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圣经]再见该隐 作者:井上瓷鱼
正文 第2节
[圣经]再见该隐 作者:井上瓷鱼
第2节
我心头一跳,这难道就要表白了么??正犹豫要不要捂住该隐的嘴。。
该隐开口道:“你是谁?”用的是这里的语言。
这个日常对话我们没练习一百次,也练过九十九次了。我听到这个句子跟听到how are you一样,都形成条件反射了。这必须得回一个【i039; fe,3q。】啊。
“我是亚伯。”我觉得自己的发音简直不能更赞。
该隐用一种宽容的眼光看着我,摇了摇头道:“你不是亚伯,我知道。”
“我真的是——根富啊!”诶,怎么改用中文了,这不是练习日常对话的节奏啊。
“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该隐笑了笑,仰躺在地上,双手枕在脑后,有些惬意地看着天空,“我只是想问一问。”
“你为什么说我不是亚伯呢?”要是仔细找,我相信我身上可能有一万个破绽,但是即便如此,我毕竟顶着亚伯的壳子,那么所有的破绽就都不再是破绽了。连亚当和夏娃都没有问,我以为我早就过关了。
“亚伯是我埋在那里的,我确定,他已经死了。”该隐无声地笑了笑,眼神堪称无邪。
我愣是没出息地被这样一个小孩子吓出一身白毛汗,我干笑了两声:“原来是你把我埋在那里的啊。”
该隐歪着头看我,认真道:“不是你,是亚伯。我把他埋在那里,把头留在地面上,慢慢地他就没有呼吸了。”
“你也许只是看错了。既然头露在外面,怎么会窒息而死呢。”我强装镇定道。其实我心里已经认定该隐说的是事实。如果不是真的做过,那么很少人会知道身体埋在土里,即便头露在外面,依然会窒息而死。因为人呼吸是靠着胸腔的收缩和扩张开实现的,胸腔没有了呼吸的空间,空气依然不会进入人的体内。
“我曾做过许多次尝试,我把亚伯养的羊埋在土里,只露着头,那羊最后便死了。”该隐有些狡黠地看了我一眼,“你说我知不知道?”
该隐的神态真是说不出的可爱,但是我不仅心里发毛了,我觉得我全身都长毛。我也顾不得丢脸,手脚并用爬出了五米外。
该隐坐了了起来,拍了拍身边的草地,笑道:“你很好,我不会杀你的。过来,像之前一样,我们躺着聊天。”
妈蛋,我都要吓尿了,就算是喝了雅哈咖啡也不能愉快地和你聊天好么?
“你为什么要杀亚伯!你还是不是人啊!”我突然意识到我最近养得比该隐还强壮些,完全没必要向恶势力屈服。于是我斗着胆子开始声讨他,不过如果我的声音那么小的话应该会显得更有气势一些。
“想杀便杀了。”该隐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是亚当和夏娃的儿子,自然是人。杀死亚伯与我是不是人有什么关系呢?”
因果关系如此明了,逻辑关系如此明确,我竟无言以对。我唯一能做的好像也只是感叹一下中文的博大精深了,我觉得我还是不要告诉该隐“不是人”和“不是人”之间有什么区别了。
“你是什么,人,神,还是魔鬼,为什么可以住在死人得身体里?”该隐拾起我遗落在
地上的小皮鞭,放在我手里,眼睛闪烁着一直一种隐秘的热切,但是也许是因为主人的年纪还小,这热切掩饰得并不太好。
我站起身,冲着近处吃草的头羊轻轻甩了一鞭子:“这跟你没关系。从现在起,我希望我们能保持足够的距离,至少不要比现在近。”
“你的意思是要我离你远点,是么?”该隐的神情有一点茫然,还有一点受伤,不过这种脆弱的表情很快从他脸上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我最开始见到那张冷冰冰的脸,“为什么?”
我简直不明白该隐的态度为什么可以这样无所谓,好像他不是杀了一个人,杀了自己的弟弟,而是杀了一只羊,踩死了一只蚂蚁。
“我不习惯同杀人犯呆在一起。”我盯着该隐的脸一字一顿道。
我猜我的眼睛里应该满满都是厌恶,因为该隐盯着我时眼神里最后一点热度也消失了,我们像是仇人一样互相瞪视着。
“那么,如你所愿。”该隐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该隐和我自己预想的人设有点出入,改了一下文,
☆、谁动了我的该隐
一连半个月,我都没有再见到该隐。他不再回山洞吃饭,也不再回山洞睡觉,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还真t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
这个世界终于只属于我这种良民了,但是我的心里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好过。说闷闷不乐有些矫情了,但是确实不怎么得劲。
我不知道这里具体到了什么节候,但是天气明显再渐渐转凉,白天穿一件单衣已经有些冷了。连亚当夏娃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挪得离火堆更近一些。
该隐会杀人,似乎还有一个聪明的头脑,但是他会自己生火,会自己煮食物么?他有没有山洞可以栖身?他真的不见了,我才知道我的心里除了装着许多对他的厌恶以外,同样装着许多担心。
白天的时候我会赶着羊群在原野上四处游荡,期望在某片渐渐枯黄的干草背后,某个缓坡的避风一角,看到我熟悉的那个身影,但是我总是失望而归。
于是在该隐离开的第三个月圆夜到来的时候,我忍不住向亚当和夏娃询问了该隐的下落。
夏娃忙着烹饪食物,只摇了摇头就不再理我。我只好又出去问在门口劈骨头的亚当,亚当持着石斧的手臂顿了顿,脸上原本欢快的神情也变得有些不自然。他掩饰性地擦了擦脸上的汗,有些心不在焉道:“哦,他常常出门,没关系的。”
我其实原本也没有期待亚当和夏娃能告诉我该隐的下落,只是这样漠不关心的答案到底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我沉默地低着头站在原地。亚当用他粗糙的大手揉了揉我的头,继续劈柴。
晚上我们三个吃过晚饭,围坐在火堆旁边休息,亚当和夏娃靠坐在一起,火光映着他们的笑脸,气氛很宁馨。
“我做一个梦,耶和华说他赐给了我们一个孩子。”夏娃抚摸着小腹,满脸幸福地宣布道。
“亚伯,你将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你以后就不会再觉得寂寞了。”亚伯朝我眨了眨眼睛。
“哦。”我干巴巴地应和了一声,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所以该隐只是一个我生命中因为寂寞而存在的,可有可无地可以轻易被另外一个孩子取代的玩伴么?这就是亚当和夏娃对于他所有的定义了?我呢,亚伯在他们的心中是不是也是如此?
我闭着躺在温暖的羊皮褥子上,头一次失眠了。我听着亚当和夏娃均匀的呼吸声,悄悄起身,走出了山洞。这是一个月圆之夜,皎洁的清光洒满了整个原野,看上去冷清又迷人。
我朝着以前我和该隐常常放羊的那片山坡走去,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旷野其实有些吓人,但是某种隐秘而又热切的期待此刻在我心中占了上风,它驱使着我朝着心中早就设定好的目的地走去。外面草地上的野草已经开始枯黄,田野里还有割下来却没有收取的麦穗,踩上去咯吱作响。白天的时候,偶尔会看见一些白色的小鸟还有灰鼠会来搬运它们。现在它们只能孤零零躺在田间,看上去有点寂寥。
我坐在以前和该隐一道放羊时常会来的小河边,望着月亮出神。不知道坐了多久,我感觉自己的腿有些发麻,月亮也渐渐隐退到云层后面,然而,我却没有等到该隐。我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该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沿着河岸慢吞吞往回走,旁边的草丛突然传出一阵细微的响动。我朝着声音的来处望去,那声音却又没有了。
也许是田鼠?我狐疑地继续往前走,过一会儿又听到这种声音。我猛地回头,只看到一片白影迅速地隐没在草丛后面。
我脊背一凉,飞也似的在跑了起来。跑了一阵,突然觉得有些奇怪,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我跑这么快干嘛。
我回过头,朝着之前看见白影的地方望过去。那里分明站着一个人,显然是没有想到我还会回身,那人呆了一下,转身就跑。
我想也不想就追了上去。
那人开始还跑得挺快,后来速度就慢了下来。我桀桀地怪笑起来,加快了速度。我之前可是狠狠撵过羊群的男人啊,这样的跑动对我来说那就根本不是事啊!
我们俩的距离越来越近,我一个恶狗扑食,啊,不对,一个猛虎下山扑将上去,姿势还是蛮美的,但是结果有点不幸福,我扑了个空。
我趴在地上还有点楞,鼻根处传来一股酸爽之感,然后,我就看见我的鼻血汩汩地流了下来。我慌忙仰着脖子,往后一看,发现我追的那人已经早我一步倒在另外一边的地上了。而且,现在也没有爬起来。
看着那人熟悉的金发,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手脚并用爬过去,把也趴在地上的人翻了过来了,赫然就是摔得满脸血的该隐。
我的离愁别绪伤春悲秋神马地顿时烟消云散,心里只剩下一点点囧囧有神。这是搞啥嘛,见面这样跑来跑去,追来追去的……
我拍拍该隐,示意他起身。结果该隐躺在地上完全没反应。
我吓了一跳,难道摔到哪了?
我赶紧摸了摸他鼻子,还好有气。我轻轻摆动他头查看了一番,发现并没有外伤,只是有些烫手。
原来是发烧了么。
我有点愁,这要是现代,来颗退烧药就好了,严重点挂个水什么的,但是这在现在也不现实。我试着拖动了一下该隐,倒是可以拖动,但是人没知觉的时候真是死沉,太费劲,不在我现在力气范围以内。
我瞅瞅周围没人,只好把身上衣服脱了下来,包在了该隐身上。然后光着身子,哆哆嗦嗦溜着鸟去河边浸了一块湿帕子,回来盖在了该隐头上。
我四处捡了些干草,原想盖在该隐身上,想了想,在该隐身上摸了摸,发现果然有个用来生火的折子。我在该隐旁边清出一块空地,生了一堆火,在旁边守着他。
不知道是我火生得太大,还是该隐发烧热的,他很快把手从我给他包得严严实实的衣服里伸了出来。我慈祥地叹息了一声,抓了他的手,正想给他塞回去,突然发现他的手腕处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道瘀伤。
一圈青紫,不像是自己哪里碰到的,倒有些像是被绳子绑出来的。我有点纳闷,但是的也没多想,就把他手塞了回去。没想到该隐很不老实,才把这只手塞回去,另外一只手加两只脚都出来了。我认命给他塞塞塞,然后就发现之前的瘀伤并不只有一处,手腕脚腕处都有。我有些犹豫地把该隐的衣服掀了起来,胸前背后都有纵横交错的瘀痕,并没有破皮,但是里面有积液,肿得老高的皮肤看上去有些透明。里面皮下组织的血管应该是裂了。
我想骗自己这是哪里不小心碰上的都不行。这根本不是寻常的瘀伤,而是鞭打出来的,而且这鞭打该隐的人应该还很专业。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我业余爱看侦探……
我盯着脸烧得有些红的该隐,默默地把衣服给他合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谁!!!说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
☆、夏娃的警告
我来回给该隐拧湿帕子,该隐身上的热度到了清晨的时候总算降了下来。看着该隐苍白平静的睡颜,我隐隐有些后怕。
幸好昨日不过是追着该隐跑了百十来米,幸好昨日没有把该隐扑个正着,幸好昨日没有强行拖动该隐。不然,该隐身上的伤口若是裂了,感染发炎恐怕比发烧还要麻烦许多。这里缺医少药,该隐恐怕会有性命之虞。
我轻轻摸了摸该隐的脸,准备回去。才起身,就叫人拉住了。
看着该隐平静的绿眼睛,我一时间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里凉,我去叫人带你回山洞。”
该隐摇了摇头,坐了起来,把我之前该盖在他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递了过来。
我这才想起来我还光着,其实已经光了一夜了,我也打算就这样光着回去,原本觉得没什么,现在叫该隐看着,莫名有些尴尬。
我接过衣服,套在身上,衣服上还残留着该隐身上的余温。布料和皮肤摩擦的产生的热度比起火堆产生的温度在这个小冷风嗖嗖的清晨更加叫人觉得熨帖。
该隐也站了起来,整理了衣物,将火堆盖灭,又将之前我拿出来的火折子重新装了回去,像是要走的样子。
“你要去哪里?”该隐这副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要跟我回去的样子,我不由出声问道。
“你不是让我不要离你太近么?”该隐低头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这声音里透着一丝委屈。
“我——”我当时确实不是说说而已的,只是看着该隐乱糟糟的卷发和苍白的侧脸,我就什么也没有我出来。
该隐说的并不是我们两人之间的距离问题,他想问的是我对他的态度
我知道自己心疼该隐,但是我的原则也叫我无法轻易说出没关系这种话来。杀人毕竟不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可以轻易放过去,轻易去原谅。
该隐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没有再说话,转身朝着山洞相反的方向走。
“我不喜欢你杀人。”我大声道,“你可以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杀人么,不论任何原因。”
“只是不杀人么?”该隐回头望着我,“我保证。”
“你要记住你说的话,如果你违背了这个誓言——”我在脑中构思了几个惩罚咒语,觉得天打雷劈啊不得好死什么的都没什么新意,一时间有点踌躇。
“会怎么样?”该隐有点好奇。
“你如果违背了这个誓言,你就会变成吸血鬼。”我灵机一动,脱口而出,“你会为人所厌弃。没有同伴,只能在黑夜中行走。不能食用人类的食物,要以所爱的人的鲜血为食,若不可得,则会被烈火一般的饥饿感所折磨。”
该隐盯着我半晌,笑了笑:“好,我答应你。”
“那你现在可以和我一起回去了么?”
该隐点了点头。
我上前想要揽住他的脖子,想到他受伤了,担心挨着他的伤口,就又放下了。该隐伸出手,主动牵住了我的手。鉴于这是该隐童鞋难得的体贴,我也就没嫌弃这种小女孩们结伴才会用到的姿势了。
“你去了哪里,为什么身上有那么多伤?”既然和好了,我也少了顾忌,问出了昨日就想问的问题。
该隐现在可是归我罩着的,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打他。看我不用我继承的中华民族几千年的智慧呼死这个混蛋。
我感觉该隐握住我的手僵了僵,有些迟疑道:“我也不清楚。”
“?”
“我只知道有个人抓了我,但是我一直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他是谁。我醒过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该隐抿了抿嘴,似乎并没有什么所谓,但是他垂在一边的手紧握呈拳泄露了主人的愤怒。
我拍了拍该隐的手安慰道:“以后你去哪里都同我一道,那个人若是还敢来,我一定要叫他好看。”
该隐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要怎么让他好看?”
“我当然是一定要打得他连他爹都不认识他。”我挥了挥拳头,突然发现自己的拳头好像有点小。我有些心虚地看了该隐一眼,发现他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点。因为他很信服我地点点头,还笑着说好。脸上的酒窝看着十分犯规。
我的自信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真的开始努力思考怎么代表月亮惩罚这个变态狂了。没错,我觉得这应该是一个猥亵儿童的变态狂。迷昏,捆绑,鞭打,正常人,哪怕是绑匪也干不出这事来。而且看手法的话,我怀疑这是一个老手,也许还是个惯犯。
“我们这附近还生活着其他人么?”我首先想到的是附近的人,因为如果太远,那么他可能根本不会遇上该隐。
但是放羊的时候我去过很远,都是渺无人烟的样子,而且住了这许久,我也没有见过人来拜访亚当夏娃或者他们去拜访别人。
“我没有见过。”该隐摇了摇头。
这个答案也与我现在的认知相符,只是如果这个案犯并不是常住人口,只是经过这里无意间遇到该隐,那么捉住他的可能性就小了许多了。因为他很可能犯了一次案就走了。
“总之最近多小心。”我只能暂时想出这么一个辙了。
我们俩回到山洞,亚当和夏娃已经起来了,正在准备早饭。看到该隐出现,他们并没有多么吃惊,就像当初知道该隐消失了一样。他们如往常一样拿出了该隐单独用的餐具和餐桌,优先给该隐做早饭。
亚当搬出了石桌,铺好了餐布以后出了山洞。不多时,我看他从山洞的一边推出一只银色的大桶出来,桶口看着有些奇怪,并不是纯然的圆的,而是有些不规则的椭圆。
亚当开始在洞外用石锅烧水,与平常烧水不一样,亚当一边烧一边往石锅里放一种已经被晒成黑绿色的干草。石锅里的说很快变成淡绿色,被亚当一桶桶的倒进银色的大桶里。这些热水烧好了,亚当又往桶里兑好了凉水,捧出衣物放在银桶旁边的石凳上,才站在一边。
该隐就在大家的视线里脱下衣服,泡进银桶里。该隐的身上的瘀伤已经变成深紫色,衬着白色的皮肤,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但是亚当神色如常,好似没看见一般。
该隐初入水时,牙关咬得死紧,额头上很快冒出一层汗。我猜应该是因为疼痛的缘故。过了好一阵子,他的神色才缓和下来。我稍稍放了心,不愿意再像个偷窥狂一样继续看他洗澡,就进山洞里去了。
我们的的食物应该是先就做好的,现在已经温在火塘边。夏娃见到我,上前拉着我的手检查了半晌,又拉开我的衣领看了看,才招呼我吃东西。
“我没有受伤,受伤的是该隐。”我有些饿了,咽了一口汤才有些含糊道。
“不要同他在一起。”夏娃看了看洞口,低声在我耳边道。
我第一反应是我听错了。该隐难道真的不是他们的儿子么,听听他们说了什么,自己的大儿子带了一身伤回来,他们不说问问,反而叮嘱小儿子不要和大儿子呆在一起,好像大儿子身上带着霉运似的,生怕小儿子沾上了。
“你是让我不要与该隐在一起?”我再次确认了一遍。
夏娃点了点头。
“可是他一个人很危险。”我以为夏娃不明白,向她解释道。
“月圆前后,不要同他在一起。”洞外响起脚步声,夏娃不欲再说,再次小声叮嘱我道。
看着夏娃焦虑的目光,我狐疑地点了点头。当然,这只是叫她安心而已。要知道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可不能只是听妈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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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见草
进来的人并不是该隐,而是亚当。
“月见草快要用完了,今晚我得出门采上一些。”亚当接过夏娃递过来的食物以后对她道。
“需要我一起去么?”
“不,不用。”亚当摇了摇头。
“我想去可以吗?”我举手示意,我对晚上出门没什么兴趣,但是我对亚当说的这种草很感兴趣。月见草这个名字其实是我根据亚当说的词意译过来的,他原本说的意思其实应该是月光下可见的植物。在现代,倒是可以通过各种基因改造的手段制造出夜晚发荧光的植物,但是自然生长的,我从未见过。
我的提议可能有些突然,亚当愣了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同意带我一起去。
“月见草是做什么用的?”
“洗澡用的。”夏娃看了看山洞外面,“该隐用的就是,它可以治愈伤口,润泽皮肤。”
他们放在洗澡水里的那种干草原来就是月见草么?但是我们回来的时候,明明还什么都没有说,为什么他们知道该隐受伤了?或者只是我想多了,他们只是习惯在洗澡水中放入这种药草,毕竟它还有润泽皮肤的功效。
“采月见草的时候要安静,不能大声喧哗。”晚上出门采药草的时候亚当反复叮嘱道。
我不知道这是出于一种约定俗成的习惯还是一种有根据的必要步骤,出于谨慎,我并没有问。因为我不知道以前的亚伯知不知道这个。
我们出门往山坡的另外一边走去,这和我们平常去牧羊的方向相反。这边景致和平常见的差不太多,但是多了一些不知名的小型灌木,视野不如草原那般开阔。昨天是月圆之夜,今晚的月色依旧很好。
亚当在前面带路,我跟在他的后面。亚当和大多数父亲一样,比较沉默寡言,我则是担心多说多错,也没有主动开口,我们就一路沉默着往目的地走。采月见草的地方似乎并不近,我们从月亮刚刚升起到月亮当空的时候依然没有到。
“早上你去了哪里,为什么和该隐一同出现?”亚当突然开口问道。
“我睡不着,就想出去走走,就遇见该隐了。”我说的也算是实话,所以态度还算坦然。
但是亚当探究的目光还是叫我有些紧张。好在他只看了我一会儿,就转过头去继续赶路。
“月圆前后,不要同他走得太近。”亚当说了和夏娃一样的话。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你忘记上次的教训了吗?你跟着他出去,结果就不见了,我们找了你整整三天,他回来了,你却被埋在麦田里。”
“如果不是我们找到了你,你也许就没了性命。”亚当原本还算平静的声音里到底染上了一丝怒气。
“我跟着该隐?”
把亚伯埋在土里这项罪名该隐早就向我招供过了,我听到了也没有怎么吃惊。只是我原本以为这一切都是该隐有主动性的预谋,现在听亚当的意思,亚伯竟然是主动跟出去的么?
“该隐每逢月圆前后就会消失,那是因为他蒙神召唤要去聆听圣谕。神垂爱,才有此殊荣。你不可去争。”亚当摸了摸我的头,“你那天执意跟踪他前去,结果就受到了神罚。你切不可忘记那次的教训。”
“我知道你喜欢同该隐呆在一起,以前便是如此,但是他与我们是不同的。”
“哪里不同呢?”我故作天真地问道,“他难道不是和我一样,都是父亲和母亲的儿子?”
亚当叹了口气,投向远处的目光有些复杂:“是,他和你一样,都是我和你母亲的孩子。但是该隐最蒙神的恩宠。”
“为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他是这片土地上降生的第一个生命吧。”亚当脸上神色缓和下来,嘴角的笑容里多了些怀念的味道。
我还想再问点什么,目的地到了。
月见草是一种紫红色的小草,在月光下会发出星星点点的光芒。夜风拂过,这些星芒摇曳闪烁,就像是天上的银河落在了人间。
我被眼前的景致惊呆了,亚当看着我笑了笑,蹲下身示意我怎么采摘这些药草。我这才发现月见草并不只是一棵草而已。月见草本身紫红色的躯干是不发光的,发光的是它开出的小花。这些花只有米粒大小,一串春像玉米的穗子一样垂了下来,也是紫红色的,只是在月光下会闪闪发光,看上去就像是白色一般。
亚当只采摘这些草开着花的上半部分,主要的枝干还留着,我猜是为了让这些草来年还可以继续生长的缘故。也算得上是可持续发展了。
整个过程我们都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大声音。其实置身在如此美景之中,人自然而然就安静下来,倒不用特别嘱咐了。
亚当出门时带了一个白色的包袱,我们采了满满一袋才停了下来。正准备离开,月见草群中突然出现一个人影。我好险没吓出心脏病来,忍不住就大叫了一声。
月见草跟受了惊吓一般,全部垂了下去,花朵也全部闭合起来,原本还光芒闪烁的草原顿时暗了下去,只剩下月亮的光辉还在原地。
亚当拉着我跪在了地上。我学他的样子,五体投地匍匐在了地上。不过这么一拉一扯的工夫,已经足够我看清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上次见到的上帝阁下。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晚上,他给人带来的威压不像是上次那般重。他依旧穿着白色的袍子,拿着法杖,只是没有像上次一样头戴圣冠。
“神子降临,不知道有何吩咐?”
神子,难道还有神他爹神他妈么?我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了一下。
“你可采到了月见草?”神子开口道。他是在远处说的,但是这话好像是在耳边响起。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除了这声音,似乎还有一道若有如无的目光也落在了我的周围。
亚当伏下去的身体压得更低了一些,双手高高举起了放在一旁的包袱:“蒙神的垂怜,我们已经采到了。”
那道并不怎么让人舒服的目光似乎被包袱挡住了,我悄悄松了一口气,更加恭敬地跪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打滚求收求评~~~~
☆、夭折的雷隐日记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威压消失了,我抬起头,发现神子果然已经不见了。仿佛他的突然出现,只是为了问上这样一句话。但是这种好像普通熟人见面问一句“你吃了吗”的对话似乎又并不值得如此郑重其事。
不过,此刻我是无意去探究神子的想法的,因为我的腿已经跪麻了。明明可以一分钟说完,然后再花一分钟走人的事情神子大人愣是花了半小时以上,其中一分钟用于讲话,另外半小时以上的时间则用于静站(我们陪跪)。
大神的脑回路,果然不是我这等凡愚可以理解的。
我们提了包袱原路返回,夏娃还没有睡,在山洞口等我们。月见草并不是采回来就能用了,还需要晾晒。不过不是晒在太阳底下,而是晾在月光里。完全风干之前,是不能见阳光的,所以,在太阳升起来之前,还要把它重新收回来。我原本想帮忙的,但是亚当和夏娃根本不同意,把我赶进山洞睡觉,两个人自己在洞外忙活起来。
该隐已经睡下了,也许是身上有伤口的缘故,夏娃在另外一边给他重新铺了一张床。不仅垫了比平常厚了一倍的干草和动物皮毛,上面还垫着几层白色的类似被单一样的东西。看上去十分光滑柔软,倒有些像丝绸。
该隐躺在上面,整个人微微陷了下去,柔软的金发服帖地垂在耳边,白皙的脸上泛起一抹嫣红,眉头却轻轻蹙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个童话故事——豌豆公主。她睡在铺了二十层床垫子和十二层鸭绒的床上,床的最底下放着一颗豌豆,她还是被膈着了,整晚也没有睡好。故事说她是一位真正的公主,所以才会拥有这样娇嫩敏感的肌肤。该隐现在的样子,也好像一位可爱的小王子哦。
我捧着脸,看着洞顶,默默地陷入了究极的花痴之境中。
“根富?”一道因为刚睡醒还有些软糯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转头,该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你饿了么?”
“什么?”
“口水流出来了。”
“啊——”我忙不迭地擦了擦嘴角。干的。
“我骗你的。”该隐撑起头,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你在想什么,为什么还没有睡?”
我干笑了两声,听到外面的动静,灵机一动道:“亚当和夏娃太辛苦,我想明天早起帮忙收下月见草,我怕我现在睡了明天不能按时醒。”
“你睡吧,到时候我会收。”该隐不容拒绝道。他的眼睛里有种认真的温柔,我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你以前同亚伯是不是关系挺好?”
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我和该隐关系好得这样迅速是因为人和人其妙的气场相融,就像情侣们的一见钟情。但是越认识该隐,我就越明白他绝对不是那种会因为短暂的交往和示好就会和人交心的小孩子,尤其是他还识破我身份的前提下。
我想起亚当说的亚伯喜欢同该隐呆在一起的话。该隐这种面上冷淡实则喜恶分明的人,如果不是真的喜欢,那么以前的亚伯根本不会出现在他的身边吧?
所以,我只是被爱屋及乌了么?这种被人当做替代品的滋味其实并不太妙,但是想到该隐可能根本不会杀亚伯,我心里那点小郁闷又被兴奋所替代。
我问得突然,该隐愣了愣,脸上的表情冷了下来:“不关你的事。”
好吧,我没指望该隐会如实直接告诉我,但是拒绝得如此不留情面还是伤到我这颗老心了。
“不说就不说,我也不稀罕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能说出这样幼稚的话来,但是没等我反应过来,这话已经脱口而出了。
我有些心虚地转过头,用后脑勺对着该隐,装睡。
“我很讨厌亚伯,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他。”过了许久,久到我都快睡着的时候,该隐突然有些负气地喃喃道。
冷冰冰的声音在黑暗中听起来有种孤零零的感觉,我的睡意就那样消散了。如果不是我在梦游的话,那我好像听见了该隐的哽咽声。我很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但是如果我现在开口的话,那该隐一定会恼羞成怒吧?
所以,最明智的做法还是装睡?
装睡真的是一门高深的技艺,我目前还学艺未精,所以,没有意外的,我最后又睡着了。等我心急火燎火烧屁股一样的从床上爬起来冲到洞外,外面已经是阳光普照。
我抱着头,想大叫两声,突然看到放在旁边石台下的一个包裹,那是昨天我和亚当用来装月见草的。昨天晾晒的时候,它被打开放在一边,但是现在它重新系了起来,还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装着东西的,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该隐说帮我收月见草的话。
我忍不住笑了笑,心情似乎也随着外面的阳光一样,灿烂起来。
亚当和夏娃相携从远处走来,他们每日清晨必做的功课就是向上帝祈祷。看着我出现在洞口,夏娃有些吃惊:“你今日怎么起得这样早?早饭我还没有准备。”
饶是夏娃这话没有别的意思,我的老脸依然忍不住红了红。来了这里一段时间以后,我的生物钟就越发趋向于晚起晚睡了。早上的时候,不到饭点,我确实是不会起来洗漱的,如果不是抵挡不住亚当和夏娃担忧的目光,我原本是打算早饭都不吃的。
“半夜起来收月见草累不累,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亚当也笑呵呵地搭腔道。
他们以为月见草是我收的么?真是冤枉啊!我正要解释,该隐从另外一边出来了。警告性地瞪了我一眼。
亚当和夏娃正好也没了说话的兴致,急匆匆去做早饭去了。他们脸上都有不解,显然不明白为什么今天一家子人都不约而同起这么早。
“为什么不让我说,月见草明明是你起来收的?”
该隐在洞口的小圆石上磨刀,显然不准备理我。
“你是不是觉得让亚当和夏娃知道你主动干活会很丢人?”我拍拍该隐的肩膀严肃道,“有个神人曾经说过,劳动最光荣,你完全没必要害羞啊!”
该隐瞪了我一眼。
我收回手,搓了搓:“你不愿意说的话,也可以把这件事记在日记里,你知道日记吧,就是把你每天做的好事都记在一个固定的地方,以后可以翻阅。”
“为什么要记在日记里?”该隐停了下来,看神经病一样看了我一眼道,“只有脑子糊涂的人才要把每天做过的事情记录下来以防忘记吧。”
“因为以后别人翻阅你的日记,就会知道你做了很多好事。别人会把你的日记印成书本,广为流传,这本日记的名字可以叫做,嗯,就叫做雷隐日记。”
“你是说我如果记日记的话,不仅会有人偷看,而且会把偷看到的内容告诉别人?”该隐问道。
没等我解释一二,该隐就断然道:“我是不会记日记的,你死心吧。”
☆、下岗待业的父母?
有这样的兄弟真的是好夭寿噢。
不过为着照顾这么一个兄弟,我特意准备在家歇一天,不去放我那亲爱的小羊群了。我的老心哦,它永远是宽广又坚强。
我不由四十五度角仰起头,幽幽地对着天空叹了两口气,正准备叹第三口的时候,突然对上了该隐疑似鄙视的眼神,那口气好险没咽回肚子里去。
我惊天动地咳嗽了一阵。该隐睨了我一眼道:“你今天还要不要去放羊?”
“不去了,我在家陪你。”
“我好多了。”
真的么?我连忙(趁机)拉开了该隐的衣领往里张望。
咦?什么时候绑绷带了,差评!
我严肃地瞪视着该隐,这回换该隐望着天空,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他应该肯定确定一定没有嫌弃我吧,毕竟我是一个如此心胸宽广温柔体贴的弟弟?
这是一个注定要被埋在心底的命题,因为亚当和夏娃喊我们回山洞吃饭。
吃过饭,我以为就是激动人心(为什么?)的二人世界了。但是亚当和夏娃吃过饭,收拾完了山洞的物什以后并没有要出门的意思。我突然发现我好像从来没有在亚当和夏娃后面出门过,所以,我现在的父母每天在做什么我其实一无所知。
这不大好。作为一个有操守的穿越人,虽然我顶了一个小孩子的壳子,但是我还是没法理直气壮地就当自己真的是一个小孩子。我觉得我得根据现在父母的职业和收入状况,调整平时的饭量大小和干活的多少。
所以,我开始全程围观。
亚当和夏娃先是找出一块半旧的毛皮,铺在山洞外的草地上。然后就跪坐在上面,双手交握,抵在额间,闭上眼睛开始念念有词。看着他们虔诚的样子,我很怀疑他们是在进行某种名为祈祷的宗教活动。
我就坐在旁边看,觉得有些无聊——根据我投在地上影子的长度,我有理由怀疑这项活动已经至少持续了两小时候以上。我正走神,突然感觉坐在旁边的该隐轻轻推了我一下。我抬起头,就对上了亚当和夏娃有些诧异外加愤怒的脸。
我有点莫名,这是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祷告!”夏娃提起裙子冲了上来,如果不是知道她一向温柔,我都以为她要打我了。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下意识躲到该隐身后去了。
也没人告诉我要祷告啊。我来这么久了,也从没祷告过。我有些委屈地看了该隐一眼,再说了,这里还杵着这么大一个人,一副大爷样,就差在脑门上写着‘我没祈祷’几个大字了,怎么不来骂他!
“他受伤了。”夏娃居高临下,轻飘飘地看了我一眼,我一个哆嗦,赶紧从该隐身后滚出来,一个跪地滑步,瞬移到了亚当旁边。
以前我妈这么看我的时候,那都是要拿擀面杖追打我的。所以,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我正庆幸自己身手敏捷,见机神速,发现亚当也在看我,我赶紧闭眼,跪好,双手合十,念念有词——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好像有点串频道,不过应该没关系吧?第一次见上帝他老人家的时候,他跟我沟通起来好像也没什么障碍,想来对各国语言应该是蛮有研究的吼~
我偷偷睁开一只眼,发现亚当和夏娃已经在埋头祈祷了,好像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于是我放心地跪坐在那里,闭目养神起来。
然后,这样一跪又是两个小时。我觉得我的腿已经不是我的了,人也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这项活动终于有了结束的迹象。亚当和夏娃起来做饭去了。
但是我高兴得太早,吃完饭,我又被迫加入这项活动里。我有种预感,不到晚饭时间是不会结束的。
天哪,让我去放羊吧!
我再不敢偷懒了!没错,我确实有那么一点两点想借着照顾该隐的机会偷一天懒的……
上帝大概真的听到了我内心真诚的呼唤,一直在一边躺着当大爷的该隐开口了。
“羊群不能一天都不吃东西,让亚伯赶它们去吃点东西吧。”虽然是商量的话,但是该隐说出来总有种不容置疑的味道。
亚当和夏娃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我拿上小皮鞭的时候,真是感动得快要哭了。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么,为什么要一直祷告啊?”
“今天?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该隐慢吞吞跟在我旁边,“只要没有事情,他们每一天都是这样祷告。”
“啊——”我有点吃惊,“不种地,不放羊么?”
该隐用看傻瓜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那要你做什么。”
不敢相信,我的父母竟然是专职的神职人员。这份工作要搁现代那还是很体面的,但是这里也没有教会,也没人给发工资,这和待业在家有啥区别啊。
想到养家糊口的任务竟然是要由我来背负的(当然了,还有该隐),我顿时觉得压力挺大。以前还觉得数量有点多的羊群,如今看来也觉得太少了些。粮食上次也没收多少,也不知道够不够吃,这到了冬天,我们不会挨饿吧?我深深地忧虑起来。
把羊赶到目的地以后,我开始挨个检查起来。以前只打算让这些羊大爷吃好喝好,倒没什么把羊群发展壮大的想法,毕竟羊太多一个人照顾起来太累。如今关系到口粮问题,也不得不关心了。
这些羊都是绵羊,也没人给修剪羊毛。现在羊毛厚得都看不见了脸了,只能勉强看到四截小蹄子,远看像是一个毛团在地上翻滚。我让该隐帮我按住羊,顶着着他看流氓的目光把十七只羊下面都摸了一遍,妈蛋,竟然都是公的。
母的,母的呢,不会都被杀掉吃了吧!
该隐看我脸色不大好,纡尊降贵问了一句:“怎么了?”
“这些羊都是公的啊。”
“公的怎么?”
我有些抓狂:“都是公的怎么生小羊,那这羊群就吃一只少一只了。”
该隐若有所思:“公羊生不出小羊么?”
“你见过公羊生过小羊?”该隐问得太认真,我都有点怀疑我学的生物知识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补完,求收藏求评论~(≧▽≦)/~啦啦啦
☆、无法受孕的公羊
该隐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脸色显然并不那么好看。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公羊不能生下小羊。”该隐沉默了半晌,“这片土地上活物的孕息都是来自耶和华的恩赐,如果没有,那一定是侍奉他的心不够虔诚的缘故。”
“上面有神监视我们?”我一脸讳莫如深地从袖子里伸出一小截中指,指了指头上的蓝天悄声道。
该隐的眼角有些神经质地抽了抽,看我的眼神也不大和善:“没有!”
“那你怎么——”突然这么言不由衷。
这种话如果是亚当和夏娃这种狂热的神粉说出来的,我一点都不会奇怪,但是该隐来说的话,我就只想呵呵了。
该隐垂着眼,把手放在旁边凑过来吃草的傻羊头上,漫不经心地揉捏着:“我说得不对?”
“你说得——”我也想揉一揉那羊,和男朋友(男性朋友的简称)一起逗宠物什么的想想都很美好呢,咦,羊嘴边那一团绿色疑似呕吐物的东西是什么?!
“你说得对,再对也没有了。”我正襟危坐,严肃道。
该隐满意地笑了笑,把手从羊的头上移开:“很好。”
看着原本趴在地上的装死的羊绝尘而去,我也觉得再好不过了。
暮色四合,我饿了。
我站在羊群中间,鼓起勇气走到了该隐的面前。
“都是公羊,不会有小羊出生的。”
“哦。”该隐抬起眼望着我,眼神有些危险。
我清了清嗓子,下意识往羊群毛绒绒的身体里靠了靠:“证据就是你是你妈生的,不是你爸生的。”
该隐没有说话,我猜大概是我的证据太充分,他无言以对吧。
“这些羊吃一只就会少一只,最后我们就会没肉吃了。”我说出了我这次主动谈话的中心思想。
该隐起身拨开羊群,来到我的跟前,劈手就夺走了我手里赶羊的小皮鞭。我连忙捂住头蹲在地上,过了一会儿,发现四周有点凉,连忙睁开眼睛看了看。该隐已经赶着羊群走到前面去了。
“等等我啊——”我期期艾艾跟在后面。
该隐站在原地,已经恢复了平常面无表情的样子。我心中一喜,连忙跑到他旁边,狗腿地接过他手中的鞭子,一边赶羊,一边同他肩并肩往回走。
“你知道亚当和夏娃原本是生活在伊甸园的吗?”该隐突然开口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接近黄昏的缘故,总觉得他的语气有些萧瑟。
我点了点头。这个圣经上有记载。
亚当和夏娃偷食了智慧树上的禁果,被上帝赶出了伊甸园。
“想不到亚当和夏娃会把这件事告诉你。”该隐眼中闪过一丝讶色,不过一会儿又了然道,“也对,反正你迟早都会要知道。”
“伊甸园原本是神的居所。传说那里有金光闪耀的宫殿和四季不败的鲜花。食物充沛,气候温和,没有日晒风吹,没有饥饿寒冷,只有无尽的欢歌笑语。亚当和夏娃被赶出伊甸园以后,十分后悔,一直向上帝祈求,希望能够重新回到那里生活。”
“重新回到那里生活和羊群有关系?”
“你又知道了?”该隐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有一点点无奈。
“看你先前一副要杀人的样子,我要是再猜不到我就是蠢了。”我有些委屈地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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