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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箭的蝴蝶 作者:河粉炒灵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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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箭的蝴蝶 作者:河粉炒灵芝
道:「真无情!」
杨逸凤笑道:「云儿这是性子直率。」
「还护短了。」瞿陵撇了撇嘴,说,「果然是一家人啊,老爷。」
杨逸凤只笑笑,便说:「你们想好要去哪儿了吗?是回百炼府吗?」
听了要回百炼府,石小米便觉得要昏倒了。他可还没心理准备要见瞿陵的家人。昨晚糊里糊涂喝了春药,糊里糊涂地和瞿陵上了床,今天一早,又糊里糊涂地答应了和瞿陵携手共游,一直都是糊里糊涂的,这『百炼府』三字,也算是锤子了,一敲就把石小米敲醒过来,不再糊里糊涂了。
瞿陵端详了一下石小米的脸色,不悦道:「怎么?百炼府又什么失礼你的吗?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石小米忙道:「哪里。我只是……」
「只是什么?百炼府而已,又不是阴曹地府。瞧你那样!」瞿陵冷冷道。
石小米忙噤声。
瞿陵和石小米,一个趾高气扬,一个顺从俯就,看着也算是奇妙的般配。秋意云却觉得,幸好自己喜欢的人不是瞿陵,不然真是太凄惨了。再看看杨逸凤那温柔的神情,秋意云更觉得自己是天下间最幸运的男人。
瞿陵喝了两杯茶,便又说道:「我还没玩够,暂且没有回家的打算。」
听瞿陵这么一说,石小米便高兴地说:「真的吗?」
瞿陵懒得回答他,一言不发,继续抿了一口茶。杨逸凤见二人情状,笑了笑,说:「那也是,你们打算游山玩水?」
瞿陵点点头,说:「是的。」
杨逸凤便道:「那也不错,你们还是年轻人,应该多走走,老待在家里也没意思。」
石小米听了,十分同意:「先生说得真对!回家有什么意思啊?还是先去游玩游玩,那才好呢。」
瞿陵也不回答,只是跟杨逸凤道:「那么我们也要告辞了。其实秋庄主说得也对,送来送去的麻烦,也就不劳相送了,我和石小米拾掇拾掇就走,有缘自会相见。」
「瞿少侠也是个痛快人。」杨逸凤站了起身,举起茶杯,说,「那我就以茶代酒,敬两位一杯,祝两位一路顺风,长长久久。」
瞿陵便也笑着站起道:「那我也祝您二位,一往情深,长长久久。」
杨逸凤脸上一红,但还是将茶杯与他一碰,仰头喝了。四人终究是江湖子女,也没有多言道别,更没有执手相看泪眼,只是以茶代酒喝了三杯,便各自分散了。所谓山高水长,也必有山水再相逢的时候。
与瞿陵、石小米分别之后,杨逸凤和秋意云也该启程前往万艳谷了。万艳谷的萧红药死后,其大弟子木药继承了门主之位。木药拿着眉笔往脸上描摹,将那细眉画得黛青,勾长了眉尾,显得如碧玉弯月。他的手指沾上口红,往唇上轻点,苍白的唇上便晕开了一点红。
侍儿在一旁说道:「武林盟主已经来了。」
木药拿篦子梳好了坠马髻,在上头插了一枝金牡丹累丝簪,在发髻后堆了一朵绯色绢花,便笑道:「你看我这一身如何?」
侍儿看着木药这不男不女的装扮,只能回答:「甚好。」
不男不女似乎是万艳谷的特色,萧红药也喜欢如此妆扮,不过不及木药这么过火。萧红药虽然傅粉,但也只是薄薄一层的,衣服穿戴也是男人装扮。木药已经整个人穿得跟个女人似的,加之他的身材不及萧红药高大,在这儿一站,不认识的可能真会以为他是个女人呢。
花厅里放着粉色的水晶灯,光芒柔和浪漫,显得扑在地上的兔毛地毯也柔光溶溶,分外怡人。熏笼不知烧的什么香,光是嗅着,就让人有飘飘欲仙之感,青烟徐徐而来,化成一些透明的丝线,去了便散了。
木药从帘子后缓缓走出来,双手捧着个琵琶,嘴唇噙着三分笑意。武林盟主看着他,双眼似也发了光,便道:「门主……」
木药声音轻柔:「让铁盟主久候了。」
铁盟主答道:「无妨。」
木药便柔声问道:「铁盟主可愿听我弹奏一曲?」
铁盟主仔细打量起来,木药手中抱着的是一个凤尾花梨木琵琶,精致漂亮,而更精致、更漂亮的当数木药右手上的玳瑁假指甲。手指白如葱,玳瑁彩流光,光是看着,都觉得令人心动。
铁盟主便道:「门主真是多才多艺。如果门主不嫌鄙人不懂音律、不怕对牛弹琴的话,倒可以惠赐鄙人一次机会,聆听一下门主所弹奏的美妙旋律。」
「盟主太多谦虚了。」木药抱着琵琶,又微微低头,笑道,「那么,木药就献丑了。」
说着,木药缓缓地走动着,裙角缀着的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慢慢地来到铁盟主身边,铁盟主还没反应过来,木药就面对面地坐在了铁盟主的大腿上。由于裙角是开高叉的,木药就这样双腿大张,自然露出了那双白生生的长腿。他居然是只穿着裙子,没穿裤子的。
铁盟主为之心神一荡,室内的熏香也似变得更浓了。木药却依旧是以沉静的神态微微低头,手指一拨,便开始了奏鸣。他手指纤细柔软,指尖套着的玳瑁指甲随着动作而流光,琴弦颤颤,鸣响着许多音符。铁盟主觉得入鼻的香味越来越浓烈,身体也燥热起来,不自觉地将手抚上了木药的大腿,往更深入的地方抚摸进去了。
作家的话:
希望木药不会雷到人,因为木药会在这一部中占很大戏份……作为boss
(11鲜币)第二章 林中春近
木药也似没有发现,手依旧专注地抚挑滚飞,挑动着轻盈的旋律。铁盟主草草地脱下自己的裤子,粗长的阳具就这么跳了出来。他的手从衣服潜入,抚到了木药的腰部,将他举起,然后又将手滑落,掰开了他的臀瓣,将自己的阳具刺进去。
木药娇吟一声,一下子将阳具吸了进去。铁盟主也没有了那正派盟主的庄重,腰身耸动,说道:「你这个骚货!什么时候摸你,你都是湿的。是不是什么时候都想着被男人h?」
「啊哈……盟主快来……快来h我啊……」木药将那琵琶丢开,一把抱住铁盟主,屁股也在上下晃动,吞吐着铁盟主坚挺的阳具。木药身上那件红裙十分宽大,将二人交合的境况都遮住。看着是木药的腰部在不断摇摆,衣裳的皱褶随之翻覆,铁盟主的手从裙角开叉处探入,也不知摸着什么地方。木药双眼满是春情,勾魂得紧,嘴唇开开合合,那一点的绛红,显得比什么时候都艳丽,仿佛成熟的樱桃,待人采撷。
铁盟主也受不住引诱,低头含住了木药的嘴唇――木药的嘴唇果然十分柔软,教他心神荡漾。二人不断的激吻着,交换着炽热的呼吸,彼此的身体在紧密地交合着,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喘息。
铁盟主越发的激动,抽插了许久,终于泄了身,却也在泄了身的时候,浑身的肌肉突然僵硬,四肢僵硬地垂下,双眼也失去了焦距。木药缓缓地站了起来,低头看着铁盟主那软垂的阳具,露出了冷笑。
木药的口红里下了毒。有毒的口红被铁盟主全部都吃了进肚子里,木药事先服了解药,自然无事,可惜的是铁盟主先是中了迷香,后是吃了毒药,功力大部份被木药吸去,还丢了性命。
没了口红,嘴唇的原来颜色显现了出来,在浓妆的脸上,这苍白的唇显得十分诡异。
月亮依旧在半空中悬挂,清风依旧在月亮下飘荡,即使一个武林盟主死了,这些事情也不会改变的。
所谓的武林盟主,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木药正想再感叹多一会儿,却陡然目光一闪,冷道一声:「谁人?」话音未落,他就脱窗而出,快如一道红色的闪电。
武林盟主有一个门徒,名叫林春近,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为人低调,一直不怎么出风头。他只负责在铁盟主身边打点饮食起居,时时陪在铁盟主身边。由于他一直照顾铁盟主起居,所以发现铁盟主自从来了芳菲门之后,就常常夜晚外出。他深感疑惑,今晚便来窥探,怎知窥见了木药与铁盟主交合,这也便罢了,他竟看到铁盟主死掉了。他心中一惊,连忙要逃走,不料却惊动了木药。
他跑了没几步,一回头就看到一团红影在月下飞来,还没让他反应过来,就已经跌倒在地。原是木药追了出来,一脚将他踢倒了。
刚刚一团乌云散了,月华正闪耀着散落下来。倒在地上的林春近抬头一看,便见到月亮的清辉散落在碎锦繁绣的红裙上,那红料子上月色斑驳,宛如仙衣,花纹繁复的红色滚边中,一条修长白皙的腿伸了出来,如玉般的足尖正点在林春近的胸口上。长腿上还淌着浊白的精液,顺着腿部的线条滴落,看着真是淫靡至极。
「我记得你了,」木药冷笑道,「你是林春近。」
林春近只觉得对方口中吐出自己的名字,是极为悦耳的,竟有些神驰。
木药见他那样,便冷笑:「死到临头还敢乱动心思。」
林春近听得这话,又些醒了,才想起自己此刻的处境,却道:「你别杀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的。」
「呵呵,」木药冷笑两声,道,「我只要一开口,大把人肯为我不要命。何须要你?」
林春近却丝毫不慌乱,并且胸有成竹地说:「他们之中,有谁比我更了解武林盟?」
木药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一双眸子似喜非喜地凝睇着他。
「这件事上,只有我能帮你,我的门主。」说着,林春近斗胆捧起了木药那放在他胸口上的脚,递到自己嘴边,轻轻亲了一口。
月光仍是斜斜照着,林梢漏下斑驳的光华,印在糊了明纸的窗上,仿佛皮影戏一般。屋里仍然横陈着一具尸体,一代枭雄铁盟主裤子都没穿好就死了。
林春近看了看木药,说道:「这条尸体,不知道木门主打算怎么处理?」
木药眨了眨眼,笑道:「没想过。」
「没想过?」林春近讶然道。
木药却道:「确实没想过。有你在,我还用想吗?」
林春近听了这话,便一笑道:「不错,确实不用想了。请让小人为门主效犬马之劳吧。」
木药点点头,说:「好。」
林春近便道:「这尸体其实有用。据闻秋意云的义父叫杨不飞,他有没有杀萧红药其实并不重要,这对于武林人士也是不痛不痒的,但如果他杀了铁盟主,那又不同说法了。」
木药颇感兴趣地挑起细眉,说:「这倒是很有趣的说法。」
林春近笑笑,道:「门主觉得有趣便好。」
「只是杨不飞他现在也还没到这里……」
「这一点不劳烦门主操心。」林春近低头看着倒地的铁盟主――这个将他抚育成人、传授他武艺的人,天下人称道的武林盟主,竟然死得这么不体面。林春近叹了一口气,以一种看死猫死狗的眼神看他,便道:「尸体总是会泄露太多的讯息。小人认为,群雄不需要知道太多,只需要知道他死了,那便够了,门主以为如何?」
木药点点头,说:「你所言不错。」
林春近手上有一把断水剑,所谓抽刀断水水更流,没有武器能够真的断水。而这把剑,也只是因为锋利一些、好看一些,才被铸剑师随口安了一个状似气派但其实狗屁不通的名字。这剑是铁盟主送他的――或者说,不是『送』,是『赐』。铁盟主对林春近的态度,就跟铸剑师对这把剑的态度一样,看着是恩宠喜爱,其实是完全没放心上――起码林春近是这么认为。
他将断水剑举起,轻而易举地切断了铁盟主的颈脖。也唯有这一刻,他才真真正正地喜欢上这把剑,觉得这把剑十分的锋利、令人满意――毕竟,它切断了武林盟主的颈脖,而剑主,断了武林盟主的头。
(12鲜币)第三章 情挑不成改单挑
要验明身份的话,只需要一颗头颅就够了。
林春近与武林盟的所有人一样,为了铁盟主的失踪而忧心忡忡。他马上打点上下,命令所有人去寻找铁盟主的下落,同时又安抚群雄,说铁盟主大概是有要事在身,因此才突然离开。
木药也说道:「人是再我谷中不见的,我一定会倾尽全力地将盟主找回来,给群雄一个交代。」
白云师太说道:「木门主,贵谷迷阵密布,道路迂回,会不会是盟主迷路了?」
木药想了想,答道:「也有此可能。我会马上命人将这万艳谷上上下下彻彻底底地搜查一次,不会放过一寸土地,直至找到铁盟主为止。」
然而,也有一位侠客道:「但也有盟主出谷了的可能,武林盟很应该发散多点人手,到谷外追查。盟主昨天也还在,如果是出谷了的话,应该很快能追上的。」
林春近看了看木药的脸色,便又说:「家师武功卓绝,如果着急起来,日行千里也并非难事。而且天大地大,通往谷外的路四通八达,一时要查,也是无从查起。」
木药呷了口茶,说道:「谷中的搜查由我门负责,但是本门人丁单薄,而且一直足不出户,恐怕很难帮助大家到谷外了。因此谷外搜查的事,本门也爱莫能助。」
武当、少林、峨眉等武林泰山北斗,孤高自傲,也都不在武林盟中。说到底,武林盟囊括的都是些散兵游勇,大概是些稍有名气又根基不够深厚的门派所组成。铁盟主一旦不在,便开始有些乱了。
铁盟主离开没多久,各个门派就开始蠢蠢欲动,都希望能够成为武林盟的统领,也开始暗流不断了。木药倒是乐于见他们互相咬缠,自己倒是可以渔翁得利了。
铁盟主消失后的第五天,秋意云终于来到万艳谷了。秋意云是天下一庄主,又与封皖联手,尽管群雄对他十分的咬牙切齿,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倒是木药,见了秋意云就笑得很开心,忙从座位上下来,握着秋意云的双手,说:「好久不见了,秋庄主。」
秋意云便道:「木门主,许久不见。想不到你如今成了门主,人也越发容光焕发了。」
木药便笑笑,说:「哪里话?其实我一直视秋庄主如同知己一般的。也希望能够多见你几面,很可惜,如今再相逢,却是因为如此祸事,怎令人不唏嘘呢?」
秋意云却道:「关于萧门主的事,在下也深感痛心。只是此事绝非家父所为,秋某可用人格担保。」
「秋意云你还有人格吗?」一名汉子率先叫了起来。厅堂中也有了不少窃窃私语,都云秋意云没有什么人格可言,而他的义父,也不会是什么好鸟。
木药便道:「大家先静一静。不知你们怎么想的,可本门主是很相信秋意云的。只是不知杨先生为何还没有来?」
「该不会是畏罪潜逃了吧?」
「做贼心虚?」
「做了亏心事,当然是不敢来了!」
――底下的人又开始大声议论起来。
木药与秋意云都恍若未闻,依旧是和和气气地笑着。秋意云便道:「之前义父到贵谷中是为了求医的,相信谷中很多人都知道,他的身体十分虚弱,不适宜舟车劳顿。又试问,像他这样身患重症的人,如何能够伤害武功高强的萧门主呢?」
木药便道:「我也觉得十分蹊跷,所以我才说相信秋庄主呀。此番邀请诸位前来,并不是要声讨秋庄主或是令堂,而是不想你们含冤受屈。如果能把令尊带来,三口六面说清楚,不是更好吗?」
「对啊!没做过就不怕来啊!」
「你说他病了,谁知道啊?」
――底下的人对秋意云没有好感,自然也不放过过过嘴瘾的机会。
秋意云笑道:「家父年纪也不轻了,又有病在身,实在不宜走动。不过他为了自证清白,也在过来。只是始终不比我,禁得住赶路之苦。因此他的车架是比较慢的,要迟些才到。希望门主和诸位能够谅解。」
木药便答:「您太客气了。那么我现在马上给你安排厢房,你道如何?」
秋意云便答谢了木药,被人引路到了厢房之中。秋意云到了房中,房中设置倒是挺舒适的。到了晚饭时分,却见有个丫头来了,对秋意云说道:「庄主,门主邀你到花厅一叙。」
秋意云颔首,道:「我随后就到。」
花厅,依旧是那个花厅。里头光彩不断,帷帐薄纱,薄如蝉翼的灯罩笼着熹微暧昧的灯火。莲花座的熏炉静静吐露着香气,熏染着一屋子的靡靡暗香。花厅中央一张贵妃椅,木药穿着湘妃红裙,尾摆摇曳,他的手抱着凤尾花梨木琵琶,一手高举,一手低弹,拨打出许多动人旋律。
秋意云远远的就听到了琵琶声。琵琶声渐渐近了,他也撩起帷帐,看到了这个穿红色衣服的化着大浓妆的男人。秋意云没有说话,斟了一杯茶,揭开了熏炉精致的盖子,将茶水泼了进去,那冉冉升起的香烟便告消散。
木药弹琴的手顿了顿,问道:「庄主不喜欢熏香?」
秋意云道:「熏香十分虚伪,糅杂了许多经过炮制的物品,一点也不天然。」
木药扶着木琵琶,淡然道:「人也衣着也是修饰,如果庄主那么喜欢天然,为何不将衣服脱下?」
秋意云眯起眼睛,问道:「难道木药喜欢脱衣服?」
木药便道:「庄主喜欢脱,我便喜欢脱。」
秋意云笑了笑,说:「若说天然的话,脱衣服倒在其次,木门主不如先将脸上的脂粉卸去。堂堂一个门主,涂那么厚的粉,穿那么少的布,弄得跟个青楼年老色衰的艺妓一般,岂不掉价?」
木药一听,眼神一冷,道:「庄主何必假装正经?你我不也曾有过数夜姻缘?」
「是的,我跟青楼艺妓也有过数夜缘分。」秋意云耸耸肩,说,「可我不会再回去找他们,更不会喜欢他们年老色衰化浓妆的模样。」
木药冷道:「我好歹是芳菲门的门主,你拿色衰艺妓来跟我做比较,是不是太过分了?」
秋意云便道:「十分抱歉。既然如此,我还是离去吧。夜还长着,您还有时间找别的男人。武林盟什么都缺,最不缺就是男人,我想总有一个会乐意吧?」
木药的脸气得发青,不过这脸色都被浓重的脂粉掩盖。
「告辞。」秋意云微微躬身,便转身离去。
看着秋意云离去的身影,木药突将那琵琶抛下,扬起戴着玳瑁假指甲的手,身影一荡,便如利剑出鞘一般向秋意云袭去。秋意云只听到背后风声猎猎,急急避身回头,只见到木药青葱般的五指上,玳瑁流光。
(13鲜币)第四章 武斗不如情斗
秋意云将那摺扇一开,那尖尖的玳瑁便一下被截住,堪堪贴在描金的紫色扇面上。秋意云回身带着衣袂划了个圈,将那扇面一看,却见上头已被刮出了几道浅痕。
秋意云眉峰一聚,惊觉木药的武功比以往高出了许多。还没及他多想,木药又飞扑了过来。秋意云便回身跃出了窗外,犹如纸鸢一样乘风飘摇,一下荡到天边月下。木药紧紧相随,依旧裹着一袭红衣,飞也荡也,犹如夜色中一朵随风飞起的红芍药。
若是在以往,木药是断断追不上秋意云的,只是出乎秋意云意料之外,木药确实紧追而来了。闻得风声,秋意云略略回头,便见到木药与他已仅仅是一步之遥。
秋意云暗暗心惊:上次和木药相见,不过是三两年内的事情,何以武功竟精进至此?想来必有蹊跷。
木药脸上一层厚重的粉,显得脸色苍白,在月光下更显萧条,但那点绛唇与眉心花钿,却是红艳欲滴,身上一袭红衣,广阔的红袖口伸出一双又瘦又白的手,招招夺命,形如鬼魅。秋意云越发觉得蹊跷,但在木药密雨般的攻势下,也难以分神多想。
秋意云并不知道,木药吸取了武林盟主几十年的功力,即使一时消化不下,但也突飞猛进。秋意云到底是个武林后生,即使在新秀之列,也难以比得上吸收了他人几十年功力的木药。秋意云斗得有些累了,力有不递,渐现疲态,只是如今木药轻功大好,他要逃也逃不过,打也不打不来,形势那是越发险峻,他也只能堪堪招架,待有疲态紧露之时,便会被木药生擒活捉了。也所幸木药并不要取他性命,因此下手并不致命,而要活捉秋意云,却也并非易事,因此二人在月下林上缠斗不休,一时间如同一朵黄花与一朵红花飘摇在层林之上,飞舞月光。
风移影动,层林浸染上一层迷蒙月色,秋意云自半空往下看,却见林间闪烁着粼粼波光,他突记得此处有一深潭在下。秋意云猛地将身体往后一放,竟直挺挺地往后栽倒!木药见状,也是深吃了一惊,便拨袖往下俯冲,追及下去。木药一直以功力缓冲,不让自己坠落得太快,因此自不及秋意云掉得那么快。
眨眼间,秋意云已沉入湖中,激起水花重重如同碎了千百个琉璃花瓶。这些碎片一样的水花溅了木药一身,他心中惊疑不定,兀自敛袖翻身,打算一个转身停落到岸上。却竟不料,突然那湖面突然又有波浪翻涌之声,木药未及多想,便是绵绵不断地清水涌向木药身上。木药回身落在岸上,身上已湿得滴水。秋意云挟着水花自深潭中飞了出来,只是全身湿掉,却也毫发无损。秋意云熟悉水性,武功又不俗,从不大高的地方掉到深潭中,自然不会有碍。木药狐疑地盯着秋意云看,道:「你这是干什么?」
「唉,我自是想用暴雨梨花针打你的,可我又终究不忍心。这水打人不会伤到的,便拿水好了。」秋意云轻声说道。
「什么意思?」木药眯起眼睛。
秋意云叹道:「其实我并非无情,也无意羞辱你,只是为了激怒你,好让我明白,你为何要涂那么厚的脂粉。」
木药愣了愣,心中突然打起鼓来。深潭风波渐平,镜般的水面映着二人的倒影。秋意云尽管衣裳浸湿,发髻散乱,也自有他的风采。倒是木药,脸上的浓妆被水化开,满面的脂粉喝水滴落,看着就可怕得紧。所谓化了妆的人第一怕水,第二才是怕死呀!
木药捂着自己的脸,抹了一手的水粉。他心想:自己此刻定然比鬼还难看!
他和万艳谷的任何人一样,都是视容貌为自己的第二条性命,在他们看来,毁容是比不举更惨的事情――当然,浓妆化水,也算得上是『暂时的毁容』,所以也是很悲惨的。
秋意云却从袖中拿出一条汗巾,轻轻地印到木药的脸颊上,说道:「也别这样,我给你抹一下。」
木药愣了愣,瞪大眼睛说:「我这样你还能对我细意款待?」
「我只盯着你的眼睛看就好了。」秋意云一边拭擦着他的脸颊,一边柔声说道,「其实,我只要一看着你的眼睛,便觉得难以移开了。」
木药道:「你刚还说我是色衰艺妓!」
「都说那是故意激你,若不激你,我哪里知道你现在脸色竟是如此?」秋意云已将木药脸上的脂粉全部擦净。此刻,木药倒是素面朝天,嘴唇苍白,好像结了一层霜,脸色很是诡异,尽管有着天然的光泽,但却是白中透青的,犹如一块月光下的碧玉。
秋意云似是十分忧心的聚拢眉峰,问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青白的?又故意用浓妆遮盖,是不是染了什么顽疾?」
木药这张脸是炼邪功炼来的,早已失了人色,如同魔魅。可他自不会告诉秋意云这个。他便叹了口气,说:「秋郎,你不必忧虑。我乃是万艳谷的主人,医术十分高明,自然不会有大碍。」
秋意云却仍是说:「我唯恐你能医不自医。」
木药便掩面道:「不提也罢。」
秋意云忙扶着木药,说道:「其实……自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我时时刻刻都想念着你,不过,之前我们分离,是因为萧门主要你谨守门规,你自是个尊师重道的,我也不愿看你承受违逆师命的罪名,只能默默离去,祈求能梦一梦你,那便是福气了。」
木药默然不语。
秋意云继续情深义重地说:「后来萧门主失踪了,却轮到我惹上麻烦。你也知我身上惹了多少是非,若是跟你太亲密,唯恐会惹祸给你。」
木药默然一阵,便道:「你这话何以说得如此见外了?」
「到底是我与你见外,还是你与我见外?」秋意云叹道,「你为何生了病也不让我知道?还涂脂抹粉的打扮,故意隐瞒病情。」
木药却道:「秋郎,其实我命不久矣,若能与君再度春宵,便于愿足矣了。因此才会作这番打扮,希望能博得你的一点怜爱。」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秋意云说着,将手指抚上木药苍白的嘴唇,说道,「脂粉并不适合你,只会把你的美掩盖。你这个样子,就很好了。」
「秋郎!」木药便倒到秋意云的怀里,心中盘算着要分多少晚将秋意云吸干。
「木儿,你太傻了。」秋意云抱着木药,心中盘算着还要撒多少个谎才能回去和义父睡觉。
木药便抬起头,双眼泪汪汪地说:「秋郎,你难道就不能再拥抱一下我?温暖一下我么?」
秋意云答道:「你现在这个身体,更不适合欢爱。应当好好养病。等身子好了,再说其他吧。」
木药却道:「你莫不是嫌弃我残病之身?我这个病,根本好不了!」
秋意云却道:「听闻《玄金宝典》可强身健体,祛除寒病,不知它可否助你?」
木药一听到『玄金宝典』四字,心里立马燃起了一把火,脸上却依旧是那梨花带雨的模样,低声道:「大概是可以的,然而,这武学已经被人盗去了。」
秋意云沉吟了一阵,才道:「《玄金宝典》真的可以帮你吗?」
木药悄悄打量秋意云的神色,只见秋意云脸上一片的愁云惨雾,眉似双峰聚拢,愁云缭绕眉间,似是思索什么,又似是挣扎矛盾。木药一早就私疑杨不飞盗取了《玄金宝典》,听了秋意云这话,更坐实了这个猜想。可他依旧装作娇柔地说:「能帮我也没有用。谁知道它现下何处呢?」
(13鲜币)第五章 记得红衣蝶飞来
秋意云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便握起木药的手,说道:「你的手何以如此冰冷?」
木药不知秋意云为何转移话题,只能半低着头,说:「我本就冷,还望秋郎多抱抱我。」
秋意云却苦笑道:「你信我,我会帮你想到办法的。」
木药便睁大眼睛,说道:「你能想到什么办法?难道宝典真的在……」
「不是!」秋意云断然道,「家父并非宵小之徒!只是家父知道一些萧红药失踪的事情,只对我说起了。所以我对于宝典的下落已有了七八分的猜想。」
木药也觉得杨不飞体弱气虚,要加害萧红药也不大可能。他之所以将矛头指向杨不飞,为的只是引武林盟和天下一庄到此地相争。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木药泪汪汪地说,「难道师父真的遭遇不测了吗?」
秋意云柔声说:「我答应了义父,不能将他看到的事情讲出去的。不过你不是别人,等义父的车驾来了,我就带你去见见他。你这么乖巧伶俐,他自然会喜欢你,到时我再求他跟你说。你既是我的人,又是萧红药的弟子,义父这么通情达理,一定会告诉你的。」
木药现在一心要求《玄金宝典》,自然不打算活捉秋意云练功了,不仅如此,他还得要装作柔情百转来哄秋意云,好让秋意云帮他找到武功秘笈。
秋意云也是见木药武功太高,以免他会对自己不利,才想出这么一个计策,稳住了木药。他更想找出木药武功修为飞跃的背后原因。此次召集群雄之事,秋意云早已嗅出木药的野心,因此木药也是一个他要除去的对象。
二人看着情意绵绵,却是各自暗怀鬼胎。他们在月光深潭旁说了一阵子情话,秋意云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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