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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综武侠]世外高人的正确攻略方法 作者:玫

    正文 第24节

    [综武侠]世外高人的正确攻略方法 作者:玫

    第24节

    一个漂亮的女人,岂非更能招揽到更多的人,尤其是男人,心甘情愿的为她卖命,一如曾经的上官飞燕,靠着一张脸硬是把陆小凤折腾的人仰马翻。

    而且,楚楚比起上官飞燕,还要更加的有诱惑力,她还年轻,不过二八年华,少女最为美好的时候,那双干净又火热的眼睛,也更加勾人心魂。

    但是陆小凤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看上去有些被吓到了,两只本来就不小的眼睛瞪得可大,就像是看到了什么顶顶奇怪的事情。

    甚至比一只公鸡在他面前下了个蛋更加奇怪的事情。

    闻人羲笑了,不知道为什么,陆小凤犯蠢总是能比任何事情更加轻易的让他觉得愉快。

    不过他还是体贴的给陆小凤留了些颜面,扭过头,捂住嘴,闷闷的低笑出声。

    平时被闻人羲这么笑,陆小凤肯定是要羞恼一番,说不定还要假模假样的装着生个气从闻人羲身上摸点好处,吃个豆腐。

    只可惜这一次,他硬是愣生生错过了这个机会。

    因为那中年女人说话时的嗓音,并不是“她”,而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最后大反转,觉得自己萌萌哒

    小天使们有没有猜到

    闻人羲其实也略有触动啦hhhhh

    有种要把儿子送出去的不舍呢【擦眼泪

    今天就这样,蠢作者有点不舒服就先去碎觉了

    小天使们爱你们哟~

    要是有留言就更好了【厚颜无耻

    上面那一句无视掉就好啦哈哈哈哈

    你们愿意看我就超级高兴了w

    话说每一次一更新收藏就会刷刷掉两个,然后不更的时候又会慢慢多出来几个,想想也是蛮神奇的【笑

    不过在增长就很美好了【捧大脸

    今天就这样,小天使们晚安【刚刚被母上大人抓到还没睡,训了一通qaq

    ☆、第五十六章

    陆小凤并没有呆愣太久,这江湖之大,什么奇葩事没有,不过男扮女而已,他扛得住,嗯,真扛得住。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定下心神:“阁下美姿仪,一时失态,还请见谅。”

    那中年女人,不,应当是中年男子笑道:“能得陆小凤这般夸奖,我倒是受宠若惊了。”

    陆小凤也笑:“天下若阁下这般的人物少之又少,自是当得起。”

    谈笑自若,沉稳不惊,陆小凤已经完全从那一刹那的震惊中逃脱出来,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谬赞。”那人脸上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神气,明显是个常年居于高位,为人所追捧的人。

    陆小凤叹道:“不知阁下可知,昔年有一位伟丈夫,称霸七海,威慑群盗,就连现在的史天王都要俯首称臣。”

    史天王乃是现在的海上之王,朝廷对其势力过大早就头疼不已。

    “史天王算什么东西。”那人冷嗤,“不过是个看不清形势的蠢货。”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史天王嚣张太过,总有一天会被朝廷灭掉,到时树倒猢狲散,繁华不过镜花水月。

    “史天王当然没有这一位聪明,早早的功成身退,改名换姓做了江南的大豪商。”

    “喂喂喂!”司空摘星突地插话进来,“你该不会认为这一位就是那海上霸主吧?”

    “有何不可?”陆小凤挑眉。

    “这位长得这般文弱,若当真是那人,要怎么令群雄俯首?”司空摘星砸吧砸吧嘴,脸上还有点嘲笑的神色。

    “唉。”陆小凤叹气,摇头晃脑“你已经忘了,我却还记得,那位当年纵横四海之时,人称铁面龙王,正是因为那人作战都带着铁面具,既是戴着面具,那么面具之下是何模样,又有谁知道呢?”

    “不愧是陆小凤。”那人抚掌,已是变相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能得阁下一赞,不胜荣幸。”陆小凤摇头,“江南大善贾乐山竟会亲身来这穷乡僻壤之地,我倒是未曾想到。”

    “对着陆小凤,若不亲至只怕是要赔的连裤子都不剩了。”贾乐山温柔的抚摸楚楚的头发,就好像当真是个用情至深的情郎。

    楚楚伏在他的胸口,指尖轻轻滑过他的胸膛,如同一只可爱又温驯的猫咪。

    贾乐山对她的顺从很是满意,阴冷的脸上也出现了几分柔和。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他又有何不满意的呢?

    而正是这一瞬的满意,造就了他一瞬的轻忽疏漏。虽只是一瞬,但是老江湖都知道,一瞬往往就能直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贾乐山那一瞬的漏洞,让一枚锐利的金簪□□了他的胸膛,握住金簪的,是一双细腻的小手,那是楚楚的手。

    他双眼暴凸,先是惊,后是怒,极其的愤怒,他伸出双手,如同鹰爪一样牢牢钳住楚楚的脖颈。

    楚楚已然无法呼吸,脸颊涨得通红,可是她没有松手,反而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把那金簪捅的更深更重,只恨不得连带着自己的手一起送进去,把那颗黑漆漆的心脏给掏出来。

    楚楚痛,贾乐山更痛,痛的青筋爆出手脚发软,但是他哪怕是死,也要给自己拖上一个垫背的。

    最好的祭品就是楚楚,那个日日侧卧在他枕边,披着羊皮的蛇蝎美人。

    他却没机会了,耳后是呼呼的风声,明明是室内,又哪里来的风。他恍然回头,直直的面对上了数点寒星,紧紧跟在寒星之后的,是一柄银光四溢的剑。

    贾乐山记得那柄剑,他花了千两黄金所铸,他也记得那几点寒芒,每一枚的造价都足够让普通人家过上好几年的殷实日子。

    还有楚楚,他费尽心思养着的好姑娘。

    他很清楚这些人为什么要杀他,恨他夺了他们的自由,恨他折了他们的羽翼,贾乐山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但是他却笑了起来。

    他总是这样,最不该笑出来的时候,他却能笑出来。

    本就是极漂亮的长相,面容昳丽如好女,此时松了劲道那么笑起来,更显得好看。

    那是楚楚远远及不上的风流韵致。

    他决定不杀楚楚了,他为什么要杀掉她呢?

    让她活着,让这群被他好吃好喝供养着的人活着,然后他会在地狱里,看着这群早就习惯了在他身边被人追捧,衣食俱是一等一精品的人,因为生活的落差而一步步的陷入疯狂。

    他们得不到他的产业的,那些他一步一步,从一无所有,在船上拼了命挣回来的产业,他们半个子都得不到的。

    等到他们回了江南,他们会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那些钱庄当铺,绸缎铺子金银铺子,那停在码头上一条条载满货物的大船,都会消失不见。

    贾乐山在江南经营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会不做半点预防措施。

    他们会变得很穷很穷,穷的连自己的尊严都没有,就像他曾经说过的那样,敢背叛他的人,就算是死,他也要让那个人生不如死。

    之后就算是那几个人死了,估计反而会无比的感激那个杀了他们的人。

    在寒星入体之前,贾乐山嘴里突地喷出血来,大股大股的鲜血。

    他自尽了。

    哪怕是死,他也不要由别人来决定。

    几点寒芒被鲜血打落在地,那柄剑也止住了剑势。

    楚楚呛咳着,勉力站起来,开口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因为在她开口的同时,可怕的气势已经压在了她身上,明明没有被扼住喉咙,她却觉得比刚刚被掐住更加痛苦。

    她颤着身子看向闻人羲,眼中泪光点点。

    闻人羲也在看她,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无论多么娇柔美丽的女人,也动不了他的心。

    楚楚抖得更厉害,却毫无办法,她的美貌,她的才智,面对着闻人羲都是在自讨苦吃。

    好歹杀了贾乐山。她这么自我安慰着,伸手扯住贾乐山的衣领,用力拖了出去。

    血迹拉出长长的痕迹,贾乐山委顿在地的身形,说不出的可怜。

    ……

    陆小凤的回忆到血红被大雪掩埋为止,恍惚的听见闻人羲轻叹一声。

    他睁开眼,迷迷糊糊抬着头:“什么事竟让你也叹气起来了?”

    睡得晕晕乎乎半梦半醒,他还沉浸在刚刚的场景里出不来,就连问话的语气,都是软绵绵的没甚力气。

    闻人羲手上一顿,到底还是没抵抗住诱惑,伸手在陆小凤略显杂乱的头上捋了一把,对于蓬松的手感颇为满意。

    “闻人?”陆小凤仰仰下巴,让自己的脸在闻人羲微凉的手上蹭过。

    嗯,感觉真好,再蹭蹭。

    闻人羲无奈,扯扯陆小凤的脸颊:“我在想,应该让他们把房顶补好,地擦干净再走的。”

    现在这屋子里的一片狼藉还得自己收拾,真是失策了。

    陆小凤被扯回几分神智,翻了个身一看,除了火炕上还算整洁,其余皆是混乱不堪,别的都还好说,屋顶上一个大窟窿正呼呼的往里灌冷风。

    难怪一下子觉得冷起来了。陆小凤觉得自己心里的火被那冷风越吹越旺,修补房顶是很需要时间的,外面这么大的雪肯定是更耗时间,估摸着今天是十有八九弄不完了。

    闻人要是吹了冷风病了……陆小凤在心里狠狠地咬牙,他肯定要把弄破屋顶的那人教训上一顿。

    心里的小账本记了一笔又一笔,陆小凤一个鲤鱼打挺翻起来,匆匆忙忙的罩上外袍,又扯出一床被子把闻人羲裹得严严实实,这才着急忙慌的跑出门打算找东西修房顶。

    “陆小凤。”

    正准备出门。他就听见闻人羲淡淡的唤他,一回身就看见一件厚斗篷兜头罩过来。

    毛茸茸的料子,还带着闻人羲身上微苦的药香。

    陆小凤傻呵呵的笑起来,把斗篷穿好,精神抖擞的跑出门。

    毛毛躁躁的样子啊。闻人羲摸摸身上的厚被子,面上带上了几分笑意。

    陆小凤未免紧张太过,非但给他又盖上了一层厚的,还硬是在他身后垫了好几层,说是怕墙里的寒气传给他。

    又不是泥捏的,哪有那么脆弱。

    闻人羲哭笑不得的晃晃头,手上还是把被子盖得严实了些。

    大红的被面上用金线绣了只金灿灿的凤凰,喜庆的很,只不过那凤凰傻乎乎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像陆小凤。

    手在被面上揉了揉,被子皱起来之后,那小黑豆眼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委屈的意味。

    更像了。

    闻人羲笑起来,干脆把手上的书放下,像个小孩子似的玩起被面来。

    走的时候不知道这被子能不能一并带走,这天下好被子多,想找一床像陆小凤似得被子可难得很。

    这般恶趣味的想着,闻人羲戳戳凤凰脑袋上翘起来的毛……好吧,这玩意应该叫翎羽,奈何绣得偷工减料,短短一撮就跟陆小凤睡得乱糟糟的脑袋一个德行。

    ……

    补屋顶的材料好找得很,北边屋顶时不时的就会因为雪太大塌掉一块,砖瓦都是常备的。

    主人家误以为是雪太大压塌了房顶,毕竟这么大的雪,他们因为害怕也没敢去扫房顶,两个住客一个看上去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另一个估摸着也不知道这种事,房顶受不住也是正常。

    再加上陆小凤又着急,根本没跟他们解释清楚。

    最后陆小凤非但成功弄到了修补房顶的材料,更是带着好几个人回来一块干活——甚至他都不用干活,普通的老百姓谁敢支使他,反而因为他在一边更诚惶诚恐,尤其是看到屋子里那一大摊子血迹之后。

    把一个吓得脚一滑从房顶上掉下来的送回去,陆小凤摸摸自己冻出冰渣的胡子,觉得自己还是去找闻人羲吧。

    先抖干净在外面沾上的雪,陆小凤小心翼翼的把斗篷放在熏笼上烘干,然后把透着寒气的外袍一脱,往火炉边上一丢,最后蹬掉鞋子,往舒服的被窝里一钻,东动动西摸摸,拱啊拱的不消停。

    陆小凤一进来闻人羲就停止了自己幼稚的游戏,毕竟,咳咳,实在是太丢人了些。把被自己玩的有点皱的被子抚平,他若无其事的把书拿起来接着往下读。

    一直到在自己身边到处蹭的人终于消停下来,他眼睛往下一瞄,一点也不惊讶的看到紧挨着他从被子里钻出一个陆小鸡的脑袋来。

    在被子里憋得脸略红,陆小凤往闻人羲身上一趴一抱,眼睛闭起,居然就打算这么睡过去了。

    得寸进尺!

    闻人羲眯起眼睛,想了一会还是没有把手里的书冲着他敲下去。

    左右过不了几日雪就该停了,暂且先容这只小鸡耀武扬威几天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有更新是不是特别惊喜!

    觉得自己棒棒哒!

    闻人羲完全开启宠溺模式简直腿软【花痴脸

    自认为在照顾闻人羲其实是在被宠爱包容着的陆小鸡真是让人嫉妒啊

    还没挑明心思就这么放闪光弹真的好吗【捂眼睛

    关于贾乐山……

    对于这个原著里出场没多久就炮灰了的人物其实我还是很喜欢的,所以忍不住就多写了点

    而且……

    这个人物其实还是有点戏份的【不剧透

    总之是没死成啦哈哈哈哈

    其实小天使们会发现我文里的人物除了闻人羲是原创之外其余人都能在原著里找到哈哈哈哈

    请叫我炮灰爱好者【笑

    古龙大大的原著里真的有很多人只出场了一点点就被炮灰了,但是有不少炮灰,比如贾乐山,真的觉得有好多东西可以挖啊

    什么以前的七海霸主啊,什么号令群盗啊,什么金盆洗手之后就变成大善人了啊,简直让我脑洞大开

    尤其是不施脂粉穿女装很漂亮这一点,简直了【prprpr

    忍不住脑补长得到底有多好看

    看原著的时候就印象特别深啊啊啊啊

    明天还有课蠢作者就先睡了

    小天使们晚安么么哒

    最后惯例的求收藏,现在种下一个收藏,就能直接收货一个蠢作者哟~

    以及告白时间,纵使相隔千山万水,小天使们,也挡不住我爱你们的心【啾//////

    ☆、第五十七章

    第三日,雪停了。

    黑顶的马车缓缓碾过松软的雪地,留下两条深深的辙痕。

    雪后的天气再好不过,太阳终于能光明正大的露脸,给雪地镀上一层闪烁的金。

    晴空万里,看不见任何多余的痕迹,入目皆是蓝,旷远清澈的蓝。

    陆小凤很喜欢这样的景色,趴在车窗边,就着景色小酌两杯,没有半分赶路的急迫。

    即便是这样,当他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时,还是忍不住大大的松了口气。

    马车虽是舒服,连着坐上个两三天那也变成了折磨。

    马车停着的地方在松花江之南,在一个叫做拉哈苏的地方。

    拉哈苏在北地戎族的话里是老屋的意思,听上去充满了温暖与甜蜜,实际上却是个阴冷荒僻之地。

    每到重阳前后,天气转寒,封江在即。这里的江水会一直冰封到来年清明,封江的时间,足足有七个月那么长。

    可是这七个月对于当地人来说并不难熬。

    事实上,对于当地人来说,封江无异于是一场盛大的庆典,冰封的江水往往会为他们带来更加令人期待的生活。

    拉哈苏在哪里?

    不熟悉的人会这么问。

    拉哈苏就在松花江上。

    本地人会这么回答你。

    拉哈苏就在江上,在冰封的江水之上。没去过的人,很难想象那是怎样的一幅画面。

    这段江面不宽,不过二三十丈,轻功好的人一个来回也要不了多少时间,然而当这里封江时,冰面却能厚达十余尺。

    在这里住得久了的人眼里,从风里,从水中,封江的预兆无比明显。

    在封江前几天,把准备好的木架丢进水中,用绳子系好,待到封江后,便冻得生了根。

    此时在木架之上铺砖盖瓦,沙土筑墙,一夜之间就能冻得坚硬如石。

    如此二五天后,冰面上就满是一幢幢各式各样的房屋,再过上几日,这里就会变成一个很热闹的集市,屋子外头滴水成冰,屋子里头却温暖如春。

    冰要一直到第二年清明才会化,此时人们早就把家搬回了岸上,剩下的空木架子,就随着解冻的江水滚滚而下。

    于是这冰上的繁华,就这般化为乌有,就好像幻梦一场。

    老屋的人也都蛰伏起来,如同冬眠的动物,等待着封江的风将他们再一次唤醒。

    现在正是封江的时候,也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同样的,这也是集市最热闹的时候。

    闻人羲被陆小凤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下马车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臃肿的像个团子,不是走下马车的,而是圆溜溜的滚下来的。

    哪怕是这样,陆小凤还觉得有冷风正呼哧呼哧的在闻人羲身边转悠,随时能找到缝隙偷偷钻进去。

    拉哈苏里不缺旅店,无论是赏景的还是做买卖的,到了总要有个落脚的地方。

    这里最好的酒楼是天长酒楼,虽然并没有楼,却已经是这里装修最好,规模最大的一栋房子。

    因而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络绎不绝的客人,老板抄着手坐在门口,一张圆胖脸迎着八方客,笑的喜气宰起客来半点不带手软的。

    但这是往年,年年在这里做生意的老板今年似是改了性子,一栋偌大的房子就那么空着,火照烧,炕照暖,就是没人住。

    有人问起,老板就说已经被大主顾给包下了,可是从重阳到现在,连半个人都没在这里出现过。

    直到一架马车慢吞吞的停在门口。

    理所当然的,为闻人羲备好马车的朋友也为他备好了房子。

    老板在前一天已经搬出了这里,房子空着,火塘还烧得极旺,是以屋子里并不冷,水缸里是满满的水,蔬菜肉类堆满地窖,柴火也还充足。

    哪怕是十几个人住在这里,也能住上不短的时间了。

    陆小凤在室内绕了一圈,墙缝并不透风,通风也还不错,贮藏的食物颇为新鲜,不管是谁备下的这房间,都无疑是个细心周到的人。

    当然,也是个颇有势力的人。

    闻人羲蹲在地上,看着小锅里的姜汤咕嘟咕嘟的煮开,耳朵边是陆小凤跑来跑去收拾东西的声音。不知为何,竟产生了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似乎这一路上,他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给陆小凤煮驱寒的姜汤了。

    ……

    北方的夜晚总是来得极快,尤其极寒之地,夜晚漫长而白昼往往不过短短几个时辰。

    上一刻还是黄昏,下一刻黑暗就已笼罩大地。

    一盏盏灯亮起来,本来隐没在黑暗里看不清踪迹的集市,忽然间又灯火辉煌的出现了。

    灯光照在冰上,冰上的光又折射回来,看上去就像是一幢幢水晶宫殿,浮动在透明的空中,无论是谁看到这种景象,都会忍不住目眩神迷。

    陆小凤也不例外。

    一路的疲惫已经褪去,他现在很兴奋,在马车上坐了一路,他根本不愿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他甚至都不愿意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好好地待上片刻,相反的,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能够跑出去,在那片不似人间的繁华灯火中走上一遭,好好发泄掉一路上攒的郁气。

    但是考虑到闻人羲,他还是默默按捺住内心的蠢蠢欲动,铺好被子准备爬上去干躺一夜。

    闻人羲看看陆小凤看上去冷静,实际上早就躁动的往外瞄的样子,轻叹口气:“坐了一天也不累,不若陪我出去走走?”

    陆小凤犹豫一下,说道:“天色已晚,还是等明天吧。”

    闻人羲抬手敲敲陆小凤的脑袋:“你见过白天去看夜景的吗?把姜汤喝了就出门。”

    他的语气温和,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味道。

    难得的霸道。

    陆小凤眨眨眼睛,“哦”了一声,乖乖的跑去把炉上的姜汤喝完,披上斗篷,跟在闻人羲后面走出门去。

    全程大脑一片空白。

    闻人羲揉揉胀痛的额角,在陆小凤注意到之前放下手,神色如常的披衣出门。

    ……

    外面很热闹,寒冷半点没有熄灭这里人的热情,反倒是因为夜色的美丽而更刺激了人们出游的欲望。

    熙熙攘攘,络绎不绝的人流,满街摆满摊子,各种各样热闹的就像是过节。

    摊子上挂起形式各异,争奇斗艳的冰灯,灯火摇曳让人如同看到了元夕之景。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满街的灯火,车水马龙去,笑语暗香来,云淡风轻,月色正好。

    冷风一吹,被闻人羲突然地气势压得一片空白的脑子也清醒起来,看着闻人羲走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身影,陆小凤的脸悄悄地沾上了一抹红色。

    ……

    街头少不了卖灯的,卖吃的的,更少不了卖酒的。

    寒冷的北方,烈酒无疑是最畅销的商品。

    闻人羲走的速度并不快,一路奔波之后,其实他已经相当的疲惫了,这一路的风景他已经看得腻了,昆仑上雪景能让人看到认命,琉璃雪宫的胜景又岂是几间陋屋就能媲美的,不过想想身后陆小凤东张西望的模样,倒也是颇有趣味。

    老江湖都知道,每到一个地方,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勘察地形,若是对地形不熟,那无疑是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的手上,这一点陆小凤向来做得很好。

    街面很干净也很热闹,陆小凤可以看到不少认识的人混在里面,不过他们不来打招呼,陆小凤也装作不认识。

    随着人流熙熙攘攘的走到尽头,远远就能闻到香气,酒的香气。

    街的尽头开着一家小酒馆,生意看上去很是不错,店小二在里面东奔西跑,大冬天的忙出来一身汗。

    在店门口摇摇晃晃的“太白遗风”木牌子下面,老板就在那里坐着。

    时不时的也会站起来招呼两声:“不进来坐坐吗,刚到的酒,好得很!”

    但是那语气,倒更像是坐的无聊了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即便这样,依旧有不少人被说动了心,走进了这家看上去破旧的小酒馆。

    原因无他,皆为美色。

    这家小酒馆的老板是个很好看的女人,圆月脸柳叶眉,穿着一身簇新的棉袄,笑的花团锦簇。

    陆小凤认得她,虽然只从画像上见过,但是只要是见过画像的人,一定不会把人认错。

    蓝胡子的四个枕边人无疑都称得上美人,而且还是各具风韵的美人。

    比如笑的温柔的酒馆老板唐可卿,又比如从酒馆对面走出来的冷红儿。

    冷红儿人如其名,一张脸像是结了冰,又好像有谁欠了她几百两银子没还,一身黑衣,身形瘦瘦小小,却是个不好欺负的刚硬性子。

    她是来找唐可卿的,这两个一个是蓝胡子的二姨太,一个是蓝胡子的三姨太,是个男人都知道,这后院的女人多是斗得你死我活,偏偏这两个,拉着手说了会悄悄话,就亲亲热热的走进小酒馆,看上去当真是一对好姐妹。

    找到罗刹牌,最好便是从这几个人入手,因为偷走了罗刹牌的人,一定是蓝胡子的四位夫人之一。

    但是陆小凤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们,没有任何上前的欲望,他的眼睛划过已经退色的招牌,看向另一边。

    隔着小酒馆不远,夹在两幢房子之间的小巷子,破破烂烂的木栅门,惨白惨白的大灯笼,还有灯笼下,闪闪发光的银钩。

    银钩赌坊。

    站在巷子口,一看到那钩子,陆小凤就觉得自己手痒痒,心里像是有什么要被那钩子勾出来一样。

    世间来钱最快的营生是什么?

    赌钱。

    那可当真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陆小凤摸着下巴,看着一个被扒光了衣服的人被丢出来,就像是丢出一只死猪,白花花的肉看的晃眼。

    “想去?”走在他前面身形顿住,闻人羲这般问道。

    陆小凤心思还在赌坊上,没注意多走了两步,恰好与闻人羲并肩而行,只一侧目,便看见闻人羲眉宇间的褶皱。

    “没有啊。”他干笑两声,回答道。

    闻人许是不喜欢赌坊的吧,他在心里暗自揣度着,混迹在赌坊里的人,绝大部分都是赌鬼,屡戒不止的赌鬼。

    赌这种东西,一旦沾上,除非有着足够的自制力,不然十有八九的下场都是泥足深陷,想爬也爬不出来。

    沉溺于赌,往往也象征着懦弱和无能,只能在赌桌上挥霍自己。

    陆小凤会赌,但大多浅尝即止,赌坊对他而言更像是一个来钱的地方,没钱了就进去逛一圈,出来基本上手头就宽裕了。若要说他有多喜欢赌坊,那无疑是扯淡,看多了赌场里的闹剧龌龊,有时候他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要进去才好。

    他喜欢的是谜底揭晓时的刺激,无论是赌抑或是其他的什么事情。

    美酒,美人,最奢侈的享受,最刺激的心跳,这些是陆小凤从不曾否认过的软肋。

    每个人都有弱点,又有什么难为情,不敢承认的呢?

    闻人羲勾勾唇角,装作没有注意到陆小凤话里的僵硬,面对着他,陆小凤的演技还是差了些火候。

    “那你就陪我进去吧。”完全没给陆小凤任何反对的机会,他就已经走进巷子,黑漆漆的巷子,幽幽的白灯,就好像要把闻人羲吞进去一样。

    陆小凤悚然一惊,赶忙跟上去。

    这里的银钩赌坊自然是比不上陆小凤常去的那家,又小又破,一群人挤在里面更显得逼仄,男人身上的烟草气,酒气,女人身上刨花油香气,屋里烧着的炭火,一起闷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

    甫进去那一刹那,闻人羲甚至眼前一黑,被污浊闷热的空气熏得险些窒息,反而是跟在他后面的陆小凤适应良好,脱下身上的斗篷,兴致勃勃的四处看起来。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虽然是间小赌坊,到底没堕银钩赌坊的招牌,各色的赌一应俱全,来往服侍的也算得上齐整干净,迎来送往脸上都带着笑,和着炭火很是温暖。

    闻人羲并不适合这里,仿佛一只白鹤走进了一群土鸡之中,哪怕白鹤显得再怎么平易近人,土鸡也会有一种本能的敬畏崇拜。

    招呼他们的人陆小凤也认识,蓝胡子的大姨太陈静静,所有女人里最漂亮也最温柔的一个。

    “贵客临门,未曾远迎,请恕罪。”软软和和的声音,让人舍不得对她发脾气。

    陆小凤笑起来:“我这叫不请自来,又何罪之有?”

    闻人羲站在一边,安安静静的做个合格的陪客,谁也看不出说要来这里的人是他。

    “那请问您想怎么玩?”陈静静问道,笑眯眯的样子可亲又可爱。

    “能怎么玩?”陆小凤反问道,边说话眼睛边往闻人羲那边瞟。

    “一两银子有一两银子的玩法,一百两银子也有一百两银子的玩法。”陈静静说道。

    陆小凤摸摸怀里,左掏掏右摁摁,好一会才无奈的叹气:“那有没有两个铜板的玩法?”

    他这话问的,就像是来找茬踢场子的,可若是想想他这一路,先是餐风露宿了一段时间,身上的银钱早就花的七七八八,后来闻人羲到了,于是一路上更几乎没让陆小凤动用过那点可怜兮兮的钱财,所以一直到刚刚他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只有寥寥几个铜板似乎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陈静静还是笑得温温柔柔:“自然是有的。”

    只是此时她的语气里已经没有了开始的热情,但凡是做生意的,谁会喜欢囊中羞涩的客人呢,尤其是开赌坊的,再怎么赚,也不过是两个铜板,天知道他们免费供应的茶一杯都不止两个铜板。

    陆小凤又叹了口气,察觉到她态度的变化:“那就带我去两个铜板的地方玩吧。”

    两个铜板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在赌坊里,两个铜板他也能把它变成二两,二十两,乃至于二百两的银子。

    陈静静不着痕迹的撇撇嘴,随手找来个小伙计让他带路。

    看穿着本以为是头肥羊,结果没想到是个穷鬼,失算了。

    闻人羲也注意到她轻慢的态度,额间的褶皱更深,扫到陆小凤无奈的摸着鼻子苦笑时,他沉默一下,从腰间解下一直挂着的锦囊,丢进陆小凤怀里。

    “拿去。”说的云淡风清,就像是丢出去了一张轻飘飘的废纸。

    手里的锦囊很精致,不知道是出自何人之手,月白色绸缎上暗纹绣得巧夺天工,只这么一个锦囊,陆小凤估计就能让江南最好的绣娘忙活上好些时日。

    系锦囊的绳子也不是凡品,以陆小凤的见识一时也分辨不出这绳子的来历,只感觉触手微凉,出乎意料的坚韧牢固。

    绳子就随意打了个结,一扯就开,陆小凤往里面看了看,把锦囊在手里抛了几下,笑道:“看起来现在你得教我五千两银子的玩法了。”

    作者有话要说:  补全

    闻人羲你不能辣么宠陆小鸡你造吗【后妈脸

    太宠会被蹬鼻子上脸的你造吗【其实并不会

    男友力太高腿软了怎么办

    闻人羲不给你了不给你了,陆小凤出来我要跟你决斗qaq

    然而似乎就算是赢了闻人也不会看上我的【心塞

    还是早点洗洗睡吧

    对的,还是早点睡吧【闻人羲别瞪着我qaq

    明天还有课小天使们晚安【啾/////

    ☆、第五十八章

    银钱,大把大把的银钱,堆成一堆闪的人花眼。

    陈静静气得脸发青却没有办法。

    这人拿着五千两银票,坐在赌坊最好的包房内,喝着顶顶好的茶水,每一局竟然都只丢出去两个铜板!

    更可气的是,这人居然到现在为止,一局都没输过。

    最最可气的是,每当她想叫人给这小胡子一点教训时,负手站在他身后的白发男人都会看过来,看得她后背发冷不敢再有任何小动作。

    陆小凤把赢来的钱揽起来,换成银票,抽出五千两递给闻人羲:“一文不少,尽数奉还。”

    闻人羲淡定的转身:“你且拿着罢。”至于那个被陆小凤偷偷摸摸塞到衣襟里的锦囊,估计他是不用指望能拿回来了。

    陈静静肺都快气炸了,还不得不撑出笑来送这两人离去,心里憋屈到极点。

    走回住处时,陆小凤很愉快,走着走着就哼起歌来,他唱歌难听得很,荒腔走板的调子只怕没有谁能听得懂他到底是唱了点啥。

    闻人羲也没嫌弃他唱得难听,任着他一直唱到睡觉,顺便无视了这里的另外几间房,让某只陆小鸡厚着脸皮蹭进了他的被子里。

    ……

    翌日,天还没怎么亮,外面冷得滴水成冰。

    屋里的火塘只剩下一点点火星,比不得昨日温暖。

    闻人羲是被身边的动静弄醒的,虽然陆小凤已经非常尽力的轻手轻脚,但是到了闻人羲这个境界,他想听到的话,百米外花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是身边的小动静。

    陆小凤没有发现闻人羲细微变化一瞬的呼吸声,他现在正屏着呼吸小心翼翼的往身上套衣服,力争不发出半点多余的杂音。

    闻人羲眯着眼,注意到陆小凤裸露的脖颈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停了一瞬,面无表情的闭起眼,呼吸又变回了刚刚的频率,又睡过去一样。

    陆小凤穿好衣服,把火塘烧热,悄无声息地推开门溜了出去。

    出门后才龇牙咧嘴的跺跺脚搓搓手,刚刚那么穿衣服,他差点没给冻僵掉。

    他跑出来当然不是为了玩的,而是为了干正事。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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