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凤胎明结 作者:舆凉
正文 第24节
凤胎明结 作者:舆凉
第24节
“不愧是真凤之身,果然厉害!”青巍赞道:“那么,可查出什么眉目来?”
墨璟再度cha话,拆台道:“他啥都没查出来就被九幽煞附身了。”
“这次来的小仙竟如此不堪大用么?”青巍喟然一叹,不自觉抬头望了望天。约莫是觉着天帝决策越发昏庸。
第62章 兵分两路
青巍舒久墨珩墨璟常青一行在屋内方桌前团团围住,就“如何抓捕九幽煞并拷问其组织行动”展开讨论,并决定成立九幽煞抓捕小队,分区域展开工作。小组成员包括墨珩墨璟常青舒久及队长青巍。玄参被作为墨璟下属,箫雨生还在芥子里睡觉,故而没有被提上小桌。
墨珩道:“本宗要去叶山。本宗此行不是为了九幽煞。”他此行……是想看看当年抢了舒久凤羽和铃铛的暝山老鬼。
青巍道:“师父可以先去叶山再回来与我们汇合。”俨然不愿放人。
煤炭球儿白眼都翻上了天。
舒久留意了墨璟的反应,他初生牛犊不怕虎,俨然对九幽煞兴趣盎然,自个儿又曾烧掉过好几个,现在看着有些跃跃欲试。但看墨珩坚持,也不好说话。
舒久轻轻拍了拍肩上的小鸟儿,道:“佛宗,此行是为了玄参与墨璟历练。墨璟似乎想去,那就去吧。”
顿时,好几双希冀的眼睛都投s,he在了煤炭球儿身上。
煤炭球儿一个激灵,沉默了片刻,最终做出妥协,“墨璟玄参可以留在此处跟你一道处理九幽煞一事,听你调配。我带着舒久和箫雨生去别处,不听调配,但可以帮忙,与你们互通有无,如何?”
青巍心满意足地点了头。他本就是想问师父讨来墨璟助他消灭九幽煞。师父跟师娘他便纵请动了也不敢使唤,如今称心如意,面上笑得跟开了花儿似的。
“玄参你过来。”青巍冲着在一边的玄参招了招手,玄参怯生生的抬头,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到青巍身前站住。
青巍眯眼笑了,又伸手牵住玄参的手,轻声问:“你一定要跟着墨璟吗?如果跟着我,可以吗?”
一行人听罢都不由自主看向了玄参,尤其墨璟与舒久。
玄参化形不过数载,轮年岁也就是灵虎中的小虎崽子,若拿人来比方,大抵便是五六岁的娃儿。没出过外山也就罢了,出了外山也一直有墨珩墨璟护持。不是说青巍靠不住,是怕玄参不信任青巍不敢冒险跟着他。
至于玄参,也是两难。他既不愿离开墨璟,又不愿一直倚靠墨璟保护,一时难以抉择。他看了看四周,似乎是希望能有个人来帮他做个决定。但是四下看了一圈儿,他们都只是在等他做出决定。
他抬眼看了看青木神君,怯生生地,又似乎下了极大地决心地,“可以。”
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微笑起来。玄参踏出这一步,于他自己而言,是极大地挑战,但若是一直在父母墨璟的羽翼之下,他终究无法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厉害灵兽。
青巍也欣慰地拍了拍玄参的肩膀,“好孩子,我会保护好你的,你不要害怕。”
劝动了玄参,青巍便大松了一口气,回到桌前继续制定任务。
“玄参跟着我,那么墨璟便跟着玄参。我之前给舒久留了东西,可以让我们保持通信,必要时可以用其中的结界完成移动,目的地是指向彼此的。但结界一月之内至多用两次,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用。”
话至此处,青巍看了看墨珩与舒久,道:“师父师娘算是小队外援,我不会指定你们的去向,但希望二老能帮助我们,若是方便,请带着这个。”青巍不知打哪儿摸出来一片柳叶递给了舒久,“这个只能让我们通信,通信可以由任何一方发起。”
舒久偏头瞧煤炭球儿,在等墨珩的意思。墨珩道:“你收着。”舒久这才接过那柳叶。
青巍叹道:“有师父师娘助力,徒儿重回九十九重天有望了……”个中心酸欣喜,不足为外人道。
约莫是他的语气实在太涩,舒久看他的神色都添了几分动容。墨珩道:“他是跟天帝打赌,赌输了,才下界收九幽煞的。”舒久又叹了一声,看来九幽煞真的是谁都不爱招惹的事情,不然何以到打赌来定去向的境地?
常青有了墨璟这一大助力,底气登时足了,也算吞了好大一颗定心丸。他拍了拍墨璟肩膀,道:“今后咱哥俩儿就一块儿混了,下次逃命,劳烦您把我叫起来可好?”常青可还惦记着墨璟醒后只带走玄参,躺在地上的自个儿问都没问,这事儿,这才过去没两天,不是说忘就忘了的。
“你好歹也是个三十三重天的上仙,能叫九幽煞附身,也不嫌丢人。”墨璟翻了翻眼皮,俨然不愿承认将常青撂地上不管是错误的。
墨珩见青巍此处已初成格局,便道:“你们接下来想必要兵分两路,去探查九幽煞的所在。本宗便带舒久往叶山去了,你们多保重。”
舒久见墨珩发了话也跟着拜别,叮嘱了墨璟几句,便出了小院儿,打芥子里头放出马车,架着马车就走了。
青巍看得直搓后槽牙,“师父师娘这是为了情调吗?能腾云驾雾的吧?何苦还乘马车?”
墨璟道:“娘说想逛逛,爹就陪着逛了,何况爹现在就那个模样,也飞不远。”虽说变成那模样,也是爹有意为之,变大了撒娇不方便。墨璟念头转到此处,忽得想起前一夜在爹娘门前看到的那一幕,陡然一阵恶寒。
常青斜眼瞧着马车渐行渐远,哼了一声。心说墨珩那老东西,为老不尊,臭不要脸,老牛吃嫩草。总之,是把他能想着的不好的词儿全都用上了。
玄参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道:“恭送山主,恭送山主夫人。”墨璟把他拉起来,嫌他太客气。
舒久驾着马车溜溜哒哒走了一阵,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墨璟玄参跟着青木神君找九幽煞,理当无虞吧?墨璟对付九幽煞还有些不对付,玄参实在胆小修为也不到家,对付个冥虫就消耗太过。唉,我总放心不下。”
墨珩不以为意,道:“他俩跟着青巍也算修行了,练练胆子,练练元力c,ao控。一直没头没脑地乱打也不是事儿。”
舒久问:“这些东西,跟着佛宗不能学么?”
“我不知道怎么教。”墨珩斟酌了许久,才慢条斯理地说了这么一句。他的力量冠绝三界,基本上九成以上的东西,都犯不上他去考虑如何打败,顶多就是拍一巴掌的事儿。到了他这个修为的,已不必再拘泥于战法与控制力,所以他没法教墨璟玄参。
舒久对墨珩的回答没大明白,思量了片刻,试探着问了一句,“是佛宗太厉害的缘故?”
墨珩矜持地点了点头。
舒久叹道:“原来如此。”
叶山隔着不远,只赶了半天路便能在望。到了叶山的地界,周边的气息骤然为之一清。
“这该是玄武的瑞气,不愧是神兽啊,只在此处呆着,便能叫气息如此清澈。”舒久很是舒心地叹了一口气,顿觉心神俱澈。此处的气息,祥瑞平和得几乎能赶上凤凰内山,只是内山灵气比之此处更加浓郁充沛。
“到底是守着四方灵根的瑞兽,总得有些拿得出手的能耐。”墨珩不以为意,远远能瞧见那叶山上头的葱茏木叶,不自觉凝眉,“叶山那地方,好像不太对劲。”
“怎么说?”舒久很是困惑,毕竟在他眼中,叶山那片地方在这瑞气稀薄的世间,犹如明珠之余黑夜,满眼只有瑞气,根本看不出其他。
“那地方瑞气极盛,应该是墨瑱的缘故。但……那地方,生机却有些稀薄。那边的生灵,多借瑞气而生。”煤炭球儿凝神瞧着前头,那绿豆大的眼珠子里,竟是少有的认真凝重。
舒久听罢一愣,也想明白了。
一片地方,若无生机,便无法孕育生灵。这地方稀薄的生机怕还是墨瑱种的桃花聚起来的。这地方,在墨瑱来之前……恐怕是一片不毛之地。那么……曾经此处究竟发生了什么,叫它成了毫无生机的所在?想必,这就是佛宗觉着蹊跷的地方吧。
舒久忽得就笑了,温润的笑涡在他颊边展开。墨珩看得很是困惑,偏头瞧着舒久,问:“你笑什么?”
“佛宗身在九霄,堪称六界之主,万般变化皆在眼中。到了凡间,便关情眼前一花一木,cha手俗事。小道本以为,佛宗不会在意的。”舒久其实也说不清自个儿为何忽然就笑了,也不知自个儿说得这些有没有将自个儿那模模糊糊的感知说清楚。
但墨珩听懂了。
“我看见了,便不能视若无睹。不然与纵魔道行凶世间何异?”
舒久若有所思,思索了片刻,又问:“那佛宗又为何要看呢?佛宗本可以不看的。”
墨珩心念微微一动,像是心弦被极轻极轻的力道拨了一下,发出了微弱,但余韵悠长的回响。他轻声道:“是因为你,所以我才想看。”
舒久耳尖泛了红,他忽得就不好意思问了,所以,他什么都不问了。
叶山到了。
此时,季在初秋,叶山上头的桃树正在落叶,叶儿虽说是绿的,但色儿里已经透了黄。墨瑱在此处种桃花,应该有点儿年头了,山上还有几颗树看着不小,但怕是墨瑱有意催生的。
舒久将马车收进芥子里,站在山下瞧着叶山。这叶山的布置,不知何故叫他觉着颇有几分禅意,若是将满山的桃花换成松竹梅一流,怕是极清雅的所在。眼下,尽是桃花苗,生机不足,也看不出什么幽雅意趣,但若是桃花尽开了,那么也算好景致,只是似乎隐约有些轻浮。
不过,也确实是墨瑱的风格。
舒久带着墨珩在山前绕了一圈儿,寻着了上山的路,四尺阔的石阶,一步一步搭着,慢慢向上去。舒久便顺着这石阶,慢慢向上。
“这地方,像是被魔气侵蚀之后生机散尽,之后又被瑞气驱散魔气。眼下,才开始慢慢积攒生机。”墨珩蹲在舒久肩头,四下看着,此处有桃花,有杂草,有小溪……但却异常寂静,没有蛇虫鸟兽,想必是生机积攒不够,不足以叫动物在此聚集生长。
舒久闻言,心思又活络起来,“小道曾闻,若养一地生机,最好的法子便是以生灵养生机,再以生机反哺生灵。一般,是先养苔藓之类,再到小草,再到小树再到蛇虫之类。讲究个循序渐进,遵循天道生物,由简而繁的道理。如今墨瑱直接以桃花养生机,会不会c,ao之过急?”
“你担心他逆天而行反遭报应?”煤炭球儿忍不住偏头来看他,只瞧见半张侧脸没瞧得全貌也只得作罢。
见舒久不否认,便知是猜对了,墨珩续道:“他是玄武,没有天雷敢劈他。劈着了也劈不死,何况他带的瑞气,是走到哪儿哪儿开花的那种,青巍都得服。”
第63章 叶山山上
青巍都得服的瑞兽玄武,镇守极北之地灵根的瑞兽玄武……现在只有巴掌大。巴掌大的一只小青龟,背上盘着只有三寸来长的一条小蛇。
那巴掌大的青龟……正在试图滚下一个台阶。舒久往上数了数,这只小玄武,已经这么滚了六个台阶了。舒久大发善心,连龟带蛇一块捡了起来。
蛇龟很是欢喜,“林四你回来啦?”蛇龟被舒久托到脸前一尺,墨珩道:“林四是谁?”
蛇扭头看了看,拿蛇尾抽了抽龟壳,“是爹和后娘娘,不是林四。”
龟在掌心掉了个个儿,瞧见了舒久和舒久肩上的小鸟,“你们怎么来了?”
舒久道:“我比较好奇的是你怎么变小了?”
墨瑱道:“嗨,就是蜕壳蜕皮导致的元力不稳,身形也没法恢复。等过一阵子稳定了就好了。”
墨珩道:“壳子能给我么?”
小蛇尾巴将龟壳打得啪啪直响,“爹你黑心也得有个限度,早些年我蜕的那些个玄武甲可都在您那儿。”
舒久托着墨瑱上了最后几个台阶,台阶上头,是个壳子尚且说得过去,但内里已经很破败的庙。先是山门,进了山门,便是一个院落,正中一座大鼎,鼎中想必曾经也有鼎盛香火。但眼下,那鼎已然破败,院落中铺着的青石砖也大多残破不堪,再往里,是宝殿,宝殿里头的佛像早已坍塌。但坍塌的佛像之前,竟摆着个木鱼并一个蒲团。木鱼和蒲团周围的小片地方,收拾地一尘不染。
“林四是个小和尚。他在的时候,老坐在那里念经敲木鱼,他修为还不差,若有机缘,能成佛的。”巴掌大的乌龟伸着头,正指着那蒲团与木鱼的方向,“我来叶山,也是因为林四。”
墨珩很是稀罕,“你为了一个和尚到了此处?”
“我欠他一个人情,他让我过来帮他照看此地,我就来了。”墨瑱也懒得多说,三言两语交待了,便引着舒久与墨珩二人到了后院,寻了间尚且干净的屋子安顿下两人。
“原本是我住在这屋的,现在也占不了多少地方,好在此处干净,你们姑且住下?”
舒久看了这一圈儿,这地方原本该是个很大的寺庙,且香火恐怕也是极旺的,只是不知何故,落到如此境地。
墨瑱在桌子上趴着,倒也无甚不自在,料来也习惯了眼下这体形,“院内有井,井水我特意净化过,是可以直接喝的。热水可以去后厨烧,再往后一个院子就是了,也有柴火。此处只有我与林四,我眼下又是这个德行,爹跟后娘多多担待。”
一人一鸟一蛇龟正说着话,外头忽然有人喊:“玄武神君?玄武神君你在何处?”
墨瑱很是高兴,蛇尾巴甩得快要上天,“林四回来了。”
舒久便将小蛇龟托着出去,瞧见一个形容清秀身着麻衣的和尚正拿着一根棍儿拨拉着院内乱七八糟的砖块瓦砾,怕小蛇龟被那些杂物埋了。
那和尚察觉舒久在,不由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看舒久,“请问檀越……”
墨瑱率先开口,甩着蛇尾叫他,“林四林四,我在这里。”
林四见玄武神君正在舒久手中,对舒久也撤了戒心,扔下手里的木棍儿走到近前,“原来玄武神君与檀越是旧识。”
墨瑱道:“这位是我后娘。”
林四显然没反应过来。玄武神君,镇守极北灵根,数万年修为,原来也是有爹娘的?玄武神君的爹娘,大抵也是玄武?但看眼前这位,确实……只像个人啊。
“小道舒久,大师不必拘礼。”舒久及时开口,将林四种种疑虑解开。
“原来是舒檀越。”双方见过礼之后,便进了屋安顿。
林四是舒久恢复人身之后遇见的第一个说得上话的人,舒久很是高兴,也喜欢找他攀谈。只是他身在三百年前,物过境迁,有些事情与他当年所知已不大一样。但于玄门魔宗而言,三百年也算不得长久,故而不曾大改。只是有几个当年鼎盛的山门因近几年未出修为大成的弟子,日渐式微;有一两位老祖渡劫失败魂飞魄散,自家山门又被仇家寻衅,几乎灭门。那些事情,于当时或许是轰动一时的大事,但历时长久之后,也不过是旁人口中的三言两语。舒久听得慨然,却也明白这些事情于幽幽天地而言,不过浮尘微末。
“既然你知道,又何必为此动摇心境?”墨珩的声音传入耳鼓,舒久未见惊讶,只微微笑了一笑。
“小道于天地也不过浮尘微末,岂敢以天地之量度人?小道只是人而已。”舒久说得缓慢,幽幽叹了一声。他只是人,正因窥得天道,才为茫茫众生,也为自己,心生悲戚。
墨珩一时不能理解舒久的慨叹。他生来便是万尾凤,得天地眷顾,能与天地同寿,能驾驭万象,得窥天道。凡间的多数生物所拥有的多有时间,于他而言……只是沧海一粟,弹指一瞬,飘渺细小得不值一提。舒久曾也是那飘渺细小得一粒浮尘,但偏偏那一粒浮尘飘进了他心里。反反复复地叫他看,叫他听。舒久已经不是一粒浮尘了,他也拥有了无尽的时间,也可以窥见天道。但舒久自己,却依旧拿自己当一个人,一个只拥有一瞬光y的人。
“舒久,你为什么想当人?想要重入轮回?”你明明知道人于天道而言是何等的渺茫微小,陷入轮回一遍遍重复恨别离生老病,这难道……不是苦楚么?
舒久笑了,他知道当人的若干不好,也知道当人的若干好,只是这个问题,其实也没有为什么,“我本来就十个人,就是要入轮回的,没有为什么。”
“如果可以不入轮回,你想怎么选?”墨珩轻声问了一句,将心中藏了许久的疑问问了出来。
舒久一愣。他以前没有想过此事,只是觉着,若是不入轮回,他便失去了归宿。凤凰内山的佛宗与凤子,不是他的归宿,苍茫的人间才是。只是与佛宗凤子一起经历了这么许多,他已隐约觉得,凤凰内山或许可以是他的归宿。这个时候让他选,他确实两难,“我得想想。”
墨珩笑了,舒久会犹豫了。已经很好了。
二人正说这话,林四捧着小蛇龟并着几样点心到了门口,他对着门内施礼,“舒檀越。”
舒久赶紧迎上,“大师有何吩咐?”
林四道:“不敢当。小僧要下山一趟,烦请舒檀越照料玄武神君。”
舒久将墨瑱接了来,“怎么又要下山?不是昨儿才去了?”
“其实也就是去附近村里看看,顺便照看山下的桃花苗,去惯了。”林四说罢,便同舒久与墨瑱道别,转头出了院落。
煤炭球儿想了想,道:“我跟着去看看,舒久你就留在此处吧。此处有玄武大阵,魔物进不来。”
“是,有劳佛宗了。”舒久应下了,煤炭球儿便扑棱棱飞了出去。
舒久带着小蛇龟回了屋,将蛇龟摆在桌上,将点心也摆了,好叫蛇龟取食。但蛇龟兴致恹恹怕是看不上。
“墨瑱你曾说,你来此是因为欠了林四人情。那么林四跟此处,有什么瓜葛?”舒久自打来此就好奇此事,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询问,佛宗不晓得,墨瑱一直叫林四带在身畔,林四又不像是肯说的,只得一直憋着直到现在。
蛇甩了甩尾巴,道“我也只是知道有干系,具体什么干系,我也不知道。我刚来此处时,这片儿山头被死气煞气魔气乱七八糟的透了个干净,半点儿生气都没见。我在这儿呆了有三年,此处才有了这一点生机。”
舒久抓了一把花生在手里剥,剥完了也不吃,只在碟子里堆着,“看来此处之前确实发生过不得了的事情,只是不知究竟与林四有何干系。”
“我也是这么猜的。”小龟摇头晃脑,在桌上爬了几步,有几分踱步的意思,“只是林四不说,我也不好逼他,何况近些日子,他也确实将我照顾得很好。”
“算了,只要你在此处,此处便出不了乱子,此时也不必忧心这些。”舒久权衡了一阵,决定将此事抛开不提,“你是镇守极北灵根的瑞兽,擅离职守,不太好吧?”
墨瑱万万没有料到舒久竟会提起此事,一时语塞,“这个……我才加固了极北灵根,十年之内绝对无碍,何况我也不是不回去了。”
舒久也并没有找算的意思,只是好奇一问,却没料到墨瑱竟有些做贼心虚的,想必心里是还怕佛宗问起此事,怪他擅离职守的,“既然无碍,便不要露怯,叫佛宗看见,没事儿也变成有事儿了。”
墨瑱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谢谢娘。”连个“后”字儿也省了。
墨瑱这一声叫得舒久一个哆嗦,ji皮疙瘩起了一层,“你就别跟着凤子叫了,瘆人。”
墨瑱哼哼哈哈地应了,估计不会改。
“其实有个事儿,我还瞒着爹的。不敢说,怕说了他不冷静。”墨瑱斟酌着词句,小龟绿豆大的眼睛是不是瞟一下舒久,试探地看了看。
“什么事儿?”舒久仍旧剥着花生,眉眼低垂。墨瑱怕佛宗过激,不敢说,却又来告诉他,想必是觉着此事确实要紧,不告诉佛宗,佛宗日后知道了他更不好过,索性折中了。
“你还记着爹当年涅槃之前,我给爹送过一个匣子吗?”
“记着,佛宗说那是魔祖怨力。”
“那些魔祖怨力……就是我在叶山抽出来的。”
蛇龟说完这句,整个蛇龟都哆哆嗦嗦的,蛇盘成一团不敢露头,鬼也把爪子脑袋尾巴都缩进了壳里。
舒久剥完了花生,抓了几粒放进嘴里吃了,才道:“这事儿你确实不该瞒。你又怕不瞒,佛宗直接去探林四伤了他,是不是?”
墨瑱不敢吱声。
“其实你该信林四,也该信佛宗的。”
第64章 六百年生
“佛宗打从一开始就不曾在林四面前表露身份,你也不曾多说,想必,对林四都是设防的。”舒久拿点心碎屑逗墨瑱,墨瑱两个脑袋都扭来扭去不让舒久将点心碎屑塞进自个儿嘴里。
“我也不是真的就不识大体。大是大非我还是分的。”墨瑱缩了缩脖子,一个不慎,叫点心碎屑塞了满嘴。
舒久得逞,笑得前仰后合。墨瑱呸呸呸了半晌才将嘴里的点心屑吐出去。
“怎么了,笑得这么高兴?”肩膀微微一沉,煤炭球儿已经回来了,方才正轻轻巧巧落在他肩上。
墨珩扫了一眼墨瑱情状也猜出了大概,“玄武吃不得这些,你别闹他。”
舒久这才消停了,指着花生问佛宗吃不吃,墨珩扭头拒绝,舒久只得作罢,一人抓着花生吃。
“林四还没回来,爹怎么回来了?”墨瑱问得小心翼翼。
“他在布阵,要聚拢生机。”墨珩言简意赅,“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还是觉着他对此处之前发生的事情有瓜葛。我得探一探。”
眼见着瞒不过,舒久戳了戳墨瑱,示意他将之前的事儿说了。墨瑱无奈,只得说了。
墨珩听罢,沉默了半晌,片刻后才道:“这事儿有些蹊跷,我得探探林四。”顿了顿,又道:“你也不该瞒着。”
墨瑱畏畏缩缩的不敢露头,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不敢再说。
“舒久你怎么看?”
舒久一愣,心说好端端的佛宗怎么问到他头上了?他将这事儿前前后后捋了一遍。眼下要查的事儿,其一是九幽煞,其二是魔祖怨力。魔祖怨力,凤凰内山有,此处曾经有,箫雨生体内也有,箫雨生?舒久豁然想起还有个箫雨生在芥子里头躺着,“佛宗,咱们把箫雨生放出来看看?他缺的魂魄,不是魔祖怨气补的么?”
墨珩一愣,也才想起这么个人,“对,是该放出来了,睡了有十来天了。”
墨瑱很是诧异,心说原来还带了旁人,还把他扔芥子里头一睡十几天。果然是爹的风格!
“箫雨生是谁?”墨瑱一问。
舒久看了看墨珩,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得将如何遇见箫雨生,如何发现他魂魄残缺等等说了一遍。
墨瑱啧了一声,“来头不小啊,放出来看看。”
墨珩其实不大愿意放人出来,毕竟神志不清,照看有些耗费心力,只是那人确实与魔祖怨力有些干系。放出来,看看能不能招惹些人出来探探虚实,也确实是个法子。
墨瑱见着二人将一个人从芥子里放出来,然后收了瞌睡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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