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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一世,美人骨 全文+番外 作者:墨宝非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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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一世,美人骨 全文+番外 作者:墨宝非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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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张纸。
他的字迹,简单写着:祖母绿是订婚戒指,尊重家族传统。黄钻是结婚戒指,方面平时佩戴,希望你喜欢。
最后,他竟还龙飞凤舞地写了四个字:新婚快乐。
好吧,这样的方式送戒指,还有祝自己合法妻子新婚快乐的男人,或许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做的出来。她捧着盒子,思考了很久,自己把那个黄钻戒指戴上了。
对这种实验室在自己面前爆炸后,还能冷静转移材料,继续到其它实验室工作的男人,她想,自己真的不能有太多要求。
单单是5月11日,这样的日期选择,就已经足够了。
5月11日,511,我的时宜。
凌晨五点,她听到他离开的声音,跑过去打开房门,问他是否要自己陪着吃晨膳。他站在楼梯口,略微沉默了会儿,告诉她今天不是个好时机。时宜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怪自己被好心情冲昏了头,忘记如今正是多事之时。
周生辰察觉她的失落,从楼梯口又走回来:“不要多想,我只是怕你太难堪,”他低声说,“因为今天早晨,我会遇到一些难堪的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她重申着自己的理解,“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如果在那里没有胃口吃,回来这里,我陪你吃早饭。”
他颔首:“好。”
他离开后,时宜反思刚才自己的表现,活脱脱个小媳妇她有些窘意,也有些担心,昨晚的激烈争吵,她并没有旁观,却听了七七八八。只是这么听着,就已经能推测出,他刚才所说的“难堪”,会是如何的情景。
她在房间里,有时坐,有时又站起来。
天从五点的朦朦黑,到日头初升的透亮,不觉就过了一个小时。连穗连着问了三次要不要准备早饭,她都说再等等。却不料等来了他母亲的传话,要她陪着一道去进香。
连穗说的时候,她有些不敢相信。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身份已经变了。
她本想问连穗,大夫人偏好什么衣服,在话要出口时,堪堪止住。周生辰提醒过她的话,她记的很清楚:这个宅子,大小院落有68座,房屋1118间,人很多,也很杂。她感同身受,并非真源于什么影视剧,而是曾经的真实体会。
昨天的事情并不难理解,他也被困在这样复杂的漩涡里,步步为艰。所以在这里,除了他以外,时宜告诉自己,对每个人都要小心一些。
腿有伤口,还包裹着纱布,不能穿裙子,也穿不了贴身的裤子。
带来的衣服,倒是有运动服能穿。
她想到他的家规,还是咬咬牙穿了旗袍,自己把纱布拆了几层,勉强穿上了不透明的黑色丝袜。还算妥帖,只是高跟鞋穿不得了,有些怪异。
因为要拆卸纱布,小心穿上丝袜,耽误了些时间。
她到大宅门外,已经是此起彼伏的车门闭合声,却没有任何车发动。周生辰远远站在第二辆车旁,在等她,在看到她的衣着装扮,神情有瞬息的怔愣。
“姐姐,”辆车的副驾驶座被推开,穿着黑色背带西裤的周生仁探出头,“我母亲让你和我们坐一辆车。”时宜刚走了两步,就停下来,看他。
周生辰不动声色,微微颔首。
她忐忑着,尽量以最快的步子走到车前,周生仁跳下车,替她开车门。在打开的一瞬间,她看到他母亲独自坐在后座,身着暗色花纹的旗袍,搭了件深紫色的披肩,妆容一丝不苟,笑容也非常有涵养:“时宜小姐,请上车。”
疏远的称呼。
他母亲难道不知道,周生辰已经和自己合法夫妻?还是真的不肯承认?她越发忐忑,余光里看了眼仍旧站在车旁的周生辰,坐了进去。
车队很快离开,她和他母亲并肩坐着,竟然格外安静。到开了好一会儿,倒是他那个十几岁的弟弟,从前排扭头看过来:“时宜姐姐,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说,你很好看。”
她笑:“谢谢。”
周生仁也笑笑。
她能感觉到,这个看起来话不多的男孩子,在试图缓解车内几近凝固的气氛。或许因为他们两个的简短交谈,真的起了作用,他母亲终于轻轻摇头,笑著说:“小仁,看人不能只看脸。我告诉过你,‘靡曼皓齿,郑卫之音,务以自乐,命之曰伐性之斧’,还记得吗?”
她怔了怔。
周生仁悄悄递给时宜安慰的眼色,却在一本正经回答自己的母亲:“记得。母亲说过,这句话是说,美色和俗曲都会乱人心性,切忌沉溺。”
小男孩坐的角度,恰好足够和她交流眼神。
时宜悄悄地,也自嘴角扬起个弧度,感激于周生仁的善意。
自此一路再无话。
她正襟危坐,想,或许他母亲真的很生气,毕竟周生辰没有按照家里的安排娶妻。或许就像高门大户的婆婆,总要给未来媳妇一个下马威。她悄悄安慰自己,幸好是这样的家庭,他母亲再性格怪异,该有的礼数却一个不少,总不会当面给什么难堪。
长久维持一个坐姿,她膝盖有些隐隐作痛。
想着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就如此又保持了二十几分钟。最后耐不住,轻轻地挪动自己的腿,看到窗外,已经有了山林古寺的风景,暗暗松气。车停下来,周生仁先跳下车来,给他母亲打开车门。
“时宜小姐,”在车门打开时,他母亲说了句话,“关于你们的合法夫妻关系,周生家不会承认,希望你能慎重考虑,是否坚持要和我儿子在一起。”
她始料未及,身侧人已经下车离开。
☆、第二十二章 总有离别时(1)
这里出乎意料的清静。
时宜很庆幸,他母亲虽要她全程陪同,却并没再说什么。时宜进香当真是虔诚,双手合十,跪在了早已有两道深痕的跪垫上,对佛祖拜了三拜。
抬起头,看微微含笑的佛像。据说信与不信的人,善与恶的人,眼中的佛像是不同的。慈悲的,怜悯的,含笑的,不一而足,而在她记忆中,佛祖永远都是微微含笑,从未变过。
她忽然想,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她记得所有,而周生辰什么也不知道。
时宜跪下去时,忘记了自己还在恢复期的膝盖,站起来,后知后觉地有些疼。有只手握住她的手臂上侧,将她扶起来:“如果有下次,不用为了穿旗袍这么做。其实穿运动服也挺好看的。”他记得上次在她家小睡,从客房出来时,时宜就穿着身淡蓝色的运动服,盘膝坐在有些暗的房间里,戴着耳麦看电视。
尤其在没发现他前,捂着嘴笑那些电视情节的动作。
他现在还记得清楚。
“没关系,没有完全取下来,所以不会有问题,”她轻声问:“刚才一直没看到你?”
“我是无神论者,”他低了声音,回答她,“所以一直站在大殿外,看风景。”
两个人走到大殿外,千载古刹,只是站在这里,就觉得心慢慢变得宁静。
“可是我很信佛,”她笑,“怎么办?”
他回头,去看了眼殿中佛祖:“完全尊重。”
“你看到的什么?”她好奇。
“看到的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看他,是什么样子的?”
周生辰因为她的问题,略微多看了会儿:“慈悲。”
她看着他的侧颜,一语不发。
有些人即使忘记了所有,改变了音容,却还是不会改变的。
这一瞬,有身影和眼前的他叠加,那个影子也曾说过,释迦牟尼抛却妻儿,入空门,就是因为对苍生的慈悲。她记得清楚,所以她从没怪过他所说的:不负天下,惟负十一。
周生辰察觉她的沉默,低头回视:“怎么?难道和你看到的不一样?”
“不太一样。”
“你看到的,是什么样子?”
“笑著的,”她轻声说,“看起来,像是很喜欢我,所以总是笑著。”
他讶然,旋即笑起来。
视线从她的眼睛,落到了她的无名指上,她手指纤细白皙,戴这样的戒指很好看。
他们站的地方,有斑驳的白石围栏,他似乎是怕她被太阳晒到,把她让到阴影处。这个位置很僻静,他始终在陪着她说话,像是怕她会无聊。其实经过这么多天的接触,她发现周生辰这个人应该不太喜欢说话,尤其是没必要的闲话。
惟独和自己一起,总会想些话题,和她聊下去。
他在努力,她看得出来,所以她也心甘情愿为他而努力。
午饭是在山下的饭庄吃的,周文幸走在她身边,低声说,因为母亲很信佛,所以早年在此处建造这个地方,专为招待周生家人、朋友而设。
吃的自然是斋饭。
饭罢,有今日来的客人,听说这里有周生辰即将订婚的女孩子,竟当场写下一副字。周生辰并不认识这个人,倒是他母亲好意告诉他们,这是周生辰父亲的朋友,写的一手价值千金的字。
礼物送的突然,时宜收的时候,发现身边竟无一物可回赠。
她悄声问周生辰怎么办,他倒不在意,低声安抚她。这种当场馈赠字的事,并不常见,即使没有什么回赠也不算失礼。她想了想,对那位世伯笑问:“世伯的字是千金难换,时宜的画虽比不上,却还是想能够回赠,不知道世伯是否会嫌弃?”
她语气有些客套,那位世伯听罢,欣然一笑,当即让出书案。
他们交谈的地方是饭庄的二层,刚才为了观赏这位世伯的字,很多周生家的客人都起身观看,此时又听说是周生家未来的长孙长媳,要现场作画,更是好奇。
这位家世寻常,却生的极好的女孩子,会有怎样的画技?
周生辰也未料到,时宜会如此坦然,说要作画。
他对她的过去太过熟悉,熟悉到,能清楚记得她从幼儿园起,一直到大学所有同学、朋友的名字。这期间的资料,并未说明,她曾师从何人学画。
他站在书案旁,看她拿起笔,略微思考着。
时宜的脑子里,回想着自己曾经最擅长的那些,那些由他亲手传授,他最爱的静物。便很自然地落了笔。
起初是芦草,独枝多叶。
层层下来,毫无停顿,仿佛是临摹千百遍,笔法娴熟的让人惊奇。
到芦草根部,她笔锋略微停顿,清水涤笔,蘸淡墨,在盘子边上括干些,再落笔已是无骨荷花。渐渐地,纸上已成一茎新荷。
那些不懂的,只道此画当真的清丽空潆。
惟有世伯和他几个好友,渐从长辈的鼓励笑意到欣赏,到最后,竟是毫不掩饰的惊艳与赞颂的神情。
画的是荷花芦草,笔法洒脱轻盈,风骨却有些清冷。
她怕自己耽误时间,刻意快了些,到结束整副画时,那位世伯禁不住摇头叹息:“可惜,可惜就是画的稍嫌急切了,不过仍是一幅值得收藏的佳作,”世伯很自然地叮嘱她,“时宜小姐,不要忘记落款,这幅画我一定会珍藏。”
她颔首,再次涤笔,落了自己的名字。
岂料刚要放下笔,那位世伯忽然又有了兴致,问她可否介意自己配首诗?时宜自然不会介怀,世伯接过笔,洋洋洒洒的写了两列诗,却为尊重画者,不肯再落自己的名字。
周生家未来的长房长媳如此画技,出乎所有人意料。
在场的周生家的长辈和世交,都因这位德高望重的世伯,而对时宜另眼相看,甚至纷纷开着玩笑,说要日后亲自登门求画。她不擅应酬,更难应对他家里人各种语气和神色,到最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频频去看周生辰,用目光求助。
他似乎觉得有趣,但看她如此可怜兮兮,便寻了个借口,带她先一步离开。
坐上车了,他想起她的那幅画,还有她明明是被人称赞,却显得局促不安的神情,仍旧忍不住笑着,去看坐在身边的人。
时宜察觉了,不满地嘟囔了句:“不要再笑我了。”
“很有趣,”他笑,“明明画的很好,却觉得很丢人的样子,很有趣。”
“你也觉得好吗?”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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