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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慕 作者:大爷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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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慕 作者:大爷嘎意
的意思。
“你要不肯,我马上唤赤峰教的人来。”秦休沉下脸,皱着眉冷声道:“你安静在这躲一晚,不要给我惹麻烦,别的事明天再说。”
肖陵想了一阵,最终敌不过秦休坚持,只能点点头,硬咬牙应了下来。
秦休又道:“隔壁是小痕的房间,你去歇会。我待会让小痕给你弄点吃的去。”
肖陵转身离开,秦痕则端了油灯留在屋里,等肖陵背影消失在门外,才对秦休说道,“爹,刚才你说那句医者父母心的时候,我都不认识你了……你还是我爹吗?”
秦休闻言失笑,“爹只是突然想起,这笨小子若从青阳谷逃出去被抓,沈千扬也少不了要借机找我的麻烦。而且这小子脾气倔,叫他走又不肯,倒不如明天弄晕了他,想办法丢出谷去。”
秦痕哼哼笑了,“爹你果然高明。”
肖陵吃了些东西果腹,又在秦痕屋里歇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起身的时候,精神已比昨夜好了许多。
没多会,秦痕进屋来,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放到他面前,“我爹打算迷晕了你丢出谷去,这药你喝了,迷药对你就没有用。”
肖陵很是惊讶,“你?”
“你什么你!”秦痕叉腰站在肖陵旁边,挑高眉一脸厌恶看他,“你以为我想帮你这瘟神!只是当初在无垢山庄的时候,柳伯伯对我挺好的,我想还他这份情。”
肖陵低下头去,捧了药碗大口大口喝了下去,待药喝完,他抬头看了看秦痕,脸红了下,梗着脖子同秦痕说了句谢谢。
而他这句谢谢出口,秦痕顿时愣住了,漂亮的凤眼几乎要瞪圆来。
“你这瘟神还会说谢谢……”
肖陵脸上更红,脖子也梗得更僵,嘴张了张,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出来。
秦痕却伸手拍拍他肩,笑得极甜,完全没有平日里尖酸刻薄的味道。
“等我爹走了,我想办法带你出谷找柳伯伯他们去。这教主成天关我在谷里,我都快闷死了。”
肖陵握住碧瞑刀柄,点了点头。
却说沈千扬当日应了秦休的要求,没有派人伺候他们。所以青阳谷中除了秦休父子,和每日负责送饭打扫的小沅,再无外人。
肖陵躲在屋里,也没被人发现。
待正午时分,小沅送了饭菜过来。父子俩人吃过饭,秦休看看时辰,已近午时,又该是去替沈千扬诊治的时间了。他吩咐肖陵安心等在屋内,不可轻举妄动,又让秦痕小心看住他,自己才背着药箱出谷。
今日等在青阳谷外的人,仍然是唐秋。
而秦休今日,也要找唐秋帮忙。
“唐公子,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不曾想秦休会开口求他,唐秋愣了愣,问道:“什么事?”
秦休低声道:“肖陵在青阳谷内。”
唐秋闻言一怔,“他怎么可能混进来!”
秦休轻笑一声,“这个,自然要问沈千扬。肖陵说,他跟在沈千扬身后跟了一路。”
“……”唐秋何等聪明人,脑里将事情稍稍一理,便觉出其中的蹊跷来。“他跟着千扬,千扬可能早就知道,反利用这孩子来试探你。”
秦休不说话,便是默认。
唐秋叹口气,笑了笑,笑容里竟有些凄惶,“他对你,当真是费尽各种心思。”
秦休长眉微挑,“这份心思,我丝毫不觉得荣幸。”
无意纠缠这个问题,唐秋直奔主题,问:“你是要我带肖陵离开?”
“是,不管你与沈千扬是什么交情,你们唐门毕竟与无垢山庄交好,那孩子也算你晚辈。你助沈千扬毁他一门,留他一条性命又怎么样?”
唐秋淡淡含笑,“神刀碧瞑的传人,将来会是千扬的威胁。”
秦休不以为然,“那孩子的个性太单纯,又不懂变通,不可能是你和沈千扬的对手。我已经在他吃的饭菜里下了迷药,你到时候把他带出去,送到少林。”
唐秋看着秦休,反问:“我凭什么答应你?”
秦休迎了他的视线,极清明的一双眼,似要看进唐秋心里,“你和我,都不愿意沈千扬抓住慕少游的痕迹。”
唐秋苦笑,转眼看向别处,“我自以为抓了你的把柄,现在却被你反过来利用。你这般心思机智,也难怪他放不开。”
秦休垂眼看脚下道路,步子迈出去,却将草地枯枝踩断。
“他放不开的,只是他自己的执念而已。”
第十二章
唐秋这次并未领秦休到沈千扬房间,他到了院落前便住了步子。
“你去吧,我不进去了。”
“我拜托你的事情可别忘记。”
“我知道,但话先说在前面,千扬要是知道了,我绝对会把事情撇得干干净净。”唐秋淡淡笑了开口,有如春风过林,“毕竟……我不能让他生我的气。”
“我相信,你会尽力不让他知道。”
不再说什么,秦休背了药箱转入院中,夏日的阳光在檐前止步,而他一身青影几欲溶入廊下阴影中,越往里走,便益发模糊下去。
唐秋站在阳光下看他一阵,最终摇摇头,笑了转身离开。
沈千扬纠缠数年不肯放下的,就是这样一个人。
外面骄阳似火,廊下光线却诡异地暗,似乎所有的阳光璀璨都被檐前树木遮挡干净,连带人心里的也暗沉了些。但亮光消减,闷热却依旧,从院子到沈千扬房间,短短一段路,秦休走完时,额上已渗出汗珠。
沈千扬房间的房门紧闭,秦休抬手敲了敲门,屋内没人应声,等一阵要再敲,房间门却从内被人打开来。
秦休怔了怔。
出现在眼前的,是个清癯消瘦的老头,花白头发瘦长脸,眼睛不大,眼角堆满皱纹,但眼中的光芒却不减。
严守。
执管赤峰教刑堂,教中一切责罚量刑,皆以他为尊。
都说相由心生,严守这人也是这样,整个人身上自有种森严气度,一双眼目光如炬,心中有虚人看了他,只怕会生出一身冷汗来。
慕少游当年在赤峰教,因为个性嚣张行事乖僻,视教中规矩法度于无物,没少与严守结怨。若非沈千扬一再调解,他早给这老头抓进刑堂里三刀六洞了。又或者,他下两剂药送严守去了黄泉路。
倒不想,这硬脾气的老头子长命,十年时光,并未在他身上划下多少刻痕。
他那颗心,也当如十年前一般,对赤峰教忠心无比。
若让严守发现他就是慕少游这个赤峰教的叛徒,不知道刑堂里数百种刑具会不会不够用。
“我们见过面。”
秦休低下头,刚背着药箱让到一旁,便听严守的这般说道。秦休不由暗笑,老眼昏花这样的词,素来与严守这精干的老头无关。可他嘴上却道,“老先生眼花了,我们不曾见过。”
严守眯起眼,眉间花白挡不住眼底锐光,“我不会记错。”
秦休抬眼笑笑,“老先生岁数大了,记错是很正常的,人老了就要服老。”
明知说这样的话会惹严守生气,可秦休管不住自己的劣根性,或许激怒这老头看他生气,已经成了种习惯。
即使多年未见物是人非,却还是忍不住想看严守吹胡子瞪眼气得直跳脚的模样。
果不其然,秦休这话一出口,严守脸色迅速沉了下去,花白胡子抖了抖,便要开口呵斥秦休。
而屋内沈千扬的声音也适时响起。
“秦休,进来。”
秦休弯眼朝严守笑笑,“老先生,请了。”
严守花白胡子抖得更厉害,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快步走出屋子,让秦休进去。
进到沈千扬房间,沈千扬正在室内打坐运功,听他进来,方才睁开眼来,沈千扬一双眼瞳颜色极深,比暗夜里最浓的颜色还要黑沉,而他五官轮廓也极深,如刀锋刻就,明晰无比。这样的眼瞳生在这样一张脸上,极具威慑力。
“还是喜欢惹严老生气吗?”
“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秦休放下药箱,动手整理针灸要用的东西。刚才一时忘形,居然忘了是在沈千扬眼皮子底下。过度的嚣张,总会有后遗症。
沈千扬挑眉笑笑,墨色眼瞳锁住秦休侧脸,眼底深处似有些微不可察的兴奋,但那兴奋很快就隐去,消失在无边墨色中。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不适合装傻?”
“没有。”秦休取了针囊站到沈千扬面前,冷冷道:“脱衣服!”
沈千扬失笑,抬手轻触秦休眉宇,“这双眼,太精明,装不来傻。”
秦休避开沈千扬的手,声音冰冷,满是不耐,“沈教主,是否需要我治治你的疯病。”
沈千扬哈哈大笑,形容中颇有几分狂态,秦休心怦怦急跳了下,沈千扬这人,越是不正常的时候越难应付。
果然,沈千扬执了他的手拉到自己胸口,重重压下,“我需要你治的,是我的心病。我这里受过的苦遭过的疼,全都只有你才治得好。用你加倍的疼痛来治。”
秦休心跳得更快,沈千扬今天似乎兴奋得反常。
莫非肖陵的事真是他一手安排好,就等自己入局。
而自己居然一时心软,留了那孩子在青阳谷。
谁来告诉他,这世上后悔药到底哪里有卖?
现在,只希望唐秋能聪明点,动作快些将肖陵那孩子送走,不然他很难预料……沈千扬这个变态还有多少局等着他。
“昨天送来的药,不是你亲手煎的。”
正想着怎么应付这会的沈千扬,对方却先放开他手,追究起别的事情来。
秦休假装动怒,深深皱起眉,言语中尽是不满。
“我记得沈教主有答应过我,不会派人监视我,居然又出尔反尔?堂堂一教之主,连这点诚信也不讲!”
他话虽这么说,心里其实不是这么以为的。
以沈千扬的骄傲,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青阳谷中没有监视他们的眼线,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敢将肖陵留在谷中。
眼下故意生气,不过是想借此躲开一些东西。
面对秦休的怒气,沈千扬只是笑笑,手指上薄茧缓缓磨着秦休修长的指,直到秦休受不了忿忿抽回手,他才笑着缓缓说道。
“你自己一定不知道……你只有慌张的时候,才会生气。”
“……”
“其实,很多东西都没有改变。你现在所做种种,不过是自欺欺人。”
秦休抿了抿唇,长眉下的眼中一派烟光水色朦胧。
“我不想和疯子理论。”
再三试探之后的治疗辛苦无比。
沈千扬体内的伤是旧疾。
沉积十年的旧疾。
由慕少游亲手所伤,再由他秦休亲手来治。说起来可笑无比,兜兜转转绕了一个圈,真是应了佛家所说的因果循环。
沈千扬三焦经脉俱损,虽有人替他精心疗养过,但总是无法痊愈。全身上下三百多处穴道,全都要以银针一一贯通,再将体内真气由丹田起,经这数百处穴道游走一遍,真气若能畅通无阻运转一小周天,才算痊愈。可越是至关重要的穴道,也就越关乎性命,秦休每落一针,背后的汗就多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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