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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酒吧再遇

      成旭东讪讪道:“那也是温恒,跟我没多大关系。”说罢他扫了一眼时温恒面前的茶水,啧啧称赞:“跑到酒吧来喝养生茶,你倒是活的挺细致。”

    说罢响指一打唤来服务员要酒。

    “除了滕达和童雨妹子,其他人都整两口。”

    现在又不是在队里,吃喝都有禁忌,抽烟喝酒的那还不是基本配置。

    时温恒掐灭了刚点着的烟,顺手将纸条揣进兜里,站起身道:“昨天刚醉过酒,今天不喝了,去个洗手间。”

    说罢便站起身绕过许骆汎在童雨恋恋不舍的眼神里没入人群。

    成旭东看着桌上那盏还未凉透的枸杞茶,手里握着服务员端过来的烈酒道:“操,我怎么觉得跟温恒的代沟越来越大了,你们确定他这是退役不是退休吧。”

    月白找到卡座上的左湾,丫正低低的扣着白色的鸭舌帽边喝酒边打游戏,月白往对面一坐,两人一白一黑跟黑白无常似的,本想低调来着却似乎更加醒目了。

    “你能不能把你那帽子给摘下来?”

    左湾抬头匆忙看了她一眼,反问:“为什么不是你摘?”

    月白挑了挑眉:“我可是影后,名气比你大!”

    左湾嗤之以鼻,“我粉丝比你多。”

    “呸!”

    月白虽唾弃,但他说的却也是事实,她在影视圈打了多年的酱油,资源也不好,除了颜值能打一些,确实也没什么知名度,反倒是左湾,走的偶像路线,唱歌跳舞都出挑,人长得也吸粉,发第一张专辑时微博粉丝就已经过千万,远远超过了她好几年的人气积累。

    左湾虽嘴上不依,可终究还是把帽子给摘了下来,露出一头刚染红了的不羁短发,大概是被队友坑了,边扔了手机边骂了一声“智障!”

    月白瞬间就想起那天她抢人头未果反倒被防御塔打死被骂的情形,没由来的心虚半刻。

    “喝酒?”

    左湾端着酒杯朝她示意,她摆了摆手道:“昨天才喝大,头现在还疼着呢!”

    “大影后,你不喝酒我怎么给你庆祝?”

    “谁稀罕你给我庆祝了!”她手拄着头,有些烦郁的看着乱糟糟的人群,伸手过来“酒就算了,给我支烟吧。”

    左湾喝了口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为所动。

    月白手指勾了勾,示意他别磨叽。

    “我可不敢纵容你抽烟,抽烟伤身,我哥知道了会找我的。”

    “你敢纵容我喝酒不敢纵容我抽烟?别装了,他要是找你你让他直接来找我!”说完这句,俩人同时都沉默了。

    许久,月白才收回手低声道:“就怕他不敢来。”

    左湾见她神伤,眼神里幽幽暗暗的全是哀愁,不忍道:“我还以为你这次能在水里泡这么久已经放下了,怎么还是以前那副鬼样子。”

    “十三岁没了爹妈,十八岁没了初恋,没人疼没人爱的,要是放不下早就抱石填海了,哪还有命在这儿给你当下酒菜。”

    “别这么说,不是还有我嘛,我哥不在了,我就是你的监护人,我来照顾你。”左湾大言不惭。

    “你?”

    月白毫不掩饰自己的一脸质疑,虽然左湾是比他大了几个月,但自己就是个不省心的娃。

    “咱俩到底谁照顾谁呢,下次被女粉丝堵起来别打电话让我救你。”

    就着桌上的加了冰的柠檬水喝了个透心凉,被轰轰的音乐声吵得脑仁直抽抽,月白揉了揉耳朵说:“你喝着,我去洗手间清净一下。”

    左湾也没理她,划开手机又开了一局。

    其实他找月白也不是因为一个人喝酒无聊,只是想见见她陪陪她。乐队的那几个兄弟一个都没喊,特地只约了她出来。

    昨天在电视上看她领奖的那个表情,别人都以为是淡定,但有他才看出她眼底里的落寞和凄凉。

    太损了,这电影里拍的一幕幕都是朝她心底里最脆弱的地方扎,也不知道丫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月白从洗手间出来,此时舞台上一个小有名气的dj正在台上跟大家互动,所有人都热情高涨的聚在舞池里,厕所这边更是冷清。

    月白洗完了手从门里出来,一个醉酒的男人找错了门摇摇晃晃的就撞了上来,她一个措手不及便被撞翻直接一头冲进了对面的男洗手间里。

    里面的人一边讲着电话一边往外走,对这个迎面扑过来的人很是眼明手快的躲了过去,闪到一边。

    月白稳稳的摔倒在地上,帽子也被弹飞。

    时温恒一边和温暖通话一边低眉瞥了眼倒在地上龇牙咧嘴的人。

    五官清丽,粉黛未施,穿着一宽松的灰色帽衫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不但没有了盛装打扮时的妩媚风情反倒多了丝文秀的学生之气。

    恩,只是那两条又长又直像火柴棒一样的腿突兀的从宽大的衣摆下露出来很是突兀,这裤子是不是穿的太短了点。

    时温恒面无表情的从她身上移开视线,继续对着电话讲道:“会议时间你跟何叔确认吧,我明天上午去分公司的食品生产基地,下午还要去影视城考察影院施工进度,中午的时间不多。”

    “好吧,本来何副总中午是要去机场接他女儿的,何天回国了,非要进军娱乐圈,何副总头疼着呢!”

    何文杰是时弘集团的董事之一,担任集团副总辅佐时霆钧多年,与时家私交甚好,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极其宠爱。

    时温恒听到这么名字微微皱了皱眉,何天从小就喜欢黏着他,直到被何文杰送出了国这才清净了几年。

    “她不是学美术的么,怎么想起来进娱乐圈了。”

    “嗨,小姑娘玩心重,表面上看着娱乐圈光鲜亮丽的,其实私下里乌烟瘴气,等她接触了就不新鲜了。”

    温暖是时温恒的表妹,虽只比何天大个两三岁,但好歹在集团跟着何天杰做了两年助理,说起话来老成许多。

    时温恒看了看地上那个挣扎着刚爬起来便被醉汉认出的索要签名的娱乐圈人士,对方一只不安分的魔爪有意无意的在她身前推搡着,不由的将眉头皱的更紧了些,眼光也变得有些阴冷。

    他直接挂了温暖的电话,手插在裤袋里冷眼旁观。

    只见月白拧着眉活动了一下刚刚被撞的胳膊,淡定的捡起帽子重新扣在头上,见惯不怪的从容应付这这个色眯眯的粉丝。

    “签名?可以,有笔吗?”

    对方口齿不清的用一种极其猥琐的声音道:“月白,你真的好漂亮,比电视上还漂亮!”

    “谢谢,有笔吗?”

    “我没带笔,要不你给我一个吻痕吧!”对方仍旧色眯眯的盯着他,一双迷蒙的笑眼不知是真醉还是装醉。

    月白仍旧一脸淡定。

    “抱歉,我没化妆,给不了你吻痕。”

    对方见她并未恼怒,仿佛受到了鼓舞,立马从口袋里掏出口红道:“没关系,我有,你用我的!”

    ……

    月白显然也没预料到还有这出,她伸手捏着口红接过去细细打量了一番,“您身上还真是充满了惊喜!”

    对方颇有些得意,收手的时候还顺便在她的手背上揩了把油,“你真白啊!”

    月白强忍着恶心道:“我口红过敏涂不了,要不我用它在你背上给你签吧。”

    对方虽然遗憾,但也欣然接受。

    月白笑的魅惑,挥了挥手示意他转身,然后麻利的在他穿着白色t恤的背上用猩红的口红写上了变态。

    对方很是得意的扭了扭身子,一身肥腻的肉不由的怂了怂,看的月白惊心动魄。

    他伸开手,得寸进尺道:“还要个爱的抱抱!”

    月白差点没咬舌自尽,但看对方酒气冲天,脸红气短,想来也不能硬杠。

    一扭头见空荡荡的洗手间此时还有个正常点的男人饶有兴致的站在一旁,她眼角挑了挑,恶趣味的走过来挽上他的手臂对那醉汉道:“那恐怕不太方便,我男朋友会吃醋呢。”

    时温恒显然没料到她会拉自己下水,一脸幽暗的沉视着她。

    “男朋友?”

    月白白净的脸上挂着一抹艳丽的微笑,即便是没有任何妆容,这一笑起来也仍旧光彩异常。

    她俏皮的单眼一眨,颇有暗示意味道:“亲爱的!”

    那一瞬间,时温恒瞬间就能确定红毯那晚潜入他房里的人肯定就是这个没皮没脸的女人。

    醉汉晃悠悠的走了过来,愠怒的眼神几乎喷火,他怒斥道:“枉我那么喜欢你你居然有男人!”

    他抬头瞅了时温恒一眼,许是见对方气场森冷身材高大,未敢造次,骂了一声“下贱货!”便愤然背着两个鲜红的变态字样离开了。

    月白冷哼了一声,脸上恢复了漠然的神色,从时温恒的臂弯里抽出手,压了压帽檐转身就走。

    时温恒忍无可忍,这个女人不但没脸没皮,还有点没心没肺。

    他看到对面有人往洗手间这边走,一把从身后拽住她纤细的手腕推开防火门闪身进了楼梯口。

    楼道里没有灯,也没有窗户,深沉沉的夜色覆盖着一切,勉强可以看清近在咫尺的对方的脸。

    对方身上森然的冷气不由的让月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