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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生一世,美人骨 全文+番外 作者:墨宝非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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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生一世,美人骨 全文+番外 作者:墨宝非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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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中年警察表示,已知晓他有外交豁免权。

    但此次案件,不止简单的刑事案件。一系列非法拘禁、强制失踪、谋杀、实施酷刑等罪名,都或多或少牵扯到他,甚至有些罪名是跨国而来。她听得胆战心惊,始终紧紧攥着他的手臂,让自己不露出任何的异常表情。

    他仍旧什么都不说,直到最后他才非常礼貌地道别。

    沉默的力量,让人畏惧。

    可又何尝不是令人遐想的黑洞。

    这个面容清淡的华裔男人,是伯克利化学学院副教授,在十天前公开身份已是俄外交官。如此诡异的转换身份,甚至还有他身边这个女人,也在立案前脱离国籍,成为他在俄罗斯的合法妻子。所有的一切,根本就是为了应对这些指控。

    “周生先生,我们希望你可以停止在西安的学术交流活动。”

    他略微沉吟:“我很遗憾,但一定会尊重你们的意愿。”

    出于礼貌,他以主人的礼仪,目送所有不速之客离开。

    时宜想要动一动,却因为长时间紧绷着神经,已经双腿发麻。周生辰没有留意,往前迈出两步,再察觉已经来不及。因为他的移动,她跟不上,腿一软就跪在了地面上。

    很疼,她蹙眉。

    丝袜摩擦粗糙的地面,黏连在擦破的伤口。

    “抱歉,时宜。”他单膝半跪着,蹲在她面前,细细去检查伤口。

    她因为太疼,被她扶着胳膊,顺势就要坐在地上,却被他阻止:“不要坐地上,这里光线不好,也不太方便让人出来检查,我抱你进去。”

    不等她回答,他已经伸出手臂,把她打横抱起来。

    很快迈上十几级青石台阶,林叔快速推开大门,他一路不停怠慢,几乎可以说是健步如飞。路上不停有人躬身唤大少爷,还有些略微熟悉的面孔,都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们。

    时宜头靠在他肩膀上,听着他跳的很急的心跳,呼吸竟然也快起来。

    因为疼,也因为这样的横抱。

    她看着自己膝盖上银灰色的丝袜,沾着血,还有一层层的跳丝,显得非常狼狈和难看。有种非常隐秘的心思,竟然盖过了刚才的恐惧,还有摔倒的疼痛,她想遮住自己的膝盖,很不想让他看到任何糟糕的地方……

    周生辰当然不知道她的心思。

    直到走入自己的院子内,看到被林叔唤来的中医和西医,才算是松了些心弦。

    等在厅堂的,不止有家庭医生。

    可真是坐满了人。

    时宜认识的,有他的母亲、叔父,还有弟弟周文川、弟媳佟佳人。不认识的,自然是家中远近长辈,同辈的似乎还没资格参与这件事。那些人看到这一幕,神色各异,他母亲和佟佳人都有些色变,倒是周文川觉得十分有趣,感叹大哥越来越有情调了。

    “我很快就会下来。”他简短说完,抱着她走上楼。

    四个家庭医生都跟了上来。

    等把她抱到房间的木椅上时,周生辰终于留意到自己的手,靠着她的胸口。

    他看到的瞬间,她也看到了。

    他很快抽离开手,嘱咐那些医生要快速处理后,头也不回地走下楼。

    楼下很快传来争执的声音,有些大、有些小。措词非常激烈,却态度克制。

    老式的小楼并不十分隔音,她大概听出,他在受母亲的责备,叔父的口气也非常的严肃。很快就有女人抽泣的声音,她想了想,唯一年轻一些的女人就是佟佳人了,可为什么她会哭呢?

    连穗递给她温热的湿毛巾。

    她接过来,看到连穗也分神在听着楼下的声音,忽然想起那天她说的话。难道唐晓福的早产,就是因为佟佳人?刚才那个检察官说谋杀案,她一定也脱离不了关系。

    就如此纷繁猜想着。

    四个家庭医生倒是神色平淡,像是什么也不知道。

    其中一个西医处理好伤口,另外三个仍旧不肯怠慢,一一重复检查。小小的膝盖伤口,被他们看得比谋杀案还严重。

    骤然有瓷器碎裂的声响。

    楼下安静了片刻,渐渐地争执都变成了他叔父的说话,内容有些模糊,她努力听了会儿,大意不过是如此大规模的逆市注资,周期会长达二十到三十年,违背家规。并且这次唐晓福的意外身亡,已经引来唐氏的不满,所以才将这件事晒到太阳底下,不肯私了。

    “周生数百年蛰伏避世,不能毁在你手里。”

    她清晰听到这句话。

    心跳的太急,甚至有些疼。

    她对他的家规,并不清楚。

    但依稀从他的话中,猜到这是个家规比人更重要的家族。否则他也不会为了想要做什么,而和自己马上订婚。但现在令婚期推迟的白事,已经演变成了命案,她虽懂得外交豁免权会让他避免刑事起诉,但却避不开,被驱逐出境的后果。

    周生辰。

    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时宜小姐看上去有些累,是不是要休息一会儿?”连穗轻声问她。

    她点点头,觉得自己需要安静一会儿。

    楼下渐渐恢复安静,悄无声息地,有风从窗口吹进来,带着潮湿闷热的感觉,好像要下雨了。她想起唐晓福的脸,甚至还能记起她轻声妥协的话语,还有对住在阴森老宅的不好感觉。

    很快有人走进来,关上窗。

    她侧着,蜷缩在躺椅上,睁开眼睛。

    周生辰为了和她面对面,坐在了琉璃的矮几边沿,幸好是老旧的红木底座,撑的住他这么高大的一个男人。

    “一直没问过你,配音有趣吗?”他开口,竟然是这样的话题。

    她笑:“很好玩,但要很有想象力。比如,录音师经常要求‘时宜老师,你要想想自己这走在倾盆大雨,在失恋,要欲哭无泪’,”她回忆着,低声说,“那时候很无奈,你看他们表演的时候,还能对戏,我只能对着稿子和麦克风,纯想象,是如何欲哭无泪。”

    时宜举着各种例子。

    周生辰倒是听得认真。

    渐渐地有雨声,她能想象外边应该是电闪雷鸣,可惜看不到,他刚才在关上窗子的时候,也同时合上了窗帘。

    她端起茶杯,喝了口润喉,然后就听到他问:“和我在一起,会不会不习惯?”

    “会有一些,”她也给他倒杯茶,递给他,“会觉得很多事看不懂,怕忽然遇到什么事,会不知道该怎么办。”周生辰抿了小口,想了想:“会怕吗?”

    她笑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生死轮回,她连死都不觉得神秘,会怕什么呢?

    认真算起来,她只怕再也不见到他。

    “你说,”她转而问他,“你换了我的国籍。”

    周生辰颔首:“很抱歉,没有事先和你商量。”

    “没关系。”她想,总有必要的道理。

    “关于你父母和家人,我也希望能为他们这么做,但毕竟是长辈,”他略微沉吟,“你怎么看?”她看他:“非常必要?”

    “以防万一。”

    她想了想:“等想到一个好理由再说吧,如果你是为了……嗯,规避法律才想这么做,他们可能会……”她犹豫着,不知如何措词。

    周生辰哑然而笑:“我的确是为了规避一些东西,但是,”他略微瞧了她一眼,“时宜,我不会做任何不好的事情。”

    “我知道。”

    “你知道?”

    “我是说,我相信你。”

    “哪怕是今晚面对这么多指控,也相信我?”

    今晚这么多指控,换作普通人,完全无法想象。

    她沉默地看他的手,骨肉均匀,手掌比她的大了不少。男人的骨骼,总是比女人的要粗大、长一些。起初她想,这双手和她不一样,科学家的手肯定和大脑一样,和普通人构造不同。今晚却发现,不止是这点不一样,这双手握住的权力,也很难去理解。

    他可以随意转换身份,让人摸不透。面对那么多可怕的指控,都坦然以对。

    她很怕,有一天醒来,周生辰这个人就人间蒸发了,再无踪迹。

    他看她纤细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背上,轻轻攥住自己。

    有种陌生的情绪,悄然流淌在两人之间。

    他抬起眼睛看她。

    时宜回视他,轻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只要你让我和你在一起,我会无条件相信你。”

    ☆、第二十一章 十八子念珠(3)

    她一念恐惧,怕他突然离开自己。

    所以这是次,她真正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有些忐忑地,告诉他,他对自己有多重要。

    越是不了解这个家庭的真正背景,越是害怕,像是已经被人推到了漩涡边缘。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的缘分,想要了断有多容易,可能一个人行横道的转弯,就已天人永隔她甚至会想,会不会她松开手,自己就是这个老宅里的下一个唐晓福,毕竟她对这个家庭来说,也是新的来客,也是如此格格不入。

    而显然,连他的母亲都敌视自己。

    时宜攥着他的手,迟迟不肯松开。

    “时宜,”他有些动容,用右手,轻拍了拍她攥住自己的手,“你对我来说,一直是个意外。我好像总把握不好,怎么和你相处,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的问题,”他略微沉吟,声音有些低下来,“谢谢你,相信我。”

    非常正式的回答,简直可以写成标准的感谢邮件。

    她抽回手,继续往躺椅上一靠,颇有种怒气不争的感觉,低声笑著,用影视剧里被用烂的话抱怨:“真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她的声音,当真是好听。

    他笑了声:“说错了,没什么沟渠。你现在是我的合法妻子。”

    他不说,她倒真是略去了这句。

    她噢了声,蜷缩着腿,脸贴在藤椅上,刚刚落下去的心又飘了起来。藤椅上垫着柔软的白色狐毛,和他曾经喜欢坐的椅子相似,她记得,自己总喜欢悄悄地爬上去,趁着他读书写字,甚至是他在珠帘外怒斥部下时,靠在上边安静听着。

    他的声音,曾经好听极了。

    她在心里演练过成千上万次,如何学他说话的音调,从起音到收尾,那时的她想过,只要自己能开口说话,个念出的就是周生辰。

    “周生辰。”她叫他。

    “嗯?”

    “周生辰。”她换了个声音叫他。

    “嗯。”他看出她的意图。

    “周生辰。”她坚持又叫了一遍。

    “嗯。”他配合她的小心思。

    觉得自己开心极了,要开心的疯掉了。用脸蹭蹭狐狸毛,眯起眼睛看他,看这个已经是自己合法丈夫的男人。他今晚穿的是淡蓝色的衬衫,纯色的,袖扣是深蓝色,银灰色的裤子,非常舒服的颜色。原本和自己的丝袜颜色很搭配,可惜现在她只能光着两条腿,膝盖被包上了白色纱布。

    “是5月11日。”他告诉她。

    “是什么?”她奇怪。

    “以后的结婚纪念日,取了你名字的谐音,很好记。”

    她有些恍惚,觉得好不真实:“好记?难道你会记不住?”

    “不会,我对数字很敏感,况且,”他顿了会儿,清淡地笑著,“总有几个重要的日子,必须要记住。”

    那晚她就只记得,真是开心极了。

    后来想起来,都只记得是开心的,竟然连多余的华丽语言都没有。她两世记忆加在一起,开心的日子并不多,尤其深刻的是纵马长安城,还有这夜他说,她是他的合法妻子。

    时宜记得,后来自己和他说话的时候,都不太有逻辑性,总是忍不住笑。窗外是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可房间内却暖意融融。最后他和她道晚安离开后,她留意到躺椅的狐狸毛下有个很古旧的雕紫檀蟠龙的木盒。

    小心翼翼打开来,并列着两枚戒指。

    祖母绿戒指,还有一个非常简约的黄钻戒指。她想,这应该是他早已准备好的。

    盒子的盖子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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