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第一版主小说网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43节

      [陆小凤]当原著遇上苏文 作者:绯瑟

    正文 第43节

    [陆小凤]当原著遇上苏文 作者:绯瑟

    第43节

    西门吹雪终于唇角一扬,道:“很好。”

    面对此情此景,陆小凤和岳洋也只能叹了口气。

    不管经历过多少波折,这两人都一定要针锋相对,比个没完没了,可后面最担心紧张的,还不是他们两个吗?

    第107章 番外:拔剑四顾心茫然

    若有一天你唯一的朋友都在这世上消失了,你会如何?

    许多人都没有去想过这个问题,西门吹雪自然也没有。

    就算他真的有一天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也不会浪费时间去多想。

    朋友与敌人之间或许隔得很远很远,但生与死却只在一念之间。

    来万梅山庄找西门吹雪的人并不多,平日里大概也只有陆小凤一个。

    可这次来找他的人却不是陆小凤,而是花满楼。

    谁也不曾想到来找他的人会是花满楼,就连西门吹雪自己也未曾想到。

    在他昏迷不醒之时,花满楼曾助他良多,但等他苏醒之后,此人却又默默离去,不愿多留。

    西门吹雪知他心意,也更愿意将那句“多谢”放在心里。

    可花满楼此番前来,却着实有些蹊跷。

    西门吹雪擅长杀人,可他不可能是来找西门吹雪帮忙杀人的。

    既然如此,他就一定是找西门吹雪去救人的。

    毕竟西门吹雪并不只是擅长杀人,他偶尔也会救一些人。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马车上还有另外一个人。

    可是他向管家通报的时候,却只说了自己。

    而西门吹雪走出庄子见到他的时候,也发觉了事情比他想象得还要不对劲。

    因为花满楼见到他第一句话就简明扼要,直截了当地说道:“陆小凤出事了。”

    西门吹雪眉头微微一颤,上前几步道:“出了何事?”

    如果事情严重到连讨厌杀气的花满楼都要来找西门吹雪求助,那陆小凤就一定陷入了难以自救的绝境当中。

    花满楼叹了一口气,沉吟片刻,道:“他在查案时出了事,受了伤,失去了许多记忆。”

    西门吹雪惑然道:“失忆?”

    这世上能让陆小凤受伤的人并不多,而能让他失忆的人就更少了。

    若只是失忆这么简单的话,花满楼不会急着来找他,一定还有别的什么隐情。

    花满楼也上前一步,走到离西门吹雪很近的位置才停下。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很难开口的事情,眉峰聚起几道忧意,低首轻语道:“古来自有离魂症之说,可那大多是因为外伤或是癔症所致。但这次我检查过他的身体,他身上好像并没有任何伤口。”

    西门吹雪却道:“有些伤口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

    花满楼毕竟不是神医,无法诊出一些内伤。

    花满楼终于轻展笑意,如清风拂柳,水波轻荡一般。

    “那就要有劳庄主了,他此刻就在马车上休息,过会儿便可入庄。”

    西门吹雪答应了下来,但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却道:“他失忆之后是如何情状?”

    陆小凤失忆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够离奇了,而这次花满楼的态度也似乎有一些微妙。

    花满楼苦笑了一声,道:“他失忆以后连我都不认得了,只怕也不会认得庄主。”

    西门吹雪的双眸微微眯成一线,道:“我明白。”

    这本就是预料之中的事,也无需太奇怪。但他想得到的答案却并不是这个。

    花满楼又道:“他非但不认得自己的朋友,连说话做事也变得十分古怪。”

    花满楼对一切新鲜事物的接受力都很强,所以他的眼虽被困在黑暗里,心却自由自在,如飞鸟青鱼一般遨游于天地之间,无所束缚,无所顾忌。若论心之浩瀚,这天底下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他的。

    如果连花满楼这样的人都说陆小凤变得古怪,那他就一定变得连西门吹雪都认不出了。

    而等花满楼把正在休息的陆小凤从马车上走下来的时候,他才发现事情比自己想得还要可怕得多。

    “现在……是什么状况?”陆小凤挠了挠脑袋,他也还是一副喝酒喝多了没睡醒的模样。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陆小凤,似乎恨不得将他的身体都看穿。

    他身上的确很不对劲,但西门吹雪暂时还看不出来到底不对劲在哪里。

    而当陆小凤察觉周围弥散开来的杀气之后,他才清醒过来,双目茫然地看向西门吹雪和花满楼,道:“我说花满楼,你带我来这儿是想对我干嘛?”

    花满楼温润含笑道:“西门庄主精通医术,请他替你看看,难道不好吗?”

    陆小凤听到“西门庄主”这四字却是眼神一跳,如有暗火渐起。

    他直勾勾地盯着西门吹雪,还上前几步想要看得更仔细,可直到被西门吹雪冰寒刺骨的剑气刺了一下,他才退后了几步,然后扯了一下花满楼的衣服,轻轻嘟囔道:“我说七童啊,这有什么好看的?我不是都说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这个人跟冰山似的,动不动就要杀人,我呆在他身边要怎么恢复?你还是带我去四处看看好了。”

    话虽是这么说,他却仿佛有些惧怕着西门吹雪,连话也不怎么敢和对方说。

    花满楼却还是在笑着,也没有指出对方在失忆之前从未叫过自己七童这件事。

    而在短短一瞬间的功夫,西门吹雪就从这个陆小凤的眼里看到了惊艳、崇敬、提防、戒备等复杂至极的情绪。前一秒他还像是在看自己的偶像,可下一秒他却像是在看一个潜在的敌人。

    可一个失忆之人的眼里怎么能传递出这么多的情绪?

    花满楼和陆小凤说了几句话之后,他便有些不情愿地随着管家入了庄。

    但西门吹雪却没有同他一起走,他只是留在原地,朝着花满楼问道:“你是否还有别的话想说?”

    花满楼等了陆小凤远去,才缓缓道:“敢问庄主,一个人失忆之后,是否连脚步声都会改变?”

    西门吹雪淡淡道:“他的脚步声与之前不一样了?”

    花满楼犹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西门吹雪道:“那得看他伤在哪儿。”

    有时候人的脑袋上被砸了一棍之后,可是连走路都走不稳的,更别说保持与从前一样的脚步声了。

    花满楼笑了笑,可那笑容一丝一脉,皆是苦涩入肠。

    “可如果你检查下来,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受伤呢?”

    西门吹雪却不再说话了。

    其实花满楼问出这个问题之前,就已经知道答案是什么了。

    陆小凤还在庄子里乱逛的时候,西门吹雪就已经派人去请他到一个房间等候。

    但他显然并不怎么安分,直到西门吹雪来了之后,他才算是真正地安静了下来。

    “花满楼呢?”陆小凤有些犹豫地问道,“他没有跟来吗?”

    西门吹雪却只冷冷道:“坐下,把手伸出来。”

    他的人比远山冰雪更冷、比玄铁剑锋更锐,只是往那边一战,就有无穷无尽的剑势涌上人心。

    陆小凤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多问,便乖乖地坐好,把手伸了出来。

    但西门吹雪把了脉之后,却眼神一凛,道:“你根本就没有受伤。”

    陆小凤被吓了一跳,但还是苦笑道:“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失忆……可能……可能不是受伤导致的吧?”说完他还干巴巴地笑了几声,可西门吹雪却没有笑。他就算想笑也笑不出来。

    若无外界刺激,又无脑部重伤,人是不会失忆的。

    想让陆小凤受打击到那个地步显然不太可能,那剩下的就只有脑部重伤了。

    可如果他一点伤都没受,还平白无故地改变了自己的脚步声,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西门吹雪立时起身,寒星般的双眸映出森冷无比的光,像是一把利箭刺破陆小凤的心脏。

    他的眼神太冷,他的杀气也太冷,冷到能将人的心都冻结住,让人连一丁点反抗之心都生不出来。

    “你根本就不是陆小凤,你究竟是谁?”

    陆小凤一听这话立马慌了,脸都白得如纸片似的,说起话来也是哆哆嗦嗦。

    “你……你说什么啊?我……我就是陆小凤啊。我没有易容啊,不行你看。”他唯恐对方不信,还特地去揪了揪自己的脸。

    西门吹雪却冷笑道:“你可以接着编,接着逼我出手。”

    “陆小凤”彻底垮了,面孔煞白煞白的,居然连眼泪珠子都掉了下来。

    他一慌乱就开始说话,只是说得模糊不清,也不管西门吹雪能不能听得懂。

    “我……我的确不是陆小凤。可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我本来叫陆小明,跟团去旅游,然后在参观山洞的时候见到有人掉水潭里去了,我就跳下去去救他……结果……结果接着我就昏过去了……再醒来,我就穿越成了陆小凤了……”

    西门吹雪听到后来目光已森冷到了极点,握着剑柄的手已然青筋暴起。

    若在以前他自然当这个人是疯子,可经历了这么多神神鬼鬼的事情之后,他难道还听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吗?

    他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眉头紧皱道:

    “那真正的陆小凤呢?”

    自称陆小明的男子顶着一张陆小凤的脸抽泣了几声,泪光盈盈道:“我……我不知道啊……陆小凤他可能……可能已经消失了吧……”

    他说得慌不择路,却完全没意识到西门吹雪在听到这话的一瞬间面色变得有多难看。他那苍白如雪的面容似有无数如丝如缕的阴霾缓缓蔓上,然后将他眼底唯一的光也尽数吞噬。

    他沉默了许久,沉默到陆小明几乎以为他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时候,西门吹雪忽然上前一步,周身上下散发出排山倒海般可怕的气势。

    陆小明只觉得心头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迈不动脚步,连抬起手腕也有些困难。

    原来这就是古龙里能把人活活冷死的那种冷。

    他只觉得自己还没有被冷死,就要先被这气势给吓死了。

    不过说到底,这又不是他的错。

    谁会闲得慌的想要穿越呢?而且还是穿成一个花心大萝卜。

    西门吹雪却没有给他太多遐思的时间,只道:“我暂时不会杀你。”

    如果眼前这人真如他所说的那般是救人才到了这步田地,那就暂且不能杀他。但是他若是虚词狡辩,居心叵测,则必死无疑。

    陆小明这夜被安排在房间里休息,但西门吹雪给了他纸笔,让他深思熟虑后再写下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因为他实在不想看着对方顶着陆小凤的脸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与他诉说事情经过。

    而他自己则练了许久的剑,练到全身已被汗水浸透之后,他才去沐浴更衣,准备就寝。

    他以为自己会花一段时间才睡着,岂料他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意识模糊之际,他就注意到有人在旁边看着他。

    几乎在一瞬间,西门吹雪就完全清醒过来,手也摸到了惯用的佩剑。

    可下一刻他却听到了一个熟悉到让人无法冷静下来的声音。

    “你这次睡得很沉。”

    那自然是陆小凤的声音,也只有陆小凤会这么对他说话。

    西门吹雪抬头看向对方,只觉得对方面上那潇洒肆意的笑容逐渐清晰,而昨晚那陆小明梨花带雨的脸却渐渐模糊成一团扭曲可怖的面容。

    昨晚种种竟都是幻梦一场。

    但更让他感到离奇的是,自己竟然会做这样的梦。

    平常人做的梦大多充满各种混乱的情节,可是他做的梦中却是条理清晰,逻辑分明,仿佛是身临其境一般,让人有种错乱现实的感觉。

    陆小凤见他低头沉思,似有心事,不由得上前问道:“我走到你房间门前,敲了门,但是你没出来,所以我就进来了,可是我呆了好一会儿你才醒过来。你的身体是不是还没复原?”

    西门吹雪却目光疏离道:“与其担心别人,还不如担心你自己的身体。”

    陆小凤笑道:“比起这个,我更担心你刚刚到底怎么了。”

    西门吹雪只道:“不过是做了一场梦。”

    而在做梦的时候,人就没那么容易醒过来了。

    陆小凤却上上下下打量了对方一番,好似一幅见到鬼一样的表情。

    “你这样的人也会做梦?”

    西门吹雪挑眉道:“我为何不能做梦?”

    他毕竟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做梦的一天,不管那是美梦还是噩梦。

    陆小凤笑着摸了摸唇上的两抹小胡子,拿了一把椅子坐在他身边,道:“你梦到了什么?”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若是做梦,会不会梦到了一把绝世好剑,还是梦到了自己与人决斗的场景?

    西门吹雪却道:“我梦到了你。”

    陆小凤忽然抬起头看向他,一脸诧异道:“你梦到了我?”

    西门吹雪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梦到他?如果他梦到了自己,又会梦到些什么内容?

    西门吹雪下一句却道:“但那个你却不是真正的你。”

    那不过是顶着陆小凤的躯壳的另外一个灵魂,而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有这样荒谬的梦。

    陆小凤的面上蔓上了几分惑然之色。

    “不是真正的我?”

    西门吹雪这便简略地将自己的梦境讲述了一通,可越是听到后面,陆小凤的面色就越是凝重,仿佛这并不是梦境,而是即将要发生在不久的未来的事。

    陆小凤笑道:“就算他成为了我,你也还是看出来了。”

    西门吹雪只淡淡道:“就算是完全不认识你的人,也应能看出破绽。”

    陆小凤笑道:“可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

    西门吹雪唇角微扬道:“谢谢我做了这个梦?”

    陆小凤却道:“谢谢你让我知道,就算真的有这么一天,这世上也会有人注意到我已经不在了。”

    如果他真的被什么人给附体了,可身边却没有一个人能察觉他的消失,那岂不是这天底下最可悲最可笑的事?

    西门吹雪却斩钉截铁道:“不可能有这么一天的。”

    陆小凤却道:“可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呢?”

    经历过了那么多神神鬼鬼的事情之后,他已学会将“不可能”这三个字从自己的人生中剔除出去。

    西门吹雪凝神看了他一会儿,明明只是短短的一会儿,却漫长得像是一个人的一生。

    然后他才开了口,用一种销金断玉的声音说道:

    “我不会让冒用你名字的人活在这世上。”

    如果他想用,那么他必须先是个死人。

    他不会允许一个冒用陆小凤名字偷走他人生的冒牌货在这世间自由自在地行走。

    如果那具躯体里已经没有了原来那个人的灵魂,那么也不过是具行尸走肉罢了。

    而一个外来的人,又凭什么顶着陆小凤的名字去过陆小凤才能拥有的人生?

    他最好的选择就是换一个名字,用另外一个身份做人,而不是利用陆小凤积累下来的资源。那是他才能用的东西。

    陆小凤也看了他很久,然后微笑着走上前去,此时此刻他的笑像是一抹阳光,能融化人心中所有的坚冰。

    直到走得离他很近的时候,陆小凤才伸出手将他落在肩上的发拂了过去,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西门吹雪只淡淡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在心里就可以了。”

    陆小凤却迎上他那双欺霜赛雪的眸子,轻轻一笑道:“我不是想说谢谢,我只是想说,其实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你也不必一定要杀了他,只需要在心里记得我就可以了。”

    哪怕有一天他真的消失了,只要还有一个人能记得他的存在,那也就足够了。

    消失的已经不可能再挽回,但人却总有怀念过去的权力。

    但是下一瞬,陆小凤又立刻联想到了某些本不该被提起的事情。

    “我记得你上次有不好的预感的时候,白小恬来了。”陆小凤眼神一跳,眉头微微一紧道,“如果你这次做了这个梦,那是不是意味着……那边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第108章 番外:置之死地而后生

    ————————————————苏文世界———————————————————

    当阳光照在花满楼面上的时候,陆小凤总觉得他那双无神的眼睛像是在一瞬间有了异样的光采。可等他回过头来的时候,那双眸子还是如同一潭沉静无比的死水一般,别说光彩了,连一点波澜都没有。

    可有一句话叫做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虽然他一生都被困在黑暗里,但他却比常人更加乐观开朗,也更能察觉到一些常人所无法体会到的东西。

    这就是为什么他在被刘慕仙苏沁云等人影响的时候,陆小凤会觉得格外地奇和不解。

    可是奇怪归奇怪,不解归不解,不管他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他都是陆小凤的朋友。所以即使到了最让人绝望的时候,陆小凤也没有放弃他。

    因为陆小凤相信终有一天他会醒来,并且不再那么轻易地被人影响。

    而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但最可惜的是,这个时候另外一个他和另外一个西门吹雪却已经不在了。

    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但陆小凤更愿意相信他们是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了。

    所以他挑了这个下午,与花满楼静静地坐在他的小楼里,将他的经历细细道来。

    说到最后已是无话可说的时候,他竟开始讲起那些书本里写的东西。

    那些东西他本是连想都不愿去想,也不希望有别人知道。看到最后他竟然也已经有些习惯性地麻木了,无论是多么惊世骇俗和令人瞠目结舌的情节,也无法再震撼到他了。

    但是这个时候他却总是格外地寂寞。

    而寂寞的人总是更愿意与人分享的。

    “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能把一个男人写得像是女人一样?”陆小凤托着腮看着外边的太阳一寸寸地往下爬,只觉得自己的声音也跟着一点点地往下暗沉了。

    花满楼笑道:“也许在他们看来,男人如果和女人有些相像会变得更加迷人。”

    女孩子身上也有许多优点,可这些优点总是不为人所重视,至少没有男人身上的那些优点引人注意。

    陆小凤叹道:“可问题是,遇到这些和女人一样的男人,书里面的我们都会变得和饿狼一样,恨不得立马扑上去。”

    就算他遇到一个绝世美女也没有那么饥渴过,更何况那是一个男人?

    他也不明白为何书里的那些男人会被描写得如此敏感。为何他们被稍稍人捏了一下胸口就能发出那种妩媚的娇吟声?他如果被捏了只会觉得痛吧。

    花满楼立刻捕捉到了这句话的关键:“我们?”

    陆小凤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其实他们说我风流花心,我也觉得还好,毕竟那或许是他们唯一说对的地方,可是他们把你写成那样,我就真是不懂了。”

    这天底下居然有人会去诽谤花满楼?他简直是大大地想不通,也不想去想通。

    花满楼温润一笑,仿佛是毫不在意的模样。

    像他这样的人,本就不会去在意这样的事。

    可是陆小凤既然说了,他便不妨让对方多说说,能让他讲得尽兴也是一件好事。

    “还有呢?”

    陆小凤沉默了半天,然后叹了口气,道:“有五本书里写到那些男人怂恿西门吹雪让我去脱衣服。”

    他说的话与花满楼的问题毫不相干,但却还是小小地震到了花满楼。

    “他们怂恿西门吹雪……让你脱衣服?”

    陆小凤用手摸了摸额头,仿佛是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一样。

    而在这个时候,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自己的内心是多么的波涛汹涌。如果不是花满楼在身边,他简直都想要骂娘了。

    “在那些书里会写到我去求西门吹雪帮忙杀人,那时那些男人总会在西门吹雪旁边说话,他们会开玩笑一样地让西门吹雪提出一些很奇怪的要求以作为杀人的回报。”

    花满楼敛眉道:“这很奇怪的要求就是脱衣服?”

    虽然他能想象陆小凤是个很英俊的男人,但这好像不可以解释为何那些男人想要看他脱衣服。

    陆小凤笑了笑,事实上他很佩服自己在说某些话之前还能笑得出来。

    “不光是脱衣服,有的要求我在大街上一边脱衣服一边跳艳舞,有的要求我脱完衣服之后站到显眼的位置里大声说‘我喜欢男人’,有的要求我脱掉衣服之后给自己的那个……戴上一些非常恶心的东西,还有的要求我脱掉衣服以后到人群里去展示……展示我身体的下面的部位……”

    后面的话太过龌龊,他有些不忍心让花满楼的耳朵受罪,也不忍心让自己受罪,所以就不再说下去了。

    其实他并不介意在女人面前脱掉衣服,而且在那个时候,他会脱得比谁都乐意。

    可是脱掉衣服到大街上说自己喜欢男人,让所有人都像看个疯子一样看着他,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司空摘星让他去挖蚯蚓的时候还嘲讽过他,他当时只想把那些蚯蚓都塞到他嘴里。

    那些男人是怎么才会认为提出这样的要求之后,他还能笑呵呵地和他们说话的?

    难道他们觉得这种要求和挖蚯蚓的性质能够一样?

    如果单单只是挖蚯蚓,那不过是受些苦累。

    就算是开玩笑,这样的玩笑也离侮辱太相近了点。

    更何况提出这种要求的人还不是他的朋友。

    花满楼想了想,道:“而那些书里写的西门吹雪都同意了?”

    陆小凤无奈道:“他当然同意了。而且书里的我那么做的时候,你就在旁边笑。”

    花满楼诧异道:“这种时候我还在旁边笑?”

    陆小凤被迫去街上向众人展示那地方,而他却还在旁边笑?

    他简直完全无法想象那种荒谬无比的场景,就好像他无法想象自己当初是如何对着陆小凤说出那种“多管闲事要害死人”的糊涂话来。

    陆小凤见他神情大变,立马安慰道:“放心吧,那不是你,不过是写书人胡乱编的。”

    但就在几个月前,那些胡乱编的事情都成了匪夷所思的现实,将他们的生活弄得一团糟。

    他嘴上虽然是这样安慰,可是花满楼却并没有觉得太过好受。

    就算是乐观如他,也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诡异和不寻常了。但是想不通的事他一般不会去多想,人总不能永远都活在担惊受怕当中,不是吗?

    陆小凤又接着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话,他似乎总是这样乐此不疲地说着,仿佛永远也不会有停下来的时候。

    花满楼却听得很有兴致,还时不时地说上几句,仿佛已经完全忘记了过去的阴影。

    但是陆小凤的眉头却像被阴影笼着,而且无论他怎么努力,那阴影都是挥之不去。

    因为有一本书与他之前提的那些书都不太一样。

    而那本书的名字叫做《穿越之我成了陆小凤?》

    而在看到那本书的时候,他越想越是觉得心惊。

    如果一个人连身体都被人占了,那他要何去何从?如果他身边亲近的人一个都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那他是该哭还是该笑?

    朋友、知己、健康的身体和一身的武功,一切都是那个人的了,他已经死了,可最可悲的是,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发现他死了,就算他引以为知己的花满楼,也是开心地接受了改变了的自己,接受了那个失忆之后性格大变的借口。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问,可是他却还是忍不住问了。

    “如果有一天连我都不再是我了,你会发现吗?”

    花满楼听了这话却愣了一会儿,然后霍然起身,面上是掩不住的忧虑。

    他不常露出这样的忧虑,除非他在心中想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

    “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小凤苦笑着把自己看过的那本书讲了一下,又道:“如果代替我的那人极其善于伪装,那也就罢了。可是莫名其妙的失忆之后带来那么明显的改变,你们总是可以察觉到的吧?”

    而且无病无灾的,单单一句“失忆”就能把所有改变都掩饰过去吗?花满楼会发现吗?西门吹雪会发现吗?

    花满楼微微凝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了。

    他依然笑得那么温煦如春,可那温柔和煦之中却隐隐含着几分坚决。

    “我一定会发现的。”

    而这一次,他绝不会让自己的朋友再失望。

    陆小凤也笑道:“我相信你,而且我也相信这一天是不会到来的。”

    对方是的确曾经让他失望过,但是他绝不会轻易放弃,就好像另一个自己也从来不曾真正地放弃过他。

    这天过后,他们的生活一直都很平静,陆小凤也继续管管闲事,查查案子。

    而这种平静在花满楼偶然间得知陆小凤在查案途中失忆之时被彻底地打破了。

    当花满楼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只觉得心底里仿佛有某根弦被人生生割断了。

    他一向是个乐观的人,乐观的人不会总往坏的方向想事情。

    可是他再乐观,也还是忍不住要想起陆小凤之前对他说的那些话。

    因为他已发誓会将那些话记在心里,因为他绝不能再让自己的朋友失望。

    传说陆小凤已被司空摘星带走疗伤,但谁也不清楚他到底是如何失忆的,也不知道他是究竟忘记了多少。

    早万梅山庄,他先是问了司空摘星几个简单的问题。这几个问题虽然看上去很简单,可是以此得出的答案却是一点都不简单。

    陆小凤是因中毒或者受伤而失忆的?

    司空摘星只说请过一名姓舒的神医,但那位神医说他既无中毒,又无受伤,总之是完全找不到身体上的原因。

    那他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才失忆的?

    这个问题谁也答不出来,可是不用人答,花满楼也已经知道答案了。

    像陆小凤那样的人,是不绝可能因为受刺激而失忆的。

    他虽然也会消沉落魄,但还不至于脆弱到那种地步,就算他再闷闷不乐,也不过是是找个地方独自一个人喝着小酒。

    既然如此,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但是要完全确定这个答案,花满楼还是去见了陆小凤一面。

    如果说他之前还有些疑虑的话,见过之后,就几乎可以肯定这不是那个陆小凤了。

    他见到花满楼的时候,正躲在司空摘星身后,说起话来也是怯生生软糯糯的,简直像是个害羞的小姑娘。而当司空摘星站在一边质问他一些问题的时候,他居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然后在地上打起滚来。

    “我……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嘛……你干嘛逼我啊……”

    花满楼的面色霎时间变得十分古怪,就连笑容也尴尬得像是冻在了脸上。

    说实话,这个自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连轻功都用不好的陆小凤,让他莫名地想到了失踪已久的刘慕仙和白小恬。不过在这两者之间,他好像是与白小恬更像一点。

    司空摘星见他越哭越厉害,终于忍不住叹道:

    “你哭个屁啊,我才想哭呢。”

    陆小凤终于停止了哭泣,一脸无辜和好奇地问道:

    “你哭什么?”

    司空摘星瞪眼道:“你都变成这鬼模样了,我能不哭吗?”

    陆小凤抽泣了几声,满腔委屈道:“我也不想变成这样。”

    他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是个满心苦情的小媳妇似的。

    司空摘星终于不想再看下去,而是把他赶到了屋子里,然后再出来和花满楼说几句话。

    “我检查过他的身体,他就是陆小凤,没有易容。”

    花满楼却道:“这天底下长得相像的人很多。”

    司空摘星却道:“但是没有一个人能有陆小凤那样的手。”

    陆小凤的手几乎是这世上最神秘也是最可怕的一双手。

    他用过手指夹过许多高手的武器,许多人可以出几百万两金子买下他的两根手指。而这样的手,司空摘星是绝不会错认的。

    花满楼叹道:“所以你确定他是陆小凤?”

    司空摘星点了点头,道:“他若不是陆小凤,还能是谁?”

    花满楼笑道:“有你在此,我本不该怀疑他的身份的。可是陆小凤出事之前,与我说过一些很奇怪的话。”

    司空摘星眼前一亮,道:“很奇怪的话?说来听听。”

    花满楼犹疑了片刻,然后缓缓道:“他说若是有一天他说自己失忆了的话,或许他就不是原来那个人了。”

    司空摘星却耸了耸肩,道:“他都失忆了,当然不是原来那个人了。”

    看来他还是误解了花满楼的意思。

    花满楼却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可相信借尸还魂?”

    司空摘星诧异道:“借尸还魂?你相信?”

    他似乎一点也想不通像花满楼这样的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花满楼笑道:“我本来是不会相信的,但是他在出事之前,曾经给我说了一些很有趣的故事。”

    那些故事的确很有趣,有趣得简直让人觉得可怕。而陆小凤对于他之前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变化也做了一些很耐人寻味的解释,以至于他到现在都时刻想起,不敢轻忘。

    在经历那些事情之前,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原来被人迷惑心智会是这样的轻易,这样的可怕。

    在新的自己取代原来的自己之后,他的想法会完全顺着另一个人的意思而改变。只是如今的陆小凤,又不知是何种境况了。

    司空摘星只道:“他给你讲什么故事与我无关,反正他交给你了,我得先走了。”

    他似乎已经受够了要照顾一个失忆病人了,如果对方不是陆小凤的话,他几乎要忍不住把这个人给扔到大街上了。

    花满楼忍不住苦笑了一声,他知道对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谁也没有资格要求他再多做些什么,接下来也的确是该他去看管了。

    但是等司空摘星进屋子想把陆小凤叫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家伙已经没了踪影。

    司空摘星看着这空落落的房间,便把里面能藏身的地方都找了个遍,又到窗口看了看,忍不住皱眉骂道:“这小混蛋不是说自己连武功都忘记了吗?这才一会儿没看着就用轻功跑了。”

    他嘴上是这么说,可是心里却在犯嘀咕。

    窗口上没有陆小凤的脚印,他又是怎么出去的?

    而且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对方从一开始就是在他面前演戏。

    陆小凤一向狡猾如狐,也许他是因为要查什么大案子,为了麻痹幕后操控的人,所以才演了这场拙劣的戏。可司空摘星却从看戏人变成了被看戏的人了。

    花满楼也觉得这事蹊跷得很。

    他们刚才就在屋子旁边,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听到。陆小凤不像是推窗出去,倒更像是在原地凭空消失一样。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谁也不明白他为何要消失。

    可是人怎么能凭空消失呢?

    这件事实在令人想不通。

    而想不通的事情,花满楼一般都会默默藏在心里,等待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第4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3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