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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教春风玉门度 作者:钟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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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教春风玉门度 作者:钟晓生
态干笑道:“哈哈,那个,可以直接咽下去,哈哈……噢,用上面那张嘴。”
韩轻嗣脸似乎红了一红,然而在昏暗的光线下,裴满衣却也没有瞧真切。
他颌首道:“知道了,多谢先生。”说罢便转头走回了道观。
江颜逸这个时候倒有些痛恨起自己的内功来。一身无双内力使得他耳力与眼力极佳,韩轻嗣与裴满衣的对话竟是一字不拉地闯进他耳膜之中,如铁杵一般生生搅着他五脏六腑,痛得他蜷起身子发不出声来。
片刻后,江颜逸满头大汗地直起腰,虚弱地唤道:“子凡。”
韩轻嗣微微蹙眉,却依旧提着青雪剑走了过去。
江颜逸恍然看着他,那清清冷冷的气质,与往日并没什么变化。与那个人,实在是太像、太像。
他苦笑道:“我是不是该叫你韩轻嗣。”
韩轻嗣冷冷道:“随意。”
江颜逸点头,目光痴迷而朦胧,笼住了烟媚,包含了太多诉不尽的情感。他缓声问道:“你幸福吗?”
韩轻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许久后才道:“抱歉,我姓韩。”
江颜逸:“……”
裴满衣、郝肆奕、郝伍少:“……”
良久之后,江颜逸狂笑出声,笑得凄迷而惨绝,仿佛玉盘落在地上砸碎的声音,一声声不绝于耳。韩轻嗣不由蹙眉。
“哈哈哈哈,好,好得很!”
江颜逸的手不知何时从精魂索中脱了出来,缓缓站起身,含笑盯着韩轻嗣。
韩轻嗣大惊,瞬间青雪剑已出鞘,一脸戒备地盯着江颜逸。
江颜逸挑眉托起精魂索:“韩轻嗣……!!这东西困你还可以,困我可不行!”
几乎是同时,青雪剑呼啸着直刺他心口而去。
江颜逸只是微微错身避开心脏的位置,躲也不躲,反倒是迎刃而上,只听血肉撕裂的声响,青雪剑已将他刺了个对穿。
韩轻嗣正诧异间,江颜逸的手指已死死扣住他手腕上的神门穴,顿时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传遍全身。
郝肆奕见江颜逸起身的时候已冲上去将郝伍少护在身后,郝伍少听见响动,迷茫地抬起头,却见江颜逸不知何时已挣脱了束缚。他一剑当胸而过,手却扣在韩轻嗣腕间。
旁人不懂其中奥妙,只有韩轻嗣与江颜逸两人知道,韩轻嗣此刻全身动弹不得,真气冲撞间刮得骨骼生疼,几要昏厥过去。
江颜逸笑得像只狐狸一般狡黠:“我让你冲开三百六十四个穴道,独独留了神门,你可知为什么?”说话间一股血水从他口间溢出,他却恍若未觉。
韩轻嗣痛得一个字也发不出,牙关打颤,肺腑都将将灼烧起来。
江颜逸舔了舔猩红的嘴唇,眉目间是最后的温柔:“因为这是你的命门。从此你一身内力再也无用……”
他说话的时候虽然依旧是满满的笑意,妖媚俊逸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神情变换,腿却一点点软了下去,跪倒在地。
他轻声道:“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你为他涉险……”
韩轻嗣想嘲笑,却笑不出声,喉头一甜,一股鲜血喷了出来。
“啊!”
郝伍少惊呼,推开郝肆奕就要冲上去,却被郝肆奕一把拉了回来。
江颜逸一贯清亮的双眸已经涣散,他依旧在笑,笑得干净无瑕,最后念了一个名字。不是子凡,不是轻嗣,而是诩之。
与此同时,韩轻嗣握剑的手一松,昏倒在地。
第一章
韩轻嗣时而冷汗涔涔,时而浑身滚烫,迟迟醒不过来。
裴满衣替他施了数针,抹去额上的汗水,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不行。”
郝伍少只觉天旋地转:“什么不行?”
裴满衣道:“我打不通他的穴道。如今只有等他自己醒来。”
郝伍少生怕韩轻嗣有性命之虞,听裴满衣这么一说方才松了口气。然而他复又担心起来:“轻嗣从此以后真的失去武功了?”
裴满衣沉吟了片刻,答得模棱两可:“招式他总还记得的,只是我也不知道姓江的使了什么功夫封住了他的内力。他一身内力虽在,只是如死水一般沉寂,也许的确很难再用。”
郝伍少松了口气:“还在就成,总有办法的。”
韩轻嗣昏睡了一日不醒,三人商定后决定还是抓紧时间上路方为上策。一则江颜逸虽已死,却也怕其他星宿宫的人再来找麻烦,二则裴满衣随身带的药物并不多,早些回到江南到底能安心许多。
为防郝伍少的龙纹招来有心人觊觎,裴满衣在韩轻嗣昏迷时用了一整日才用有限的材料制出一张人皮面具,为郝伍少戴上。
自成为龙皿之后,伍少的肌肤极其细滑,裴满衣试了好几种树脂添加的比例后才勉强成功,并千叮万嘱道:“不要随意触碰你的脸,少沾水,切莫沾油!”
三人离开道观不久便有星宿宫的子弟到来,将江颜逸早已冰凉的尸身收走后就悻悻离开了。
韩轻嗣这一昏迷竟是生生昏了三日,期间郝伍少怕他太过虚弱,只得强硬为他灌下水和一些流食。
为补充药材和让众人好好休息,四人不再于野外露宿,而是匆忙赶至一处山脚下的村庄住下。
在到达村庄前不久韩轻嗣刚刚醒来,他眯着双目许久后方才适应了车窗外透入的明亮光线,入目便是一个满脸麻子的陌生人欢欣雀跃地向他扑来:“轻嗣!你终于醒了!”
这人的声音虽说熟悉,却有些低哑,韩轻嗣一时没有分辨出来,几乎是下意识想将他一掌打开。
然而昏了许久,全身麻木无力,竟被那人扑了个正着。
韩轻嗣如临大敌,全身僵硬地任他搂在怀中,脸色臭如茅坑里的石头。然而片刻后他嗅到了伍少身上的桂花香气,身体便松弛了下来:“伍少?”
郝伍少松开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如今相貌与往常不同,眨了眨眼,又拿面颊贴着韩轻嗣去蹭,却被郝肆奕一巴掌打开:“当心你的面具!”
郝伍少委屈地撇了撇嘴,望着韩轻嗣傻笑不语。
裴满衣简单地解释道:“隐龙蛊。”
韩轻嗣理解地点了点头,又困惑道:“你的声音……”
裴满衣替伍少答道:“累哑的。”
韩轻嗣一怔,眼神旋即柔和了许多。
“咳。”片刻后,韩轻嗣略显不自然地问道:“先生,易容就罢了,点这么多麻子做什么?”
裴满衣解释道:“都是树脂,为了让假皮能贴得更牢些。”
“好罢……”韩轻嗣更加无奈:“那么先生,为什么他的脸是绿的?!”
“……”
“哈哈。”裴满衣干笑两声,讪讪摸了摸鼻子:“荒郊野外,材料所限,将就一下,将就一下。”
众人入了村,看村口的牌坊才知此地叫做秦家村。因村落太小,村中没有客栈驿馆,众人向村长说明后分别入住于热情的村民们家中。
顾名思义,秦家村中的村民们自然都姓秦,郝伍少与韩轻嗣由一名四五十岁的和蔼村妇接走,裴满衣与郝肆奕分别由两位两名村夫带走入住。
带走郝伍少与韩轻嗣的那村妇名叫秦罗,虽已是半百年纪,却依稀能瞧出年轻时姿容秀丽的模样来。
“两位小公子唤老身秦姨就好。两位怎么称呼?”
韩轻嗣正欲开口,郝伍少突然狠狠一掐他的胳膊,大声抢答道:“他姓张!秦姨叫他张郎就好!”
如今韩轻嗣内力尽失,虽白蔚与江颜逸已死,然而江湖上韩门仍有许多仇家。韩轻嗣自从为了救郝叁侠杀上逍遥山后就不再掩饰身份,郝伍少生怕横生变故,方才不愿说出真实名姓。
张郎?韩轻嗣蹙了蹙眉头,没好气地说:“他叫蟋蟀。”
郝伍少:“……”
秦罗:“……”
郝伍少暗自掬了把冷汗,干笑道:“是是,在下姓西,因自小相貌出众,故人称西帅。”
韩轻嗣:“……”
秦罗:“……”
秦罗作为一个善良的村妇,看了眼郝伍少惨不忍睹的麻子绿脸,心中嘀咕几句也就罢了,依旧十分热情地向两人问长问短:“两位公子从哪里来?准备到哪里去?”
韩轻嗣脸色一冷,郝伍少连忙拽拽他的袖子,向他使了个脸色――秦罗不过是随口一问,一个普通的村妇应不会打什么坏心思。
郝伍少笑道:“我们在洛阳做生意亏了本,要到扬州去投奔亲戚哩。”
秦罗眼睛一亮:“向扬州去的?恰巧犬儿也打算去扬州拜师,原本这两日就要走了。老身今晚回去就给他打个包裹,明日跟几位公子一起上路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郝伍少与韩轻嗣面面相觑。
“啊,真是巧了!”郝伍少假笑数声,一张发绿的麻子脸看起来尤是}人:“令郎去扬州拜师学什么?”
“学武功啊!”一提到自家孩子,秦罗便开始滔滔不绝地大吐苦水:“两位公子不晓得,犬儿原本是青龙派的弟子,可惜从小是个梗直脾气,镇日说什么‘宁折不弯’之类的傻话,进了青龙派没两年,跟他那师叔闹翻被赶了出来……唉,我们小户人家若能踏踏实实过一辈子,儿孙团聚享天伦之福多好,偏偏犬子一头闷进什么武功里,一出门就是三五载不回,我与他爹盼星星盼月亮一般盼着他,生怕他在外有个万一……这不刚回来两个月,还不死心,又要出去闯荡了……”
“青龙派?”韩轻嗣微微蹙眉。青龙派与逍遥派相隔不过十里,历来交好。然而蚀狐门攻打逍遥派时青龙派却坐视不理,已在江湖上被武林正派指指点点,坏了名声。
说起蚀狐门攻打各正派一事,恐怕也是江颜逸指点白蔚所为,虽不知其目的,然而两人都已死了,江湖上因会暂时平息一阵才是。
郝伍少笑着安慰道:“秦姨有没有和他说过?他不听你劝么?”江湖的确不是什么好物,此点郝伍少深有体会。偏偏甲之砒霜乙之蜜糖,自己躲不开的东西就是有人趋之若鹜。
秦罗深深叹了口气:“小颐是个孝顺孩子,我和他爹曾说过他一回,他那时也就不再去碰那些棍棒刀枪。然而看他镇日皱着眉魂不守舍……我们又不忍心,只好随着他去了……”
郝伍少哑然片刻,只好安慰道:“秦姨不要总望坏处想,说不准过几年令郎做了大侠,接二老去城里享福,那时就苦尽甘来了。”
秦罗笑得一脸褶子,饱经风霜的脸上绽出幸福的光芒:“哎哟,只要他开开心心,哪敢奢求享什么福哟!……哎,到了,就是这里。”
木质栅栏围起一个小院,院中栽了两棵梧桐,梧桐树下有一张木质方桌。
一名青衣男子坐在桌旁,红带束发,随意绾起一个抛家髻。鬓黑若鸦,肤白似雪,在深秋的院落中显得十分突兀。枯黄的梧桐叶落在他肩上,被他轻轻拂去,又低下头认真研读手上的书本。
郝伍少几乎是脱口而出:“啊,美人!”
韩轻嗣身形一僵,一张俊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小颐!来客人了!”
第二章
秦颐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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