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大队长，搞建筑哪能像你说得这么简单的？”赵辉煌当即怼道。

    “赵总，本身就这么简单啊。”蒋孝才道。

    “另外请建筑队，晚上加班等等，那是会额外多出很多开支的，我们哪还有什么钱赚？蒋大队长，我们不是来做奉献的。”

    “你就拉到吧。搞学校建筑这里头利润有多大你以为我不知道？我跟你这么说吧，这不是你们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你们必须这么做。也就是说，下个学期开学初蒋村中学必须搬进来。”蒋孝才把脸拉下来很不客气地道，一巴掌把四方桌子拍的都要散架了。

    “耶，蒋大队长，你这话说的？你一个大队长，这事好像轮不到你管吧？”赵辉煌也是个服软不服硬的人，说话也很冲。见蒋孝才拍桌子，他忽地站起身来。

    蒋孝才跟着站起身来。

    眼见着两个人就要动手。

    蒋顺义见两个人话不投机半句多，赶忙站起身劝住他儿子。

    “老二，你是怎么说话的？我们是来说事的，不是来拍桌子的。没有教养的家伙，给我退一边去！”蒋顺义冲蒋孝才骂道，转而对赵辉煌道：“赵总你见谅见谅，我这个老二呀性子急。但他心是好的。都坐下来，坐下来说话，好不？”

    待两个人都坐下来了蒋顺义又道：“我这个老二，作为蒋村大队的大队长，对学校建设关心也是应该的。他跟我一样担心啊。我可能只担心我孙子在学校管理上要承担一些风险，如果教学房倒了压死人的话；再就是担心我孙女被房子压了。我老二就不同了，他担心的是所有在中学读书的孩子。赵总你不知道，学生宿舍倒塌的时候，我老二个人捐款4000元给那些住校生。不信你打听打听？”

    听蒋顺义这么一说，赵辉煌有点被震撼了，眼中的戾气收了，看向蒋孝才：“一个大队长能做到这一点，令我佩服。蒋大队长，我为刚才的冲动道歉哈。”

    “我也激动了点，不该拍桌子，”蒋孝才立即顺着台阶下，“赵总你见谅哈。就像我爹说的，我是着实担心这些读书的娃。你知道哪天教学房会倒呢？”

    “那这样，我跟我们董总商量一下，你一个大队长都能这么无私，我们搞建筑的也就不能只顾着赚钱，可能的话我们就按你们的说法做。加工程队，加班加点。”

    “那太感谢赵总了。改天到我大队部坐坐，请你们喝谷烧。”

    “会的。不过，我也不能完全做主。可能的话，等我们董事长来蒋村，你们再说说。”

    “你负责整个工程，说话肯定有分量。董董事长应该会考虑我们的意见的。”蒋顺义道。

    ……

    薛琦贵在笪志新的办公室门口站了会儿，还是鼓足勇气敲开了门。

    “笪书记……”薛琦贵探头进去。

    “是老薛啊，怎么，被我昨天一顿骂骂醒了？快进来！”笪志新站起身亲自为薛琦贵泡茶。

    薛琦贵赶忙抢过笪志新手中的杯子，“我自己来，笪书记，我自己来。”

    见薛琦贵这么坚持，笪志新便放开了手。

    薛琦贵坐在了笪志新对面。

    “笪书记，我是特意来当面道歉的，”薛琦贵勉强挤出笑容，“笪书记批评得对。我是没有分清楚事情的轻重，搞得您没能第一时间了解围捕罗佳华的情况，让您被动了。”

    “好在消息散播的不快，在我向上头汇报前上头没有先打电话给我，否则，我就交不了差了。”笪志新道。

    “那是那是。”薛琦贵连连点头。

    “当然喽，你也委屈我是知道的。你亲自参与围捕，在有人重伤的情况下又亲自跑省城联系医生，这种敬业精神是非常可嘉的。”

    “我应该安排海清或者大川跟您汇报的。”

    “对了，若是这样，那还有话说？对了，那个程垂范手术还成功吗？”笪志新问道。

    “我今天来找您除了当面道歉再就是为了这个人的事。手术是成功做下来了，但人一直处于昏迷中。医院也下了病危通知单。”

    “哦？”笪志新心里一咯噔。

    “我来找您是想建议您给程垂范程老师一个嘉奖，以消减罗佳华给我们公安局甚至给我们县带来的负面影响。”

    “怎么说？”

    “这次蒋村连续发生枪案，尤其罗佳华事件，涉及几起奸-杀、碎尸案，不只是给我们局里，对我们整个县的声誉都是一个很大的影响。”

    “哪有几起奸-杀、碎尸案？”笪志新诧异了。

    “笪书记您不知道，随着罗佳华归案，今年上半年和去年下半年在蒋村发生的一起奸-杀、一起碎尸案也浮于水面，全都是罗佳华干的。”

    “那怎么没有听你向我汇报过？罗佳华的行为会这么令人发指？”笪志新又有了县委书记的威严。

    “那是因为两起案子都被罗佳华私自压下了。”薛琦贵把情况简略地说了，“这么一来，这种负面效应肯定会很大。”

    “那还用说吗？这是怎么搞的？事情越搞他妈越大！”笪志新简直有点愤怒了。

    “对不起，对不起，公安局出了这么个败类是我失职。所以在这个前提下，我觉得消减这种负面影响的办法就是大力表彰程垂范这种正能量的行为，给予程垂范以嘉奖，把社会舆论往这方面引，让大家的焦点集中到程垂范身上来，说不定反而给我们县带来正面影响，其实也是一种正面宣传。因为以程垂范的这种影响，推向全国都是可以的。我们国家现在缺乏的就是这种正能量。”

    笪志新陷入沉思。

    薛琦贵盯着笪志新，知道自己的建议击中了笪志新的神经。

    “还有一点，我这次在省府医院的时候，发现教育厅厅长徐宏革一家人都围在医院，前前后后为程垂范的事奔忙，我觉得很不理解。程垂范跟徐厅长很可能有着某种极特殊的关系。”薛琦贵故意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