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 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第22部分阅读
耽美nbnb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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恿着小侍卫讲讲黄公子的事。
谁想小侍卫也一脸茫然:“我平素都是跟着老王爷走动的,这次小王爷来富春县,老王爷不放心,这才把我和仇大哥派过来跟着。”
薛寅松一愣:“你和仇大哥的武艺如何?”
小侍卫立刻一拍胸脯:“那都没得说,上趟王府里摆擂台,仇大哥第一,我第二。”
薛寅松立刻有些怀疑的问道:“如此好手黄公子怎的不带在身边?进山打猎不是带着武功越高强的人越好么?”
小侍卫被他也说得一愣,茫然的答道:“也许我们是老爷的人吧,虽然说是近侍,但他从不吩咐我和仇大哥办事,一路上起居饮食都是他自己的亲随在做。”
薛寅松摸摸下巴问:“小王爷这次进山带的人是他的亲信么?”
小侍卫略一想,点头:“是,都是他的亲信,普通的军士也都没有带……哎呀呀,不好!”小侍卫突然一声惨叫,慌了起来:“我要去找仇大哥,不好,小王爷是要逃跑!”
作者有话要说:看题目就该知道,我又八卦了……后面大概还要再八卦2章,要看种田的,直接跳过后面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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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赶山路
薛寅松忙一把抓住他道:“说清楚,说得越清楚越好,我能帮上忙的。”
小侍卫慌张的说道:“小王爷这一手可真够狠的,把他自己的人也留下了不管,我们要是丢了人,回家可怎么跟老爷交代!”
“快说!”
小侍卫犹豫一下还是拒绝道:“不行,我得马上去找仇大哥。”说着推开薛寅松就往外面跑,跑了几步又折回来拉薛寅松:“你家地在什么方向?快带我去!丢了人小心你我的脑袋!”
薛寅松站住不动,哂笑道:“恐怕要掉脑袋的不是我吧?”
小侍卫急得没办法,只得用力推着他往外面跑,一边跑一边道:“不是我不肯说,这事事关重大,我不敢说,先去找仇大哥,否则我们这100来号人全部都得掉脑袋!”
薛寅松只得跑动起来,两人跑到南面的地里,只见麦田边上站着两个黑影。
小侍卫跑过去,没刹住脚,普通一声摔了个狗啃泥,一面大声嚎叫:“仇大哥!快!快……小王爷恐怕跑了!”
仇侍卫一愣,立刻醒悟过来,转身问薛老爹:“你们这山有几根道?通向哪里?”
薛老爹道:“放心吧,这山上去只有一条路,除非翻过绵绵大山到山那头,我们这里山深,没有识路的人带着走不出去的。”
薛寅松忙补充道:“小王爷带着里正呢。”
薛老爹皱眉:“刘老哥也不是常走山路的人,真要走深了,恐怕只有常大妮那几个老猎人才行。”
仇侍卫立刻道:“带我去找常大妮!”
薛寅松摇头:“大妮子怀着孩子,不能跟你们走,村里另外还有一个老猎人,让他带你们去。走,我带你们去找他。”
仇侍卫立刻抓住小侍卫道:“马上去通知其余的人,全部给我带干粮、武器和火把,一会在上山的路口碰头。”
小侍卫忙推推帽子连滚带爬的跑了,薛寅松引着仇侍卫往胡牙子家跑。
“胡牙子,快……叫你爹出来……。”薛寅松跑得快断了气。
胡牙子一见是薛寅松,忙去找了胡老爹。
“薛小哥,有什么事?”胡老爹一会走出来。
仇侍卫忙喘着粗气道:“带……我们上山,立刻马上就走,我们去找人。”
胡老爹有些犹豫:“我有两年没进山了……”
胡老爹还没说话,薛寅松忙道:“胡老爹,有报酬的,有报酬的,一天二两。”说着一边还眨眼示意。
事到如今仇侍卫也只能伸头挨了这一宰,摸出一块令牌道:“这是我的令牌,小子,你拿着去里正家里找大管家,把事情告诉他,让他拿10两银子。”
胡牙子立刻欢呼一声,抓了令牌就跑,薛寅松道:“胡老爹,事不宜迟,快些上山吧。”
胡老爹立刻转身去墙上抓了把弓箭,又取了把柴刀道:“我去托邻居帮我看着点家里。”
薛寅松这才缓过气来,正想走被仇侍卫一把抓住道:“小子,我看你行,跟我上山走一趟,只要能找着小王爷,赏银少不了。”
薛寅松乐了:“有多少?”
仇侍卫喘了口粗气答道:“只要能找着我家王爷,至少百两酬谢。”薛寅松眼睛一亮,忙狗腿道:“好,好,我回去交代一声就走,山下的路口集合。“说着一转身就往家跑。
薛寅松没跟秀才说实话,只说要陪着侍卫上山,小秀才一向神经粗,也没去细想为什么。
他回房取了弓箭柴刀,想想又取了柄小刀灌上水囊,这才转身往集合地跑去。
这次人就多了,没被小王爷带走的侍卫全部都集合了。
薛寅松摇头道:“别带多的人,山路窄,去多了也没用,要我说就带上二十个人够了,碰到了两人一组制住,你们俩就只管抓正主。”
仇侍卫一想也对,便从里面挑出二十个人,想想怕不够又加了几个道:“其余回去等消息,挑中的跟我来,牵几匹马来。”
胡老爹摇头:“不用马,我们抄小路,能节约两个时辰,水和食物带够没?我们路上没时间打猎休息。”
小王爷是昨天一早上的山,也就是说他们慢了一天的脚程,薛寅松心里合计着问胡老爹:“我们不用搜山,直接奔出山的路去。”
胡老爹点头,为了那十两,他怎么也得拼了:“都听我说,你们每人背两个水囊两大袋食物,马上走,我们天黑前必须要进山里,山腰上没睡觉的地方。”
不愧是军队出来的人,不一会二十几个人鱼贯跑步前进,薛寅松跑在队伍最前面,仇侍卫凑过来道:“薛小哥,还得跟你商量个事。”
“说。”
“大哥看你也挺聪明的,你想忙想一想,如果王爷真不愿意回来,小的该怎么劝?如果撕破脸皮,这好像也不太好办,王爷身边那几个人很有几分武艺,真要是硬打,我把剩下的人全部带上都打不过。”
薛寅松问道:“他为何要跑?”
仇侍卫顿了好久才叹了口气道:“个中细节真不是我们能说的,等见到了王爷,你自己问吧。”
薛寅松想了想道:“行,到时我帮你出面劝劝吧,但是能不能劝得回,我可不保证。”
仇侍卫感激的看他一眼,说道:“谢了,主要是我们是做下人的,说话未必有你管用,再说我见你也是一表人才,肯定比我们这些老粗说话动听。”
薛寅松失笑,劝道:“别想了,快走,我们今天一定要进山。”
山路十分的窄,胡老爹为了贪脚程,走的是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薛寅松几乎没看出来有人走过的痕迹,不得不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们开始还在平坦的坡上,穿过一条小山泉,过了一次深涧,四周光线立刻暗下来。
一路上胡老爹一直没说过话,此刻见天色开始暗了,皱眉道:“还有小半路程,各位大哥再辛苦一下,我们还要加快。”
这事关系着能否找到小王爷,个个人都打起精神赶路,又走了半个时辰,天色终于暗下来,此时已经看不清路了,他们勉强钻出一片树林。
前方有一条弯弯曲曲的浅色带子展现在眼前,但模糊不清。
果然胡老爹松了口气:“到大路了,我们可以休息一下,每人做个火把,然后再赶一炷香就能到山坳。”
仇侍卫一声令下,每个人都开始砍树枝扎火把,不一会黑暗里一片火光,胡老爹点头,喝了两口水又带着众人赶路。
山坳很小,幸好背风也不算很冷,胡老爹让他们先等一会,自己进山坳转了一圈出来满意的说道:“方向对的,我在里面找着三个火塘,看样子很新,应该是昨天用过的。”
薛寅松脸色一缓:“按这速度,有希望在明天下午拦住他们。”
仇侍卫也点头,松了口气转身对其余的人道:“大家都赶紧吃东西喝水休息,晚上两个人一组守夜,天亮就出发,如果不出意外,我们明天下午就能找道小王爷!”
众人立刻欢呼,拿出些干粮烤热吃。
胡老爹摸出一块肉干烤了分给薛寅松和仇侍卫:“来,吃点肉干吧,这是我自家晒的。”仇侍卫接了,小声问道:“我们明天早点动身吧,只要一日没见着人,我这心都放不下来。”
胡老爹想想道:“好,这一路过去有大路,砍几个火把就能走。”仇侍卫还是不放心,想想又道:“休息两个时辰够不?”
薛寅松笑道:“磨刀不误砍柴工,今晚好好的休息,明天走快点是一样,今天已经赶了很多路,如果不好好睡一晚,连夜走也未必走得快。”
仇侍卫想想也对,只得把担心放回肚皮,默默的啃肉干。
薛寅松很久没走过那么多路,一倒下去便睡得极熟,直到后面被人推醒:“薛小哥,快起来,我们要赶路了!”
此时天色尚只有一分亮,薛寅松体贴他们赶路心急,只得爬起来啃了两口干粮。
有大路走着就顺畅多了,胡老爹又是个老猎户,一路看过去,总能看到些不易发现的痕迹,比如新断裂的树枝,被坐塌陷的草地,不时冒出来的痕迹证明他们一直在靠近目标,大家的心情都十分的雀跃。
这种兴奋一直持续到了中午,他们在一处新的休息点停下来时,发现了几处残留一丝热气的火塘,仇侍卫果断吩咐:“只停留一会,大家速度喝水休息,吃好立刻赶路。”
胡老爹摸摸火塘里的灰烬,道:“离去最多半个时辰,我们动作快些,一个时辰内必定能追到。”
大家一看胜利在望,立刻都争取时间休息喝水,薛寅松连着吃了两顿干粮,胃里有些难受,便只喝了几口水靠着树干休息。
胡老爹笑着走过来道:“自己捏捏小腿吧,你们不常跑山路的,这一日一夜的可苦了你们。”
薛寅松笑笑,勉强吃了两口,慢慢的搓揉自己酸痛不已的腿。
没坐一会仇侍卫又催着赶路,胡老爹在前面带路,一面四处观察不一会引着众人进了一处山腰。
薛寅松有些疑惑:“进山不是往左边走么?”
胡老爹点头:“他们从这里分路往山坳里走了,山坳那边是野鹿坡,可能是猎鹿去了。”
仇侍卫果断催促前进,穿过山坳一抬头,果然看见不远处有些人影在动。
仇侍卫精神一震,忙吩咐道:“快,分两边围上去,若是王爷问起来,只推说我们不放心跟过来看看,明白?”
众人立刻答应着,快步包抄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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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大难题
小王爷一行人正坐着烤鹿,见他们来了脸色一沉。仇侍卫陪着小心上去见礼:“王爷,我见您人手带的少,担心你的安危,所以赶紧上来看看。”
小王爷冷哼了一声道:“是怕我跑了吧?”
里正一见,忙赔笑着说:“下属担心王爷安危也是正常的,小王爷这边请,我闻着鹿肉已经香了。”
小王爷一转身突然问道:“是谁提议来找我的?”说着转头扫过几人,见仇侍卫无耻的看向薛寅松,心里明白了,指着他道:“是你吧?我就说仇万峰那脑子怎么能转那么快呢,肯定是你。”
薛寅松忙躬身行礼:“小王爷慧眼。”这态度不卑不亢,又隐隐带着戏谑,小王爷气没地方发,冷声道:“你过来。”
薛寅松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笑嘻嘻的走过去道:“是。”
小王爷看了他一眼道:“你今年多大岁数?”
“二十二。”
“脑袋瓜转得挺快么,小爷现在手下差个亲兵,你有兴趣没?”
薛寅松笑道:“王爷抬爱,可惜草民家里有老有小,实在离不开。”
小王爷扫了他一眼,笑道:“你可知甚少有人敢当着我的面这么讲话的?”
薛寅松笑道:“草民说的实话,如果王爷不爱听实话,那草民也可以另换一番说辞。”
小王爷一愣,冷冷的说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
两人边说边走,此时离人群已经有十几步之遥,薛寅松也不怕被人听见,大着胆子说道:“王爷息怒,王爷倘若想听阿谀的话,只管往那边人堆去,那边的人都知道王爷身份,自然对王爷甜言蜜语,草民一向说实话,正是忠言利耳。”
小王爷停住脚步看了他一眼道:“哦,那你有何忠言?说来听听?”
“王爷想要逃,请回到王府后再逃,莫要现在逃走,你倒可以一走了之,只是连累这陪你出行的百十位兄弟,他们回去必定遭老王爷大怒,说不定饭碗性命都保不住。”
小王爷冷笑一声道:“我若回去,他们倒是保全了,可谁来保全我?”
薛寅松笑道:“天下没有解不开的结,这世上也没有不疼孩儿的爹娘,你的烦恼可同老王爷讲,必定能迎刃而解。”
小王爷哼了一声:“他要是……哼!”
薛寅松又躬身行礼道:“下次王爷再要跑,请一定想想旁人的性命,三思而后行。”
小王爷怒道:“你倒是能体贴心思,不如你猜猜小爷现在在想什么?”
薛寅松微微一笑:“想必是想把小人碎尸万段,草民死不要紧,只是王爷的心结不解,杀草民一万次也于事无补。”
“你倒挺会猜的么。”小王爷哼道。
“草民还斗胆猜到王爷心事。”
“哦?说来听听。”
“若草民说错了,也请王爷恕罪。”
“恩,说吧。”
“我见王爷时时双眉紧锁不开心颜,想来想去,只怕是为个情字,结合王爷的身份,想必是位高权重被迫家族联姻。”
小王爷一愣,直直盯向他,薛寅松忙躬身行礼道:“若是说错了,请王爷恕罪。”怎么可能错?你世袭王爷,吃喝不愁,未来不愁,能让你愁眉不展的除了美人,还能有什么?
小王爷精神一振,抓了他的胳膊往一边的树桩上坐下道:“的确如此,现在皇上下令指婚,我心里却另有所爱,不知先生可有何高招?”
薛寅松想了会道:“无招,抗旨可是大罪,再说天下女人再好也比不得公主尊贵,你若不是下定了必死的决心,还是乖乖领旨吧。”
小王爷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好半天才道:“这不都是废话么!我要愿意取公主,在三年前皇上下旨时就娶了,何苦等道现在?”
薛寅松道:“这公主恐怕是非娶不可。”
小王爷皱眉道:“哦?”
薛寅松点头:“有几句话有杀头之罪,如果王爷敢听,小的便敢讲。”
“说。”
薛寅松慢慢抬起头说道:“皇上赐婚其实并非单一荣耀加身,还有拉拢的意思。”
“我当然知道他拉拢我,我家世袭罔替,替他王家镇守北方,劳苦功高……”
薛寅松摇头道:“我说的是另外一层意思,说到底,你姓黄他姓王,你对皇上来说始终是外姓王爷,你想想从开国到现在,你家嫁进了多少公主了?”
小王爷一愣:“本府王妃都是公主下嫁,到我这里已经是第三代了。”
薛寅松点头道:“就算你黄家劳苦功高,可这殊荣是不是也太奇怪了些?其实皇上也是煞费苦心,为了防止你们再生二心,不断的把公主嫁到你家,净化你家的血脉,让你们向皇族血统靠拢。”
小王爷一愣:“那这……”
薛寅松笑道:“如果你主动放弃世袭罔替之位,主动退出朝政交出军权做一个逍遥公,我保你绝对能将公主拒之门外。”
小王爷显然心动,但立刻沉吟摇头道:“若是我一个人,绝对愿意,只是我爹,他把这世袭罔替的王爷殊荣看得比命还重要,我说不动他的。”
薛寅松微微一笑道:“小人明白,只是今天说的话都是杀头大罪,若小王爷还爱惜在下人才,今日之言请勿宣于第三人之口。”
小王爷来了精神,道:“我看你小子倒是个将才,不如以后跟着小爷上北方打仗去?”
薛寅松摇头:“我最大的愿望,便是赚钱养家,除此之外,再无兴趣。”
小王爷来了兴趣:“哪家的天仙让你如此迷恋?这次下山回去,我可要好好的看看。”
薛寅松笑道:“你已经见过,那天站在我身后的便是。”
小王爷一愣,倏的一声站起来,声音也发抖了,急躁的转了几个圈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怎么会没看出来呢!”说着一把抓起他道:“那天你身后分明站的是个白面书生,你也喜欢男人是吧?你休要骗我!”
薛寅松莞尔:“我既然敢说出来,就没想要骗过你。”
小王爷抓紧他的胳膊,片刻才颓然放手:“其实我也喜欢男人,十六岁时替我爹镇守北疆,和我营中一个亲兵好了,谁想三年前,皇上突然赐婚,我抗旨不从,故意在北疆制造马蚤乱延误归期。本以为这事就此了结,不想那福慧公主铁了心要嫁给我,说什么我一日不归她便一日等我,皇上急了,今年开春便使人代替我的职位,将我调回京城完婚。”
小王爷顿了顿,望向远方眼神一片迷惘:“我回到府里便被看管起来,我先故意失手从马上摔下来折了腿,后来又在后院射箭伤了手……可我爹怎么都不肯改变心意。我娘当然是支持皇上的做法,只劝我早早接受。”
薛寅松想了想道:“所以说,做平民百姓好,我现在不过是在陈家村,还得遮遮掩掩,等我以后有钱了造一所大房子住,那时我便自由了。”
小王爷想想笑道:“这容易,我便助你千金藏娇就是。”薛寅松摇头:“赚钱的快乐不是因为钱的本身,而是得到钱的过程,纵然我现在有这世上所有的金钱又如何?若我能用自己的双手赚下千金,并自己设计建造一所宅院,那才是对他对我最好的礼物。”
小王爷听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大约又想起自己,叹了口气。薛寅松见状劝道:“你没有因为得到皇上指婚而背叛爱人,足以令我钦佩,不过你这件事是在难办,饶是我这智多星也抓狂,走吧,我们去吃鹿肉,我看他们都开动了。”
两方人马汇合饱餐一顿,第二日便下山回村。
路上小王爷叫薛寅松一起并肩走,突然坦白道:“其实昨日我是真想一个人跑的,我在上山之时已经暗暗问好了路,后来猎到鹿时,我便想着借鹿劝他们喝酒,灌醉他们。真是时也命也,鹿肉还没烤好你们就追来了。”
薛寅松含笑问道:“不知小王爷的家眷何处?”
“在京城郊外,我这次回京将他一起带了回来,唉,不提也罢。”
薛寅松笑道:“不若这样吧,他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人照顾,恐怕你也不能常去看他,不若你回京后将他送来这里,让内子和他做个伴,若你能脱身便来找他,也省得他一个人时胡思乱想寻了短见。”
小王爷一惊,忙道:“好好,我这下山后立刻安排心腹接他来,你需得帮我把人看好,我再给你留几个兵士在此保护。”
薛寅松笑道:“不用,你若信得过我,便不要派任何人,省的走漏风声,我到时就说他是内亲表弟来投靠就是。只是希望小王爷早早脱身相会,别教他空候终身。”
小王爷一咬牙,好半天才沉声道:“诺。”
回到村里,小王爷果然安排两人悄悄去京城接人,这边又暗中使钱扩建了薛家的围墙,多修了一间新屋,旁人问及,薛寅松只推说是表弟准备来投住。
小王爷这边忙着造房子,薛寅松拿边却忙着准备收麦子。地里的麦子颗粒饱满早挂好了浆,再过几日便可收获,他站在田坎上看满田的麦浪随风翻滚,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一路辛苦总算是到收获期了,可心里又隐约有些不舒服,疑神疑鬼的就怕这十来日出点什么小差错,将几个月的辛苦摧毁殆尽。
小秀才也被拉来欣赏着麦田,满眼的绿色确实挺养眼,正微笑着感受迎面的和煦春风,只听旁边吟道:“岁月是把杀猪刀,紫了葡萄,软了香蕉。”
小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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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麻烦来
薛寅松转头忍着笑,严肃说道:“我随便感慨感慨,没事。”
小秀才笑着问:“看着麦穗有想法?”
“当然有,”薛寅松答道:“革命尚未成功,大家还需努力,谨防小人破坏,时时加强巡逻。”
小秀才想了半天,才道:“你平素最爱说我有被害妄想症,我看你才有吧?”
薛寅松比了个嘘的手势,看着远处小声道:“没办法,来这陈家村得罪的人太多了。这世界最诡异莫变的,不是天不是海,而是人心,小心提防没有错的,我从今夜开始便会组织巡逻队,每晚三更到五更,两人一组巡逻所有麦田。”
小秀才失笑,摇摇头:“想得太多了。”
薛寅松看了会麦田便回家,麦田千好万好只看不吃还是不饱。
进家门时饭菜刚烧好,薛寅松洗了手端碗拿筷,小秀才在桌边坐了支着腮帮子无聊的问:“薛大哥,我以后真不读书了吗?”
薛寅松答道:“再往上面读,参加了科举就得做官了,就你那点脑子不够使,还是乖乖在家呆着吧。”
小秀才撇嘴,好半天才道:“那你以后干什么?”
“发家致富,当财主。”
“钱多了有什么好?”小秀才继续撇嘴:“钱多烦恼多,就像何家,人心离散,家不成家。”
薛寅松点头:“没错,钱从来都不是个吉祥的东西,将钱放在身上,会被偷被盗招来无妄之灾;将钱放在家里易招贼人惦记,横生家祸或人心不齐;将钱放在国家,则招别国惦记,秦失其鹿,天下人共逐。我要做的,就是做一个有钱的穷人。”
小秀才哈哈大笑:“薛大哥,你糊涂了吧,有钱的怎么会是穷人呢?”
薛寅松高深莫测的指指自己的胸口道:“富在这里,穷在身上。”
见秀才不明白,薛寅松难得心情好,坐下来偷了块菜吃,几口嚼完咽下抹嘴解释道:“比如说啊,我以后有钱了,给陈家村修路,给每家修新房子,于是钱出去了,变成了大家的财富,我依旧还是穷人。”
小秀才还是不明白:“钱不是都上人家家里去了吗?”
“是,但是钱的内涵变了,内化为一种权力,比如我讨厌谁,我可以不许他走我修的路,不许他住我修的房子,在陈家村,我的话就成了圣旨,这个村里所有的人都得听我吩咐,可以说我就是这陈家村的皇帝。”
小秀才一愣,忙制止道:“此言大逆不道。”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以后我若变成了天下第一大富,甚至能自己建立一个国家,首先我要有足够的钱献给国家,然后获得封地。在封地里开挖矿产铸造钱币武器,等有了一定规模后,招兵买马就可以武装割据,如果皇帝打不过我,势必将被迫册封我为诸侯。”
小秀才当然不相信:“请问你如何变成天下第一大富呢?”
薛寅松道:“就拿这陈家村说吧,首先我要想办法集合全村的力量,进行农业垄断。但是农业垄断是赚不了什么钱的,真正赚钱的是第二、三产业,于是我要开设厂房,织布、染色、制衣、粮食加工、房地产业、贸易商行、药铺、钱庄……等等。”
“那开始得怎么做呢?”
薛寅松又偷吃一筷,抹抹嘴巴心满意足:“我的第一目标是取代雷大汉,第二目标是让全村的人参加我的金元宝农业合作社,第三目标是搞连锁经营。”
小秀才完全没听明白,扑棱扑棱眨眨眼,然后道:“薛大哥,总觉得你……鬼上身,老说听不懂的话。”
薛寅松终于破功,只得哼哼两声转移话题,朝灶间大叫:“爹!到底好没啊?快饿死了。”
薛老爹答应着,用粗布捧着个大碗进来,得意的笑:“看,你环姨做的梅菜扣肉,闻闻,香吧?”薛寅松眼睛一亮,忙拉开菜碗把这碗肉放在中间道:“好东西好东西。”
小秀才也闻着香了,深呼吸一口道:“我小时候娘做的扣肉非常好吃,肥肉入口化渣,猪皮糯得沾牙。”
薛寅松忙从棉被里拉出饭锅,给每个人盛饭。薛老爹坐下来随口问道:“一会下午你有事没?”
薛寅松想想道:“这几天得要收麦了吧?我下午把镰刀磨出来。”
这一说薛老爹也顿住,自言自语道:“那还得把石臼石杵洗出来晒上,筛子也得找出来。”
“水稻苗育得如何了?”
薛老爹自豪的答道:“没得说,肯定长得好,如今已经发了两寸长了,我天天搬进搬出的晒太阳,能长得不好么?”
吃过饭,薛寅松坐在后院子里磨刀,收麦想要速度快,一把锋利的镰刀是必不可少的。
磨刀也有讲究,油石得备两块,先粗后细,粗的油石主要是开刃出型,要想锋利再得用细油石细细的走一遍。
他先找了块粗布垫在油石下,用手指搓搓刀刃,将刃斜着贴在油石上,一遍一遍的从油石上磨过,角度不能过大,否则容易产生坡刃,受力面积小,钝得块。
磨完后用手试,感觉到锋刃出来了再磨另外一面,等两面都觉得满意时,再换上细油石。
细油石主要是为了让刀刃更锋利,薛寅松悠闲的坐在阳光下,哼着小曲磨刀。
只听撕——拉,撕——拉,那枯燥的声音贯穿了整个小院,薛老爹等坐不住,都逃命去也。
小王爷却不怕吵,大约下午没事便进来,兴致勃勃的坐着聊天,两人还激烈讨论磨刃的角度问题。
军队上的人都是自己磨剑,小王爷就有一手好技术,用他的话来说,这上战场的东西岂是儿戏,绝对不能把命交到别人手里。
说了会两人也累了,薛寅松打了桶井水两个人喝了,只觉得冷浸浸的井水直达心肺,若是身子单薄点的还真受不住。
小王爷却大声叫好,说在北疆出击时,因为连夜追赶不能生火,都是喝冷水吃干粮,冬夜里水囊都冻成了冰,得要先捂在怀里水化了才能喝点,就这样喝下去还冻得人舌头麻木。
薛寅松颇有点向往,他以前因为眼睛近视没能参军,来了这古代又没生在军户,大概一辈子都跟打仗没缘分,再说这天朝和平得很,这十余年也就是北边稍微有点乱。
两人说说笑笑磨好刀,一回秀才回来了,见两人聊得正高兴,便没过去,只在前院喊了一句:“薛大哥,薛伯伯叫你把饭蒸上,他一会回来。”
薛寅松高声应了,起身去厨房打米做饭,小王爷看他动作熟练,戏谑道:“想不到你还是全挂子,能种田能上山还能下厨。”
薛寅松满不在乎的答道:“会做饭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吵架了,你还能做给他吃。”
小王爷一愣,笑道:“这到是好办法,可惜我两个都不会做。”
薛寅松摇头道:“这可不好,这人啊一天啥事不做,傻呆着容易东想西想,想多了就容易得心病,所以不管什么事,就得让他做点,做多坐少无所谓,就是不能闲着。”
小王爷一拍大腿:“真就是这样!我就是心痛他不让他做事,这可好,不知谁给他几本悲春伤秋的书看了,天天就是那些公子薄命小姐多情的,弄得自己心情也不好。”
薛寅松摇头:“不行,不行,得做正事。”说着声音一低:“以前我媳妇就是读书,等他考上举人就给他另外找了点事,教他记账,天天支着他学,以后我要真开铺子了,就让他当账房先生。”
小王爷笑道:“有你的啊,让举人给你当账房。”
薛寅松得意的吹牛:“他就是当了县老爷,我让他干啥,他还得干啥,千万不能惯着,否则以后要上房揭瓦哩。”
小王爷想了想,觉得自己家那只已经有上房揭瓦的趋势了,不由有点愁眉苦脸:“那怎么能改得过来?”
薛寅松道:“不能惯啊,该教育就得教育,一惯就坏事。”
小王爷想了想问:“怎么教育?”
薛寅松硬了头皮道:“孔子说弟子三千,各有不同,这个得根据个体情况来。”
“你家那个如何?”
薛寅松忙道:“我家的乖的很,一个眼神他就能明白。”小王爷狐疑的看了他几眼,问道:“是么?”
“那是当然。”薛寅松脸不红心不跳。
正说着,突然门外传来砸门声,雷大汉在前院咆哮道:“薛寅松!你他娘的给我滚出来!”
薛寅松心道来了,站起来道:“小王爷,我的麻烦事来了,你还是先回去吧。”
不想小王爷仗义得很,一起身撩了锦袍下摆道:“我跟你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走道前院,小秀才正站在门边问:“你要干什么?”
雷大汉一手提了块砖头,一手拿了把菜刀,气势汹汹的推开他:“薛寅松在哪里!”
薛寅松从后院走出来正看到这一幕,顿时火起压抑着怒气道:“雷大汉,爷爷在此!”
雷大汉喝道:“找的就是你!”说着一块砖头砸过去,薛寅松闪身一避,后面小王爷竟然空手接了,手里掂量两下笑道:“真刀真枪的干还行,小爷不喜欢用砖头。”
雷大汉显然一愣,没想到这人看着瘦瘦的竟然有如此腕力,不由气势一弱,对薛寅松道:“我问你,你可曾抢我生意?”
薛寅松否认:“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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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银票到
雷大汉骂道:“那为何他们都倒你店里去寄卖东西?总是你收的价钱比我低,他们才会去,休要骗我。”
薛寅松笑着答道:“我没收钱啊,邻里邻居的收钱多不好意思,我都是免费寄卖。”
雷大汉顿时气得哇哇大叫:“我以此为营生,你这般作态就是冲我来的,休要狡辩,先吃我一刀。”
薛寅松到底学过几年工夫,闪身避开笑道:“我为何要狡辩?我乃是正大光明的,帮助村民难道有错?天下到底有没有这个道理?”
雷大汉并不说话,只拿了把柴刀疯狂的劈砍,虽然他人高身壮却并不懂技巧,只靠一股蛮力往前冲。
前院并不大,小王爷避在一旁,只见薛寅松转腾挪跳,也算姿态优美,而雷大汉连劈十几刀没沾着边,累得气喘吁吁动作也慢下来。
薛寅松笑道:“不会吧,你找上门来拼命,结果却如此不济?连我衣边也没挨着,就不行了?哎哎哎,我忘了男人不能说不行,口误口误。”
雷大汉闻言顿时两臂一振,提了气又疯狂的进攻,正在此时里正进门了:“雷大汉,你且住手!”
薛寅松看着后面跟进来的小秀才,笑着道:“你还真聪明,知道去请里正来。”
小秀才小声道:“这人怕是疯了吧,你看他两眼泛红,哪里还有一点神智清明的迹象?”
雷大汉指着薛寅松道:“里正你可要做主,这厮是要断我活路,是要逼着我姐弟上死路啊!”
薛寅松拉住里正的衣袖笑道:“村里人有东西要卖的,就放在我店里,等县城里行脚商到了一并帮他们卖,谁知道雷大汉非说我抢他生意,里正你说这怎么办?”
里正也头痛,低声骂道:“你这小子,你……帮几个熟的就行,何苦来哉!我可以不管他,但是他姐乃是我陈家村的人,我怎能不管?”
薛寅松笑道:“这个好办,其实这事我早帮里正大人考虑好了,陈良女人不准备二嫁,她愿意收留雷大姐并照顾她,我同她讲了,每月支50大钱给她做生活费,一直照顾到她死。”
里正一愣:“这……”
薛寅松笑道:“这总满意了吧?”
雷大汉在旁一愣,大声问道:“你是何意思?”
薛寅松脸色一正,板着脸道:“意思就是你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你姐有人照顾了,这陈家村没你啥事!”
一个月50大钱算是中等人家的待遇,里正也觉得不亏待那疯姐,再说雷大汉这人着实讨厌,再留下去也未必是好事,于是硬着头皮道:“一个大男人照顾女人也着实不方便,不如就由陈良婆娘照顾吧。”
雷大汉怒了,一扬手里的柴刀道:“你们逼疯了我姐,我没追究你们半点责任,在你们最难的时候,是我照顾我姐没惹是非,现在你们利用完了,想把我一脚踢开?我呸!”
里正脸色一板:“这些年你在陈家村也捞了些钱,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不过是看在你疯姐身上睁只眼闭只眼而已,如今识相的就快点收拾包袱回你老家去,否则休怪我无情。”
雷大汉还要说话,旁边小王爷冷冷说道:“快滚,滚慢了别怪小王不客气。”
雷大汉撇了众人一眼,提着柴刀愤然出门,临走前还不忘示威一句:“兔崽子,你给我等着!”
里正等他走远了才回头埋怨:“薛小子,如此大事,你怎的不提前跟我商量商量!”
薛寅松笑嘻嘻的答道:“里正大人忙大事,如此小事实在不该让你操心。”
里正气得哼了一声:“你这兔崽子,真不知道你以后要搞出什么翻天覆地的大事来!唉!”说着也摇头走了。
小王爷也凑过来笑道:“你赶走那大个子对你有什么好处?我看你不像白帮忙的人,快给小爷说说。”
薛寅松走到后面打井水洗了手道:“我以后打算经商,你对经商敢兴趣么?”
小王爷想了想道:“手握兵权征战沙场固然有意思,但商战无声硝烟,杀人于无形也还不错。”
薛寅松笑道:“你能体会到这个,也算有悟性,不过商场并不是要拼个你死我活,最好的结局是达到双赢。”
小王爷一愣:“双赢?”
薛寅松点头:“一个店铺总是无法满足所有的人,有人喜欢贵的,有人喜欢东西好,有人喜欢讲价钱,有人喜欢明码实价,各做各的生意罢。”
小王爷大概明白了点什么,也说不太明白,笑着问道:“你不是想做大事么?不如这样,我看你人不错,脑子也挺灵活,我们合伙做吧,我出钱你出力,等利润到手我们一人一半。”
平心而论,薛寅松花了那么多精力在小王爷身上,说了那些掉脑袋的话,又收留了他的情人,说到底就是为了这句话。
现在这句话终于送到嘴边,总算是前面几天没有白忙活。可人就是这样,你若一杀价卖家就同意,势必会觉得自己肯定吃了亏,若是你杀完价卖家还要同你讲七讲八的谈条件,多半你就会觉得自己给的价钱很合适。
薛寅松深谙这买家心理,摇头拒绝:“一半太少,你出点钱就想当甩手大爷,那不行。”
小王爷哈哈大笑,想了想道:“只是这经商我也不会,不如这样,由我出钱并负责打通关节,你站不稳搞不定的时候,再由我出面,行吧?”
薛寅松装模作样想了会,笑道:“如此还算公平,那这样也算是属于官商了?”
小王爷也觉得挺有意思:“那这合作多久开始?”
薛寅松笑道:“大计划我得先想想,不要急。”
小王爷点头,想了想又皱眉:“这人都走了几天了,怎么还没接来。”
薛寅松笑道:“也太心急了,京城过来接近千里路,就算是快马加鞭也得跑五六日。”
小王爷点头问道:“那新造的屋子如何?”
“已经好了,家什等物也都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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