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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好惹 全第26部分阅读

      嫡妻不好惹 全 作者:未知

    嫡妻不好惹 全第26部分阅读

    要发火,就回忆一下叫自己郁闷的事。”锦麟一边褪掉她的亵裤一边说:“比如……你不待见我之类的。”

    又来了,自怨自艾。这是要糖吃。暇玉感觉到他下面的膨胀,帮他褪掉裤子,然后扶住他的分|身,慢慢的坐了下去。

    “嗯……”随着灼|热的推进,酥人的低吟忍不住从口中逸出。

    她最近的确主动了许多,但缺点是爱半途而废,中途落跑,为了防止她这点。他扶住她的腰肢,给她力气,帮助她上下移动身子。果不其然,到了紧要关头,她又不行了,哭哭唧唧的求饶,说没力气了,说保持不住了。锦麟正在紧要关头,便坐起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用力捣弄,终于尽了一波春潮。

    锦麟伏在她身上喘气,过一会缓过来笑道:“哪有你这样的人,每次都勾|引别人,每次都想中途逃跑。”

    暇玉满面潮红,恨道:“行,没下次了,以后我躺平随便你。”

    锦麟赶紧去嘬她的嘴:“别,随你勾|引。爷定力差, 保证你一勾就走。”

    “……”

    见她不说话,他往她身上黏,笑眯眯的说:“别手下留情,尽情勾|引。”弄的暇玉苦笑不得,使劲推他:“行了,别闹了,都什么时辰了,你明早起不来,挨骂可不赖我。”锦麟明早确实有好些事要做,搂过她深吻的亲热了一番,才罢休。

    —

    吴敬仁听闻穆锦麟要来,差点把心脏吓的吐出来。自从沾上穆锦麟这个阎罗王,他们家上下就没得好,先是自己遭受了牢狱之灾,继而是澄玉被远派凌州,而自己急火攻心之下,卧床不起。

    他居然还要再登门。吴敬仁躺在床榻上,有一口进气,没一口出气儿的道:“做同知时就够吓人的了,这回没死,反倒成了指挥使,这还了得……哎呀呀,哎呀呀,夫人呐,你派人去看看他们到了没,我好起来迎这阎王爷。”

    方氏道:“他们是来探病的,你既然病了,躺着才对。起来算怎么回事!”

    吴敬仁担心的问:“他不会怪我这草民无礼吧。”

    “他好歹是你女婿,你拿出点长辈的架势来罢。你就能呵斥澄玉,见了穆锦麟,吓的跟耗子见猫似的。”

    “澄玉……”提到儿子,吴敬仁忍不住老泪纵横:“也不知姓迟的,一路上有没有为难他……太医院那么多吃干饭的老家伙,派谁去不好,偏派他这个新进去的医士……除了迟德航那厮,我在那会,与人为善,没得罪过谁,是谁偏跟我过去,为难我们澄玉啊……”

    这时丫鬟来报,说小姐和姑爷的马车到门口了。方氏便对丈夫道:“行了,别唉声叹气了,人来了,我去迎迎。”说完,给丈夫掖了掖被角,起身出去了。吴敬仁如卧针毡,恨不得现在找了地缝钻进去逃走,以防见穆锦麟。

    他是给先皇好过脉的,面圣都没这么紧张过。

    面圣只需把龙脉,说完脉象,和其他的御医开药方就行了。但是见穆锦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

    诈死都做的出来,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正想着,就听门响动,他赶上闭上眼睛。这时就听妻子轻声道:“你爹这病,受不得惊,说话都轻些。”接着是女儿的声音:“爹,你好些了吗?我哥的事,你别担心了,锦麟答应说,他会想办法。”

    吴敬仁微微睁开一只眼睛,见穆锦麟果然活生生站在床前,没穿锦衣卫的飞鱼服,而是着官员常服:“你们来了……穆……女婿,你果真没事,当初听人说你安然无恙的回来,我还半信半疑……”

    锦麟道:“您放心,大哥的事,我听暇玉说了,我已经派人去走动了,这两天就能得到信儿。”

    吴敬仁喃道:“好女婿,好女婿……还是你能干啊……”眼神飘忽,不和穆锦麟的做接触。

    锦麟这时对方氏和暇玉道:“我想单独跟泰山说几句话,不知能否行个方便。”

    暇玉一惊,他在家时可没说有单独谈话的戏码。她和母亲面面相觑。

    “啊……这个,行,你们翁婿说着,我和暇玉去那屋说话。”方氏强笑道,朝女儿使了个眼色。暇玉担心的看向父亲,想对锦麟说你千万别吓唬病人。但话到嘴边,考虑到父亲的颜面,忍下没说,随母亲走了。

    母女两人另到了一屋说话,才一坐下。方氏就拿了帕子拭泪道:“好歹有你们,要不然你大哥的事,还不知要怎么解决。”

    暇玉虽然怀疑是锦麟从中使坏,把大哥派往凌州,但没有真凭实据不说,也不能把猜测告诉母亲。她柔声安慰道:“娘,对锦麟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您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是你大哥不让说。等他走了,你爹病了,我才忍不住告诉你的。”方氏苦涩的说:“再说,那会女婿刚回京师,我不知道你们那边什么情况,不好打扰你们。”

    暇玉觉得母亲这么说太见外了:“娘,以后碰到事了,就跟我们说。锦麟现在是指挥使了,好些事,对你们来说,或许难办,但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大哥和杨家的婚事……”

    “唉,杨家在女婿遭贬谪的时候,就不讲情理的退婚了。那时候,咱们家也担心自身难保,没和他们纠缠,就允许退亲了。”

    暇玉心里不舒服,到底是把大哥连累了。

    此时,方氏叹息,眼神别有深意的看着暇玉:“娘问你一件事,你们和梁安侯府最近可有往来?”

    暇玉摇头:“没有,怎么了?”

    “……女婿回京之前,曾有人找你二叔说和,说梁安侯的嫡子想纳你美玉姐姐为妾。”

    “什么?”

    “嘘——”方氏摆手,示意女儿小声些:“你祖父还不知这事呢,一会你和女婿去看他,千万别提。”

    暇玉倒是不担心祖父知道,她十分担心穆锦麟知道。

    既然是锦麟回京之前的事,那时候他离京已久,恐怕这件事他真的不知道。不管那个嫡子是谁,要纳她堂姐为妾,估计叫穆锦麟知道,他必然引发不好的联想。

    第六十六章

    “那二叔答应了吗?”

    “当然没答应。”方氏道:“你堂姐去给你丈夫的堂兄弟做妾,怎么想怎么别扭。幸好你二叔跟我和你爹想的一样,就回绝了。不久之后,女婿就回京了,这件事他们再没提过了。唉,你美玉姐姐,这两年身体好点了,你二叔也动过给她找个人家嫁了的念头。可从没存过给人做妾的想法。她那身子骨,做人家妾室,受人刁难,一两年不就完了。”

    暇玉松了一口气,幸好回绝了,否则出现自己的堂姐给东府的做妾的尴尬局面,可怎么应对。走动不是,不走动也不是。而且那个嫡子,若是穆静宸……想想那场面,直教人起鸡皮疙瘩。既然回绝了,那就别让锦麟知道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有合适的人选吗?”

    方氏止不住的叹气:“要不说麻烦呢,她年纪到了,身体再不好,总得嫁人罢。要不然死后连个坟冢都没有,孤零零的单葬在荒郊野外。可她那样的,谁家能娶个整天喝汤药需要伺候的儿媳妇。小户人家养不起,大家大户又不看上她。可给你二叔和二婶愁死了。”

    暇玉听了也跟着犯愁:“唉,要是夫婿挑选不好,她嫁过去活受罪,还不如不嫁。”

    这时方氏眼睛瞄了眼门外的方向,小声问女儿:“女婿跟你爹要说什么?你知道吗?你爹本来就胆小,又生着病,可别吓到他。”

    “……”她苦笑:“不能,锦麟有分寸。”

    “有分寸,能做出诈死的事吗?你跟他说你受的苦了吗?”方氏念及穆锦麟的所作所为,忍不住抱怨:“你得跟他说,他知道了,才能心疼你。”

    “嗯,嗯,我说。”

    “啧,你这孩子!我是为你好,男人啊,你不跟他挑明了说,他永远不懂女人受的苦!有些事该说就得说。别以为你生了儿子,就万事无忧了,你得讨好他,笼络住他的心。女婿现在是锦衣卫指挥使了,多少人想巴结他。送银子送女人的排成队!是男人就改不了吃腥,趁他心还在你这儿,你抓紧时间再生个一儿半女,把正妻的位置坐稳!”

    暇玉道:“泽儿还没满周岁呢……”方氏打断她:“你三年抱俩才行,等他过两天对你的新鲜劲儿过了,恢复本性了。你想抱都抱不上。假如你有三个儿子,你看看什么样。任他纳妾纳出花儿来,也不能撼动你的地位!”

    “……”看来母亲是对穆锦麟秉性持悲观态度了:“这……”

    “这什么这呀!我告诉你啊,千万别信男人那套鬼话。你爹什么样你也看到了,装的像那么回事,其实呢?背着咱们做了多少恶心事!女婿暂时对你上心,你千万别乐的找不着北了。等他腻味了,继续去花天酒地,你哭都找不着调!一个儿子不顶用,再来两个三个都不嫌多!”

    暇玉觉得很有必要对母亲解释一下:“找不找其他女人,主要看定力。男人都好色,可责任心若是大于寻欢作乐的心思,就能忍得住。”老爹那类的,纯属没责任感没责任心所致。

    对于方氏来说,这套责任心论太难以接受了:“什么心?”

    “没,没什么。娘,我知道了,回去以后呢,尽量生——生——生——”

    生什么啊,一个就够要命的了。

    这时听到丫鬟玛瑙在外道了声‘姑爷’。暇玉便知道锦麟来了,起身去迎他。见他神色如初,想他在父亲那并发生口角,笑道:“爹听你亲口说会救我大哥,心情好点了没?”

    “嗯,好多了。”锦麟道:“该说都说完了,咱们回去吧。”

    “哎?其他人还没见呢。”至少她想看一眼美玉姐姐。

    他直接说:“我不想见,走,回去罢。”

    “……”

    方氏见这气氛不太对,马上在中间劝道:“暇玉,你爹还要养病,我得去伺候着,其余人也一个个都忙着呢。你们要是有事就回去吧。”暇玉纵然心情不顺,可知道拗不过他,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道:“娘,那我和锦麟走了,改天再回来看你们。”

    方氏笑呵呵的送他们出门,趁锦麟不注意,一个劲的朝女儿用口型说:“记住,多生。”

    暇玉装聋作哑,竖起耳朵:“啊?”摇了摇手表示没听清楚,就上了马车。锦麟头靠在车壁内闭目养神,暇玉便拽了拽他衣袖,让他睁开眼睛:“锦麟,你跟我爹说了些什么?”

    他笑了笑,张开一只胳膊,朝她道:“过来,给我抱抱。”暇玉便很乖的靠在他怀里:“想不到你们之间还有话说。”

    “我跟你爹说,让他们不许有事没事的给你写信,他们到底把没把女儿嫁给我。”

    暇玉几乎要从他的怀抱弹开,锦麟早有发觉,环抱住她,笑道:“暇玉,你说,你是谁的?”

    “……”

    “说说。”

    “……”她恶狠狠的说:“你的!”

    “你这什么口气!重新说。”

    “……”暇玉偏不出声。锦麟冷笑道:“不说是吧。”说罢,就去搔她腋下,直弄的暇玉扭动身子连连求饶:“快住手,别闹了。”锦麟听了才罢手,把她揽在怀里,按了下她鼻尖,笑的能甜出蜜来:“你只能听我的。”

    进了街巷,就看到穆府门口停了好几辆马车,不用说来人自然是找穆锦麟。才一下车,阑信就靠上来,和锦麟低语着什么,而锦麟听的严肃,直道了一句:“带我去见他们。”便跟着阑信走了。

    暇玉对他公务上的事,历来没兴趣,自己回到卧房去见儿子,看着白白胖胖的特别招人喜欢的毓泽,暇玉油然而生一股做母亲的成就感。继而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把泽儿教育成才,就算不成材,至少不能像他爹。

    他爹……其实他爹还是有优点的,这么说不完全对。

    嗯,至少某些方面不能像他爹。

    等了一会,锦麟还没回来。暇玉坐不住了,向客厅走去,准备去看看。刚一到客厅附近,就听到呜呜嗷嗷的哭泣声,暇玉心说这是怎么了?不知道的以为穆锦麟又死了呢。这是她见阑信走来,把他叫过来,低声问道:“什么人在哭,这是怎么了?”

    “回夫人,是工部苏侍郎带着兄弟儿子来求老爷,求老爷网开一面……具体的,奴才也不知道。”说完,一拱手,连连后退,溜了。

    苏家?暇玉记得首辅就姓苏。她挑挑眉,心说升职了,果然水涨船高,连苏家人都亲自登门找他了。既然他有这么大的权力,那送给邹公公的浮香能不能要回来?她并没听他说过邹公公倒台了之类的话,可见邹公公还在任上,可能失势,但还没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等着吧,早晚有那么一天,能把浮香要回来。暇玉笃定这点。

    锦麟回来时,脸色很难看,见大男人痛哭流涕,心情糟糕是一定的。一直到了晚上就寝,他脸色还是不大好。暇玉便贴过去抱住他,柔声问:“锦麟,究竟怎么了?跟我说说吧。”

    锦麟道:“关心我?”

    “我冷,靠着你缓和。”

    他轻声坏笑道:“我也冷。”手探进她中衣里握她的软雪,揉弄了一会,又去褪她的亵裤,然后以一种十分痛苦的口吻道:“不行,还是冷。”暇玉就听他一口一个冷的叫着,不禁问道:“你哪冷?”谁知话音刚落,他就一挺身进到她身体内,笑道:“现在好了,不冷了。还是这里暖和。”

    “……”忍着身下的酥|麻感,她哼哼唧唧的说:“你怎么有那么多鬼主意。”

    “不喜欢?”

    她不说话。锦麟便俯身吮她的嘴唇,耍赖般的说:“我这么好,你就喜欢我吧。”说者无心,他现在更专注两人的情|事,等春潮涌过后,抱着妻子睡了,再未提这句话。倒是暇玉,听的心中不是滋味。

    于黑暗中想,你哪好啊?浑身都是缺点!脱去锦衣卫那身皮,你就是……

    还能是什么?自己的丈夫呗。

    唉……

    —

    这一日,暇玉坐在窗下抱着泽儿晒太阳,阳光照在她白皙的脖颈上,斑驳的光影自她身上流过,显得纤尘不染,眼睫毛亮晶晶的可人,锦麟自外面回来竟一时看的呆了,从后面环抱住妻子就去吻她的雪白的脖颈,暇玉摆动身子,急道:“泽儿刚睡,你轻着点。”

    锦麟道:“我重要还是他重要?”

    “……”暇玉把他的话只做耳旁风,不做回答。锦麟也觉得刚才那句话十分幼稚,清了清嗓子,装作没事人一样的背着手到一旁坐着去了。暇玉自然不能放下他不管,过了片刻,让贺奶妈把孩子抱到别的屋子去睡,她则过去哄锦麟,一边说软话,一边想,她要是早死,就是被这他们爷俩累死的。

    “锦麟,你最近怎么了,一直忧心忡忡,不如跟我说说吧。两个人分担,总好过你一个人装在心里。”

    他不咸不淡的说:“你还看出我心情不好了?”

    “当然了。”暇玉忙表忠心:“我最初以为你是任上的烦心事,我不好过问,可好几日了,你似乎还是不太开心。到底怎么了?”

    锦麟沉默片刻,让其余的丫鬟都下去了,将妻子拉到床上坐好,十分神秘的说:“我要跟你说一件大事,现在普天之下,只有皇上,我,和你知道。”暇玉一听,这可不得了,忙紧张兮兮的反问:“这么大的事儿,说给我听好吗?”

    他道:“暇玉,或许你还能帮上我的忙。我要跟你说的大事就是……皇上要铲除苏氏一党。”

    哦,党争。不党争的朝堂不精彩。暇玉心说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眨了眨眼睛:“苏氏一党,嗯……苏首辅?”

    “是啊,可这件事不容易。苏首辅老j巨猾,又是三朝元老,做了近五十年的官,学生满天下。六部之中许多人都曾是他的门生,他不是那么好动的。况且他又是皇帝的老师,对自己的老师动手,得掂量掂量。”

    “皇上到底对苏首辅哪里不满意?非要至他于死地?”至少暇玉来到这个世界后,从没听过诸如j相祸国之类的传言,可见苏首辅并非大j大恶之人。

    作为指挥使的妻子,两耳不闻窗外事是不行的,某些问题,有必要跟她说说清楚:“嗯……这么说吧,一般的官员分这么几种。第一等,两袖清风,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第二等,贪污受贿,但好歹会把自己分内的事做好。第三等沽名钓誉,假清高掉书袋,毫无实干能力的。第四等,只顾中饱私囊,是事不干,混吃等死的。第五等,贪赃枉法不说,还扰民的。最后一种不用说,皇帝和百姓都想杀之后快。第一种可遇不可求的,古往今来没几个人。中间三类人最多,满朝文武几乎都在其中。”

    暇玉心说,有道理,你就是第二种人:“这和皇帝要打压苏首辅有什么关系?”

    “苏首辅就是那种尸位素餐,在其位不谋其政的人。其门下党羽甚多,多是同类货色。皇上若要推行政令,靠这帮只想为自己谋利的贪官去执行,别想成事。得把他们都收拾干净。”

    “他们?岂不是很多人受牵连?”暇玉虽然不对历史了解不多,但皇帝炮制冤案收拾臣僚的手段,从戏剧演义中,她是略知一二的。几个大案下来,受牵累的人成千上万。而丈夫此时对她说的话,昭示着皇上也想玩这么一招。开国时,马背上打天下的太祖皇帝有这个魄力,可以一挥手要几万人的命,可后来的长于深宫妇人手,饱受儒家仁义思想浸染的继任者极少有胆识做出这样的事。

    “可惜苏首辅除了贪脏肥己外,并没什么把柄可抓。要把他扳倒得慢慢找他的纰漏,若是抓住了,严刑拷打之下,必然会吐出更多的罪状来,到时候只按名册抓人,把皇上看不顺眼的,都抓进去。比如东府一家子就是捎带手的事。但眼下,得先稳住他,叫苏首辅放松警惕。”

    暇玉不解:“你不是说他贪赃肥己吗?为什么还要其他的把柄?”

    锦麟不禁泄气:“刚才跟你说的那些话,你都没听进去啊。不是跟你说了么,做官的几乎没有干净的,贪腐之罪人人皆有。用这个罪名抓人,人心不服!说某个官吏贪赃枉法,治罪惩处,都是糊弄百姓的。真实原因其实无碍乎触怒龙颜,惹恼太监,实在太笨,分内之事做的乱七八糟。或者背运倒霉被当成了替罪羊。不过眼下,苏首辅要致仕回家,事情就变得麻烦了。”

    暇玉对官场的事还是不了解:“致仕回家不正合圣上的意思吗?他走了,他那些党羽不就做鸟兽散了么。”

    锦麟哼:“苏首辅这么多年除了捞钱和混日子,他就没干别的。苏家资财富可敌国,若是叫他离京回老家,家族里的嫡子庶子们把家产都分了,到时候找谁要去。皇上还等着修缮御花园呢!”

    她彻底明白了,苏首辅是先帝留给皇上的宝贵遗产,皇上想把这老肥羊宰了,用羊毛温暖自己。可惜苏首辅老j巨猾,没把柄给他抓,还准备致仕回家安享晚年。

    “……所以你要暗中搜集苏家的把柄……到时候帮助皇帝扳倒他……”暇玉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她居然和丈夫青天白日的,商量着未来怎么害人。

    “皇上刚登基不久,还有汉王这个隐患,此时不宜有大的举动。苏阁老那老狐狸,曾与邹公公和周聃交好,现在指挥使换了我做,他摸不清楚状况,想必会担惊受怕。为了安抚他,两家结亲互相走动是个好法子。”

    结亲?

    锦麟终于把要说的话摆了出来:“外面人人都知道我宠妻。苏家的孙子若是娶了你姐姐吴美玉,穆家和苏家就有了关系。你姐姐吴美玉平时来咱们这多走动走动,从你嘴里探探口风,对苏家十分有利。而苏家,以为与我这个新指挥使搭上了关系,亦会安心,然后等着……”他伸出手放在暇玉喉咙处,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等着覆灭。”

    “呀——”暇玉受不了了,打开他的手:“我本不想说的,可是东府想要我姐姐去做妾!”

    锦麟轻描淡写的说:“这件事,我知道,你二叔不是拒绝了么,拒绝了就好。不耽苏家提亲。”

    “原来你知道!”她心惊胆战的隐瞒,原来人家早就知晓了。

    他冷笑:“这天下就没我不知道的事情!”

    因为实在太过愤怒,反而不知从哪一点开始控诉他的混账来了:“好好,东府那边咱们先不管他。可苏家要娶我姐姐过门……她是我堂姐,我们是一起长大的!苏家覆灭了,她怎么办?”

    锦麟十分干脆的说:“她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不许胡说!你怎么知道她不能,让她眼看着夫家家破人亡,被抄家,被流放,你叫她怎么活?而且,这件事还是我这个妹妹的丈夫一手促成的!我——”暇玉语塞,盯着锦麟,半晌喃道:“我还有脸活着么?!你叫我怎么面对她?”

    “苏家是正正经经的书香门第,他们家累世为官,若不是为了巴结我,就算是庶子的庶子,也不可能娶一个平民医女做妻子。你光为了你堂姐抱不平,怎么不想想那位新郎官的感受,他兴许更不乐意。”

    “不满意最好!”暇玉道:“锦麟,你少混淆是非!如果你跟我说,姐姐能结门好亲事,我自然替她高兴。但是你现在告诉我,苏家几年内就要完了,难道要我坐视不理,眼睁睁的目睹姐姐往火坑里跳?不行,绝对不行!浮香那次,是你手快,转眼就把人送走了,我没招。但这一次,只要我还活着,就不行!”

    锦麟早就料到她有这反应:“你当我愿意?我都快愁死了,就怕跟你说这件事,你跟我翻脸。果然如此!那天苏首辅的嫡长子带着一家老小跑咱们这来哭,你又不是没看到!为的就是打探我这个指挥使,是不是和他们沆瀣一气的人!皇上想稳住朝中局势,让我故意走漏天下太平的风声给他们,把大臣安抚住。苏家想让孙子娶你姐姐。这件事皇上都默许了,就凭你个小小妇人,怎么阻止?”用力推了她肩膀一下,便将暇玉推倒在床上:“瞧你,坐都坐不稳。”

    暇玉气的直抖:“你是嫌咱们日子过的太好了,非要整出点事,叫我反感你,是不是?”

    在能戳痛穆锦麟的话中,暇玉厌恶他绝对排在第一。他扑过去,捏住她的下巴:“你是我的妻子,我宠着你,疼着你,关键时刻,你是不是该为我想想?我不是别人!我是锦衣卫指挥使,你不是最爱认命么,那你就该认命,我要做的事情,你就该协助!”

    暇玉使劲摆头,挣脱他的手,怒气冲冲的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

    “以前怪我凡事都瞒着你,现在我如实相告,你又怪我了。吴暇玉,你给个准信,行不行?”

    “我不信,你告诉我的原因,绝对不止这么简单。”

    锦麟见被识破,才道:“……婚后你堂姐来走动,与你聊天,你按照我告诉你的话,透露她消息。”

    这是要把自己培养成j细:“直接跟你说吧。没门,就是她嫁了,我也不帮忙。”

    在锦麟眼中,她言之凿凿的决心,不堪一击,他一撇嘴道:“行,你不帮我,我何必帮你。吴澄玉就去凌州吧。”

    “你威胁我?”

    “是你先威胁我的。”锦麟道:“你讲不讲道理?就许你们吴家沾指挥使的光,不许你们吴家为指挥使卖力?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暇玉指着丈夫,因为生气而结结巴巴:“你说,锦麟。把我大哥派去凌州,是不是你早就计划好了的。就为了在此时拿出来,威胁我。”

    他淡定的摇头:“不是。”

    “你就是——”虽然没有证据,但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你就是,你就是!你先走一步棋,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候,拿出来让我权衡美玉姐姐和我大哥的分量,做出取舍。锦麟,你太坏了!太坏了!太坏了!”

    锦麟道:“帮你们反倒帮出错来了。行了,你别闲操心了。你大哥的事,我不管了。你堂姐呢,苏家要娶,你们家敢说不吗?!”

    她恼然:“你难道要我看着亲人往火坑里跳,然后我在一旁添柴不说,最后还得说跳得好,能帮到我丈夫,跳得好?”

    “没错。我那天跟你说什么了?你不是吴家的人了,你是我穆锦麟的妻子!反反复复强调好几次,你都没记得半句吗?我真奇怪了,世间像你这样出嫁还时刻不忘娘家的人简直罕有。太祖曾处死德妃的父亲,德妃娘娘照样给他生儿育女。吴暇玉,我问你,三从四德,你知不知道?”

    她在气头上,哼道:“不知道。”

    锦麟努力压抑怒火,深吸一口气看向帐外,这时却听妻子气呼呼的说:“三从四德也不能没做人底线。”他就忍不住了,瞭了暇玉一眼,继而把她按倒在床上,狠道:“我要杀人,你就得在一旁递刀子,我杀了人,你就得帮我埋尸!这样才行!我说什么,你尽管照做,哪来那么多废话。”

    “我不是你,做不到铁石心肠。”

    “做不到?行!还有别的办法。”锦麟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我纳苏家的孙女做妾也是个法子……”

    暇玉听闻,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你敢?!”

    第六十七章

    锦麟先是一怔,接着被她的态度逗笑了:“我为什么不敢?你管的还挺宽的。”笑眯眯的贴近她:“嫉妒吧,舍不得把我送到别的女人那?那你就老老实实答应我的要求…

    暇玉推搡开他,皱眉道:“拿我大哥威胁不成,又用纳妾来逼我?”她又想起以前了,一吵架,他就动辄用去别的姨娘那过夜威胁她。这招数百试不爽,他也不嫌腻。

    锦麟知道她是在乎的:“我都给你选择了,怎么还叫逼迫你?不愿意你美玉姐姐嫁去苏家,我纳苏家的孙女做妾也是一条出路。这么大的事情,我让你帮我拿主意,你还说我威胁你?”

    “二选一,不是威胁是什么啊?”

    锦麟笑嘻嘻的全没个正经,揽过她的肩膀,把她抱在怀里,揉着她的嘴唇询问道:“暇玉,以前我那么多女人,都没见你说个不字,怎么今时今日,你反倒介意上了?不想我纳妾吧,不想你就直说,我听你的。”

    暇玉没他那好心情,气鼓鼓的说道:“你不用听我的!我刚才说的是气话,现在冷静下来想想的确是条出路。反正苏家的孙女嫁过来,过两年他们家覆灭了,她也就完了,我担心什么。”

    锦麟见她不上道,瞄着她带着怒气的容颜,冷笑道:“她过了门,为了安抚苏家,我总不能让她守空房,得好吃和好穿戴的伺候着,每个月总得有几天去她那里过夜。如果她的肚子像你一样争气,生个庶子庶女的。看在孩子的情分上,就算苏家倒了,我或许也不能狠心到把她赶走了。”

    “……”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苏家是书香门第,小姐们各个知书达理,定能跟你做好姐妹,我见你整日一个人,闺中苦闷,有个人同你聊天说话,也挺好的。泽儿就他一个人,没有旁的兄弟姐妹也怪孤单的,等苏氏之女生下一男半女同他作伴,虽不是一母同胞,但好歹有个伴。”

    暇玉拿开他的手,恨恨的说道:“如果我不想她进门呢?”

    “你看你,不想你堂姐去苏家,又不想苏家的人进门。你想的可真美,全天下都是你吴暇玉的,都可你的心意来?我都跟你说了,你堂姐这门亲事,皇上都默许了,你光说不同意,难道要我违抗圣意,脖子上挨一刀,你才开心?”锦麟拿过她的手,与手指交叉:“我都学会不生气,与你平心静气的说话了,你是不是也得学会体谅我的难处?”

    暇玉强压着心中的不忿,微微颔首。

    锦麟便笑道:“其实我根本不想纳苏家的女人进门,我在外奔波一天,回家就是休息的。若是在家里也有要提防的人,活的未免太累了。她进门后,就算给她落药,让她没有子嗣,我仍觉得此事麻烦,最好的做法是,让你堂姐嫁过去。”

    暇玉瞄着他,心说道,不能吵,不能吵,看看这厮究竟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你堂姐年纪也大了,其实挺不好嫁的。苏家能娶她,别管什么理由,都是她前辈子修来的福分,况且她嫁过去了,好吃好喝的供着,又不遭罪。就算有朝一日苏家完了,她至少享到清福了。”

    “……”暇玉咬唇,道:“这件事非得二选一不可吗?不是我堂姐嫁过去,就是苏家女进这门?”

    锦麟颔首:“嗯,差不多吧。”眯起眼眸,似笑非笑的说:“你不会傻到,要我纳妾救你那嫁不出的堂姐吧。”

    暇玉心里乱成一团,此时不说满脑子浆糊,可也差不多。她捂着耳朵,摇头道:“你先别说了,叫我好好想想。”锦麟道:“不急,不急,没说非要你现在就拿主意,你慢慢想。我正好有事要吩咐,先出去一会,这空挡你可以慢慢想。”说完,当真出去了。

    等锦麟走了,暇玉栽倒在床上,十分痛苦的思忖着。首先肯定不能以堂姐身体不好,说不准何年何月病故来当做把她推入火坑的借口。明明头顶悬着一把刀,偏偏安慰自己说,这把刀一时半会掉不下来。不行就让穆锦麟纳妾吧,反正堂姐那是性命之忧。纳妾么…… 不过是三五年的隐患。

    嫁过来,满院子的女人,她都忍了,这一个,有什么忍不了的。

    可这么一想,只觉得心中一阵酸楚,竟难自已的涌出泪水来。

    过了一会,听到脚步声,暇玉知是锦麟回来了,收敛了泪水,抹去泪痕,闷声道:“我想好了……”

    在锦麟的设想中,暇玉说归说,总不会胳膊肘往外拐,便一并随她趴到床上,凑着耳朵过去:“嗯,说来听听。”

    “纳妾吧。”

    锦麟心脏扑通一声沉到底了,遂即冷笑道:“果然是好妹妹,为了姐姐舍得出自己去。真心佩服。”

    “……”暇咬牙道:“总好过为了自己,把别人往火坑里推。”

    “那你就自己跳火坑罢!”说着,提起妻子的胳膊,对着她哼道:“我就是对你表白了心迹,叫你拿住了短处。你觉得我不能抛下你,另寻她人吗?别那么自信!你凭什么就认为我非得在你这棵树上吊死!不管怎么对你好,你就是不知足!”

    暇玉原本还忍着,这会忍不住了:“把我家里人挨个欺负一遍,就是对我好了?我们吴家要求多吗?不多吧。是我爹想巴结你,加官晋爵,还是我哥想沾你的光,为非作歹?没有吧。吴家不还是老老实实的开着医馆,赚点安稳钱么。我还没跟你说过吧,就因为你诈死,我大哥连未婚妻都没了。好,这不怪你,是杨家背信弃义。那另说别的!自一开始有你我这门亲事,我爹就担惊受怕,你下的聘礼贵重,他怕担待不起,借银子抬高债的给我置办嫁妆。我爹是不怎么好,但他对你穆大人怎么样,你不知道吗?每次看到你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怕的不得了。他的牢狱之灾是你帮他脱罪的,他知道感激你,就差见了面给你跪下了。或者在你眼中,他们是一些市井平民,身上没一处看的上眼,但他们对我是很好的。按照你说的,我眼睁睁的看着亲人们落难,不闻不问就是好的了?那还叫人吗?”

    锦麟怎么料她说出这么一串话来,也没了耐性忍着了:“吴暇玉,你嫁给我,还亏了你了?你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是不情愿啊!”

    暇玉虽气的发晕,但好歹知道此时若是和他抬杠,只会把事情搞的更僵,便不吭声的生闷气。锦麟反倒得寸进尺:“我知道你不情愿,可也晚了。我看上你了,你就得给我生儿育女。现在皇上要用到你堂姐,本是你们吴家的荣幸,你还翻了天了?!”

    暇玉警觉:“你不是要我选吗?我选让你纳妾!别想把美玉姐姐做棋子。”

    锦麟哼哼冷笑,一挑暇玉的下颚:“对,对,是纳妾。瞧我这记性,转眼就给忘了。也好,省得你堂姐这个老姑娘去祸害苏家的小公子。”说罢,往床上一坐,和她面对面的凝视。心说道,每次吵架都是他让出这屋,跑到别的地方躲避,这次偏不,就在这不挪地,看她怎么办。

    她也正奇怪锦麟怎么没拂袖而去,见他反倒稳如泰山的坐了下,便也默默不语的和他干熬时辰。最后是锦麟定力不济,实在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跳下床,气哼哼的丢下一句:“那就纳妾,你别后悔!”便出去了。

    暇玉知道他又去书房小住了,可在气头上懒得理他,如此过了一晚。第二天仍不见锦麟回来,暇玉便主动去找他。不管闹成什么样,日子还得过,他那死脾气,这次没暴跳如雷已经是好的了。他最要面子,次次都是他来求和,肯定是不愿意的。自己是小女子,主动示好,无伤颜面。

    准备了酒菜在书房等他,可入了夜,连锦麟的影子都没看到。好不易,到了二更天,她杵着下巴,在灯下睡着了。忽然肩膀被人推了推,她揉眼见是锦麟,忙喜道:“你回来了。”锦麟冷着脸,嗯了一声:“等我吃饭就不必了,我在外面吃过了。”又道:“以后我没招呼你,少过来烦我。”说罢,开门叫丫鬟进来把桌上的酒菜都收拾下去了。对着暇玉一指门外:“回去吧。”

    这和暇玉设想中的锦麟别别扭扭的借坡下驴,与她说几句话就和好的情形大相径庭。

    锦麟见她不动,拎着她肩膀往门外一推,关门前道:“我把你大哥弄回来了,但皇上要给他回来时,去给南京守备太监瞧病,所以要晚回来月余。不许再拿这事烦我了!还有,我今天看到苏家那位要进门的孙女了,你若是也想见见。后天早上普慈寺,她去烧香还愿,你可以去偷偷看上几眼。”

    暇玉本是来找他和好的,但他的态度叫她寒心。她在门外站了一会,暗自哼道,谁想看那个妾室?就不去!

    —

    所谓香火院,其实就是私人出金银建造的寺庙,哪家出钱这寺庙就尊哪家为香火饭主,成为家庙,供奉这家的宗祠香火。还有些香火院是皇帝赏赐给臣下的,比如普慈寺就是先帝赐给苏家的家庙。但苏家为人仁厚,虽得了普慈寺,但除了平时出钱帮助寺庙修缮,并未对寺庙加以限制。附近的寻常百姓仍可以来照常进香进拜。

    宝殿内香火缭绕,两个小沙弥分别立于佛像左右,双手合十,眼观鼻鼻观心的静站。

    暇玉进殿时,见殿内进香的人并不多,待一人从蒲团上起身,空出那个位置后,她便跪了上去,让丫鬟去取了一炷香,双手贴合夹住,拜了几拜。

    她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一大早上跑出来见那所谓的苏家孙女。穆锦麟一大早就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左思右想,最终还是选择了出门来见见那女子。其实见了又能怎么样?看对方貌丑,放松警惕,叫自己不再那么担心了。还是见对方貌美,然后改变主意?

    正想着,忽然闻到一股清香怡人的味道,暇玉惊然间向一旁看去,只见身边的蒲团上已跪了一个绿衫女子,端的是美貌,如月柳眉,含情杏眼,小巧琼鼻,点绛朱唇,年岁和她相仿,但气质沉静,一见便知不是寻常的女子。

    那女子注意到暇玉的目光,狐疑的和她对视,但很快便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让一旁的丫鬟去取香来,只做自己的事情,再没理会旁人的目光。

    嫡妻不好惹 全第2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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