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凤胎明结 作者:舆凉
正文 第25节
凤胎明结 作者:舆凉
第25节
“这人跟着你们二人,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墨珩道:“路上事多,无暇分心照看,就只能如此了。”
墨瑱心道,你佛宗想护着个人,那不简单得跟喝水一样?说白了就是懒。这话自然不敢说出来。
箫雨生转醒,坐起来迷迷瞪瞪地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我睡在地上了,久久……”
箫雨生话没说完,舒久便蹲下身去将他扶了起来,“可有哪里疼?”
“不疼。”舒久馋他坐下。箫雨生看见桌上有剥好的花生米,忙不迭捡起来吃。
墨瑱见状,心觉知道了爹将这人扔进芥子的真正原因。这一出来就叫娘全副心神都系在了他身上,爹不嫌才有鬼。
“舒久你回头带他出去看看。”墨珩道。
舒久头都没抬,“知道了。”他知道佛宗要带箫雨生出去看看的缘由,应得也快,“若是此处与箫雨生并无干系,佛宗待要如何?”
“走一步看一步吧,魔祖怨力也不是处处都有,我若好好去寻,总能寻见。”寻魔祖怨力一事,墨珩也不急在这一时,他有的是功夫。
舒久一想也觉得有道理,便不再多想,只等箫雨生吃完了花生米好带他出去逛逛。
墨瑱看着舒久照顾箫雨生,看着煤炭球儿斜眼瞧着箫雨生,鄙夷之情溢于言表,忍不住一阵一阵地闹心。
嫌弃你倒是说啊!这么憋着也不嫌闷得慌。
墨珩对萧雨生确实嫌弃得紧,但舒久要出去转悠,他自然不能就留他一人,也振翅跟在舒久身后,好随时随地看着萧雨生。
萧雨生对此处,似乎是没什么印象。大约是为此处瑞气所养,他看起来非常喜欢此处,笑笑闹闹的,满山跑。舒久就在后头撵,也不说让他慢些,也不说让他不要跑,只是跟在后头让自个儿能瞧见萧雨生。
叶山山体浑圆,不高不低,但也只算得个丘陵,虽说是三山相连,山势也算不得起伏。若真要说,也就上山那路上的桃花和错落的怪石算个景致。后山疏于打理,一条野溪蜿蜒汇聚了山间泉水,顺着两山谷间直到山脚。
箫雨生听见了水声,便要往水边去,跑着跑着,人就忽然没了。
舒久一惊,赶忙跑去看,却是箫雨生掉进了一个土坑里头。坑倒是不深,箫雨生坐在坑底滚了一身泥,哭得哇哇啦啦的。
墨珩不忍直视,飞下去把人拎起来。舒久见着巴掌大的煤炭球儿拎着箫雨生一个大人,眼瞪得溜圆,嘴也张得溜圆。
箫雨生吓得不清,对这地方也全然不认得,想必与此处,并没有什么干系。舒久只得带他回了庙里。林四已经回来,正在整治斋饭。
舒久过去帮忙,墨珩不耐烦管照箫雨生,又招呼上了瞌睡虫。
墨瑱趴在桌上看着箫雨生,见着爹娘为这人一阵瞎忙活,不忍直视,道:“爹要查他,何不去地府问问?看这人魂魄,也算地府特例,哪怕消了名姓,也总该有卷宗可查。”
墨珩一愣……想必是自个儿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故而不曾费心去寻思解法。这才没将念头转到此处来。当年魔祖之气想必也惊扰了土地与城隍,去地府,也能一并问出来。
“倒也是。”墨珩点了点头,煤炭球儿便在原地蹲下,头一歪,睡了。
墨瑱知道这是墨珩抽离了分在此处的神识,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傻了吧,真是。”
等舒久林四二人完备了素斋,墨珩也回来了。一个巴掌大的煤炭球儿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舒久和林四收拾桌子吃饭,吃了饭又一道收拾碗筷刷锅涮碗。墨珩一路跟着,硬是没找着cha话的空当,直到晚间预备洗漱。
舒久泡在浴桶里头,墨珩站在桶沿儿上瞧。舒久也是让瞧惯了也没觉得别扭,“佛宗今儿一天都没跟林四说话呢,是打定主意防着林四了?”
“嗯。”墨珩认认真真看舒久洗澡,“墨瑱信他,咱们可信可不信。”
舒久嗯了一声,也不介怀佛宗对林四设防,只怕他一直不说话憋坏了。
“箫雨生的事儿,我去地府查了查。”
舒久道:“查出什么来了?”
“箫雨生是个有年头的人了。”
舒久一愣,心说人还能上年头?不过再转念一想,箫雨生有魔祖之气补魂,料来活得久了些,便未曾追问。
“他成了地仙该是六百年前的事儿了。五百年前,人间有魔祖之气蔓延,天庭地府都有损伤,想必箫雨生也是牺牲者之一。”
舒久心里琢磨了一下,别说,这事儿他还真知道。虽说只是卷轴里的三言两语几幅画,“这事儿,我以前看过。佛宗也知道么?”
“我那会儿不太爱管这些事儿,也只听串门儿的小仙三言两语地谈起,也不曾多了解。”墨珩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们命都挺薄的。”
佛宗毕竟是熬过天道崩毁的凤,跟他比起来,如今六界之中,想必没有命更厚的。
舒久道:“大道自有定数,佛宗不必感怀。”
墨珩抬爪挠了挠胸口,“其实不是感怀,就是觉着……大道挺……一言难尽的。”
舒久噗嗤笑了一声,“那箫雨生,还有法子送进轮回么?”
“有,就是不能成人,得轮回上几十遍,养全了才能成人。”墨珩答应得倒是快,地府的流程他熟,知道怎么走后门。
“那不如趁早将箫雨生安排入轮回?”舒久试探着问一问。毕竟佛宗烦箫雨生是真,想拿他作饵也是真,眼下他身份明了,能查的线也少了,佛宗是否有心留他,舒久不敢猜。
“好。”墨珩本以为能借着箫雨生这一线牵出什么跟魔祖怨气有关的人来。结果牵来牵去竟然连到了数百年前,那事儿干系重大,箫雨生在其中的份量,便无足轻重。
舒久听佛宗应了好,松了口气,眉眼一弯,道:“那真是劳烦佛宗了。”
翌日清早,舒久醒时,箫雨生,便不在了。
箫雨生这么个人,骤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林四好奇问了问。
舒久道:“他回去了。”
林四不明所以,但念及与玄武神君有关的人想必都不是凡人,便不再多问,把这茬给忘了。
墨珩本想直接探探林四,看看他于叶山的魔祖怨力有什么瓜葛,舒久想着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打听出什么来,便让佛宗缓一缓。可自个儿又不好意思旁敲侧击地问,显得不安好心似的。这么僵持了几天,舒久败下阵来,只得让佛宗探林四的记忆。
这事儿,于佛宗,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煤炭球儿只在林四肩上歇了歇脚,林四偏头瞧了瞧煤炭球儿,还想着拿点儿米粒逗逗它,结果没等捡起米粒来呢,小鸟就飞走了。
林四眯眼瞧着小鸟飞远,扭头偷偷问舒久,“舒檀越不妨与我直说,这小鸟,是否也同玄武神君一般?其实身份非凡,只是困于那身形之中?”
舒久笑得不尴不尬,“算是吧……”
第65章 瞑山老鬼
舒久跟墨珩拜别了林四墨瑱,架着马车,又溜溜哒哒地上路了。舒久心里总不是个滋味儿。
佛宗探完了林四就走,仿佛来着一趟就为了林四记忆一般。但这话也犯不上跟佛宗说,便一直在心里搁着,憋得他别别扭扭的。
佛宗自打解了舒久身上的禁制,舒久想什么,他都能察觉。眼下舒久闹着别扭,他自然也知道,但是他还真不知该如何宽解。因为自打进了叶山的地界,察觉异样之后,他自个儿确实一直抱着得探探林四再走的想法。既然是这么想的,说不是这么想的那就是骗人,佛不打诳语,不能骗人。
“此行叶山,我本不是为了探林四而来。只是,叶山干系重大,我不能不探。”
舒久闻言,想着佛宗竟然有心宽慰他,心里竟莫名好受了些,“其实,小道明白。只是,林四是个凡人,饶是厉害的佛修,在当年,想必也只是为魔祖怨气所害的人。”
煤炭球儿打舒久肩上飞下来,在马车上头来回踱了几圈,“他在当年,确实是为魔祖怨气所害,但为魔祖怨气所害的人,万一成了萧雨生那样的,咱们便不得不防。不过尚好,他不是。墨瑱也没算看错人。”
舒久哭笑不得,“玄武神君,怎么着也是玄武神君啊,怎么能看错人呢。”
墨珩道:“不一定。”
眼下,玄参同墨璟跟着青巍除九幽煞去了,萧雨生入轮回了,本来乌泱泱的一行人,顷刻间就只剩了舒久跟一只鸟,不知怎地,舒久竟生出一股树倒猢狲散的悲凉来。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大靠山——佛宗,煤炭球儿正抬着一支爪子挠着头顶。舒久不由轻声一叹:“佛宗,咱们去哪儿啊?”
墨珩此行,是为了瞑山老鬼,那个联合正道佛修抢了舒久风铃凤羽的魔修。也得将风铃凤羽收回来,毕竟是凤凰内山的东西,流落在外,若是已被炼成祸害人的东西,那便不能留。
“去找瞑山老鬼。”
舒久一惊,没料到佛宗竟然如此明确,他倒是记着瞑山老鬼这么个人物,林四与他谈天时也谈起过这么个人,据说是个不太光彩的魔修,这几百年据说修为已然深不可测,创立瞑山魔宗,堪为魔修第一大派,“佛宗找瞑山老鬼,干什么?”
佛宗道:“风铃和凤羽,都是凤凰内山的东西。不能让魔修拿着为祸人间。”这理由找得有理有据,想必舒久不会反驳。
“佛宗说得确实在理,只是,早些年,佛宗怎么没来找?”舒久下意识回了一句,这一句说得很快,几乎不假思索,但说出口的同时,舒久也明白了,这句话,不该说的。但是已经晚了,他已经听见佛宗绕在耳边的叹息了,“早些年,我不知道。”
“佛宗,我……”并非有意提起此事。
“你不必致歉。是我,是我大意,不然不必至此。”是,不然不必至此。
若是当初他再谨慎些,将那屏障设得彻底些,或者不将凤子交与外山鹰鬼看管,那么舒久便不会吃下凤子;退一步,若是他再细心些,早些发现魂魄交融之状,趁早解决,那么便纵舒久将凤子吃了,也不会落到魂魄不全修行不进地府不收的境地;再退一步,若是他早年记着将隔绝舒久所思所想的屏障撤了,那么也能早些发现舒久异样,将他带回内山,免受许多苦楚。
说到底……都只是他的干系,所以,他要一力承担。
不知怎么的,舒久忽地想起了当年初入凤凰山的种种,不由笑了,“佛宗,我其实一直有一事不明,还请佛宗解惑。”
“什么?”
“凤子脱胎之后,我曾试图以承影剑劈开蛋壳做风铃,那时我察觉,凤子蛋壳,非承影剑能破的凡物。为何,在鹰鬼洞中时,我竟劈开了呢?”
墨珩一愣。此事,他三百年前,也曾疑惑,只是当时全副身心都系在舒久与凤子身上,终究不及细究,。如今想来,确实,有些奇怪……他拿不准主意,含含糊糊说了一句:“不清楚,大概,要问墨璟。”
舒久思忖了一阵后问道:“凤子在蛋壳之中时,竟已有灵识可控制蛋壳中的元力强弱?”
“凤凰灵识先于r_ou_身诞生确实不假,但多数凤凰破壳之后不记着破壳之前的事情,只有少数例外。我看墨璟,不像例外。何况……蛋壳的元力,并非凤子元力。只有可能,是凤子在内,以自身元力,配合着你的灵韵,一道破了壳。毕竟,彼时你的全力一击,威力也不小。”
舒久仔细想了想,觉着彼时破壳时费的那个劲儿,都够削平一个山头了。
“佛宗不必为此耗费ji,ng神,我只是好奇罢了。并非追究往事。”舒久见佛宗竟上了心,耗费口舌跟他说了一通,顿时猜到佛宗怕是真将这事儿放在了心上,赶紧开解。
“追究往事,也确实无用。但还是该问一问因果,求个本真的。”
“若是求不得,那不求也罢,佛宗以为呢?”舒久偏头瞧着身侧蹲坐的煤炭球儿,眉眼一弯,温和笑意便倏然绽开。
“若是世人皆如你一般通达,哪还要佛来渡?”
“所以我能与佛宗相交,世人不能。”
“你啊……”
瞑山,在何处?世人不得而知。据说那是蜀州万千崇山峻岭中极其险峻的一处,常年笼罩在云雾之中。莫说有护山大阵相罩,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令人无从分辨,更是山势极险,又有凶兽盘踞,根本无人敢在山中往来。
蜀州还有个玄门宗派,叫燕玄山。也在云雾环绕的山间,据说燕玄山早年跟瞑山干过不少架,两败俱伤了不知道多少回,眼下两边虽都没有动静,但明里暗里都较着劲儿。
这些,都是跟林四还有沿途各类人物闲谈胡扯打听出来的。就是瞑山的具体位置,都说得云里雾里,大概是瞑山老鬼确实神秘莫测,山门也藏得紧,故而没有人知道。
“要不咱先去燕玄山问问吧?至少那是个大派,咱们去问问瞑山的所在,他们也不至于不情愿吧?”
墨珩不置可否,片刻后,问道:“你手无缚ji之力。燕玄山若是正道,想必以维护苍生为己任,他们敢放你去瞑山吗?”
舒久试想,若是早几百年,他仍在青玄山时。若有手无缚ji之力的书生前来询问魔修宗族所在,也肯定是万万相劝去不得,更枉论指路。说不定还会上报师父,叫师父好好看看这书生来头。不论如何,都是个不小的动静。
“佛宗想得深远,小道佩服。”舒久讪讪的,有些羞惭,“那依佛宗之见,咱们怎么找?”
墨珩道:“这崇山峻岭之间,可有市集城镇?”
舒久想了想,道:“有,有一座城,邻江凭山,连绵数百里,叫江上云城。再过几座山,就能走到。那城三百年前就在了,也不知如今是什么模样了。”
“就去那儿。”
一人一鸟,到江上云城时,已是五日后。形容虽不算狼狈,但确实累得够呛。
煤炭球儿站在城边望着城下绵绵江水,道:“早知道要来此处,不如早转走水路,可能到得更快些。”
“谁说不是呢……”舒久苦笑,心说若非您老五天前才说要来此处,咱早搭上客船舒舒服服到了此处了。
“我也是五日前才知道此间还有这个去处的。”墨珩辩白。
舒久啥也不敢想,只道:“是小道思虑不周,给佛宗添了麻烦。”
佛宗道:“我无意怪你,这几日与你一道在山间行走,也是兴味盎然。”
舒久怒道:“那是因为一直都是我在走,佛宗只飞了几次。”
煤炭球儿惊愕地看着舒久,一双黑豆大的眼睛剔透晶亮,泫然欲泣……
舒久顿时心疼,将煤炭球儿捧在手心摸头顺毛揉背。
一人一鸟寻了客栈安顿不提。接下来几日,便是舒久带着煤炭球儿走街串巷,四处寻好东西打牙祭,看渔家风情,赏邻江景致。
人多,鱼龙混杂,各类消息也通达。舒久走街串巷这些日子,都在打听瞑山老鬼的凤凰铃,说那凤凰铃原本是他的,他想去问瞑山老鬼讨回来。
第七天,舒久如愿被人五花大绑抬进了瞑山。来抬他的那些人本想将他杀了,奈何无论多厉害的法术兵器招架上来他都毫发无损,拿他没办法又怕他猝然发难,只得绑着抬走。
虽说没见着暝山老鬼,但进了瞑山,行事,那就是大大的方便了。听说老鬼在闭关,于是他们就把舒久扔进了牢里。舒久有佛宗护着,心里一点儿也不怵。
煤炭球儿早将这瞑山里里外外摸得底儿掉,扑棱着翅膀飞进了老鬼闭关的所在。
闭关的所在的后山x,ue窟自然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滴水不漏,但于佛宗而言,形同虚设。
瞑山老鬼是个瘦得只剩一副骨架的书生模样的人,身形清衢伶仃。一股股黑气在他唇鼻间吞吐,周身萦绕着犹如巨蛇的黑气,黑气盘旋翻滚,仿佛凝成实质,胶着粘稠,紧紧将他缠绕在其中。都是货真价实的魔祖怨力。
也不知这魔祖怨力是几时缠上他的,看样子,他似乎是想要将魔祖怨力化为己用。不过凡人,实在是自不量力。凤羽风铃也正悬在他上方,旋转不休。
凤羽被做成了一把宝扇,扇有七羽,通体漆黑,想必若是祭出此扇,能成一个幻象。风铃倒还是铃铛的模样,原本洁白通透,但如今因魔气侵染,状如浊玉,不如以往纯透好看。但这铃铛眼下,怕是除却聚灵之外,另有摄魂之用。
这瞑山老鬼倒是有些天赋,能将凤羽风铃用得恰到好处。要是个正经人,这凤羽风铃交给他倒也罢了。
墨珩垂眸瞧了瞧瞑山老鬼,阖眼,周身透出金光。那金光很淡,但魔祖怨力碰着那金光便四下消散。没了魔祖怨力,瞑山老鬼迅速苍老,不过眨眼功夫,便成了一具枯骨。凤羽风铃,也因着那金光消散了。
煤炭球儿扑棱着翅膀去寻舒久。舒久没心没肺的,还跟大牢里头睡觉呢,睡得还挺香。
墨珩抬爪在他鼻子上抓了一把,“起来了,咱们出去。”
舒久打了个喷嚏,醒了,“佛宗回来了?”
“瞑山老鬼死了,咱们赶紧走。”
舒久应言起身,问:“怎么走?”
墨珩往舒久肩上一歇,道:“走吧,没人看得见你,也没人拦得住你。”
舒久依言,顺利穿过牢门,大大方方出了瞑山的山门。
出了山门,舒久停步,问:“要回云城吗?怎么走啊?”
墨珩言简意赅,“回,不知道。”
舒久:“……”
好在最后佛宗打芥子里翻出来一个能带人飞的法宝,不然靠着舒久两条腿,得走到猴年马月。至于舒久埋怨佛宗不早把这法宝拿出来,佛宗拿没想起来搪塞,舒久也真信了。
第66章 昆仑之战
回了江上云城,舒久另寻了地方住下,也不瞎打听事儿了,就是四处乱转,寻思稀罕吃食跟玩具,买了东西就要往芥子里收,说要带给墨璟玄参看看。墨珩道:“要是觉着稀罕,回头把人带来就是了,不必都带着。”佛宗一语惊醒梦中人,舒久果然不再囤东西了。
墨珩跟着舒久四处游冶,舒久心性通达,乐在其中,墨珩心里揣着事情,难免有些沉郁。
舒久临江垂钓,为了能在此处垂钓,舒久还花了一两银。此处,是“江鲜小馆”。
这地方是江上云城名传八百里的酒楼,吃客进了门先交一两银子,而后临江垂钓。钓上两个时辰,钓上了鱼,那么就给你把鱼给做成全鱼宴。钓不上,要么贴二两银子吃一桌全鱼宴,要么就吃个一两银子的江鲜小宴。
舒久已经钓了半个时辰,一条鱼也没有。
墨珩蹲在舒久肩膀上,不大舒服。江边,水腥气太重,更有无数生于水中的蚊蚋蜉蝣。凤凰好洁,自然不喜,“不如就花些银子吃个全鱼宴吧,何必在此垂钓?”
舒久不察佛宗不怿,只当他是不耐烦,“寻个钓鱼的乐子而已。佛宗若是等不得,可以去别处转转。”
煤炭球儿起身抖了抖毛,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蹲下,“不去。”
“佛宗最近不大高兴,莫非,是不愿再在此处停留?”舒久侧头过来瞧了瞧煤炭球儿,见他兴致恹恹,不由发问。
“不是。”若是与舒久一道,在何处都好。他兴致恹恹,是因为瞑山老鬼。
瞑山老鬼身上的魔祖怨气,是在昆仑山沾染的。昆仑山,也是当年舒久身死之处。瞑山老鬼集结玄门佛修及魔道劫掠舒久之处,也是封存魔祖怨气的一处所在。
墨珩忽得问道:“舒久,你还记当年,有多少人,在昆仑山,抢你的凤羽风铃吗?”这声音悠远柔和,像从极远的地方飘来。
这件事情,于舒久而言,已是真真隔世,“太多了,我不记得了。”
“三万年前,天道崩毁,无数佛神妖魔陨落,无论神,魔,都在那时,对天道生怨生恨。他们虽身死形灭,但他们在濒死之际的怨恨与诅咒,却留了下来。那些东西,在后来,形成了天道崩后的第一只魔,也就是魔祖。但形成魔祖的怨力只是万千佛神妖魔怨力极少的一部分,更多的怨力,四散在天地之间,我便四处渡化,一时无法渡化的便将之封印,时日长久,它们也能消散。
“那样的封印,一共有三百七十三处,昆仑山,你命陨之处,也是其一。他们撞破了封印,放出了怨力,想必当时劫掠你的人,多多少少,都沾染了。瞑山老鬼便是其一。恐怕,叶山如今的处境,也与昆仑有关。”
舒久听得颇有几分胆战心惊,万没料到自个儿当年竟然牵扯进了这么大的事情里头,觉着自个儿一缕魂魄没叫魔祖怨力沾染实在是万幸。
墨珩察觉舒久所思,道:“你未受魔祖怨力影响,是因为凤魂凤魄。”话到此处,墨珩不由一叹,“冥冥之中,都有定数。到底是揣摩不过天算。”
舒久听罢,颇觉这天道有点儿耍人玩儿,“佛宗说叶山与昆仑一战有关,是因为从林四那处探到了什么?”
墨珩道:“林四师父去过昆仑,为魔祖怨气所侵,回叶山之后本想消解,但已无力回天。他在魂魄即将被怨力蚕食殆尽之时,驱散庙中众人,以毕身修为锁住怨力,自焚而死,魂飞魄散。他魂魄一散,魔祖怨力便在庙中盘桓,为封印所困,耗尽了那处生机。之后……才有林四遇上墨瑱,求他前来渡化。”
佛宗三言两语说完的往事,叫舒久心头巨震。他无法想见林四亲眼见他师父为魔祖怨力所困,最后自焚魂飞魄散时的心境。言语容貌间那么清和温润的人啊……竟有如此沉痛哀凉的过往。
舒久瞧着眼前的水面,阳光洒落在水面上,粼粼波光闪烁,晃得他睁不开眼,“佛宗,现在有功夫,就去渡化那些魔祖怨力好不好?留着,总是隐患。”
佛宗道:“好。”那些封印时日已长久,想必,也支撑不了多久,到时,魔祖再趁机率魔祖来寻,恐怕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两个时辰,舒久连个鱼苗都没摸着,一人一鸟吃不了三两银的全鱼宴,便知吃了个江鲜宴尝了尝鲜儿。有条河豚鱼做得味嫩肥美,连佛宗都赏脸尝了口r_ou_喝了口汤,舒久很是高兴,打着饱嗝乐滋滋地回去了。
墨珩瞧着舒久,想着他钓鱼时心情还甚是低落,酒足饭饱了,就又高兴了,还真是好哄。
回了客栈,熟悉妥当之后,舒久道:“同玄参墨璟分开也有好些天了,不知他们如何了,要不要看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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