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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深浅总是辛(完结) 作者:罪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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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深浅总是辛(完结) 作者:罪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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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破空而出:“这是什么意思?没话说了?”
倪道远挑了挑眉,沉稳的声音让浮躁的空气稍微安定了些:“问问浅深吧,她打算怎样?”
转瞬间,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转到梁浅深身上。
“浅深,就算离婚外婆也支持你。”曾老太太轻轻拍了拍浅深的手背。
浅深放下茶杯,缓缓起身,她走到辛梓旁边,没有抬头看他,只是站在他身旁,比肩的距离。
浅深举目望向众人,眸光清浅:“离婚又怎样,离婚能解决问题吗?如果能的话,我早就离了。小乖说的对,这件事不应该放在这里说,我想我们两个需要私下里好好谈谈。外婆,我今天累了,先回去了。”
“那我们景然怎么办……”
“阿姨,叔叔,”浅深走到顾氏夫妇面前,不让顾夫人再说下去,“我非常感谢景然为我做的一切,这份情我梁浅深一生都不会忘记。可是,这并不代表我要以身相许。婚约一事,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答应过,很抱歉。”
“浅深……”顾景然颓然地望着浅深,喉结上下动了动,说不出一个字。
浅深避开他的目光,微微侧头跟辛梓说:“走。”
没有人拦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消失在后厅,倪渊望着浅深的背影发呆,倪道远不着痕迹地在他耳边轻声说:“不该想的,就不要想。”
倪渊猛然回神,飞速回头,倪道远点了一根烟,遥遥看向远处,不再多说。倪渊的母亲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恰好这时,曾君诺从前面赶来,感受到房间里沉闷的气氛不由一愣,才道:“奶奶,有客人要走了。”
曾老夫人沉默半晌,拄着拐杖站起来坐回轮椅,说:“我们去前厅吧。”
曾君诺凑到曾咏吟旁边悄悄问:“怎么了?”
曾咏吟摊摊手:“还能有什么,小妹的事呗。”
曾君诺眸光一闪,不再多问,推着曾老太太重新回到宴会厅。
浅深和辛梓二人从曾家后门走出,辛梓的车子已经停在外面。
浅深对辛梓说:“我来开车吧,你喝酒了。”
辛梓没多话,把钥匙扔给了她。汽车发动,不一会就将曾家热闹豪华的大宅甩在了身后,两个人一路无言,冷风吹进车内,气氛冷到极点。
一回到家,浅深脱了鞋走进客厅,辛梓紧随其后。
她转过身,他正站在玄关,身后的大门被他一带,重重地关上。
五十问
谁都不曾预见到,他们会像此时如临大敌一般狠狠地盯着对方,那种即将厮杀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收缩起全身的神经,等待那一触即发的时刻。
终于,辛梓动了一下,浅深条件反射地倒退一步,退了之后立刻惊觉到自己这行为太没出息,又马上跨回那一步。她为什么要觉得害怕,要觉得不安,要觉得心虚,明明是他有错在先,她绝对不会退让一步。这么想着,浅深便又摆出最冰冷的架势直面辛梓。
然而,辛梓只是弯下腰脱下鞋,又从旁边的鞋架上拿出拖鞋换上。他的动作有条不紊,好像这只是庸庸碌碌中很平常的一天,他下了班开车回到家。然而,即使他的走路的姿态再自然,也无法掩饰他周身环绕的清冷之气。
浅深看着他向自己走来,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他,迎面的寒潮带着锋利无比的气流几乎要割伤她柔嫩的肌肤。辛梓面无表情地站在离她两步之遥的地方,他抬着头,瞥下眼看她,一边慢慢地扯下领带随手一扔,脱了外套,又随手一扔。浅深不由暗暗吸了口气,努力抬起头继续冰冷冷地看着他。
和以前一样,比耐心,她从来是他的手下败将,五分钟过去后,她终于被他那样琢磨不透的眼神逼到极限:“说吧,怎么会带那个女人去我家的?”
辛梓轻哼了一声,随即微侧过头冷笑一下,抬手推了推眼镜,却不说话。
“你笑什么?”浅深美眸微眯,又蓦然睁大,那里头迸射出来的光芒直叫人不敢对视。
辛梓上前迈了两步,朝浅深伸出手,浅深浑身一僵,不料他的手停在她的脖颈处,隔着空气抚摸着那串美轮美奂的钻石项链。
他目光专注地盯着那夺目的奢侈品,薄唇动了动:“多少钱?”
浅深急忙退后,额角突突直跳,她冰雪容颜越发阴冷,道:“我不知道。”
辛梓轻慢地收回手,自顾自地评说起来:“倪渊送的,价值必然不菲。那你跟我说说,你大概能继承多少遗产?我听人说,娶了曾家外孙女,就等于抱座金山回家,是不是这样啊?”
浅深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就好象大冬天的猛灌下一杯凉开水,冷得她直打颤,浅深气息不稳地大声讥讽道:“你想知道?”
她一把扯下钻石项链举到他面前晃了晃,又狠狠摔在地上:“这种货色,我的首饰盒里一抓一大把,还有,你不是让我买车吗?我在曾家的车库里停了几辆车我自己都记不清了。”浅深大力地打开手提包,拿出一张金卡,“这里面的钱我一毛都没有用过,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户头每个月都会有人打入二十万,我的信用卡永远不用担心会透支。还有房子,我生日的时候老头子会送我别墅,外婆会送我度假村,光是我名义下的房产就能供我吃喝不愁一辈子。你还想知道什么?哦,我能继承多少,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诶,倪渊不是老头子的亲身儿子,我好歹会分到一半他的家产,外婆那少说也有个好几亿。忘说了,我母亲那我已经继承了五千万,工作对我来说纯粹是消遣。我确实没有告诉你我是曾家的人,可要不是你自己跟她去曾家,又怎会自取其辱?怎么样,与其让那个贱人带你进上流社会拉关系,不如找我啊,我担保你公司的规模半年内扩大三倍。”
浅深一下子说完,大口大口地开始喘气,可是她笑不出来,一点都笑不出来,嘴角费力地牵扯着,却只能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汹涌的酸楚袭上鼻端,她忍了又忍才没让感情外泄。
辛梓的脸色在她还没说完的时候就已经越来越难看,浅色的瞳孔死灰一片,当她最后一个字落地的时候,他脑中的那根一直拉着弦轰然断裂,多少年来积郁于胸的情感瞬间爆发。他毫无预兆地挥手扫落了茶几上所有的东西,电话机被打飞出去,撞在墙上四分五裂。浅深惊呼出声,掩嘴怔怔地看着那一地的狼藉。
“梁浅深!你非要把我逼疯吗!在说这些之前,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辛梓冲到她面前,双目通红,狠狠地抓住她的肩膀摇晃着,“八年了,你告诉我,我到底为了什么在努力,为了什么折磨自己。你知道我有多憎恨钱吗,可你又知道我有多渴望钱吗?你还记得你八年前是怎么说的?你说你要钱,然后我就拼命赚钱,我千辛万苦开了公司,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只是为了能买下房子,买下车,有朝一日我可以站在你面前对你说,我也可以,浅浅!”
浅深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煞白了脸无措地睁大眼睛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处于崩溃的边缘,那一声“浅浅”简直要将她的心肺都唤出来:“为什么你要让我今天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你根本不需要钱,我就算拼死一辈子也未必能够及得上你所拥有的十分之一。那你告诉我,八年前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
“辛梓……”浅深声音颤抖得语不成调。
辛梓却忽然放开了她,他摇了摇头,不期然的,泪水从他清瘦的脸颊滑落,犹如冬季最后的一场雨,冰冷绝望。
“我可以发誓我跟易玥珊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连她一根手指都没有碰过,我只是觉得她可怜,就像我一样,在满是黑暗的社会为了出人头地不顾一切,哪怕是伤痕累累也在所不惜。没错,我想恨你,可我恨不起来,我确实是故意放纵她在我身边做戏给你看,因为我不敢再像八年前那样对你百依百顺,千恩万宠,我怕我对你太好,你又会从我身边毫不留情地离开。可是,就当我以为我终于可以把你留在我身边了,我才发现原来事实根本不是这样的。”
浅深早已泣不成声,她冲上去拉住他的手,无助地摇头:“不要说了,辛梓,我求你……”
“浅浅,”他轻声唤着她,仿佛在用他全部的灵魂格外小心地唤着这个名字,“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们相爱却要互相折磨,我多想每天每天叫你这个名字,可我们就像是两只无法靠近的刺猬互相伤害。我投降好吗,你告诉我,怎样你才肯留在我身边,顾景然究竟为你做了什么让你念念不忘,浅浅,你告诉我……”
辛梓紧紧握着浅深冰凉的手,眼中蓄满的泪水已经够让他无法看清这个世界,她美丽的脸庞模糊了又模糊,他眨了眨眼睛却换来更多的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从小到大他不曾为了什么哭过,可是多年来的隐忍和痛苦,一整晚的屈辱和压抑已经让他的精神再也无法负荷。
“八年前你离开我,八年后我依旧想娶你,这句话是真的。”
辛梓的身体缓缓下滑,膝盖碰触地板的闷声让浅深的心都要碎了。
“辛梓……”
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喉头哽咽难言,太过强烈的感情如潮水般毫不停歇地冲击她的心房,那种刺入血肉中的疼痛让人浑身战栗,他狂风暴雨般的一番话令她不知是喜是悲,他每唤她一声“浅浅”,她的心都要滴出血来。
她不要这样,她不想看到他流泪,她后悔了,她不该说那样伤人的话。
浅深不顾一切地跪在他面前,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悲痛欲绝的他,声泪俱下:“我不要钱,我根本不在乎钱。辛梓,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我只是太生气,太难过,你从不愿意跟我解释,而我受不了你跟别的女人有关系,我害怕你不再爱我,我担心这场婚姻随时会结束。”
她捧起那张她深爱的脸,将他的视线牢牢吸住,一字一句颤抖地说:“相信我,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我会留在你身边,不再离开,我们把那些过去通通忘记,重新开始,好不好?”
辛梓抓住浅深的手,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呼吸一窒:“你说真的?”
“嗯。”她眼中满是泪花。
“浅浅……”他的声音已变得无比沙哑,看着她为自己哭泣的样子,他觉得是那样的美,他的手想要覆上她的脸颊,可又如同他们最初相恋的时那样停在半空中,他小心翼翼地问她,“你那时并不想离开我的,是吗?”
浅深泪眼婆娑,用力吸了口气,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摩挲,轻轻点下了头。
他的眸中有种奇异的光芒被点亮,他又问:“那告诉我,你遇到什么事,是因为顾景然吗?”
她忽然停下了动作,神情僵硬,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许久才颤声道:“如果我说我真的有苦衷,可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你可以不问吗?我们不要再提及过去,让那些旧事过去吧,嗯?好不好,辛梓。”说到最后,她几乎又要哭出声来。
辛梓深深地望进她墨染的黑瞳,那里面藏着的依恋、苦楚、不安立刻灼烧了他的心。是啊,那是过去,他们用了八年的时间舔舐自己的伤口,用了八年的时间彼此苦苦地思念,用了八年的时间独忍分离的悲伤,八年了,八年还不够他们祭奠那该死的过去吗?人生能有几个八年,八年后最爱的人重新回到身边,他疯了才会将她推出自己的怀抱。即便,那是他心中的一个结,可如果她不愿意,那他就不去解。
“浅浅。”这个在梦里唤了千百遍的她许他专有的名字,终于,他又能在她面前真真正正唤出声。
浅深微微笑开,惊艳如迷雾中那一轮清月:“我在。”
一声叹息,他不知该用什么词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那种彻底上伤痛过后的幸福感令他如入天堂。曾家算什么,倪家算什么,顾景然算什么,倪渊算什么,卑微又算什么,只要她在他身边,他就可以很坚强,很坚定。
轻轻的一个吻长久地烙在她的额上,那里面饱含了他对她至深至纯的爱,他把它揣在心里八年,每日每夜积淀。而今,当他剖开自己的心时,连他自己都惊呆了,原来这份爱早已深入骨髓,骨血相连。
不论她以前对他做过什么,不论她是否抛弃过他,他都愿意再相信她一次,重新爱她一遍。
他将她散乱的发别到耳后,擦干她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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