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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犬夜叉]君恩薄 作者:夜归舟

    正文 第3节

    [犬夜叉]君恩薄 作者:夜归舟

    第3节

    ☆、南巡

    ?  过了数十日,杀生丸才到达江南。这进了宣武门,一道蓝布就围幛拦街遮断,官民都在此回避。皇帝南巡声势浩大,各式旗、幡、伞、扇、长戟、长殳、庞大的金辇、玉辇、导象、宝象,还有大铜角、金口角、云锣、笛、管、笙、鼓等乐器,边走边吹奏,进了神定门,地方官员就在此处迎接。

    杀生丸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身着白色长服在九龙曲柄黄华盖下面色平和地缓缓前进,官兵前呼后拥,队伍长达千里。大街两边,骑马挎刀的侍卫亲军成对走来。在大臣的引导下,一顶明黄色凤舆慢慢移动。

    到了行宫之后,整个队伍停下,杀生丸也下了马,面对地方官员地跪拜并不理会,只是到后方去等待那顶凤舆停下后,伸出双臂,等着凤舆中的人出来,众官员原本以为坐在那里面的是太后,出来的却是一个穿着红衣的年轻身影,他被人扶着,还在不断颤抖。皇帝拦住他的腰,把他抱进自己怀里。这可是把地方官员吓不轻,毕竟这凤舆应是帝王或太后乘坐的,这究竟是哪位妃子得宠到这个地步。

    那人蒙着面纱,缩在杀生丸怀里,相当乖巧,赤着脚,脚上还缠着绷带,看来刚才颤抖不停的原因是脚受伤了。这官员又准备行礼的时候,却是听到皇帝戏谑的声音:“今天怎么这么听话?”众官直接被皇帝无视。

    进了行宫,犬夜叉就不耐烦地开口道:“放我下来!”“刚才还挺好,现在怎么又这样了?啊?”“刚才在那么多人面前,我当然不好意思,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放我下来!”说话仍是恶狠狠的,听得杀生丸十分不舒服,走到床边就把犬夜叉一抛,幸好床上铺的被褥相当厚,要不然摔下来肯定被疼死。

    “喂!我这面纱能拿下来吗?”

    杀生丸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又补充道:“到了外面就再戴起来,还有外人在时不要说话。”“知道了。”说着犬夜叉就一把扯下面纱,并小声道:“还不是你害的。”

    犬夜叉盘起脚来,捏了几下,感觉还是很疼,忍不住感叹:“脚啊脚,你到底什么时候好啊?叫我不要再受苦了。”当然这犬夜叉想要快点好的原因是赶紧逃出去和弥勒安排的线人见面啦,无奈现在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犬夜叉“唰”地就躺倒在床上悲春伤秋,可怜他一大将军,现在被杀生丸整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外面还有地方官员要进献宝物,却是被直接拒绝,更是皇帝直接传话下来:“若是再有不听者违逆朕的命令,立刻撤职。”官员才稍微消停会儿,只好另寻他路来求得皇恩。江南美女众多,进献宝物不行可以进献美女嘛。

    其实杀生丸这样做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犬夜叉念叨了一路让他关心百姓,切不可收官员进贡之物,讲究排场,一切从简就好,莫要使得百姓怨声载道,叫苦连天。杀生丸听他说了一路,回忆当初让他去镇守边疆,这弟弟一回来以后就戒奢从简,表示自己在边疆深感人民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对自己皇宫的各种装修都相当不满,说自己擢发难数,祸害百姓,杀生丸想想就觉得真是悔不当初啊!

    翌日。杀生丸就下旨要免掉江浙、安徽的赋税,并且要开设粥厂,给予民众补贴。周边的百姓都对杀生丸称赞不已,可是南巡花费巨大,不少人也叹道未来日子是要不好过。

    杀生丸第二日便微服私访民间,以查探民情,犬夜叉以脚受伤由要留在行宫里,却被杀生丸义正言辞地拒绝。现在犬夜叉被杀生丸抱在怀里,脸红得快要跟蒙着的红色面纱混为一体,一路上对杀生丸怒目而视,幽怨不已。可这也让地方官员很幽怨,皇帝一直不离开怀里的美人,他们怎么才能进献美女呢?

    这沿街到了一处旅馆,进门打了个招呼,就把犬夜叉放到门口的一张小椅上,准备盘问老板这儿的民情如何。犬夜叉一进门就明白杀生丸的目的,十分具有讽刺意味地看着他,含义不言而明:‘就你这死面瘫,还想问什么?别人不被你吓死就好了!’

    这老板看到杀生丸的行为就感到有些奇怪,却见杀生丸先作了一个揖,缓缓道:“老板,我们初到清口,想打听一些事。”“原来如此。”也忙作了个揖,又指了指犬夜叉道:“那这是?”“哦,这是我娘子。”

    犬夜叉狠狠地瞪他一眼,‘谁是你娘子!’

    老板恍然大悟,又问道:“我看你刚才一直抱着她,这又是怎么回事?”“多年前一辆马车失控,把她的腿给碾断了,一直治不好,现在已经残废了。”杀生丸看他还有疑惑,又补充道:“她得了怪病,脸上不能让风吹,否则就会起疹子。”说罢又哀叹一声,“她天生是个哑巴,说不了话。”“真可怜。看起来长得还挺漂亮的。”老板一脸同情的看着犬夜叉。

    犬夜叉真想现在就站起来,给杀生丸那张俊脸上来一拳,“你腿才残废了,我只是脚上皮磨破了好吗!”另外,他还想把脸上的面纱扯下来,对着十二级强风吹一阵,“本大爷脸好着呢!还有,老板你的漂亮是什么意思?我是男的,那叫俊!”

    犬夜叉忧愤地看着二人,杀生丸权当没看见,老板却以为那是对命运不公的愤恨,又感叹一句“真是太可怜了。”

    杀生丸跟老板聊了好一会儿,犬夜叉是完全没有听进去,只是倚着脑袋,慢慢欣赏着外面的风景。却突然看到一个留着长辫子的、额上印有紫色十字印记的小麦肤色男人向他招手,犬夜叉也向他招了一下手以来确定他的确是向自己招的手,只见男人点点头,犬夜叉立刻激动了起来,终于等到线人了。

    那男人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小酒楼,作着“今晚”的口型,犬夜叉赶紧摇头,指指自己的脚,用指甲划着手心,意为表达自己的脚受伤了。

    那人思考了一会儿,似乎明白了犬夜叉的意思,动了动嘴唇,是“以后再议”的唇形,接着便走了。

    犬夜叉刚想挽留他,问他何时何地再议,却倏地感觉肩上落下一只手,立刻就心跳加速,不会被杀生丸发现了吧?

    杀生丸只是靠近他的耳朵,问道:“刚才和谁聊呢?”

    犬夜叉心跳这才缓了些,幸好幸好,便抬头附在杀生丸耳边道:“就是一个路过的熊孩子。”

    杀生丸抿嘴一笑,道:“看来是看到漂亮的大姐姐了很激动啊。”犬夜叉抬手使劲捏了一下杀生丸的脸,瞪大了眼睛表示自己很生气。

    杀生丸却不计较,只是抱起他,道:“相当可爱。”犬夜叉气得脸鼓鼓的,双臂交叉,一撇头,看也不看他。

    杀生丸和犬夜叉差不多是访完了一条街的民情,回到行宫的时候,犬夜叉虽然是被杀生丸一直抱在怀里,一点路也没走,却是累得半死不活的模样。杀生丸抱着他走了一路,却神色清爽,一回宫,就让邪见传膳。

    这美食是全送进了杀生丸的宫室中,可地方官员仍是担心着,这什么时候才能把美女也给送进宫中,现在显然看来皇上从宫中带出的美人是陪伴在侧的,这随便送美女的话肯定是惹得那位美人不高兴了。

    这菜一送进去,馋得犬夜叉是口水直流,江浙一带果然盛产美食啊,杀生丸一脸宠溺地看着他,示意让他随便吃。可这犬夜叉又立刻一擦口水,道:“还是不要这么奢侈比较好,毕竟老百姓日子不好过。”杀生丸顿时脸一黑,犬夜叉有些窘迫得说不出话,知道是自己说得不是时候,但又不忍心让这百姓继续被搜刮,只好硬着头皮说:“皇兄,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毕竟皇室是靠天下百姓……”犬夜叉还没有说完,就被杀生丸狠狠地打断,道:“不用再说了!”然后就叫来邪见,吩咐道:“让他们以后不要在这么讨好了!”

    外面的臣子还候着等上次呢,就见邪见出来,激动得连忙要抱大腿,可邪见之后的话可是瞬间给他们泼了一盆凉水:“皇上说了,以后不用再这么积极地采办名肴了,一切从简就好!”

    说得官员是一愣一愣的,这代皇帝的口味有点怪啊,一般皇帝南巡都是为了吃喝玩乐,这皇帝不会真要体察民情吧?不过现在看来送佳肴这招是不管用了,只能看最后送美女这一步棋了,过几日皇上就要出发去淮安了,再不把握好机会就来不及了!

    皇宫中的嫔妃这几日也是收到了来信,特别是月昭容看到杀生丸亲自把犬夜叉抱下凤舆这一段时,更是气得要把信纸给撕碎了。她冷静之后细想,清口这一站是不行了,这人是与皇上形影不离,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只能等到淮安一站了。?

    ☆、知悉

    ?  翌日。杀生丸换上便服,带着几个侍卫,在地方官员的带领下准备好好游逛一下 。犬夜叉因昨日陪同杀生丸微服私访民间甚感劳累为由,杀生丸见他早晨仍然筋疲力尽、睡意朦胧的样子,就许了他。让邪见陪着他,若是他醒了,就准备些江南名菜让他吃着,如果他要出去,也要陪同。

    杀生丸一走,犬夜叉是困意全无了,他现在窝在床上,脑子飞速运转着,就看等会儿出去怎么把邪见甩了,自己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昨天的那个男人。

    “邪见,我想起来了。”犬夜叉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好好活动一下自己的身子骨,既然计划逃跑一定要元气满满的起床。

    邪见是相当不喜欢犬夜叉的,看看这起床的模样,头发乱得跟鸟窝似的,衣衫凌乱,随便挂在自己身上,邪见真想知道皇上怎么会喜欢这么个毫无规矩、脾气坏的野小子,想想宫里的那些娘娘哪一个长得不是国色天香,要比他好看,起床时动作那叫一个美,作“春风烂熳恼娇慵”状,再看看这犬夜叉就,天差地别也不足也不过如此!顿时没了好气,“我知道了,你自己起来吧。”

    “你这个死邪见!”犬夜叉用力一拍床板,就是猛地一吼。

    吓得邪见一时就不敢说什么,心不甘情不愿地悻悻服侍犬夜叉起来。

    犬夜叉虽然觉得这样吃太过奢华了,但是一看到美食就口水直流,立刻忘了自己要艰苦奋斗地信仰,狼吞虎咽地一顿猛吃。

    侍立在旁的邪见见他行如饕餮的吃饭模样,对他是愈加没了好感,心想这皇上让自己陪同犬夜叉去游江南,一定是对自己的惩罚,可自己难道不是皇上最宠爱的总管太监吗?

    犬夜叉果然一吃完就要出去逛清口,邪见勉为其难地陪着他,犬夜叉出去的时候是以清口某官员家的侄子引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出去逛清口的,不过旁人看来这官员家的侄子脾气有点大啊,不过这总管太监还真是宽容大量,不与这种小人计较。

    犬夜叉看邪见冷眼旁观的态度,真觉得自己刚才想的一大堆甩掉邪见的方案是浪费时间,这样的邪见不要太容易甩掉。

    犬夜叉的脚还没用完全好,踩在地上仍微微有些疼,不过看邪见矮小的身材甩掉他还是比较容易的,只要自己不要命的疯跑!

    江南实在是富庶之地,相比京城的过度繁华,那种稍微有些冷漠的川流不息,江南更给人以亲近的感觉,市民嬉笑怒骂、谈笑风生都是一片大好的风景!

    犬夜叉看他们差不多到了一块闹市区,拥挤的全是人,便难言兴奋之情地指指远处一个买糖葫芦的小贩说:“邪见,我想吃那个糖葫芦,你能去给我买一串吗?”一定要装成好声好气的样子,尽量谦卑一点,要用极其渴望的眼神看着他。

    邪见就是极端不屑地用鼻子哼了一声:“皇宫里什么没有,还要买这种路边摊的东西!”

    “邪见公公,求你了!”星星眼地看着邪见,我就不信这样你还不动摇。

    邪见被他释放的大招是弄得完全没有抵抗力,只好点头同意,“好吧!”转身走时,见犬夜叉不走,就问,“你不跟我一起?”,犬夜叉指指自己脚,直接被邪见骂一句,“弱不禁风的臭小子!”,换做平时犬夜叉一定一拳揍上去,但是现在他要忍,只得道,“那我就在原地等你。”“你可别乱跑。”疯狂点头。

    犬夜叉一见邪见走远,转身就跑,现在处于闹市区,到时候他可以谎称自己被大量的人流挤走的。

    邪见刚买完东西回来就发觉犬夜叉不见了,看着眼前的人山人海,邪见简直欲哭无泪啊,这下该怎么办?皇上一定会杀了我的!你个死犬夜叉去哪里了啊?

    犬夜叉是往邪见的反方向不要命地狂跑,当他感觉自己快跑断气的时候,赶紧停下来歇歇穿几口气,刚才一直跑着,脚上的痛感不是很明显,现在一停下来,犬夜叉疼得瞬间就要跪下了。身子颤了几下,才要倒下,突然发觉有一个人伸出了胳膊,搀住了自己。他抬头就要说谢谢,却立刻惊得说不出话了,这不是那天的那个长辫子男人吗?

    他看到犬夜叉目瞪口呆说不出话的样子,不禁感到好笑,仰天爽朗地笑了几声,道:“兄台,真是好巧!”

    犬夜叉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对于自己适才的呆样也甚觉羞愧,拱手作揖道:“好巧!好巧!请问兄台尊姓大名?”

    “蛮骨!你就大名鼎鼎的犬夜叉?”

    “不敢不敢,只是子承父业的无名小辈罢了。”

    “放心,我们自会帮你摆脱现在的困境,随我来!”

    犬夜叉跟随蛮骨到了一处酒楼,自己觉得此处甚是惹人耳目,便要向蛮骨提议换个地方,蛮骨却不以为然地摆摆手道:“这些都是我们的人,我们上楼

    再说。”

    犬夜叉随着蛮骨到了三楼一间僻静的雅间,前脚刚踏进去,就像出来,却被蛮骨一把拉住,“不用担心,这都是我兄弟。”

    犬夜叉霎时就作瞠目结舌之状,他看这蛮骨挺好的,血气方刚、十分爽朗,似有军人之态,所以自己一遇见他就有一种如遇知音之感,但是这里面的人确定是他兄弟,看起来完全就是三教九流之徒好吗!

    那个绿色头发,头毛都竖起来的样子的那个家伙牙齿跟狼差不多,一看就不好惹,脸上的表情尤其狰狞,一看见自己好像要把自己拆吃入腹,犬夜叉觉得以他的块头绝对能把自己活活撕碎了。他旁边的人刚好和他相反,身材纤弱,但是居然还涂着胭脂,戴着发簪,穿着女人的衣服,还是那种特别宽松、很露骨的衣服!自己一进门就对自己不断眨眼睛,那是在抛媚眼吗?还有,那个胖胖矮矮的,穿得又像医生又像厨师的,是他们的炊事员吗?此外其他人,犬夜叉已经无力吐槽,这简直就跟入了狼穴一样啊!

    “你……你们……好”犬夜叉试着打招呼,可是这些人似乎根本不领他的情。“这就是犬夜叉啊,看起来也挺胆小的,真是那个平息叛变的少年将军么?”那个带着蓝色头巾的说。犬夜叉表示我当初的敌人穿着很正常,哪像你们一样这么非主流。“看起来挺可爱的啊,原来杀生丸喜欢这种类型的。”两只眼睛下面各画了一条蓝杠的说。犬夜叉想说什么叫做可爱,你们这群人除了说可爱和漂亮以外,就不能换换其他的词语吗?比如英气逼人、英俊之类的?“嘎!”全身都是钢铁看起来像个机器人的家伙说。“嘎”是什么意思!

    随着他们的吐槽不断进行,犬夜叉的怒气值不断飙高,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犬夜叉拉开嗓子就是一声吼:“你们够了!弥勒让你们来是帮我摆脱我哥的,不是让你们吐槽我的!”这下大家才安静了些。犬夜叉迅速地抽出一把椅子,盘起腿坐了上去道:“你们都有什么意见?”“真是没礼貌!也不问问别人的名字。”

    犬夜叉想着自己一旦逃出去第一个就要把弥勒揍一顿,这尼玛请的都是什么人啊?现在犬夜叉头上的石子是清晰可见,他忍着怒气,恭敬地问道:“那你么都叫什么名字啊?”蛮骨看他一脸怒气,便笑了几声,想要化解尴尬的气氛,可惜毫无用处。只好自己上阵,一一为犬夜叉介绍,“那个涂着胭脂的是蛇骨,脸上画着绿杠的是睡骨,比较胖的那个是雾骨,绿头发的是凶骨,全身钢甲的是银骨,身上背个炮筒的是炼骨。”“哦~”犬夜叉恍然大悟,又道:“果然是人如其名啊!”

    “话说回来,你们到底有没有计划?”“这几天杀生丸看你看得紧吗?”“还好,但是我也不能离开太久,不过他这次似乎要实施陶庄引河工程,所以在嘉兴的时候我觉得有比较宽裕的时间安排。”

    “嘉兴?”蛮骨一听,就拿出地图打开一看,仔细观察了一遍地形后分析道:“嘉兴多水,你走时我们可以安排水路逃跑。”“你确定?”犬夜叉半信半疑道:“这皇帝南巡,怕到时候水路全封了吧?而且你们想到的,杀生丸也能想到啊!我要是一跑,他肯定猜得到我要走水路啊!”“这你就太小看我们师兄了,到时候大不了来个调虎离山之计,他们要是封了,我们就硬是开出一条道!”蛇骨往前一探,因为衣服宽松的原因,低头的时候,领口都荡了下来,胸口看得一清二楚,这个动作叫得犬夜叉直摆手,把头撇到一边道:“你还是坐坐好,坐坐好!”“切!”

    “对!没错,到时候我可以用毒气把那群看守的侍卫全毒死!”雾骨表示自己非常赞同蛇骨的话。但是犬夜叉表示这也太后知后觉了吧?犬夜叉觉得这行人对自己的目的并不是很清楚,所以决定要好好地重申一遍:“我只是要从我哥那里逃跑,而不是要杀人!你不要把侍卫毒死,我看毒晕就差不多了!”“你不是很恨你哥吗?”“我哪里恨他啦!我只是不想再过这种囚禁的生活,无论做什么都有人监视着,一点也不自由!”“这皇宫里的生活不都是这样的吗?”蛮骨表示自己很疑惑。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想住在皇宫里!”“你还真是事儿多!”炼骨不屑地哼了一下鼻子。

    “我觉得你哥对你挺好的。”“嘎!”

    “他好得有点太过了!况且我哥对我好的目的还不单纯,要只是兄弟之间,我觉得也没什么难接受的,就关键这不是出于兄弟这一层关系。还想跟我进一步发展!”

    “这有什么不好接受的”

    什么?犬夜叉真想看看是谁说出了这么不人道的话,结果循声望去发现是蛇骨,他刚才一进门就觉得他打扮不对,不会跟他一样是有龙阳之好吧“你不会跟我哥一样吧!”

    “是啊!那又怎么样?”“没什么!”

    犬夜叉还想和他们聊下去,却听到外面十分嘈杂,蛮骨开窗一看,原来是外面的官兵在搜人。按照眼前的形式来看,这搜的必定是犬夜叉了。蛮骨立刻关窗,急忙道:“犬夜叉,我们下次再聊,你哥派人来搜你了!”

    听得犬夜叉急忙从椅子上蹦起来,“可我怎么出去。”“别担心,我会轻功,可以带你从窗户飞出去,酒馆后面有条小道,直通闹市区。”蛮骨看他一脸着急,赶忙安慰。然后就携着犬夜叉从窗户逃出,安稳到达楼底时道:“后会有期!”“淮安再见!”

    犬夜叉听着官兵的声音越来越嘈杂,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顾脚底的疼痛,跑得比兔子还快,奈何人体终究是脆弱的,果然在拐角处楞了个神,“咯”地一声就把左脚给扭了,给扑了个狗□□。

    “噢!疼死本大爷了。”犬夜叉几乎是要疼哭了,这简直比在战场上挨了一刀还疼!犬夜叉只能慢慢爬起来,右手扶着墙,一瘸一拐地龟速前进。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离闹市区已经不远了,可是脚实在是疼得厉害,犬夜叉走了一段路,干脆就坐地上等官兵来抓自己,反正自己也想好了理由,只可惜又要邪见背黑锅了。

    犬夜叉是坐在地上等了好久都没等到,真想狠狠地骂这群人,这是有多蠢,这里离自己失踪的地方那么近都不查,去那么远的酒楼查个鬼啊!

    在自己的耐心耐心消耗尽的时候,犬夜叉就靠墙睡了,管他呢,反正会有人找到自己的。

    杀生丸发现犬夜叉的时候,他已经靠墙睡了好一段时间了,看样子也知道睡得相当香,原本杀生丸想骂犬夜叉的心顿时没了,无可奈何地用狐裘把他裹住,抱起来回行宫了。

    犬夜叉觉得现在自己腾在空中,身上好像裹了什么,就迷迷糊糊地醒了,抬头眯着眼想看清抱着自己的人,睡眼惺忪的,实在看不清,就问:“皇兄?”“嗯。”听到这个回答,犬夜叉就很安心地又窝回去继续睡了。看犬夜叉的这副模样,杀生丸不由露出一抹苦笑,他的这个弟弟啊该那他怎么办?

    “唔!”

    犬夜叉的脚脱臼了,医师给他掰回去,相当地很痛,可是外人在又不能发出声音,他就死死地咬住嘴唇,可这实在是太痛了!犬夜叉发泄似的用自己健全的右脚猛地一踢跪在地上接骨的医师的头。

    恫吓得医师又赶紧再爬到皇帝跟前,念到:“美人息怒啊!”犬夜叉瞪他一眼,又是一脚猛踢,比刚才还狠。

    杀生丸看那医师惊恐不已却又不知所措的样子实在好笑,只得让他退下,医师乖顺地后退几步,就飞也似的跑了。

    犬夜叉霍地一扯面纱,对杀生丸大怒道:“全怪你!搞得我女里女气的!”杀生丸也是无奈,这明明是他自己弄伤了脚,还要怪自己,真是被自己宠得脾气越来越坏了。

    一直垂手而立的邪见想到今日杀生丸对自己大骂一顿,现在犬夜叉又跟个没事人似的乖张得不得了,居然还骂皇上,倏地就气不打一处来,跪下哭道:“皇上你要为奴才做主啊!这犬夜叉是自己乱跑的,跟奴才无关啊!”

    杀生丸这才想起来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治理犬夜叉的罪,不得不阴下脸道:“你今天怎么回事?”“什么怎么回事?”犬夜叉装出副无辜的样子,义正言辞地开始扯皮:“我和邪见在闹市区被人流挤散,我在离原地不远的地方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他,就自己一个人逛了起来,我身无分文的,还逛了好久肚子都饿了,急得去找邪见一直找不到,你看我脚都扭了!”

    “胡说八道!明明是……”邪见还欲辩解,就被杀生丸阴暗的目光给压了下去,嗫嚅了几声就不再说什么了,安静地站在一旁,不甘也得甘。

    “原来那是皇上的弟弟!”月昭容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是惊惶失措得不知说什么了。

    清湘半信半疑地指着信纸上说的话,觉得不太可信:“可犬夜叉不是被派去镇守边疆了吗?”“以皇上的能力移花接木简直轻而易举。”月昭容一副全明白的样子,“那之前的那些可就全解释得通了。”

    “那我们何不昭告天下呢?这兄弟乱伦必会惹得群臣进谏、天下大乱的!”清湘低下头来,掩饰不住激动之情,恭顺道。

    “昭告天下!可笑!”月昭容实在是忍不住嘲讽自己这位天真的小宫女。

    “娘娘!”清湘被惊得后退一步。

    “太后知道不加阻止。杀生丸是铁血皇帝,他在位三年一直计划着清洗朝堂,安排自己的心腹,若是这些臣子上奏,怕只是给了他一个血洗朝堂的理由了吧!到时候他一查是谁散步的消息,本宫就算是怀有皇嗣,也定然免不了灾祸。”

    “那怎么办!”

    “犬夜叉不是想逃吗?那我们就帮他一把,让皇上断了这条心!”月昭容把信纸一甩,望向远处,她早已想好了计划,现在就等江南那边的人别给自己丢脸了!?

    ☆、淮安

    ?  淮安的刺史远远看到明黄色九龙曲柄华盖色的影儿,就急急忙忙出来迎接来,他早已打听过杀生丸不惜奢华,吸取了清口官员的教训,所有行宫里的布置都尽量从简,当然不能太简,毕竟是皇帝。而对皇上从皇宫里带出来的那位美人她也是有所耳闻,看到这皇上把她从凤舆里抱出来的时候,自己就明白这位美人是极得宠的,自己一定要好好讨她的欢心,只是他当时不知道这位“美人”的脾气极烂,比起皇帝还要难讨好。

    杀生丸原本是要在淮安留上一段时间,可是突然却改了行程,不过要停留三日便走。犬夜叉实在是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可是自己又不好去提出疑问,毕竟自己前几日走丢,这必然会引起杀生丸的怀疑。是杀生丸知道了什么吗?可他觉得杀生丸的态度也没有什么变化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达行宫的第二日,杀生丸就下旨要兴修里坝。因这淮安是长江以北的核心地区,所以水脉颇广,所以杀生丸决定这三天时间都要好好游览这淮安,别无他意。

    犬夜叉软磨硬泡,使劲办法让杀生丸留他一个在行宫里,就连吹枕边风这种方法他都试了,仍然没有用。其实他不只是私心想要和蛮骨他们见面,这到嘉兴还有好长一段路走,他有得是时间,关键是他脚扭伤了,只能被杀生丸抱在怀里,这实在是太丢脸了,外面几万双眼睛看着他,他还不得不乖巧的缩在杀生丸怀里,他思来想去,觉得这杀生丸一定是故意的,可是自己就是没有对策应付,以前的兵书真是白读了!

    这犬夜叉原本被杀生丸抱出去的时候,是相当不好意思的,头一直埋在杀生丸怀里,可是看到这淮安刺史的时候,他就钻了出来,一直用怨恨的目光看着他,这刺史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一直擦冷汗,也不敢说提出疑惑。究其原因,实际是因为犬夜叉刚到淮安的时候,这刺史看他乖顺地缩在杀生丸的怀里,就说了一句,“这美人挺娇羞的啊!”关键杀生丸居然还浅笑表示默认。之后外面就传自己柔若无骨、手如柔荑。犬夜叉的怨气全结到了这位刺史身上,自己当年好歹也是一个大将军,就算现在有些落魄,还不至于跟女人的柔若无骨和手如柔荑扯上关系吧?

    皇帝游览除了在旁指引的刺史和一些骑马巡逻的侍卫,其他人皆是跪着,远远看去,各色衣裳的人跪着成片,杀生丸看着都觉得有些疼,他看这平时一直都关心民间疾苦的大善人犬夜叉是完全没有,似笑非笑道:“你看他们跪着倒也不心疼啊!”犬夜叉回他以一副“他们活该”的表情,杀生丸这算是明白了,犬夜叉关心的只有这底层的劳苦百姓,对于自己的这些“为国尽忠”的官员是完全没有同情心啊!看那面纱下牙齿都尖利得要把他们撕碎的模样,直直是要这些人跪到腿断啊。

    犬夜叉看这早春时节,江南虽然比京都要暖和些,但这树木也才刚刚冒了些芽,还未到郁郁葱葱的模样,除了水多了一些,桥多一些,与京都相比也没有太大区别,所以看着看着也甚觉乏味,而且外面清寒,虽然裹在狐裘里还是感觉很冷。就有点想要让杀生丸回去了。

    刚想扯这杀生丸衣襟,意表自己想要回去,却是突然看到什么突然脸色大变。原来这杀生丸他们已经走到一座桥上,桥下的河流上有一只大型的乌篷船经过,只见穿上坐满了江南美女搦管,吟唱着汉乐府诗,可是神情哀伤悲凉,看样子不是商女,没有商女身上那股谄媚讨好的味道,只能是淮安刺史从民间选的美女用来讨好杀生丸的。

    犬夜叉即刻气得不打一处来,这刺史居然就是这样做地方父母官的!为了一己私欲使得他人亲友分离!遂猛扯杀生丸的衣襟,杀生丸也是看到了这只船,现在看看怀中人的反应,看来是要自己放他下来,有些不太明白,却也好奇他究竟要做什么,就缓缓把他放下来,一只手扶着他好不让他跌倒。

    犬夜叉看着淮安刺史那张谄媚的脸是越看越心火,抬手就要给他一拳,突然觉得这个动作太过男子气,不符合他现在身份,于是扬起手来就往淮安刺史脸上狠狠地来一巴掌,直接把淮安刺史扇得跌倒在地上。

    淮安刺史这是不明所以了,他安排得好好的,这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挨了“美人”一巴掌,可这气力也太大了,不像个弱不禁风的女子能做出来的啊!

    他看那快要经过桥底的乌篷船,“美人”不会是气自己给皇上进献美女这件事吧?可这动怒得也太明显了,皇上不会责罚她吗?

    淮安刺史想得差不多明白的时候才浑浑噩噩地从地上爬起来,爬到犬夜叉跟前,含糊道:“美人,息怒!小人知错了!”

    犬夜叉听到“美人”一词,更是气极,压抑得胸口喘不过气,抬脚就要往这官员身上踹一脚,却被杀生丸拉回怀里,犬夜叉回头对他发指眦裂,一副“你居然还维护他”的表情。杀生丸刚才看了这一出算是大致了解了,自己的弟弟对这百姓是太过关爱了。

    杀生丸看他气得要把这淮安刺史给剥皮拆骨、碎尸万段的样子,赶紧抚慰道:“你脚还没好,朕只是担心你伤着你的脚。”接着就把他拦腰抱起,喝道:“来人吶!革了淮安刺史的职,现就充军发落边疆!”

    这旁边的侍卫立刻下了马把这淮安刺史拖走,这下淮安刺史知道自己是犯了大错了,不断朝杀生丸求情道:“皇上,饶命啊!小人知错了,再没有下次了!饶了这次吧!”

    杀生丸抚着犬夜叉的胸口帮他顺气,“这下舒服了吧?”犬夜叉不说话往他怀里一缩,气得整张脸都红通通的,倒也挺可爱的。这淮安刺史在自己来前就早已打听到他横赋暴敛、搜刮民脂民膏,暗地里就想治他的罪,可自己弟弟真是脾气太火爆了,幸好自己在这里,要是他在边疆也是如此,怎么能服众呢?

    犬夜叉和杀生丸是在近处的一座小楼里吃饭了,周围的侍卫全都撤退了,远处一直跪着的大臣随从也让他们各自去休息了。整一座楼里只有在旁侍奉的邪见、杀生丸和犬夜叉,除此以为再无他人。

    犬夜叉上午积攒的怒气,到现在余韵犹在,尚未消去,他吃着吃着就怒道:“皇兄,你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人当父母官呢!”“朕远在京都又怎么会了解这些事情。”

    犬夜叉对于杀生丸的回答甚为不满意,因他只是远在边疆当了几年的将军,其实并不懂得官场的权术之争,却只是关心民间疾苦,却仍道:“你可以在中央进行殿试,再发放到各地啊!”“朕在京都上可以保证他们是清正廉洁的,但是这些人到了地方,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变心,不会贪呢!人心难测啊!”

    “可是你可以隔段时间就召他们回京再测试啊!”

    杀生丸叹一口气,自己的这个弟弟实在是太天真了,“若是他们想欺瞒朕,朕也难察觉啊!”

    犬夜叉听杀生丸一直辩解,顿时脸一黑,声音低沉道:“你是皇帝!有什么做不到的!你为什么就不能励精图治呢?”

    “犬夜叉,你不会懂的!”杀生丸觉得自己的弟弟实在难缠,说得自己都没胃口吃饭了。

    犬夜叉深知自己尚小,可是杀生丸的语气实在让他不舒服,他只是想让天下百姓好过,这有什么错?为什么皇兄要一直反驳自己。想得是一肚子气,“唰”地站起来,喝到:“皇兄,你作为皇帝,为什么就不能胸怀天下?不能爱恤民命?为什么你就是不够慈悲呢!”

    杀生丸听着也真觉得这么多天自己忍够了,自己对他一二再而三地忍耐,结果他始终自己是这副态度,也“唰”地一起身,拍案吼道:“犬夜叉,你最慈悲了!你对天下人都那么慈悲,为什么就不能对朕慈悲一点呢!”

    两兄弟纷纷站起来,相向而立,怒目而视。犬夜叉与杀生丸久久对视,却突然悲悯地叹了一声,坐下无奈道:“皇兄,在这个上面,你也不会懂的。人心难测。”

    杀生丸听他说自己不懂,当即想扯走过去,拉起他质问他,问他自己不懂什么!最后却也是叹一声坐了下来,“算了。我们吃饭。”

    杀生丸和犬夜叉下午仍是出去游玩,这次犬夜叉仍是乖顺地被杀生丸抱在怀里,却不是因为周围人视线的原因,他在思考中午与杀生丸的那场吵架。其实他仔细想自己和杀生丸都没有大错。皇帝喜欢个人当然是金屋藏娇、九重锁深宫之类的,而杀生丸的所作所为都符合他的性格,杀生丸到现在对自己一直都很好,也没委屈自己。可是自己也没错啊,他只是不爱,不是不爱,他只是想与杀生丸兄弟相称,他爱着杀生丸,仅限于兄弟层面上的爱,一个人被限制了自由肯定会想逃吧?自己只是想要自由,这又有什么错了呢?他们只是有缘无份罢了。

    杀生丸下午去了参观了第一山,可惜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兴致,所以草草就看过了。犬夜叉向来听说这江南的小桥流水,因为尚在早春,整座山都雾气蒙蒙的,带着少许寒意,把人的悲伤一丝一缕的扯了出来,这让犬夜叉想到了许多以前读过的诗句。看见水他就想到“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看到那尚未开花的花骨朵就回忆起读过的“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或者是“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遥遥看那个山,他也觉得心中不好过,只想得到“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这身边缭绕的雾气,能念起来的也是“薄雾浓云愁永昼”这样的词句。

    总的来说,全是伤感的诗句,自己看的时候还对这些诗句嘲笑不已,想这人生短暂,若是拿来悲伤还剩多少时间,定然要快意人生!做个英雄,仗剑走天涯,嘴里吼的也是“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谁想到自己当年也只是不懂罢了,就跟皇兄说的,自己始终什么也不懂,甚至连悲伤都不懂,所以悲伤一来自己就措手不及了,给伤个遍体鳞伤还不知道痛,果然是自己活该犯贱,这就叫“少年不知愁滋味”!

    杀生丸看犬夜叉情绪一直低落,自己也心情不太好,所以连带后面跟随的侍卫也不敢说什么,待走到近处一个亭子,犬夜叉扯扯他衣襟,也就坐了下来,犬夜叉又是扯扯他的衣角,也尽然明白,就喝退了侍卫,留下二人独处。

    “皇兄,我们来接诗句好不好?”犬夜叉哑着嗓子说,脸上仅露出来的眼睛里漾满了伤感,杀生丸以前也以为这种表情是从来不会在自己天真烂漫、懵懂无知的弟弟脸上出现的。

    杀生丸靠在栏杆上,点点头表示同意。

    犬夜叉先开口道:“平林漠漠烟如织。只要接的里面带句尾的那个字就好了。”

    杀生丸觉得犬夜叉的这句诗是很有意思,他觉得他更想说的是下一句“寒山一带伤心碧”,不过既然他已经出了,自己也得对出下句,低头沉思答道:“乍可为天上牵牛织女星,不愿为庭前红槿枝。”

    犬夜叉原本是想点头应和的,这句接的好,却发觉杀生丸接的这句跟自己一样太过伤感外,还是言传爱情的,这就不好了。便低头想了一会儿,带“枝”字的诗句很多,就是太悲了,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说了一句“枝枝相纠结”。

    杀生丸是听得十分不喜,这句诗整体意思却是说丈夫在外春风得意,妻子在家思君断肠,他是说自己不顾及宫中妃子,出来偷腥么?当即毫不犹豫地回了一句“结伴戏方塘”。

    犬夜叉抬头看杀生丸,看杀生丸一脸戏谑,就是想说被忘了自己可以一同和他出来的,怎么也是同一条船上的。他这就明白了杀生丸算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了,又回到“金塘闲水摇碧漪”,算是解释了。

    杀生丸也理解,却也不去回他的诗句,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犬夜叉听得出杀生丸这句诗的深意,可他不想听,只能装傻说:“皇兄,你这句对的不对,你换一句。”

    杀生丸却是释然一笑,道:“除了这句,朕对不出其他了。”

    犬夜叉真想给他来一拳,这就是变相耍无赖!自己既然拿他没办法,只好阴沉着脸说:“你要不换,就算你输了!”

    “朕就没想过赢。”

    说得犬夜叉一颤,缩在杀生丸怀里不语,过了一会儿,算是累了,就睡了,权当说明了自己的态度。

    杀生丸觉得自己的弟弟是变得多愁善感了,以前犬夜叉从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从不计较后果,就去做,死了就到阴曹地府,没死就继续拼命。简单的脑子从来不知道要思考,现在终于懂得动脑子了,想的却全是要从自己身边逃开。

    杀生丸低下头来,抚摸着被染成黑色的发丝,缱倦得不可思议,它们太过柔滑,自己刚抓住就要从指间滑落,像是永远也抓不住的样子,就是因为抓不住才更加想要死死抓住。杀生丸拨开犬夜叉头顶的刘海,在他额上轻轻一吻,心中念到:“犬夜叉,你既然如此费力地计划着逃跑,那我也会用尽全力把你禁锢在朕身边的。”?

    ☆、扬州

    ?  杀生丸自淮安就乘船沿运河南下,仅仅是船上的役夫就有上千人,可见阵势之大。浩浩荡荡的声势在犬夜叉看来是相当不好的,他神情复杂地看着这万人过江的场面,杀生丸接下来的行程全是走水路,到时候水路全封了,周边都有官兵把手,就算他们开出一条路来,也会有人迅速向皇帝报告的,怕他是跑不了多远的。

    杀生丸看着怀中人莫名无奈担忧的眼神,明白他是在担心什么,真希望这样的眼神是因为要离开自己的不舍,可惜不是。他扬起犬夜叉的下颚,直视着他的眼睛,不带任何感情意味地道:“是在心疼老百姓的钱吗?”

    犬夜叉虽然关心百姓疾苦,可是对他来说现在的当头大事,是要逃出去,这老百姓的事他即使想要阻止却也无能为力,只能选择接受真的让他相当不甘心。他遂靠在杀生丸的怀起,摇了摇头。

    杀生丸真的很想感叹一声,我的好弟弟,你太过单纯,什么心思都写在眼睛里,想不看出来都难。有时候这样看着纯净的眼睛感觉很美好,干净的没有一丝污垢。可是现在却给人徒增伤痛,里面反射出来的情绪全是杀生丸想要逃避的。他最终还是撇开头,往江上望去,他再不想看那双眼睛里的神情了。

    船靠岸,杀生丸抱着犬夜叉登了陆。扬州刺史如同得了加急快报,急急忙忙就过来迎接皇帝。犬夜叉向来是对这种擅长溜须拍马的人没有好感,习惯性地缩在杀生丸怀里,就等这场每次都要演一遍的戏过了好去行宫休息。

    杀生丸也不语,漠然地看着这扬州刺史嬉皮笑脸地夸了自己半天,等着领他们去行宫。这扬州刺史是早已知道了当今这位皇帝的性格了,不喜奢华、不喜美女,独独宠的一个也是现在怀里的这个“美人”,听说淮安刺史因为进献美女被“美人”扇了一巴掌,皇上为了抚慰她还革了他的职,自己可要小心一点,千万不能跟了淮安刺史的脚步一起去地府。这皇上虽不让进贡美女,但是并没有禁止修建行宫啊,所以皇帝来前就急忙让人修了许多做楼阁以来讨好皇帝。

    犬夜叉回到行宫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的脚好了,以后可以自己走,你不用老抱着我。”杀生丸无言地看着他,沉默了半响,最后也是点了头,就往外走了。

    犬夜叉觉得这几日因为脚伤被杀生丸整得越来越女人了,想当初自己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少年将军,神气不得了。现在他可要好好释放自己的男人本性!接着就“啪”地一声躺倒在床上,二郎腿一翘,胳臂一整,开始思考自己最近要处理的“家国大事”。上次在淮安没谈成,扬州是肯定不能错过了。

    但最要命的是现在杀生丸对他看得太紧了,自己是完全抽不开身。唯一能想到的方法也是与杀生丸一同微服私访民间,看看能不能撞上。

    杀生丸回来的时候已到晚膳时间,犬夜叉已经想得差不多了。他们专门在一间空旷的屋子里吃饭,外面都是掌灯侍立的宫女,房门紧闭着。

    犬夜叉吃到差不多的时候,抽了下鼻子,漫不经心地问道:“皇兄,你明天要做什么?”

    杀生丸沉思了一会儿,要好好想想怎么回答才能让这个弟弟死心。最后他随口淡淡道:“不过是巡视河工、观民察吏罢了。”

    犬夜叉一听这话就有些小激动,开始打起来了小九九,道:“那我是?”

    “你也陪同。”

    “诶?”,犬夜叉不解道,“我去了又不能干什么。还不如留着行宫里。”

    杀生丸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问道: “那你想干什么?”

    犬夜叉衣服理所当然的样子,义正言辞道: “我想出去玩。上次脚伤都没尽兴。”

    “那我们一起出去吧。”

    “可你不是还要?”

    “推迟几天也没有什么。”

    犬夜叉这下是有些懊丧了,仍有些不甘地道:“跟你一起出去,周围都是官兵,就算我脚好了也什么都不能做啊!”他像是想到什么,眼中一抹精光闪过,狡黠地笑道:“除非你愿意跟我私服出访。”

    杀生丸无动于衷,道:“今日朕乘舟过境,有谁不认识朕?”

    “可你上次在清口不是?”

    “清口的时候一道蓝屏障把官民都隔开来了,没多少人看见朕。”

    犬夜叉觉得有些烦躁不安,身子往前一探,心急道:“你在船上,离那些人那么远,他们怎么会看清你?顶多记得个模糊的影子。你可以用头巾把头发包起来,我们穿着便服,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杀生丸静静地看着犬夜叉,始终不说话,看得犬夜叉心里发毛,看得他忍不住要打破宁静,杀生丸终于开口了,“犬夜叉,你就一定要这样吗?”透着淡淡的哀凉与心酸,犬夜叉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犬夜叉手撑着桌子,想要坐下,可尴尬得坐不下,张嘴想说些什么,终究没说,张张合合了半天,只是把头给扭开了。

    杀生丸看他不知所措的模样,在那副天真的容貌下隐藏了一颗不为人知的心,那副躯体下的灵魂是自己永远也抓不住的存在。他最后还是无奈地点头答应,转身拂袖离开,留犬夜叉一个人和一大桌的珍馐美味。光影之下,绮丽的凄凉透着无尽的凄凉。

    邪见看到杀生丸的穿着,忍不住在心中大骂犬夜叉,‘居然让皇上穿得像个叫花子!’其实杀生丸犬夜叉穿的只是普通老百姓比较朴素的衣服,比起杀生丸平时穿的华服要差了一些,但在邪见的心目中杀生丸永远都是高贵的,怎么能穿这种平民的衣服呢!

    杀生丸和犬夜叉两个人是极不经意地逛,两个人各带着自己的心思在路上慢悠悠地走着。犬夜叉闲情逸致地走在小道上,眼神拂过江南的小桥流水、柳叶冒出的新芽、平静的湖水、湿润的青石板,他猛地呼吸一口清新湿润空气,看向远方,仿佛看到路上一对少男少女牵着手,女的美丽温柔,男的活泼欢快,自由自在地漫步在小道,没有拘束,没有监视,像快活的活神仙一样。想到这里,犬夜叉低头抿嘴一笑,嘴角的温暖可以使百花绽放,一切都近在眼前了,即使付出自己的所有,他也要牢牢抓住。

    他复抬起双眸看那个比自己高些的人影,小时候一直觉得他是高贵遥远的,世上永远没有什么能使他改变。当站在他近旁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个人其实也跟普通人一样,有喜有忧,就是藏得太深了。他觉得自己每走远一步,都会有些恋恋不舍,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感,但现在去思考已经来不及了,一切早已覆水难收。对着阳光看那人高大的身影,就跟记忆中一样坚不可摧、高贵得不染纤尘,所以即使自己离开也没什么的吧?他是皇帝,有什么是不能得到的,自己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杀生丸早就注意到犬夜叉在看他,用一种敬而远之的眼神看着自己,我希望全天下人都用那种眼神看我,但不希望你这样。杀生丸视若无睹地走了一段路,最终实在是忍受不了了,他侧过脸,静静地看着犬夜叉。犬夜叉察觉自己有些失礼了,就立刻撇过脸低头继续走。杀生丸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悲悯的微笑,道:“好看得看呆了?”这张脸可以吸引很多人注目,可却不能让你停留目光;这个人站在的位置让许多人渴望靠近,却只让你想远离;这具躯体下的心是无数人想要抓住的存在,当它放在你面前时你却选择拒绝。

    犬夜叉只是低垂着头,什么也不说,不否认也不承认。

    杀生丸盯着那披散着黑发的小脑袋,神色危险而复杂,似是要把一切都摧毁的黑色漩涡,让人胆战心惊。犬夜叉即使你终究不会爱我,我也会断了你一切从我身边逃开的妄想!

    杀生丸和犬夜叉不知不觉就走到扬州繁华的小街上,扬州是一座巷城,巷子尤其多。街上小贩的吆喝声不断,十里长街,摩肩接踵,这样的古街比起京都的街头更有风味,引人入胜。犬夜叉闻到长街上飘来得阵阵香味,顿时喜出望外。杀生丸看他激动得心潮澎湃,像只大狗一样,身后似乎有条隐形的尾巴钻出来摇个不停。他宠溺地拍拍犬夜叉的头,金眸灿若星辰,道:“去吧!”

    犬夜叉拉着杀生丸的手,跑到一个小个买羊肉串的小铺前,“老板,给我来十串羊肉串!”“好嘞!您稍等。”羊肉串架在炭火烧的炉子上,温热的油滴落到炭火上,发出“蹭”的声音,那炭木短暂地迸出点点星火,随后就落入火热的炭火中,消失得一干二净。

    犬夜叉接过小贩递过来肉串,“唰唰”地就解决了一串,他笑着想要给杀生丸也来一串,但又想到像他这样微微有些洁癖的人估计不会要吃这种路边摊的东西,刚递过去的手又收了回来。杀生丸一把抓住他的手,问道:“怎么又收回去了?”“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吃这种东西。”

    杀生丸一把扯过他的肉串拿到嘴边咬了一口,道:“原本是不会,但是你给的就不一样了。”

    杀生丸尴尬地笑笑,不知说什么,突然身体一僵,站在他旁边那个同样来吃羊肉串的客人往他垂下来的手里塞了什么东西,他蜷起手来,用手指头摸摸看它的形状,看样子应该是一个小纸卷。他将那卷纸往袖袋里一放,便立刻恢复正常,转而戏谑道:“能让你这种大人物愿意吃这种街边小食,真是我的荣兴。”随即便一转身,想看清那个给自己递纸条的人的容貌,一惊,原来是蛇骨。

    蛇骨笑眯眯的,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吃完手上的肉串后,便潇洒地离开了。

    犬夜叉回头看杀生丸,露齿而笑,“好吃吧?”

    杀生丸松开犬夜叉的手,将竹签一甩,嘲讽道:“也顶多骗骗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

    “我自然比不上你这种大人物。”犬夜叉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说完想后悔都来不及了,就转过身继续吃自己的肉串,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杀生丸被说得也是一愣,随即就神色一峻,负手而立,淡淡道:“你要吃好了,我们就走吧。”

    杀生丸和犬夜叉回来的时候,身上一股羊膻和烧烤味,邪见遂表示很嘲讽,真是边疆呆久了的野小子,居然连羊肉串都吃得这么起劲,还要带上高贵的杀生丸陛下一起。犬夜叉表示自己已经对这样的眼神习惯了,擦肩而过,选择无视。

    犬夜叉趁杀生丸到外面处理公务的时间,赶紧拿出那张小纸条,读完之后立刻舒了一口气,现在看来自己是不用担心什么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顶多要二十几天就可以到达嘉兴了。直接吞下这小纸条,高兴地嚼着,如同在吃什么人间美味。原来这纸条上写的是:一切皆已准备好,届时你从南门出去,嘉兴用来漕运的水路未封,我们已经备好船,到了岸上,自有人接应你。

    嘉兴的刺史操之过急,这么早就准备好了要迎接皇帝,真是急着要升官发财啊!怕是犬夜叉要从那里逃了,估计是人头落地吧。?

    ☆、告别前夕

    ?  杀生丸和犬夜叉一路南下已经到了苏州。这些日子里,犬夜叉日日祈祷快点到达嘉兴,终于,现在他们所在的苏州的下一站就是嘉兴。犬夜叉觉得自己有些不舍,他不知道自己不舍的是什么?荣华富贵?这怎么可能,他当初在边疆什么苦没吃过,当时还觉得快活呢!是杀生丸吗?为什么?因为他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可是当初自己要镇守边疆远离京城时并没有这种感觉,不,因为当时只是短暂分离,现在他要杀生丸永远天各一方了,这才是他是依依不舍的原因!和亲人永远分别,谁不会难过!但是一想到桔梗,之前所有的忧虑都冲刷得一干二净,那个温柔美妙的女子,自己即将与她相守一生,又有什么好难过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与她相守,现在这一切终于要实现了,怎么能不快活呢!

    杀生丸到苏州的第一天并没出去游山玩水,而是先做了蠲赋恩赏、巡视河工、观民察吏、加恩缙绅、培植士类等事,等办完了这些事情已过了三四日了,犬夜叉觉得日日陪同他去做这些事情真是太无聊了,也就杀生丸这样的人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像自己还是到边疆打打仗之类的吧!

    杀生丸和犬夜叉最后一起走在苏州园林里的时候,犬夜叉真的不禁感叹一句“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他的心情这几天也好多了,大概是因为自己的计划终于要实现了吧?他很释怀,他之前一直纠结的一切,最终因他选择全部放弃而解决了,他犬夜叉不是工于心计的人,他擅长带兵打仗,却不会玩弄权术。他看着杀生丸静默孤独的身影,他不想碰这个朝堂,也不会呆在那个如同金笼子一般的皇宫里。到了现在为止,他想想皇兄会喜欢自己的原因,也是因为皇兄太孤独了吧?整个皇宫都太冷了,冷得令人发指。

    他抬起双眸,看见不远处的一株柳树,蹦蹦跳跳地跑过去,原本在扬州时刚刚发芽的柳树,现在已经长出许多嫩叶了。他站在树下,朝杀生丸招招手,露出一个璀璨的笑容,如同烟花一般易逝。

    杀生丸站在远处看,却是另一番风景,少年的红衣飞舞,脸上的笑容比太阳还灿烂,带着一股少年特有的顽皮劲儿,金色的眸子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着迷人的光芒,戴着的面纱朝着柳枝拂摆的方向一同飘飞,背后的假山、楼阁似乎都成少年的衬景,一切都让天地失色。

    杀生丸盯着他,缓缓地走过去,却突然被少年扑个满怀,他惊讶地回搂犬夜叉。犬夜叉靠在杀生丸的怀里用尽地吸他身上的味道,独特的清冷的味道,他久久不愿放开他,皇兄的怀抱一直让自己很安心,心中悠悠道:皇兄,谢谢你。你永远是世间最好的哥哥,可是我只是接受不了。你值得更好的人去爱你。你是皇帝,终究会拥有比我更优秀的人的。

    杀生丸轻轻抚摸这犬夜叉的头发,这种柔顺滑腻的感觉一直让自己爱不释手,少年青春期的身体本是强健柔韧的,可是因为最近的变故,变得有些瘦削,抱着有种咯骨头的痛感。他闭上眼睛好好感受这副身躯,一直很冷漠的脸上极少地噙着笑容,扇贝般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细长的柳叶眉弯着,带着难以舒缓的喜悦。杀生丸的容貌的确堪称绝品,眉若青黛,绛唇映日,美如冠玉,淡金色的眸中藏在星辰万丈,精致的五官如同名家所画的风景画。但是大多数会先注意到他的身份,在那样权威而强大的身份下,即使是知道他的容貌美丽,却也是不敢轻易看的,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上的神情不怒自威,特别是那双金眸,带着绝对锐利的杀气,永远会让人望而生畏。这样掷果潘安的美男子的确会让女生倾倒,但是更多的是因为他的身份才想接近他。杀生丸太过寂寞了,少年皇帝,铁腕政治,冷酷得让人害怕,唯一让人想要靠近的原因只剩下那个帝位所处的繁华了。

    杀生丸抱得犬夜叉更紧一些,轻轻嗅着他发丝的味道,是希望与光明的味道。他心中带着疯狂,犬夜叉你是唯一陪伴我度过这漫长孤独人生的人选了,如果失去了你,我就只剩下江山了,我的心将冰封,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浮云渺渺,我将只能作皇帝,实现别人的期许,不再是个真真实实活着的、心脏强有力跳动着的存在了。犬夜叉,我是不会放走你的。

    杀生丸和犬夜叉走到园子深处时,一座小小的阁里却是摆满了各种丝织品,犬夜叉早闻苏地丝织品冠绝天下,现在亲手一摸果然是柔软丝滑得很,他看那苏州刺史挤眉弄眼的样子算是明白了,专门来讨好自己的,可惜啊可惜,他犬夜叉不是女人,也不喜奢华,所以这苏织品好是好,但他不感兴趣。他退后一步,朝杀生丸那里瞥了两眼。杀生丸却是淡漠地念出几字:“都收下吧。”犬夜叉猛地又瞪他一眼,杀生丸仍是无动于衷。苏州刺史瞬间就喜笑颜开地喝道:“快给打包起来送到皇上的行宫里。”又拱手像犬夜叉作了个揖,犬夜叉却是给了他一记眼刀,撇开头就往外走。这苏州刺史就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不过看犬夜叉接下来的反映,权当她是害羞了,依旧兴高采烈地让人收拾东西。

    犬夜叉一回到行宫就怒不可遏道:“你干什么收下那些东西?皇宫里的娘娘要什么有什么的,他还误以为我要呢!”

    杀生丸淡漠地他一眼,坐下来端起茶碗,茶盖轻叩几下杯缘,吹了几口气,抿了几口,又盖上杯盖放在一遍,,从容道:“就是给你的。”

    犬夜叉真是快怒飞了,杀生丸刚才的态度就给他一种在拔鸡毛的感觉,还是那种没有泡过热水直接拔,拔得还尤其慢,看得都觉着疼,结果最后拔了半天就揪下来毛,根还是在里面,去你大爷的!

    “我一个男人才不需要那种东西!”

    “作为一个男人我觉得朕需要送给你。”杀生丸模仿着犬夜叉的语气回绝他。

    “杀生丸,我不是女人!”犬夜叉觉得这几日杀生丸越发给人以泼皮无赖的感觉,他堂堂一个皇帝,就不能一直保持高贵的样子吗!近来老送自己东西,送就算了,没一样是自己想要的!

    “你身上穿的那件就是丝绸做的。”杀生丸觉得犬夜叉的脾气是愈加坏了,自己作为兄长十分有义务替死去的父王和十六夜好好教育一下犬夜叉,对兄长怎么可以是这种态度!

    “是吗!”犬夜叉摸摸,好像的确是的。不对,杀生丸这家伙是偷换概念,“我是说我不需要这些东西,我又不缺衣服!”

    杀生丸听了犬夜叉的话,似乎心领神会,平静道:“哦。”

    “什么叫哦?”杀生丸成功再度把犬夜叉的怒气给挑起来,这家伙到底有没有认真听自己再说什么?

    “你饿了吗?”

    “杀生丸你别挑开话题!”犬夜叉刚要继续说下去,却听到“咕咕”的两声,脸上瞬间飞上两片红云,扶着桌子坐下,道:“嗯。”

    接下来几日,杀生丸和犬夜叉算是看遍了这苏州的风光,繁华的江南带走了人心头所有的悲凉,忘记了痛苦,能在烟花绽放时露出真心的笑容。只可惜看这繁华的人带了一颗悲凉的心,即使在热闹的红尘,最终也在那深达三千尺的池水中覆灭。

    犬夜叉站在杀生丸的身旁时,并没有感受到那种帝王看尽万里江山美好时骄傲自豪,他可以从那双极目眺望的双眼中看透他的孤独,又有种若即若离牵扯不住的害怕。他不明白这样的目光,一个帝王看到自己的江山如画,不已经应该别无他求了吗?杀生丸还有什么不满?作为帝王,杀生丸已经什么都不缺了,而且杀生丸也是一个极好的帝王,他可以……犬夜叉终是笑笑,不想了,反正马上就要离开了,再想也是多余的。有朝一日,杀生丸登上至高之处时,自己在远方默默祝福他就好了。

    “犬夜叉。”杀生丸平静如水地望着犬夜叉,不胜凄凉地道出一语:“高处不胜寒。”?

    ☆、死里逃生

    ?  犬夜叉看着自己身陷囹圄却无可奈何,士兵将自己团团围住,城门上火光冲天。滚滚红尘三千里,不胜凄凉今宵夜。

    他无奈地看着他个身穿白袍,高贵的纤尘不染的人,何必呢?这样做,不过是把两个人都困住罢了。他早已猜到皇兄有可能知悉自己逃跑的计划,他只是天真的以为皇兄真的会放他走,可惜现在看来不可能了。

    银白色的人影不断靠近,他不断后退,犬夜叉终是说了句:“何必呢?这样不过是把我们都困住而已!何不放手,让我们都图个轻松自在。”

    杀生丸轻轻一笑,在火光的映衬下,一瞬间花开花落,云卷云舒,繁华落尽,美的夺人心魄。他一把抱住犬夜叉,道:“就算这样,朕也愿意。”

    犬夜叉静静地被他抱着,皇兄的怀抱始终很温暖,很安心,与他平时给人的感觉大庭相径。他还是选择推开了杀生丸,他明白自己现在逃出去是很难的,但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拼上自己的命也要试一下。

    犬夜叉冷静地吸了一口气,夜晚的风刺骨地寒冷,但比起杀生丸的眼神不过如此。别人会害怕,但是犬夜叉不会,他直直地盯着那双眸子,道:“你是皇帝,有什么得不到的,我不过是你脚下的一只蝼蚁,你想踩死就踩死,何必对一只蝼蚁动情。后宫佳丽三千,她们每一个都比我好!”

    杀生丸就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摇了摇头,手指抵住那红唇,不想再听到那张嘴里听到凉薄的词语了。他神色诡异莫测,金眸如同一个漩涡,要把人吸进去一样,“犬夜叉,你不懂。”

    犬夜叉一把拍开那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近旁的一个侍卫身侧抽出一把长刀,横在胸前。侍卫吓得立即跪了下来,可也不敢去夺,毕竟这是大西国的恪亲王啊!

    杀生丸看着少年手中拿着刀,眼神瞬间狠厉了起来,仿佛之前的温柔全是假象一样,“犬夜叉,你就算以死相逼也没用。你就是死,今天也给朕死在这里。”

    犬夜叉听后却是冷哼一声,喝道:“谁说我要寻死了!我都走到这个地步了,死和被你抓回去没什么两样。”突又仰天大笑,一擦嘴,道:“皇兄,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在皇宫时其实发现你还是挺好的,你并没有废掉我的武功,只是将它们锁了起来。于是这么多天来我一直在努力试着恢复自己的武功,现在虽然只恢复到一半,但是对付这些侍卫足足够了。”

    杀生丸霎时就身体一僵,这他是没有想到,不过这个弟弟原本虽然武功高强,可是和自己比起来却还是差了一截,现在只恢复一半,就更不用说了。他立刻就稳住了身形,道:“可你忘了还有朕!”

    犬夜叉听后却是跪了下来,手执刀柄,低垂着头恭敬道:“皇上!若是您派臣去远疆,无论是平息叛乱还是充军发落,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是……”他转而抬起头,金眸中酝酿的情绪如同大海一般深不可测、波涛汹涌:“您现在的请求,恕臣不能答应。臣身为臣子,皇上您的亲弟弟,不能带头乱了纲常,惑世盗名。请皇上明断!”

    杀生丸听后顿时气得咬牙切齿,脸色发白,全身颤抖连话也说不清楚,他伸出手指着犬夜叉,衣袖下面的另一只手则紧握成拳、青筋暴起,“你……你……好你个犬夜叉!”

    杀生丸最后负手而立,声音冷冽道:“那朕就削你爵位,踢出宗室!”

    犬夜叉却神色平静道:“那皇上就让草民贬为庶民,永不许回京,让草民去过云游野鹤的生活吧。”

    杀生丸狠狠地捏住犬夜叉的下颚,扬起犬夜叉的脸,寒光逼人的目光审视着这张看似天真的脸,讥笑道:“痴心妄想!你既然说自己身为群臣之一要严于律己,朕就不让你做官!你既然说自己身为朕的弟弟要以身作则,那朕就把提出宗室,做不成朕的弟弟!看你还有什么理由要离开?”

    犬夜叉眼中的光芒顿时闪了闪便立刻灭了,“皇上,你这只是在自欺欺人。即使我爱你,我也不会选择留下的。”他看向杀生丸的眼神明亮而充满神采,里面燃烧着无论如何也浇不灭火焰,“爱,不是人生的全部,生命中有许多远远比这重要的东西。如果我这样留在你身边,我人生的一切都只有你那是不可能的,假若我能做的一切都只是去爱一个人,那么我跟那些断绝了七情六欲的人没有什么两样!自由,才是我唯一所不能放弃的。请皇上成全!”

    犬夜叉的话几乎让杀生丸疼得喘不过气来,犹如万箭穿心般疼痛,他说我才不屑你的爱,我要的是自由!犬夜叉就算你永远不会爱我,我也要把你禁锢在我的身边;就算你心中永远装着另外一个人,我也要你的眼睛只能看着我一个人。

    杀生丸看向犬夜叉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利刃,他声音中带着不容辩驳的威严:“来人吶!把他给我拿下,关入大牢听候发落!”

    在场的侍卫刚想把犬夜叉拿下,突然不知哪里窜出来一支穿着蒙面黑衣的刺客,他们快刀斩乱麻,如同龙卷风一样席卷着仍未反应过来的皇家侍卫。

    犬夜叉也是一愣,他不记得计划中有刺客突围军队这一条,不过现在看来他们显然是来帮自己的。犬夜叉明白后立刻反应过来,眼中精光一闪,拔刀而起。向旁边的侍卫挥刀斩去,虽然手中这把比不上铁碎牙,但是因为较轻所以用起来还是挺顺手的。旁边的侍卫因他是恪亲王也不敢太过认真,所以犬夜叉很快就突破了重围。

    杀生丸一面叫人捉拿刺客,一面才发现犬夜叉已经逃了,怒不可遏地对侍卫吼道:“干什么呢!还不快追!”

    侍卫这才反应过来,颤颤巍巍地回了声:“是!”便连滚带爬地疯狂去追犬夜叉。

    犬夜叉原本就会轻功,现在虽然武功只恢复一半,但是甩掉这些侍卫不要太容易,就连皇家禁卫队武功最高强的左右卫轻工都比不上他,更何况区区小小侍卫。

    杀生丸也在后面追赶,这让原本有些掉以轻心的犬夜叉更加集中起精神了,严阵以待,他拼命甩掉后面的银白色人影,但是看到那个人影越来越小时,内心反而有个地方紧缩着疼,一开始逃的时候他就有这种感觉,但是现在越来越明显,他不会是真对杀生丸有感觉了吧?但他是不会回去的,回去意味着囚禁,他犬夜叉心高气傲,怎么会甘心屈居在那只金笼内一辈子。

    犬夜叉只有不断越跑越快,他在心中呐喊到:不要在想,不要再管了。逃出去以后,这一切就与你无关了!

    他跑到一处巷子的时候,看后面没了人影,霎时舒了一口气,想停下来喘喘气,黑影中却突然伸出一只手,猛地把他拉了进去。

    犬夜叉吓得瞬间不敢说话了,冷汗直冒,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是谁?”

    那人发觉得他心跳奇快无比,估计是自己吓到他了,一把推开他,让他借着月光看清自己:“是我呀!弥勒!”

    犬夜叉看清来人后,立刻往他脑袋上狠敲一下,大怒道:“你快吓死我了!”吓得我心脏都要飞出去了!

    “我这不是逼不得已吗?”弥勒挠挠脑袋,表示自己很羞愧。

    犬夜叉突又想到什么,搂过弥勒的肩,凑他耳边说道:“那帮黑衣刺客是你们的人吗?”

    “什么刺客?”

    “你不知道?”犬夜叉有些小吃惊,除了弥勒谁还会帮他,甚至出动一支刺客呢?

    “管他呢!”弥勒回搂犬夜叉,“随我来,在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哦哦!”

    弥勒领着犬夜叉来到一个小院,推开门看去,七人帮、戈薇,还有一个黑发红眸的家伙都在,却独独缺了桔梗。

    犬夜叉环顾四周,把每一个角落都看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桔梗,他一把揪住弥勒衣领,恶哏哏地问道:“桔梗呢?”

    “哎呀!”弥勒避而不答,扯开犬夜叉揪着领子的手,把包袱递给他道:“桔梗已经先出了,你……你赶快跟上去,船就停在港口。”

    犬夜叉看弥勒的目光忽闪忽闪,眼神对自己避之若浼,犬夜叉又看向戈薇,那个大大咧咧的女孩眼里有着不可言说的悲伤。

    犬夜叉很害怕,他想到某种悲伤凄惨的故事,他不希望这一切发生在自己身上。他身子向前一探,盯着弥勒不放,吼道:“不对!告诉我真相!”

    “她真是先走的,不信……”

    弥勒未说完,就被犬夜叉一声暴喝给打断了:“别骗我了!我不是傻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

    弥勒试着把自己的目光移开,可是犬夜叉揪着他的领子,让他迫不得已一定要跟犬夜叉对视,他深吸了两口气,平静神色道:“她死了。”

    犬夜叉惊得一下就放开了弥勒的领子,手中的刀一丢,腿一软,猛地朝后退了几步,他感觉自己脑子一片空白,张着嘴不知道要说什么。死了?那个穿着白衫绯裙的温柔坚强的女子死了?会在他伤心时给予他安慰的桔梗死了?

    犬夜叉脑子空白一片,他想大哭一场,可是心痛得绞起来,眼睛里却一点泪水也泛不出来,反而干涩得生疼。

    犬夜叉复而又看向弥勒,他不会相信,他不会相信,他怎么会相信桔梗死了。他哑着嗓子喝到:“你骗人!桔梗怎么会死呢?我们明明约好的!”

    弥勒看他痛苦得肝肠寸断的样子,也不忍心多说什么,末了叹一口气道:“她是自杀的。”

    犬夜叉听后仰天长啸、大笑不止,笑得都要咳出血来一样疯狂,他眼睛通红,神色狰狞,“自杀?就是全天下人都去自杀了,我也不会相信他会自杀!”

    弥勒见他要逃避现实的模样,只好解释道:“桔梗被他爹逼着嫁给太常少卿白川云的儿子,桔梗最后迫不得已自杀了。”

    “他爹早就知道我与桔梗有约,怎么可能会逼她另嫁他人?太常少卿不过区区正四品,谁会拒绝与皇室联姻!”犬夜叉怒吼道,声嘶力竭的快要把喉咙给喊哑了,脖颈都气得通红,上面分布的血管突突地跳个不停。

    “他爹原本是答应的,但是自从你去了边疆,又说要把桔梗娶到边疆去,他爹就不同意了。”弥勒试着简单一些解释,不想说太多涉及桔梗的话,他看得出,犬夜叉理智的弦已经快要绷断了。

    “去边疆怎么了?男人就当精忠报国,杀敌致果!”犬夜叉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恨不得冲上去掐住弥勒的脖子,这是什么屁理由!

    “犬夜叉,你还不明白吗?就算是只是给正四品的太常少卿当儿媳妇,却也是身在京城,丰衣足食、安家乐业的可是到了边疆,却不一定要吃什么苦呢,又使得他们父女分离。为人父母,首先想的是女儿过得幸福,而不是拥有什么虚名。”

    犬夜叉听后终是笑笑,久久不语,低头沉思了一会,又问道:“桔梗父亲逼婚,为什么她不给我写信,让我回去救她?为什么!”犬夜叉一个箭步冲到弥勒跟前,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像只野兽一般嘶吼。

    弥勒喘不过气了,想要试着把犬夜叉的手拔开,可怎么也弄不开,他踢踢犬夜叉的腿,想让他清醒,可是犬夜叉已经气红了眼,神志已经不清楚了。

    却是奈落走过来狠狠地给犬夜叉一巴掌,让他清醒了过来,奈落看着犬夜叉神智清明了,慢慢放开弥勒,往后退了几步,捂着脑袋,用力甩了几下,不只是因为头疼还是太过悲痛。

    奈落抱胸而立,言语冰冷道:“给你写信?桔梗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在这样畸轻畸重的世界里,她就算写信给你,又能改变什么?就像明明贵为西国皇室的恪亲王,面对自己哥哥的囚禁却也只能这样逃跑。”

    奈落的一句话可谓是点醒梦中人,犬夜叉无奈地笑笑,对啊?能改变什么?如此脆弱的我们,连自己的命运也抓不住,只能任人将它扭曲,当它再放到自己面前的,它已经弯弯曲曲变形得不成样了,你却还要带泪笑道:人生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彩虹?然后在看着自己的命运走向灭亡。去他妈的心灵鸡汤,脆弱的不堪一击时,还要说些好话让自己坚强不要放弃!老子就是个普通人,没有那么矫情,我现在就是脆弱得不堪一击,要杀要剐,随你来!?

    ☆、崩溃

    ?  犬夜叉感觉自己的眼角有些泪水,终于一切都结束了,却是以这样的姿态。他走向大门,回头看向众人,推门而去,道出一语:“谢谢。”

    戈薇急忙跑了过来,一把抓住犬夜叉的手,嚷道:“我们付出了这么多。你怎么能现在回去呢!姐姐虽然死了,但她也希望你好过啊!”

    犬夜叉一把推开她,摸摸她的头,微笑道:“戈薇,你还小你,你不懂。”

    戈薇快气哭了,眼角都泛着泪珠,她高声喊道:“你给我坐下!坐下!”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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