一处,往后倒得飞快,真真是一泄千里爽快啊爷最喜欢玩这个说起来,我也好多年没玩过了,明天我带你去洛水上打冰爬犁,嗯,今天就得让人先去把冰山垒起来。”

    平王有些兴奋起来,不等李青回答,伸手掀起车帘,高声叫着戊一吩咐道:

    “爷明天要带夫人去洛水上打冰爬犁,让人去准备着,冰山要垒得高快去”

    李青愕然看着兴奋的平王,半晌才缓过口气来,好象就是从这个春节开始,平王象是越来越没有了威严,他在她面前摊开四肢懒洋洋的躺着,跟她说话直接而赤o,他甚至跟她耍赖,就连床第间,也放肆起来,变着花样,话越来越多,追着问她好不好,哪里好,他仿佛突然完全扯去了自己的面具,赤祼着站在她面前。

    李青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她不喜欢这样,不喜欢面对着这样的赤祼,对于她和他来说,最好的相处,是彼此隔着合适的距离,相敬如宾,这样的亲密,让她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这一阵子,她住在王府,在春熙院里,那是他的家,他的后院,她是他的女人,回到庄子就好了,庄子是她的,她的庄子不会让他放松至此。李青暗暗舒了口气,后天就能回庄子里住了,王府,能不去还是不去的好。

    平王兴奋的吩咐完了戊一,放下车帘,意犹未尽的长长叹息着,往后靠在了靠枕上,伸手拉了李青的手,笑着说道:

    “玩过冰爬犁,再让人在洛水上打几个冰洞出来,那鱼就乖乖的一个个从冰洞里跳出来,咱们吃生鱼片,我片给你吃,肯定比你那丫头切得好,爷可是高手。”

    李青“扑哧”一声笑出了声,“爷是杀人高手,这片鱼,还是算了吧,爷片出来的鱼生,保不准就有人肉味。”

    平王揽着李青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低头看着李青说道:

    “说到杀人,爷倒要提醒你,那个梁子玉,你要动动手才好。”

    李青怔了怔,转头疑惑的看着平王,平王手下微微用了用力,搂了搂李青,低声说道:

    “梁子玉是在福生手里做的户部尚书,一直跟着福生,跟其它府上走动不多,我原以为他是一心跟着福生,如今看起来,他后面还隐着东西,你要留意些,让丁二去查查清楚,这密折里,只怕有门道。”

    平王顿了顿,笑着看着有些发怔的李青,接着说道:

    “退一万步说,梁子玉上这个密折,全是出于公心,你也要出手打了回去才行,户部如今是你管着,若是梁子玉上了这样的密折,你都没有动静,那下面的人,其它的人,都会跟着踩过来,你想要完全控制住户部,就难了,不要觉得这是密折,没人知道,不知道有多少人伏在暗处,盯着这折子,盯着你,盯着我呢。这事,我不能帮你,得你自己出手,让你的人出手。”

    李青眨着眼睛看着平王,半晌没有说话,平王低低的笑了起来,轻轻拍了拍李青,慢腾腾的说道:

    “御下之道,首重人心,这人心上,光宽厚施恩可不行,要经常让他们见见血才好。”

    李青看着平王,怔怔的点了点头。

    车队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到了玉山脚下,平王扶着李青下了车,换了暖轿,一路往山上缓缓行去。

    不大会儿,一行人就到了山门下,苦寂带着两个知客僧正等在山门外,见平王和李青下了轿,忙双手合什迎上去见了礼,李青裹了裹斗篷,站在平王身后避着山风,仔细打量着苦寂,笑着说道:

    “方丈这一阵子辛苦了,看着象是清减了不少。”

    苦寂忙双手合什苦笑着回道:

    “劳护法惦记,年里年外,莲山峰那边陆陆续续过来不少人,我修为上差了些,心不能静。”

    李青眼神黯然下来,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微笑着示意苦寂往山上走去。

    黑衣卫分了里外两层警戒着,李青拉了平王的手,借着些力沿着台阶往山上走去。

    进了天王殿,李青停下来歇息了一会儿,平息了呼吸,才接过苦寂手里的香,磕头上了香,又到正殿和药王殿上了香,才沿着古树林立的甬道,往后院进去了。

    李青和平王并肩走着,听着苦寂慢慢说着话,“……江白大师学问极好。”

    李青顿住了脚步,转头看着苦寂问道:

    “你怎么知道江白大师学问好的?”

    苦寂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李青回道:

    “大师刚来那天,我就和他说了半天的佛法,大师对大乘佛法和小乘佛法都极为精通,这几天,我每天都来大师这里请教佛法。”

    李青看着苦寂笑了起来,转头看着平王,低声问道:

    “爷可知道江白竟懂得咱们的话?”

    平王皱着眉头,想了片刻,摇了摇头,“这个,倒没让人留心过。”

    “这个江白,被传成神迹,自然是少有的奇才,这一路上也走了好几个月,就算现学,也能学得很好了,倒是我大惊小怪了。”

    李青笑着说道。一行人走了一盅茶的功夫,到了一处幽静的院落前,苦寂上前扣着门环,门立即从里面打开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喇嘛开了门,双手合什,恭敬的迎在门内,平王绷着脸,用眼角扫了扫喇嘛,昂然直入,李青微笑点头还了礼,跟在平王后面进了院子。

    正屋门口,长身直立着一个红衣喇嘛,大约四十岁左右,个子很高,显得有些瘦削,小麦色的脸上五官生得极好,面容安祥,眼睛极黑极亮,眼神却极为柔和,李青微微有些失神的看着江白,他站在那里,散发着安祥和温暖,仿佛就算这个世界都荒芜了,只要他还站在那里,这个世界就仍然是安祥和温暖着的。

    平王伸手揽了揽李青,李青恍过神来,抬头看着平王笑了笑,低声说道:

    “我没事。”

    “王爷、夫人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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