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 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第23部分阅读
耽美nbnb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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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现在就缺点垫褥被子,过两天就能送来。”
小王爷点头:“这事你得紧着点,这天冷,若是夜里没得盖容易冻着。”
薛寅松几日前和陈良女人商量过那疯姐的事,每个月50大钱一半是让那疯女人有个归宿,一半也算是援助陈良家,一个家里没了男人,收入至少要少一半多。
他打着趁热打铁的主意,下午便拖了里正去雷大汉家,雷大汉正坐在门前,见他们来了,站起来大声:“怎的?上门来赶尽杀绝?”
薛寅松笑笑:“是文盲就不要在秀才面前卖弄文墨,你乱用什么成语?你意思里正大人要害你?”
雷大汉一噎,转向里正道:“里正大人。”
里正咳嗽一声,慢吞吞的说道:“我先进去看看你姐姐。”
门一推开,只觉得一股潮湿的霉气扑鼻而来,那疯女人坐在床上正抱着一个枕头,四下里也没什么家什,唯有一桌两凳,一个木柜一张小床。
那疯女人一头乱发,脸色蜡黄骨瘦如柴,浑身更是酸臭难闻,见了生人也不惊,只抱着枕头前后的摇晃。
里正皱眉转头对薛寅松道:“赶紧叫陈良家的来领人吧,这男女总是有别,好好的带回去洗个澡。”薛寅松应了一声,忙去院子外叫了陈良女人进来,又将些好的衣衫被子等抱了送她们过去。
那疯女人也不哭闹也不傻笑,乖乖的便跟着走了。
薛寅松完全没有内疚感,在他看来,他为陈家村除了一害,这疯女人又得到了好归宿,简直是件两全其美的事。雷大汉什么的,有手有脚,还是自己好好去努力营生吧。
地里的麦子终于黄透了,薛寅松和老爹起了大早取了镰刀上地里收割,天空已经透出点阴,一两天之内必定有雨,得要抓紧抢收。
刚割了几把,小王爷来了,还给带来十个人来帮忙。
“来,一边站着,让他们割麦就行。”
薛寅松笑道:“这怎么能行?”
小王爷理直气壮:“这是当然,以后你就是掌柜,哪有亲自做事的道理,你放心,这几个人以前都是种过田的,他们自会做好,来,我带你见一个人。”
“原来是人到了。”
“你见了便知。”小王爷心里高兴,拉着他就走,去的却是薛寅松自己的家。
只见新屋新桌边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秀才,另外一个却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厮,那小厮年岁不大,虽然身量未足却并不是那种病态身弱的类型,眉目见自有股英气。
小厮正和秀才说笑,一抬头见了小王爷欣喜的站起来:“小王爷。”
小王爷点头,转身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好友,薛公子,名寅松,以后你就住在他家。”
“是,王爷。”
薛寅松点头含笑招呼道:“你好。”
“……”
好吧,古代没有这打招呼的方法,薛寅松无趣的摸摸鼻子,咳嗽一声:“我的意思是问,路上可好?”
“你不用跟他客气,他原是我帐里的亲兵,北疆的蛮子,那年匈奴来袭我救了他,看他没去处才收在营里,你叫他扎斤就是。”
扎斤笑道:“我是汉人和匈奴人生的。”
薛寅松看看他,果然见他发色并非纯黑,眼珠也带了些微黄,笑道:“看你汉人血统还是占了主要。”
扎斤笑笑,小秀才忙道:“人家赶了几天的怕也累了,我们都出去让他休息一会吧。”说着拖了薛寅松出门。
久别的情人自然是需要单独的相处机会,薛寅松走出来合上门道:“以后他就住咱们家了,又多了一个人,这小院子快要挤不下了。”
小秀才笑道:“谁叫你到处张罗些人来。”
薛寅松伸了个懒腰小声道:“都是必须的,一个是儿子,养儿防老传宗接代的;这个更好,是小王爷投钱的保票,活银票啊。”
作者有话要说:更三章,下周一前有事外出,不更文,另:本文进入完结倒计。
92
92、谈未来
薛寅松忙完回家,见整整两亩麦堆在院子里,状如小山般高。
“这就好了?”
薛老爹笑着答道:“小王爷那些人可真不赖,手脚勤快不说关键还都是熟手,该做什么完全不用招呼,自己就去做了。”
薛寅松转了两圈还有点不适应:“那接下来要干嘛?不能老堆在院子里吧?”
薛老爹道:“得要移进屋里,还不能直接放在地上,下面要用油布垫着防潮,我家还没油布呢,只能先借块来用。”
薛寅松立刻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卖粮!得尽快卖粮!爹,小王爷还在咱家没?”
薛老爹摇头:“下午走了,那扎什么斤的在屋里睡觉。”
薛寅松立刻往外面跑:“这两天可能有雨,爹,你得抓紧把粮食移进屋里,油布就不用了,我保你半个月就能卖粮!”
薛老爹见这架势得要自己一个人把麦子弄进屋,不由在后面跳脚:“你给我回来!你个兔崽子,这么大一堆麦让我一个人搬,坑你爹呢!”
既然小王爷答应了要拿钱做生意,薛寅松自然毫不犹豫的就开口提要求,现在雷大汉走了,最紧要的就是在县城里开店铺,将整合的资源往县城里输送换钱,以图建立更紧密的联系。
“有些什么要求?”小王爷坐在里正家的院子里晒太阳,一面悠闲的喝茶。
“地段好,房子大就成,还要请风水师看看。”
小王爷摸着下巴想想道:“要不这样,你自己去选铺面,选好跟管家说一声就成。”
“那多麻烦,我和管家一起去。”
“开张的时候大闹一下镇镇场子。”小王爷想想又道:“新开张的店铺总是容易招同行排挤,开张时闹一闹也好,让他们少来找你麻烦。”
薛寅松摇头:“需要的时候再来麻烦小王爷,平素么还是按正常的顺序来,底牌总是要最后才打么。”
小王爷听了,点点头赞许道:“好,但凡要我出面或打招呼的,只管开口。”
薛寅松笑道:“我还真希望永远都没那一天。”小王爷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薛寅松很明确,就是富春县的长桥巷。
富春县城被阳江分为两半,南面算是商业区,长桥巷就在城南长桥旁,巷子也不长,但城里大半数的米商盐商都盘踞在此,可说是盘龙卧虎。
薛寅松走过去站在巷子头,别家都不看,抬手指向头一家春风客栈道:“就要这一处。”
管家一愣:“客栈没说要转让啊。”
薛寅松又道:“那十丈之内的店铺都可以,面积要大,我家那院子见过吧,至少两个那么大。”
管家愣了:“要那么大?做什么用?”
薛寅松道:“别有用途……不过这费用太贵,这样吧,先来间小铺子,多大都行。”
“……”管家虽然跟着小王爷有七八年,还真没见过主意变得哪么快的人,忙重复一遍道:“只要一小间?”
“先来一小间吧,”薛寅松想了想肯定的说道:“以后再扩大,以后他们做不下去,估计能贱卖给我。”
管家看看四周摇头:“这怕是富春县最热闹的地方,贱卖的希望不大。”
薛寅松只是笑,也不回答,又叮嘱一遍:“桥头十丈之内,太远的不要,尽快买下来,新店开张还得刷刷墙什么的。”
甩手掌柜说完就走,剩下管家干瞪眼,他好歹是王府的管家,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竟然被当成了跑腿小厮用。
薛寅松家的麦子早种一个月,一个月后他家租客的18亩地就能收获,这边店铺找到装修好开张,先把他家的麦子顶着卖,等那边麦子一收就能大量上市销售。
秋末的稻子也如此,不仅如此,他还要争取在秋末时把全村的粮食拽在手里,收到自己店铺里卖。
陈家村是离富春县最近的一个村,如果他把村里的粮食全部控制,那县里的粮商想要粮就只有两个途径,一是高价收粮,二是到远处收粮,不管那种方式都得提高成本,若是他再把粮价压在平时的水准卖,想必几年之后,富春县这一条街绝不会超过三家粮铺。
除了粮食,还要大力发展农副产品开发,比如蔬菜啊,猪肉啊、鸡鸭鱼蛋等等,他要让所有陈家村能种出来养出来的东西,都摆到店铺里去卖。
而这不过是一个试点,如果能做得好,还可以复制开来,在全国进行推广。
薛寅松问小秀才讨了一大张纸,占据桌子写写画画,好一会才满意的抬头捶腰。小秀才好奇,凑过去只见纸上画了数个圈圈,又用线条拉着到处跑,旁边支楞着奇怪的符号,仿佛一张诡异的蛛网。
“这……”
薛寅松笑道:“这是我的构思,比较乱,不过已经成型,接下来咱们得大力发展金元宝合作社,你把上次给你的契书翻出来,再照样子给我来个100份。”
“……”考举人不是为了给你当手抄公!
薛寅松忙安抚道:“给钱,给钱,每抄一张给银一两。”
小秀才想想还是亏:“人家举人老爷动个笔,至少上百两。”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嘛,你看街头代写书信的才2文,而且那2文至少要写够3张纸,我这才一张呢。”
“……”
薛寅松想想又问:“媳妇,你真的没有听过茽太公这名么?我怎么就觉得那么熟悉呢?”
小秀才又苦苦思索:“真的没有,那日你说了后,我还想了很久,我虽未曾读过兵法,但也听说过些人名,这茽太公的确是未曾听过。”
薛寅松叹了口气:“难道是我记错了,为何我老觉得似曾相识呢。”
薛老爹的声音响起,在后院暴跳:“老虎!你那四大爷还没喂,你看在笼子里刨得个厉害的,把鸡鸭都吓着了!”
薛寅松看看天色也差不多了,站起来收好纸赶紧去后院,先把狗拴在前后院的通道处守着,然后把狐狸们放出来溜达。
六个月的狐狸已经很大个,因为顿顿不拉吃得荤素又搭配,四个崽子很是精神一出笼子就围着薛寅松转,一个叼衣角一个扯衣袖,总之主题就是赶紧开饭。
扎斤从外面溜达一圈回来,正来后院找水喝,看了几只狐狸有些惊奇:“薛大哥,你养狐狸?”
薛寅松点头:“恩,养了四个,准备冬天剥皮做衣服。”
扎斤很是新奇,远远站着看了好一会笑道:“真没想到这野物也有人养,竟然能养活。”
薛寅松笑道:“我这不也是瞎倒腾么。”
扎斤笑道:“等冬天硝皮的时候我能帮上忙,保管皮又好又薄而且用多少年都不掉毛。”
“好啊,”薛寅松笑道,“那这四张皮就交给你了。”扎斤笑道:“行啊,这皮卖不?我买一条,小王爷正好有一件灰狼皮大氅,但是狼毛粗硬扎得人脖子难受,有这皮正好给他配个毛领。”
薛寅松爽快答道:“行,到时你自己选一只就是。”
扎斤看了会走进后院,见猪鸭鸡什么的很是羡慕:“在草原上都是居无定所,哪里的水草丰盛了就往哪里走,有的时候一年两年都见不着一个人,虽然流浪是草原人的天性,但如果能定居也是很不错的,至少可以这样热热闹闹的养一院子活物。”
薛寅松道:“这是因为我们的选择方式不同,我们耕种养殖,一年到头不停的劳动,而你们是获得大自然的恩赐,牲口的自然繁衍,其实我们花的劳动是一样的,只不过我们的劳动在耕种上,你们的劳动体现在搬家上。”
扎斤听了哈哈大笑:“薛大哥,你可真有趣。”
薛寅松笑笑,把手里最后一点饲料倒进陶碗里道:“你要喝水吗?锅里有热的,自己去倒吧。”
扎斤进去舀了点热水喝,靠在厨房的门口有些落寞的说道:“小王爷说,我以后就在这里了。”
薛寅松半开玩笑的口吻道:“大人们有事,你们小孩就不要插手管了,反正小王爷把你的饭钱都缴清了,你只管在这里安心住下来就是。”
扎斤听了却没笑,默然片刻答道:“我好想再回北疆,看那蓝蓝的高天上流云,听牛马嘶叫,闻那青草香。”
薛寅松看四个崽子都吃得差不多,等他们再玩耍会就收进笼子里:“这不奇怪,所谓叶落归根,每个人都会眷念故土,但是小王爷是汉人,他的根在中原,这就决定了他绝不会喜欢吃肉喝酒的在草原上流浪一辈子。当你感觉生活很满意的时候,其实是他在迁就你,而当有一天他再也无法上战场的时候,你有想过你要何去何从吗?”
扎斤一愣,好半天才道:“他为什么不能一直在北疆?他是最厉害的将军,如果他不守着北疆,匈奴人不是要南下吗?”
薛寅松摇头:“将军有很多人选,北疆需要的不是最厉害的将军,而是一个能打仗的人,我天朝大国人才济济,找一个能打仗的人来代替他,并不是难事。”
扎斤有些吃惊:“难道……他……”
薛寅松赶紧摆手:“你多想了,我们只是讨论一下也许会出现的问题,你大约也知道小王爷为了你抗旨拒婚,最后的结果也不过就是两种,一是领旨,二是抗旨。不过哪种结局,你都想过未来没有?”
扎斤有些茫然的抬头,好半天才道:“小王爷的婚约,其实我也有所耳闻,只是不愿意去细想罢。”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还有一万字的样子,今日一定完结此文,呲牙,嗷~~~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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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进县城
薛寅松摆手道:“我只是一说,你自己好好想想罢,事关你的未来,还是计划周详的好。”说着站起来捉住几只狐狸关进笼子里,看看天色道:“我得去地里忙一趟,你要是闷就和秀才一处说说话。”
他家的麦子收割完又深翻完毕,薛寅松也是个心黑的,这离芒种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又在地里撒了些菜籽准备种点青菜。
一个月并不够长,菜秧子大约也只能长一寸高,但是菜嫩价钱就能卖得高点,反正也就是去年剩的一些油菜籽,算是实验实验。
正巧薛老爹撒完菜籽回来,一见薛寅松就嚷嚷:“打酒了没?这又是十天了,我今儿可是把那半口袋的菜籽全部撒完了,整整两亩地呢。”
薛寅松笑道:“行,不就是一壶么?一会我见着小奇就让他去铺子里买酒,这一天的两小子也不知道野到什么地方去了。”
薛老爹这才咂咂嘴道:“一早还跑地里来了的,被我哄走了。”
薛寅松笑道:“那行,我去打酒。”
晚饭扎斤跟他们一起吃,这也是薛寅松的意思,毕竟扎斤是以表弟的身份来陈家村,尽量还是少和小王爷一起掺合。
扎斤也是爱喝酒的,陪着薛老爹喝了几口,面不改色,老爹见了欢喜:“改天酿些烧刀子给你喝,原汁酒没勾兑过,保管你喜欢。”
扎斤笑道:“我的酒量却是好的,到时试试烧刀子看能不能灌醉我。”
几人吃喝说笑,吃完便各自散去。
薛寅松想再编几个竹篓,便去取了些早先晒好的竹片坐在地上剖篾条。
小秀才白天抄了一天的契书也累了,坐在床边洗脚,打了个呵欠问:“你编这个做什么?”
“家里篓子少,正好编两个,我想这几天去捞几把拖网。”
“那你多久睡?”小秀才又打了个呵欠,恹恹的问。
薛寅松埋头答道:“你先睡吧,我这里弄好就来。”小秀才丢开擦脚布,抱了枕头:“就是有点疲倦,倒也没觉得有多困,就觉得眼睛累。”
薛寅松笑笑,把油灯拿近点照着手里竹片:“洗好躺着吧,一会我去倒水。”
小秀才想了会问:“那扎斤以后就住咱们家了?”
“恩,”薛寅松随意的答道:“我觉得应该不能住很久,大约以后还是跟小王爷上北疆吧。”
小秀才哼了一声:“古往今来,要抗旨得也得看看皇帝是谁,虽然并没有史书记载抗旨有什么下场,但是用脚趾头也想得出来,皇帝也是可以随便落面子的么?敢当面不给皇帝面子,背地肯定会吃苦头。”
薛寅松有些惊讶:“哟呵,不错嘛,现在思维已经是跳跃式了,以后在我的栽培下,一定能有出息。”
“……”小秀才怒了:“我哪里没出息了!”
“要是以前么,你保管会说:作为一个明君,当具备海纳百川的胸襟,若是臣民有所违背,应该先体察自己的行为。”
“……”小秀才一呆,这果然像他的风格,不由撇嘴:“本来就是,一国之君本就该有内涵雅量。”
薛寅松笑道:“现在你终于你站在一个凡人的角度看皇帝了,皇帝不是圣人,他也有七情六欲会生气会大怒,小王爷这事我们就别去管了,反正我是没辙。”
小秀才在床上滚了一圈才道:“所以还是平民好啊,没人管。”
此时已经二更过,薛寅松拨了拨灯芯,正准备给竹篓收口,突然后院的黄狗呜呜叫了几声。
薛寅松忙跳起来,去门后抓了跟棍子:“你躺好,我去后院看看,狗在叫。”
说着走出门悄悄摸到后院的墙角,只见黄狗站在后院中间,朝着墙外呜呜低狺。
薛寅松隐在暗处没动,过了会墙上的黑影丢进来一个东西,在地上滚了两圈落在黄狗脚前。
黄狗低头闻了闻,大约很香,很是焦急的左右转转又不敢吃。
薛寅松平素训狗就专门训过,凡是吃了人家给的食物必定挨打,黄狗急得转了两圈最后还是放弃,呜呜的委屈退到一边。
那黑影呆了呆,又丢了一块,黄狗这次也不去看了,直直的走到院子中间。
这狗常年是拴着养的,不爱叫但是下狠口咬。那黑影迟疑了一会,薛寅松悄悄退到前院开了门,往后院院墙撵去。
不想那黑影大约是没得逞,已经离开,薛寅松不死心,又往两条岔路寻了一圈未果,只得提了木棒回家。
现在他家养了狗,这下毒的恐怕再也不会来,尽管是好事,心里不免有些遗憾,只可惜不能亲手抓着贼。
小秀才见他进门问道:“你去做什么了?”
“没什么,睡吧,我也不想编了。”说着薛寅松去墙角的盆里洗了手上床。
天气已经暖和,可家里并没有薄一些的被子,有点热,小秀才掀了被子露出两条手臂道:“好热。”
薛寅松想起空调被道:“这次卖了粮就去买几床薄被来盖,这本来就是冬天的被子,太厚了。”
“可冬天又冷,”小秀才挑剔着,“这陈家村不好,没有炕。”
薛寅松失笑:“大少爷,你可知炕得要烧炭才行,这一个炕冬天得烧多少炭?这陈家村便是首富也用不起炕。”
小秀才想想叹道:“不能烧柴么?这山上不是那么多的柴火?”
薛寅松道:“柴火炕一烧不好,容易闷死人,烧炭要安全些,只是这碳贵,像我们家冬天点个碳盆子也都算是奢侈的,你没见穷人家的大冬天都是一家人挤一床呢。”
小秀才想起当初为了节约炭火,也是四个人睡一屋:“其实一家人睡一起也挺好,热闹么。”
后面两人也迷糊,说了几句便睡了。
一早薛寅松起床还没喝上口热粥,王府管家来了,手里拿着张薄纸面无表情:“这是契约,长桥巷左进第二间,原是家当铺。主子说地契给你,上面写的你的名字。”
薛寅松忙接了,细看两遍很是满意:“谢谢管家。”管家依旧面无表情:“不用谢我,要谢就谢王爷吧,小人只是按王爷的指示办事。”
薛寅松懒得计较这闲气,收好了地契客气道:“请管家回禀王爷,就说地契收到,五日后开张,到时请王爷一起去看看。”
五日大约是够了,薛寅松暗自心忖,格局等不用改,后面定做几个储粮麦的大柜子,再把墙粉刷一遍就成,哦,对,还得捉几只猫来养。
“薛大哥,”胡牙子在前院探头探脑,见了他忙笑道:“这是我娘蒸的春饼,请你们尝尝鲜。”
“你娘可好些了?”
“恩,好多了,”胡牙子笑着,露出一对大门牙:“这城里的大夫就是医术高,大夫说我娘也不是什么大病,说什么脏腑里有什么虫,吃了十来天的药就好了。
薛寅松想了想道:“你娘是不是爱吃螺蛳?这东西少吃为好,就算要吃也要多煮煮。”
胡牙子忙点头,薛寅松想想又问:“我来这陈家村很少见着猫,你能帮我寻几只抓鼠的猫不?”
胡牙子笑道:“这个容易,村北的铃铛家知道不?那丫头爱养猫,家里有一只老猫,全身黑白灰的条纹似老虎,捉鼠最是厉害。”
薛寅松想起那铃铛原是向秀才提过亲的,顿时一脸便秘:“没别家的猫了?”
胡牙子想了会道:“也有,不过就属她家的猫厉害,她家那老猫成了精,连狗都得避着走,最是避鼠,这样吧,要不我帮你再打听打听。”
薛寅松忙道谢,只听胡牙子道:“薛大哥,我娘的病好多了,这钱我砍柴还你成不?以后你家的柴我来砍,每捆算10文。”
薛寅松想想道:“那行,我家烧柴也不厉害,两天一捆足够了,你也量力而行,别逞能。”
胡牙子一见他答应,很是高兴,笑着跑了。
正巧秀才起身,见了后院石桌上的春饼笑道:“这手艺不错,你看饼薄,煎得金黄发亮,真真好手艺。”薛寅松原对吃的也不讲究,见了忙请教他:“这也有讲究?”
小秀才笑道:“当然有讲究,这手艺都可以开店啦,你吃吃就知道,以前秦川城也有一家做饼的,做得比这还要好,排队的人能从早排到晚。”
薛寅松眼睛一亮:“好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小秀才一愣:“怎么的?”
“开店啊,开饭馆开点心店什么的,把大家的拿手东西集合起来,一定能在县城里开个店。”
小秀才嗤笑道:“ 人家未必肯吧。”
薛寅松道:“那不见得,比如我做桩给工钱,这个月卖春饼,请胡牙子他娘来当厨,下个月卖煎包,请你来当厨,这样换着挺新鲜的么。”
小秀才想了一会,实在想象不出来会成什么样,便自去梳洗吃饼。
两人正说着,薛老爹从外面出来,喜笑颜开道:“刚才租客来过,我去瞧了眼,地里的麦子已经挂浆,看来月末是个丰收啊。”
薛寅松想了想问:“他们的稻苗育得如何了?芒种能下种吗?”
薛老爹点头:“应该能,我看都还不错,有的都快窜了有一寸高。”薛寅松点点头:“这事要麻烦那你操心了,胡牙子会打柴送来,草也有人送,最近几天我可能要住在县城不回来,紧着日子把铺子弄一弄。”
薛老爹关心的问道:“要我帮忙不?总得有人帮你守守吧?”
薛寅松摇头道:“我一个人忙得过来,再说小王爷也有人,不行就跟他借个人用用。”
薛老爹点头:“要我帮忙就说,一家人总归要亲一点,也要负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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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新开店
薛寅松回头跟秀才交代了一声便去了县城,他手里还有几两银,根本不够装修,所以准备只粉刷下墙,然后买点红漆刷刷大门应个景。
他进城先到店铺看了会,心里估算了一下需要的石灰粉,然后再跑杂货铺里买。
刚回到铺面,只见两个人牵了马站在门前,一见他忙上来拱手道:“小人奉王爷之命前来协助薛掌柜,有事尽管吩咐。”
薛寅松点头道:“把马拴后面去吧,我们今天要刷墙。”
一个军士帮他提了东西进屋,另一个牵马去后院。
薛寅松找了个木桶兑上水和原浆问道:“你会刷不?”
那军士点头:“在军上干过,会一点。”说着抓了木桶便开始搅拌化浆。
薛寅松拿了扫帚去墙角扫蜘蛛网,刷完就可以开始刷。另外一军士见状忙去拖了个桌子来,又寻了块破布做了个帽子遮住头发:“我来刷吧。”
店铺也不算多大一间,薛寅松为了省钱只把前面铺面刷出来就算完事。剩下的把大门一刷,里面做做清洁就行,他同木匠定的米柜三天后就能交货,剩下的就是找猫和雇伙计了。
薛寅松本来最开始倾向于找个老伙计,但是他左思右想觉得自己刚入行,老伙计都油滑怕被懵了,想想还是决定找个年轻的小学徒,反正也不需要他招呼买卖,也就干些粗活没经验也不打紧。
日子定在四天后开张,照着规矩去衙门里通报了一声,便开始准备鞭炮等物。
木匠被催促着先交了两个柜子,薛寅松去英子家借了牛分两次把麦子拉进铺里,定做的匾额也来了,是秀才亲手题的薛家米铺。
为这匾两人还争过一回,这事还得从前几天说起。
那夜两人躺在床上讨论匾额,薛寅松一向是个懒得动脑子的,随口说道:“就叫薛家米铺就行。”
从薛寅松在村里开杂货铺开始,他一直都是使用薛这个姓,也许一开始没感觉,但后来再题写这粮铺的时候秀才终于抗议:“怎么老是写薛家?怎么不是裴家?”
薛寅松拉长一张脸:“你想要怎么?”
小秀才撅嘴:“裴家。”
薛寅松道:“好,那我把银两全给你,铺子里的事以后就归你管,对了,租客们马上要收麦,还要种水稻,都由你做主了。”
小秀才张大了嘴,好半天才道:“你在威胁我。”
“不错,”薛寅松挑眉:“不服气你就来,谁做事就挂谁的名,我才不介意呆在家里享福呢。以后我就在家睡觉看书,然后还得挑剔饭菜不好,你就去忙田里铺子里的事,对了,后院那些牲口也得归你喂。”
小秀才不服气:“说得我好似一点用也没有。”
薛寅松笑道:“有用啊,这写写画画不就归你么?”
小秀才愤愤说道:“举人老爷的字也不是随处可求的。”
薛寅松凑近他笑道:“恩恩恩,士可杀不可辱,不可为五斗米折腰……随便怎么说,明天赶紧给我写几幅,我挑了好让木匠去刻字。”
小秀才心里不高兴,使气踢了他两脚,又被镇压了两回才屈服,并且还很没志气的同意以后再要开店都得用薛这个姓,不得有异议。
今天便准备开业,一早小王爷就骑马赶来,吩咐人送上些贺礼笑道:“不错,你的规矩少,小爷看着高兴,最不耐看有的人搞七搞八弄许多事出来,好像少了姜蒜就炒不出菜,少了甘草就配不出药。”
薛寅松笑着让新来的小伙计把马牵到后院:“我这规矩少,人也少,目前就我和这伙计两个。”
小王爷笑道:“你不是掌柜么,做什么事?多请几个人,钱不够问管家要。”
薛寅松笑道:“省钱只是其一,我主要是不懂这一行,因此想自己做做摸摸经验,等以后懂行了,也不会被伙计懵。”
小王爷赞许的点头往后面走,只见后面库房就放了几个空米柜,再往后院去,推开几个房间都是空的,唯一摆着两个稻草铺的床,皱眉道:“这可不好,虽然一切从简,但是还得收拾得人能住,这事我让管家来张罗,你就别管了。”
薛寅松笑道:“能住就行,总要吃得苦中苦,方能为人上人,这都不是紧要的,以后可以慢慢置办,能顺利开张就行,我另有紧要的事。”
小王爷笑道:“能有啥紧要的?”
薛寅松道:“猫!这开米铺一定得有神猫镇宅,不然米铺一开,耗子常来,我这甭想赚钱了。”
小王爷笑眯了眼:“这么,有人替你想到了,来来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两人说着一起到后院,小王爷吩咐人把抬来的箱子打开一只,只见里面铁笼关着两只猫。
一只麻灰斑纹毛,绿色的圆眼瞪得十足,眼仁呈一根细线,胡子抖抖,懒懒的叫唤:“喵~嗷~”
小王爷笑着道:“这只猫乃是你们陈家村里的,我让里正帮忙去借来,据说捕鼠很是厉害。”又指着另外一只白身黄尾道:“这是我让管家在城里去寻的一只,叫金枪插银瓶,据说它一叫,老鼠都得吓破胆,有这两只猫,肯定没问题。而且这两只猫一公一母,半年后就能生猫仔,到时再把大猫还回去就行。”
薛寅松眼睛一亮,大喜之极:“真可真真是好礼!来,来,我把猫放出来。”
旁边一军士忙道:“这大猫养不家不能放,得用长绳拴了养,等生下小猫了,才能养得家。”
薛寅松忙答应,只是今日开张却一时来不及寻长绳,先用笼子装了。
薛寅松陪着小王爷转了一圈,小王爷也挺满意:“好好干,争取早日赚钱,我却不耽搁了,得要早日回京城。”
薛寅松道:“再住几日吧,扎斤也刚来,你多陪陪他。”
小王爷摇头道:“再住几日便儿女情长,舍不得走了,我今日就是来看看你,人马都在城外等候,我一会就走,扎斤就托付给你,有事只管往京城捎信。”
薛寅松想想也对,点头道:“放心吧,早去早回。”
小王爷苦笑,摸摸手里的马鞭道:“我也不知道以后如何,若是我以后不来,也希望你能善待他。”
薛寅松一把抓住小王爷肩膀,郑重道:“不要托付给我,当你自己都不值得信任的时候,更不要寄希望于别人。”
小王爷叹了口气道:“我何曾想,只是身不由己罢了。”说着一顿,道:“你我就此别过,以后有事托人捎信,只希望我有生之年,还能再来这富春县。”
薛寅松突然生出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知道小王爷大约也明白自己摆脱不了命运,便也严肃的答道:“路上保重,不管有什么,这陈家村总也有你一筷一碗。”
小王爷点头,转身决然而去,几个兵士也跟了出去。
薛寅松转身进了院子,见四口箱子只开了一口,又打开其余三口,却俱是些金银绸缎布匹等物,看来小王爷早就下定了决心把扎斤托付给他,所以才这么痛快的花钱买店,也算是铺了条后路。
薛寅松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店铺,只见新来的小伙计急得一头汗:“掌柜,掌柜,有人要买粮。”
薛寅松忙跟上去道:“你招呼就是,以后不必特地来寻我。”
小伙计年纪轻,急得脸也红了:“他要买米,我说没有,又问麦,我又不知道价格,这厮好生无礼,便大骂我,又要见掌柜。”
薛寅松走进前台,见一个壮年男子站在柜台外傲慢的问道:“你便是掌柜?开米铺没有米,问价格又不知,你这是开什么店做什么生意?”
薛寅松笑道:“这不奇怪,开春四月还没出米,我家又没有陈米,所以自然是没米的,至于这麦嘛,伙计新来的,不知道也不为罪,不知客官要多少麦?”
那壮汉道:“我看看麦色如何,多少一斗?”
薛寅松用簸箕装了点给他看:“十文一斗。”
新开张薛寅松并不想惹麻烦,所以这粮价并没有比别家便宜,但是他家的麦是新收的,成色好还带着股麦香。
那壮汉一愣:“这存粮之术不错嘛,看这麦色放佛新收成的一样。”
薛寅松也不接话,只笑着问道:“客官要多少?”
壮汉道:“那便来两升。”
薛寅松让小伙计去称了麦出来,用升量了给他装进布袋里:“客官要不要看看,确认没有问题再走,离了铺再有差错概不认账。”
那壮汉一愣,看了眼布袋便给钱匆匆离去。
小伙计在一旁道:“掌柜,这样说会得罪人的。”
薛寅松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笑道:“这不是来买东西的,是来踩点的。”
开店并不如想象中顺利,比如这麦也并不好卖,薛寅松想了一招,用竹扁装了新麦放在门口,这算是活招牌,他家的麦本就是新收的,看着颜色好又新鲜,也还凑合着卖了几斗出去。
但其他的几家立刻就不舒服了,开始只是给脸色偶尔在他家店铺外泼脏水,后来直接开骂。
薛寅松对这古代的骂架却是很无语,比如谁家看不惯你了,找两个人站在你门口狂骂一天,骂得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小伙计最开始准备跳出去应战,薛寅松忙拉住他道:“不要理他们,只管让他骂就是,只要他们不挡着咱们做生意就行。”
薛寅松笑道:“我有办法。”说着走出去,只见旁边看热闹的人围着一大圈,笑着大声道:“各位乡亲父老,本店郑重宣布,只要这些人不停的骂,本店就不停的降价!他们骂一天,本店降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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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搬县城
骂架的人一呆,旁边的人却立刻兴奋了,有大胆的问道:“掌柜,你说话算数不?”
薛寅松笑道:“当然算数,只要这几位大哥今天骂足时辰到天黑,本店麦价明日就卖9文!”
众人立刻议论纷纷,有个后生笑道:“你就吹吧,那他们要真骂10天,你这麦子就是白送啦?”
薛寅松笑道:“只要本店还有麦,就是白送,不过本店存麦不多,若是卖光了就不管啦。”
其余的人也有附和的也有不信的,薛寅松正色道:“如此各位就做个见证,只要这几位能坚持骂到天黑,明天麦价绝对就是9文。”
有一个人大声问道:“那我明天来买麦,可以吧?”
“当然可以,”薛寅松笑道:“只要本店还有麦,绝对敞开供应!”
当下散了几个,其余更多的人却留着饶有兴趣的观看骂战。
不管言辞多么丰富,骂整整一天也会有词贫的时候,不到两个时辰,这四个人就歇菜了两个,剩下两个也有气无力的骂着,翻来覆去就那几句,再不复早晨的气势。
众人一见这只怕是坚持不到明天了,正准备散场,薛寅松瞅准时机走出来道:“这四位大哥也骂累了,看样子坚持不到天黑,要不这样吧,咱也不能说话不算数,明天我薛家米铺的麦子降半文,19文两斗愿意来买的,早晨来排队!”
众人笑着应了一声,都各自散了,薛寅松看着那四个被气得直翻白眼的伙计笑道:“你们也可以叫家人来买,我家不排外,一视同仁。”
小伙计在一旁看了半天,激动得说道:“掌柜,实在是高招,就这一下,能把那几家掌柜气背气去。”
薛寅松笑笑,吩咐道:“你看着点前面,我去后院看看猫。”
这新来的两只猫互不感冒,别说亲近,就擦身而过都得互相狺狺做声。薛寅松还想着半年后得只小猫呢,看这样子,别说半年,就是一两年也生不出半只猫崽。
薛寅松端了只小凳坐在院子里合计,两只猫一只在院坝里晒太阳,另一只躲着大概在睡觉,他走过去抱起一只在怀里抚摸,那猫惬意的摇着尾巴,一面眯眼伸脖子,示意挠痒。
薛寅松给它挠了两下,猫尾立刻轻柔的左右摆动显示出主人的舒服和满意,麻猫又伸长脖子,却发现迟迟没动静,睁开眼睛扫了眼,又凑道手边呼噜噜几声。
薛寅松失笑,继续又挠了几把放下猫,后面小伙计跑来了:“掌柜,来了个人问咱家的新米多久能到。”
薛寅松懒洋洋的答道:“跟他说,下半年。”
伙计应了一声跑了,一会又来:“掌柜,那人又问限卖不?”
薛寅松有些警觉,丢开猫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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