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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2

      十年慕 作者:大爷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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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慕 作者:大爷嘎意

    一会便画了布阵图出来,先让严老爷子看过,觉得没有问题了,才趁夜领了赤峰教几个弟子下山去。又根据山下几个入口处的地形差异,选了适合的阵法,依照布阵图叫他们布阵,忙活了大半夜,分别在各处设了几处陷阵。

    其实,这几个阵法都是肖墨涵所创,慕少游不过是凭记忆依样搬来。肖墨涵心慈人善,所创阵法皆只为困人,而非取命。但也正是因为这样,阵中迷障设得更多更玄,入阵之人若非通晓奇门遁甲之术,将五行变幻习得精妙,要想从阵中脱出来,困难无比。

    布好迷阵后,为策万全,慕少游还是让人在几处险要点又设了伏。当日唐秋在无垢山庄用过的迷药七星海棠这会派上了用场。这样烈性的迷药,借了地形掩饰,与迷阵相辅相承,想要困住人的可能性又大了几分。

    这样来,即使金陵分坛的人阻不住对方攻势,也还可凭这些阵法机关抵挡一阵。

    这种情况下,能多拖一刻便是一刻,只要等到旁处援助到来,他们便能脱困。

    现在唯一令人担心的变数,就是这件事背后的推手。

    敌在暗己在明,这样被人窥探的感觉最是难受。

    布置好一切,慕少游才返回分坛。

    因之前的争执牵动伤口,沈千扬伤势又有反复,慕少游在他药里加了些麻醉的成分,好让沈千扬睡得安稳些。

    这会进去看时,沈千扬仍未清醒,严守正守着床边。见他进来,冷冷一睨,忍了忍,终未发怒。

    先前慕少游说他居心不良的话,着实让严老爷子记了恨。严守待沈千扬,与其说尊如教主,更多时候其实亲如子侄,慕少游拿夺权的帽子给他乱扣,而他素来又瞧慕少游也不顺眼,这会会给他脸色看,太正常不过。

    慕少游并不与之计较。

    他走过去替沈千扬号过脉,觉得没什么异样过后,便顾自走到屋子一角坐着,也不多言语。偶尔远远看一眼沈千扬。

    房中静默,慕少游坐了一阵后,竟兀自发起呆来。

    ――慕少游,我肯信你便是!

    沈千扬说这话时,那般笃定的口气,仍旧清晰无比,好似就在耳边。

    一点点自耳廓里往里钻,痒痒的,微小不足一提,待钻进心里,却把心底定了很久,想要离开的心思撼动来。

    早先自以为不会更改的决定,现在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姿态开始动摇。

    他与沈千扬之间,或许不需要走到如此决绝的地步。

    两人之间那些彼此伤害的痕迹固然抹不去,旧日种种猜忌怀疑,个性里的尖锐不相容,也不会因为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此消散。

    但当对方真依了他的誓言,做出相应的努力,真给了他所要的信任尊重,心里那种动摇便益发明显起来。

    而自己在某些地方的退缩懦弱,也就益发显得可耻。

    在两人的感情中,沈千扬永远是过于冲动的,但永远是主动做出让步努力的。反观自己,付出与坚持,永远都比对方少。

    或许,他们还可以再试试。

    虽然会彼此伤害,但可以试着真正敞开心扉,面对彼此间的问题。

    而不是如过往一般,把所有的问题掩在平和的表象之下,只当不见。等彼此间冲突加剧,强压下的尖锐冲突再爆发出来时,互相伤害的狰狞面目却让人难以接受。

    沈千扬给他信任尊重,自己,也应当试着放弃一些骨子里的骄傲坚持,选择信赖依仗对方,至少……不再隐瞒。

    那样对他和沈千扬来说,或许比自己再一次悄无声息地离开要好得多。

    长长吁了口气,一点风从窗口过来,引人打了个寒颤。

    慕少游站起身走到窗边,伸手关了窗。

    回过头再看床上沉睡的人,满心苦涩中,微微带了点甜。

    但随即又是惆怅。

    他固然是绝了离开的心思。

    但小痕呢?

    小痕对沈千扬所做的事情,不可能就此抹去。但那是自己养了十年的儿子,父子亲情难以割舍,不偏帮是不可能的。

    而对于沈千扬,这样的维护可又公平?

    更令他心忧的是,小痕眼下已知晓自己的身世――用一种他最不希望的方式。

    以无垢山庄的人所知道的‘真相’而言,从柳随风口中说出的过往,自己与沈千扬在故事中所扮演的角色会有多不堪,他不用想也知道。而秦痕那日要自己和他一同离开,斩断这些江湖中的纷纷扰扰,父子二人重回临淄,守着一方药堂继续过过去那些闲适日子。

    说到底,秦痕还是舍不得他这个爹得。

    可是,就连儿子这最后一丝不舍,也是由他亲自斩断。

    忆起那日秦痕被他拒绝后,脸上显露的失望表情,慕少游只觉心中一阵抽痛。

    难道……他们父子间十余年感情,真要就此割断?

    这叫他如何舍得下……

    仗着肖墨涵当年所创阵法精妙,赤峰教中人又多非庸手,山脚下那群人声势虽大,但真正能突破各处险阻攻上山来的,少之又少,更妄论上来打扰沈千扬。

    还有让慕少游稍感欣慰的就是,他们一开始所担心的幕后推手,这两日并未再有动作。

    到第二日夜里,有教中弟子擒了几个闯阵被困的人,带出来交给严守一审问,发现其中居然混有唐门一派的人。

    严守将事情告知沈千扬时,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期间看了慕少游几眼,更暗暗骂了句,又是个狼子野心的东西。

    慕少游闻言神色淡淡,面不改色心不跳。而沈千扬听严守骂这话,则伸手捉了慕少游的手,轻轻一压,朝他摇摇头,示意他别把唐秋这事的真相说出来。

    慕少游自然知沈千扬在担心什么。严守对他本就心存嫌隙,若再知沧州一事是他在背后搞出来的,只怕老爷子转瞬恨的就不是唐秋,而是他了。沈千扬眼下重伤未愈,严守若真发了狠不计后果要找他算账,倒真真是个麻烦。他虽不惧这老爷子,但也没必要节外生枝,便朝沈千扬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

    心里却想起更深一层的东西。

    当日他听师兄莫耶说起,唐秋身份暴露,被废了武功由唐淮带回蜀中处置。不管私底下如何,唐门表面上已不得不舍弃唐秋这个人。而唐秋既失势,唐门少主的位置也当另择人选……眼下这桩事,应当不是唐秋闹出来的。唐秋现在,怕是自身难保,哪还有心力惹这么一出。

    可唐门的人混在其中,又是什么打算?

    猛地想起唐秋那二哥唐淮,慕少游忍不住怀疑,唐淮这个人,在眼下这桩事中充当了什么角色?

    但不管怎么样,山下这帮人里既然有唐门一派的人,那这件事,多多少少也是他给沈千扬惹出来的。

    废了唐秋这颗棋子,断了唐门与赤峰教的牵连,倒害沈千扬遭这一番劫。

    严守那句话还真没骂错,都是些狼子野心的东西。

    正想着,却觉握住他手的力道一紧,慕少游转眼去,听沈千扬同他说道:“别想太多,唐门的事,总有我解决。”

    话语中,竟是将当日他做的种种抹去。

    不觉反握了沈千扬的手,回对方一个笑容。他只要早点治好沈千扬的伤便好,江湖上的种种恩怨,便偷个懒,交由沈千扬去处理好了。

    再强撑了一日,分坛中数人全都疲惫不堪,但山下聚集的一帮人也未讨到好。沈千扬的伤势也稍微好转些,虽然仍无法自行走动,但乘车转移已没有问题。并州、镇江两处的援兵也赶来了。

    沈千扬伤势即已缓和,长留此处又非良策,严守与慕少游一合计,决定还是趁夜动身,回北疆再做打算。

    临走时,沈千扬看了眼山脚下围着的那一圈火色,眸中暗色掠过。龙游浅水遭虾戏,他居然被这帮人困了这么久!

    “斩草除根,这些人,一个不能留。”

    这口怨气,是该好好出一下。

    慕少游听沈千扬下的命令,暗暗叹口气,这个人,在某些地方,还是如过往一般狠戾决断。

    但这些,都与他无关……与他有关的是,只是两人今后应当怎样相处,当彼此的心意确定之后,他们该怎样继续走下去……

    先扶沈千扬上了车,慕少游正要进去,却见暗色长空里一个白影扑来。扑翅声才从耳际掠过,一只信鸽已落到臂上。那信鸽足上绑了节竹筒,上面点的是药王谷的标记。

    慕少游赶紧解了竹筒,取出里面的绢书,展开一看,莫耶熟悉的字体随即在眼前。信上话语不多,短短几行,眨眼就能看完。

    慕少游把信鸽放走,将绢书塞回袖中,一撩车帘,上了车去,唤车夫动身。

    严守则带了人押后而行。

    车内,沈千扬问道:“是什么事情?”

    慕少游将手探入袖中,握住绢书,轻声应道:“师兄来信,说小痕没有去无垢山庄,而是在药王谷,同他一道。”

    “你打算怎么办?”

    “等你伤好些,我去趟药王谷,见小痕一面。”

    知晓秦痕和莫耶在一块,慕少游心里也踏实些。秦痕没有随肖明堂回无垢山庄,反倒去了药王谷,是否说明,这孩子还是肯认自己这个爹?

    无论如何,他也要再去见小痕一面。

    思量间,却听沈千扬说道,“到时候,我同你一起去吧。”

    不解看去,沈千扬朝他笑了笑,低声道:“他是你儿子,要总是恨着我,也是个麻烦。”

    第二十七章

    沈千扬虽说要陪慕少游一同往药王谷见秦痕,但有时事不由人。自回北疆后,沈千扬的伤势便一再反复。他体内多年旧疾触发本就难治,何况胸口又添刀伤,加上金陵到沧州一路车马劳顿,回到北疆时,整个人已清瘦不少。而慕少游更是衣不解带德随身照顾了沈千扬一个多月,才勉强将他的伤势压制住。

    这段日子以来,因为秦痕暗中在药里动手脚的事,慕少游对沈千扬既有愧意,又担心对方的伤势,一面还要记挂着秦痕在药王谷的情况。心思即重,又要照顾沈千扬,但等沈千扬伤势稳定的时候,他反倒比对方更憔悴几分。

    惟一庆幸的,不过是严守那脾气拗的老爷子尚未老眼昏花,这段时间来自将慕少游的劳累看在眼底,对慕少游虽仍有心结放不开,但比起当初初见时的态度,已好了不知道有多少。至少,他已不再时时想着怎么将慕少游挫骨扬灰,或趁沈千扬无暇顾及之际将他刑堂里,数百种刑具一一伺候。

    如今严老爷子嘴上仍旧是冷嘲热讽,可他与慕少游两人十年前在赤峰教中就是这般相处,现在看来也不觉有什么不妥,反倒隐约有些似些当年旧景。

    严守既无伤慕少游性命的意思,沈千扬心里也就暂放下一块大石。

    毕竟,当初唐秋严守背了他对慕少游下手的事,他现今想来,仍觉心内惶惶。不过毫厘之差,他与慕少游,或许就是生死之隔。

    莫说真如那般,就是想想,他也觉得心头抑郁,禁不住伸手将身边忙碌的人拉进怀中,贪那怀抱中一时满当当的充实感。

    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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