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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笑傲江湖之笑东风 作者:雨意幻梦

    正文 第12节

    笑傲江湖之笑东风 作者:雨意幻梦

    第12节

    蓝凤凰见救治成功本就欣喜,白笑风作令狐冲时又刻意造出一些潇洒之态,一个妹子便认了下来,二人把酒言欢好不快活。知道人体适当失血对身体也好,但是蓝凤凰这份情谊白笑风还是替令狐冲记住了。

    其实自从白笑风与东方不败倾心相知,又有爱子出世,白笑风本就不再那么冷漠,或许他和令狐冲本性中均有些洒脱,这才能选择了令狐冲附身吧?如今做起令狐冲并不太别扭,只是有些不愿刻意追求情节而与东方不败减少交流而已。当然现在东方不败也在身边,二人时时刻刻都在说话,只是旁人不知道罢了。

    蓝凤凰与令狐冲饮酒后离去,虽然走前看了那可爱的东东几眼,却也没有迎上去专门搭话,所以也没有认出东方不败来。只是蓝凤凰走后华山派众人和船员便像中了毒一样,却是无法前行了,只得抛锚停下。

    白笑风忽的想起,这下面余沧海该出现了,可是余沧海已经死了,混沌之灵又该如何?

    一方面又有些心烦,想着快些提高实力,服用了万寿丹,再至少先用那暖玉瓶将那万年钟石乳拿回来,快些收服了那混沌之灵,掌控了这小世界,才能与东方不败和小东东共享合家之欢,才能不必搭理这些本就无甚关系的事情。心中有了决定,白笑风觉得不能再继续这么沉溺下去了。

    不过,与东方合体双修,也是增长修为的一种方式吧?唇畔流露出一丝带着邪气的笑容。

    青城掌门张远山

    落锚的河岸是个荒僻所在,但遥见东边数里外屋宇鳞比,是个市镇。

    岳不群道:“船中余毒未净,乘坐不得的了。咱们到那镇上再说。”桃干仙背着令狐冲、桃枝仙背着桃实仙,东方不败闲闲的抱着孩子走在一旁,脸上却是带了一开始见岳不群时带的面具,毕竟不是有阴影或是月色下,总要遮掩几分,众人齐往那市镇行去。

    到得镇上,桃干仙和桃枝仙当先走进一家饭店,将白笑风和桃实仙往椅上一放,叫道:“拿酒来,拿菜来,拿饭来!”白笑风一瞥间,见店堂中没有那死于反震之力的余沧海,却是端坐着一个高大道人,白笑风不由一怔。

    这道人是不是青城掌门又或是是不是混沌之灵为了补洞才叫来的“余沧海”不得而知,但他确实如同原文的余沧海一般,显是身处重围。

    他坐在一张小桌旁,桌上放着酒壶筷子,三碟小菜,一柄闪闪发光的出鞘长剑。围着那张小桌的却是七条长凳,每条凳上坐着一人。这些人有男有女,貌相都颇凶恶,各人凳上均置有兵刃。七人一言不发,凝视余沧海。那青城掌门甚为镇定,左手端起酒杯饮酒,衣袖竟没丝毫颤动。

    桃根仙道:“这道人心中在害怕。”桃枝仙道:“他当然在害怕,七个打一个,他非输不可。”桃干仙道:“他倘若不怕,干么左手举杯,不用右手?当然是要空着右手,以备用剑。”

    那道人哼了一声,将酒杯从左手交到右手。桃谷六仙还想说什么,他们一向畏惧的东方不败一个眼神,就让这六人咽下了后面的话,真是一物降一物。其实东方不败不过是怕这些人吵了东东的睡眠,这才动了动眼睛罢了。

    逐一打量围住他的七人。只见一个头陀长发垂肩,头上戴着一个闪闪发光的铜箍,束着长发,桌边放着一对弯成半月形的虎头戒刀。他身旁是个五十来岁的妇人,头发发白,满脸晦气之色,身畔放的是一柄两尺来长的短刀。再过去是一僧一道,僧人身披血也似红的僧衣,身边放着一钵一钹,均是纯钢所铸,钢钹的边缘锋锐异常,显是一件厉害武器;那道人身材高大,长凳上放的是个八角狼牙锤,看上去斤两不轻。道人右侧的长凳上箕踞着一个中年化子,头颈和肩头盘了两条青蛇,蛇头作三角之形,长信伸缩不已。其余二人是一男一女,男的瞎了左眼,女的瞎了右眼,两人身边各倚一条拐杖,杖身灿然发出黄澄澄之色,杖身甚粗,倘若真是黄金所铸,份量着实沉重,这一男一女都是四十来岁年纪,情状便是江湖上寻常的落魄男女,却携了如此贵重的拐杖,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几人像是要同时动手。

    那道人哈哈一笑,说道:“倚多为胜,原是邪魔外道的惯技,我张远山又有何惧?”

    那眇目男子忽道:“姓张的,我们并不想杀你。”那眇目女子道:“不错,你只须将《辟邪剑谱》乖乖交了出来,我们便客客气气的放你走路。”

    岳不群、白笑风、林平之、岳灵珊等听她突然提到《辟邪剑谱》,都是一怔,没料想到这七人围住了这道人,竟是要向他索取辟邪剑谱。而更加奇怪的是,这道人又与那《辟邪剑谱》有什么关系?而白笑风抽空还想到,如果这些人知道那《辟邪剑谱》的原本《葵花宝典》的拥有者就在此地,又会有什么反应?不过东方一定不耐的把这些人都杀了,倒是扰了东东的好梦。

    那中年妇人冷冷的道:“跟这人多说什么,先宰了他,再搜他身上。”眇目女子道:“说不定他藏在什么隐僻之处,宰了他而搜不到,岂不糟糕。”那中年妇女嘴巴一扁,道:“搜不到便搜不到,也不见得有什么糟糕。”她说话时寒糊不清,大为漏风,原来满口牙齿已落了大半。眇目女子道:“姓张的,我劝你好好的献了出来。这部剑谱又不是你的,在你手中已有这许多日子,你读也读熟了,背也背得出了,死死的霸着,又有何用?别跟我们说你没有那剑谱,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凭借着一身诡异的剑术接任了青城掌门,你不是得了余沧海留下的《辟邪剑谱》,又是什么?”

    张远山一言不发,气凝丹田,全神贯注。

    白笑风此时大概明白了,眼前这张远山竟是青城派新任掌门,而且也有一身奇怪的剑术,也算顶替了余沧海的位置,那也算有了个补救方法。

    便在此时,忽听得门外有人哈哈哈的笑了几声,走进一个眉花眼笑的人来。这人身穿茧绸长袍,头顶半秃,一部黑须,肥肥胖胖,满脸红光,神情十分和蔼可亲,左手拿着个翡翠鼻烟壶,右手则是一柄尺来长的折扇,衣饰华贵,是个富商模样。他进店后见到众人,怔了一怔,笑容立敛,但立即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拱手道:“幸会,幸会!想不到当世的英雄好汉,都聚集到这里了。当真是三生有幸。”

    角色到齐了,自然就开始演戏了。白笑风冷眼旁观,当看到张远山以少敌多总有些不支之时,更加坚信了以后便把这半路出家的张远山当做余沧海的决心。

    只不过,却是从未听过青城派有个叫做张远山的名人,若是混沌之灵搞的鬼,这却也是稀奇。

    几人一击而退,各自受了些伤,张远山更是落魄,也不知青城弟子都去了哪里,那持锤的道人名唤玉灵道人的一扬狼牙锤,朗声说道:“张掌门,咱二人是三清一派,劝你投降了罢!”张远山哼了一声,低声咒骂。五十余岁的妇人却是叫张夫人,与张远山也算本家,她却不讲那些虚的,也不去抹脸上的鲜血,提起短刀,对准了张远山,叫道:“再……”张夫人一个“上”字尚未出口,忽听得有人喝道:“且慢!”

    一人几步抢进圈中,站在张远山身边,说道:“各位以七对一,未免太不公平,何况那位游老板(即那位后到的男子)说过,《辟邪剑谱》确是不在张掌门手中。”这人正是林平之。

    林平之见到张远山,又听说余沧海已死,眼下这人不过是继位之人,心中倒是一片恍惚。若是没有余沧海和木高峰,他父母又怎么会死?如今血海深仇,又向哪里去报?后来一想,这些人无非都是为了他们林家的《辟邪剑谱》,没有一个好人。而张远山更是余沧海此獠的继任者,若是死在旁人手下,岂不是太便宜了他?当即挺身而出。

    张夫人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要陪他送死不成?”林平之道:“陪他送死倒不想。我见这事太过不平,要出来说句公道话。大家不要打了罢。”那头陀仇松年道:“将这小子一起宰了。”玉灵道人道:“你是谁?如此胆大妄为,替人强行出头。”林平之道:“在下华山派林平之……”

    一听到华山派,这些人又是激动了,连连问令狐冲在哪里。白笑风不由感慨这日月神教影响极大,那任盈盈不过靠着发放三尸脑神丹解药,便有了这么高的人气。那么东方不败亲至,又有什么效果?

    张远山趁机脱逃,白笑风也放下心来,这个错误也算弥补了。就见那些围攻张远山的人追赶不及,索性就一股脑围了上来。

    后到的那看似富贵的男子“滑不留手”游迅走到令狐冲面前,笑道:“兄弟从东方来,听得不少江湖朋友提到令狐公子的大名,心下好生仰慕。兄弟得知几十位教主、帮主、洞主、岛主要在五霸冈上和公子相会,这就忙不迭的赶来凑爇闹,想不到运气真好,却抢先见到了公子。放心,不要紧,这次带到五霸冈上的灵丹妙药,没一百种也有九十九种,公子所患的小小疾患,何足道哉,何足道哉!哈哈哈,很好,很好。”拉住了白笑风的手连连摇晃,显得亲爇无比。

    白笑风佯装吃惊,问道:“什么数十位教主、帮主、洞主、岛主?又是什么一百种灵丹妙药?在下可全不明白了。”

    游迅笑道:“令狐公子不必过虑,这中间的原由,兄弟便有天大胆子,也不敢信口乱说。公子爷尽管放心,哈哈哈,兄弟要是胡说八道,就算公子爷不会见怪,落在旁人耳中,姓游的有几个脑袋?游迅再滑上十倍,这脑袋瓜子终于也非给人揪下来不可。”

    张夫人阴沉沉的道:“你说不敢胡说八道,却又尽提这事作甚?五霸冈上有什么动静,待会令狐公子自能亲眼见到,又何必要你先来多嘴?我问你,那《辟邪剑谱》,到底是在谁的手里?”

    游迅佯作没听见,转头向着岳不群夫妇,笑嘻嘻的道:“在下一进门来,见到两位,心中一直嘀咕:这位相公跟这位夫人相貌清雅,气度不凡,却是那两位了不起的武林高人?两位跟令狐公子在一起,那必是华山派掌门、大名鼎鼎的‘君子剑’岳先生夫妇了。”岳不群微微一笑,说道:“不敢。”

    游迅道:“常言道:有眼不识泰山。小人今日是有眼不识华山。最近岳先生一剑刺瞎一十五名强敌,当真名震江湖,小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好剑法!好剑法!”

    他说得真切,如曾亲眼目睹一般。岳不群哼了声,脸上闪过了一阵阴云。游迅又道:“岳夫人宁女侠……”

    这游迅天生是自来熟,若让他这么一个一个说下去,岂不是没完没了?站在这冷风里吹着,刚出生的东东也不知受不受得了?

    东方不败一阵烦躁,终于忍不住传音道:“游讯,本座怎不知你这么多话?再废话,当心本座割了你的舌头!”

    游讯的话戛然而止,然后一脸惊恐的向四周看去,却是不觉得那身形略显单薄的怀抱婴儿的男子像是东方不败,只是惊恐道:“教……教主!”

    张夫人一脸莫名,道:“什么教主?”

    游讯脸色依旧惨白,只是做了个遥拜的姿势,便不再言语,这七人都仿佛受到了惊吓,不敢再说话,恨不得当场跪拜在地上,忏悔自己的过错。

    “本座不想暴露身份,华山派令狐公子与我有恩,五霸岗之约本座会亲至,你们退下吧,休得多言!否则今年解药便是扔了喂狗,也不会赐予你们!”

    “是,是!”

    游讯连忙称是,然后迅速与那几人低声传达了东方不败的旨意,然后几个人就灰溜溜的走了,留下了一片莫名的华山派众人。

    白笑风怎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笑着传音道:“东方,你这又是何必?”

    东方冷哼:“东东冷了,他那双手四处乱摸,我真想剁了!”

    这是吃起男人的醋来了吗?是东方对自己有了自信呢,还是东方对自己不够自信呢?白笑风也不知道了。

    不过游讯被惊走,《辟邪剑谱》在白笑风这里的嫌疑却是不能洗清了。岳不群却是难得的开口询问:“冲儿,你这几位朋友又是何意?”

    “弟子不知。”

    白笑风也只能这么回答了,岳不群听了甩袖而去,宁中则叹息道:“冲儿,你虽然大了,可是这些也不该瞒着我们啊!”

    “弟子确实不知。”

    白笑风的语气诚恳了很多,但是宁中则却也不信,看了看白笑风,只能摇头不语。

    忽听得马蹄声急,夹着车声辚辚,从街上疾驰而来,只听车马之声到得饭店之外,倏然而止,有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令狐公子在这里吗?敝帮派遣车马,特来迎接大驾。”

    又忽听得街上马蹄声急,又有七八骑疾驰而至,来到店前,也即止住,一个雄伟的声音道:“黄老帮主,你是来迎接令狐公子的吗?”那老人道:“不错。司马岛主怎地也来了?”那雄伟的声音哼了一声,接着脚步声沉重,一个魁梧之极的大汉走进店来,大声道:“哪一位是令狐公子?小人司马大,前来迎接公子去五霸冈上和群雄相见。”

    岳不群的表情愈发难看了,东方不败却是露出深思之色,半晌,冷笑:“风弟,盈盈这小丫头对你甚为看重啊!”

    五霸岗上群英会

    东方不败说的话未必放在心上,然而人家都迎上门来了,确实不敢不理会的。

    白笑风只得拱手向那魁梧汉子说道:“在下令狐冲,不敢劳动司马岛主大驾。”

    那司马岛主道:“小人名叫司马大,只因小人自幼生得身材高大,因此父母给取了这一个名字。令狐公子叫我司马大好了,要不然便叫阿大,什么岛主不岛主,阿大可不敢当。”

    白笑风道:“不敢。”伸手向着岳不群夫妇道:“这两位是我师父、师娘。”司马大抱拳道:“久仰。”随即转过身来,说道:“小人迎接来迟,公子勿怪。”

    岳不群身为华山派掌门二十余年,向来极受江湖中人敬重,可是这司马大以及张夫人、仇松年、玉灵道人等一干人,全都对令狐冲十分恭敬,而对这位华山派掌门显然丝毫不以为意,就算略有敬意,也完全瞧在白笑风脸上,这等神情流露得十分明显。这比之当面斥骂,令他尤为恚怒。但岳不群修养极好,没显出半分恼怒之色。

    白笑风是清楚岳不群的小肚鸡肠的,所以后来做出逐令狐冲出师门、陷害令狐冲的事情才那么顺手。

    而岳不群转了个心思的工夫,那个老者也走了进来,自我介绍后一番客套,不但透露出自己是天河帮的帮主黄伯流,更是说出了五霸岗上群雄汇聚,而且大都非名门正派的消息,并且邀请众人前去。

    岳不群心想:“聚集在五霸冈上的,显然没一个正派之士,如何可跟他们混在一起?这些人颇似欲以恭谨之礼,诱引冲儿入伙。衡山派刘正风前车之辙,一与邪徒接近,终不免身败名裂。可是在眼前情势之下,这‘不去’二字,又如何说得出口?”

    白笑风知道是必须要去的,却是不忘传音问问东方不败:“东方,这五霸岗上必然有许多你的熟人,你可要去?”

    东方不败道:“我又不心虚,为何不去?要去也该是盈盈那小丫头心虚,为了情郎弄出这么大动作。再说,我现在这幅样子,又有谁能认出我来?”

    白笑风虽然不认同“情郎”二字,却也不愿轻易与东方不败争吵。不过说来也是,现在东方不败身姿体态有所不同不说,抱着东东满是温柔,任谁也不可能想到他是东方不败。

    东方既然这么说了,白笑风也没有异议,一行几人就来到了五霸岗。

    五霸冈正当鲁豫两省交界处,东临山东菏泽定陶,西接河南东明。这一带地势平坦,甚多沼泽,远远望去,那五霸冈也不甚高,只略有山岭而已。一行车马向东疾驰,行不数里,便有数骑马迎来,驰到车前,翻身下马,高声向白笑风致意,言语礼数,甚是恭敬。东方不败见状,眸色微变,却是逗弄着终于醒过来的东东没有任何表示。

    将近五霸冈时,来迎的人愈多。这些人自报姓名,白笑风纵然是妖修,也记不得这许多。大车停在一座高冈之前,只见冈上黑压压一片大松林,一条山路曲曲折折上去。

    黄伯流将白笑风从大车中扶了出来。早有两名大汉抬了一乘软轿,在道旁相候。白笑风心想自己坐轿,而其他人甚至是刚刚生产不久的却都步行,心中觉得不合适,但是这时候“令狐冲”却是重伤在身。

    正迟疑间,东方不败展开轻功,抢步上冈。岳不群、宁中则、岳灵珊一家也快步走上冈去。

    白笑风无所顾忌,便坐入轿中。轿子抬入冈上松林间的一片空地,但见东一簇,西一堆,人头涌涌,这些人形貌神情,都是三山五岳的草莽汉子。众人一窝蜂般涌过来。有的道:“这位便是令狐公子吗?”有的道:“这是小人祖传的治伤灵药,颇有起死回生之功。”

    各种奇怪之人都有了,白笑风看文字尚且不觉得,如今却是觉得怪异不已。但白笑风自小就没有过这么多人关心他,却也是有几分感动的。更何况白笑风本来对善恶一事看的不那么重要,不论黑道白道不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见这些汉子如此真挚,边颇为真诚的道:“众位朋友,在下与众位素未平生,竟承各位如此眷顾,当真折杀在下。”说着,便是认真的一揖。

    群雄纷纷说道:“这可不敢当!”“令狐公子折杀小人了!”

    群雄见白笑风如此客气,也都拜倒还礼。霎时之间,五霸冈上千余人一齐拜倒,便只余下华山派岳不群师徒与桃谷六仙,还余了一个东方不败。

    岳不群师徒不便在群豪之前挺立,都侧身避开,免有受礼之嫌。桃谷六仙却指着群豪嘻嘻哈哈,胡言乱语。东方不败却是坦然受了,好似理所当然。群雄中不乏有见过东方不败的,竟也有几个觉得那男子英姿有几分眼熟,却是没有想到日月神教的东方教主身上去。

    白笑风心中不过一荡,便恢复了平静,一来是想到这些人不过是冲着任盈盈的面子,任盈盈又是冲着令狐冲,而他又不是令狐冲。二来是他身为妖修本来就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白笑风起身后,天河帮帮主黄伯流道:“令狐公子,请到前边草棚中休息。”引着他和岳不群夫妇走进一座草棚。那草棚乃是新搭,棚中桌椅俱全,桌上放了茶壶、茶杯。黄伯流一挥手,便有部属斟上酒来,又有人送上干牛肉、火退等下酒之物。

    白笑风端起酒杯,走到棚外,朗声说道:“众位朋友,令狐冲和各位初见,须当共饮结交。咱们此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杯酒,算咱们好朋友大伙儿一齐喝了。”说着右手一扬,将一杯酒向天泼了上去,登时化作千万颗酒滴,四下飞溅。群豪欢声雷动,都道:“令狐公子说得不错,大伙儿此后跟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这是剧本上的话,不过男儿本就该如此磊落,人家为你专程来此,冲着这情分也该有些回报。况且白笑风刚刚得了自家夫君的指示,说是先与这些人交好,让东方大人看看这些人是什么意图,再做决定。不过白笑风环顾一周,却是没有看到游讯几人,怕是被东方不败的“淫威”吓跑了。

    岳不群皱起了眉头,对白笑风结交这些不善之人似乎颇有意见。而白笑风却浑不在意,继续老老实实地背台词:“众位朋友何以对令狐冲如此眷顾,在下半点不知。不过知道也好,不知也好,众位有何为难之事,便请明示。大丈夫光明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只须有用得着令狐冲处,在下刀山剑林,决不敢辞。”

    黄伯流道:“令狐公子说哪里话来?众位朋友得悉公子驾临,大家心中仰慕,都想瞻仰丰采,因此上不约而同的聚在这里。又听说公子身子不大舒服,这才或请名医,或觅药材,对公子却决无所求。咱们这些人并非一伙,相互间大都只是闻名,有的还不大和睦呢。只是公子既说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大家就算不是好朋友,也要做好朋友了。”

    群豪齐道:“正是!黄帮主的话一点不错。”那牵着七个名医之人走将过来,说道:“公子请到草棚之中,由在下这七个名医诊一诊脉如何?”

    白笑风看到那绑成一串的七个医生,颇觉滑稽,但是还是有几分不忍,道:“兄台便放了他们罢,谅他们也逃不了。”白笑风自从与东方不败孕育了小东东之后,便不再那么不食人间人活了,也许看到路上饿殍遍野,也会伸出援手,更何况几个不用他动手的医生。

    那人道:“公子说放,就放了他们。”拍拍拍六声响过,拉断了麻绳,喝道:“倘若治不好令狐公子,把你们的头颈也都这般拉断了。”一个医生战战兢兢道:“小……小人尽力而为,不过天下……天下可没包医之事。”另一个道:“瞧公子神完气足,那定是药到病除。”几个医生抢上前去,便替他搭脉。

    忽然棚口有人喝道:“都给我滚出去,这等庸医,有个屁用?”白笑风转过头来,见是“杀人名医”平一指到了,看到熟人,白笑风还是十分开怀的,况且这人还对他和东方不败夫夫二人有极大帮助,喜道:“平先生,你也来啦,我本想这些医生没什么用。”

    就连一直站在一旁不言不语的东方不败,见到这个树妖到了,也微微颔首示意,平一指自然也是点了点头表示敬意。

    白笑风传音询问道:“平大夫,令郎可好些了?”

    平一指的声音充满了笑意:“托公子的洪福,犬子总算化了人形。听闻此处可以见到公子,便赶来了。正巧犬子获救,我也不想再参与江湖之事,求个机缘解脱罢了。”

    白笑风不再询问,只见平一指走进草棚,左足一起,砰的一声,将一个医生踢出草棚,右足一起,砰的一声,又将一个医生踢出草棚,那捉了医生来的汉子对平一指甚是敬畏,喝道:“当世第一大名医平大夫到了,你们这些家伙,还胆敢在这里献丑!”砰砰两声,也将两名医生踢了出去,余下三名医生连跌带爬的奔出草棚。那汉子躬身陪笑,说道:“令狐公子,平大夫,在下多有冒昧,你老……”平一指左足一抬,砰的一声,又将那汉子踢出了草棚。

    白笑风一愣,随即一笑,这平大夫,当真有趣。平一指一言不发,坐了下来,伸手搭住他右手脉搏,再过良久,又去搭他左手脉搏,如此转换不休,皱起眉头,闭了双眼,苦苦思索。白笑风说道:“平先生,凡人生死有命,令狐冲伤重难治,先生已两番费心,在下感激不尽。先生也不须再劳心神了。”

    白笑风却是传音道:“平大夫,烦劳您一会儿去为东方诊治一番吧,他前几日刚刚生产,就随我四处奔波,总担心他伤了身子。”

    “前辈有事吩咐就是,晚辈自当遵从。”

    “之前你二人有伤天和,还是多多积德行善为妙。”

    “晚辈也知晓此事,只是平一指这个名字名气太大,救一人杀一人却是做不得了,不如四处游历,救治旁人,也算是一件善事。”

    “平大夫能这般想自然是最好的。”

    二人的谈话别人自然是听不到的,却是只听得草棚外喧哗大作,斗酒猜拳之声此起彼伏,显是天河帮已然运到酒菜,供群豪畅饮。豁喇一声,一个人探头进来,正是桃干仙,说道:“令狐冲,你怎地不来喝酒?”

    白笑风道:“这就来了,你等着我,可别自己抢着喝饱了。”桃干仙道:“好!平大夫,你赶快些罢。”说着将头缩了出去。

    平一指缓缓缩手,闭着眼睛,右手食指在桌上轻轻敲击,显是困惑难解,又过良久,睁开眼来,说道:“令狐公子,你体内有七种真气,相互冲突,既不能宣泄,亦不能降服。这不是中毒受伤,更不是风寒湿爇,因此非针灸药石之所能治。”

    白笑风道:“是。”心下却是想,这平一指倒还记得那日他伪装出的脉象,如今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这平大夫信口胡说却也头头是道。

    平一指道:“自从那日在朱仙镇上给公子瞧脉之后,在下已然思得一法,图个行险侥幸,要邀集七位内功深湛之士,同时施为,将公子体内这七道不同真气一举消除。今日在下已邀得三位同来,群豪中再请两位,毫不为难,加上尊师岳先生与在下自己,便可施治了。可是适才给公子搭脉,察觉情势又有变化,更加复杂异常。”白笑风“嗯”了一声。

    平一指道:“过去数日之间,又生四种大变。第一,公子服食了数十种大补的燥药,其中有人参、首乌、芝草、伏苓等等珍奇药物。这些补药的制炼之法,却是用来给纯阴女子服食的。”

    白笑风继续“嗯”表示赞同。

    平一指道:“公子何以去服食这些补药?想必是为庸医所误了,可恨可恼。”

    白笑风不语。

    然后平一指把祖千秋、老头子、蓝凤凰等一系列人的行为骂了个遍,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白笑风是绝对没救了。当然,白笑风如今与东方不败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也不会有什么情孽。

    平一指当着东方不败的面,自然不敢说什么不动情,也不敢让前辈不喝酒,况且这身体对人家前辈来说本来就没什么,更不要提不与人打斗了。

    而这短短的工夫,桃根仙桃枝仙先后探头进来邀请白笑风一道喝酒,要说白笑风还有什么癖好,那便是饮酒了。白笑风当即哈哈一笑,转身便跟着桃枝仙出去了,桃枝仙问起,便说平一指已经医好了自己。

    “平大夫,你要脱身可以,但请千万记得来给东方诊脉,在下就在此恭候了。”

    留下一句传音,白笑风便不再理会平一指,只是饮酒。片刻后,再入竹棚,烛光摇晃之下,只见平一指神色大变。令狐冲一惊,酒意登时醒了三分。细看他时,本来的一头乌发竟已变得雪白,脸上更是皱纹深陷,几个时辰之中,恰似老了一二十年。只听他喃喃说道:“医好一人,要杀一人,医不好人,我怎么办?医不好人,那便杀我自己,否则叫什么‘杀人名医’?”突然站起身来,身子晃了几晃,喷出几口鲜血,扑地倒了。

    白笑风自是知晓平一指这便诈死了,只做出悲痛之状。不过片刻后,祖千秋便进来了,第一句话便是:“令狐公子,日后有人问起,可否说从未见过我祖千秋……”

    司马大也进来,却也是支支吾吾说着这个请求。白笑风心下了然,却见又一人掀帘进入,一袭青衣,怀抱一个可爱的婴儿,却不是东方不败是谁?

    只听东方不败冷笑一声,道:“却是没见过谁?”

    再见盈盈东方恼

    若说东方不败浑身上下有什么地方没变,仍然是原来的模样,怕是只有这声音了。

    所以当东方不败抱着东东走进来的时候,在场的两个人惊恐的看向他,似乎仔细辨认了一下,才惊疑不定的立刻跪下,高呼:“属下黄伯流、司马大参见文成武德、仁义英明教主,愿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白笑风是知道东方不败有一段时间的恶趣味让他想出了这样的口号的,可是如今一听,却是忍不住笑意。想不到如今这个大多时候温柔似水、有些时候桀骜不驯的男人,这个天天抱着东东不撒手的男人,也有着那般执着而又有些“可爱”的时候。

    东方不败满心都在白笑风身上,怎会不知白笑风的笑是为了什么?他也不理会地上那两个,只是有些懊恼道:“风弟这是何必?昔日我也有年少轻狂的时候。”

    风弟?这又是谁?还有他们没听错吧?他们教主也有这般示弱的时候?

    跪在一旁的黄伯流和司马大满心疑问,白笑风却是笑道:“没有,哪敢笑话你。你还是让这二位起来吧,我怎不觉得你这般吓人?”

    东方不败懒懒的瞥了那二人一眼,连话都没说,那二人便识趣的站了起来,立在一旁不敢言语。东方不败走上前去,把怀里的东东向白笑风怀里一丢,然后道:“看样子盈盈这小丫头没有这般意思,是这些人善做主张罢了,如今事发,倒是来卖乖。”

    “东方!”

    白笑风有些好笑,任盈盈是救他也不对,不救他也不对,这东方究竟是如何想的?怎么生了东东,醋味儿反而变大了。

    东方不败懒懒的哼了一个单音出来,示意自己不会因此与任盈盈那小丫头计较,然后吩咐:“今日之事若敢外传,本座定当亲自与你们分说,滚!”

    听了这句话,黄伯流与司马大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走了,至于令狐冲与东方不败什么关系、那个小孩是谁、东方不败怎么变成了这样,却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闲杂人等推开了,东方不败走上前,给白笑风理了理衣襟,然后捏捏东东的小脸,道:“我怎么觉得这孩子又长大了一些。”

    “妖族不同与人族,出生便有人型的更是少之又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我们妖族幼时长得极快,在幼儿期和少儿期之间才有一个停顿,或许这孩子会长到五六岁再停下也说不定,不会有事的,他比谁都聪明。”

    东方不败这才放下心。

    “东方,如此泄露了行踪,你不在意吗?”

    东方不败道:“有什么可在意的?日月神教我早已不在乎了,你和东东在我身旁,我便足够了。”

    “二位前辈可否稍加注意,晚辈看了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

    一个声音突然插进来,白笑风和东方不败惊愕的回头,却发现是“死去”的平一指,他尴尬的坐在那里,表情有些诡异。

    白笑风一笑,拉着东方不败走上前去,道:“烦劳平大夫看看,东方的身子是否大好了。”

    平一指认命的叹了口气,知道刚才的话题这二人也不想再谈,当然,说下去尴尬的是他。平一指走上前来,恭敬地搭上东方不败的脉搏,片刻后,道:“前辈放心,教主的身子虽然仍有些虚弱,却没有寻常女子产后不足之症,可以四处走走,也能放松身心。那位风前辈当真神奇,一定修为极高。”

    白笑风笑而不答,却是真正放心了。让东方带着东东离开东方肯定是不愿意的,自己也不放心,东方能健健康康,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过的片刻,外面的喧闹声渐歇,平一指自然只能继续做“死人”,总会有人把他送回去。白笑风和东方不败并肩走出棚来,冈上静悄悄地,竟再无一个人影。

    白笑风试探的提高嗓子叫道:“师父,师娘!”却无人答应。他再叫:“二师弟,三师弟,小师妹!”仍然无人答应。

    白笑风笑道:“看样子是真的走光了,估么不久你那位侄女就要出现了。”

    “怎么,你还期待不成?”

    东方不败白了白笑风一眼,伸手抱过了东东,却是转身离开。他知道对于白笑风来说,剧情的正常发展就是“正事”,所以在这种时候还是不要给白笑风添乱比较好。不过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事情发生,东方不败还是决定就近看着。

    “娘亲娘亲,爹爹!”

    怀里的东东一阵呼唤,东方不败怜爱的摸摸东东的小脸,道:“你也这么想,对吧,东东?不过,盈盈这丫头倒是让我想到任教主,是不是该去看看,也许放了他积德顺便接管那无趣的日月神教,也是不错。”

    东方不败若有所思,但若是被白笑风知道他的想法,怕是会吓一跳的。这可以彻底改变主线剧情啊!

    话说白笑风走出竹棚,向四周看去。眉月斜照,微风不起,偌大一座五霸冈上,竟便只他一人。眼见满地都是酒壶、碗碟,此外帽子、披风、外衣、衣带等四下散置,群豪去得匆匆,连东西也不及收拾。他更加奇怪:“他们走得如此仓促,倒似有什么洪水猛兽突然掩来,非赶快逃走不可。难道是那黄伯流和司马大透露了东方的行踪?谅他们也不敢。大抵就是为了照顾任盈盈的面子吧?”

    一个熟悉的气息接近,白笑风想了想,便做重伤无力晕厥过去,而那个名叫任盈盈的女子的气息接近,然后走入了那个草棚。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任盈盈却是又开始弹琴了。琴声优雅缓慢,正是《清心普善咒》。听者恍如漂流于茫茫大海之中,忽然见到一座小岛,令人津神一振。白笑风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即站起,琴声和那属于任盈盈的气息均是从草棚中传出,当下一步一步的走过去,见草棚之门已然掩上。

    白笑风走到草棚前六七步处便即止步,说道:“令狐冲参见前辈。”

    琴声丁东丁东的响了几下,戛然而止。白笑风只觉这琴音中似乎充满了慰抚之意,听来说不出的舒服,心中暗暗感慨任盈盈于琴艺之道却有造诣,怪不得连陆大有那么大大咧咧的人,与任盈盈相处二十日,也变得附庸风雅起来,至少会简单的弹首琴曲。也不知陆大有如今如何了,作为“杨莲亭”能不能习惯,风清扬有没有教他修仙?

    就在这时,忽听得远处有人说道:“有人弹琴!那些旁门左道的邪贼还没走光。”又听得一个十分宏亮的声音说道:“这些妖邪淫魔居然敢到河南来撒野,还把咱们瞧在眼里么?”他说到这里,更提高噪子,喝道:“是哪些混帐王八羔子,在五霸冈上胡闹,通统给我报上名来!”他中气充沛,声震四野,极具威势。

    这是正派人士找来了,白笑风隐匿了身形,棚中琴声也已止歇。

    脚步声响,三个人走上冈来。三人上得冈后,都是“咦”的一声,显是对冈上寂静无人的情景大为诧异。那声音宏亮的人道:“王八羔子们都到哪里去了?”一个细声细气的人道:“他们听说少林派的二大高手上来除坚驱魔,自然都挟了尾巴逃走啦。”另一人笑道:“好说,好说!那多半是仗了昆仑派谭兄的声威。”三人一齐大笑。

    只听那昆仑派姓谭的说道:“适才还听得冈上有弹琴之声,那人却又躲到哪里去了?辛兄、易兄,这中间只怕另有古怪。”那声音宏大的人道:“正是,还是谭兄细心,咱们搜上一搜,揪他出来。”另一人道:“辛师哥,我到草棚中去瞧瞧。”令狐冲听了这句话,知道这人姓易,那声音宏大之人姓辛,是他师兄。听得那姓易的向草棚走去。

    棚中一个清亮的女子声音说道:“贱妾一人独居,夤夜之间,男女不便相见。”那姓辛的道:“是个女的。”姓易的道:“刚才是你弹琴么?”任盈盈道:“正是。”那姓易的道:“你再弹几下听听。”任盈盈道:“素不相识,岂能径为阁下抚琴?”那姓辛的道:“哼,有什么希罕?诸多推搪,草棚中定然另有古怪,咱们进去瞧瞧。”姓易的道:“你说是孤身女子,半夜三更的,却在这五霸冈上干什么?十之八九,便跟那些左道妖邪是一路的。咱们进来搜了。”说着大踏步便向草棚门走去。

    白笑风此时从隐身处闪了出来,挡在草棚门口,喝道:“且住!”那三人没料到突然会有人闪出,都微微一惊,但见是个单身少年,亦不以为意。那姓辛的大声喝道:“少年是谁?鬼鬼祟祟的躲在黑处,干什么来着?”

    白笑风道:“在下华山派令狐冲,参见少林、昆仑派的前辈。”说着向三人深深一揖。

    无论白笑风多么恭敬,那三个正派人士便是觉得此时在舞吧刚上的不是好人,问了一句“华山派的来这里做什么?”,便略过了白笑风想要继续进入那草棚。

    白笑风怎么应允?一言不合,几人就动起手来,白笑风“内力全失”、“身负重伤”,片刻便落至垂危之境,而这时候那三人却突然“失手”,摔倒在地。

    若是令狐冲会觉得奇怪,白笑风却是知道睡在暗中相助,毕竟任盈盈也不是善与之人。

    白笑风见一切尘埃落定,便说道:“前辈,别来福体安康。”任盈盈道:“公子此刻不可劳神,请坐下休息。”白笑风当即依言坐下。只听得草棚内琴声轻轻响起,宛如一股清泉在身上缓缓流过,又缓缓注入了四肢百骸,白笑风作为妖修都感到神清气爽。

    过了良久良久,琴声越来越低,终于细不可闻而止。白笑风站起身来便要离开,说道:“多谢雅奏,令在下大得裨益。”任盈盈道:“你舍命力抗强敌,让我不致受辱于强徒,该我谢你才是。”

    其实这话就有些假了,就算白笑风不做,任盈盈还能受伤不成?白笑风道:“这又是说哪里话来?此在下义所当为。”

    任盈盈半晌不语,琴上发出轻轻的仙翁、仙翁之声,似是手拨琴弦,暗自沉吟,有什么事好生难以委决,过了一会,问道:“你……你这要上哪里去?”

    白笑风半晌才道:“我……我无处可去。”

    任盈盈言语中有一分期待,道:“你不去寻你师父、师娘?不去寻你的师弟,师……师妹他们了?”白笑风道:“他们……他们不知到哪里去了,我伤势沉重,寻不着他们。就算寻着了,唉!”一声长叹,做出怅恨之态。果然任盈盈心存不忍,开口道:“你受伤不轻,何不去风物佳胜之处,登临山水,以遣襟怀?却也强于徒自悲苦。”

    白笑风哈哈一笑,说道:“说得有理在下于生死之事,本来也不怎么放在心上。晚辈这就别过,下山游玩去也!”说着向草棚一揖,转身便走。他走出三步,只听任盈盈道:“你……你这便去了吗?”显然任盈盈是动心了,不忍就此让心上人离去。

    白笑风站住了道:“是。”

    任盈盈思忖片刻,找了个接口关切道:“你伤势不轻,孤身行走,旅途之中,乏人照料,可不大妥当。”隔了好一会,任盈盈又道道:“你走了之后,倘若那两个少林派的恶徒又来唣,却不知如何是好?这昆仑派的谭迪人一时昏晕,醒来之后,只怕又会找我的麻烦。”

    白笑风心中暗笑,这才是任盈盈的目的罢,不就是一同上路?于是开口道:“前辈,你要去哪里?在护送你一程如何?”任盈盈道:“本来甚好,只是中间有个极大难处,生怕连累了你。”

    本来是为了遂你意,你倒推脱了。为了让剧情正常进展下去,白笑风哈哈大笑,说道:“前辈救我性命,如何报答也是应该,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到哪里便是,不论天涯海角,只要我还没死,总是护送婆婆前往。”

    任盈盈道:“如此生受你了。当真是天涯海角,你都送我去?”语音中大有欢喜之意。

    这语气间哪里是要人帮忙,分明是与情郎一道心中甚是开怀。白笑风道:“不错,不论天涯海角,令狐冲都随前辈前往。”

    不如此,剧情也进行不下去不是?

    任盈盈又道:“这可另有一个难处。我的相貌十分丑陋,不管是谁见了,都会吓坏了他,因此我说什么也不愿给人见到。否则的话,刚才那三人要进草棚来,见他们一见又有何妨?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不论在何等情景之下,都不许向我看上一眼,不能瞧我的脸,不能瞧我身子手足,也不能瞧我的衣服鞋袜。”

    白笑风心知这是任盈盈不想暴露自己是个年轻姑娘的身份,自然连连答应,却做出不解之状。二人终于牵着一根树枝走下了山岗,只是免不了有东方不败的酸味儿:

    “风弟,我看你与盈盈这丫头相处十分愉快,想来也不需要我在一旁碍事。不若我带着东东会黑木崖好了。”

    白笑风苦笑,这东方看来对任盈盈当真是十分忌惮,可能是因为这是令狐冲命定的姻缘。只是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怕是东方都只能这般介意了。

    脑海中出现了任盈盈的形象,白笑风不回头,却也是能看到的。那姑娘一身翠绿的衫子,精致的容貌在这辨不清方向的黑夜里依旧秀丽绝伦,目光灵动,带着丝丝慧黠。

    任盈盈,这般聪慧的女子,偏偏栽在了令狐冲身上,让他不得不被自家孩子的娘亲刺激,这般日子,还不知什么时候到头呢!

    光阴似箭匆匆过

    时间匆匆过去,转眼间半年工夫已经过去。

    小小的东东生长速度倒是极快的,不过半年,便有了两三岁孩子的大小。

    这日东方不败正在绣花,心里思忖着白笑风的衣服是不是也旧了,要不要给他置办几件。而就在这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大呼小叫着闯了进来:“娘亲娘亲,六叔来了,小宝儿不见了!”

    接着一个小肉球冲了进来,面相自然随了白笑风的本体和东方不败,粉雕玉琢的十分可爱。而且东方不败一向喂养的极好,胖乎乎的小家伙白白嫩嫩的和一个粉面团子似的,任谁看了都要喜欢。再加上这小家伙属于妖修根本不畏寒暑,常年穿着一身红艳艳的“背心”四处乱跑,越发让人想要咬上一口。不过这小家伙修为有长进,除了情绪激动时,倒是露不出耳朵和尾巴了,东方不败倒是有些遗憾,那毛茸茸的小东西手感很好呢!

    东方不败微笑着抱起那一小团,然后笑道:“东东这是想告诉娘亲大有来了快去迎接呢,还是去把小宝儿找回来呢?”

    小宝儿是小东东自己养的一只小豹子,有几分灵气,但是一只屈服于小东东的“淫威”之下,硬生生的让一只豹子恨不得天天学猫叫。

    东东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在东方不败的身上拱了拱,笑道:“没有,我是想告诉娘亲,六叔把小宝儿抱回来了!”

    “你啊!”

    东方不败刮了刮东东的小鼻子,一脸宠溺。

    小东东是被东方不败宠上天了,白笑风因为“工作”,不能常常回来,东方不败又是个随心所欲的,黑木崖众人都知道这孩子是教主的骨肉莫敢不从,化身杨莲亭的陆大有更是对着小家伙无奈——小家伙不久前才终于在自己威严的父亲的逼迫下把陆大有从“六六”变成了“六叔”,就知道这小家伙多么无法无天了!

    “嫂嫂,我进来了!”

    父子二人正亲昵,陆大有便推门而出,如今陆大有顶着杨莲亭的脸,因为位高权重倒是成熟了不少,只是他怀里抱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小豹子,不免有些滑稽。

    “小宝儿!”

    白慕东一声欢呼,来到陆大有身边抱过小豹子,亲昵地在小豹子脸上蹭来蹭去,如果小豹子的脸不是毛茸茸的,此时一定能看到小豹子欲哭无泪的表情。

    陆大有拍拍白慕东的头,道:“这孩子又长大了,哈哈,嫂嫂照顾的精心!”

    东方不败起身走过来,眉眼间还是一片慈爱,道:“这孩子本就长得快。怎么过来崖底了,可是修炼有什么不通的地方了?”要说东方不败不愧是武学奇才,修炼也是快得很。加上黑木崖潭底的万年钟石乳辅助,事半功倍,如今那六百年修为却是踏踏实实的巩固下来了。

    陆大有尴尬一笑,道:“嫂嫂莫取笑我,我这资质若是有不通的就来请教嫂嫂,我就要住在这崖底了。是大师兄,大师哥遇到了向问天,一道去了西湖畔的梅庄,我寻思任我行不是被关在那里?正想着是不是要处理一下呢。”

    东方不败本来一直带着东东跟着白笑风的,白笑风与任盈盈相处了一段时间,东方不败在暗处咬碎了银牙。后来东东大了,抱在怀里不方便,白笑风也去了少林寺那一群老秃驴那里,东方不败看了别扭,便带着东东回了黑木崖,白笑风则是隔几日夜里回来,与东方不败近亲一番,东东又一次看到了,还欢呼自己要有小弟弟了,却不知道那次机缘难得,白笑风的初次阳精只有一次,要想让东方不败的体质受孕,怕是不再可能了。

    自从那日白笑风与任盈盈一同下了山岗,遇到了少林寺之人和众多敌手让白笑风再度伤重不支,最后终于知晓了任盈盈的身份后,任盈盈便和白笑风隐居了一段时间。岂料白笑风的身体越来越差,任盈盈芳心大乱,不得不把白笑风送到了少林寺,以自己在少林寺清修十年为代价,换来救治白笑风的机会。

    后来白笑风在少林寺疗伤,学习易筋经,并且住了很久,然而一日知道了盈盈为自己的牺牲,愤而下山,然后就碰到了向问天,两人便一路去了西湖之畔的梅庄。

    (详情请见《笑傲江湖》第十七章倾心、第十八章联手和第十九章打赌)

    东方不败想起来白笑风给他默写的当做话本儿来看的剧情,知道这时候任我行会逃出来,并且白笑风会被关进那地牢里,而这一切的起因便是那江南四友未必合理的爱好。

    东方不败想了想,道:“我还是亲自去一次梅庄吧,正好也带着东东出去玩!”

    “出去玩,好啊好啊!”

    白慕东一听这话就跳了起来,这黑木崖他早就呆腻了,自从他会跑会跳之后,就凭借着自己半妖的能力欺负这山里的小动物,现在就连一只毛毛虫都怕了他,真没劲!

    不过这也可以看出来东方不败究竟有多么宠白慕东了。

    “东东也想出去了?那正好。大有,日月神教之事便麻烦你了。”

    说完,东方不败就抱着白慕东自顾自的招了一朵云彩走了。陆大有看着他的背影苦笑,他敢说不吗?大师哥和嫂嫂都是……还是姑娘更加温润善解人意一些,比如那位婆婆,就是陪伴在大师哥身侧的任盈盈,就是一个多么温柔的人啊!

    ~~~~~~~~~~~~~~~~~~~~~~~~~~~我是来到梅庄的分界线~~~~~~~~~~~~~~~~~~~~~~~~~~~~

    东方不败带着白慕东来到一个所在,一边倚着小山,和外边湖水相隔着一条长堤,更是幽静。两人收了云朵,向山边的石级上行去。东方不败牵着东东的小手转了几个弯,到了一处遍地都是梅树的地方,之间那些媚术老干横斜,枝叶茂密,想像初春梅花盛开之日,香雪如海,观赏不尽。

    穿过一大片梅林,走上一条青石板大路,来到一座朱门白墙的大庄院外,行到近处,见大门外写着“梅庄”两个大字,旁边署着“虞允文题”四字。

    东方不败拍拍白慕东的小脑袋,笑道:“站远一点,听娘亲敲鼓。”

    白慕东似懂非懂的抱着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宝儿走开了,东方不败面目平和的一甩袖,却是“咚”的一声巨响,门明显的晃了晃。东方不败似乎还是不满意,再次一甩袖,一道肉眼可见的白光飞出去,瞬间那道大门就向内弹开,没有四分五裂已经是运气了。

    白慕东高兴地鼓掌:“娘亲好厉害!”

    东方不败唇畔带着一丝淡笑,对白慕东招招手,小肉团立刻跑过来,倚在东方不败怀里不说话了。东方不败道:“东东,记得一会儿叫我爹爹,可好?”

    东东困惑道:“娘亲,可是你不是爹爹啊,虽然你和一般的娘亲不一样,但是你也不可能变成爹爹啊!”

    东方不败听了这话心中微微一震,他知道白慕东虽然年纪小,却是什么都懂得。所以他的宝贝东东也知道,他的生身之人与一般人是不一样的,他算不得一个男人,更算不得一个女人,所以没办法给东东一个完整的家,这也是为什么东方不败如此宠爱白慕东的原因之一。但即便是这样,东方不败也绝对不会让其他女人破坏他的家庭。

    东方不败摸摸东东的脑袋,道:“娘亲想要做个游戏,听我的好么?”

    东东乖乖的点头,而就这一会子的工夫,那梅庄大门内并肩走出两个家人装束的老者,这二人目光炯炯,步履稳重,显是武功不低。左首那人颇有敌意说道:“两位驾临敝庄,有何贵干,为何破坏敝庄的大门?”

    东方不败冷哼一声,道:“叫江南四友来见我。”

    右边那个明显露出了愤愤之色,头一次见带着孩子来找茬、语气还这么横的,正要说些什么,就看到东方不败把一块令牌丢给了那两人,那两人捡起令牌后一怔,连道:“贵客稍等。”

    说着那两人掉头便走,然后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四个人便齐齐迎了出来。一个髯长及腹、略带醉意的书生,一个极高极瘦眉清目秀的黑衣老者,一个矮矮胖胖秃顶的邋遢老者,还有一个骨瘦如柴如同骷髅的老者。

    那四人见到东方不败,面色惊疑不定,后来东方不败轻轻哼了一声,那四人便纳头就拜:“属下参见教主,祝教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东东一听这话就笑出声来,拉着东方不败道:“爹爹,这四个老人家真有趣,长得有趣,说话也有趣!”

    东方不败抱起东东,却是把小宝儿放在地上,小宝儿脱离了白慕东的手立刻精神抖擞,耍了耍豹子的威风。而悄悄抬头去看的江南四友已经惊呆了,何时教主变得这般年轻,看起来不过三十岁上下,而那小孩子竟然是教主的孩子,叫教主爹爹,而且,那只乖乖的小动物……是豹子吗?

    东方不败没有让这四人放宽心的义务,只是抬步走向庄内,那四人自然连忙爬起来跟上来。然后就听到东方不败的吩咐:“给我寻一个好住处……过几日有人来搭救任我行,你们可要听我的话才是……关了这么久,我也腻了。”

    江南四友面面相觑,这又是什么意思?

    然而他们还未及思考,就被那个娃儿的欢呼吸引了注意力:“哇,爹爹,这里有假山,还有鱼,我能带小宝儿抓鱼吗?诶,小宝儿你跑什么……”

    这对父子究竟要干什么?

    任我行成功脱逃,白笑风身陷囹圄

    白笑风虽然知道江南四友会输在他和向问天手下,并且会让任我行逃出去。但是白笑风没想到,一切发生的这么顺利,就好像江南四友故意让着他们一样,与他们比剑的时候更能明显感觉到那四人在放水,而后又轻易答应了他们去见任我行的要求。(向问天为了救任我行假装五岳剑派之人前来梅庄,拜会江南四友,分别是大哥黄钟公、老二黑白子、老三秃笔翁和四弟丹青生,四人分别喜欢琴、棋、书、画,向问天投其所好,一番比试打赌之后,借着令狐冲内力全失胜利,同时也降低其戒心,约定让令狐冲同一个神秘人即任盈盈之父任我行比试一场,也因此见到了被关在西湖水底的任我行,然后偷梁换柱,把令狐冲关在了里面)

    这一切的原因,在白笑风感觉到东方不败和小东东的气息的时候得到了解释。

    怪不得这四个人这么好说话,原来是东方做了手脚。

    白笑风跟着江南四友来到西湖之下,在一道需要四个人的钥匙才能开启的铁门之后,白笑风终于见到了声名显赫的任我行。借着油灯看去,囚室不过丈许见方,靠墙一榻,榻上坐着一人,长须垂至胸前,胡子满脸,再也瞧不清他的面容,头发须眉都是深黑之色,全无斑白。白笑风不由感慨着任我行还是老当益壮。

    不过对任我行的看管还是十分严格的,铁门不说,任我行手腕上套着个铁圈,圈上连着铁链通到身后墙壁之上,再看他另一只手和双足,也都有铁链和身后墙壁相连,一瞥眼间,见四壁青油油地发出闪光,原来四周墙壁均是钢铁所铸。

    白笑风将向问天嘱托的纸团交给任我行,接着二人就开始拆招,招招精妙。当然,白笑风还是凭借着妖族超人的五感,却也还是放任任我行有了优势。

    打到后来,白笑风却是突然换了路数,任我行阻挡不及,竟然如同疯了一般呼喊起来。呼喝越急,出剑也是越快。令狐冲觉得他这路剑法也无甚奇处,但每一声断喝却都令他双耳嗡嗡作响,心烦意乱,只得强自镇定,拆解来招。突然之间,那人石破天惊般一声狂啸。令狐冲耳中嗡的一响,耳鼓都似被他震破了,脑中一阵晕眩,登时人事不知,“昏”倒在地。

    为了逼真,白笑风专门封闭了五感,正好前几日又服了些万年钟石乳,刚好吸收一番。再不济东方不败总在附近,不会让他受伤的。

    不知过了多久,白笑风吸收了那些药力,这半年用了好多灵药,他的修为不但恢复了还有所提高,大概已经有一千六百多年了。而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就听到东方不败轻柔的呼唤:“风弟,风弟……”

    白笑风坐起身,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在西湖地牢,而是在一张柔软的床榻之上,东方不败坐在床边,一脸关切的看着他。白笑风笑道:“你怎么想着来这里了?东东呢?”

    “东东在外面和小宝儿玩,那四个人让东东有些兴趣。倒是你,风弟,怎么没有反应,吓死我了。”

    白笑风无奈:“东方你怎会不知道我在修炼?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你怎么直接把我移出来了?”

    东方不败有些不满的偏过头去:“我不过是担心你。”

    “好东方别生气,”白笑风与东方不败相处一年,哄他自然是手到擒来,“我也就是说说,东东都这么大了,你还不了解我?我自然是开心你来这里的。”

    东方不败脸色稍缓,这才放过了白笑风,又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失了气度,又补充道:“我也不是这般容易生气的人,你是知道的,风弟。”

    “知道知道,我都知道,我的东方是最好的。”

    白笑风把东方不败抱在怀中温存着,一个小团子大呼小叫的冲进来打断了这一切:“爹爹和爹爹,看我和小宝儿抓的鱼!”

    白慕东白嫩嫩的小手里面抓着滑嫩嫩的金雨,煞是好看。跟在身后垂头丧气、毛发浸湿的小宝儿叼着鱼却不敢吃,也算是一种煎熬了。

    爹爹和爹爹,这又是什么称呼?

    白笑风诧异的看向东方不败,他不是一向喜欢以娘亲自居吗,怎么突然改了称呼?莫不是避讳那江南四友?

    东方不败看懂了白笑风的目光,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上前去擦了擦小东东的小脸,笑道:“东东好厉害,可是没有水鱼就要死了,东东要杀死这几条鱼吗?”

    东方不败可不介意杀生,只是怕东东看小鱼死了伤心。

    白慕东想了想,转身又跑了出去,一边招呼:“小宝儿,快把小鱼放回去。”

    这孩子,倒是个心善的。

    东方不败看着东东的表情更加慈爱,白笑风从背后环住他的东方,笑道:“看东东长成这样,你我也改安心了。这孩子,聪明可爱,实在是让人心疼。”

    东方不败没有说话,但是浑身透着一种温暖的气息。

    “后面是不是你又要见到任盈盈那丫头了?”

    明明是大好的气氛,东方不败却突然插了一句,让白笑风有些无语,随后只好解释:“我只把任盈盈当做妹妹,这丫头也为令狐冲付出良多。再说,大有对任盈盈有好感,你看不出吗?”

    东方不败怏怏的住了口,他倒是真没有看到这么多东西,只要看好白笑风和东东便足够了。

    白笑风亲了亲东方不败的唇角,道:“不说这些扫兴的,难得你在旁边,东东还有人看着,我们夫妻多日未见,不如做些有意思的事?”

    “我以前怎未看出你这般不正经,风弟可是掩藏的太好了?”

    东方不败瞟了白笑风一眼,对白笑风来讲却是充满了风情,他忍不住伸手抱起了东方不败,放在了床榻之上,然后自己也爬上去,拉下了床帐。

    “东方,给东东添个弟弟吧……”(对不起我又拉灯了)

    笑风得悠闲度日,携妻带子西湖游

    如今东方不败亲至,白笑风虽然短暂的被关在那牢笼中片刻,但终究还是被好好地请了出来,自然不会出现黑白子为了得到武功被令狐冲用吸星大法吸了个干净,也不会有日月神教的四个长老前来发现了任我行逃走后大发淫威,而不久后任我行再次回来,该如何处置这四人,可以到时候再说。

    如今白笑风也掌握好了那个尺度,只要主线剧情没有问题,一些细枝末节混沌之灵是不会管的。而且随着白笑风修为的提升,他已经可以隐隐感觉到那混沌之灵就隐匿在黑木崖底附近,因为白笑风与其父白皓气息相近,故而混沌之灵对他十分亲昵,白笑风觉得或许让混沌之灵听话并没有那么难。

    嘱咐黄钟公四人不得透露这里的信息,又给了他们一定的好处,白笑风看着距离令狐冲应当脱困还有些日子,而东方不败和小东东难得下山,便想着先在山下游玩一番。

    苏杭一带,西湖自然是必须要去的,白笑风恢复了属于雪狐原有的精致面貌,便带了东方不败和东东去了西湖游玩。对于这件事,小东东显得特别兴奋,拉着小宝儿絮叨了一晚上,现在这小家伙还精神,肉体凡胎的小宝儿却是站都站不稳了。

    “爹爹爹爹,听娘亲给我讲过那条小蛇精和那个书生的故事,塔下面真的能压着人吗?”(朝代不明,请当做雷峰塔已经存在……)

    白笑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东东是在问白娘子和许仙的故事,倒是没有想到东方不败会对这么小的孩子讲这样的故事,只得笑道:“塔下面能不能压人我不知道,我知道那塔下面没有一个妖怪。”

    摸摸东东的小脑袋,白笑风这么答了,白慕东点点头,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我就知道娘亲是骗我的。娘亲是人,爹爹是妖,在一起不也没事?哪有那么多烦人的老和尚……”

    这孩子!

    白笑风失笑,看向一旁的东方不败,却只看到满脸宠溺,便想着怪不得这孩子知道得东西这么多,除了他自己聪慧,也有东方不败的宠溺的原因吧?

    白慕东突然瞪大了眼睛,急吼吼的跑到了一个小摊旁边,然后叫嚷着:“爹爹,这是什么啊?”

    到底是顾及着东方,小东东没有公然把娘亲叫出口,但是这还是足以吸引白笑风和东方不败的注意力,他们抬头看去,却发现是东东对着一个吹糖人的小贩怔怔出神。

    白笑风走上前去,只见那小贩、舀了一杯糖,浇在了模子上,只见他手势轻快,在半空中轻巧地晃来绕去,杯子中的糖均匀地浇在了模子上了,或重或轻,倒出来的糖或多或少,不多一会儿,一只栩栩如生的龙出现了,小贩又拿起一根笔,挑了挑,抹了抹,画龙点睛。

    东东见状不停地欢呼鼓掌,一边说:“好厉害好厉害,我爹爹和娘亲都不会呢!”

    那小贩哈哈一笑,道:“老爷和夫人是做大事的人,自然不会咱们这些小手艺。小公子可是喜欢,要不要来一个,我还有其他模子。”

    白慕东请示的看向白笑风和东方不败,东方不败掏出一个银镙子给那小贩,小贩惊喜的收下,东方不败道:“他想要什么就给他做什么,多做几个玩玩也好。”

    “好嘞老爷,您请好儿!”

    接着小贩就展示了他的手艺,从狐狸豹子到牡丹莲花,做了四五个。东东吃了两个,剩下便抱着不撒手了,笑的开心。

    之后东东又先后在糖葫芦、面人儿、套圈儿、杂耍班子、干果等各种小摊小贩面前迈不动步,东方不败身上的银裸子也少了很多,白笑风看着这对母子,不由摇头笑道:“东方,你太宠着东东了。”

    东方不败却是不赞同:“难得有了孩子,不宠着还虐待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小东东又看上了拨浪鼓,把不要的东西放到小宝儿身上的篓子里面,然后拔腿跑了过去,东方不败又开始掏钱。

    白笑风也知道自己劝不住这两人,也就不多话了,只是漫步在这二人身后,觉得颇为惬意。

    后来渐渐到了断桥之上,摊贩少了,景色却是惊人。正如诗中所云: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又让人想到另一番描写: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

    小东东也跑累了,如今乖乖让东方不败牵着,另一只手托着小宝儿,然后一双大眼睛看着周围的景色,小嘴还是忍不住保持着笑意。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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