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穿书]老祖,你酱油瓶掉了 作者:晏色
正文 第13节
[穿书]老祖,你酱油瓶掉了 作者:晏色
第13节
心下再气恼也没用,单清崖释放出自己庞大的神识帮在灵气漩涡里端坐着的某人梳理灵力。卫凛早已不复往昔,金丹中期所具有的灵力量让单清崖很是费了一番功夫,等卫凛的脸色终于慢慢恢复正常时,天空也变得灰蒙蒙一片,眼见就要进入夜晚了。而卫凛,还没醒来。
单清崖站在谒冰府前面的空地上,看着渐渐浮现出来的月亮,心情很微妙。他在想,这个“水帘洞”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仅仅只是一个幻境?如果是真实存在的,谁把它弄在这里的,为了什么?如果是幻境,那上古时期的人阵法造诣得有多高,让他发现不出一丝痕迹?
从以上他脑海里转着的念头,就知道他现在有多无聊了,毛团子出去玩儿还没回来,卫凛还在昏迷,明明之前早就经历过了许多孤孤单单的修炼岁月,但不知怎的,此刻他心里却忽然生出些寂寞。
也许是因为今天是满月的缘故?
单清崖抬头看着明亮得过分的玉盘,然后微微眯了眯眼,转身进了谒冰府。
卫凛还穿着那身黑衣,眉眼苍白,看着分外虚弱的模样。单清崖撑着下巴盯着床上的青年,颇有些纠结胃疼,至于原因么……
#主角一进副本就变病弱小白莲肿么破#算不算?
“凤凰涅槃?”单清崖端起冰冷的茶喝了一口,然后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挑挑眉,把杯子放在了一边。
三天后,谒冰府。
卫凛醒来后的前三秒都是在头昏中度过的,但很快温凉的冰灵力就让他放松了紧皱着的眉头,抬头看向自家师尊,他本来刚放松的面容又僵硬起来,师尊……知道了吧?
那师尊会不会以为自己故意瞒着他?会不会因此厌弃了他?会不会不再理他?
咬了咬牙,他还是决定自主坦白,努力争取宽大处理,“师尊,这个是和九机玲珑木放在一起的一块玉牌上的修炼方法,徒儿……徒儿不想师尊担心才没有说出此事,并非有意隐瞒。”
看着他诚恳不安的双眼,单清崖没有丝毫动摇,冷淡地开口,“你知道为何那玉牌要与九机玲珑木放在一起么?”
卫凛脑袋本就灵活,闻言不由苦笑。
“就是为了救你那被玩坏的小命。”从卫凛拜入师门以来,几乎没见过师尊用这么讥诮的口气对他说过话,此刻乍然听到这话不由有些呆。
单清崖暗暗翻了个白眼,继续步步紧逼,“你认为我护不得你?”
这是从他得知卫凛终于还是选择修炼这种方式后脑海里一直都有的一个问题。既然有不一样的“师尊”在,主角这么拼命修炼是为什么?
卫凛一愣,脸上的表情变得有点复杂,有点纠结,有点释然,反正看得单清崖挺胃疼挺无语的,真是活久见,这么情感细腻的男人真的是种·马文主角么……
“不,徒儿……等徒儿结婴后定将将一切告诉师尊的。”勉力行了一礼,卫凛说完这一句就果断闭了嘴,不肯再透露一个字。
单清崖凝眉,终究是没多说什么,不说这人是这个世界的大气运者,单就他自己也不愿干出强逼别人的事。
不过这次既然已经摊牌,单清崖也就不勉强自己一个宅男出窝了,每天就待在谒冰府里看看书,喝喝茶,偶尔救救徒弟,日子跟在问水宫也没什么差别了。
如果非要找出有什么不同的话……
单清崖看着死死抓住自己手不放的徒弟默默望天,主角老是昏倒然后吃自己豆腐算不算,抓手算是轻的,巴住腰不放,窝在颈窝不动什么的更是常态,偏偏这时候对方还是一副神志不清楚半昏迷的状态,那模样,别提多凄惨了,让他连踹一脚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所以说当初他为什么要嘴贱嘱咐青松那一句话啊摔!
卫凛装作看不出自己师尊面瘫之下掩藏的郁闷纠结,只是感受着手中的冰凉给自己带来的安心,汗水划过他的额头、鼻梁,落入他的嘴里,瞬间就有一股咸涩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然后,那个嘴硬心软的师尊果然忍不住又胡乱给他抹了一把了。
你知道么?
卫凛垂下眼帘,眼底一片幽深晦涩。
就是这样别扭的温柔,就是这样不经意的爱护,就是这样从未缺席的陪伴,才让我,让我一点一点,心甘情愿地陷入你无意编织出的牢笼,逃无可逃。
呐,师尊,既然你从未丢下徒儿,这一次也不要丢下徒儿,和徒儿一起沉下那背·德的深渊吧。
第55章 瀑布下的同居生活(四)
是夜,乌云沉沉,天地间没有一丝光亮,看着就像黑色凶兽张开了大嘴,欲择人而噬,十分可怖。
卫凛正在结婴,五色光芒在这个小小的修炼室流转运行,天地间的灵气像不要命似的狂涌而来,很快,卫凛就被淹没在了这黏腻的灵气里,没了踪影。
单清崖站在门外,决月被他紧紧握在手里,没有一丝缝隙。
他结婴已经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以他的记忆力自然将过程记得一清二楚,但他的结婴经验能给卫凛借鉴的地方并不多。因为体质原因,他在化神前是没有心魔的,而结婴之于筑基结丹难的地方就在这里,若想结婴,是需要渡心魔劫的。
心魔。
单清崖突然想起在回魂桥上看到过的东西,不由微微发怔,说起来,他若想化神,心魔劫可真的是个大问题。
卫凛渡心魔劫的时间比单清崖想得要晚得多,也凶险得多。
天色清明,红艳艳的梅花开了一树,白衣男子就那么坐在树下,眉眼悠然。
“师……尊?”小小的孩童惊愕地瞪大了眼,他搞不清楚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更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觉得这个人很亲切,还一下子叫出了这样的称呼。
白衣男子转过头来,那眼神分明像是沾了晨露的剑刃,寒光凛冽,没有一丝的情感波动。
“师尊……”孩童一脸像是要哭出来的表情看着那个男人,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巨大的恐慌所笼罩,不该是这样的,师尊不会用这样的目光看他的,怎么可能会用这样的眼神?不可能!
“你、你是谁?”明明不过十来岁的样子,这个孩童眼底的疯狂与扭曲却让人心惊不已。
白衣男子却不理他,站起来拂了拂衣袖上的嫣红花瓣就转身走了,很快消失在不知何时弥漫起的白雾之中。
师尊……
泪水一点一点滴落在铺满落叶的地面,卫凛却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哭,只觉得心里又委屈又绝望,那个人,那个人怎么敢这么对他?怎么敢就这么丢下他一人?
他怎么敢?
“阿凛,吃饭了。”妇人柔和的声线忽然在耳边响起,卫凛抬起发红的眼眶,却看到那阵让他恨不能一下子撕裂的白雾早已消失不见,只有郁郁葱葱的树木遮掩着这个小小的院落,而门前,麻衣麻裙的妇人正眉眼温柔地看着他。
“阿凛?”母亲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怎么了?”
卫凛低着头捂住胸口,他不知道怎么跟母亲说,他这里有点疼,疼到他眼泪都忍不住掉下来。
“这孩子。”母亲似乎叹息了一声,就走开了。
一阵风吹来,似乎有什么东西纷纷扬扬地落下,还没等他拿下落在脸上的花瓣,就看到门口重重叠叠的人后一个锦衣男人正定定地看着他,目光晦涩。
“二弟,玩儿久了也该回家了。”
他听到那个男人这么对抱着自己的父亲说,再睁眼自己就坐在了母亲的病床边上,而那个昔日温婉沉默的女子此刻抚·摸着他尚且稚嫩的面容,眼中是深不见底的眷恋与释然,“阿凛,记住,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
卫凛趴伏在她的床头,眼睛干涩得流不出一滴液体,他就那么趴着,直到耳边的心跳声彻底消失。
他最后一个重要的人,走了。
卫凛一动不动地守在窗前,不顾窗外的夕阳已经被朝霞取代,流淌出艳丽明耀的光芒。
天亮了啊。
“逸水,这些可懂?”问水峰上,白衣道长白衣白衫,眉眼慵懒,声音却如同冰霜一样不带半分感情。
卫凛抬起头,又低下去,“徒儿愚钝,恳请师尊再详细讲解可好?”
白衣道长嘴角动了一下,卫凛敏锐地捕捉到了那漂亮的眼瞳里一闪而逝的不可置信与无语,似乎对于他说了这么多遍自己都没懂颇为郁闷。
但……
听着耳边流淌的宛如冰玉相击的声音,卫凛眼底满是愉悦满足的光芒,但即便是再无奈,这人还是会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给他讲解,这样的温柔,这样的宠爱……他怎么放得开?又怎么舍得放?
他垂下眼睑,遮住了其中深深的偏执与痴迷。
“为师已化神,自当远行隐世。”
模糊的声音从白雾里一点一点地逸出来,卫凛看着眉眼宛如冰雪覆盖的白衣男子,脑中轰然炸开,他温柔地看着似乎不染世俗的师尊,“师尊,你在说什么?徒儿……听不懂。”
“为师已化神,自当远行隐世。”如同以往他不装作听不懂的时候,白衣男子似乎颇为无奈地又重复了一遍。
“远行……隐世?”卫凛露出甜蜜到可怖的笑容,“徒儿,不准。”
“你……”白衣男子的面容倏忽冷了下来,看再没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卫凛微微一笑,白雾霎时炸开,然后又飞快汇集成一股白色的绫带绕着白衣男子飞快地旋转起来,很快把人给困得严严实实。
“这是我的心魔境啊,师尊。”
缓步走向自从他说出那一句话后就开始渐渐模糊的白衣师尊,卫凛神情温柔,眼底却满是灼热痴狂地看着他亲爱的“师尊”随着天地一起破碎,然后露出了熟悉的房间摆设。
元婴成,天劫降。
房间外,单清崖倏忽放松下来,这才注意到决月手柄上早已沾染了他手心的汗渍,愣了愣,他赶紧推门走了进去,他们这是在别的空间,雷劫进不来,他倒是不怎么着急。等出去了,这雷劫指不定还能帮上大忙呢!
“师尊……”
卫凛扑过来,这次他可没留情,直接就把毫无防备的单清崖撞到了地上只不过这熊孩子还有良心,知道给他弄了个灵气罩,摔在地上也不怎么疼。
不对!这是重点么!
单清崖冷冷瞪视着将头窝在自己颈窝的某人……的后脑勺,“起来!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师尊……师尊……”卫凛竭力压制着自己将这人紧紧抱进怀里的冲动,在心魔劫里他知道那个“师尊”是假的,是幻境他才能淡定如初,但是,但是如果现实中师尊也会离开呢?如果师尊化神成功以后,是不是也会离开?
如果……会呢?
眼底翻滚着浓烈的黑暗,卫凛的声音却软软的可怜兮兮的简直一副要被抛弃的样子,“徒儿以为……再也见不到师尊了……”
单清崖想要推开他的手蓦然僵住,然后颓然地叹口气,认命般地让他压着了,虽然这个动作真的好羞耻,如果,如果,如果这不是个笔直的真·种·马世界的话。
“心魔劫?”冷冰冰的腔调却透露出十足的关心,卫凛听着这话,勉力才把心中的暴戾压制下来,师尊还未化神,他还有时间。
“嗯。”似乎还带着鼻音的回答让单清崖蓦然心软起来,自暴自弃般地把手放在对方梳得好好的头上胡乱揉了几把,不是说除了拥抱就是这个动作最能安慰到人么?节操这玩意儿,丢一次两次应该……没问题吧?
卫凛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然后他就和单清崖同时发现了某个奇怪而又纯♂洁的现象……
卫凛:……师尊qaq
单清崖:……滚下来。
然后,卫凛就……滚了下来。
两个人准备坐在草地上喝茶,嗯,卫凛去沏的。
趁卫凛去沏茶这段时间里,卫凛很淡定很优雅很大家风范地给自己做完了心里建设。
内容嘛,无非就是这是小孩子长大的自然反应嘛(自然反应你妹儿,劳资怎么从来没见过大学寝室里那互相压来压去的俩死胖子有人撑帐篷!),谁没个突然情动的时候呢(本尊【面无表情脸】),见到美色一不小心恍惚迷醉了很(哪里)正常嘛!
一边自我吐槽一边自我安慰,就在单清崖以为自己迟早会精神分裂的时候,卫凛回来了。而看着对方那张纯良愧疚的脸,单清崖心里的吐槽啊郁闷啊全都没有了,他突然想起来,这个卫凛不是原著里那个早已万花丛中过的主角了,而这个天天埋头修炼的苦逼孩子恐怕还没搞清状况,就被……自己凶了。
明明应该愧疚的但他为什么有点想笑呢!
努力崩住自己高冷的形象,单清崖端起茶喝了一口,客观地评价了一句,“不错。”
卫凛的神色立马欢喜起来,高兴地坐在了他旁边。
然后,单清崖又陷入了沉思,说白了就是发呆走神,但这次,好歹还有点儿意义,嗯,他想的是卫凛的性·教育问题。
于是,当初,他是怎么告诉江岐意来的?似乎……没说?
于是向来自诩云霄好师尊的某人默默望天了,咳咳,作为一个真·纯洁的高岭之花,忘记这种事很正常的对吧?很正常的对吧!
刚刚自我辩解完毕的某人突然想起来,似乎卫凛把江岐意和张绵冰一起丢在落英谷了……丢在落英谷了……在落英谷了……落英谷了……英谷了……谷了……了……
卫凛正准备喝茶呢,就发现他家师尊的表情变得分外耐人寻味,还没等他愣住,那人又用同样耐人寻味的目光看向了他……
单清崖想的是,当初主角第一次都是靠自己领悟的,以他大徒弟的悟性,应该也……可以吧?
第56章 瀑布下的同居生活(五)
落英谷事件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单清崖即便是再纠结再胃疼也无济于事了,因此他在为大徒弟祈祷了一秒钟后就很爽快就把这事丢开了,开始关心起就待在眼前的小徒弟……的心理健康。
“心魔劫,说说看。”为自己又倒上一杯热乎乎的茶,单清崖很快被冉冉升起的烟雾模糊了视线,只能看到对面青年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带着些微笑意的声音就随着茶香流泻到了他这边。
“没什么,不过一些不堪的往事。”
单清崖顿了顿,“那些不堪的往事”他可清楚得很,但真的就是这样?如果真的只是简单的这样,为什么清醒过来就会朝他扑过来?
万种纠结疑惑在心里浮沉,还没等单清崖理出个思绪来,他就被毛团子ps撞了一下,然后那个莫名变大了许多的混蛋居然就这么舒服地窝在了他的怀里!
“师尊……放了它?”卫凛对于这个自己照顾了一段时间的毛团子还是颇为熟悉的,因此哪怕它突然大了一号,还是一眼认出了它。
“无妨,此地不甚宽广。”所以很容易就能再逮到它。当然后面这句单清崖没当着毛团子的面说,但前两句已经把这个意思透露得差不多了。
卫凛听着,眉眼一动,眼底就冒出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沉思来,只可惜,一心忙着把毛团子检查一圈的单清崖根本没看到,完美地为自己接下来的悲催奠定了坚实而又稳固的基础。
因为毛团子的捣乱,卫凛隐约的不情愿,单清崖终究没能如愿完成小徒弟心事大探秘的工作,两个人很快各回各家,该修炼的修炼,该想小心思的想小心思了。
“此地不甚宽广……此地不甚宽广……”卫凛坐在明亮的月色下,唇边的笑容越来越大,简直有了几分璀璨刺眼的意味。
他决定跟师尊摊牌。
其实,他早就等不下去了。一日一日地装作好好徒弟的样子,一日一日地跟那人保持着“师徒”的距离,一日一日地看着旁人跟那人言笑晏晏,心里的猛兽如果不是被“师尊会离开”这根缰绳狠狠拉住,恐怕早就不知何时便冲了出来。但是,现在这个地方只有他和师尊,只有他们两个,师尊他……逃不掉。
至于师尊恼羞成怒对自己出手的情况卫凛……从没想过,也许是盲目也许是自负,但他就是见鬼地相信着师尊绝对不会伤害他。
也许是成功结婴带给了他更多的安全感,卫凛罕见地一整天都没有修炼,挖空心思地想着怎么跟师尊说成功的几率会大些,用现代的话说,他在思考哪种方法能更快地攻略他师尊。
单清崖个低情商的货见此不但没怀疑什么,反而还老怀欣慰地想,他家小徒弟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劳逸结合了什么的,那迷之眼神看得卫凛胆战心惊,只担心自己的心思是不是太明显被看出来了,但令他不知道该郁闷还是该开心的是——他师尊盯了他一眼,就、走、了。
一直到第二天的晚上,卫凛连哄带骗地终于把单·真·宅男·清崖给弄到了瀑布边上,也就是他们进来的入口那里,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像是覆了一层轻纱,看着格外朦胧暧昧。
但是再美,也得有人欣赏,很可惜,在场的两位都对这修真界看厌的美景并不感冒,卫凛先是往地上砸了一张石桌两个石凳,又端出了两壶神仙醉,看着他家师尊笑得有些僵硬,“徒儿结婴成功,师尊可有什么奖励?”
单清崖本来看到那两壶酒而微微变色的脸又是一木,按理说,结婴这么大事,作为师尊他确实应该表示一二,但是也许是剧情君还在作祟也许是他对于自己的徒弟能成功结婴太自信以致不觉得有啥了不起的,总之,他把这茬给忘得一干二净。
现在,债主来讨债了。
单清崖认命地从戒指里掏出一碟又一碟的瓜果放在桌子上,还淡定地解释了一句,“沈长流给的。”
料定了卫凛不会为了这种事跑过去问沈长流,况且以沈长流蛇精病的性格干出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单清崖骗起人来分外淡定,分外严肃,一副“这就是真理”的样子。
卫凛本人也紧张得厉害,虽然对于又从他嘴里听到那个讨厌的男人的名字有些不悦,但这不悦还不足以抵消或者说影响他的紧张心情,他罕见地在单清崖面前崩起了一张脸,不管内里黑化得如何厉害,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告白,整个人都透出僵硬来。
单清崖再迟钝也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了,不说别的,这浪漫月光,这美酒,这瓜果,这景色,明明之前看起来都没有丝毫问题的场景,在邀请人一脸紧张或者说是羞涩(?)的情况下,这味儿就不太对了。
何止是不对,简直是太不对了!
一旦有一丝线索,其他的不对劲也一下子明显了起来,比如卫凛身上的新衣,比如这孩子今天一天都神思不属,不如自从他们来到这里这货都没跟他对过眼神……
怎么看都像是……
单清崖被自己的想象吓住,默默地扶额,哪怕他不再依赖剧情君,也不能否认这个世界就是那篇里的世界,即便剧情改变个一两处(!)设定什么的自然也是没多大差别的,也就是说,这还是个笔直笔直的世界!所以说,他脑子里到底整天塞的都是什么啊……
但是,卫凛今天真的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正当单清崖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卫凛已经恢复了正常,拿起酒壶就给他倒了满满的一杯,“一谢师尊传师授业,恩深似海。”
单清崖无法,只能喝下去。
卫凛又给他二人满上一杯,“二谢师尊十年照拂,如父如兄。”
单清崖面无表情地喝掉,心却蓦地柔软下一角。
卫凛继续倒,“三谢师尊一路扶持,不离不弃。”
单清崖……再次满饮。
“自此,你我师徒之情便至此处。”不知怎的,一开口,那些紧张啊忐忑啊全不见了,卫凛越说越快,“徒……今日请你到这里是想说……”
单清崖神情顿时僵硬起来,他茫然地看向卫凛一张一合的嘴,仿佛看不懂他在说些什么的样子。
卫凛还在往下说,“我心悦你。”
“我想要跟你并肩站在一起。”
“我想要拥抱你。”
“我想要你一直看着我。”
“我想要永远永远跟你在一起。”
…
单清崖木然地听着他一句一句的“我想要”,觉得还在纠结卫凛心理健康的自己简直就像个笑话,明明对方表现得如此明显,自己却一直没有发现?
他发现了,却还妄图自欺欺人。
一瞬间,他忽然觉得有股疲惫厌倦从心底慢慢渗透出来,一直传达到了他的眼底脸上,他本来柔和下来的面容一下子冷硬起来,仔细看去,分明显出几分锐利出来。
卫凛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点一点地变凉,他看着神情倏忽冷漠起来的师尊,扯开一抹柔和的笑,“是徒儿孟浪了,师尊可慢慢考虑,逸水告退。”
单清崖没有阻止他,被酒精微微麻痹的大脑此刻更是完全糊成了一团,根本分不出心思来关心他的小失落。
他决定……回去睡一觉。
最起码等他冷静下来再来思考这仿佛哔了狗的神展开!
但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的?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单清崖顶着晕乎乎的头看到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大活人脑子里只剩了这么一句话,哦,还有一句: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
“师尊……”痴迷的称呼从漂亮的唇瓣里喟叹般地流淌出来,卫凛拧干了手中的手帕敷在了床上早已神志不清的某人额头上,果然就让他安分许多,老老实实地躺在了床上,闭上眼准备滚去会周公。
如果真的让他就这么睡了,卫凛这一晚上的功夫不都白费了,他可不干这种亏本的事,也所以……他把人给扶了起来。
“?”面瘫意识已经刻入了单清崖的骨子里,即便是意识早已一片混沌,他还是顶着一张正直严肃地脸直勾勾地盯着他家小徒弟看。
当然,这些都是表面上的,实际的情况,只需要看看这个伪·高岭之花涣散的眼神就知道了。
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师尊……”卫凛低头看着对方因为醉酒而显得格外诱人的面容,喉咙动了动,脑子里不期然地冒出了那天在船上的场景,脸上一热,慢慢低下了头。
起先只是轻微的碰触,但对方柔软的唇瓣很快勾住了他全部的心思,吻下去之后他脑海里除了缠着这个人占有这个人再也涌不起别的念头。
唇瓣的摩擦很快就不能满足卫凛了,舌头悄悄溜出口腔描摹着对方漂亮的唇型,单清崖似乎略有不耐,微微挣动了一下才安稳下来,等卫凛直起身子时,对方唇瓣上已经是漂亮的嫣红色了。
凝视着那抹艳红,卫凛眸色深了深,还没来得及喘几口气,就又……低下了头。
第57章 终于出来啦【哪不对
单清崖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他扶着疼痛不止的额头,面无表情地看向了床边趴着的青年,许久许久之后深沉地叹了口气,移开了目光。
运转灵力消除了修士难得出现的头疼,他慢慢下床穿上鞋走了出去,脚步是与心情完全相反的轻缓。
外面依旧是万年不变的艳阳高照,明亮的阳光打在单清崖的眼角眉梢,却没能让这个被摧毁了世界观的可怜人感觉到半分暖意。
主、角、跟、他、告、白、了。
哪怕下定决心努力融入这个世界,单清崖也没想到现实会给他这么一份“大礼”,他居然掰弯了一个种·马男……
别问他准备怎么做,对于一个大脑已经停止运行的人而言,能消化掉这么巨大的信息量已经很不容易了,其他的……再说吧。
很不负责任地准备逃避现实,单清崖手一挥,决定闭关,直到这个瀑布再度开启。
至于开启之后……
单清崖默默地默默地把这个问题扫到了大脑的角落里,一转身走入谒冰府,毫不意外地,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某人。
手痒……忍住,忍住,忍住。
目不斜视地路过他,单清崖终究还是……没能如愿回到练功室,低头看向扯住自己衣袖的形状漂亮的手,再默默顺着胳膊往上看,直到跟害他纠结郁闷的某人对视,单清崖的脸瘫得更厉害了。
“师尊……”卫凛嘶哑着嗓子唤了一声,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你不是说“自此,师徒之情就至此处”么?又叫什么师尊,况且有灌师尊酒跟师尊告白的徒弟么……呵呵哒!
在心底重重地叹口气,单清崖面瘫脸,“放开。”
“不放,放了就见不到师尊了。”卫凛对于这一点还是颇为清楚的,他直视着对方仿佛万年不变的冰块脸,眼底的痴迷偏执再不加掩饰,“师尊……早就知道了吧,徒儿这份……肮脏的心思。”
单清崖沉默,眼底微微一黯,没有反驳。
既然一切摊开了揉烂了他再自欺欺人也没有意思,索性直视着对方深沉的眼瞳,“卫凛,我是你师尊,你是我弟子,不曾改变,也不会改变。”
卫凛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起来,却努力扯起惯常温柔体贴的笑容问他,“师尊,你喝茶吗?徒儿去……”
“不喝,以后也不会再喝。”单清崖扯出自己的衣袖,没再看他一眼,转身进了谒冰府。
卫凛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心脏仿佛被谁浸在苦汁里,痛苦到麻木的地步。
单清崖坐在蒲团上,空空地看着半空,他有点懵,虽然放下了那样不留情面的话,但其实他自己还是很糊涂的。
他确实是觉得卫凛对自己的态度不太对劲,有些……太亲昵了些,偶尔也会想到那方面去,但也许是对于这个世界的属性太过笃定,每次他自我唾弃一下也就把这事丢开了。但他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个事实会以这么始料不及的方式发生在他面前,简直就像是狠狠地给了他的天真一巴掌。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这个世界的人也是真实的,他们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悲欢离愁,会有自己喜欢的人和厌恶的人。而他,现在是这个世界的一员。
低头打量着自己的双手,单清崖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迷茫或者说空洞的表情。
庄生梦蝶。
如果说他心情能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大概也只有这一个了吧。
有些疲惫地躺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单清崖知道这已经不单单是如何解决卫凛的感情问题的事了,还有他的心魔劫问题。
“心魔劫可是大问题。”单清崖喃喃出声,乌黑冰冷的眼瞳此刻却盛满了淡淡的孩子气,“还真是麻烦啊,我原本可是不打算跟剧情君作对的。”只是想捣捣乱,捞点好处而已。
但是现在——
单清崖神识扫过门口站着的某人,嘴角微微一勾,昔日被冷淡压抑着的灼灼风华一下子全都泄露了出来,看着很难让人相信这妖孽一样的人物会是那个整日绷着脸的大冰块。
当然,单清崖才不是利用别人感情的渣男,拒绝他人该有的快准狠真是一点儿没缺,此刻也不想让外面的人以为自己放不下他,索性就从戒指里掏出了一大摞新出的好话本,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啧,可惜上次吃的是最后两盘水果,不然这日子就更完美了。
烦不过三秒的人就这么冷酷无情地无视了门外人的痛苦黯然,自顾自享受了起来。
一直到三日后,他的话本看完了。
伸了个懒腰,单清崖也不管外面还杵着个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去沐浴了,沐浴完才清清爽爽地走出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在卫凛的面前停了下来,“我们谈谈。”
卫凛见他出来眼睛一亮,听了他的话心中又是紧张又是酸涩,只默默地点了下头。
单清崖带他去了四天前的那个瀑布,因为两个主人公这段时间心情都十分复杂,那一套桌椅自然没人收,还好好地放在那里。单清崖很自然地走过去坐在了自己曾经坐过的位子。
卫凛动作一顿,也坐了下来。
“你说你心悦我?”单清崖撑着额头看他,明明与往日一模一样的脸,却透露出十分的慵懒与某种微妙的气质。
诱·惑。卫凛在心里默默地流鼻血。
“是。”对方越是漫不经心,卫凛越是紧张,但他表面功夫向来了得,看着还是一副沉稳可靠的样子。
“但我不心悦你。”单清崖又轻轻松松往对方的胸口插了一刀。
卫凛脸色苍白了一瞬,没吭声。
“天涯何处无芳草。”单清崖这次可真是彻彻底底丢了师尊的架子,一身白衫在月色下显得特别轻松写意,说出的话也带着散漫的意味,他才不承认自己有想用这样的自己吓退卫凛的心思,殊不知,对面那人早已把他的心思摸了个七七八八,见他不再端着一张冰块脸,开心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被吓退。
“徒儿心意已决。”卫凛低头回答,声音低沉坚定,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
真是……年轻人,啧。
单清崖也是这个年龄过来的,对他的话并没怎么放在心上,继续说着自己的,“那先给你二十年,如果二十年后你初心不改,为师就……考虑一下。”
卫凛惊喜抬头,“此言当真?”
单清崖有些心虚,但还是斩钉截铁地点了头,如果真的有人喜欢了他二十年不变心,他……也许会心动也说不准,至于两个人之间的各种差距,他从来不是在意这些的人。
一刹那卫凛的眼睛简直像是落入了星辰一样璀璨耀眼起来,让单清崖愣了一下后就感觉到了某种隐约的不安。
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傻事?
但卫凛没给他后悔的机会,当下就开心地蹭了过去,一脸傻乎乎的表情看着他,“师尊,徒儿好开心。”
单清崖想要推远他的手顿了顿,又僵硬着收了回来,反正……又没碰到?
两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在月色下坐了好久,直到单清崖再也无法忍受某痴汉的灼热目光,一甩袖子回了房间才算结束了这奇奇怪怪的相处方式。
卫凛看着即便在月色下也显得湍急的瀑布,脸上忍不住露出了有点傻气有点奸诈的笑容,该说多亏了这次的险境么?
瀑布是一年一开,离现在还有许多天,他们也不急,把卫凛哄去修炼,单清崖提前过起了隐退后的生活,每天睡睡懒觉钓钓鱼,日子过得不能更潇洒。
于是在卫凛度日如年单清崖度日如秒中,熟悉的地动终于开始了。
“师尊?”
卫凛看着挥袖收起谒冰府的师尊,不解地皱起了眉头,他了解师尊,他从不无的放矢,但平静了一年之后这个地方能有什么发生?
“‘门’开了。”单清崖简短地解释了一句,就拉起他的衣袖往外跑,那群元婴老怪原著里没有守在这里,现在守在这里可能性也不大,毕竟他们不可能因为一块九转玲珑木就甘心把这仙墟的其他东西白白让给别人。他担心的是……
单清崖面无表情地看向对面的黑袍男子,默默泪流满面。
顾流牧此刻比上次见面时气色不知道好了多少,俊美深刻的面容此刻挂着温柔甜蜜的微笑看着他们,让单清崖心里霎时就打了个突。
“阿胡前辈呢?”知道自己两个人还不够对方塞牙缝的,单清崖特别无畏地提出了不知道是生机还是导火线的某个人的存在。
他赌对了。
顾流牧脸色更黑了,却只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九转玲珑木拿来。”
单清崖一下子放心了,看了一眼卫凛,对方没有任何犹豫地把东西拿给了他,又由他递给了莫名其妙放过他们一马的顾流牧。
顾流牧又看了他们一眼,冷哼了一声,转身飞快地走了。
“我们也快走。”单清崖来不及细究他这么做的原因,就决定保命为上,果断地打包了徒弟溜了。
至于元婴修士的骄傲?那是啥?可以吃咩?
第58章 出岛
他们到达了还是来到了极北之地,望不到边际的冰川让从出生到现在都只活在中原的卫凛微微惊讶,但很快他就被转移注意力了,因为他师尊的脸……黑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卫凛愣了愣,接着心里就暗暗警惕起来,这两个人是谁?以他元婴期的神识都没发现他们……
“你们就是问道宗的清崖逸水?”白衣男子天生一副风流相,看着他们笑眯眯地问。
单清崖手心微微刺痛,他努力让自己从惊疑不定中冷静下来,轻轻点了点头,“正是,不知前辈有何指教?”
那人身边的黑衣男子一脸的冷漠,直接把一坨(?)东西丢到了他的怀里,“养着。”
单清崖低头,正好跟一张圆鼓鼓的脸对上,不由默然无语。
反派你好,反派再见……是不可能的。
单清崖泪流满面地抱着《破天》里的终极反派、自己的四徒弟,肝儿肾儿都疼了起来,他本来是打算“错过”这个可怕的孩子,自己带着主角抄近路回问道宗,但有些事果然是不可避免的么?
不过,也有意外。
单清崖默默地看了一眼一脸严肃地盯着自己怀里东西的卫凛,想要仰天长叹的心情更加剧烈,这都特么什么事,想改变的改变不了,不想改变的变得让他自己都害怕。
“那个鲛人的事我们帮你解决了,怎么说也是靠武力镇压的,下次人家有什么事帮衬点儿。”白衣男子摸摸下巴,严肃地叮嘱了一句,虽然严肃这个表情放在他的脸上说不出的不协调。
单清崖看着他如此理所当然的长辈姿态,嘴角动了一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敢问前辈……”
“啊,对了,忘了说,我是苏佘,这位……”白衣男子指着几乎要挨在他身边的黑衣男子,有点儿苦恼怎么介绍,但最后非常果断地只说了一个名字,“何问白。”
单清崖&卫凛:秒懂。
苏佘满意地点点头,冲身边的某人勾勾手指,“我们走。”
何问白默默盯着那根手指,手下却没带半分迟疑地揽上它主人的腰,眨眼两人就没了身影。
待两人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卫凛的表情才微微放松,只是眉头依旧紧紧地拧成一团,但在看向单清崖时,眉眼却又飞快柔和下来,“师尊可能看出他二人的修为?”
单清崖内心比他更崩溃,因为“原著”里是没有这两个人的戏份的,也就是说这两个人是“变数”,而且不是因为他而产生的“变数”,他现在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破天》的同人文里了……
“师尊?”卫凛看他呆愣的样子,不知怎的忽然有些心慌,下意识地就去抓他垂在身侧的手腕,触手的冰冷让他瞬间加大了力道,“师尊,你怎么了?”
单清崖看他一眼,垂下眼睑,“无事,我们快走。”
卫凛心中不安,此刻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定定看他一眼,点头,手却自始至终再没松过。
单清崖不知是不在意,还是根本没注意,就让他这么牵着,两人很快离开了葬仙岛的中心地区。
然后,看着满眼冰川,单清崖又深深地抑郁了。
早知道等那群人来了再把九转玲珑木交给顾流牧了。
虽然知道落英谷直通葬仙岛的外围,单清崖还是很担心自家那俩徒弟会不会因为他们手里(之前)握着九转玲珑木受到牵连。
话说回来,他的道是无情道这一点应该有很多人知道吧,但愿这个时候能起·点作用……吧?但愿那些人能想到抓了那两只不仅不会起到应有的作用,还会狠狠得罪问道宗什么的吧……
多想无益,目前最重要的是——单清崖冷冷盯了自己手腕上多了出来的东西一眼,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放开。”
至于刚刚为什么让他攥了一路,单清崖是不打算说的,他低下头,正好跟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对上,然后他就更抑郁了。
“沈越扬……”单清崖虽说几乎把这个名字含在嘴里磨烂了咬碎了,但对着这么个无辜看着他的小东西实在兴不起什么欺负念头,哪怕他只要想起《破天》里这孩子干的脑残事就觉得胃疼手痒。
“回问道宗。”
卫凛不爽地看了看被师尊悉心护起来的小家伙,不情不愿地点点头,被老陈醋淹没了的某人甚至没有发现他师尊说的是“问道宗”,而不是惯常的“问水峰”。
至于单清崖为什么要这么说……他可以说就在看到那双眼睛的下一秒,自己脑子里就蹦出了一个坏,咳,好主意吗?
不过这个方案实行起来困难也不是一般的大,首先……他们得从葬仙岛出去。
三个月,走出去。
单清崖在心里默默地挠墙,脸上还是一片云淡风轻,“走吧。”
卫凛心里因为他又要和师尊独处三个月默默暗喜,神情却丝毫不变,“是。”
因为灵气的逐渐稀薄,小白龙在他手心里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单清崖挑眉,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它的头,小家伙不知所措地呆了一下又乖乖窝着不动了。
他们这一路因为两个人都是元婴期修士,性格又都不拖沓,走得还算顺利,如果……忽略掉小白龙的飞速成长以及卫凛无时不在的醋意的话,嗯,忽略之后确实是十分顺利的。
看着熟悉的海面,单清崖深深地吸了口气,哪怕进入鼻腔的味道并不好闻,他也慢慢松了口气,外面再怎么糟糕,总比待在“里面”好。
剧情的“里面”。
闻到海水的味道,跟在他身边的已经有婴孩大小的小白龙却反常地兴奋起来,在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前就一头扎进了水里。
单清崖:……
没关系,他一点都不想打人,实际上他已经适应了这么活泼可爱的反派,适应了……应了……了……
适应了你妹夫啊!
单清崖不可遏制地想起了“原著”里那个中二力爆棚的反派boss,再看看在水里扑腾的开心的小白龙,默默地扶额无言。
卫凛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第……一百三十七次吃醋,天知道这一路他因为师尊对那条小白龙的特别注意兴起了多少次杀人的欲·望,如果不是单清崖总会在他忍不住的时候轻飘飘瞟他一眼,这条几乎没有一丝灵力的小白龙绝对活不到他们从葬仙岛出来。
感受着某人如同实质的恶意目光,小白龙在水里瑟缩了一下,在“玩乐”与“龙命”间纠结了三秒钟,非常识相地回到了单清崖的手上,然后它满心惨淡地发现,那道目光果然更加强烈了,泪。
单清崖用眼神制止了他自己纵容出来的恐吓,祭出了决月,然后捧着未来的狂拽酷炫boss瞬间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天际。
卫凛:……
似乎……更想杀了那个小白龙了啊。
小白龙:qaq
单清崖的目的地是清和真君的玄微峰,自从清月和清余接手了问道宗事务后就搬到了这里,有什么难办的两人商量起来也方便。
当然,清余真君此行是打包了自家妻女的。
然后,等单清崖一袭白衣如雪地走进大殿时看到的就是祝萱萱闪闪发光的眼神,身体僵了一下,他居然下意识地庆幸卫凛被他抛在了后面。
我一定是疯了。
呆滞了一下,单清崖很快把这事抛开,直接地对清月开口,“我要去见师尊,你帮我照看一下问水峰,万万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绕是清月再镇定的一个人,听了这句话也不由愣了一下,接着很快地点了下头。
“还有……”他抬起头,特别恳切特别认真地看着自家的小师妹,“你能帮我照看一下这个小家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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