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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 作者:秋水黛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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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在那家伙那里。”秦堪言罢,不等我回应就朝我来时的方向走去,头也不回。
我轻笑声,跟着他的脚步,迈向越来越明晰的真相。
正如那弯戏谑的月,终会归圆。
第8章 第八章 刀马旦
钥匙转入锁孔,金属摩擦声因了周遭的寂静而格外响亮。
秦堪按下灯的开关,突如其来的亮光有些晃眼。“这是南旻的厅。”他说,我只是跟着他默默地攀上楼梯,眼都不去看那规正的装潢,只因它的主人与我无关。
二楼的沙发上,躺卧着个人,利落的小囘平头,随性的格子t。那人许是等得无趣,起初的闭眼养神升级为与周公相会,闭着的眼帘,微微弯曲的弧度,不知做着哪般的美梦。睡相也极为随便,条腿架在沙发背上,本是痞气得很,还算端正的长相总算挽回几分颜面。要说行当是刀马旦,倒也飒爽不羁。
我问秦堪:“这便是蓝仲?”他点头,见睡着的那人是这幅模样,无奈地笑起来,“这家伙真没半点教养,要不别弄醒他了,我直接把那日记给你好啦。”
“不必麻烦。”我摇头,“本尊不醒,岂不是白来趟?”
秦堪表面上是在叹气,上扬的嘴角却是内心的真实反应,他走过去伸手就往蓝仲的胳膊上掐,后者哼唧声,皱着眉别扭地睁开了眼。
“秦!堪!”蓝仲龇着牙揉着被掐的部位,瞪了眼近在咫尺的那人,“你丫的懂不懂怜香惜玉?”话音未落,他似乎瞥到了我的身影,不觉发愣,脸颊瞬间绯红。
我不免尴尬,原本沉闷的气氛下转变了,不晓得说些什么才能缓和。秦堪只是忍着笑,句话也不说。蓝仲生涩地“哈”了两下,忙把身子坐正,应句:“舒乔请坐请坐,要不要喝点茶?”
“算了吧。”想到那种花茶,寿然那厮百变的嘴脸就浮现在眼前,甚至对苏洄死后还能安然自若喝着这种茶的自己产生了恶心。那时起,就开始给自己塑造个安全的表象,是eden这间酒吧全然崩塌了我心中的象牙塔,彻入骨髓的厌恶感迫使我如坐针毡。
蓝仲却自顾起走开泡起了茶,喊着说:“别误会,是碧螺春啦。”
洒些茶叶在杯里,原本卷曲如螺的茶叶在热水中上下翻飞,舒展开了身形。壶茶,只两个杯。秦堪便朝我摆摆手,笑着上楼去了。蓝仲看他眼,转过来对我说:“你先别急着问我要日记,我得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态度。”
我慢慢喝茶,并不急着开口。初见蓝仲,他言行看似随意,毫无心计,做事步调却是板眼的,苏洄信任于他不无道理。我只微笑着观察他,年轻的面目,柔和的眉宇,颀长的手指叩在下巴上,动作像极了那日临江楼中的苏洄。只是他眼中丝毫没有苏洄的戾气和哀切,明亮的眼波蕴了不少成熟世故。
见我喝完了杯茶仍然言未发,蓝仲微微挑眉,为我倒满了新茶。我才欣然道:“求得内心安稳,能如此淡然饮茶,便是我的态度。”
“淡然?”蓝仲露齿笑道,“何种淡然?除了顾苏二人,我们几个可都活得很淡然。你是不想这样被人支配吧?若你的淡然是建立在摧毁我们体系的基础上,我又有什么理由去认同这种淡然?”
我不为他这几句话所动,回敬道:“不要诡辩。”
“何谓诡辩?”蓝仲接口,神色不起波澜。“这种诱导性发言,很危险啊,又或者我该说,是你自作聪明呢。”我继续喝着茶,“我可不想摧毁你们的体囘系,如果要找个动词的话,那就是优化吧,让你们所信奉的宗教以种接受度最高的方式存在于世。”
蓝仲沉默了几秒,然后淡淡说:“我不相信。”刹那气氛变得紧张,舞台上那个身着打衣打裤的旦角形象模糊地叠在他身上。步浔曾提到他们的戏并不正规,但行当和戏子之间也确实有微妙的共通。花旦泼辣,顾纨妖媚;小生儒雅,苏洄固执;武生英气,南旻健朗;青衣端庄,步浔温雅;双丑滑稽,寿斯疯癫;净角粗犷,秦堪随性。而这蓝仲,若是舞刀弄枪起来,也有的好看。
“也怪不得你。本来你们就把这镇子当做实验场,场子大了也罩不住。”“正是。不知这‘接受度最高’该做何解?”“你们不是总叫别人写剧本么,演着演着把自己也演去了该好。听着杨卓宇啊潘星啊口个乡野小镇,真为你们感到不值。秦堪跟我说过,如果我是唯心论者留在这儿是最好,果然是这样。按照我的剧本去演,你们将会征服整个世界。”
他微笑,双手环胸,“寻求到这样的价值,便是你的淡然?”我的言下之意,是以演戏的方式加深戏囘子们对自己和镇民的心理暗示,产生种“这便是所有”的错觉,将已有的成果化零为整,把他们完全封囘锁在自己的乌托邦里,永生永世,无尽地轮回。
我不置可否地垂首,“曾经我是想过真的逃出去,可是现在我只是把能够有意识地活在这里视作逃离。既然身体的离开化作泡影,我已经在尽力寻找灵魂的救赎。”
蓝仲听着这番让我痛苦不堪的告白,收敛起了温然的笑意,沉声道句“我明白了”,然后起身打开了抽屉的锁。
黑皮的封套,“diary”五个银色的哥特字母,流转着带状的光彩。
我把囘玩着手里那把小钥匙,手指轻抚书脊外锁的小孔,迟迟不开锁。
蓝仲茗茶,浅笑道:“不用顾忌,我这好茶好地方招待着,尽管慢慢看就是。”
“蓝仲,谢谢你。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个人看。”我欲离开,“承蒙款待了。”
他叹声气,似乎心有不甘,“我也挺想看看阿洄写了点啥的。他是单恋着顾纨才误入这里的,直以自己的意念强挺着。看着挺不懂事小孩,实际上固执到骨子里,还是走到了今天这步。他想告诉你这些,也是要把他的不羁宣告到最后吧。”
我低头静默,向这个眼里徒留悲悯的戏子作无声的告别。
方向朝西,目的地警囘察局。
碧螺春的清香还纠缠在齿间,呼吸渐渐然变得急促,头隐隐作痛,还恶心作呕,这种情形或称醉茶。我尽量稳住脚步,不让自己看上去有丝异样。
自从那天和寿、杨、潘三人喝过之后,就滴酒不沾。闻到酒精的气味,之前那些纷乱杂碎的记忆就漂浮过来。这些基佬的举动,都把我本来已经忘却的曾经剧烈地搅动翻滚。而我竟直和他们保持着接触,甚至可笑地把秦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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