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穿书]重生之王爷邪魅一笑 作者:大明湖畔小青蛙
正文 第11节
[穿书]重生之王爷邪魅一笑 作者:大明湖畔小青蛙
第11节
“皇上不见了?”
“不可能,肯定是在这边!”
“你小声些…也许是错了呢,刚刚那么多小路口,就不应该听你的。”
“许是回了寝宫。”
“我先回去告诉侍卫长……”
……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我的小天鹅是抖【震惊脸,甩皮鞭
☆、表白错误
37.
许久不见面,一见面就这么热情。
林沐之被禁锢在君涎怀里,脸上打着冰冷的晚风,这般不争气的想着。
其实刚才,两个侍卫到达时,两人还没有离开很远,如果自己反抗,两人应该听得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林沐之选择安静的被扣在君涎怀里,没有求救。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君涎武功足以解决掉那两人自己才没有呼救的。
一遍一遍的这样告诉自己,即使心里明白的很,也死活不承认。
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君涎的感情、无止境的单相思已经染上一种别样的色彩,变得病态起来,竟然开始盼望时间就这样静止。
君涎轻盈的略过几所宫殿,停在有墙壁遮挡的隐秘处。刚才听到有人靠近,话又没问清楚,才带林沐之离开,好在两人穿的都是深色衣服,漆黑的夜里难以发觉。
禁足王府将近两月,护驾有功还被这人如此对待,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上元节那一夜也不知道自己是发了什么疯,为了这个不知好歹的皇帝连命都豁出去了。
若是把怀里这人直接扔给那群刺客,自己倒还轻松。
虽然是这样想着,君涎力道却更大了些。
“唔……”
发力者没什么感觉,受力者却不一样。林沐之闷哼了一声,下颚传来的挤压感就好像要碎掉了一样。
罪魁祸首回过神来,看到怀中人拧紧的眉头、眯起的双眸,毫无抵抗之力的模样,止不住心下一痒,这感觉十分怪异。
撤下力道,将君涎林沐之推在墙壁上,松开了对他的束缚,只是右手依旧掐着他左手的手腕。
在君涎怀里太久,背后一下子换上冰凉的石壁墙面,林沐之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皇兄为什么这般对臣弟,臣弟可有哪里做错了?”
君涎倾身向前,凑到林沐之耳边轻声说道。温热的呼吸声打在耳畔,浑身上下溢起一阵酥麻,林沐之却觉得心脏就像是被细针钩刺一般难受。
“蓉月全都说了。”
林沐之伸出手挥开君涎,结束这亲昵的动作,让两边拉开距离,抬头直直的回瞪过去,只是左手手腕还是被箍得死紧。
全都说了么。
君涎嘴角微翘,听到这个消息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是进一步按住林沐之——蓉月算什么?面带微笑向前挪移一步,让两人身体紧贴,君涎狠狠的把林沐之紧紧的抵在墙壁上。
这次潜入皇宫,就是因为得知蓉月阻拦了林沐之的消息。他也派了人去阻拦过林沐之的脚步,却没想到会被这人反驳回来。
蓉月虽然是君涎安插在皇宫的人手之一,可这又怎样呢?没有得到君涎彻底信任的蓉月,知道的并不多。全都说了,又能有多少。
再说,以着林沐之的性子,又能信多少。
注视着被抵制住的皇帝陛下,君涎眼神晦暗不明。
周围是一片灌木丛,树木花草,又有高墙围绕,光芒难透。虽然看不清晰林沐之现在是什么表情,可是那坚定的语调,好像是在两人间划开了一道界限,让君涎心里不安。
也许是沉默了太久,让处于被动位置的林沐之不安,重新开始了挣扎。左手动不了,右手就死劲的推搡着君涎的胸膛,掌心处传来的规律跳动十分烫手。
“全都说了又怎样?皇兄又何必如此慌张。”
君涎注视着林沐之,左手覆盖在胸前那只正挣脱手上,将它狠狠压紧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这样贴近,前所未有,可林沐之现在却只觉得难受。受制于人,无力挣脱,感觉真是差的要死。正想着该如何摆脱君涎,脱身离开,却在下一秒就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唔——”
嘴唇上传来冰凉湿润的碾压,向往后退避,可身后就是墙壁,退无可退。
君涎吻了他!
得知这个事实的林沐之大脑一片空白。
呼吸声逐渐加重,喘息错乱,只剩下唇舌的角逐缠绕。君涎越吻越深,牵制林沐之的双手渐渐放松,逐步转移到了他身后的墙壁。
丹凤眼轻挑,看着被囚在墙壁与身体间思维混乱的人,心中涌起一股奇妙的满足感。
林沐之还是太嫩,被君涎的唇舌堵得上气不接下气,没有时间呼吸换气,眼角逐渐泛出水光,憋得脸颊泛红,拧起眉毛,连睫毛都沾染了水珠。
挣扎的动作失了力道,胸口的推拒也停了下来。林沐之一手被扣在墙上,另一手抵在君涎胸口,只看姿势,倒是和谐美满。
这让人看了心痒难耐的画面,很遗憾,完全都淹没在了深幽的夜色当中。
良久,君涎才舍得放开呼吸迷乱的林沐之,抹去牵在两人嘴角的银丝,仿佛又尝到了桃花酒酿的香气,意犹未尽。
终于接触到了新鲜的空气,林沐之手搭在君涎肩膀上,低着头大口的喘息。
“皇兄这就坚持不了了?”
见林沐之脚步不稳,君涎重新把他按在墙壁上,舔着嘴角凑到耳边,舌尖似不经意的舐过林沐之发烫的耳廓。
“皇兄不是一直都渴望着我么,恩?”
语调清扬,浅浅的一句话让林沐之杂乱的脑子一下子清明。
感受到怀中人明显的一颤,君涎笑意更胜,干脆吸吮住林沐之的耳垂。却没想到这个动作会引起他如此的反应。
林沐之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推开了得寸进尺的君涎。
“怎么,皇兄不是一直都期盼着我的触碰么,恩?”
被大力的推开,君涎十分不满,歪了歪头,挑起林沐之的下巴,不依不饶的继续说道。
“皇兄…”
啪——
毫无防备,君涎脸颊一凉,紧接着就是一阵痛麻。
“你…可真是掌控全局。”
林沐之语调冰冷,一字一顿的说道。
原来君涎早就知道了。也是,连韩太医都能感觉到的明显表露了的感情,心思缜密的君涎又怎么会察觉不到。
君涎知道多久了呢。
在这段时间里,君涎眼里的自己就是个可怜可悲的小丑吧。
“既然你这么清楚,为什么还要如此作弄我?”林沐之抬起头来,回望着君涎,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痛,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诉说着。
“让龙一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看我着急心痛的模样很好玩么?”
“浮吠散,慢性毒药,心力衰竭而死。呵…荒淫无道的皇帝死在床上,在你看来是很适合我的吧。”
“怕万贵人的出卖,遭受损失,所以才会如此残忍的对待一个女人,把她变成一个疯子…君涎…你好狠。”
叹息一声,林沐之嘴角带笑,眼中依旧一片空芒。
“就是因为知道这份感情,所以才会…肆无忌惮么。那么…正月十五的刺杀也是你一手策划的?不惜受伤,也要看我的笑话么…”
——如果时间足够,是不是就真要下杀手了。
最后一句话噎在嗓子眼,林沐之没有继续问下去的勇气。
“呵,皇兄这是哪来的自信?”
听了林沐之的话,君涎也皱起了眉头,眯起眼睛,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在皇兄心里,就是如此评价我的?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讲的,还是说,是龙一心念不正呢。”
“心念不正?”林沐之嗤笑一声:“这整个大启,还有谁比你心念更不正的?为了龙德殿那把金椅子,可真是难为你了。”
“皇兄究竟在说些什么?”
君涎眯起眼睛凑上前去,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被林沐之卯足了劲儿一把推开。
“文武兼备,杀伐决断的荣亲王,只要想好了怎么殿后,找到了时机,这挡在你面前的累赘障碍就可以畅快去掉了不是么。”
一股脑把所有想法预测、原因结论都抛给君涎,林沐之把压在心底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反正君涎早就知道了不是么。
不用再费尽心机的忍耐隐藏那段不光彩的感情,倒也落得轻松。
看君涎听完自己的话,怔在原地不发一语的模样,林沐之也就不再停留,与面前的君涎擦身而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我怎么会想要你的命呢。”
回过神来,林沐之已经走远,君涎对刚才自己的作为有些哭笑不得。
夜色茫茫,一片昏暗。抬脚出了那边灌木林,回到小道上才发现这地方十分的熟悉,正是百观宴厅不远的花园。
君涎抬手摸了摸依旧火辣的脸庞。
——同一个地方,同一个人,被扇了两次耳光,这笔账,记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说明了什么( ̄v ̄)/小皮鞭甩啊甩,小妖精等总裁回来
☆、亲王出征
离开了君涎,林沐之黑着一张脸继续向寝宫走着,却在半道上遇到了着急找人的索福。
是了,两个跟着皇帝的侍卫回来报了消息,一大波人就开始在皇宫中找起了皇帝。
这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么。这个时候的索福,脑子里已经模拟了无数种林沐之的遭遇,各种画面,难以形容,总之一个比一个惨。
如果再找不到,估计这太监大总管会当着下属的面哭出来。
“皇上!”
远远地看见林沐之,索福立刻迈开小腿儿扑棱到他身边,开始左右查看他家皇帝陛下的身体状况。
“皇上这么久您可去哪了?可让奴才好找啊……”
当然不敢真的触碰到龙体,索福也就只是用眼看看而已。他家的皇帝陛下性情向来柔和,即便是逾越了这种小事也不会生气。
现在的索福,完全忘记了之前林沐之发的那通脾气,担忧已经胜过了一切。
宫灯上下照了一圈,确保林沐之没有缺胳膊少腿之后,索福目光才移上去,倒是被皇帝陛下的面容吓住了。
“皇上……”
林沐之依旧是一副淡然的表情,只是一双眼睛荡漾水光,有了宫灯照明,看得清脸颊未消去的红晕。
“索总管,找到皇上了么!”
打断发愣的总管大人,远远地传来侍卫长的声音,索福一个激灵回过神儿来,向那边回望过去。
两人现在站的算是个拐角处,侍卫那边根本发现不了两人的存在,侍卫长的喊话也只是知道索福在这个方向,顺口一问罢了。
与林沐之四目相对,索福心领神会的跑了出去。向着侍卫长叮嘱了几句,后者便召集了寻找林沐之的侍卫,结队巡夜去了。
轻叹一口气,总管大人真是为他家的皇帝陛下操碎了心。
“皇上,夜已经深了,回寝宫休息吧。”
回到拐角处,见林沐之那副样子索福也不敢多问什么。皇帝陛下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林沐之始终没有开口,在索福的陪伴下迈步前往龙吟殿。
有了灯笼的照明,视野变得清晰起来,前方的路也看的明白,只是心里的阴霾依旧难以驱散。
=====
这一年的冬天确实不冷,春天也早早的来了。
可没有寒冷的冬天过渡,春天就显得没那么招人喜欢了。
没有寒冬的锻造,身体免疫力有些下降,很不幸的,林沐之在这个万物复苏的春天生了病。
其实这些日子,在韩祁的调养下,皇帝陛下的身体已经强健起来,起码没有外实内虚的那么明显了。可浮吠散亏空的身子,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养的过来。喝了一个月的汤药,愣是没抵住春日的第一股寒流。
朝堂之上,像林沐之这般‘身娇体弱’的还真不少。早朝虽不是每日都有,但时常还会有人请个病假调休什么的。
到现在,君涎的三月禁足已过,不过依旧不能出门。林沐之在那一夜后与穆太公进行一番商讨,又加一道圣旨,总归是把君涎牢牢的锁在了荣亲王府。
这道旨意下的快,再加上上元节那次责罚无人反驳,旨意的下达也就没给君涎一派任何说话的机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沐之的那番话,让男主过早的暴露出来,反正到现在,君涎都没有再出现在他面前。
……
“皇上,南蛮小儿频频来扰,抢掠臣属小国,我大启怎能坐视不管!”
这一日,朝堂之上十分哄乱,几个武将对于来京速报所述的南方异族作为十分不满。其实,那些外族人挑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这几个人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反应,就是对林沐之封锁君涎的旨意有所不满。
碍于皇家威严,大臣不敢立刻反驳,就等了一个月,反正荣亲王也是要禁府三月的。
君涎在南方守卫多年,再加上惊人的战绩武艺,那边结交的朋友同盟自然不少。战场上拼杀的、立下战功的将军,尽是些四肢发达、武艺高强的人。
一般四肢发达也对应着头脑简单,所以在文臣选择沉默的时候,这些武将就站出来打抱不平了。
“李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左丞相出列一步,向林沐之施了一礼,反问那个说话的将军。
左丞相和李太尉,一个文臣首儿,一个武将头儿,这两人吵了可不是一年两年了,从宏宗帝在位一直吵到龙椅上换了人,时间可不久么。
“臣只是不忍大启百姓受难,也需要给那些南蛮子颜色瞧瞧。”
“你…”
“南边那群人,从来都不安静。怎么李爱卿今年如此关心边关百姓,心系万民?”
在左丞相回话前,林沐之就开了口。抑扬顿挫,语调平和,难以揣测。在金龙宝座上待的时间越长,也就越了解这个朝堂,端得住帝王威严。
林沐之的转变,令左丞相十分满意。看着这个小皇帝越来越有贤明帝王的样子,没有辜负先皇的寄托,也更加坚定了左丞相等臣子站在林沐之这一边的信心。
荣亲王君涎比起宏泽帝君瑞,处事为人确实更加果断成熟,可也透露着一股子狠劲。
大启正值盛年,皇帝仁善励治足以,位极人臣,何必非要在朝堂掀起一阵风雨。若能安稳,一帆风顺自然最好。
左丞相看了李太尉一眼,笑了笑,冲上边的林沐之恭敬说道:“沙场之人,腥风血雨半辈子,李大人这是想为大启再立战功。”
“老臣虽然骨头朽了,可只要皇上一声令下,战甲宝剑上阵,不比那群后辈儿差。”李将军斜了左丞相一眼,算是‘回报’:“不过,平定南蛮一事,朝中有比老臣更好的人选。”
“哦?不知朝中还有哪个让杀伐战场多年的李爱卿自愧不如的。”虽然早就猜得到这李将军打算推荐的是谁,林沐之也装作茫然的模样。
“荣亲王镇守边关三年之久,对南边的那群蛮子更加了解,自然是更好的人选。”
李太尉虽然当了大半辈子官儿,可毕竟是拼战沙场的人,善用兵善打仗,说话也习惯了直来直去,按他的话来说,就是‘没有那群酸文人的花花肠子’。
“所以,李爱卿的意思是,让荣亲王前去剿寇。”
龙椅之上,林沐之轻轻敲击手指,一点一点打着拍子。
“李太尉这话可是太不妥当,先不说荣亲王勾结异族之事仍在查办,就说这南边境防,区区蛮族,能有几个,又能生出什么事端?”
“丞相大人有所不知,南方部族已成规模,若不及时打压,将来构成的威胁可不小。北边的联盟不就说明了问题么。况且南边那群,与我大启向来不和,若是…”
“爱卿所言极是。”
打断李太尉的滔滔不绝,林沐之插嘴说道。
“如此,就照李太尉所说的做吧。”
“皇上,荣亲王乃是戴罪之身,怎么能…”
“总要给他个立功的机会,不是么。”皱皱眉头,不去看左丞相拧巴在一起的一张老脸。
君涎确实是‘罪大恶极’,可让他去平息南部边境,是林沐之的任性。不过这不是为了让君涎将功补过,而是单纯的为了远离君涎。
虽然他也知道这样继续把君涎关在王府最好,可谁知道身手功夫那么好的一个人,什么时候会再闯进皇宫,让自己心绪不宁。
而且说不定下一次,就是直接一把火烧了龙吟殿呢。
况且,君涎既然是男主,又有经验在前,应该出不了什么事。一遍遍这样告诉自己,这下男主总算是滚远了。
皇帝都这样说了,旨意也算是下了,左丞相再不赞同也没办法。不打算继续阻拦,就退到了一边,听着李太尉向林沐之汇报行军事宜以及军资规划。
你一言我一语,就这样忙碌了一上午,等拟出旨意,传达下去已经过了午膳的时间。下了早朝,林沐之直接进了御书房,闷在里边,短时间内是不打算出去了。
按理说,行军打仗,需要准备许久,可这次需要的物资并不多,人也少,再加上皇帝的催促重视,只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便准备妥当了一切。
这两天,林沐之一直是哪儿人多就待在哪,就连晚上就寝,床边也陪了索福,不喜欢太多人服侍在侧的皇帝忽然转了性子,殿门外围了一圈儿侍卫,这样的防备守卫真是前所未有。
离了龙一,身边的御龙卫换了谁林沐之也不知道,他现在也没什么兴趣知道。就算是御龙卫,跟在自己身边,也只是个侍卫罢了,何必需要知道人家姓甚名谁。
况且见得面次数多了,难不生出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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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德殿之外,整整齐齐的立了两排卫兵,这一日,大启亲王出征平定南蛮,阵势强盛,装备精良。
君涎长发高高竖起,身着细麟铁甲,踏着长勒乌皮靴,身后长长红披风,没什么表情。站在台阶下看着太阳位置一点点挪移,终于,响起了离京的鼓声。
回头望向台阶高处,依旧是空无一人。
不见失落,君涎只是露出一道意味不明的微笑,翻身上了马,一路出了京城,没有回头。
☆、天灾人祸
39
御书房中,林沐之坐在桌前,手里端着一杯茶,双目无神,不知道在看哪里。
“皇上?”
索福凑过来,见林沐之端着一杯凉了的茶发愣,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其实早在两天前,他家的皇帝陛下退朝归来就有开始不对劲了,忧心忡忡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恩。”
林沐之应了一声,眼睛依旧空洞,抬手就把凉透的茶水一股劲儿灌了下去。
“咳咳…”
“哎呀皇上!”
喝惯了热茶温水,被这忽降的温度凉到了,一个不注意就呛了水。见自家的皇帝陛下呛了水,这还了得,慌张一下,索福赶忙转到林沐之的另一边,帮他拍背顺气。
索福这大总管一职当得越来越顺畅,许多事情该干的不该干的他都干了,比起侍从,更像是个忙碌的小保姆一般,成天围在林沐之身边。
总算是顺了气,林沐之放下茶杯,顺便把它推得远了一些,又清了清喉咙,看看外边天色,不紧不慢的问道:“索福,这可是到了正午?”
“是,已经未时了。”索福一边回答,一边换掉了被林沐之推远的茶水,又把它摆在了合适的位置。
“那…今日的军队,现在可是出发了?”
“皇上,荣亲王的军队现在怕是已经离了京城有段距离了。”
“恩,知道了。”还想再问些什么,林沐之最后选择闭了嘴。
身为皇帝,他是有资格送军队远征的,而且有了皇帝亲临,是对战役的重视。对于军队士兵来说,天子送行,也是种荣耀。可犹豫半天,皇帝陛下还是选择安稳的呆在御书房。
说到底,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因为他不敢了。
不管是哪一方面,对上君涎,他都败得一塌糊涂。而且,像那些言情当中描述的,送心上人离开,总是be的开始,那些说了‘等我回来’的渣男们,有哪个是回得来的。
叹息一声,心头烦闷不已,却也无能为力。
荣亲王军驾离开的那一天,皇帝陛下拽着他的内侍,在龙吟殿中灌了一晚的酒,总归是发泄够了心中那一点点不甘,大吃大喝又一顿闷头大睡后,总算是将一切归于了宁静。
短暂的感叹后,长日漫漫还是要一样的过。彻底摆脱了那些杂乱的心思,又没有君涎的打扰,林沐之也终于可以安心地去履行他的职责了。
面积广阔,人口众多的大启朝,再怎么发展也还是个农业为主的国家。先帝宏宗帝能将大启治理至此,让国家变得繁荣,在自身能力出众的同时,还要感谢老天爷的风调雨顺。
身为一个学习了先进的科学文化知识的现代人,林沐之对于农业方面多多少少也是了解一些的,可了解归了解,只是多少的懂并不代表他真的曾经实践过。忙碌的都市生活,再怎么空闲也不会花大笔钱在市中心买上一片空地种田。
先不说金钱方面,时间功夫也难得的很。
在这种百姓靠天吃饭的年代,林沐之是第一次真正意识到‘生活的艰辛’。
天灾人祸,前者怎么都防不住。从去年深秋到现在,雨水下的实在是太少了。朝堂上总是报喜不报愁,如果不是收到本奏折,林沐之到现在还不知道干旱已经到了种什么程度。
这奏折源头是一地方县的县令,那里土质肥沃,人口也不少,就是离着市镇远了些,中间隔了两座山。
县令一人管了下面的四五个村子,原本小小山村作物产量喜人,除了补给自需,还能留一部分转卖出去,换的银两。小县城的百姓生活的不算富得流油,可也是用得起盐吃得起肉。
可是今年,冬天不冷,田里的苗儿早早的长了出来,麦苗冬天长得太快,到了春天夏季,长势就会下降。
再加上久久不见雨水,河流都几近断流。这些早出的苗儿,下场可不怎样。
而且,看这册子,明明报的是初春时的景象,却在天热起来了的月份里,才传到林沐之手里。禀报实情的一本奏折,到底是费了多大劲,花了多久时间才传过来。
真是难以想象。
到现在,君涎离京已一月有余,南边剿蛮匪没什么动静,这边又出了压情不报的岔子,真是要多烦有多烦。
更何况,奏折上记得是两个多月前的景象,这两个月,京城都不见雨水,谁知道现在那个山中县城的灾害成了什么样子。
只有早知道问题才能早早的想出解决方案,去下落实施。尽管林沐之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派遣了官员离京进山查探情况,可结果依旧是让人失望。
而且,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不管是在范围上还是程度上,大启的旱情远远超出了想象。
春日的那股寒流,一个‘倒春寒’,不仅病倒了林沐之,还让一大批太早破壳出来的粮苗遭了秧。
对于农业这一方面,别说林沐之,就算是朝中大臣也都没有什么经验。朝堂上待得,都是些有头有脸的读书人,又怎么能懂得背朝青天、脚踩黄土的耕种作业呢。
召集群臣,打算探讨如何抗旱防灾的皇帝陛下,却被一帮子老臣催促着祭祀天坛,诚恳求雨。
笑话,这雨是他说能下就能下的么,谁说真龙天子就一定要是龙了,又有谁说是龙就一定会下雨了?
霸王龙听说过么,那三角龙呢?
虽然心里这样想,可这遇到天灾,祭祀神坛也算得上是个传统和习惯了。
而且,这个世界真的有太多的未知,譬如他莫名其妙穿越到一本书中,林沐之自己都解释不清。鬼神什么的,谁又说得准呢。
碍不过臣子的一致要求,加上林沐之也没打算给他们立起什么科学观念,便请巫祝挑了个日子,去天坛祭祀祖先苍天,反省自己的不足。
那些个封建传统的王朝,若是降下了什么天灾,便会被认为是皇帝的错误引起的。
林沐之自认为穿越以来没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各个方面都在积极认真的学习,如果非要给他挑刺,那他做的不够好的,就只有君涎那一方面了。
说到君涎,就不得不提绑在林沐之身上的那套系统了。
本来林沐之想要问问关于这场旱情的具体情况以及结束时间的,可自打君涎离京后,身上绑定的系统就好像是陷入了一种奇怪的休眠,不仅没有再发布什么乱七八糟的任务,连翻翻原作查个资料参考都办不到了。
原本就鸡肋的系统,功能变得更少了。不过仔细回忆自己所阅读的内容,原作中好像没有提到过这场旱情。也不知道这旱灾的引发是不是林沐之自己改动剧情的缘故。
好事成双难得,坏消息一串接着一串的到访,倒是十分常见。
暖冬带来的不止是干旱,还有之后的病虫灾。没有寒冷的冬天,人的身体免疫是下降了,可也让其他生灵过得十分舒坦。
这时候,破茧而出的不是蝴蝶,而是害虫。
随着‘天灾’的加重,朝廷对这方面也就越发的重视起来。天公不将雨,这一年的夏天也就十分难熬。
放开其他地方不说,就林沐之所在的皇宫来说,都闷得难受。
面对日益严重的旱情,减少不必要的水源使用也算是种缓解办法。可是你不用,不代表它就不蒸发啊。
雨水本应充足的夏季都快过去了,可这天还是没有一点儿要下雨的模样。大启南边还好,但都城往西往北的城市,现在已经连最基础的人畜用水都快保证不了了。
昔日的河流,只剩一片泥沼,田里别说庄稼了,土地都裂开了口子。
朝廷为了避免引发□□,提前向北加送了守卫兵力。看来这一年大启的收成产量就只能指望南边的粮产了。这般情况,北方的税收怎么都要减下来,可大国的日常开支也不小,还有这么多官员要养,林沐之倒是想全部免了北边的赋税。可一旦全免,这担子就全压在了南边百姓身上。
谁知道这旱情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实在是太久没下过雨了。
站在御花园内,看着一片晴朗的天空,不禁又一次感慨现代生活的便利。这几乎完全靠天吃饭的生活实在是不好过。再这样干下去,旱到京城也说不定。
伸了个懒腰,在侍卫宫女的陪同下,到了御书房。
尽管这几日是一天比一天起得早、睡得晚,可桌上的奏折信件还是一天比一天多,虽然林沐之这个皇帝只是做个最后审阅裁定的工作,但这底下处理完送上来的奏折章程摞在一块真的不少。
食指中指一起,揉了揉太阳穴,脑子里突突的一阵儿疼。索福贴心的递过一杯安神茶,林沐之这才刚刚掀开杯盖,御书房就进了个通传的小太监。
“皇上,左丞相身边的人来了。”
“宣。”
抬抬头示意,掀开杯盖喝了口水。夏末炎热仍未散去,现在御书房内不再只有索福一人时候,而是多了个灵溪和另外的几个宫女在一旁扇着摇扇。
那通传的小太监前脚退出去,后脚就进了个青年男子——这人正是跟在左丞相身边的护卫,也算得上是左丞相的心腹了。
“奴才叩见皇上。”进了御书房,那人一直低着头,手里捧了一本装饰精美的请帖样的东西,色彩装饰在大启很少见。
“免礼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撇了下边那人一眼,林沐之又皱起了眉头。总觉得这不会是什么好事。
“禀皇上,这是北域那边传来的折子。”
林沐之一个眼神,索福便心领神会的走过去,从那侍从手中取了折子,呈给了他家的皇帝陛下。
伸手摸上去,才发现这本‘请帖’上竟然绣了金丝线——北域什么时候富裕到了这种程度?打开帖子扫了几眼,林沐之就皱起了眉头。
积压数日的脾气终于涨到了极点,皇帝陛下抬手掀翻了桌上堆积的奏折,茶杯碎裂,茶水洒了满地。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
☆、北域和亲
“混账!”
“皇上…”
索福倾身向前想再说些什么,却看殿中的侍婢已经跪了一地,意识到这难以逾越的身份,在这些外人在前,也就跟着跪了下去。
没有‘经验’的总管大人不知道,这宏泽帝真是许久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了。上一次变成这样,还是君瑞因为一杯凉茶,将宫内伺候的所有人都拖出去活活打死了。
可那个时候,发脾气的是君瑞不是现在的林沐之。
看周围几个婢女瑟瑟发抖的模样,灵溪有些奇怪,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她虽是大荒的公主,林沐之的近侍,可现在索大总管都不敢上前,她也就跪的更低了些。
“你,回去把左丞相叫来。”
“奴才遵旨。”
林沐之把绣了金线的折子扔到一边,调整了呼吸,胸口发闷,竟然有些头疼。
“你们,起了吧。”转过身看到屋子里跪了一地人,一股劲儿缓过来自己倒是不好意思了。清了清嗓子,皇帝陛下这样说道。
“谢皇上。”应了旨,御书房内的侍仆除了一脸担忧的索福,都是缩着脖子,努力的压低着存在感,生怕这皇帝再变得像从前那般,一发脾气,就把身边的人全‘换’了。
“索福,传旨下去,召三公长老来御书房论政。”
“是。” 索福在地上扣了个头,这才站起身,忧心忡忡的退了出去。
得了皇帝指令,在索总管出去后,几个侍女站到一边,战战兢兢,面对一地的狼藉也不敢轻易动作。倒是灵溪,悄悄的打量着林沐之的表情,见他面色稍缓,深吸一口气,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开始清理着地上的茶杯碎片。
上好的白瓷茶杯,碎成这样,真是可惜了。
等灵溪将那些碎片裹起来,又用手绢擦净了地上的水渍,去传旨的索福已经回来了。
这三公,是先帝宏宗帝的心腹老臣,最年长的穆太公已经辅佐了三代的帝王。德高望重,受人尊敬。而另外叫的左丞相,这‘背叛’男主的丞相大人已经得到了林沐之的信任。
受了皇帝传召,四人来到御书房,向着林沐之行了个礼。后者挥离了殿中侍婢,只留下一个索福,免了四人的礼,又命索福递下去一本折子。
——花纹别致,金丝镶嵌,正是经了左丞相手的那一本。
左丞相双手从索福处接过奏折,拿在手里,与三公大眼瞪小眼。
臣属国的奏折请帖是直接送到皇帝手里的,即使是辅佐理政的丞相大人,也没有翻开阅读的资格。所以,在折子到左丞相手中的第一时间,就让心腹给林沐之送了过来。
之前收到的他国问安折子也不少,这次就是见这本格外‘隆重’,才着急送给林沐之,若不是因此,恐怕要等着其他奏折处理完才会一起运过来。
“这…这是北域那边送来的,皇上您这…”
手里拿着金线折子,左丞相犹豫着询问,不敢擅自翻阅。
“无妨,打开自己看吧。”
抬抬下巴示意,左丞相便翻开了那本折子,与三公长老一同阅读。这才明白了眼前皇帝脸色难看的原因。
“这……”
“北域求亲,拉近的是大启与北域的关系。当下旱情严重,南蛮未平,既然北域主动要求,就说明他们愿为大启臣子,皇上又何必生气?”
赶在左丞相开口之前,穆太公端着一派架子回应说道。一席话说完,对林沐之的心情没有任何缓解作用,反倒使皇帝陛下的脸更黑了。而站在一旁侍候的索福,听了这个消息也是一脸的震惊。
和亲和亲,说的简单。可是那折子上,要的是嫡亲公主啊。
嫡亲的公主,也就只有伏月一个。
宏宗帝子嗣稀薄,上一代的皇权争斗十分惨烈,皇室旁支衰败,到现在,宗族里竟然连一个合适年龄的替代都没有。
说起来也是气人,大启旱情如此严重,却因着山脉阻隔,那北域依旧是风调雨顺。水清草肥,对于那种游牧民族来说就是愉悦的一年。
“这事,只怕是不能推拒,毕竟北域是我们最大的盟国了。”一边的张太公接着穆太公的话补充说道:“若是之前,北域三分帮派的时候倒还好说,现在…”
“所以两位爱卿的意识是,要公主下嫁和亲么。”叹口气,林沐之语调平缓的询问,对于两位重臣的说法不能接受。
大启现在需要的就是和平与发展,曾经分作三帮结盟的北域不足为患,可是今年年过了没几天,北边就传来了北域统一的消息。没错,不再是利益连接的联盟,而是真正的统一。
只不过林沐之怎么可能把伏月嫁过去。
先不说这遥远的距离和那边游牧民族难定的环境,最让林沐之在意的是,北域的域主,是个年逾花甲的老头。并不是歧视老年人,伏月要是真的嫁过去,叫那个域主一声爷爷,年纪也不差。
伏月又不是什么不受宠的公主,而是林沐之疼爱的妹妹,凭什么要送出去。
再加上冬狩之时,对偶遇的北域人有着十分不友好的印象,所以林沐之就更加的不愿了。
“如此大事臣等怎敢妄下评论,还是由皇上做主,臣等,也只是说出自己的看法罢了。相信皇上传召吾等来此,就是为了分析利弊的。”
穆太公的话,根本找不出反驳的理由。他们说的也确实对得很,站在帝王的角度,用一个女人就能换来的友好同盟关系,何乐而不为。
“微臣也如此认为。当下南蛮频来侵扰,大启向来与北域三邦相结友好,如今旱情迟迟不解,能借着和亲巩固与北域的友好关系再合适不过。况且,蒽璃公主年满十五,己经到了适嫁的年纪。”
加上刚刚发言的王太公,三公长老都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几乎每次语调方向都相反的三公长老,第一次言语看法上统一,难得的很。
“北域如此,若是之后,又有其他地方提出和亲又该如何。”林沐之皱着眉头,对这三位全票通过的说法表示无法认同。
“天佑我大启,皇室宗族自有所出。这北域一事,怕是年末使臣来访,见了大启公主风采才会如此。圣上向来待人宽厚,可公主加入北域未尝不是一种好事。蒽璃公主下嫁北域,域主正妻身份地位何等高贵,也是日后婚嫁之人比不上的。”
见林沐之似是犹豫不决的模样,左丞相躬身说道。
“丞相大人说的不错,也许这折子就是个试探。和亲一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这若是拒绝,难免会伤了和气,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见左丞相也发了言,穆太公又补充一句。
虽然很有道理,和亲也几乎是历朝历代都有的,可这关系着自家妹妹的终身幸福。
“所以,四位爱卿都如此认为。大启的公主,非嫁不可了?”
“臣知皇上疼爱蒽璃公主,只是这和亲有利无弊,也是给公主殿下找了好的归宿。”也是看出了林沐之心情不好,王太公似是安慰一般说道。
“这事先搁下吧。”
看下边四人都是苦口婆心的模样,林沐之叹了口气。
召集了这些人来讨论,不过是想让他们都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反正最后嫁不嫁,都是自己的一张圣旨决定。
找这些老一辈的大臣来,主要是想听听他们的建议。若是之前,这事不予理会也没什么大问题,那时候北域内部还是三分,公主过去都不知道该跟谁,大启又安定无事,林沐之腰杆儿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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