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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1 三十一颗糖

      chapter31

    傻瓜,你明明知道自己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却还是为了满足大家而坚持,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难道…

    你不知道我会心疼吗?

    想着想着任真突然鼻子酸酸的,垂着眸子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的呼之欲出。

    下一秒,一只温暖的大手拢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她僵一下差点喊出声。

    吕丛嘴唇微微泛着白色,整张脸一点血色也没有,人看起来疲惫极了。

    他嘴角却仍带着笑,手掌轻轻用力在她脸上揉了揉:“我没事,别难过,老毛病了,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

    他声音极轻,轻到只有任真这么近的距离才能听见。

    她取下他的手攥在手里捏了捏,想了想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九年的话:“吕丛,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

    说着,一颗小水珠夺眶而出滴落在被单上后像朵小花瓣一样。

    吕丛笑了笑:“你没有错,我也从没怪过你。”

    “不!”她摇了摇头,把他的手攥的更紧了些:“这些话我已经憋了九年了,可我找不到你,所以就只能一直憋在心里。吕丛,九年前,我一直想跟你说,我们做朋友吧,我愿意当你的朋友,这样你就不孤单了。”

    即使未来有一天你真的不能唱戏了,但你还有我,我唱给你听,你仍不会孤单。

    吕丛的心突然间漏跳了一拍似的,原来你一直记得我。

    ……

    在吕丛的记忆里,自己几乎没怎么掉过眼泪,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她,心就会莫名其妙的软成一团,她捏成什么样子便是什么样子,九年前是这样,九年后还是这样。

    那年,他躲在梨花林里哭,可以说是他19年来唯一一次,其实换在别的地方,那眼泪流不流的出来还真的很难说。

    那天他放下何佳人的电话后,心里瞬间便跳出任真的一张笑脸,恍惚中问着自己要不要吃糖,然后眼泪顿时就流了出来。

    只是当时的他不愿意承认而已,那时的他,仍固执的认为自己的世界只有孤单。

    而任真却猝不及防的拉起他的手说了句:“吕丛,没有人会一辈子孤单的。”

    那句话后,他的世界里孤单仍在,但从此多了一个任真。

    她们一直在他的生命里打架,一打就是九年,直到她再次出现,势均力敌的孤单便被这家伙一拳就给ko掉了。

    从那天起,吕丛的世界便被任真完完全全的霸占了。

    一滴眼泪顺着眼角倾泻而出,任真急忙帮他拭去,他淡淡笑了笑:“听你说这些我很感动,谢谢你。”顿了顿他又说:“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

    也许,还可以更近。

    任真傻呼呼的点了点头:“嗯,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吕丛:“……”

    只是一辈子的朋友吗?

    说出来了一直憋在心里的话,任真顿时觉得畅快多了,当然,还有一句她想说不敢说也觉得没资格说的话:吕丛,我会陪着你,一辈子都陪着你。

    第二天吕丛脸色比头天看起来好了不少,医生说可以暂时出院了,但回去后必须继续住院观察一个星期。

    几个人一路轮番着小心翼翼照顾着他,任真也总是抢着一直照顾,这个人必须在她眼皮子底下她才能安心。

    回去后,吕丛直接进了医院,医生又进行了一次诊断,说暂时无碍,留院观察。

    折腾了一天一夜,大家都很疲惫,吕丛想着法儿的把他们一个一个挨着往回撵。最后说服任真的理由是,何佳人马上到。

    任真对于何佳人从小到大一直心有余悸,那只摔坏的玻璃罐,那半抽屉的糖,还有那颗被她踩在脚下瞬间成渣的糖果…

    而她最难忘的,还是何佳人那一记尖锐冰冷的眼神,仿佛自己再出现在对方面前,就一定会被生生手刃。

    还有冯曼白,她肯定也会跟着来,她和何佳人还真点相似之处,就是不管她们以什么样的姿态站在你面前,你都只配看见她们那两只精致的鼻孔。

    这样的强强联手,任真自叹惹不起,只好躲起来,躲得远远的,她安然无恙,吕丛也才能安心养病。

    晚上,她跟吕丛互发了微信,吕丛让她放心自己这边有人照顾着。

    任真不想也知道,那人肯定是冯曼白,突然就变的坐立不安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她趁水苗仍睡着,自己偷偷跑去了医院。

    去了之后才发现,吕丛已经被转进了vip病房,她又急急跑过去。

    ……

    vip病房像个总统套房一样,吕丛住在里面那间,外面是个会客厅,门开着,她见没人贼一样遛了进去又贼一样的趴在门框上偷摸着往里看。

    冯曼白果然在,她背对着门坐在床边正削苹果,吕丛靠在床上也没什么表情低头一直刷着手机,屋里气氛诡异的吓人。

    半晌,冯曼白低声开口:“你说你,那玉龙雪山有什么好爬的,海拔高空气少,你明明知道你的身体状况,还要跟着他们去,肯定又是那个任…”

    她无意瞟一眼他,握刀的手突然僵一下,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的头,寡淡的眼神里充满警告。

    她下意识的抿了抿唇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于是改口:“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你。”

    吕丛拧了拧眉仍不吱声,眼睛自然地眨一下目光从她身上挪开,下一秒眉毛一挑愣了愣,一只小手紧紧反扣在门框上只露出泛红的手指,脑袋一侧的小绒毛被头顶的暖气吹的来回摇曳着。

    任真站在门口笔直笔直的,正庆幸自己躲得快,没被他看见。

    片刻,他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任真缓了缓,准备再看上几眼就撤了,只是姿势还没摆好,门外不远处就传来阵阵高跟鞋清脆的踩地声。

    果然,有气势的人走路发出的声音都是吓人的。

    任真着急环顾四周,这屋子的布局还真的是简洁明了,连个藏人的地方都没有。

    外面的人眼看着就要进屋了,任真连跳窗的心情都有了。

    何佳人说话的声音已经近在眼前,听的任真头皮一阵发麻,人一激灵跑去墙边站着,没办法只能撞运气了,只希望何佳人永远保持朝前看的姿态,对身后的一切都视若无物。

    下一秒门被推开,高大的双开木门正好把她夹在后面,门框上的一双手很明显是个男人的,应该是她的秘书王琛。

    任真稍稍喘了口气,这个人给她留的印象还是蛮好的,至少比何佳人要随和很多,至少对小孩子是这样。

    何佳人进屋后直接去了里间,任真小心翼翼的藏在门后,王琛刚想关门,人僵了一下手从门框上滑落,他瞅着对面的铝合金栏杆虚了虚眼,又稍稍往后侧了侧脑袋,回过神若有所思的进了病房。

    任真急急咽了下嗓子,刚那一幕可真的太悬,仔细听了听动静,确认安全后,她兔子一样窜了出去,一边跑一边紧张的回头看了一眼。

    再一转头,一声闷闷的哀嚎后任真捂着刺痛的鼻子拱起了腰,她跑的太猛,没注意走廊拐角的墙直直撞了上去。

    “您没事吧?”路过的护士见她脸色难看上前问了一句。

    她松手啊了一声,意识模模糊糊的。

    护士面露惊讶,指着她的鼻子:“你,你流鼻血了,我帮你处理一下!”

    任真这才慢吞吞地有了反应,耸了耸痛到不行的鼻子好像是有点腥腥的味道,她抬手在鼻下擦了擦低头一看,几根手指沾满了红红的颜色。

    护士已经掏出纱布,一手拖着她的后颈,一手帮她塞纱布:“我带你去医生那里看看吧,你这看起来有些严重呀。”

    ……

    任真哪里敢多逗留,流点血死不了,但要是被何佳人撞见可就不一定了。

    她从护士手里拿过纱布,点了点头嗓音哑哑的:“没事,我不用去看医生,一会儿就好了,您去忙吧我自己可以。”

    护士有些为难,顿了顿又问了一遍,对方却仍坚持。

    护士没办法,只好把剩余的棉纱都给了她,嘱咐她多仰一会儿脑袋,实在不行一定要第一时间就医。

    任真急急道了声谢,人就跑掉了。

    鼻血一直到她回学校了才慢慢凝固,她先去了玻璃房,买了两瓶冰水处理了一下之后才敢回的宿舍。

    受伤的鼻子一直隐隐作痛她也不敢吭声,临睡前,吕丛给她发了微信,问她今天都做了什么,她骗他说自己在玻璃房唱了一天的戏。

    吕丛盯着手机笑了笑,并没戳穿她。

    鼻子整整疼了一周,吕丛都出院两天了,她还是觉得不怎么舒服,那一下撞的确实不轻,估计还得再恢复上一个星期。

    生活倒是没什么影响,就是唱戏的时候一使劲就难受。

    但比起自己可怜的鼻子,吕丛的肺更重要。她从网上学了不少补肺的汤羹做法,提前就买好了锅碗瓢盆,准备好好照顾一下那人。

    下午放学,她费了老大劲才把买的东西弄去了玻璃房,然后按着网上学来的方法准备熬个汤小试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