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把年华赠天下 作者:姒锦

    正文 第357节

    。要知道，陈景是领了赵绵泽的圣旨千里迢迢从京师赶来的，夏初七为人再荒唐，也不敢在大事上胡乱作怪。</p>

    所以，她的行为，自然还有另外一个方面的考虑。</p>

    只是她不知，赵樽想的与她是不是一样。</p>

    沉默一下，她没有继续追问赵樽，而是顺着他的思路带了下去，回答道，“赵十九，你是不是也猜到赵绵泽派陈景过来的原因了，所以才由着我安排”</p>

    果然，赵樽没有反驳。</p>

    他轻“嗯”一声，冷峻的脸上没有波澜，语气也极是平淡，“兀良汗的扩张一日千里，势如破竹。前些日子，赵绵泽以戍防为由，下旨调走了宁王手底下的护卫军六万人。这一回他派陈景来，也是为了此事。”</p>

    论起各个藩王手底下的护军，最精锐的莫过于赵樽的北平卫。赵绵泽调走了宁王驻在大宁的人，如今要调走赵樽的护军，她也是猜到了。不过她却有一点不太明白。</p>

    “为什么他会派陈景”</p>

    瞥他一眼，赵樽目光凝重，“为了表明他的心意，并非是想与我撕破脸，而是真的只为固边。”</p>

    夏初七了解的点点头，冷笑道，“鸡食放光草都心知肚明了，还有这个必要吗那人做事，就是喜欢在肚子里绕无数个弯。”</p>

    “该做的面子，还是得做。再说”赵樽顿一下，眉眼里染上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嘲弄，“如此一来，他给足了我面子，我岂不是更难拒绝”</p>

    对啊</p>

    赵绵泽这是想好的啊。</p>

    一念至此，夏初七心里突地生出一层寒意。</p>

    赵绵泽打着为大晏戍边的旗号，让陈景领兵去对付兀良汗，一来陈景有这个实力，二来他用的是赵樽的人，实实在在给他吃了一口黄连有苦难言。另外，有兀良汗这个外敌做借口，藩王们找不到理由回拒交出护卫军。</p>

    这样一个绝佳的手法，实可谓一石二鸟。</p>

    以藩王之矛，攻兀良汗，不废自己半分力气。既打击了兀良汗，也瓦解了各个藩王的实力。一旦没了护卫军在手，藩王们也不过只是一个空架子，拿什么来与他抗衡</p>

    “这厮狡诈”</p>

    夏初七低嗤一声，看着赵樽平静的面色，突地又生疑惑，“这法子，他虽然想得很美，可也不无问题。难道说，他就不怕陈景抗旨，领了兵也不作为。反正他是你的人，兵权也在相当于在自己手里。”</p>

    “陈景的家眷都在京师，如何抗旨”赵樽神色微微一动，敛住笑容看她片刻，又珍而重之地揽了揽她的肩，淡淡一笑：“再说，即便他愿意为我抗旨，我也不能让他抗旨。”</p>

    看他不着急不上火的样子，夏初七心里便松了几分。</p>

    稍顷，她似是想到什么，冲他狡黠一笑。</p>

    “也对。只不知道晋王殿下，你有何良策”</p>

    话题绕开这么久，又被她话题绕了回去，赵樽失笑一声，捏了捏她的面颊，俊脸上的表情极为生动。</p>

    “山人自有妙计，回来再与你说。”</p>

    “哪有你这样吊人胃口的”</p>

    “这不是你教我的”</p>

    “我去你的”夏初七瞪他，“无赖”</p>

    赵樽若有似无的一叹，轻抚着她的肩膀，语气软得像糯米揉成的团子，漫不经心里，添了一抹笑意。</p>

    “阿七不说过人不无赖，必有天灾”</p>

    “好吧，你赢了。”看他总是回避实质，夏初七眨巴下眼，换了策略，把身子软软地靠过去挨着他，脑袋像没长骨头似的，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小猫儿似的撒着娇，调侃道，“我家十九哥运筹帷幄，一落子便可决胜于千里之外，小妇人不担心你会吃亏，也就先不问了。只是不知十九哥这一回出营，可否带上小妇人一道小妇人虽然无能，做不成大事，但添茶倒水什么的，也是可以做得来的”</p>

    左一个“十九哥”，又一个“小妇人”，她肉麻得自己的身上都生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但赵樽听了却很是受用。他哑然一笑，一把将他的小妇人从椅子上抱起来，转了个身，把她放坐在面前的案桌上，仔细端详片刻，伸臂把她圈牢在怀里。</p>

    “阿七，此行凶险，不能带你。”</p>

    “凶险”夏初七乐了，“不凶险我还不爱去呢。”</p>

    “小犟种”赵樽捏了捏她的脸，似是对她的赖皮有些无力，但不管她怎样说，愣是不同意。夏初七揉着脸，喊着痛，恶狠狠地扑过去搂住他的腰，两条腿也猴子似的挂在他的身上，不讲理了。</p>

    “不管反正我要跟着十九哥去。”</p>

    “阿七听话”赵樽无奈的低笑一声，想要解开她缠得紧实的手脚。她不仅不放手，反倒死死缠住他，腻歪上去，冰冷的掌心从他衣领伸进去，抚上他心脏的位置，想让触觉代替耳朵，去感受他的心跳。</p>

    开了春，他穿得不多。</p>

    她的手伸入了外袍，隔了一层薄薄的里衣，抚在他的身上时，明显感觉他身子不太自在的僵硬了一瞬。虽然随即就恢复了自然，但她因为听不见，触觉空前机敏，想到先前丙一闪闪烁烁的挡驾，登时心生异样。</p>

    “赵十九，你有什么事瞒着我”</p>

    他低头，炙目盯住她看，浅笑，“哪有”</p>

    夏初七心里生了疑，便落不下去。她一只手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就急吼吼地去解他衣裳，那样子瞧得赵樽又好气又好笑，一把捉了她的手，朝门口瞄一眼，压着嗓子道。</p>

    “阿七也忒不知羞，这白日天光的，你便敢乱来”</p>

    “放手，我检查一下。”夏初七气鼓鼓的看他。</p>

    赵樽低头，吻她耳朵，“乖乖的听话，回府里等着爷，或是去漷阴镇休息几日，看看你的红刺。等爷回来了，好好喂你好了，不闹，我得走了，丙一他们等在外面。”</p>

    说罢，他束着她的手，习惯性捏她的脸，嘱咐道，“虽说入了春，但早晚风大，你注意加减衣裳，吃东西不要挑，你看这都瘦了，等爷回来，若是没肉，看我怎样罚你。”</p>

    夏初七翻个白眼，看着他丢开自己的手，侧过去拿过架子上的亲王甲胄便往自家身上套，动作行云流水，并无半分不妥。</p>

    难道先前只是她的错觉</p>

    她微微眯眼，撑着桌案跳下去，便从后面紧紧搂住他的腰。</p>

    “赵十九，我要跟你去。”</p>

    听她语气幽怨，说得斩钉截铁，赵樽微微一顿，放下手上的盔甲，转过身来搂住她的腰，抱在怀里，掌心顺着她的后背往下安抚着，也不知是心里怜她，还是久别的念想太甚，抱着抱着竟有几分情动。笑一声，他托起她的下巴，啄一下她的唇，低低道，“既然阿七等不及爷回府，那我速战速决好了。”</p>

    夏初七抿了抿被他吻过的唇，还没有明白“速战速决”的意思，他已然抱起她往办公的桌案走了过去，一把拂开案桌上堆积的公文，把她抱上去坐下，便撩她裙裾。</p>

    她一愣，终是反应过来晋王殿下嘴里的速战速决是何意，想到外面还有一群人在等待，她脸孔一热，烫意登时席卷到耳根，不知该怒，还是该恨。</p>

    “赵十九”</p>

    她恼，“不要总拿这一招对付我。”</p>

    “谁让你就吃这一招”</p>

    这倒也是哦脑子里划过一刹那的想法，夏初七顿时又生恼恨。她恶狠狠瞪向他，却不期望撞上他的眼睛。那一双深幽的眸子，仿若是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又仿若苍茫高远的草原，蕴藏了太多的情绪，却无一种可以理清。</p>

    两个人定定对视着。</p>

    一个坐在案桌上，一个站在案前。</p>

    灼烈的视线像在碰撞、厮杀。</p>

    微风过处，满是沉寂。</p>

    好一会儿，夏初七轻轻揪着他的腰带，仰头看他，放软了语气，“好不好我跟你去，我一个人在府里烦了。”</p>

    他心里一软，踌躇着把她抱贴在身前，低低一叹。</p>

    “你啊怎的就是不肯听话”</p>

    他拿她总是没法子的，夏初七知道。</p>

    所以在赵十九的面前，只要她想，总能达成所愿。见他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她心一热，歪了歪头，无辜的看着他道，“哪有是我不肯听话吗你想想，你一去就是二十多天，杳无音讯，我一个人在府里头，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不仅要担心你的安危，还得担心你被旁的妇人拐走，你可晓得那日子有多煎熬你看我好不容易过来了，丙一还不让我见你。我好不容易见到你了，你却抬腿就要走，也不告诉我地方，也不让我跟你。十九哥，换了是你，你会怎样想你到底还拿不拿我当你的女人了”</p>

    “”</p>

    赵樽听她埋怨一堆，却只为了一个结果，不由喟叹。</p>

    “在生气”</p>

    “嗯。”她重重点头。</p>

    “要我哄你吗”他笑。</p>

    夏初七翻个大白眼，“好呀，快哄我你哄哄我，我说不定可以配合你速战速决了再走嘞”她半是玩笑半认真的样儿，眉目弯弯似新月，微撅的嘴角，弧线优美，极为惹人，吐出的每一个字眼，也都软糯轻柔，像有一根羽毛在轻轻挠动他的心扉，拂得他身子酥透，抱她的双臂紧了又紧，情动不已。</p>

    “阿七，是爷不好。”</p>

    她笑眯了眼，“哄得好，再哄一回”</p>

    他哭笑不得，拍拍她的脸，那白玉般光滑的凝肌落入掌心。软软的，细细的，滑滑的，与他手上粗糙的茧子摩擦着，便生出一丝触电般的异样来，他心里一麻。</p>

    “好爷这般哄你。”</p>

    这般哪般</p>

    不待她思考，他已然重重压上她的身，迫不及待地低头吻上她的唇，身子也随之压了上去，把她圈在自己与桌案之间，束着她，便是一番激动的缠吻。</p>

    “阿七，有没有想爷”</p>

    “嗯。想。”她老实承认。</p>

    “哪里想”他束着她柔若无骨的腰儿，声音哑了几分。</p>

    她耳根子一热，怎会听不明白他的意思可想到外头还有一群人在听壁角，却是不敢纵着他。心脏“怦怦”直跳着，她挣扎着想要去扳他的手，可男女之间的力气差异太多，不过几个回合，她便落了下风，整个人完全被他按放在桌案上，裙摆也被拉到了腰间。</p>

    “外面有人喂”</p>

    她小声提醒着他，窘迫不已。</p>

    “你不要出声。”他呼吸更急。</p>

    “呃”一声，她圈着他的脖子，直视着他的脸。</p>

    “不要，一会被人发现，我还要不要活了”</p>

    “没人敢进来”</p>

    “”可人家长了耳朵啊</p>

    她想抗议，却无力。他的头越来越低，声音也愈发低哑，“不要紧张，爷不会脱你衣裳，更不会让瞧了你”</p>

    夏初七心里像安装了一个弹簧，随着他的动作，忽上忽下，张力极大。可在他情动的急切里，脑子却反常的慢慢清醒过来。</p>

    每一次赵十九想回避什么，似乎都会用这招儿</p>

    每一次这招儿，好像真的对她好使</p>

    丫这是吃定她了啊她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俊美侧颜，受着他在脖子里气喘吁吁的吻，她紧紧揪着他的胳膊，等他松了神，猛地撑住他的肩膀，躬起而起，冷不相抽开他腰上的玉带，一把扯开他身前的衣裳外袍和里衣。</p>

    然后，她目光一怔，激动得不能自抑。</p>

    她看见了他身上绑着的一层厚厚的软布带。</p>

    还有，那布带上面依稀渗出的点点鲜血</p>

    “你受伤了”</p>

    她用的是惊讶的句子，话里也带着疑问，可语气却极为肯定，一张红扑扑的脸上，满是气恼，或说是伤心。</p>

    “阿七”</p>

    赵樽直起身，想要扶她。</p>

    “你可真行伤得这样重，却瞒得我这样深。”</p>

    她满目生凉，撑住他的肩膀，把他推坐在椅子上，自个儿从桌案上跳下来，顺便赏了他一记冷眼。赵樽想要拉她，再次被她甩开了手。</p>

    “有伤在身，就别动来动去”</p>

    她说完，视线从他的上身往下面看去。</p>

    “下面有没有伤”</p>

    赵樽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冷峻的眸底划过一抹无奈的笑意，正准备摇头，她却不耐烦了，自己动手便要扒他的裤子，“算了，我自己检查。”</p>

    看了一眼房门，赵樽向来从容的面上，略有一分窘意。</p>

    “阿七”</p>

    他想说“一会被人看着”，可夏初七显然不以为意。</p>

    一来她是个医生，二来这会子她气不顺，赵十九越是不高兴的事儿，她便越是要做。只扫他一眼，她紧紧抿着的唇，若有似无地一扬，直接就拉开他的裤腰带。</p>

    “放开，拽着做甚”</p>

    说罢，她朝房门口大喊。</p>

    “来人，叫医官”</p>

    “姑奶奶，你这是”眼看丙一和郑二宝几个推开门，匆匆入内，赵樽又好气又好笑。若换了平常，他或许还能理直气壮的阻止，可这会子她眉目间的戾气，实在太过骇人。哪怕他不想在下属面前被“验身”，也不得不无奈的妥协。</p>

    “真的没有，你不信问丙一。”</p>

    丙一早已呆若木然。</p>

    “王妃，爷确实没有伤着那里。”</p>

    他显然想多了，夏初七想笑，可还是未笑出来。</p>

    “你们是一伙的，我检查了算。”</p>

    夏初七这个人向来不怎么严肃，说话做事儿也总会添上几分不正经。但她很少生气，生气成这个样子赵樽也极少见到。他冲丙一使个眼神儿，喟叹一声，由着雌虎发威，不去惹她。</p>

    不多会儿工夫，医官秦熙就提着医药箱进来了。</p>

    秦医官还在京师的时候，就听过夏初七的名头，但平素与她并无交道，更是没有见过她生气的样子，一入室，看晋王殿下几个人都寂寂无语，愣了一瞬，也是半声儿都不敢吭，只配合着夏初七拿纱布、拿药、那脑袋垂得都快要掉到胸口了。</p>

    “嘶”</p>

    夏初七的手脚有些重，赵樽不由呼痛。</p>

    “阿七，你在谋杀亲夫”</p>

    其实赵樽隐忍力极强，受伤更是家常便饭，这一点小伤小痛完全可以受得住。但是看夏初七从头到尾一声都不吭，脸上似是蒙了一层冰霜，这才有了哄她开心的意思。</p>

    “活该”</p>

    夏初七嗔他一声，把他身上包扎的纱布一一剥开，俯身查看。他的伤口一片红肿，明显没有好好处理，有些发炎了。除了那一条长伤口之外，胸膛上还纵横交错着许多旧的伤痕。那些伤，颜色有些深，衬在他健硕的胸肌上，男人味儿倒是十足，就是足的让她生恨。</p>

    “痛痛痛”他呻吟一下，拿眼去瞄她。</p>

    “伤成这样都不懂得爱惜自己，还想让旁人心疼你”夏初七哼一声，愈发用力，就像丝毫瞧不见他的伤似的，大刀阔斧的处理完，她挪开视线，不看他，只吩咐秦熙。</p>

    “老秦，敷料”</p>

    “哦，是是是，王妃。”</p>

    秦熙看她手法熟练，看得入了神，听见吩咐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拿了药，递到她的面前。</p>

    “你们都下去吧”赵樽看着她的脸色，拧紧了眉头。</p>

    “是，殿下。”</p>

    看众人退着离开，他又吩咐丙一。</p>

    “等我一刻钟。”</p>

    丙一回头，愣了下，玩笑：“一刻钟殿下够吗”</p>

    赵樽俊黑一脸，“滚。”</p>

    近来在夏初七的带领下，这些人偶尔也会“没大没小”的开开玩笑，可这一回，丙一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刚好踩到了晋王殿下的痛脚，触了霉头。</p>

    一群人敛了脸色，诺诺地离开了。</p>

    夏初七冷冷抿着唇，再一次仔细给他把伤处清洗一遍，这才拿着秦熙准备的敷料贴上去，然后消过毒的软布仔细把他的伤口包扎好，方才松了一口气。</p>

    “一刻钟很短，说吧，到底怎么回事”</p>

    赵樽又来拉她手，“你不生气，我便说。”</p>

    “少讲条件”夏初七一般不生气，可是生起气来，还真是不好哄。尤其她心里堵着一口气，觉得赵十九受了这样重的伤，她却毫不知情的被他蒙在鼓里。</p>

    赵樽凝目看着她，默了一瞬，又伸手来搂。</p>

    “过来说。”</p>

    夏初七还生气着，回避着他，不与他接触。</p>

    赵十九低笑一声，不管她的别扭，又伸手抱她。</p>

    几次三番，夏初七害怕弄到他的伤口，到底还是心软了，由着她抱坐在腿上，不再挣扎。</p>

    “说吧，一会儿没时间了，你又逃避。”</p>

    他像是在压制着什么情绪，轻轻圈着，叹息道，“你我第一次相见，我不也是受伤么所以，受伤这种事，家常便饭，爷都不当回事，阿七也不要生气了。”</p>

    她不语，只瞅着他。</p>

    他无奈，圈紧她的腰，头搁在她的肩膀上，语气很软，动作很柔，不像在解释，却句句都是解释，“那一日回府，姜南找我去承运殿，便是因为军中闹饷找我商量。当时我来不及与你细说，急急过来处理结果，被情绪激动的士兵，一刀刺中”</p>

    夏初七眯了眯眼，“闹饷”</p>

    为了军饷闹事儿的例子多不胜数，这一点夏初七知晓。但是，大晏藩地的护军饷银，都是由朝廷统筹发放的。虽然有的地方饷银到了，会因为藩王的贪墨，影响军饷发放的时日，但这种事儿赵樽没有做过，也不可能做。</p>

    怎么会营中突然闹饷了而且，以赵十九的为人，即便是士兵情绪激动，也不可能轻易伤得了他。还有，就算士兵情绪激动，也不可能说砍晋王就砍晋王，怎样也得有一个要饷的过程来缓冲吧</p>

    赵十九这种腹黑主儿，怎会平白无故吃亏</p>

    “不对啊，这中间，一定还有猫腻。”</p>

    她说得斩钉截铁，赵十九眉梢一挑，定定看她。</p>

    支摘窗口的光线落在她姣好的脸孔上，白皙、柔和，美好得宛如入了画，可就是这般好看的她，却有这样睿智的头脑，总是让他刮目相看。慢慢的，他笑了，搂紧她，语气是难以言表的怜惜。</p>

    “是，我家阿七真是聪慧。”</p>

    她受用了，目光柔柔看去，手捏他的脸。</p>

    “所以你不该瞒我。说，到底为啥白挨这一刀”</p>

    他微微阖眼，眸底凉气森森，“若是护军不闹饷，我如何抗拒朝廷的征调若是我不受伤，又如何摆脱闹饷事件与我的干系”</p>

    原来如此夏初七脸色微微一变，联想到如今大晏朝的格局，还有陈景这次来北平府的原因，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更不知，该赞他还是该骂他。</p>

    骂吧拿自家身体开玩笑就是该骂。</p>

    “赵十九，你真无耻，这样的招也想得出来”</p>

    看她又生龙活虎的骂人了，赵樽情绪一松，似笑非笑。</p>

    “无耻不都是来自你的传授”</p>

    “你狠。”夏初七瞄他一眼，又心疼地抚上他的伤口位置，手指慢慢摩挲着，眉头也一点点拧起，“既然是你自己一手安排的，做做样子不就行了为何要刺得这样重</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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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357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