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笑傲江湖之笑东风 作者:雨意幻梦
正文 第13节
笑傲江湖之笑东风 作者:雨意幻梦
第13节
“风弟……”
东方不败突然呼唤白笑风,白笑风轻轻应了一声示意让东方不败继续说。
“能跟东东和你在一起,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
东方不败似乎突有所感,如此说道。白笑风却是笑道:“若你喜欢,以后我们常常来便是。不只是这里,五岳五湖,昆仑长白,我们一家人都可以去,又不是什么难事。”
东方不败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侧脸在夕阳下显得异常的柔和。
舒心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过领着东东和小宝儿在苏杭一带玩了玩,转了转那同样出名的灵隐寺和几个其他的景点,吃了苏杭的许多小吃,任我行的气息就再次出现在了感知内。
让东方不败先带着东东回山,白笑风只得再次开始演戏。不过却不好意思让招待了他们许久的江南四友再度丧命,只好把那几人派到了其他地方去,那四人虽然不情不愿却不敢反抗,然后那些长老啊四友啊等该死的人,一律都用环境来代替了。
果然,这日晚上,四位长老“驾临”,任我行也终于现身了。
向问天梅庄再见,任教主大显雄风
白笑风隐在暗处,看着屋中他所造出的幻象。
屋当中站一个老者,那老者高举着一块长约半尺的黑色木头,身后三人恭敬而立,黄钟公等三人更是恨不得跪在地上。那举着黑木令的老者,便是鲍大楚,日月神教的长老,此来便是得知任我行已然逃脱,来找这几人麻烦了。
如今白笑风造出的幻象足以以假乱真,触手也感觉毫无虚幻之处,而且东方不败又给他提供了那几人的长相,自然更是挑不出任何毛病。
几人说了几句话,黄钟公三人便诚惶诚恐的离开了,过一会儿便听到黑白子一声惨叫,然后便是秃笔翁和丹青生扶着面色灰白的黑白子回来了,同时得知那位关在地牢里面的任大教主逃脱了。
白笑风停了一会儿,等到那鲍大楚指责这四人说谎,任我行早已逃脱,又说日月神教有人惨死,绝对是那人的手法之后,白笑风算准了时间,果然感觉到肩头有人轻轻一拍。这一拍事先更无半点朕兆,他一“惊”之下,跃出三步,拔剑在手,回过头来,只见两个人站在当地。
这二人脸背月光,瞧不见面容。一人向他招了招手,道:“兄弟,咱们进去。”正是向问天的声音。
白笑风大喜,低声道:“向大哥!”
这么一番急跃拔剑,又和向问天对答,屋中各人已然听见。鲍大楚喝问:“什么人?”只听得一人哈哈大笑,发自向问天身旁的人口中。这笑声声震屋瓦。那人迈步向前,遇到墙壁,双手一推,轰隆一声响,墙上登时穿了一个大洞,那人便从墙洞中走了进去。向问天伸手挽住白笑风的右手,并肩走进屋去。鲍大楚等四人早已站起,手中各执兵刃,脸上神色紧张。白笑风看着背向自己这人,但见他身材甚高,一头黑发,穿的是一袭青衫,便知晓,这就是任我行了。
鲍大楚颤声道:“原……原来是任……任前辈到了。”
任我行哼了一声,踏步而前。鲍大楚、黄钟公等自然而然退开了两步。那人转过身来,往中间的椅中一坐,这张椅子,正是鲍大楚适才坐过的。
白笑风这才看清楚,只见他一张长长的脸孔,脸色雪白,更无半分血色,眉目清秀,只是脸色实在白得怕人,便如刚从坟墓中出来的僵尸一般,不过也难怪,在西湖下关了那么多年不见阳光,要是普通人,经此一番不是疯了也要再也见不得光了,皮肤如何受的了?也亏的是任我行武艺高超。不过白笑风却是知道就是眼前这个人非要杀了他的东方,虽然此事不可能发生,却是不可能对任我行产生亲近之意。
任我行对向问天和令狐冲招招手,道:“向兄弟,令狐冲兄弟,过来请坐。”
白笑风做惊喜之状,道:“你……你是任前辈?”
任我行微微一笑,道:“正是。你剑法可高明得紧啊。”
白笑风道:“你果然已经脱险了。今天……今天我正想来救……”
任我行笑道:“今天你想来救我脱困,是不是?哈哈,哈哈。向兄弟,你这位兄弟很够朋友啊。”向问天拉着令狐冲的手,让他在那人右侧坐了,自己坐在那人左侧,说道:“令狐兄弟肝胆照人,真是当世的堂堂血性男儿。”任我行笑道:“令狐兄弟,委屈你在西湖底下的黑牢住了两个多月,我可抱歉得很哪。哈哈,哈哈!”
白笑风自然知晓这一切事故是如何发生的,只是托了这两个月的鸿福,他既不用在牢中苦等,也可以陪陪东方和孩子,也算一桩美事,倒是略过不提了。
那任我行的笑吟吟的瞧着令狐冲,说道:“你虽为我受了两个多月牢狱之灾,但练成了我刻在铁板上的吸星大法,嘿嘿,那也足以补偿而有余了。”
吸星大法,白笑风是没有练。不过内力比之妖力差得很远,而且妖族本来就会吸收他人精气之法,自然要比那吸星大法高明许多,不提也罢。只是如今正好可以将身上一直无法摆脱的“伤势”治好,倒也不差。
白笑风故作惊奇道:“那铁板上的秘诀,是前辈刻下的?”任我行微笑道:“若不是我刻的,世上更有何人会这吸星大法?”向问天道:“兄弟,任教主的吸星神功,当世便只你一个传人,实是可喜可贺。”
白笑风暗暗点头,却是再度发问:“任教主?”
向问天道:“原来你到此刻还不知任教主的身份,这一位便是日月神教的任教主,他名讳是上‘我’下‘行’,你可曾听见过吗?”
自家东方是日月神教之人,白笑风怎能不知道日月神教之事?他自是知道“日月神教”就是魔教,只不过他本教之人自称日月神教,教外之人则称之为魔教,魔教教主现在虽是东方不败,却是任我行创立的。东方夺教囚人确实不厚道,任我行让东方自宫也不是什么好人,虽然是在混沌之灵的指导下完成的,却也说不上谁对谁错。
为了配合剧情发展,白笑风嗫嚅道:“任……任教主的名讳,我是在那铁板上摸到的,却不知他是教主。”
而这时那来的三个长老之中的身材魁梧的老者突然喝道:“他是什么教主了?我日月神教的教主,普天下皆知是东方教主。这姓任的反教作乱,早已除名开革。向问天,你附逆为非,罪大恶极。”
白笑风心中自然向着自家东方,如今想想虽然是对任我行不住,但是任我行却是要东方的命,难得碰到一个在此等情状下都对东方“忠贞不二”的,不免有了几分好感,心想着,若是那秦伟邦当真能如此,日后见到他本人提拔一二也不是不可。
任我行却是怒气暗生,缓缓转过头来,凝视着他,说道:“你叫做秦伟邦,是不是?”
那魁梧老人道:“不错。”任我行道:“我掌执教中大权之时,你是在江西任青旗旗主,是不是?”秦伟邦道:“正是。”任我行叹了口气。道:“你现今身列本教十长老之位了,升得好快哪。东方不败为什么这样看重你?你是武功高强呢,还是办事能干?”秦伟邦道:“我尽忠本教,遇事向前,十多年来积功而升为长老。”任我行点头道:“那也是很不错的了。”
突然间任我行身子一晃,欺到鲍大楚身前,左手疾探,向他咽喉中抓去。鲍大楚大骇,右手单刀已不及挥过来砍对方手臂,只得左手手肘急抬,护住咽喉,同时左足退后一步,右手单刀顺势劈了下来。这一守一攻,只在一刹那间完成,守得严密,攻得凌厉,确是极高明手法。但任我行右手还是快了一步,鲍大楚单刀尚未砍落,已抓住他胸口,嗤的一声响,撕破了他长袍,左手将一块物事从他怀中抓了出来,正是那块黑木令。他右手翻转,已抓住了鲍大楚右腕,将他手腕扭了转去。只听得当当当三声响,却是向问天递出长剑,向秦伟邦以及其余两名长老分别递了一招。三长老各举兵刃相架。向问天攻这三招,只是阻止他们出手救援鲍大楚,三招一过,鲍大楚已全在任我行的掌握之中。
任我行微笑道:“我的吸星大法尚未施展,你想不想尝尝滋味?”
鲍大楚在这一瞬之间,已知若不投降,便送了性命,除此之外更无第三条路好走。他决断也是极快,说道:“任教主,我鲍大楚自今而后,效忠于你。”任我行道:“当年你曾立誓向我效忠,何以后来反悔?”鲍大楚道:“求任教主准许属下戴罪图功,将功赎罪。”任我行道:“好,吃了这颗丸药。”放开他手腕,伸手入怀,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枚火红色的药丸,向鲍大楚抛去。鲍大楚一把抓过,看也不看,便吞入了腹中。
秦伟邦失声道:“这……这是‘三尸脑神丹’?”
任我行点点头,说道:“不错,这正是‘三尸脑神丹’!”又从瓷瓶中倒出六粒“三尸脑神丹”,随手往桌上掷去,六颗火红色的丹丸在桌上滴溜溜转个不停,道:“你们知道这‘三尸脑神丹’的厉害吗?”
鲍大楚道:“服了教主的脑神丹后,便当死心塌地,永远听从教主驱使,否则丹中所藏尸虫便由僵伏而活动,钻而入脑,咬啮脑髓,痛楚固不必说,更且行事狂妄颠倒,比疯狗尚且不如。”
白笑风看到这三尸脑神丹,却是大感惊喜,他那个时代练蛊之术已经很少见了,就算难得见到,也是那些神秘的邪修之派,人人喊杀,倒是没有近距离看过这些东西。
神识一扫,便觉得那东西里面有个带有极重怨气的小虫子,而且还沾了一点灵气,倒是神奇。
后面自然是服从者服下三尸脑神丹,不服从者不是自戕便是就地被屠的,而实际上这些三尸脑神丹都是被白笑风毁了,他可不想沾这些怨气影响修为,至于向问天和任我行,不过是自娱自乐罢了。反正只是不重要的小事,混沌之灵不会管太多。
事情办完,白笑风和任我行等人便把酒言欢,而后任我行提到当年之事,言语间对东方不败便大为不敬,后来又辱及华山派,还威胁余悸,虽然对后者无甚所谓,但是一直听这二人说东方的坏话,白笑风却是心情不好。遍寻了个由头,道:“教主,大哥,我本就身患绝症,命在旦夕,无意中却学得了教主的神功大法,此后终究无法化解,也不过是回复旧状而已,那也没有什么。我于自己这条性命早已不怎么看重,生死有命,且由他去。华山派开派数百年,当有自存之道,未必别人一举手间便能予以覆灭。今日言尽于此,后会有期。”说着站起身来,向二人一拱手,转身便走。
向问天欲待再有话说,白笑风早已去得远了。
化作军官遇仪琳,惨遭华山逐出门
白笑风出了梅庄,本想着要不要回黑木崖看看,但又想他时间本就不多,第二日中午还要在客栈遇到一个军官夺了他的身份,而且与东方不过分离数个时辰,便作罢了。
同时白笑风有些自嘲的想,什么时候他也这么恋家了?不错,家,那个位于黑木崖下的小屋,虽然没去过几次,但是那里有他的孩子,有他的东方,便是他的家。
心底一片温暖,白笑风脚上却不慢,直奔书中所说的那个客栈,然后入住。调息一晚,觉得境界更为稳固,修为更加精进之后,白笑风在午时左右步出房间,来到天井,突然间豁喇一声,一盆水向他身上泼将过来。
白笑风立时倒纵避开,那盆水便泼了个空。只见一个军官手中正拿着一只木脸盆,向着他怒目而视,粗声道:“走路也不带眼睛?你不见老爷在倒水吗?”白笑风心想天下果然有这等横蛮之人,比起他那个世界那些嚣张跋扈者有过之而无不及,却是眼见这军官四十来岁年纪,满腮虬髯,倒也颇为威武,一身服色,似是个校尉,腰中挂了把腰刀,挺胸凸肚,显是平素作威作福惯了的。这应该就是那吴天德了,也是最近几天白笑风要用的身份,不得不说,有些惹人讨厌。
听吴天德喝道:“还瞧什么?不认得老爷么?”
我是认识,正常人确实不认识的。白笑风但笑不语,那军官喝道:“笑什么?你奶奶的,有什么好笑?”
白笑风并不理会他,只是付了房钱便走了。虽然他心底不愿意扮这个作威作福的官老爷,但是这是主线的一个重要部分,他也没有办法公然反抗混沌之灵。便依着原剧情走到附近一家饭馆中,要了一壶竹叶青一口一口酌着,人间的酒却是不醉人的,至少不会让白笑风醉了。
等了小半个时辰,只听得马蹄声响,那军官骑了匹枣红马,从客店中出来,马鞭挥得拍拍作响,大声吆喝:“让开,让开,你奶奶的,还不快走。”几个行人让得稍慢,给他马鞭怞去,呼痛声不绝。
白笑风早已付了酒钱,站起身来,快步跟在马后,眼见那军官出了西门,向西南大路上驰去。奔得数里,路上行人渐稀,白笑风也懒得与那人废话,一挥手,那人便从马上掉了下来,失去了意识。伸手一招,吴天德怀里的东西便飞了出来,果然是一只大信封,上面盖有“兵部尚书大堂正印”的朱红大印,写着“告身”两个大字。
打开信封,怞了一张厚纸出来,却是兵部尚书的一张委任令,写明委任河北沧州游击吴天德升任福建泉州府参将,克日上任。
白笑风满意的点点头,却是不愿意剥那人的衣服,不雅观尚且不说,白笑风的洁癖也不允许他这样做。看清了军官服饰的制式,便幻化了一身衣服出来。
此事既了,再遇他人怕是要不久的工夫,白笑风正想着是四处找找父亲留下的东西,还是回去看看,却发现一道熟悉的气息正在迅速接近。
一朵云彩在头上散掉,东方不败一袭蓝色衣衫缓缓落下,白笑风颇有些惊喜的道:“东方,你怎么来了?”
东方不败笑着迎上来,道:“风弟,我不能来么?”
“自然不是……”
东方不败柔声道:“任我行出来了,在那剧情里,我该是……我虽然知道如今不会发生那般事情,可是一想到我与你总要分别一段日子,便心中难受。正巧东东这几日缠着那四个会琴棋书画的人玩耍,大有也在安排日月神教如何应对任我行的事,我便来寻你了。”
“傻东方,有我在,怎么会让你出事?”
白笑风把东方不败鬓角的一缕长发放到他耳后,在东方不败唇角轻轻一吻,微凉的呼吸喷到东方不败脸上,让东方不败莫名红了耳朵。
“我自然是知道,可我也怕你不舍得任盈盈伤心……思前想后总也不放心,你不是要去找父亲留下的东西?我陪你一道吧!”
白笑风轻笑出声:“东方,我就算不伤任盈盈,也不过是看在大有的面子上,你又何必担心?你若是直说想我了,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东方不败轻嗤一声,扭过头去不理会白笑风,脚下却是未动一步,显然是并没有着的生气。
白笑风拥住东方不败,道:“好东方,我不会说话,你莫气。我上次去西湖时感觉西湖下有些东西,我们一道去吧!”
东方不败似乎余怒未消,却是乖乖招来了云朵,两人便一同去了西湖。
~~~~~~~~~~~~~~~~~~~~~~~~~~~~~~~~~~我是时间的分割线~~~~~~~~~~~~~~~~~~~~~~~~~~~~~~~~~
仙霞岭上,白笑风和东方不败面对面坐在山洞里,双掌互抵,正在运功。二人内丹本出自同源,一同修炼更加事半功倍,对于双修一途也是十分有效的,自是不提。
收了架势,白笑风呼出一口气,道:“那五百年的恶妖你我分了也不过得了几十年修为,父亲留下的这几枚丹药好好吸收却是相当于百年修为,东方,你接触修道一途时间尚短,千万要巩固了境界再说。”
东方不败道:“这是自然,我又不是贪功冒进之人,如今我都有了近千年修为,风弟,你是否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
白笑风笑道:“东方于武学修炼一途悟性惊人,心境完全可以跟上,修为增长自然也没有什么。至于我,为了符合心境增长,如今也有了近两千年修为,父亲提供的种种试炼,也颇为神奇,以前总觉得父亲和母亲抛下我离去确实有些轻慢了我,但如今却觉得父亲实在是良苦用心,不得不感叹。”
“父亲确实有心,实属难得,风弟你是好福气。”
东方不败难得颔首夸人,白笑风却是调笑道:“东方何必说这么见外的话?我父亲不就是你父亲!”
东方不败一听便恼羞成怒,甩袖而去,只留下一句:“纵然是人间,你也万事小心,我跟在不远处。若是有事叫我便可以,不过若是东东派人寻我,我可就不管你了。”
这是在告诉他他比不上小东东吗?难道他还会吃自己孩子的醋不成?白笑风失笑,而后走出了山洞。
白笑风出了山洞,但见繁星满天,四下里虫声唧唧,忽听得山道上有人行来,其时相距尚远,于是他隐身树后,过了好一会,听到山道上脚步声渐近,人数着实不少。
星光之下,见一行人均穿黑衣,其中一人腰缠黄带,瞧装束是东方手下的人,其余高高矮矮的共有三十余人,都默不作声的随在其后。白笑风知晓这些人定会埋伏起来攻击来人,便直接向着山下走去,转到山道上向北而行。
走出十余里后,忽听得左侧山坡上有人斥道:“令狐冲这混帐东西,你还要为他强辩!”
白笑风知道,他找到要找的人了。
白笑风打起精神走过去,跟着又听得一个女子的话声,他向山坡上望去,只见影影绰绰的站着三四十人,想来这就是恒山派一行了。恒山派仪琳小师太对他有恩,如若可以,白笑风还是希望报答一二的。而且后来他与仪琳仍然有缘法,暂且不提。
白笑风当即隐了身形来到一株大树之后,只听得一个女子声音说道:“师伯,令狐师兄行侠仗义……”
仪琳这位小师太果然还是向着他的。白笑风心中暗暗感到一丝感动,只听先前那尖锐而苍老的声音怒道:“你小小年纪,却恁地固执?难道华山派掌门岳先生的来信是假的?岳先生传书天下,将令狐冲逐出了门墙,说他与魔教中人勾结,还能冤枉他么?令狐冲以前救过你,他多半要凭着这一点点小恩小惠,向咱们暗算下手……”
仪琳道:“师伯,那可不是小恩小惠,令狐师兄不顾自己性命……”
那苍老的声音喝道:“你还叫他令狐师兄?这人多半是个工于心计的恶贼,装模作样,骗你们小孩子家。江湖上人心鬼蜮,什么狡猾伎俩都有。你们年轻人没见识,便容易上当。”
仪琳和她那师伯定静师太如何争辩白笑风到底是好人坏人白笑风没有兴趣,再凝神听去,却听到定静师太说到左冷禅传来消息说东方派人前来夺取《辟邪剑谱》,这却是无稽之谈。先不提东方修习了《葵花宝典》对同样的东西根本没有兴趣,更不必说东方如今相夫教子教中事务由陆大有全权决定,只是左冷禅那阴险之人,就全然信不得,当然,在场的恒山派一种小师太老师太却是不知道的。
只听定静师太道:“一入闽境,须得步步提防,要当四下里全是敌人。说不定饭店中的店小二,茶馆里的茶博士,都是魔教中的坚细。别说隔墙有耳,就是这草丛之中,也难免没藏着敌人。自今而后,大伙儿决不可提一句《辟邪剑谱》,连岳先生、令狐冲、东方必败的名头也不可提。”群女弟子齐声应道:“是。”
白笑风知晓前方有人埋伏,便是针对这一众恒山弟子了。不过听到那些人如此“推崇”东方不败,也是有几分欣喜的,但也有些无奈,他的东方以前究竟是怎样一个魔头?现在这个温柔似水的男人,真的看不出啊……
只听定静师太道:“大伙儿这就走罢!”众弟子又应了一声,便见七名女弟子从山坡上疾驰而下,过了一会,又有七人奔下。恒山派轻功另有一路,在武林中颇有声名,前七人、后七人相距都一般远近,宛似结成了阵法一般,十四人大袖飘飘,同步齐进,远远望去,美观之极。再过一会,又有七人奔下。过不多时,恒山派众弟子一批批都动身了,一共六批,最后一批却有八人,想是多了个定静师太。
白笑风隐了面貌,这便追了上去。
化作军官遇仪琳,惨遭华山逐出门(二)
月亮已挂在中天,白笑风来到陡坡之下,站定了静听,竟无半点声息,便隐匿了身形慢慢走上陡坡,来到双峰夹道之处的山口,离开魔教教众埋伏处约有里许,然后扬声道:“老子生平最恨的,便是暗箭伤人,有本事的何不真刀真枪,狠狠的打上一架?躲了起来,鬼鬼祟祟的害人,那是最无耻的卑鄙行径。”
其实白笑风也不希望东方的手下有所损伤,而且这些人是谁派出来的还说不定呢,但是却也不得不开口提醒,毕竟也不愿对自己有恩的小尼姑受伤。若是平日里,白笑风自然是不会管闲事的,先是现在却是逼不得已了。
过不多时,恒山派第一拨七名弟子已到了他身前。七弟子在月光下见一名军官伸张四肢,睡在地下。这条山道便只容一人行过,两旁均是峭壁,若要上坡,非跨过他身子不可。这些弟子只须轻轻一纵,便跃过了他身子,但男女有别,在男人头顶纵跃而过,未免太过无礼。
一名中年女尼朗声说道:“劳驾,这位军爷,请借一借道。”
白笑风觉得当着人家尼姑面呼呼大睡,却是做不出来的。只好静静的躺在那里看月亮,一言不发。
那女尼法名仪和,性子却毫不和气,眼见这军官深更半夜的睡在当道,情状已十分突兀,而这等大声打鼾,十九是故意做作。她强抑怒气,说道:“你如不让开,我们可要从你身子跳过去了。”
白笑风道:“夜里行路并不太平,遇上牛鬼蛇神却是不好,诸位师太请回吧。”
仪和一怔,听他这几句话似是意带双关。另一名女尼扯了扯她衣袖,七人都退开几步。几人一讨论,便决定要跳过去,迈步上前,喝道:“你真的不让,我们可要得罪了。”白笑风翻了个身,脸向山坡,背脊对着恒山派众弟子,右手撑在峭壁之上,却是不答。
便在此时,恒山派第二拨弟子已然到达。一名俗家弟子问道:“仪和师姊,这人在这里干什么?”
仪和皱眉道:“谁知道他了!”白笑风皱眉,这尼姑当真火爆,而就在这时,只听得一个轻柔的声音道:“这人大概是累了,怪可怜的,让他歇一歇,咱们再走不迟。”
白笑风心道,果然还是仪琳小师太更加心善一些。
众恒山弟子哪肯罢休?自然又要上前。白笑风便起身又走上几步,越行越高间,将那上山的道路塞得越死,突然间大声叫道:“喂,上面埋伏的朋友们留神了,你们要等的人正在上来啦。你们这一杀将出来,那可谁也逃不了啦!”
仪和等一听,当即退回。细想之后,竟是不信,还道白笑风心怀不轨,又要抢上。白笑风不愿耍赖,只得与那一众尼姑周旋起来,一言不发。
“戏耍人家尼姑很有趣吗?快些做完你要做的事情!”
没有注意到东方不败的气息隐匿在哪里,却是听到了东方不败的警告,而此时定静师太到来,白笑风稍一放水,一众女弟子终于登上峰顶。
一场恶战就此展开,白笑风在其中状似不经意的点倒了十余人,总算保证了这一众恒山弟子的安危。定静师太和一种女弟子承情,自然对他感激多多,他也不多言,只是以“心急走马上任”为由,离开了。
白笑风与东方不败会和,暗中跟了恒山派一众弟子一段时间,到了镇上喝酒吃饭之时,便看到他们在客栈遇险,又恶战魔教七星使者,最后碰到了嵩山派左冷禅的师弟钟镇。
定静师太有勇无谋,自然是做不周全的,白笑风便存了相助之意。东方不败知晓自己不该出现,便隐匿了身形跟在一侧。
算着时间差不多,接下来该是左冷禅野心不小,却是惦记着五岳合一,让钟镇来挑拨定静师太与定逸师太的关系,而定静师太与那钟镇一言不合,定静师太便又辞出。
白笑风便带了东方不败一起,共赴那魔教之人关押一众恒山弟子的地方,岂料东方不败对自己的手下下手也不轻,一个一个全都劈昏了了事,能不能醒过来看起来东方不败是不考虑的。带着仪琳小尼姑等人,来到镇上,刚好看到定静师太出现。
“你奶奶的,本将军要喝酒睡觉,你奶奶的店小二,怎不快快开门?”
为了吸引定静注意,白笑风终于念了台词,让东方不败一下子笑出声来,但是除了白笑风却是没有人能听见的。定静听到那吴天德将军的声音,眼睛一亮,快步奔来。
仪琳迎了上去,叫道:“师伯!”定静师太又是一喜,忙问:“刚才你在哪里?”
仪琳道:“弟子给魔教妖人擒住了,是这位将军救了我……”
这时白笑风已推开店门,和东方不败并肩走了进去。大堂上点了两枝明晃晃的蜡烛。钟镇坐在正中椅上,因森森的道:“什么人在这里大呼小叫,给我滚了出去。”
白笑风已经牺牲了形象,还能博得美人一笑,索性就破口大骂:“你奶奶的,本将军乃堂堂朝廷命官,你胆敢出言冲撞?掌柜的,老板娘,店小二,快快给我滚出来。”嵩山派诸人听他骂了两句后,便大叫掌柜的、老板娘,显然是色厉内荏,心中已大存怯意,都觉好笑。
钟镇心想正有大事在身,半夜里却撞来了这个狗官,低声道:“把这家伙点倒了,可别伤他性命。”
锦毛狮高克新点了点头,笑嘻嘻走上前去,说道:“原来是一位官老爷,这可失敬了。”白笑风道:“你知道了就好,你们这些蛮子老百姓,就是不懂规矩……”高克新笑道:“是,是!”闪身上前,伸出食指,往白笑风腰间戳去。
白笑风未出手,东方不败却是眉目一冷,一挥手,高克新便开始捂着自己的断掉的手腕惨叫。东方下手依旧不清,看样子这“魔头”的性质是改不过来了,好在并不乱杀无辜。
白笑风扔开那些奇怪的想法,嘻的一笑,说道:“你这人没规没矩,动手动脚的,跟本将军开什么玩笑?”
见高克新受伤,霎时间青光乱闪,锵锵声响,各人长剑出鞘,神鞭邓八公手握的却是一条软鞭。钟镇剑法最快,寒光一颤,剑光便已疾刺白笑风咽喉。
东方不败一声冷哼,一道劲气飞过,众人尽皆被震飞。
钟镇背靠墙壁,脸上已无半点血色,说道:“什么……妖法?”白笑风自是不答,钟镇纵身跃起,破窗而出。高克新跟着跃出,余人一一从窗中飞身出去,满地长剑,谁也不敢去拾。
白笑风笑吟吟的看着东方不败耍威风,莫了还看到东方不败带着些威胁意味的眼神,难道是祸他敢胡来也这般对他吗?而这时定静师太合十道:“吴将军,咱们去救了几个女徒儿出来如何?”白笑风摇头道:“本将军要在这里喝几碗酒,老师太,你也喝一碗么?”
仪琳可能是想到了她的令狐大哥,偷偷看白笑风,却见这将军的目光也在向她凝望,脸上微微一红,便低下了头。东方不败再次冷哼一声,白笑风含笑收回目光。
定静师太道:“恕贫尼不饮酒,将军,少陪了!”合十行礼,转身而出,仪琳跟着出去。
东方不败显了身形,假装从外面走进来,坐在白笑风身边。
“东方,怎么你还派了这些人来抓正道之人,莫不是你还对一统江湖有兴趣?”
“怎么会?”东方不败也端起酒喝了一口,自从怀了东东开始他就不沾酒了,“只是想着顺其自然,下面人爱做什么,我确实不管了的。”
二人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仿佛在补交杯酒一般。
将一壶酒喝干,白笑风走到灶下想去找些吃的,忽听得远远传来仪琳尖锐的叫声:“师伯,师伯,你在哪里?”声音大是惶急,东方不败叹了口气,再次走出去后在暗处隐匿了身形,然后和白笑风一道去找仪琳。
只见仪琳和两个年轻姑娘站在长街上,大叫:“师伯,师父!”白笑风问道:“怎么啦?”仪琳道:“我去救醒了郑师姊和秦师妹,师伯挂念着众师姊,赶着去找寻。我们三人出来,可又……不知她老人家到哪里去啦。”
那郑萼不过二十一二岁,秦绢年龄更稚,只十五六岁年纪,几人六神无主,跟着白笑风四处寻找无果,只好一同上路了,自然,还有暗处跟着的东方不败。
化作军官遇仪琳,惨遭华山逐出门(三)
看上去是四人实际是五人一同上路,到了中午时分,白笑风和东方不败虽然不知饥饿寒暑,几个姑娘却是受不住了。白笑风便拉了那三个姑娘寻了家小店打尖儿,饭店主人见一名将军带了一名小尼姑、两个年轻姑娘同行,甚是诧异,侧过了头不住细细打量。
白笑风见状冷冷一瞥,那汉子确实不敢说话了。郑萼却是想着,或许这饭店主人见过恒山派一行人,不由开口问道:“这位大叔,你可见到好几个出家人,从这里过去吗?”
那汉子回忆一下,然后道:“好几个是没有,一个倒是有的。有一个老师太,可比这小师太年纪老得多了……”
白笑风冷哼一声,似乎在说这汉子说的尽是废话。
那汉子只得道:“就是这般……”
郑萼忙问:“那老师太怎样啦?”那汉子道:“那老师太匆匆忙忙的问我,可见到有好几个出家人,从这条路上过去。我说没有,她就奔下去了。唉,这样大的年纪,奔得可真快了,手里还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宝剑,倒像是戏台上做戏的。”
秦绢拍手道:“那是师父了,咱们快追。”
白笑风纹丝未动,只是继续吃饭,那三个姑娘见状便明白了白笑风的意思,安下心吃饭。四人匆匆吃了饭,临去时秦绢买了四个馒头,说要给师父吃。
可是直赶到天黑,始终没见到定静师太和恒山派众人的踪迹。一眼望去尽是长草密林,道路越来越窄,又走一会,草长及腰,到后来路也不大看得出了。
白笑风知道,此去那定静师太怕是已经遭了毒手,但是他不可能干涉所有见过之人的命运,而且定静师太是否故去也会决定他日后能否成为恒山掌门。况且定静师太就算故去,魂魄也无法离开,只是再度开始新的一生罢了,在白笑风这种妖修眼中也不算什么,也就刷顺其自然了。
突然之间,西北角上隐隐传来兵刃相交之声。秦绢道:“啊哟,莫不是我师父?”白笑风循声奔去,奔出数十丈,眼前忽地大亮,十数枝火把高高点起,兵刃相交之声却更加响了。东方不败迟疑了一下,便也迅速跟上。这兵荒马乱的,可不要伤到才好,虽然东方不败也知道自己的担心有些可笑,但是对于白笑风他总是要更加上心的。
白笑风加快脚步,奔到近处,只见数十人点了火把,围成个圈子,圈中一人大袖飞舞,长剑霍霍,力敌七人,正是定静师太。圈子之外躺着数十人,一看服色,便知是恒山派的众女弟子。
定静师太已然是强弩之末,白笑风也不忍再让定静师太继续战斗下去,加上处于暗处的东方不败,二人稍用妖力便将这些人体内的内力中和掉了,众人只道碰到了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只见为首一人道:“冲着任教主的金面,我们且让一步。”左手一挥,喝道:“魔教任教主在此,大家识相些,这就走罢。”众人抬起一具死尸和给击倒的四人,抛下火把,向西北方退走,顷刻间都隐没在长草之下。
秦绢将本门治伤灵药服侍师父服下。仪琳和郑萼分别解开众师姊的绑缚。四名女弟子拾起地下的火把,围在定静师太四周。众人见她伤重,都是脸有忧色,默不作声。
定静师太胸口不住起伏,缓缓睁开眼来,向令狐冲道:“你……你果真便是当年……当年魔教的……教主任……我行么?”东方不败冷哼一声,白笑风无奈摇头道:“不是。”
定静师太目光茫然无神,出气多,入气少,显然已是难以支持,喘了几口气,突然厉声道:“你若是任我行,我恒山派纵然一败涂地,尽……尽数覆灭,也不……不要……”说到这里,一口气已接不上来。白笑风见她命在垂危,有些不忍,说道:“在下这一点儿年纪,难道会是任我行么?”
定静师太问道:“那么你为什么……为什么会使吸星妖法?你是任我行的弟子……”
白笑风道:“自然不是,在下不屑与任我行之流为伍。”
这话说得总算中听,东方不败没有发出奇怪的声音。
定静师太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断断续续的道:“那……那我就放心了。我……我是不成的了,相烦足下将恒山派……这……这些弟子们,带……带……”她说到这里,呼吸急促,隔了一阵,才道:“带到福州无相庵中……安顿,我掌门师妹……日内……就会赶到。”
白笑风轻轻颔首,定静师太便安心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看看四周哀伤的恒山派弟子,便知道自己和这些小尼姑怕是暂且分不开了。不过刚好也要去福州,便就这样吧。
耳听得众弟子哭声甚悲,当下也不去打扰,倚在一株树旁,与同样坐下的东方不败交谈。
“东方,我倒是忘了,这些人可不是你日月神教的英才,反而是左冷禅那人的手下,只是他竟然将这些推到你头上,倒教我有些不满。”
东方不败轻笑一声:“正派人士一向如此,我因此不愿与他们相交。倒是你,与这一群小尼姑在一起,是否觉得神清气爽?”
白笑风认真的看着东方不败,道:“东方,我怎不觉得你如此爱呷醋?我还道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东方不败道:“这话你还是留着哄东东吧,我已经是做‘娘亲’的人了,做不得什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最近醋味儿很大吗?看来我是太在乎你了,风弟,既如此,你就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我还是回黑木崖陪着东东吧。”
说完,东方不败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是害羞了,还是生气了?白笑风看着东方不败的背影有些发傻。
一夜无话,第二日众尼火化了定静师太的遗体,白笑风假意离开,却是暗自跟在这些尼姑姑娘后面,却是撤掉了那将军的装束,直跟到了福州府看这些女子进了“无相庵”这才离开。
期间,白笑风也多次返回黑木崖试图与东方不败“重修旧好”,东方不败却是冷淡的很,白笑风只能好声好气哄着,就连陆大有和小东东都察觉出了几分不对,却是不说。不过东方不败也不是不懂事理之人,虽然对白笑风有几分怨怼,修炼或是安排日月神教之事又或是照顾东东,却是做的极好,让白笑风有些无从下手。
化作军官遇仪琳,惨遭华山逐出门(四)
白笑风身在福州,自然知晓岳不群等人也是皆尽到了此处。神识一扫,便找到了熟悉的气息,向着岳灵珊和林平之的气息方向走去。
走到近处,一个极熟悉的声音钻进耳中:“小林子,你到底陪不陪我去喝酒?”却不是岳灵珊是谁?
只这么一个称呼,这么一句话,便可以知岳灵珊跟林平之此刻亲热异常,怕是好事将近。只听林平之道:“我没功夫。师父交下来的功课,我还没练熟呢。”岳灵珊道:“这三招剑法容易得紧。你陪我喝了酒,我就教你其中的窍门,好不好呢?”
林平之还是拒绝道:“师父、师娘吩咐,要咱们这几天别在城里胡乱行走,以免招惹是非。我说呢,咱们还是回去罢。”岳灵珊道:“难道街上逛一逛也不许么?我就没见到什么武林人物。再说,就是有江湖豪客到来,咱们跟他河水不犯井水,又怕什么了?”两人说着渐渐走远。
白笑风隐匿了身形跟上去,果然到了福威镖局。镖局建构宏伟,极是易认,当即就在附近的茶馆喝了些茶水。待到半夜,再度前来,白笑风但见镖局中灯火尽熄,更无半点声息,便在此时,只见左边墙头人影一闪,一条黑影越墙而出,瞧身形是个女子,这女子向西南角上奔去,所使轻功正是华山身法。白笑风知晓那是岳灵珊,便追将上去。
但见岳灵珊挨在墙边,快步而行,白笑风跟在她身后四五丈远,自然是不会发出任何声音让岳灵珊察觉。福州城中街道纵横,岳灵珊东一转,西一弯,这条路显是平素走惯了的,在岔路上从没半分迟疑,奔出二里有余,在一座石桥之侧,转入了一条小巷。
只见岳灵珊走到小巷尽头,纵身跃进一间大屋墙内。大屋黑门白墙,墙头盘着一株老藤,屋内好几处窗户中都透出光来。岳灵珊走到东边厢房窗下,凑眼到窗缝中向内一张,突然吱吱吱的尖声鬼叫。而后窗内便有人说道:“师姊,你想吓死我么?吓死了变鬼,最多也不过和你一样。”岳灵珊笑道:“臭林子,死林子,你骂我是鬼,小心我把你心肝挖了出来。”
两人打情骂俏片刻,岳灵珊确实不耐,道:“喂,臭林子,你还不开窗,干什么啦?”
林平之长笑声中,呀的一声,两扇木窗推开。岳灵珊缩身躲在一旁。林平之自言自语:“我还道是师姊来了,原来没人。”作势慢慢关窗。岳灵珊纵身从窗中跳了进去。
窗子半掩,两人的影子映上窗纸,两个人头相偎相倚,笑声却渐渐低了。忽听得岳灵珊说道:“这么晚还不睡,干什么来着?”林平之道:“我在等你啊。”岳灵珊笑道:“呸,说谎也不怕掉了大牙,你怎知我会来?”林平之道:“山人神机妙算,心血来潮,屈指一算,便知我的好师姊要大驾光临。”岳灵珊道:“我知道啦,瞧你房中乱成这个样子,定是又在找那部剑谱了,是不是?”
白笑风心想,果然林平之知晓了剑谱所在吗?是否是岳不群将这些话告知了林平之呢?看来不久后岳不群会得到这剑谱,而后岳不群和林平之自然会自宫练功,可惜了岳灵珊和宁中则。
白笑风又听那二人调笑,暗示不久后岳灵珊也要姓林,觉得颇为无聊。但是思及若是东方也随了自己,又想到那姓白的小东东,心中又有些柔软。
又听了一会儿,也没有什么重要信息,更和主线关系不大,白笑风本想离去,还是耐着性子等在那里。
二人又试了拆佛经、泡佛经,也还是没有什么用,最终都有些想要放弃的时候,异变突生。有两个躲在暗处之人悄没声的绕到门口,推门而入。
林平之喝道:“什么人?”
那二人直扑进门,势疾如风。林平之举手待要招架,胁下已被人一指点中。岳灵珊长剑只拔出一半,敌人两只手指已向她眼中插去,岳灵珊只得放脱剑柄,举手上挡。那人右手连抓三下,都是指向她咽喉。岳灵珊大骇,退得两步,背脊已靠在供桌边上,无法再退。那人左手向她天灵盖劈落,岳灵珊双掌上格,不料那人这一掌乃是虚招,右手点出,岳灵珊左腰中指,斜倚在供桌之上,无法动弹。这一切令狐冲全看在眼里,见林岳二人一时并无性命之忧,心想不忙出手相救,且看敌人是什么来头。
只见这二人在佛堂中东张西望,一人提起地下蒲团,撕成两半,另一人拍的一掌,将木鱼劈成了七八片。林平之和岳灵珊既不能言,亦不能动,见到这二人掌力如刀,撕蒲团,碎木鱼,显然便是来找寻那辟邪剑谱。
一旁白笑风却是看清了,那二人都是五十来岁年纪,一个秃头,另一个却满头白发。二人行动迅疾,顷刻之间,便将佛堂中供桌等物一一劈碎;直至无物可碎,两人目光都向那幅达摩老祖画像瞧去。秃头老者左手伸出,便去抓那画像。白发老者伸手一格,喝道:“且慢,你瞧他的手指!”
白笑风、林平之、岳灵珊三人的目光都向画像瞧去,但见图中达摩左手放在背后,似是捏着一个剑诀,右手食指指向屋顶。秃头老者问道:“他手指有什么古怪?”白发老者道:“不知道!且试试看。”身子纵起,双掌对准了图中达摩食指所指之处,击向屋顶。蓬的一声,泥沙灰尘簌簌而落。秃头老者道:“哪有什么……”只说了四个字,一团红色的物事从屋顶洞中飘了下来,却是一件和尚所穿的袈裟。白发老者伸手接住,在烛光下一照,喜道:“在……在这里了。”他大喜若狂,声音也发颤了。秃头老者道:“怎么?”白发老者道:“你自己瞧。”
白笑风知道,这二人怕是找到了剑谱。
秃头老者喜得嘴也合不拢来,将袈裟小心折好,放入怀中,左手向林岳二人指了指,道:“毙了吗?”那白发老者说道:“剑谱既已得手,不必跟华山派结下深仇,让他们去罢。”两人并肩走出佛堂,越墙而出。
白笑风现出身形,跟着跃出墙外,跟随其后。两名老者奔行甚急,白笑风便也加快脚步。突然之间,两名老者倏地站住,转过身来,眼前寒光一闪,白笑风只觉右肩、右臂一阵剧痛,竟已被对方双刀同时砍中。
该受的伤已经造出来了,白笑风也不与这二人虚耗,定住了那二人然后搜出袈裟,返回林家老宅。接着白笑风便“不支”晕倒在地,感到一阵气息接近,怀中的袈裟被人拿走,那人匆匆离开,不久后那人带人来,将他和林平之、岳灵珊抬走。这人,却不是岳不群是谁?
等到白笑风“悠悠醒来”,已然身卧在床,一睁眼,便见到岳不群夫妇站在床前,白笑风叫道:“师父,师娘。”随即挣扎着坐起身来。
岳不群不答,只问:“却是怎么回事?”宁中则确实不关心这些,只是问道:“你……你怎么到了福州?”语音中充满了关怀之意,眼眶却不禁红了。
白笑风垂首,简单解释了经过,道:“林师弟的辟邪剑谱,给两个老头儿夺了去,我杀了那二人,抢了回来。那两人……那两人多半是魔教中的好手。”一摸怀中,那件袈裟已然不见,这却是白笑风已然知晓的,因为那袈裟就在眼前的岳不群身上,岳不群不愧为伪君子,贼喊捉贼。
宁中则却是奇道:“那是什么?”
白笑风道:“袈裟上写得有字,多半便是林家的辟邪剑谱。”宁中则道:“那么这是平儿的物事,该当由他收管。”
白笑风心中冷笑一声,怕是这林平之想要收管那物事,要费上不少功夫,却是略过不提。只是道:“正是。师娘,你和师父都好?众位师弟师妹也都好?”
宁中则眼眶红了,举起衣袖拭了拭眼泪,道:“大家都好。”白笑风虽然知晓自己如何到了这里,却是还要问一问,然后宁中则颇为关切的问候了一番,让白笑风心中微暖。
岳不群却是怀疑道:“你说杀了两名魔教妖人,怎知他们是魔教的?”白笑风道:“弟子南来,一路上遇到不少魔教中人,跟他们动了几次手。这两个老头儿武功怪异,显然不是我正派中人。”
哪知岳不群脸色铁青,哼了一声,厉声道:“你到这时还在胡说八道!难道我便如此容易受骗么?”白笑风心道这岳不群演技当真是好,可是毕竟岳不群更得人心,白笑风根本无从辩驳,怕是旁人也不会信,更何况白笑风根本没有像要辩驳。
白笑风只是淡淡道:“弟子并未欺瞒什么。”
岳不群却是不信,道:“岳某早与你断绝了师徒关系。阁下在五霸岗与那人大小姐大耍威风,杀了不少武林同道,后来又与向问天勾结,华山派庙小,却是容不得你。”
白笑风垂首,没有做什么反驳,却也没有因此感到愤怒或是伤心,岳不群一向是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把君子表演的很好,白笑风反驳一句,怕是他有千句万句,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恰逢嵩山派的人来寻晦气,似乎知道令狐冲回来了,岳不群甩袖而去,宁中则唯有叹息。白笑风不想让宁中则伤心,可惜,却是力不从心,因为岳不群是不会容许白笑风这般做的。宁中则向令狐冲瞧了一眼,眼色中充满了柔情,似是叫他稍待,回头尚有说话,跟着走了出去。
尽管有岳灵珊前来让他快走,还有宁中则多番维护,白笑风还是出去与那嵩山派之人当面对质,透露了左冷禅有统一五岳之心,又告知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之事,白笑风终于完成了任务,离开了福威镖局。
一出门碰到恒山派众人,这么一停,便让那些嵩山派的人追了上来,与恒山派众人动起手来,小尼姑们眼看就要吃亏。白笑风也不愿与他们浪费太多时间,出手相助却是毫不留手,那些小尼姑终于认出来白笑风就是当日那个性情多变的将军,对“不支倒地”的华山弃徒多加维护。
白笑风再次用了类似吸星大法的方式,坐实了魔教妖人的名号,也算满足了岳不群的“要求”。
笑风沦为尼姑头,东方为子巧安排
东方不败安安静静的坐在房中,画着一个花样子,打算给小东东做个新帽子。一笔笔的勾描,一点都不着急,仿佛世界上再也没有比画好这个花样子更重要的事情了。
“属下童百熊参见教主,愿教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东方不败眼前出现一个魁梧汉子,白发银髯,却是老当益壮,便是风雷堂长老、与东方不败有着过命的交情的童百熊了。东方不败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儿,而是将那花样儿彻底描完了,才抬头道:“童大哥请起,莲弟,你先退下吧。”
“是。”
一直站在一边以为自己被忽略了的陆大有终于听到一句话,却是让他退下去。
陆大有却是不敢对自家嫂嫂有任何异议的,立刻消失在东方不败的视野里,恰好小东东来找娘亲,便带着小东东去别的地方玩耍了。
“东方兄弟,你怎么突然变年轻了?”
就在东方不败一抬头的工夫,童百熊却是发问。在童百熊眼中,东方不败是每日都可以看到的,而那个东方不败看起来已经至少四十多岁,哪里像眼前这个,好似不到而立之年。
“可能是武功有所精进吧,童大哥观察倒是仔细。不过,童大哥,我可能有些事要麻烦你了。”
童百熊挠挠头,总觉得眼前的东方兄弟怎么看怎么别扭,从嗓音到动作到面貌到语气,但毕竟是过命的交情,于是童白熊拍着胸脯道:“东方兄弟有什么事情吩咐便是,能办到我一定会办好的。”
东方不败听了这话露出一个笑容,道:“你也知道,任教主复出了……”
“这……”童百熊有些迟疑,“我还以为只是传言,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任教主不是死了吗?”
东方不败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任教主并未故去,只是当年走火入魔,神志不清,我便将他关在了一个隐秘之处。如今他归来了,我不愿与他起冲突,他却不会放过我,所以我想演一出戏。”
“东方兄弟,我童百熊是个粗人,听不懂这些。你让我做什么,我做便是。”
东方不败舒展了眉头,道:“也是件小事。任教主对我有恩,我愿意将教主之位还给他,但是这件事却不是可以简单解决的,任教主欲除我而后快。若是往日,还他一条命也无妨。只是我有一个侍妾日前产下一子,而后便去世了。幼子无辜,不愿让他年幼失怙,故而想要假死逃脱。便想让童大哥帮我演出戏,我假意污蔑你叛乱,将你逐出,你到时候会遇到任教主一伙人,你只需主动上前来刺伤我,让我假死,便可以了。”
“东方兄弟,你这是何苦?任教主是个明白事理的,自然会听你说。”
东方不败却是摇摇头,任我行不会原谅他的,因为当年的他却是野心勃勃,做了很多不合适的事情,不过任我行也没有做什么好使罢了。不过东方不败却是有些感激任我行的,若不是任我行,他也不会遇到风弟。
“童大哥,只求你帮我这一次,帮我照顾好幼子,我便是感激不尽了。关于此事,日后会与童大哥详谈,童大哥不妨先去忙吧!”
打发走了想要劝说什么的童百熊,陆大有却是走了进来,问道:“嫂嫂,你这么做大师哥知道吗?”
白笑风早已经将相关剧情告知了陆大有和东方不败,所以东方不败才会有这样的安排,陆大有才会有这样的问题。东方不败摇头道:“他不知道。东东呢?”
“玩累了去逗弄小宝儿了……嫂嫂,你瞒着大师哥做这些,安全吗?若是大师哥知道了,怕是……”
东方不败摸着自己画出的花样儿,笑道:“我不知道那么多,我只知道,若是童大哥知晓东东是我的骨肉,他拼死也会护下东东。风弟虽然会维护我,但有些时候却为了这个世界的存续身不由己,如果我是一定要……风弟到时候能不能保持清醒尚且两说。但我不能让东东有任何危险……”
陆大有闻言叹了口气,道:“嫂嫂你真是……嫂嫂还做了什么安排,告诉我总是无妨的。”
东方不败瞟了他一眼,随即拿出自己的针线开始绣花,一边冷笑道:“不论我教你多少东西,你和你大师哥总是一伙儿的,我才不会告诉你。对了,你大师哥如何了?”
陆大有心中叹息,却是回忆起这几日陆续传来的线报:“大师哥在福州被逐出门墙,差点被嵩山派人所伤,还是恒山派多加维护。后来虽然暴露出二师哥……劳德诺才是真正盗了《紫霞秘籍》之人,师父却依旧不依不饶……”
陆大有说到这里一顿,似乎对岳不群的感情有些复杂。
东方不败嗤笑一声,道:“如今你可知道你大师哥才是对的?君子剑岳不群,不过就是个伪君子。”
被岳不群抚养长大的陆大有一阵愤怒,想要反驳,却发现岳不群的所作所为让他无从下口,再加上他根本不敢反抗东方不败,只好叹了口气。
“后来呢?”
“后来大师哥带着恒山派众位尼姑去龙泉寻定闲、定逸师太,一路上劫富济贫不说,还与小师妹碰上了,小师妹非说是大师哥偷了辟邪剑谱……不过小师妹也太武断了,大师哥那样的人,但是我觉得也不一定是师傅拿走的吧?好吧,我不说了,嫂嫂莫气……后来小师妹也走了,大师哥就带着一众尼姑去了浙南龙泉。在城西水月庵发现了许多短剑,顺着武器的碎片找到了定逸、定闲两位师太,与日月神教的人一番激斗,我就记得我没有派人出去,那些人竟然是嵩山派的,左盟主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东方不败听这夹叙夹议实在不耐烦的紧,皱了眉冷声道:“说重点。”
陆大有一个哆嗦,连忙说正题:“大师哥辨认出了嵩山派之人,并击败了他们,终于见到了定逸、定闲两位师太,揭露了嵩山派的狼子野心,便一同上路,回归恒山。
然而在鄱阳湖畔、九江口处,白蛟帮埋伏于恒山派一行,却被恒山派众人发现。却是得知了田伯光等人要去少林寺营救任盈盈,大师哥一听这任盈盈被少林寺所困,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自然要去援助了。恒山派承大师哥的情,主动提出前往少林寺求情,一行人便去了少林寺。后来碰到了衡山派莫大先生,更是确定了任大小姐为了大师哥的牺牲,大师哥更加感动了,只身上路疾行。
大师哥在一处遇到了祖千秋和老头子一群人,便一同上路了。接着又在黄石坡碰到了桃谷六仙,队伍愈发壮大,到了河南境内,又有两只壮士来会和,已有四千之数,然而到了少林寺,却发现少林寺一片寂静。
大师哥连忙带人进入,却只看到了定逸师太的尸身和濒死的定闲师太,并且答应了她要接任恒山派掌门。
再度搜索一番,仍然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准备离开时,大师哥等人却是被包围了,箭雨之下,大师兄拼死相护,五毒教主蓝凤凰等人依旧受伤了,只得暂时退居山寺之中。
后来大师哥发现了一条暗道,率人进入,机关重重之后,终于下山,却是碰到了前来营救任盈盈的任我行和向问天。而少林方证大师却是带着人重重包围了大师哥和任我行等人,不仅是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和左冷禅,还有青城派新任掌门张远山、师父、丐帮帮主解风和衡山派莫大先生等人也是出现了的,他们本想把任教主一行困在少室山上,比斗三场,第一场任我行赢了方证大师,第二场却是左冷禅耍诈,打了个平手,第三场大师哥被逼出手,冲虚道长却是主动认输。然而师父却不依不饶,一定要与大师哥比试一场……”
说到这里,陆大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掌握许多日月神教探子送回来的暗报,知晓岳不群的许多行为,说实话,当真不配为人师。
顿了顿,陆大有跳过了一些内容继续说:“大师哥被师父打伤,被任大小姐救走了,许下听凭任大小姐的承诺。”
陆大有声音有点低沉,似乎也不是很愉快,和东方不败的脸色一样。
陆大有虽然有线报,却也不可能知道任我行险些走火入魔,白笑风等人为了救他堆了四个“雪人”,然后岳氏三人和林平之先后经过,留下种种信息的事情。陆大有知晓此事完全是因为白笑风留在他脑中的原书景象。
“后来大师哥就去做了恒山派的掌门,一个尼姑头。”
奔赴恒山为掌门,再遇鼠妖成和尚
白笑风出任恒山派掌门,自然要有一个接任仪式,便定在了二月十六,让众位弟子低调行事,通知众人即可。
自从来到恒山,他也根据自己对剑法、劲气变化如何顺应天道的理解,帮着恒山派的弟子精进了武艺,恒山弟子如今见他便更觉亲切。
而在这一个与之中,下山传讯的众弟子陆续回山,大都面色不愉,向白笑风回禀时说话吞吞吐吐。白笑风情知她们必是受人讥嘲羞辱,说她们一群尼姑,却要个男子来做掌门,也不细问,只好言安慰几句,要她们分别向师姊学习所传剑法,遇有不明之处,亲自再加指点。
至于华山派那通书信,由于嫂与仪文两名老成持重之人送去。华山和恒山相距不远,按理该当早回。但往南方送信的弟子都已归山,于嫂和仪文却一直没回来,眼见二月十六将届,始终不见于嫂和仪文的影踪,当下又派了两名弟子仪光、仪识前去接应。
群弟子料想各门各派无人上山道贺观礼,也不准备宾客的食宿,大家只是除草洗地,将数十座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各人又均缝了新衣新鞋。郑萼等替令狐冲缝了一件黑布长袍,以待这日接任时穿着。恒山是五岳中的北岳,服色尚黑。白笑风却是知道,那天怕是要热闹的不得了,还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惊喜出现,不过却也不提。
期间又回了黑木崖几次,东东又长大了几分,更加贪玩儿,平日里还爱粘着他与东方,自从会了驾云,现在却是满世界的乱跑,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好在风清扬特别喜欢这个小家伙,上次来探望又留下了两道灵符,若是东东捏碎了风清扬便可以立刻出现,倒也不怕危险。况且白笑风发现混沌之灵对东东尤为亲昵,这是在他听到有一日东东说:“爹爹,我总觉得有人看着我,你看,又来了……”白笑风细一感知,发现竟然有混沌之灵的气息,这才知道了混沌之灵竟然对东东那么有好感。
不过东方却是恢复了那温柔的样子,但白笑风总觉得东方和欲言又止的陆大有有事瞒着他,但想来也不可能是什么大事,便也没有细问。他的东方是男儿,可不能限制了他的空间。
转眼,便到了二月十六的日子。
二月十六日清晨,白笑风起床后出来,只见见性峰上每一座屋子前悬灯结彩,布置得一片喜气。一众女弟子心细,连一纸一线之微,也均安排得十分妥贴,白笑风心下也有了几分感动,觉得这恒山弟子果然心善者较多,两位师太也算为了令狐冲而死,如今这些姑娘却这么细心。
忽听得山坳后有人大声叫道:“阿琳,阿琳,你爹爹瞧你来啦,你好不好?阿琳,你爹爹来啦!”声音洪亮,震得山谷间回声不绝:“阿琳……阿琳……你爹爹……你爹爹……”仪琳听到叫声,忙奔出庵来,叫道:“爹爹,爹爹!”
山坳后转出一个身材魁梧的和尚,正是仪琳的父亲不戒和尚,他身后又有一个和尚。两人行得甚快,片刻间已走近身来。不戒和尚大声道:“令狐公子,你受了重伤居然不死,还做了我女儿的掌门人,那可好得很啊。”
白笑风笑道:“这是托大师的福。”
仪琳走上前去,拉住父亲的手,甚是亲热,笑道:“爹,你知道今日是令狐大哥接任恒山派掌门的好日子,因此来道喜吗?”不戒笑道:“道喜也不用了,我是来投入恒山派。大家是自己人,又道什么喜?”
白笑风微微一惊,问道:“大师要投入恒山派?”
不戒道:“是啊。我女儿是恒山派,我是她老子,自然也是恒山派了。他奶奶的,我听到人家笑话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却来做一群尼姑和女娘的掌门人。他奶奶的,他们不知你多情多义,别有居心……”他眉花眼笑,显得十分欢喜,向女儿瞧了一眼,又道:“老子一拳就打落了他满口牙齿,喝道:‘你这小子懂个屁!恒山派怎么全是尼姑和女娘们?老子就是恒山派的,老子虽然剔了光头,你瞧老子是尼姑吗?老子解开裤子给你瞧瞧!’我伸手便解裤子,这小子吓得掉头就跑,哈哈,哈哈!”
白笑风心中感慨,这不可不戒和尚就是这般……让人无奈。
仪琳笑道:“爹爹,你做事就这么粗鲁,也不怕人笑话!”
不戒不认同道:“不给他瞧个清楚,只怕这小子还不知老子是尼姑还是和尚。令狐兄弟,我自己入了恒山派,又带了个徒孙来。不可不戒,快参见令狐掌门。”
他说话之时,随着他上山的那个和尚一直背转了身子,不跟令狐冲、仪琳朝相,这时转过身来,满脸尴尬之色,向白笑风微微一笑。
虽然知道田伯光被不可不戒荼毒了,但是看到光头的鼠妖,白笑风还是有些忍俊不禁。当年这鼠妖多么潇洒,为了亲近其他女子已经不思修炼,入世之后却又胆小的不敢使用妖力。如今,竟然成了一个和尚?
那和尚正是万里独行田伯光。他微微苦笑,躬身向仪琳行礼,道:“参……参见师父。”
仪琳也是诧异之极,道:“你……你怎地出了家?是假扮的吗?”
不戒大师洋洋得意,笑道:“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的确确是个和尚。不可不戒,你法名叫做什么,说给你师父听。”田伯光苦笑道:“师父,太师父给我取了个法名,叫什么‘不可不戒。’”
仪琳奇道:“什么‘不可不戒’哪有这样长的名字?”
不戒道:“你懂得什么?佛经中菩萨的名字要多长便有多长。‘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名字不长吗?他的名字只有四个字,怎会长了?”
仪琳点头道:“原来如此。他怎么出了家?爹,是你收了他做徒弟吗?”不戒道:“不。他是你的徒弟,我是他祖师爷。不过你是小尼姑,他拜你为师,若不做和尚,于恒山派名声有碍。因此我劝他做了和尚。”
仪琳笑道:“什么劝他?爹爹,你定是硬逼他出家,是不是?”
不戒道:“他是自愿,出家是不能逼的。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一样不好,因此我给他取个法名叫做‘不可不戒’。”仪琳脸上微微一红,明白了爹爹用意。
只听不戒大声道:“我法名叫不戒,什么清规戒律,一概不守。可是这田伯光在红湖上做的坏事太多,倘若不戒了这一桩坏事,怎能在你门下,做你弟子?令狐公子也不喜欢啊。他将来要传我衣钵,因此他法名之中,也应该有‘不戒’二字。”
仪琳父女说话,白笑风却是传音给了田伯光,道:“田兄怎得沦落至此?”
田伯光苦笑道:“别提了,白兄,本来我是不愿意成为和尚的,我化身田伯光就是为了游历人间,看看花草。结果那日不戒和尚捉了我要我做和尚,我自然是要使用妖力逃跑,可是偏偏从那时起妖力就不大灵光,我还在想是不是风前辈逗我玩儿呢!后来一旦我想要离开,妖力就不好使,不用妖力,我又打不过不可不戒,这真是……”(请忽略让田伯光沦为太监的部分,那样鼠妖一定会发飙的)
白笑风失笑,虽然不知道田伯光的妖力是风清扬还是混沌之灵搞的鬼,但是还是十分有趣的。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