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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之任 作者:俺也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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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之任 作者:俺也试试
隐蔽,表面坚决正人君子,举止有度,最好还表现得冷酷点儿。有什么解不开的就去烦赵宇,不能让他安生。
想明白了,李越安定了心神,正准备再来几次腹部呼吸,何容动了一下,李越转头看,见何容睁开了眼睛。李越正经八百地轻咳了一下,何容支起手肘,半抬起上身。他散落的头发一半搭在肩上,衣领半开,露出一边锁骨。他看向赵宇,神情茫然,嘴唇微启,欲语还休……李越心里乱跳,可尽量绷着脸对他点了下头,郑重地说:“你昏倒了,我……我们把你……那个,抱……抬进来的。给了你一颗药,什么都没干……你……你感觉如何?”说完,他觉得右边脸颊一阵痉挛,嘴都歪了,他只好举手一下子拍在右脸上!“啪”地一声,何容一惊,忙坐了起来,手里还握着他的宝贝簪子,放在了胸前,像是充满了戒备和惊恐。李越揉了一下脸,严肃地说:“有蚊子!”
何容眨了下眼睛,那双晶莹的眸子里平添了一层透亮水光,他低声说:“时近冬日,竟然还有蚊子……”口齿清晰,嗓音动人。
李越用尽了自己的意志力,看着他,沉重地点了下头,可接着没忍住,哈哈大笑,弯腰捂着肚子。笑过了,抬头见何容怔怔地盯着自己,虽是头发散乱,可容光四溢,李越马上整肃脸色,恢复了庄重的神情,对何容点了下头说:“那个,你,想吃点什么吗?”
何容大概对李越这种迅速变脸很不习惯,无措地看李越一会儿,对着李越点了下头,李越因何容这么轻易地同意了自己的建议喜出望外,脱口道:“我才把干果都吃了,有些风干的肉干,你吃吗?” 何容似乎在犹豫,李越怕他嫌肉干腥臊,就劝说他:“这些肉是北边的特产呢,是把猪肉或者牛肉去掉边筋板韧,用咸味香料浸渍,用力反复揉搓,使肉质疏松,再加香入缸,密封腌制。出缸后,用特制的百草香料粉末抹于肉表,大火煮熟。很好吃的,你尝尝?”他小心翼翼地看何容,当初对陆敏,他费了多大劲儿才说服陆敏接受他给的东西。
何容对李越微微一笑,说了声好。李越只觉得两耳嗡地一响,头晕目眩,四周船壁都飘动起来。他赶快低头,一把扯过来行李包,胡乱翻看,等到自己平静了些,才抓着一包肉干再面向何容。这次他不看何容的脸了,把小包递过去。可何容迟迟不接,李越不解,最后只能抬眼看何容。却见何容也没有看他,正看着手里的簪子,脸色悲伤,眼中盈盈欲泪。李越猜测他肯定是因为现在飘零失所而想起了他的亡母,忙打开了小包,双手捧了递到何容的手边,微笑着说:“快来吃点东西,吃了就会高兴些。”
何容抬眼,一副伤心样子看着李越,几乎要哭地问:“真的?”
李越忙点头:“真的真的,我难过的时候就喜欢吃东西,赵……大哥也是。”他什么都拉上赵宇,表示有理有据。
何容看入李越的眼睛,低声问:“你为何难过?”他目中含泪,神情惨然,眉头微微蹙着,李越心里马上把他归入了走失的孩子流浪的少年无依无靠的孤儿之流,放缓了声音说:“我也远离了父母,没有了家。”说完,真的有些难过,忙振作道:“可是没关系!人间还有朋友和伴侣,能建立起自己的家,还能干许多有趣的事。别担心,来,先吃点。”
何容没有移开目光,李越为了表示真诚,就又笑了,何容一手从包中拿起一小片肉,举起放在唇间,慢慢地咬下了一块。李越看着那隐约露出的雪白牙齿和淡粉色的双唇,咽了口吐沫,何容嘴角极微地上翘了一下,李越才意识到自己身体对着何容倾斜了过去,他马上坐直了身体,低头想把肉干放回行李,耳听何容轻轻说:“的确好吃……”
李越抬头嘿嘿傻笑,说道:“太好了,你喜欢的话再拿些。”马上又把小包打开捧了过去,何容从包里又拿出了两条,李越看何容的手指修长白皙,指甲都修得整洁,又愣了片刻才收回了手。
想到自己的要当正人君子的决心,李越再次整顿表情,严肃了。何容停下来,放下手,有些担心地看李越,低声问道:“你……不喜欢我吃?”
李越忙摇头:“怎么会?”
何容看着他,眼中还是泪汪汪的,问道:“那你,为何面色不虞?”
李越脸一红,尴尬地笑了,“那什么,我只是想显得正经点儿……”
何容怔然道:“显得?”
李越马上信誓旦旦:“我是个正经人!真的。”何容眼睛打量李越,李越在他明净的目光下想起自己对他产生的非分之念,有些无地自容,开始抓耳挠腮,觉得浑身长毛,真想冲出去再次跳入江中。幸好就在李越刚要起身离开的时刻,何容一低头,又开始吃东西,船舱里变得安静,李越注意到船行时发出的木板声和外面人们模糊的声音。他看着何容吃完了,又捧过小包问:“还要吗?”
何容低着头摇了下头,一副羞涩拘谨的样子。李越收了东西,在何容对面默默地坐了会儿,终于没忍住,问道:“你说去临安上那学堂,你想学什么?”
何容也不抬头,低声说:“该是日后能教书的,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无一技傍身,只望日后能当个教孩子的先生……”
李越可算找到知音了,马上激动地说:“那太好了!我也喜欢小孩,那个赵……大哥还说我入错了行了,我其实应该去教小孩,也不是教啦,就是跟他们玩呗!小孩子多可爱,我的阿卓小的时候特别好!你这么温和,肯定特别适合当教小孩的先生。”
何容微抬了下头,细声细气地问:“阿卓是你的儿子?有你这样的父亲,他真有福气。”
李越笑着说:“什么呀,阿卓是个孤儿,可算是我的孩子吧。他又聪明又懂事,有他可是我的福气!唉,这次我又回去晚了,没守住诺言,他一定会生气。”
何容安慰李越说:“怎么会,他若是聪明懂事,就该知道你能回去就是好的,晚一点没什么。”
李越忙说:“小孩子要是伤了心,长大了,就会脾气不好。我对阿卓其实很歉疚,无法带着他,让他哭了许多次,难为他总是原谅我。”
何容小声说:“阿卓算是养子,你都如此用心,日后你若是有了自己的孩子,肯定会更加喜爱。”
李越一笑说:“我大概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何容抬头盯着李越:“那是为何?”天真而好奇,像个孩子。
李越耸肩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是没有子息。”
何容微蹙眉头,问道:“官人成婚几载了?君尚在盛年……”
李越摇头说:“我尚未娶妻。”
何容低头喃喃地问:“也可以娶妻试试,郎中所说并不总是准的……”
李越再次说:“既无子息,就不能拖累别人,那里能用女子来试试的?”
何容抬头,眼中水光闪亮,真挚地说:“就是无子息,官人如此伟岸,也必有女子倾心,也许有人会愿意与官人相守……”
李越吓一跳,忙仔细看何容的脖子,见有喉结,才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是女扮男装来表白的呢。”
何容脸腾地红了,握着簪子低头,李越忙解释:“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我想说……”
何容低着头说:“我长得像女的?”
李越赶紧说:“你比女的还好看……不对!不像女的!你有喉结……还不对!你长的像男的……不!我那时没把你当成女的,一眼就看出你是男的了!……我真没有说你坏话的意思!”
何容不抬头,李越慌了,结结巴巴地说:“我只是觉得你长得好看,这不是坏事呀。在我的家乡,你这样的会成明星……大家都喜欢的人……”
何容小声说:“我不要。”
李越完全明白何容的意思,他大概因为自己的容貌遭到许多骚扰,人们必然不会对他置若罔闻,自己不也对他起了歹意?
李越低声说:“对不起。”他实际是为了他那时的恶念道歉,何容马上抬头,对李越说:“我并不曾怪罪你。”
李越点了下头,有些不敢再说话了。何容却叹了口气:“若真有女子心许,琴瑟相好,这是多好的事,官人千万莫要误了自己。”
李越一下子笑了:“听着像你要把我嫁出去似的。”何容又是一个大红脸,再次低头。李越忽然回过味儿来:何容长得美,可又无权无势一文不名,平常人家,谁敢把女儿给他?日后肯定没有安定日子。富贵之家,不占他便宜已经是不易,怎么会招这么个文弱无能的女婿?所以何容才会催促自己成亲,因为是羡慕自己吧。李越赶快悄声对何容说:“我不成亲还有别的原因。”
何容不动,可哼哼唧唧地问:“是何原因?”
李越压低声音说:“我不喜欢女子的小脚。”就在此时,在社会的压力下,汉族女性开始裹小脚,以示区别外族女性的野蛮和粗鲁。汉族在其他方面渐渐无法抵御外族,只能靠包括对女性的摧残之类的边角动作来自诩傲然。至于把人弄成了残废,连百米都走不出去这样的代价是不是太惨重,没有男子费心施与过同情。
何容惊讶地抬头:“为何?”
李越就像说悄悄话一样,对何容嘀咕道:“把脚趾掰断了折在脚掌下,就剩个大脚趾头是直的,多难看。而且,经历过这样痛苦的女子有几个能从心里高高兴兴地过日子?还有,等她们老了,缠脚的布肯定又臭又长……”
何容皱眉:“你怎么知道的?你看过谁的脚?”
李越被问住,发愁片刻,说道:“我看的是书,画的!但就是那样,也够让我恶心一辈子了。”
何容嘴角似乎有丝笑意,微微偏了脸,李越突然想到何容总有一天要成婚,忙说:“哦,对不起,这只是我个人的感觉。当然,你若喜欢小脚,也没什么……”
何容小声说:“我也不甚喜欢……”
李越为自己没说错话松口气,笑着说:“我只希望日后阿卓长大了,女子就不裹脚了,他能娶个快乐的不残废的媳妇就成了。”
何容问:“你让他姓了你的姓,他有了孩子,也算承继了你的香火。”
李越摇头道:“什么香火,我不在乎。他姓韦,日后肯定有他的前程的。”那是丞相,见何容有些惊异,李越笑着说:“我觉得我们来这一世,是来修行的,给人的越多越好,自己要的越少越好,不然就白来了……”
何容抿嘴一笑,李越不好意思地问:“对不起,我并没有想说教什么的。”
何容说道:“二官人所言暗合佛理,是福缘深厚之人。”
李越不解地问:“这怎么说?我没有读过什么佛之类的。只是,我原来别有际遇,觉得人活着,其实最后落在自己身上的是看给了别人什么……几句话也讲不清楚。”
何容半低了头说:“我也不懂什么,只是听人说法,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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