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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重生]第一忠犬 作者:雅客六星

    正文 第13节

    [重生]第一忠犬 作者:雅客六星

    第13节

    “连你都说他不会伤害我,真的是我错了吗?”

    这时谢轻平反应过来,那个假冒的玄七能知道多少,自己做的事情别人怎么可能知道。哪怕是瞎猜的也是无凭无据,他在自乱阵脚慌什么。

    想起早上的慌不择言,谢轻平想扇自己一耳光。

    谢轻平轻轻拍着沈戚的背,就像哄小宝宝睡觉一样:“就算错也不在你,只能怪谢轻平死得不清不楚,还留个烂摊子害人。”

    千机算尽,本以为真相会随着尸骨成灰消失殆尽。也怪当初太仓促,还是留下了遗害。谢轻平只来得及宰了为祸的那两人,却不曾想幕后的主使仍要追着不放。

    或许他也没想到,对手强大到连萧门也不惧。

    沈戚在玄七那里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谢轻平怕他又发病,在自己被勒死前放倒了他。这种事一回生两回熟,做起来得心应手。

    奇怪的是,第二天早晨沈戚并没有怪他,不过又恢复成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谢轻平忍气吞声,被赶了出去。

    赶出去也好,他正要去找狼王。

    本以为狼王会不安分地乱跑,结果让谢轻平看傻了眼。此刻的狼王正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一脸惬意的享受着客栈老板娘的喂食服务。

    “……”谢轻平心说应该把他扔妓院里,说不定还能卖点钱。

    他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想退出去又被眼尖的狼王给发现了。

    “阿初?”狼王推开老板娘的纤纤玉手,两眼放光地往外望,“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

    谢轻平:“……”

    他木着脸走了进去,老板娘暧昧地看了他们一会儿就退出去了。谢轻平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漠然道:“以后别乱说话,让人误会了不好。”

    狼王嬉皮笑脸地乱扯:“中原真是好地方,盖一床被子的不一定非要一公一母。”

    谢轻平头疼地纠正:“是男女,请不要用兽类来形容我们。”

    狼王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都一样,刚才那女人正与我说男男的乐事,正好你就来了。”

    中原的确要比西域开化许多,两个男子相处虽上不得台面,但也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人们都见怪不怪,也没什么可说的。

    谢轻平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怨那老板娘太多嘴,与一个野人说那么多干什么。

    他没时间同狼王瞎扯,没理会他直接切入主题:“我就是来告诉你个消息,让你的人去监视一个叫卢川的人,他是萧门的左使。他与玄七有密切来往。”

    说到正事狼王立马换了副严肃的表情,他认真地保证:“我会尽快传令给手下,你等消息吧。”

    谢轻平点点头,就要告辞。

    “哎,你怎么才来就走?”狼王把正经用完了,一张口又恢复成吊儿郎当的妖孽相。

    谢轻平一挑眉:“你还想干嘛?”

    狼王嘿嘿嘿地笑起来:“正好有空,我们试试盖一床被子吧。”

    “……”谢轻平深呼吸了三次才按捺住了抽他的冲动,丢了句‘好自为之’头也不回地走了。

    狼王在他走后想起一件事,那晚喝了狼血他是和谁舒解的?

    谢轻平回到萧门,才进院门就听见了沈戚的声音。

    “你不去清萍涧看看?”

    谢轻平伸长了耳朵偷听,回答的声音难听的别具一格,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昨夜说要回萧门怀旧的玄七。

    “呵,我还以为你会拆了它。”

    沈戚用沉默以对。

    “走吧,我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去那。”

    谢轻平的努力忽略捉奸的想法,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清萍涧他也很久没来了,谢轻平并不觉得里面会有什么可怀念的。只有他自己清楚,清萍涧再好,也不过是个生活起居之处。他全部的回忆都在山庄里,在有沈戚的地方。

    所以假的就是假的,再怎么刻苦钻研也摸不透别人真正的感情。

    希望沈戚能睁开眼看清楚,谢轻平在本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出了份考卷,倘若不能通过…自己又能如何呢…

    谢轻平看着他们进了房,光天化日的他不敢靠太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听见房间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他下意识反应是沈戚被暗算了,再顾不得其他,拔腿就冲了进去。

    大门被撞开,果然看见玄七拿着把匕首跨坐在沈戚身上,刀尖正对着沈戚的胸膛。

    这样的画面直接让谢轻平失去了理智,他听见沈戚叫自己住手的命令,可还是抽出了剑不顾一切地朝玄七刺去。

    “你——”谢轻平没有想到沈戚和玄七的位置会突然变换,他想撤力已经来不及了,剑锋偏开两寸,在沈戚的肩膀上绽开了一朵血花。

    “你疯了!”谢轻平惨白着脸,抽了剑就上去帮他止血,可才上前就被甩了一耳光。

    谢轻平被打懵了,整个人坐在地上半天没回神。

    他好像听见有人在幸灾乐祸地笑他自不量力。

    谢轻平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转头看向已经被玄七扶起来的沈戚,他们互相靠在一起的画面好像刚才的针锋相对就是个幻觉。

    “沈戚,你敢竟然敢为个贱人挡我的剑?”

    好吧,谢轻平终于承认,他就是妒夫,他就是来捉奸的。

    沈戚停下脚步垂着眼看谢轻平,神情冷漠:“你再敢鬼鬼祟祟的跟来,我就打断你的腿,说到做到。”

    谢轻平真是很久没有对沈戚动过真火了,此刻那把火烧的他肝疼。对上玄七那张奸夫的脸,是男人就忍不了。

    他站起来与沈戚平视,用剑指着玄七道:“我今天就要除了这个祸害,世上敢用刀对着你的人都该死。”

    最后一个‘死’字还没说完,谢轻平的剑已经到了玄七面前,剑锋划断了他一簇头发,只因为沈戚眼疾手快的把他扯到了一边。

    谢轻平见状冷笑:“你要护他?”

    沈戚两条剑眉几乎拧到了一起:“我不许你伤他。”

    “我才懒得伤他,今日他非死不可。”谢轻平心里在滴血,因为他看见沈戚也抽出了剑,当年断崖一剑刺入心脏的伤口仿佛再次裂开,喷涌出来的不止是血,还有委屈和愤怒。

    他不屑地瞥了眼玄七,恶毒地说:“谢轻平宁死也不会成个苟延残喘的废人,要学就学像一点,让我来做好事了结你!”

    ☆、疑云重重

    谢轻平大概是头一次体验教子无方的挫败,他满肚子里都是‘戚戚怎么会认不出我,戚戚怎么会把贱人当成我’的恶念。所以当见到沈戚拿出剑的瞬间,大脑顿时就炸了。

    既然要护着那祸害,老子就先把你揍趴下再去收拾他。

    本来与沈戚过招他是不用剑的,可此一时彼一时,没有武器在手谢轻平没有胜算。持剑相向是必然的了,本着老子揍儿子的心态,谢轻平很快甩脱了心理包袱,一心一意压着沈戚揍。

    沈戚没想到他会这么认真,剑气猛烈逼得他也得全力应战。冷不防腰部以下一阵钝痛,沈戚瞪大眼睛看着他,咬牙道:“你竟然用剑鞘抽我?”

    谢轻平恶劣地勾起一边嘴角:“早就想抽你了。”

    两人从房里一路交手到石桥上,士可杀不可辱,沈戚已经多年没被打过屁股了,亦是动了真火。招招都咄咄逼人,让谢轻平产生‘要是输了也会被抽屁股’的危机感。

    沈戚的剑术是自己一手□□的,今日若败在他手上自己将颜面何存。不知不觉谢轻平忘了揍人的初衷,奋力保住最后一点骄傲。都怪这具身体与谢轻平鼎盛时期差距太大,渐渐的就流露出了内力不济的弱点。沈戚一剑挑断了他的发带,像是在示威。

    谢轻平气的想咬人,只见沈戚以压倒性的攻势发起最后的攻击,逼着谢轻平不得已全力回击。刀剑无眼,当他注意到剑锋已经指向沈戚的心脏时,冷汗倾然而下。

    沈戚又一次看见了相同的场景,在最后关头那个人突然收手,两把剑交错而过,其中一把没入了他的心脏。

    好在这次沈戚是有分寸的,他发觉不对后临时撤力,放任自己撞在谢轻平身上。两人翻滚着落入了水塘。

    谢轻平都做好了被捅一剑的准备,没曾想沈戚以身为剑与他撞了个满怀。他甚至能感觉到沈戚在自己怀里微微发抖,于是就任其抱着滚进了水池中。

    入水的时候,谢轻平感到耳垂上一阵刺痛,他瞪了一眼干坏事的人,却对上了一双银河中最闪亮的繁星。

    混沌的池水就要没过他们,被箍着腰的谢轻平听见沈戚飞快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相信我。”

    被拽出水时谢轻平还有点懵,直到他听见岸上传来不和谐的冷笑:“沈戚,你身上的血就快流干了。”

    谢轻平忙看向身旁与自己一样狼狈的人,他黑色的衣料都以湿透,根本看不出水与血。但他惨白的脸色骗不了人,谢轻平着急地握住他的手轻声问道:“还好吗?”

    哪知…

    “你闹够了吗?”

    “哈?”谢轻平愣住。

    “还不够的话我帮你换个地方。”

    沈戚甩开他的手站起身,湿哒哒的衣裳贴在他身上,可以看到漂亮又有弹性的肌肉。哪怕苍白了些,也掩盖不了其万一的风华。

    这种情形下还在走神的谢轻平,在被发配进地牢后很久都没想通——沈戚为什么又变脸了?

    三进宫的感觉十分微妙,熟悉的铁窗,熟悉的木板床,谢轻平麻木地坐在角落里,任湿衣裳贴皮肤肆意摄入温度。

    不一会儿牢门又被打开了,谢轻平与水牛对视一眼,又各自垂下了眼。

    水牛再接到谢轻平入狱的通知时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他这阵子再照顾靖祺,有了对比才知道这位主子有多么不省心。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后,把干净的衣裳拿出来递给他:“换上吧。”

    谢轻平也觉得现在的境遇有些难以启齿,默不作声地接过衣服,又无声无息地换好。

    水牛把湿衣裳一件件叠好,把给他带的零食放在门口。谢轻平以为他要走了,刚要松口气…

    “你丢人啊,真丢人啊知不知道?”

    谢轻平:“……”

    水牛仿佛突然崩溃了一般,一步三摇的就奔到了谢轻平面前:“你就不能安安心心做门主背后的男人吗?用剑刺门主还能活下来的人真没有几个啊,我是真的把你当姐妹,别死那么早好不好?”

    “……”谢轻平不想被人当姐妹,却还是很受感动。他适当的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露出个温和的微笑:“你放心,我保证不再拿剑刺他了。”

    水牛抽抽搭搭的点点头,一时也没发现话中的问题。讨好主人仅仅就是不捅死他就行了吗?沈戚要是想的话,随时都可以找一百个理由让谢轻平到地牢里来安家。

    谢轻平叮嘱了水牛几句,让他别把自己的事告诉靖祺,顺便擅自做主地告诉他,自己呆个一两天就会出去的。

    送走了依依惜别的水牛,地牢里又寂静了下来。谢轻平开始反思沈戚在水池中跟他说的那句话,他能不能理解成为沈戚其实早有安排,自己不需要去为假货担心?

    前两天沈戚的表现实在太真实了,谢轻平一时拿不准,想着要不要越一趟狱。

    ‘叮’一声牢门的锁就被谢轻平撬断了,他站在门前半晌,始终一动不动。进来巡视的守卫与他对视一眼,又看看断掉的锁链。

    守卫:“……”

    谢轻平:“……”

    他连忙退后一步,坐回到木床上:“我就是出来看看为什么铁锁会断,不是想逃跑。”

    守卫:“……”

    换了条比原来粗了两倍的大锁,守卫面无表情地走了。谢轻平干脆单手垫在脑后躺了下来。

    “信他…”

    信与不信就在一念之间,谢轻平一觉睡到大天亮。

    本以为是送早饭的人来了,结果牢门才打开条缝,一个黑色的小影子就迫不及待地把谢轻平撞了个人仰马翻。

    “哎呦喂,祖宗啊——”

    能一大脑门砸得他要吐的人不作第二人想——靖祺小王爷驾到。

    谢轻平抬起他泪汪汪的小脸,无奈又心疼道:“你跟这来起什么哄?”

    靖祺两三天没见过他的初哥哥了,日思夜想中听见水牛跟吩咐侍女准备食盒,他突然福临心致地想到了初哥哥。撒泼滚打要跟来,水牛哪敢跟王爷较劲,被逼无奈下就带他来了。

    一见初哥哥下了大狱,小孩儿那颗脆弱的心灵霎时就崩溃了,哭得叫一个凄惨,叫一个生离死别。

    谢轻平先责备地瞪了水牛一眼,然后忍着饥饿好生安慰了一番靖祺。连哄带骗才把小孩儿给弄消停,他饿得前胸贴后背。

    冷水就着馒头他一口气啃了两个,正准备摸向第三个——

    “初哥哥,吃点咸菜和肉酱吧,都是我亲手做的呢!”

    谢轻平笑笑,心说怪不得看起来这么丑,随便吃两口哄哄他就好。

    结果一吃就停不下来了…

    “这真是你做的?”谢轻平一手扶着腰,一手摸着肚子,撑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靖祺羞涩地点点头:“初哥哥喜欢吃我就每天给你做,我暂时只学会这些,待会儿就和水牛哥学其它的菜去。”

    水牛立马得意地扭着腰过来:“我也是在厨房偷师的,你们别夸我了。”

    “……”谢轻平被他的熊样恶心到了,蓦地警惕地打量靖祺——这孩子从小就当女儿养,如今再由水牛带着…

    谢轻平不寒而栗,当下打定主意要给他找个孔武有力的虬须大汉来带他习武入门,万不可将本朝唯一的皇孙给带歪,那可太罪孽深重了。

    他叮嘱了靖祺好些事情,并再三严令他不许再下厨房。考虑到自己的身份,靖祺很委屈,但也没再坚持什么。

    送走了来探监的两人,地牢里又静了下来。谢轻平深感自己责任重大,时间宝贵要不能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蹉跎。

    他稍微遛了下食儿,就越狱了。

    找遍萧门上下也没见到沈戚的影子,谢轻平糟心地猜测他八成在‘一夜楼’。他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去客栈见狼王。

    没曾想他到客栈的时候竟然扑了个空,掌柜拿出狼王的留信,上头歪七扭八的写了几个字——见信就来码头玄字仓库。

    谢轻平赶到时就看见狼王穿着一身骚包的深紫色长衫,张牙舞爪的杂毛被规矩的束起,露出饱满的美人尖,还颇有几分玉树临风的文人气。深怕别人看不到他似的嚣张地站在旗杆下,引得过往的工人都侧目偷看他,这人想象漂亮的近乎妖邪,是人都忍不住要仔细看两眼。

    谢轻平悄然站在他身旁,悠悠道:“你就不能低调点?”

    狼王体魄惊人,几天的修养让他又恢复成了面色红润、光彩耀人的模样,有老板娘的滋润,他仿佛比之前还要水灵上几分。

    他对着谢轻平露齿一笑,两颗大金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不能,这附近没有高手,剩下的人加起来也动不了我一根手指。”

    说完真的伸出跟指头在谢轻平眼前晃。

    谢轻平知道此人脑子不好,没跟他计较。

    “叫我来干什么?”

    狼王突然握住谢轻平的右手,不由分说拉着人往仓库里走去。他就像逛自己家花园一样,大摇大摆地往里走。

    守卫肯定要上前拦他,一道银光闪过,守卫的怀里多了一锭相当有份量的银子。

    这是他一年都挣不到的收入,大家心照不宣地各自做各自的事,假装都是睁眼瞎。

    “……”谢轻平不得不承认,萧门的治下有问题,当年在萧老爷手里绝不会有这样的兄弟出现。

    狼王嘲讽道:“上梁不正下梁歪。”

    谢轻平没帮沈戚瞒着,表情严肃地说:“嗯,我会把那根上梁拆掉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市政管道断了…停了一天网……

    ☆、发狂

    狼王自从进了仓库就开始揉鼻子,谢轻平并不觉得有什么,向他递去询问的眼神。

    “这里乌尔草的味道铺天盖地,难道你没反应?”

    谢轻平这才轻轻耸动鼻翼,味道是有,但他不觉得哪里不适,于是茫然地摇摇头。

    “你没接触过乌尔草,不知道它的霸道。少量的闻一点可以强身健体,这般大批量闻久了估计门口拿着守门的都要流几天鼻血。”

    他幸灾乐祸的德性被谢轻平看在眼里:“废话少说,你到底要做什么?”

    狼王随意揭开一瓶药的盖子,闭眼闻了闻:“这些都不是好东西,这么巨大的量足以祸害半个中原了。”

    谢轻平面色一凛,听他又道:“乌尔草的弊端就是食之不能停,停之生不如死,只有狼族有解的秘方。你说…如若某天它变得求而不得,那些食用者该怎么办?”

    “原来六合散竟是跟乌尔草也有关系。”谢轻平好像想通了关节,愈发觉得事态严峻,一个巨大的阴谋马上就要浮上台面。

    狼王笑道:“看来你们萧门也不是什么好鸟,还帮着运货,从中得利不少吧?”

    “才没有——”谢轻平刚要辩解就被狼王扯住衣袖拉进了货架当中的缝隙里。

    “嘘,有人来了。”

    谢轻平静静地看着门口的方向,果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狼王的狗耳朵果然灵敏非常。

    那两道身影太过熟悉,谢轻平老远就认出他们是沈戚和玄七。

    他们怎么敢把沈戚往这里带?谢轻平的心提了起来。

    “货就在这,你帮我这一次,我们就算两清了。”

    说话的是玄七,他依旧戴着面具,除了不外露的脸,他身上的分毫与谢轻平皆是一模一样。不早说沈戚,差点连谢轻平自己都要被表象迷惑了,甚至认为自己借尸还魂到阿初身上,那别人同样可以到他的身体里。

    如果不是那欲盖弥彰的嗓子,谢轻平就真的那么认为了。

    还没等沈戚回答,谢轻平暗道不好,出手去拉身旁的人时已经迟了。

    他怎么会忘记,缺根筋的狼王与‘谢轻平’——有仇!

    “什么人?”沈戚刚进仓库的时候就发觉守卫的神色不对,他一直在观察。直到前方有动静,他立马护着玄七退了几步。

    狼王不是吃素的,他一击不中接二连三的反应更快,一不小心玄七的面具就被他弄了下来。

    本来这才是他原本的目的,刚开始还不确定,见着这张让他‘日思夜想’的脸,顿时人更来劲了。

    “谢轻平果然没死。”狼王下手有点阴,沈戚护着人,不小心袖子被划破了一道。

    真正的谢轻平总算躲不下去了,跳出来加入战局,把狼王拉开。

    “别拉我,我要与他比个高下。”

    “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谢轻平自知自己做了件蠢的事,拉开狼王后就不敢直视沈戚的眼睛。

    “沈初——”沈戚的声音里已然带入了蓬勃的怒火,谢轻平不知是不是产生了错觉,好像沈戚才是来捉奸的,他和狼王成了奸夫淫夫。

    “……”谢轻平还没想到词该说什么,狼王就迫不及待地发话了。

    “他是我看上的人,以后要跟我走的。”他不怕死的挑衅沈戚,“但是在此之前我要和你旁边的人再分个高下。”

    谢轻平赶忙制止他:“别胡闹。”

    狼王已经听不进别人说话了,拉开架势好像非打不可。狼王的刀,对上沈戚的剑,恶战一触即发。

    谢轻平此时帮谁都不对,他看了一眼玄七,突然灵机一动。

    “你急什么,不先问问人家记不记得你。”他指着玄七道。

    狼王眨了眨眼,收了刀:“说的也是,谢轻平,你还记得我吗?”

    玄七:“狼王。”

    狼王勾起一边嘴角,笑中带血:“你可还记得我为何找你?”

    这个问题真是问得太大快人心了,谢轻平看好戏似的盯着玄七,收了狼王的两颗牙的事,除了两个当事者,再没第三人知道。

    终于发现狼王这个盟友还是有价值的。

    玄七果然愣住,他能从狼王的态度中看出两人之前必有往事,可这往事是什么,他真不确定。

    “如果狼王是为了乌尔草的事而来,恐怕你找错人了。”哪怕多一个不相信他的人又怎样,反正只要牢牢抓住沈戚就够了。

    这时狼王也觉得奇怪了,这么多年过去,那天的情形他依然历历在目。谢轻平一脚把他踹得不能动弹,紧接着一个坚硬的东西砸到他牙床上,疼得他两眼发黑。只能听见谢轻平在说:“这两颗牙我收下了,就让它们做个见证。你要是再敢找萧门麻烦,哼,小孩儿,我就把你的骨头一根根拆掉。我叫谢轻平,不服气长大了再来找我,打赢了就把牙还你。”

    跟他说话的人态度张狂至极,声音却低沉柔和,他深深地记住了谢轻平这个人。他发誓一定要再见到他,打一场,无论结果如何,他只想再遇见一次。

    就带着这股执念,狼王几乎思之如狂。结果…面前的人,不太对。

    狼王蓦然冲上前去,在距离沈戚的剑锋一寸之处停下。他深吸口气,重重地吐出来,随后露出了个了然的神情:“原来是假的,怪不得。”

    谢轻平幸灾乐祸地在心里笑了句‘活该’,就打算带着狼王逃跑。

    “既然认错人就走吧,别在这碍眼。”

    “慢着。”沈戚一把捉住谢轻平的手,双眼却看着狼王,“不知狼族人闯我萧门的地盘有何贵干?”

    狼王眯着眼看了看谢轻平被握住的手腕,怪笑了一声,随后他很没良心地摆摆手:“当然是来幽会的,今日人就先还给你了,改日我再来领回来。后会有期。”

    狼王跑得比狗还快,眨眼就不见踪影了。谢轻平感觉自己的手腕可能要被捏断,但他只能忍着不敢吭声。

    沈戚用山雨欲来的语气问:“你不是该在地牢里吗?”

    谢轻平不想在玄七面前认怂,挺胸抬头地瞪了回去:“太闷了,出来走走。”

    他的无所畏惧显然是在火上浇油,沈戚的拳头捏握得紧紧的,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又是一耳刮子下去。

    沈戚转过身对玄七说:“我先把他押回去,迟一点再来找你。”

    玄七好像也在走神,心不在焉地说了声‘好’,就这么各自散了。

    谢轻平被一路拖着回萧门,沈戚漆黑的脸色吓得守门的侍卫连个余光都不敢瞟。等他们经过后才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一眼,见到谢轻平被拽住的那只手,默默地为他哀悼了一下。

    沈戚没有把他带回地牢,而是直接把人扔进了自己的房间。

    “你想干嘛?”谢轻平预感不好,此时的沈戚不仅脸黑,连眼睛都红了。

    沈戚站着没动,浑身上下散发出巨大的压迫感,凌厉的目光足以把人给射穿。

    “你到底背着我干了多少事?狼王和你有什么关系?”

    能说是恰巧碰上的吗?估计沈戚不会信。谢轻平不想把实话告诉他,一时间又想不到借口。

    他的反应全被沈戚看在眼里,他恨别人背叛,也恨对他的隐瞒。谢轻平这一下的迟疑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戚怒了,扯下腰带就把谢轻平反绑在床柱上。

    “沈戚,你要干什么?”谢轻平此时才感觉到真切的恐惧,面前的沈戚像只失去理智的猛兽,随时都处在暴起将人撕碎的状态。

    沈戚从花瓶里抽出根鸡毛掸子,咬牙切齿地说:“你骗了我那么久,今天我要让你说实话。”

    看见那把又细又长的鸡毛掸子,谢轻平想骂娘。几十年前上房揭瓦被师傅揍的场景一幕幕再现,时隔多年,儿时恶梦竟然又被沈戚拿在手中,谢轻平心里几乎是崩溃的。

    ‘啪’一掸子抽在了谢轻平腿上,他疼得直抽气,沈戚冷如霜雪的声音传来:“告诉我,沈家灭门与谢轻平有什么关系?”

    谢轻平一愣,连疼都不记得了。沈戚不是在气狼王的事吗?怎么扯到那件事上了。

    他赶忙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气势汹汹的第二鞭毫不容情地又落了下来,这回落的位置有些尴尬,谢轻平侧臀上火辣辣的疼,比打脸还疼。

    “你到底发什么疯?”谢轻平怒吼道。

    沈戚欺身下来捏住他的下巴,逼视着他的眼睛:“告诉我,我要你坦白。”

    谢轻平侧过头闭上眼,长长的睫毛还在不受控制的颤动:“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沈戚饥渴地盯着他的侧颜,咽喉滚动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已经没什么理智了,多年的怨恨全都化成了兽性。那套功法的副作用终于吞噬了沈戚作为人的一面,只剩嗜血的杀戮欲望。

    细长的鸡毛掸子在他手里折断——如果这还不够羞辱,那就用另一种方式。

    衣裳是被撕裂的,沈戚连脱的耐性都没有,直接把它们变成一条条的破布。

    谢轻平在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时已经迟了,双手被缚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戚如恶兽一般粗暴地打开自己的身体。瞬间的剧痛差点让他晕过去,不仅如此,他细白的颈上同时也留下了一个带血的齿痕。

    沈戚已经疯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把他的人吃了,合二为一,永远成为自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对质

    男人间的性事没有前戏没有润滑,粗暴的闯入无异于一次凌迟。

    沈戚的每一次进入都像剜掉了谢轻平一块肉,他疼的眼前阵阵发黑,几次都恨不能晕过去。可沈戚不肯放过他,一下比一下用力,一次比一次深入。疼到入骨,疼到麻木,在清醒与迷离间不断徘徊,谢轻平仿佛产生了幻觉。他不明白沈戚为何会如此对自己,他的戚戚不是只会粘糊糊做根尾巴,心甘情愿受奴役的小孩儿吗?他们明明感情那么好…

    “戚戚,别这样…”他真的疼晕了,一下下捅进身体的就像把匕首,把身体一分为二,偏偏又死不了,真是太折磨人了。

    谢轻平无意识的呼唤好像起了作用,昏沉中他被放了下来,躺在柔软的床上,疼痛却没有结束。一直在坚定的持续着,带着同归于尽的义无反顾。

    好在谢轻平终于得以晕了过去,可惜他没能听见身上的人喘息着一声又一声地唤着‘轻平’。

    沈戚醒来时发现自己是趴在谢轻平身上睡着的,两人肌肤相触的地方尽是黏腻的汗水。掀开被子,沈戚赫然发现身下人的身体几乎不能看了,青紫的痕迹间带着血迹,交错纵横,想找块干净一点的地方都很困难。

    褥子上更是大片大片斑驳的鲜血,有的已经浸入了深处。这哪是一场交欢,根本就是行刑。

    沈戚的眼神黯了黯,用力揉了揉眉心,才轻轻把被子盖上,起身穿衣服。

    下人抬来了热水,沈戚把人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水里。曾经一头柔顺的长发此时都粘成了一束一束的,沈戚把它们打湿,慢慢地,尽可能轻柔地把它们洗干净。他耐心地擦过每一丝每一缕,再用梳子将它们梳顺。又添了两次热水,他不厌其烦地打理着湿发,直到每一根都被照顾妥帖。

    水中的人无知无觉的昏睡中,轮到擦洗身体了,他才皱皱眉,流露出痛苦和委屈的神情。

    沈戚看着那一道道伤痕有些口干舌燥,之前残暴的性事历历在目,哪怕给谢轻平带来伤痕累累他也不后悔。太恨了,如今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人一意孤行造成的,沈戚恶劣的想要把这些年的生不如死全部还报在他身上。

    等他醒来,世上再没有沈戚,自己还做回他的戚戚。

    从水中出来谢轻平就发起了高烧,来诊治的大夫不敢说,不敢怒,全部化成了一声声叹息。沈戚就这么坐在旁边,固执地握着谢轻平的手。

    又过了一日,谢轻平从高烧中醒来,头疼脑热浑身难受并没有好转,他醒来也是被逼无奈。有人在耳边一直不停的说话,内容好像是在叫他起来吃药。

    一睁眼就有温热的药送到口边,来人怕他苦,还准备了蜜枣。丝丝的甜蜜才化开,肉汤的香味就钻进了鼻子里。谢轻平病中没有胃口,荤腥的味道都令他不舒服,当即就转开了脸,一副拒绝的态度。

    “乖,吃点东西再睡好不好?”

    昏沉间有人哄着自己,不甚清醒的谢轻平安慰的想:老来有人送终,我什么时候养了个孝顺儿子?

    ‘孝顺儿子’沈戚已经服侍他一日一夜了,看着生病的人脸上没有一点着急的情绪,相反在照顾人时还会时不时流露出满足的微笑。

    没错,他乐在其中。

    如果可以,沈戚宁愿谢轻平一直这样病下去,乖乖的任他摆布。他可以陪着一起病入膏肓,然后一起死去。若真有这么一天,也许就圆满了吧?

    他轻轻的把谢轻平的脸扳正,含了口汤就对着那张没什么血色的唇渡了过去。

    这种方式让谢轻平感到很舒服,他没有再拒绝,凭着本能吞咽。喂完汤,他便又睡了过去。

    一天,两天,三天…到第五天,谢轻平的烧退了,却仍旧没有清醒的迹象。沈戚在替谢轻平沐浴完毕后,招来大夫说:“差不多了,从明日起逐渐减少用药。”

    其实并不是谢轻平真的病到无法起身,而是人为造成的。乘他昏睡,沈戚做了许多事,眼看就要见分晓,是时候该让谢轻平醒来看看了。

    另一头的玄七,自那日从仓库回来后就隐约预感到了什么。不顾旁人的反对,擅自把计划推到了台面上。

    “卢左使。”玄七看着面前低头垂目的人,郑重地说:“过了明日,萧门就是你的了,放心去做吧,阿朗会配合你的。”

    卢川明显有些犹豫:“公子,会不会太着急了?”

    玄七轻笑道:“急?我都准备三年了,难道还等着沈戚识破了我们的计划才动手吗?”

    “不是,我只是怕…”

    卢川为他做事开始是为了利,到后来利益所趋泯灭了良心,他参与进吞并萧门陷害沈戚的阴谋里。这一天他同样期盼,但此时此刻,卢川不认为玄七真能有十成的把握。

    连阿朗也在皱眉,不过他所想的不同。玄七突然提前计划却不告知大掌柜,他一时不知该站在哪边。

    玄七站起来走到卢川面前:“你害怕也迟了,沈戚若对我有疑心,就必能把你查到。现在狼王突然出现,我总觉得他不只是搅浑水这么简单。我有预感,不尽快动手就来不及了。”

    他摘下面具,以‘谢轻平’的脸示人:“我吃了多少苦才把自己弄成这样,最输不起的是我才对。”

    阿朗每次对上这张脸都会为之动容,这是他仰慕的人,神一般的存在,却死在了沈戚手里,声名狼藉。他要替神讨回公道,把这个忘恩负义之徒送到九泉之下向他的神赔罪。

    房里一时鸦雀无声,大家都在为这场赌博掂量筹码。阿朗光棍一条,果断把大掌柜的吩咐丢到一边,站出来表态:“行,就这么做吧。我只有一个要求,明日之后请把那个男宠交给我处置。”

    玄七别有深意地看卢川一眼,才转向阿朗:“你真是叛变得彻底,大掌柜不是不许咱们动他吗?”

    他是笑着说的,一点也听不出哪里有对大掌柜的半分敬畏。

    阿朗老实道:“在我手里或许他还有条活路,这不算背叛。”

    提起谢轻平,卢川和玄七都恨的牙痒痒,若不是阿朗提出,他们俩基本已经把他当成必死之人了。明日离不开阿朗的帮助,只得先妥协。

    谢轻平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心中的一根刺,药效过去以后他慢慢转醒,锈住的大脑运转起来还需要时间适应。他就这么呆呆地看着沈戚帮自己穿好衣服,然后饭来张口。直到吃完早饭,谢轻平才找回原来的自己。

    “你要带我去哪?”谢轻平被搀扶着,走得很慢。沈戚待他仿佛是温柔的,从头到尾都细致妥帖,可却将谢轻平的要求视而不见,一律不答、不理。

    谢轻平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直到他来到萧门议事的大厅,认出了武林中的几大长老和数位门派的掌门,还有一身白衣带着面具的玄七。他的心骤然一紧——这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沈戚扶着谢轻平坐在门主旁的椅子上,又细心的用丝帕替他拭去了额角的细汗。全程镇定自若,对他人视若无睹。

    “乖乖看着,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谢轻平覆上他的手,用力握了握,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掌门,你该给大家一个解释了。”

    说话的是再坐里最年长的徐老,据说久病缠身,已经半隐退了,连他都被请动,可见事态严重。

    “你说的是这几年大量六合散从萧门码头运送分发出去的事吗?”沈戚很随意地回答道,“就让我的左使来回答吧。”

    徐老愤怒地跺了跺竹杖:“我们先说解药的事,如此多人为了它生不如死,沈门主岂能坐视不理?”

    月前新来的一批药,号称能让人功力大增,比六合散的效果要好上百倍。许多人都忍不住服用了,本来这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事,不提也罢。可大半个月过去,药效开始减退,只能加倍的吃。越吃量越大,越大越不能停,让第一批上当者苦不堪言。很不幸,徐老的孙子就在这群人里。

    他一边很铁不成钢,一边怨恨着始作俑者。直到前几天接到密函,有人检举是沈戚打算以此法雄霸武林。信后还附,药有解,解法在沈戚手里。

    所有人一碰头才知道受害者之广,牵连甚大,所以他们就约了个时日上门找麻烦。

    沈戚坦然承认了货都是通过萧门出去的,但跟他没关系,他依然面无表情,指了指卢川,又转向玄七。

    “‘一夜楼’的李公子,药商玄七,你挖的坑,自己埋。”

    玄七面具下的脸不知是何表情,他身体明显的僵了一瞬,大概是没想到自己的底细被人揭穿。

    “沈门主是什么意思?”

    沈戚坐在首座,不动如山,口齿清晰地一字一句道:“你连同我的下属卢川设计陷害我,是想得到什么?这些年卢川做的事我已经让人查清楚了,都与你脱不开干系。至于我,愿意对中原武林致歉,是我治下不严,误信小人。”

    人群中很快就有人怒喊:“你这样就想推卸责任?”

    沈戚冷冷地说:“不然呢?六合散是我逼你们吃的吗?还是连哄带骗诱导你们服食成瘾?不好好练功,自己要走歪门邪道,如今还有脸找上门?”

    他锋利的目光射像一直不说话的卢川:“还有卢川,我的好朋友,我的左膀右臂。你嗜赌成性,这些年把良心都给输光了,站在还要赔上自己的命。数月前我给过你机会,如今你不能再怨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半月瘦了十斤,简直不要太高兴!

    到底是该感谢我的跑步机,还是那台称?

    ☆、黑白

    被点名卢川心脏蓦地一突,本以为早已对沈戚漠然而视,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心虚了。明明这几个月他都无暇顾及门内的事,为何沈戚还会这般从容淡定?

    为了自保,他还是要昧着良心说谎:“门主,失望的人还是我。你的所作所为我一直是反对的,也正是我像所有人说出了真相,望你把解药交出来,回头是岸。”

    谢轻平在一旁冷眼看着这群人,他总算明白了,一切都是玄七设的局,今天来收网。此情此景真的跟三年多前江湖共阀萧门时一模一样。

    坏人真是太多了,杀了一波又一波,自己当初就不该放过卢川。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沈戚,说真的他并不期盼沈戚的‘交待’,总觉得他下的棋并不止洗脱罪名那么简单。

    沈戚当然不会只为解决玄七和卢川两人,他要引出来的人正是此刻站在玄七身旁的阿朗。

    他对这人有印象,当年谢轻平身边的小跟班。胆子小,忍气吞声,也只有谢轻平那种闲得慌的人才有耐性调/教他。

    此时他的出现,一定与当年有关。

    沈戚不徐不慢地把鱼引上勾:“回头是岸?当初有没有人跟谢轻平说过同样的话?我真好奇,若有机会他会如何选择。”

    无端提到谢轻平,在场的人都楞了一下。阿朗更是用力握紧剑柄,仿佛随时准备拔剑而出。

    沈戚又道:“你们和当时的我都只看见了表面的东西,如果肯有人深挖一下,会不会发现其实谢轻平亦是受害者,如同现今的我一样。”

    徐老压住怒火,企图讲道理:“你有什么苦衷可以告知大家,不需要拿那个魔头来比较,到底沈门主还没到那个程度。”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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