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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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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皇上从袖中拿出一封信,说,「这是回信,请收下。」
陈棋瑜有些讶然,笑道:「小公子喜欢亲手将回信交给别人吗?」
皇上淡然说:「不。我只是想问你,你是否要站在我这边?如果是的话,回信就交给你,不是的话……」
「不是的话就如何?」陈棋瑜问道。
皇上笑道:「你答『不是』不就知道了?」
陈棋瑜摇摇头,说:「这个问题我答不了。我不能说我非常忠君。」
「看出来了。」皇上说,「比起政权更替,你更在意有多少人死吧。不然当初你就不会救戏班,也不会救公主驸马了。」
陈棋瑜微微颔首:「小公子也有留意我呀。」
「当然有。」皇上敲了敲桌子,说,「将这次危机控制在宫廷范围来,是将伤亡减到最少的办法。」
陈棋瑜颔首:「不错。小公子有什麽看法?」
「我可不能平白无故地跑出来。」
「自然,你此刻出现,只会成为众矢之的。那你是希望公主的孩子作你的挡箭牌?」
「随便谁。」皇上似乎不介意在陈棋瑜面前表达自己的自私,「在我看来,九千岁的存在对於我、朝廷甚至整个江山来说都是莫大的威胁。在你看来吧,他也算是天下那麽多条人命的大威胁。」
陈棋瑜没有说话,只是看著皇上。皇上拿手托著自己的娃娃脸,继续说:「他的危险在於他能够让很多人死,更危险的地方是他不在乎这些人死不死。」
陈棋瑜似有触动。
也许死些汉人,还能让他解恨呢。
――陈棋瑜很难过地想著。
「而且他对你也没好到能让你感恩戴德的地步吧!」皇上说,「我也不需要你对我肝脑涂地,没必要。你只需要继续将人命放在第一位就行了。」
陈棋瑜眨了眨眼,说:「你想我怎样?杀了柏榆?然後你就能安全掌权而无後顾之忧了?」
皇上冷笑,道:「你要这麽想,我也没办法。」
「我不会杀他的。」陈棋瑜道,「他的命也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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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皇上露齿一笑,那张娃娃脸显得很俏皮:「是啊,我又没让你杀他。」
「那小公子的意思是?」
「找兵符和边防图出来!」皇上说,「其馀的你不用担心了。」
「怎麽找?」
皇上说道:「我让封皖放消息出去,现在满江湖的人都在传说盗圣与西域的神偷打赌要盗取边防图。」
「怎麽会有这麽无聊的打赌?」
「江湖人是这麽无聊的啦。」皇上说,「这样无聊又荒诞的打赌,才比较容易让千岁相信呢。」
陈棋瑜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江湖人士的比试向来奇怪得五花八门,就连到皇宫顶上揭瓦都能想出来,更何况盗取边防图而已。
「千岁是个谨慎的人,他或许会有所行动,你与他住那麽近,就拜托你好好监视他了。」
「好吧。」陈棋瑜说道,「我会记住的。」
「既然如此,你便是我的人了。」皇上将信封放到陈棋瑜面前,说,「这就是我的回信。」
得知皇上安然无恙,陈棋瑜也宽心不少。只是安心之中,又透著别的不安。皇上既然活著,又来到京师,更要求他去盗图,就表明皇上决意与千岁一争,这一争,便是成败生死一瞬的事了。
皇上和太後不同,并没要求他去刺杀千岁。但不代表皇上不想千岁死。到时若皇上要取边防图,只是为了断千岁後路而已。
在陈棋瑜那次发了脾气後,选仆之事也不了了之。陈棋瑜觉得自己好像住在幽灵宅邸一样,花草树木修得不错,地板门窗也打扫乾净,衣服热水有人准备,到了吃饭时间,饭厅也会摆好饭――问题是,他连仆人的影子也没见著。
那些仆人是鬼吗?
陈棋瑜吃过午饭,将筷子往桌面上搁下,说道:「好歹让我见个人罢。」
「爵爷。」果然有人现身了。
陈棋瑜一看,见是柏末,便道:「柏末,你挑选的仆人都如此神出鬼没麽?」
柏末说道:「因爵爷说好要选仆人,但中途又因故作罢,我们也不知自己选的仆人合不合爵爷的心,但又不敢不侍奉爵爷,因此便想出这麽个法子。」
「你这样我也乐得清静。只是找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有时倒没意思了。」陈棋瑜说道,「柏末,你坐。」
柏末便依言坐下,说道:「最近千岁事忙,才很少回来。不然他能陪你说话的。」
陈棋瑜给柏末倒了一杯茶,柏末忙道该死。
陈棋瑜道:「不过是杯茶,该死什麽的?」
柏末道:「奴才受不起呐!若让千岁知道,那还得了!」
「他知道又怎样。」陈棋瑜笑著说,「他要拿你怎麽样的话,我帮你拦著。」
柏末笑道:「那真是谢过爵爷了。」
「别爵爷爵爷的叫,听得怪别扭的。」陈棋瑜说道,「你年纪比我长,我该叫你声大哥才是。」
「爵爷这不是要折小人的寿麽?」
陈棋瑜呵呵笑著,没有回答。
陈棋瑜回京之後对人有了脾气,但也顶多是开头来几下下马威,现在又对柏末言笑晏晏,甚为亲切。柏末此刻是既不能疏远他,又不能不怕他了。
「在聊什麽这麽开心?」柏榆不知何时已经到来了。
「爵爷说无聊,便找小人说话解解闷。」柏末嘴上一边说著,身体却已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上前帮柏榆脱下了大氅,摆到架子上,转身拿自己的袖子去掸了掸凳子上的灰尘,才请柏榆落座。
陈棋瑜心想这柏末真是体贴周到之人,眼睛转到柏榆脸上,嘴唇绽出一笑,说:「外面冷麽?」
柏榆说:「有点冷,你也少往外头吹风。」
柏末问道:「千岁爷吃过饭没有?」
柏榆道:「在皇宫里吃了,不过现下有点口渴,之前不是有人送了坛竹叶青还是什麽来的?拿来给我喝了吧。」
柏末正要应答,陈棋瑜便截口道:「这麽个天气里喝冷酒伤身。要拿炉子热起来的话又费周章,不如不喝。」
柏榆没有说话,倒是柏末道:「爵爷想得周到。」
「什麽话,柏管事也肯定想到的,不过不像我敢拂逆了他的酒兴罢了。」陈棋瑜又转头对柏榆说,「我今日刚好沏了壶茶,过了几次,现在刚好出色了,暖热的也好入口。」
「好啊,那我也喝一碗吧。」柏榆便接过那茶碗,认真地品了一下,又说了些赞赏之话。
陈棋瑜与柏榆便谈起茶经来,一时也没柏末插口的地方,因此柏末便悄悄退下。
这些日子来,陈棋瑜与柏榆的关系变得很微妙。柏榆对陈棋瑜很是关怀,而陈棋瑜对柏榆也不错,有空的话二人也会赏花看月,表面有一种完美的温馨和乐,内里却暗流不断。
陈棋瑜懒懒地在躺椅上看房里的对联,见字迹力道刚遒,心想该不会是千岁写的罢,不知用的什麽墨?
想到墨,陈棋瑜便端起那花形的墨砚。这花形状奇怪,奇怪得来又挺好看的,陈棋瑜叫不出名字,墨砚化成这般形状便觉非常好看,要真是红红绿绿的,反倒落了俗套。前些日子又叫人在上面描了金边,更觉得精致华贵,不同凡俗。
陈棋瑜望著墨,放到鼻子旁,又不觉得特别香,香味不大,让他辨不出是窗外潜入的梅还是墨砚本有此香。
好像有点九千岁的味道。
陈棋瑜自嘲一笑,鼻尖轻轻碰著墨砚,细嗅那点微香,嘴唇抿出一个苦笑,脑里又回环著祸害苍生、通敌卖国之类的魔音。心里很酸,胸口很闷,鼻子却又闻到香味。
「棋瑜。」
陈棋瑜认得是柏榆的声音,便转过头去看他,只见柏榆穿著一件水红的袍子,内里还是白色的丧服,与袍子的鲜红对比强烈。
陈棋瑜这才想起,这段日子应该是国丧吧。果然是被困在此中太久,不知道国丧,想来自己也该缟素才是。
陈棋瑜平日与柏榆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对柏榆不像以往那麽畏惧,但却不会像刚回京那麽冷淡。也许是因为太後让他笼络千岁的需要,但他又不觉得自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柏榆笑的。
柏榆将袍子脱下,放到架子上,回头对陈棋瑜笑道:「墨已经弄好了?」
第二十四章【慎】
柏榆将袍子脱下,放到架子上,回头对陈棋瑜笑道:「墨已经弄好了?」
陈棋瑜点点头,说:「弄好了。」
「那便磨来看看啊。」柏榆说。
陈棋瑜道:「打算等你回来才开封。」
柏榆听了,便朝陈棋瑜嘴唇吻了一下,说:「那现在磨一下吧。」
陈棋瑜被突然吻了一下,虽说吻得不深,但却不是没感觉,心里怦怦的,脸上却强装镇定,将那方墨砚放到书案的砚台上,加水磨了起来,静静得磨了一阵,又抬头去看柏榆身上的丧服。
柏榆看了看自己这身丧服,说:「你怎麽老盯著我?衣服很怪?」
「不是,只是很少看你穿这麽素的衣服。」
柏榆肤色比较白,穿著白色的丧服更显得长身玉立,肌肤白皙,那双绿色的瞳仁也更显了。整个人看起来宛若神人。
陈棋瑜现在才知道他这麽适合白色。
柏榆朝他笑了笑,陈棋瑜也笑了笑,只是嘴角的弧度总是撑不全,心里总有份记挂,低眉放下墨砚,将双手放入银盆里,以清水濯手。柏榆走到他身後,也将手探入盆中,在水中握住了陈棋瑜的手,说道:「水这麽冷,要不要我叫人来加点热水?」
陈棋瑜感觉到背脊传来柏榆的温度,心里微微泛酸,说道:「不用了。」
身体靠近时,陈棋瑜闻得柏榆身上一阵冷香,便问道:「外头下雪了?」
柏榆道:「刚下了一阵小雪,到了你门前竟停了。」
「那真是希奇。」陈棋瑜笑笑,说,「柜子那儿有手炉,你握它好过握我的手。」
柏榆低声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陈棋瑜说:「这几天很忙罢。」
柏榆摸摸自己的脸颊,说:「我看起来有倦态?」
「没有。」陈棋瑜说的是实话,柏榆这种人,忙上三天三夜也不会有倦态的。所以陈棋瑜也不知道当日在祥云峡发生了什麽,让柏榆看起来如此疲惫。
柏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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