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圣经]再见该隐 作者:井上瓷鱼
正文 第3节
[圣经]再见该隐 作者:井上瓷鱼
第3节
该隐望着我,手无意识地在腰上的刀鞘上摩挲着,眸色在夕照的映衬下有些深沉。
“到底有什么关系,你说吧。”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撇过头去催促他快些说。
“上帝答应了他们的请求,但是他们毕竟犯了错,所以上帝并没有让他们直接回伊甸园,而是赐给了他们一群羊。这群羊有三十只,上帝告诉亚当和夏娃,羊群什么时候变成变成三十一只,就让他们重新回伊甸园生活。”
“既然最开始是三十只,为什么现在只有十七只了?”
“每年的秋收和播种的时候,我们都要举行祭典,感谢上帝的恩赐,这时候会杀一头羊作为祭品。”
“那以前羊群有新的小羊出生吗?”我其实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不过还需要该隐的回答来证实。
“没有。羊群一直没有小羊诞生。”
“羊群是上帝播种之前还是播种之后给他们的呢?”
“播种之后秋收之前。”
“我擦嘞——”我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这三十只羊恐怕都是公的,即便有母的,那数量也绝对不会超过两只。
羊群里的羊都是绵羊,绵羊一般每年的秋冬季都会发情,一胎可以产一到五只左右的羊仔,孕期大概是四五个月左右。按照该隐的说法,羊是播种以后给的,那么第一年秋收的时候就需要杀死一头羊了。如果羊群中只有一头母羊,恰好在秋收时被杀死了,那么也就没什么好说的,显然是gaover了。但是如果羊群中有两只母羊的话,就算秋收时杀死了其中的一只,仍然会剩下一只。从秋收到播种这么一段超过五个月的时间里,绝对足够另外一只母羊孕育并生下小羊来。
但是这群羊却根本没没有小羊诞生。要么是这羊群中只有一只母羊,要么,就是其中一只母羊也没有。
我其实更倾向于后者,毕竟,哪怕只有一只母羊,同样存在受孕的风险,唯一万无一失的办法还是让羊群只有公羊或者母羊。
不过,上帝如果不想让亚当和夏娃回到伊甸园,为什么又要给他们这样根本就没有希望的希望呢?
他是神,他的恩赐和拒绝,作为他创造出来的人类,谁又敢拒绝呢?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如此迂回的方式。
我的心情一时之间有些复杂。
“你之前不让我说是因为你觉得我说的是对的是不是?”我看着该隐平静的侧脸,突然福至心灵,“你也已经认同公羊根本无法生下小羊这件事了。”
该隐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你之前不是还很奇怪为什么亚当和夏娃整日什么都不做,只是祈祷么?”该隐语带讥讽道,“他们认为羊群中一直没有小羊出生,是因为他们侍奉上帝的心还不够虔诚的缘故,所以,他们要把他们所有的诚心都献给上帝,而不是耽误在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
该隐的语气有些奇怪,依我对他的了解,他虽然冷漠,但并非刻薄。那么,他是站在什么立场嘲笑亚当和夏娃的呢?要知道,如果今天我没有发现这些羊都是公羊,那么,我们所有的人,包括该隐,都会被蒙在鼓里。在这件事的认识上,该隐也并没有比亚当和夏娃高明多少。
但是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那我们要把这件事告诉亚当和夏娃么?”
“暂时不要吧。”该隐想了想,“说了也没有什么用,而且他们未必会信。”
我思考了片刻,不得不承认该隐的话很有道理。在无法解决这件事之前,说了不过徒增了两个绝望的人罢了。有时候生活在虚妄的希望了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你想去伊甸园么?”该隐提起伊甸园的语气不算热络,这大概也算是意料之中。也许是因为并非是神直接的造物,而是由人类诞生,该隐对于神的态度并不像亚当和夏娃那样热切。
但是伊甸园在亚当和夏娃的描述之中应该是天堂一样的所在,该隐耳濡目染,对于这样一个地方难道没有半分好奇么?
“为什么要回去?”该隐有些漫不经心道。
“那可是神的居所。”我忘记了我也没有去过伊甸园,所以该隐把我问住了。于是,想了半天我也只能给出这样一个干巴巴的理由。我发现我还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回去伊甸园,尽管天堂似乎是应该人人想去的。
“你也说那里是神的居所了。”该隐看着我纠结的样子,有些不厚道地笑了笑,“我以后会建属于我的城。”
就像神一样。
这句话该隐没说,是我脑补的,但是我知道他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该隐目光平静,嘴角含笑望着我道:“如果我以后想去到哪里,那么一定是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的章节感觉有点不大对,修改了一下,抱歉啊~
☆、投麦问路
再次回到居住的山洞,看着忙碌的亚当和夏娃,我的心里忍不住生出些别样的感觉。
晚归的孩子,等候的父亲,忙碌的母亲,以往温馨的场景此刻映在眼里似乎多了些晦涩难明的意味。父亲的等候也许并非是为了孩子,母亲的忙碌也许并非是为了家人,他们脸上的疲惫也许并非是因为劳作。毕竟,他们心心念念的大事,可能是能不能回到从前居住的故土。这片土地上的人和事,也许并不在他们关心的范畴。
也许是我想得太投入,再看这片仿佛世外桃源一样的土地,总觉得其中多了些死气沉沉的味道。
吃过晚饭,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黑夜并不是亚当和夏娃的祈祷时间,他们收拾好自己就躺下休息了。他们沉浸在黑甜的梦乡里,等待第二天的到来。我躺在柔软的皮毛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该隐躺在我的旁边,闭着眼睛,我也不知道他睡着没有。我翻过身,小声地叫他的名字,想和他说话。
但是还没开口,就被该隐抱住了。他凑在我耳边,凉凉道:“睡觉。”
说好的晚安呢!果然都是骗人的。
该隐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是里面警告的意味却不容忽视。我心里那点伤春悲秋戛然而止。我委委屈屈地合上眼睛,渐渐睡着了。
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
亚当和夏娃像之前的许多天一样,将我送出门外。
该隐和我一起出的门,但是他显然没有陪我放羊的打算——他和我走的根本不是一个方向。我独自一人赶着羊群走了一阵,有些百无聊奈。我没有傲娇的习性,所以很快遵循内心期望赶着羊群朝着之前该隐离开的方向跑去。
不多时,我就赶上了该隐。倒不是我思念成灾健步如飞,而是该隐走得太慢。他背着一个半人高的口袋,那口袋里不知道装了什么,鼓鼓囊囊的,分量似乎不轻。该隐弓着身子,步子迈得很艰难。
“你伤还没好呢,怎么背这样重的东西!”我不由分说上前抢下了他的口袋。
该隐开始有些错愕,后来就甩手站在旁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想这一定是在鼓励我。于是,我一个气沉丹田,把地上的口袋拎了起来,妈蛋,好重,我手上的青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了出来。我咬着牙,想把口袋往背上甩。没想到口袋太重,我被袋子的惯性甩了个踉跄,一个跟头栽在该隐怀里。
该隐毫无心理准备地抱住了我,没啥悬念地躺在了地上,我躺在该隐身上,一身的麦子——扎口袋的带子跌松了,里面的东西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一点不嫌事大。
该隐躺在麦子里,黑着脸看着我。
我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从他身上爬了下来,站到了安全距离以外。当然了,我没有忘记把该隐从地上扶起来。
该隐没有打我——我总是这样机智。
“你搬这么多麦子做什么?”我蹲在地上捡麦子。
“种。”该隐言简意赅道。
“你要种在哪里?”我有些不满道,“怎么不和我一起去河边,那里的地最好,我还可以帮你——一起抬这些麦子嘛。”
“河边之前种过了。”该隐头也不抬地捡着麦子,一颗也不浪费。和之前收麦子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种过了可以再种啊,而且我们只有四个人,种一小块地就足够了。你这么大一袋麦子,得种多少地,累不说,我们也根本吃不完。”我有些不解道。这个疑问在我心里埋了很久,之前没机会问,都快忘记了。
“不是为了吃。”
“那是为了什么?”
“你知道怎么从这里回山洞么?”该隐没有回答我,而是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我以为该隐是要转移话题,有点怨念,但是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会知道呢?”
“当然是因为有路。”
“要是更远一些呢?”该隐指着远处的地平线道,“你若是在那里,没有路,知道怎么回来么?”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路,但是我只要朝着太阳落山的方向走,我就能回到这里。”
该隐点了点头:“若是下雨天或者阴天呢,你要如何回来?”
这是考我如何辨别方向么?好吧,我承认我被考住了。我又不是野战部队的,没个指南针,让我依据树木或者草地河流什么的判别东南西北不太现实。我只能摇了摇头。
“所以,我种麦子。”该隐扎紧手中的口袋,笑了笑,“麦子是我最容易获得的种子,而且数目众多,我只要在方便的时候确认好方向,在正确的地方种上麦子,那么以后我无论去到那里,都可以轻易地知道方向了。”
“你是为了去,而不是回?”我敏感地领会了该隐话里隐藏的另外一层意思。
该隐没有承认,但是也没有否认。
我不得不承认,从现在的条件来看,该隐的这个主意堪称天才。不过更让我震撼的是,在这样堪称贫乏的生活之下,该隐还有这样的好奇心。我是穿越来的,知道这个世界远比我们现在生活的土地要大一点也不奇怪,但是该隐他们是名副其实的土著,我们现在活动的这片土地相对于我们几个人来说已经大得不可思议,没想到他还会想要去到更外面的世界。
“你最远的地方去到了哪里?”我也来了兴致。
“我去过最远的地方来回要花一个月。”该隐指着一个方向道。也许是因为终于有人跟他分享这些事情的缘故,该隐看上去简直称得上是神采飞扬。
“我种麦子还有一个原因。”该隐的声音透着一点得意,“要去很远的地方,必须带上足够的食物,但是一个人能带的食物有限,但是如果我在沿途都种上麦子的话,以后去得再远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没错。”我毫不吝惜赞赏道,“从今天起,我跟你一起去种麦子吧,看看我们到底能去到多远。”
该隐思考了一会儿,矜持地点了点头。
我也不放羊了,跟该隐抬着麦子一道往前走。但是即便有两个人,一大袋麦子还是太重了些,我们走走停停,还是累得够呛。
我看着跟着我一直往前走的傻羊,突然计上心头。哈哈,又要撕衣服了,真是好期待啊。我向该隐伸出魔掌,把他衣服撕成布带。我自己的当然也没有放过,还好现在天气冷,都不止穿一件。我们也就不至于o奔。
我把布带一端系在口袋上,一端绑在羊身上,不是一只,而是一群,每一只羊身上绑一根带子。我就赶着羊群慢慢往前走。这些羊被开始被绑着有些不适应,走了一会儿,发现也甩不脱,就老老实实一直往前走了。
就这样,我赶羊,该隐沿途撒种子,我们连中饭也没顾上吃,把一大口袋种子都撒完了才算完事。
☆、神奇的药草
我们的种植手法是非常简单粗暴的,只用木棍在地上划出细细的槽,把种子散在槽里,然后随意盖上些干草碎屑就算完事了。
这样种地,能发芽那都是种子自己生命力顽强了。如果它还能像我刚来那会看到的那样,长成杂草一般的模样,那真的是老天爷眷顾了。
我们忙完这些,就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地上。头顶是一望无际的蓝天,身下是青黄交错的草地,羊群三三两两分布在我们的周围,悠闲得像天上的云。我们就这样并排仰躺着,微风吹起我们的额发,吹动我们白色羊皮大衣(衬衫)——这本来是若干年后用来回忆青春年少的场景。但是因为两个男孩都像少女一样夹紧了双腿,使得原本应该纯纯的画面洋溢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猥琐气息。
我其实也想留下一些美好回忆的,但是没办法,内裤问题至今没有解决,风吹蛋蛋有点凉。这里说明一下,该隐原本是大字躺在地上的,观察了我的姿势以后,也默默地合拢了腿。
“我擦——”我躺了一阵,突然想起一件大事,顿时咸鱼一样从地上翻腾起来。
小麦根据对温度的要求不同,是有冬小麦和春小麦两个生理型的。春小麦是春季三四月播种,秋季七八月成熟。而冬小麦则是秋季十月到十一月播种,第二年五六月份成熟。我前段时间帮该隐收过麦子,看当时的天气,是秋天的可能性比较大。那么现在我们播种的麦子就是春小麦了。现在天气渐冷,明显是要入冬的节奏,我们现在把麦子种了,能长成才是有鬼。
该隐转过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我。
我沉痛地把这个道理给他解释一遍,该隐没有露出我预料中的醍醐灌顶恍然大悟的神情,而是若有所思地认真问道:“你说的月是指一个月圆日?”
于是我又反过来问该隐什么是月圆日,于是,我发现我可能一不小心知道了我穿越的终极目的是什么了——我可能是来科普的。
妈蛋,这里连基本的历法都没有,有的只是一般的时间概念。譬如一天,是指从一次日升到第二次日升的一段时间。而一个月圆日,则是指从月缺到月圆的一段时间。其他的诸如四季节气什么的是完全没有的,该隐还是因为常常种地,对于一年四季的冷热有个大致的印象才半懂不懂的明白我说的什么春季秋季这种话。
于是这种本该牵手谈个心的傍晚就在教该隐背诵节气歌中度过了。诶~
又到了回山洞的时间,白天一激动一下就撕了两件衣服,所以我现在有点心虚。这些衣服虽然缝合技术都很粗糙,但是质地都非常不错,不仅柔软透气,还十分结实,和现代的亚麻棉服有点像,不像是普通的织造工艺织就的。但是我从来没见夏娃织过布,我们的平时的衣服也都是夏娃收着的,放在山洞的大箱子里,我都不知道自己有几件衣服。如果没有了的话,我不会以后都要光着吧……
这些其实都还不是最重要的。要知道,对于敢于撕衣服的熊孩子,我前妈(穿越前的老妈)向来是不惮以最凶残的手段来讲道理的。夏娃虽然一直很温柔,但是人家还是有点piapia的
我忍不住向我的兄弟吐露了我的担忧。
该隐睨了我一眼:“我看你白天撕得挺高兴的。”
我立刻严肃道:“你看错了。撕坏了衣服,我其实难过得不得了。我只是在强颜欢笑罢了。”
该隐嘴角泛起一点笑纹,不过很快就收敛了:“她不会发现的。”
“嗯?”
“这些都是小事,他们不会在意的。”该隐道,“上次你把我衣服撕了一截他们不是也都没有发现么?”
“那是你——”我在夏娃那里可不那么容易过关。不过话还没出口,我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失言,我赶紧生硬地接上道,“你的衣服割得不多。”
我不知道该隐是不是听出了我话里原本的意思,总之他没所谓地笑了笑:“就算发现了也没有关系,只是衣服而已,没有了我下次会带回来。”
“这些衣服是你带回来的?”
“嗯。”
该隐没有再说话,我也没有狗胆再和他搭讪了。
我们出门的时候,里面穿了件及膝的布袍子,外面罩了一件羊皮袍子。回来的时候,里面袍子没有了,竟然真的没有人发现。要知道里面的布袍子可比外面的羊皮袍子长一截啊,我们现在差不多整条腿都光着完全没有人看见么?
我回来时候心里七上八下,生怕夏娃亚当看见我衣服不见了,现在他们真的啥也没发现,我又有点郁闷。我甚至贱兮兮地去他们面前晃了几圈,但是直到吃晚饭,仍然没有人提。真的跟该隐说的一样,根本没有人会在意。
好吧,我得承认我高估自己了。虽然该隐身份尴尬(不是亲儿子),但是我得到的关注也并没有比他多一点。虽然我并不事希望他们会偏爱我,但是这种关注度也太忽视了吧。幸好我芯子是个大人,不然这么缺爱,简直没法健康长大好么。
我们平静地吃完饭,亚当和夏娃出山洞进行生子运动去了。我已经比较习惯的这个时不时就要来一次的现场版了,所以只是睁大眼睛无聊地四处张望,等他们结束回来睡觉。
因为天气转冷,火塘里晚上现在都会留着一小堆火,山洞里不再像以往一样一入夜就不能视物了。看锅碗瓢盆什么的自然不那么有聊,我就把目光放在了怎么都看不厌的该隐身上。他闭着眼睛,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微微卷曲着,看上去分外美好。我的目光又在他身上逡巡,洁白如玉的胳膊还有腿……诶?该隐的伤已经好了么?
我定神细看,发现该隐身上的印子竟然一个也没有了。白天我看该隐行动如常还以为他是在逞强,现在再看恐怕是真的好了。我想起那黑乎乎干草和绿油油的药汤,月见草这种东西竟然这么神奇么?不用两天就恢复了,还完全不留疤,真是神药。
作者有话要说: 羊:我们一点都不悠闲好么,我们都累成死狗了!!亚伯这个虐羊的坟蛋!!!
☆、羊毛大衣走起
似乎是察觉了我的目光,该隐拢了拢盖在身上的动物毛皮,遮住了原本露在外面的手和脚。不仅如此,他还转了个身,只留给我一个模糊的背影。
诶,我只好转过身,对着火光翘起了我的脚。也是莹白如玉的肤色,泛着健康光泽的小圆趾甲,一点不比该隐的差呢。
我正陶醉呢,连亚当和夏娃进来也没发现。亚当不赞同地看着我,上来有些粗暴地把我脚塞进被窝里,临走时还在我屁股上拍了一掌。我也学该隐的样子把自己从头到脚都藏进被子里,被打屁股什么的真的只有一点点尴尬而已……不知道是不是我幻听,总感觉旁边的该隐好像是轻轻笑了一声的。
“我们去拿衣服吧?”第二天,我同该隐一道出了门,想到我撕坏的衣服和没着落的内裤,连忙提议道。
“什么?”该隐愣了一下,“你要回去拿衣服?”
“不是回去拿,是跟你去你拿衣服的地方去拿。你昨天不是说那些衣服都是你带会回来的么?”
“哦。”该隐无意识地摩挲着挂在腰上的刀鞘,“我一个人去拿就行了。”
“我反正没事,和你一起去吧。”
“今天可能不方便。”该隐有些不耐烦道,“下次吧。”
我低着头赶羊,也没看到该隐脸色,还兀自发问道:“为什么不方便?”
昨天已经发现时候不对,种麦子这件事显然要往后顺延。该隐也不需要放羊,我想不出他今天还有什么事情。
好久没有得到该隐的回答,我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发现该隐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可以。我虽然很聪明伶俐,但是我毕竟不是该隐本人,他的脑回路我也常常搞不清楚。所以像现在这样不打招呼就黑脸我也是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若是不想和我一起去就直说好了,至于这样么。我也有些生气,于是我们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现在已经不要夏娃送饭了,因为有时候会走很远,夏娃不一定会知道我们在哪里,而且大老远饭送过来也凉了。但是中午还是要吃饭,不用说,这种做饭的重任肯定得落在我的肩上。谁叫我看起来不像一个贵族呢。
我带了晒干的羊粪出来(这也是我的创举,我没穿来之前这些都是用来肥沃大地的),怕不够烧,我又四处捡了些枯草和麦秆。回来的时候,用石头垒起来的简易灶台已经搭好了,用来做中饭的食材已经洗干净整整齐齐码在锅里。只是我的饭和该隐的饭的食材夏娃是分来准备的,这会都放在一只锅里。可能是不知道要加多少水,旁边还放着一只银色的罐子,里面装了满满一罐水备用。
我忍不住笑了笑,又勉勉强强忍住,蹲下来开始生火准备做饭。该隐坐在河边,背对着我,有一下没一下的往河里扔着小石头。我一边守着火,一边肆无忌惮地捧着脸看着该隐的背影。该隐玩了一阵,大概有些无聊,就停下来了。过了一会儿,有些迟疑地转身。
我们的视线对了个正着,我露出一个露出八颗牙的大笑。该隐似乎想转回去,但是不知为什么又没有,于是就有些僵僵地坐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对我勉强弯了弯嘴角。我哈哈大笑起来,该隐就跟上了发条似的咻地转了回去。我笑得更大声了,之前有些沉闷的气氛总算是一扫而空。
东西很快煮好了,我有点遗憾。这里除了用来有盐石,其他的调味料一概没有,我的厨艺完全得不到施展。我厨艺其实蛮好的,这不是小时候爸妈或者爷奶不能照顾要自力更生学的,而是大了才学的。因为我想让我未来的老婆回家可以吃下我做的饭,没想到现在我老婆没吃上,倒要先做给该隐这家伙吃了。
真是孽缘。
“吃饭啦!”我敲了敲旁边的罐子招呼道。
该隐慢吞吞在河边洗完了手才走过来。我把盛好的食物放到他跟前,他端坐好,却没有吃。
“拿衣服的人那里不方便,他不想见别人人。”该隐低着头看着面前的食物,有些闷闷道。
“那你一个人去拿。”我点了点头:“你要和我说嘛,你不说我哪里知道呢。”
“嗯。”该隐应了一声,才捧起碗吃饭。那架势和他坐在山洞里吃饭也没差,看上去依然十分优雅。
看着他一板一眼认真吃饭的样子,总觉得非常可爱,我忍不住笑了笑。
他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不过他没有吃饭说话的习惯,就没有开口。
吃完饭,该隐大人又帮我收拾东西,包括刷罐子。真的好想刷微博啊,蛮想告诉全世界该隐大boss真的好乖好乖的。哈哈哈哈。
“你是不是觉得冷了?”该隐看我跟抽风似的不时哆嗦一下,难得关心地问道。
我囧囧有神地看着他,我只是在憋笑而已啊。
“我会尽快把衣服拿回来的。”该隐道。
又想笑怎么办,不过这回是感动的。
“到时候我给你做几条内裤。”我想起了头等重要的一件事。
“内裤是什么?”该隐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里会下雪么?”我们现在披在身上的羊皮根本没经过正经鞣制,只是晒干的羊皮而已。硬邦邦的,只能挡挡风,并不怎么保暖。现在穿穿还行,冬天如果气温低穿这个根本不管用。
该隐点了点头。
“那你们穿什么,不冷么?”
“冷的时候呆在山洞里。”
我皱了皱眉。整个冬天都呆在山洞里略无聊啊,而且那里黑漆漆的,睡觉还成,白天也呆在里面我有点接受不能。得想个办法解决。
正想辙,一只羊冲到我怀里来了。这些羊的毛都太长,常常会把眼睛遮到,走路有时候难免随心所欲。
我抱着这只倒霉的羊取暖,突然灵机一动。这些羊毛不就是现成的做衣服的原料么?
“这里有纺线的工具么?”我问该隐道。这里有布,应该有织布的法子,而织布用的就是线,这里应该也有纺线的法子。
该隐想了一会儿:“你要那个做什么?”
“自然是纺线。我们可以用这些羊毛纺线,然后做成衣服。”我有些得意道,“到时候我还可以给你织一条羊毛围巾。”
没错,我就是传说中会织毛衣的男人。简直太贤惠有木有。
“围巾?”
“围在脖子上挡风的布。”我揶揄地朝该隐挤了挤眼睛,“围巾可是只给心上人才织的。”
该隐一下子脸红了。大概知道我在开玩笑,他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
“这里没有,也只能去拿衣服的地方拿。”他有些含糊道,“我到时候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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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我年纪挺大的
“你的朋友真慷慨。”我有些酸酸道。又是去拿衣服又是去拿纺车的,而且听该隐的意思,好像只要他那里有,就都可以拿回来。
说起来该隐应该也有十一二岁了,如果早熟的话(感觉完全不需要如果了),已经是可以早恋的年纪了。衣服就不说了,纺车这种东西,正常的话应该是女孩子才会用的吧?而且该隐每次说起这个朋友总是含糊其辞,一副不愿意多说(不好意思)的样子?
这家伙不会真的背着我在外面交了个女盆友吧?说好的做彼此的唯一呢?
“嗯。”该隐给了一个毫无意义的音节,就低着头摸我怀里的羊,好像对羊毛很感兴趣的样子。
一看就是假装的。
我把羊拖走,真的是不想再和该隐讲话了,让我一个人去河边静一静。
该隐跟了上来,一点没眼力劲。
他跟在我旁边,有些期期艾艾地问道:“你可以教我织围巾么?”
听听,我来这么久了,作为他的男盆友(男性朋友),一根草也没收到过。现在听说围巾是要送给心上人的,立马就要学了去讨好女盆友。
“不行。”我没好气道。我这种看家本领才不会教给你去泡妞,给你女盆友送麦子去吧。
“为什么?”该隐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没线不好教,教了你也学不会。”我略有些心虚地瞟了该隐一眼道,“要一边织一边教才好。”
该隐点了点头,一点没有怀疑。
看着他信任的眼神,我心里突然涌上来的那股酸劲一下子又下去了。我是他的兄弟啊,又不是他老婆,我吃哪门子醋。都怪来这以后见到的人太少,搞得我都忘记了世界上不只有成为基佬这一个选择。
“到时候我教你织围巾,你可以等你想送的人过生日的时候送给她。”认识女孩子也好,以后熟了也可以把小姐妹介绍给我认识。我真是昏了头了,竟然一直妄图养成一个正太,我的首选明明应该是做一个直男的。
“生日?”该隐有点困惑地望着我。
“你不知道什么是生日么?”我有点吃惊。不过想到他们没有日历,不知道生日好像也很正常,“生日就是你母亲生下你的那天。这是第一个生日。从这一天起,每过一年,你长大一岁,迎来下一个生日。”
“最初的生日是一个人生命的开始,以后的每一个生日就好像是你成长中的一个节气,除了死亡,这大概是一个人一生中最值得纪念的日子了吧。”
“所以生日这天送上的东西最能表达自己重视的心意是么?”该隐问道。
我点了点头。
“你生日在哪天你知道么?”我已经从该隐抛弃我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没错,我就是这么乐观向上的好青年——小孩。所以,我决定要给他准备一个生日礼物,不一定是围巾啦——这得看日子,如果是在夏天就算了。
该隐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我是在新月升起的时候出生的,具体是一年中的哪一天我不知道。”
“那你是初一出生的。你知道你出生的时候气温怎么样么,是热还是冷?”
该隐想了想:“我好像听亚当提过一次,我出生的头一天下过雪。”
“那你就是冬季出生的,可能是十一月,十二月,或者一月,你要不要在这三个月里面选一个月份作为你的生日的月份?”
该隐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我选十一月吧。”
十一月一日。我的兄弟真的好有眼光,一下就挑中了小光棍节作为自己的生日。
“那你知道你多少岁了么?”我随口问道。该隐名义上是我的哥哥,但是看上去并没有比我大多少,我猜他也就是十一二岁的样子。
该隐再度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自己具体多少岁了,但是自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已经过了十五个冬天了,现在是第十六个。”
我怀疑我幻听了。
“你是说你已经至少已经十六了吗?”这还是假设该隐打出娘胎就有记性的前提下,否则按照一般人类的发展规律——小孩子三四岁才模模糊糊开始记事——该隐应该已经快二十了。
我看着眼下身高绝不超过一米五的该隐的,有些难以置信。我绝对不要相信这样一个美少年以后竟然会长成一个矮子。上帝也不矮啊,他儿子(侄子)怎么会是一个矮子。难道该隐他妈不是夏娃,而是一个只有一米的侏儒。这太不科学了!
“一岁是一年。这里一年是只有一个冬天吧?”我再次确定道。
该隐瞟了我一眼,大概觉得这个问题有辱他的智商,他根本没有搭腔。
“那我多少岁了?”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你已经十五岁了。”该隐肯定道,接着又说出一个让我崩溃的消息,“你是我看着出生的。”
看着该隐顶着一张正太脸地说着亚当老爹的台词,我真是又雷又囧。但是看着你出生什么的,听上去又有点暗爽是怎么回事。我虽然想被该隐看着出生,但是我是一个相信科学的人啊。我可是亚当和夏娃的儿子,一米九以上的爹,一米七以上的妈,我绝对不会相信我会是一个十五岁还只有一米三一米四的矮子——除非我是捡来的。
“你是在月圆夜出生的,按你现在的记时间的办法,应该第九个月,收麦子的月份。”该隐有点不满地看了我一眼,“我的记性很好,绝对不会记错的。”
“那我们怎么都这么矮?”
“我们一直都这么矮。”该隐有些莫名地看了我一眼。
我有些急:“那亚当和夏娃为什么那么高?”我其实已经信了该隐的话了,只是现在还完全没法对身高释怀,所以还在垂死挣扎。
“他们是吃了智慧果才变为成人的。”该隐道,“智慧果不仅可以增长智慧,还可以使身体成长。”
“啥?!”我真是要昏过去了。如果我没记错,智慧果树是长在伊甸园的吧。亚当和夏娃还是偷着吃才吃着的,我连伊甸园的门朝那边开都不知道(我估计该隐也不知道),这要怎么才能吃上智慧果。要是吃不上,难道要一辈子做个小孩子?
好像也不是太糟糕的样子……于是,我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我们只要回到伊甸园,自然可以长大了。”该隐的语气随意地安慰我道。
“那我们要怎么回去?”
“时间到了自然就回去了。”
我觉得该隐说话的修为可以去当大庙的主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更新了,不要弃文(尔康手),白天没时间,晚上回得晚,所以更新得也晚,大家不要嫌弃我啊~~~~~
☆、不晓得这算不算是离家出走
该隐的心态还蛮好的,但是臣妾我做不到啊。
虽然以前我和该隐顶着正太脸,也没谈什么少儿相宜的话题。但是那个时候我对自己还有该隐身份的认定都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儿童,也就没觉得尴尬或者不尴尬什么的。但是现在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早已迈入中二少年的行列,而每天和我聊天的该隐更是已经进入了成年人的世界。再顶着这张与实际年纪完全不符的脸,看着另外一张,就觉得有些诡异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想办法去弄一只母羊来。”我凑在该隐耳边小声道。
我没有慧根等到时间到了自然而然地回去,我觉得目前最靠谱的办法当然是跟着伊甸园的主人——上帝走。他说要三十一只羊,那我们就给他三十一只羊。至于这羊到底要从哪里来,上帝没有说,我们当然可以自由发挥了。
该隐盯着我,沉吟道:“可是上帝的意思恐怕是要现在这群羊繁衍出新的小羊。”
我没有错过他眼眸里一闪而逝的光芒。这比我预料中的上来把我打翻在地义正言辞地指责我欺骗神要好太多。
“母羊不算,但是母羊生下来的小羊可以算嘛。谁能说它们不是我们这群羊繁衍出来的后代呢?”我冲该隐挤了挤眼睛,“我想神也是不能的。”
该隐笑得很神秘。
我觉得有门:“你朋友那里有没有母羊,咱们借来使使?”
“母羊我们从他那里是借不到的。”该隐微微扬了扬嘴角,笑意却没有到眼底,“不过我倒是知道哪里还有羊群,但是我一个人可能搞不定,你要和我一起去么?”
“当然。”我上前捶了该隐一拳,欣然应允。
该隐捂着胸口,神色不知为何有些郁郁。
“打痛你啦?”我连忙上前查看。
该隐握住我正准备在他胸口作怪的手,高冷地移开,不屑一顾得一比那啥。
我有些古怪地盯着自己的手,刚刚这家伙真的没有没有摸我的手背吧,真的真的没有吧。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和该隐一起准备要出门的东西,因为该隐说那个发现羊群的地方离这里很远,来回快的话也要半个来月。我们主要是准备一些吃的和衣服。我原本还在犯愁怎么在不惊动亚当和夏娃的前提下,从他们眼皮子底下偷出足够的食物和衣服。但是我没想到该隐根本没在家里拿。他自己老早以前就挖了一处地窖,里面存了不少的麦子和为数不多的衣物。完全足够我们这次出行使用。
除此之外,该隐还带了他惯用的那把刀和一条长棍。我没什么趁手的武器,我就带了我之前割麦子用的那把勺子刀。为了保险起见,我又捡了块石头塞进了我的包袱里。我和该隐并不一起走——以前的亚伯有和该隐一起消失的前科,还送掉了小命,——我不希望引起亚当和夏娃不必要的恐慌。
该隐对于我的安排并没有异议。他在新月升起的第一天晚上就出发了——也是我的建议,因为亚当和夏娃对于该隐和月圆这套组合词的印象似乎不那么好。该隐的消失并没有引起什么震动,因为亚当和夏娃似乎已经习惯于他时不时的不知所踪。
我是新月升起的第三天白天出发的,趁着出去放羊的时候。我在头羊的身上绑上了我用木炭画的简易漫画,日落之前,这些羊应该自己就会回去,如果没有回去的话,亚当和夏娃也应该会过来找,那个时候他们就会看到我给他们留的口信了。当然了里面并没有说我要去做什么,只是表达了一下我目前很好的含义。而且为了以防万一,在这之前,我已经有预谋地给亚当和夏娃普及过我这种画的基本看法,希望他们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我沿着该隐在麦地给我留下的记号,一路朝着他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我们这次的目的地是一片森林,我和该隐约定在那片森林的外面汇合。
我一路走的飞快,因为我想着没准可以在到达森林之前赶上该隐,也不用一个人赶路这样无聊了。开始两天都还挺好的,该隐的标记都在路旁比较显眼的地方,又有麦子指路,我很快就能确定前进的方向。但是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发现我好像跟丢了。
我找到该隐的一个标记以后,走了小半天,都没有再看到第二个标记。我觉得有些奇怪,我这一路走过来差不多都是每隔一小时候左右就能看到一个标记的。我怀疑我走错了,又倒到之前的路标那里,但是来回了两次以后,仍然没有找到这段路上有什么地方隐藏着第二个标记。
我的有些捉急,但是好在之前该隐对于我的智商一直不是很信任,也讨论过这种我找不到或者找错标记跟丢的情况。我们当时讨论的应对方案是找到最后一处发现标记的地方,然后沿着原路返回。
我回到我最后一处发现标记的地方,原地休息了一阵以后并没有打算原路返回。该隐叫上我的原因是他觉得搞不定,既然他都觉得搞不定,我想那就是真的有些棘手。如果我不能按时到达的话,我们这次的计划很可能就泡汤了。虽然可以下次再来,但是我不希望还没努力过就放弃这次行动。
我沿着视野中的麦子继续往前走,估摸着有一个小时了,我就用石头在地上做一个标记。为了避免和该隐之前的标记搞混,我用的是不同的标记。我就这样从中午走到日落,还是没有发现该隐留下的踪迹。
我只能停下来休息。我放下包袱垒了个简易的灶以后就开始四下拾捡干草,准备开火做饭。但是走到一处,我突然发现了一撮麦粒。约莫有一捧,不像是什么动物落在这里的,倒像是谁不小心撒在这里的。我又四处找了找,果然在不远的地方又发现了一撮。
我也没心情做饭了,背了包袱就顺着这些散落的麦子往前走。该隐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撇下我的,我之前就有些担心他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现在看来,恐怕是真的如此了。只是我这一路走来,既没有见到什么人烟,也没有见到有什么大型动物出没,按理来说应该是没什么事的。
我想不出来他还能遇上什么事。我走到月上中天的时候,地上散落的麦子也不见了。但是我却找到了该隐用来装麦子的包裹,包裹里还有大半包麦子,但是那包裹系带的地方有些松,之前的麦子应该就是从那里面漏出来的。
该隐的刀和棍子也被扔在了不远的地方。我的心沉了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总感觉四周吹来的风都有些冷了起来。
我捡起该隐的刀,紧紧握在手中。我不敢再大大落落地在原野上奔跑,我弓着身子,藏在还未倒伏的麦子和杂草后面,有些紧张地扫视着四周。好在现在的身形不算大,这些枯草完全足够遮蔽我。隐藏带来的安全感稍稍抚慰了我高度紧张的神经,让我总算有了些脑子来思考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哇,更新得有点晚,最近有点卡文……
但是还是厚着脸皮求下收藏评论啥的……当然小伙伴们是完全自由地……
☆、原野上的小屋
无论是我的直觉还是我的理智都告诉我——现在最稳妥的做法是原路返回。但是想到该隐可能正在遭遇某种不测,我就没法心安理得地掉转头回去。其实该隐的武力值比我高多了,如果他都对抗不了的危险,我去估计也是填坑的份。
但是人啊,之所以是人,而不是神,大概就是因为他们都不是那么理性的动物吧。
我最终还是背着从包袱里分装出来的一小袋粮食和衣服,在麦田里手脚并用的爬行前进。我其实连自己要去哪里都不知道,因为该隐留下的线索目前来说已经完全断了,我只能循着之前的方向,期望依靠着我从来没有存在过的第六感去碰碰运气了。
天色渐晚,麦田里露水深重,我爬了一阵就感觉衣服湿漉漉的。薄薄的雾气在田野里升起,然后渐渐变厚,月亮隐藏在云层后面,周围的一切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到了最后,目力所及,只有身前窄窄的那一圈范围。
冰凉的露珠肆无忌惮地顺着头发脖子爬进我的身体里。我咬着牙往前爬,一步也不敢停。我担心一旦停了下来,我就再也没有勇气往前爬了。
我这样爬了不知道多久,前面的雾气里突然隐约隐约浮起一些橘色的灯光。那些灯光静静矗立在哪里,在黑暗的世界里隔出一片小小的空间,看上去明亮又温暖。我不由加快脚步向那边爬去。
灯光越来越明亮,我可以看见它照亮的小屋的轮廓。是一座真正意义的小屋,不是山洞或者草棚之类的,而是有厚厚的茅草屋顶,有四面土墙,有门窗,有篱笆围起来的小院的小屋子。里面的灯暖暖的透出来,空气中似乎还漂浮着食物和鲜花的香气。
我不由自主地从草地里站了起来,朝着那座小屋走去。我的手触到还带着露水湿气的篱笆时,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云层后面冒了出来,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月亮,心里突然打了一个激灵。
现在已经过了凌晨了。
天还未亮,为什么这屋子里会传出食物的香气?亚当和夏娃都是天擦黑就准备睡觉的,即便晚睡,也绝不会晚过八点。我相信这才是远古人的常态,他们从自然中所能得到的资源相比于现代人来说要少得多,所以日常生活里他们必须要保存体力和节约资源。晚上视线不清,既不适合耕种也不适合打猎,所以他们通常会通过睡觉来避免多余的无意义的身体消耗。
这座小屋的主人看上去虽然比亚当和夏娃富有,但是我不认为他已经有资格这样浪费了。我想这个时代,大概只有国王才有权利熬夜吧。
其实除了这个,花香也让我觉得有些不安。这个时节,草木都开始枯败,以前放羊时能看到的野花现在几乎都凋谢了。我不知道现在还能有什么花是开的。但是鉴于这里离我熟悉的那片区域已经有了很大的距离,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花现在还活着也算是正常。
我咽了咽口水,收回了自己的手,转身又藏进了外面田野的枯草里。如果没有遇到该隐的事,我应该早就跑去敲门,根本不会想这么多。但是现在,谨慎一些大概是没错的。
我并没有离木屋太远,一来是我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我打算在这里休息一下——有人的地方总归安全一些。另外,我对小屋的主人也有些好奇,多少抱了些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的心态。
我也不敢生火,往嘴里塞了几把生麦子嚼了嚼以后就枕着包袱,睡在了一处相对来说不那么潮湿的小土包上。这里位置比较高,小屋里又透着光,我一时半会也睡不着,视线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那小屋的上头。
正当我迷迷糊糊快要入睡的时候,突然感觉小屋的窗户那里闪过一道黑影,我的睡意顿时散了个干净。我盯着那透光的窗户,不多时那黑影又浮了上来,并不是我的错觉。隔得有些远,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不知道那是不是人影的轮廓。
我有点纠结,电视剧每每发展到这种地方,跑上去查看的人通常下场不是很好——不是送掉了小命就是被关起来打得半死,后一种待遇那还是主角才有的。我以前常常在心里鄙视这些作死的家伙,半夜出现的一个人影啊荒郊野地里的一道血迹啊什么的有什么好好奇的,还不有多远滚多远,这是多没有避险的常识啊。
而现在的我,就要去当这么一个作死的人,我真的很为自己的小命忧虑。毕竟,我目前除了是穿越的,身上还没显现出什么主角光环来。
我就这样纠结着纠结着爬到了小屋的篱笆外,这个过程中,黑影虽然在动,但是也一直在小窗的范围内。我确定这确实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很高大的,男人?他似乎穿着件斗篷,还带着风帽。
我觉得更古怪了。有谁在自家还穿得这么严实的么?
屋子的隔音并不好,或者屋子的主人并没有想到隔音这件事,毕竟,这里方圆一百里以内估计都没有人家,声音再大,也不怕会吵到邻居。自从我靠近以后,我不时能听见里面传出的啪啪的声响,还伴随着一种棍子或者鞭子之类的东西挥舞时破空的声音。
联想到之前闻到的花香还有食物的香气,我不由猜测这人难道是在做什么食物。许多肉类还有面粉在制成食物之前都是需要击打的。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倒是可以理解他为什么半夜爬起来了。
吃货的世界你们不懂。
我又蹲了一阵,觉着有些腿麻,准备原路返回去睡觉了。突然屋子里传来一个人声,是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发音有些浑浊,但是他说出的单词我实在是太熟悉,所以还是一下就听了出来。
他叫的是该隐这个名字。
我有些震惊,下意识握紧了悬在腰间的刀。
“小该隐,不要忍耐,我喜欢听到你的声音。”声音带着一种狎昵的温柔,话里的内容更是让我生出一身鸡皮疙瘩。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总攻大人还有之前ygxuejue童鞋投的地雷,真的是受宠若惊,谢谢大家对这个故事的喜欢~~~~
☆、哥被单方面ko了
我想起了该隐身上曾经出现的那些瘀痕。我曾经也猜测过这个变态可能生活在我们附近,但是我对于附近的概念还惯性地停留在我们村到隔壁村这种水平,所以我当时只扫荡了山洞周围差不多一天路程的地方。我忘记了在这个人烟稀少的世界,隔着三天脚程其实也可以称之为附近了。我有点痛恨自己的疏忽,如果当时扫荡的范围更大一些,那么这个变态和该隐也许此刻都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屋子里鞭子破空的声音更大了一些,有细小隐忍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那声音因为疼痛有些扭曲,但是我还是听出来了,那确实是该隐的声音。我怒火中烧,但是脑子反而更平静了一些。
我轻手轻脚从篱笆上翻了过去,来到窗户下面。我从包袱中取出火折子,将窗户上糊的薄纱点燃,然后迅速地跑去了小屋的门口,躲在了门页的一侧。
屋子里传来有些惊慌的脚步声,不多时,小屋的大门打开了。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来。我没有犹豫,一个箭步跳了上去,靠着冲劲把那人扑倒在地。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抄着早就准备好的石头给这人的脑袋来了一顿。那人抽搐了几下,就躺在地上不动了。我没心情管他死活,又冲进了内室。
内室的布置堪称奢华,整个房间都铺着厚厚的地毯,上面有色彩妍丽的繁复纹绘。房间四角几乎每隔一只手掌的宽度就点了一支牛油大蜡烛,照得不大的房间的光明如昼。对着窗户的地方有一处小小的高台,上面摆满了我完全说不出名字的鲜花,五颜六色,气味芬芳。高台上立着偌大一个十字木架,该隐被绳索绑缚了手和双脚,吊在十字架上。他垂着头,金色的长发盖住了他大半的脸和脖项,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上面是纵横交错的深色血痕,比上次见到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该隐——”我冲上前去解他脚上的绳索,发现那绳子并不是我以为的草绳,而是动物的蹄筋制成的皮筋。那绳子紧紧勒在该隐的脚上,我越扯反而越紧。
我有些着急,下意识看向该隐。该隐有些虚弱的面容从金发中露了出来,有些吃力道:“还有还有一个人。”
“什么?”该隐的声音断断续续,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突然感觉脑后有一股凉风逼近。
我下意识蹲了下来,一根木棍击在绑着该隐的木头支架上,发出一声让人牙酸的闷响。没等我反应过来,那木棍又朝我挥了过来。我躺在地上,就势打了一个滚,滚下了高台,跌在了袭击我的那人脚边,我抱住那人的腿,狠狠地咬了一口。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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