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重生之将军送上门 作者:萧莫人
正文 第3节
重生之将军送上门 作者:萧莫人
第3节
为什么,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把他送给那个变态,为什么竟是自己把他送到了那人手里,为什么竟然……
穆枫死死咬着牙,看着白镜跌跌撞撞地冲进洗手间,看着他捂着胃疼痛的样子,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像个残废一样站着,他甚至连叫他安慰他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他痛苦得跌倒在地上,无助地慢慢抱紧自己。穆枫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痛彻心扉,他从来都不曾想到,竟会有一个人可以带给他这么强烈的、喷发的震怵和悔恨,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死死勒在了他的脖子上,压得他喘不上气,胸口撕裂一般地疼。他从来天不怕地不怕,此刻竟怕得浑身颤抖,他跪在白镜身边不停叫他,一遍遍喊他的名字,一遍遍回应他的呼唤,可他除了心痛如绞之外毫无用处,连个废物也不如。
“白镜……”穆枫急急喊他,声音都嘶哑起来,“你哪里疼?啊?到底哪里疼?”他伸手想触摸他,可仍旧毫无意义地穿透而过,他顿住动作,忽然急得想哭,“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白镜,你别这样,你忘了我吧,我求你忘了我吧……”
昏沉中颤抖的男人忽然全身震颤了一下,汗珠滴过的眼睑艰难地睁开,竟正正对上了穆枫心痛的眼睛,男人忽然全身僵住了,震惊地看着他,然后不确定地、难以置信地、抖着声音喃喃叫他。
“风……?”
第9章 消散
“风……?”
穆枫看到白镜瞪得大大的眼睛震惊地盯着自己,他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白镜挣扎着起身,然后猛地扑进他怀里死死抱住他,穆枫下意识拥住他的身子,等真切地感受到怀里的温度时,他才惶惶然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盯住怀里剧烈颤抖的男人,“白、白镜?”
白镜一听到他的声音,浑身猛地一颤,而后死死拥住他的身子,声音战栗地叫他,“风,真的是你?是你对不对?!”
穆枫张了张嘴想说话,喉咙却哽咽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伸臂用力抱住怀里的人,就像这半年多来每天期望的那样,用尽全力抱住这个快要崩溃的男人。白镜在他怀里抖得越发厉害,沙哑的声音带着哭腔不停叫他,“你还活着?你没死?没死对不对?太好了……你还活着,太好了……”
手背上有一滴滴水珠坠下来,穆枫看到白镜满眼蓄不住的泪,心里痛得翻江倒海,一句否认的话都说不出来。他抬起手,用力地、一点点地擦掉男人不停泛滥的泪水,这两百多个日日夜夜里,他最想做的就是像现在这样,把这人抱在怀里,这样亲手擦掉他眼里的绝望和痛苦。
“白镜……”穆枫喃喃叫着他的名字,抬手细细擦拭他通红的眼睛,“别哭了,乖,不要哭了……”
白镜死死盯着他,用力抱着他,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抱得穆枫生疼,然后他忽然低下头,埋头在穆枫怀里抽噎着流泪,又和过去一样,用力忍耐着不出声,只有肩膀在剧烈地抖动着。穆枫被他哭得心肝俱颤,一遍遍拍着他的脊背,吻着他的发心,一声声安慰他,白镜恍惚像是回到了过去,留恋地蹭了蹭身后轻拍的手掌,穆枫像是感觉到了,把他抱得更紧,手掌更是温柔地安抚着他的恐慌,一下下哄着他。
直到白镜终于慢慢平静下来,穆枫才抬起他的脸,深深看着那双幽黑的眼睛,在他耳边低声呢喃,“白镜……”
“为什么……你为什么骗我们?”白镜死死咬着牙,声音颤抖,“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死了,我、我都快疯了……”
穆枫听得心尖发颤,抬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让他倚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这半年多,你……您,您去哪儿了?”白镜渐渐回过神来,赶忙改口,“对了,您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
“别叫您了,”穆枫低声在他耳边说着,手掌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就叫枫吧。”
白镜蓦地僵硬住,像是不敢相信,呆愣愣看着他。
穆枫微微笑了笑,低头在他额头中央吻了一下,“就叫枫,我喜欢听。”
白镜像是有些不适应,呆呆看着他嘴角的笑容,半晌试探地、小小声叫了一声,“……风?”
穆枫觉得自己像个小学生一样,单单只因为一个称呼便觉得整个胸腔都温热起来。他抬手轻轻抹他眼角浸湿的泪,柔声说道,“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太混蛋了,”看着男人眼中闪动的水光,穆枫忍不住低头亲了亲那双秀美的眼睛,“白镜,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好好爱你,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再也不让你难过。所以……你可不要忘了我。”
“什、什么?”白镜还在为对方陌生的柔情而迷茫,却在听到这句话时莫名心慌起来。
“不过,忘了也没关系,”穆枫低头又亲了下他的头发,微微笑道,“我不会忘了你的,我会努力不忘了你,下辈子先找到你,然后好好爱你、疼你。”
白镜呆呆看着他,像是失神了,双眸恍惚地望着这张似曾相识的温柔笑脸。
穆枫深深看着眼前这个让他依依不舍的男人,看了很久很久,终于慢慢松开了怀抱。
身体四处渐渐有些发疼了,穆枫有种隐约的预感,好像这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戏弄够他之后便彻底打碎他的所有期待。可就算是因此魂飞魄散了,他仍是感激上苍,在他彻底离开前能够最后拥抱一次这个男人,他从来都没有认真拥抱过他,那种不带情欲的、单纯的、只是想温暖这个人的拥抱,他从来都没有给过他。
所以不论结局如何,对他来说,这都是一个值得感激的玩笑。
果然,怀里的人猛然僵硬住,声音不可置信地强烈颤抖起来,“风,你、你的身体……”
小腿开始撕裂一般地剧痛,穆枫低头看到身体从下至上一寸寸地消失,他不在意地收回眼,抬头又看向这世上他唯一舍不得的男人。
“白镜,听我的话,不要再报仇了,”疼痛已经蔓延到了胸口,穆枫最后伸出手捧住对方震惊得惨白的脸,低下头,深深望着那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好好活着,别再为我委屈自己,别再给我报仇了,已经够了。”
手指到手掌再到手臂渐渐碎裂消散,穆枫忍了又忍,终究是忍不住,低下唯一剩下的头颅,在男人剧烈颤动的唇间轻轻印下一个吻。
“白镜……对不起。”
最后彻底消失的时候,穆枫忽然有种整个灵魂都被洗涤了的感觉。也许这就是上天的目的,褪去了一切的伪装和假象,自己内心深处,其实还是希望这世上能有个真心待他、让他留恋的人,而这个人现在是白镜,穆枫觉得,他是真的死而无憾了。
耳中最后残留的是那人撕心裂肺的呼唤声,似乎是在叫枫,似乎又是在叫那个他听不懂的称呼,不过这都不重要,他是真的已经了无遗憾,他想如果真的要走过奈何桥,真的要经过那个叫忘川的河流,他会想尽办法不遗忘这个人,他会用尽一切去补偿这个人,他想下一辈子,死心塌地倾尽所有去宠这个叫白镜的男人。
这是他对他的承诺,他向他保证,他发誓。
眼中最后看到的,是那人瘦骨嶙峋的单薄身影,他深深望着,牢牢记着,让那个画面慢慢地、一寸寸地,融进了他的整个灵魂。
“不要!!”
白镜猛然睁开眼,胸腔剧烈起伏着,瞪得大大的眸子惊惶地盯着前方,一时分不清刚才那一幕是梦境还是现实。
是梦吧,当然是梦,只有在梦里那人才会温柔地对他微笑,才会紧紧抱着他,才会在他耳边笑着说,叫我风。
竟然是梦,竟又是梦。
都说死后的鬼魂能入梦,只要活着的人的思念足够强烈,只要那缕残魂也一样舍不得那个极度想念他的人。白镜不明白为什么会梦到那样的穆枫,那个声音和影像都太真实,真实得好像那人真的用尽全力紧紧把他抱在怀里,真的在他耳边低低说着对不起,真实得……都不像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梦。
白镜迟钝地眨了眨眼睛,直愣着目光呆呆躺在地板上,过了很久他艰难地撑起身,脊背无力地靠在洗手台的墙壁上,然后缓慢地、僵硬地弯下腰,紧紧抱住自己的身子。
身体一点点缩成一个小团,肩膀开始细微地颤抖,他不想哭,他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软弱,他一直以来都在忍耐,在这查案的半年多时间里他一滴泪都没掉过,他只是不断地失眠、忙碌、恍恍惚惚,把所有的痛都撕扯进血管里,死死封闭住那些痛苦让它们一点点在身体里熄灭,可此刻眼泪无法控制地拼命往外涌,他忍了又忍,可抑制了太久的疼痛忽然像是决了堤的洪水,终于再难控制地疯狂倾泻而出。
冰冷沉寂的空间里,逐渐响起一个沙哑的哭泣声,那个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嘶哑难听,最后像是要把心肺都呕出来一般,歇斯底里,声嘶力竭。
晨曦的阳光明明那么温柔,照在那一小团枯瘦的、蜷缩的身体上,竟显得分外残酷起来。
之后的几年时间忽然过得很慢,又或是很快,袁宁一直陪在白镜身边,帮他打官司,陪他复仇,看着他不惜自毁地把秦非当年的丑事公之于众,看着他在铺天盖地的舆论风波里,面无表情地承受四面八方的讥讽嘲笑。整整两年时间,他和白镜联手,将秦非从万人仰仗的高度推至谷底,他们终于从韩清那里拿到了最关键的证据,截断了秦非最后的生路。公司经营的失利,强暴艺人、发布艳照的丑闻,和最后谋杀天娱前董事长的确凿证据,让那个在演艺圈呼风唤雨了一辈子的人被逼到了绝境,最后走投无路开枪自尽,甚至连葬礼都没敢举办。那个假尸体的坟墓被人挖开,占据了穆枫墓地的骨灰被白镜随手扔到了坟场外的垃圾桶里。那些杀手一个接一个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最后韩清也因为吸毒的丑闻从神坛跌落,再不复往日的辉煌。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白镜替穆枫报仇报得干净彻底,搭上了自己的全部声誉,甚至自己的半条命。袁宁一直在不远处看着这样的白镜,那个曾经俊雅温和的人再也消逝不见,袁宁有时候甚至觉得,那人早已是个行尸走肉,报仇是他活下去的唯一执念,他不敢想象,等一切全部结束,没了支撑的白镜会变成什么样子。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袁宁看着眼前骨瘦如柴的男人,小心翼翼地问他,“仇报完了,也该……好好休息了吧?”
男人侧头看着窗外的温暖阳光,如释重负似的,慢慢呼了口气。
“袁宁。”
“啊?”
“天娱,就送给你吧。”
“……”袁宁并没有太多惊讶,只是沉默着看他。
白镜回过头,朝他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这几年,真的谢谢你。”
“……你要干什么去?”
“我啊,”白镜抬起手,看着两年来片刻没离过身的戒指,眼里升起一丝清浅的笑意,“我该回到属于我的地方了……”他看了戒指好一会儿,慢慢舒了口气,然后抬起另一只手一点点把那宝石取了下来,递给对面的人,“找个好一点的地方让他入葬吧,他也该安息了。”
“……”袁宁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低低问他,“白镜,你……真的是爱穆枫,他那个人吗?”
白镜莞尔一笑,侧头看他,“怎么这么问?”
“感觉,作为律师的直觉,”袁宁看向他掌心的戒指,犹豫了一下,忽然说,“不论如何……白镜,你对得起他了。”
男人瞳孔微微一颤,而后又轻轻笑了笑,“也许吧。”
把戒指放到袁宁手中,白镜最后看了看四周熟悉的景象,然后朝袁宁挥了挥手,笑着说了句再见。
他就这么在袁宁眼中慢慢走远,再没回头,踏着和两年前一样稀薄的阳光,终究和来时一样,独自一人安静地离开了。
之后,袁宁再没听说过那个人的消息。
只剩下那天下午温柔的阳光,和那个在逆光中渐行渐远的消瘦背影,成了袁宁记了一辈子,也再难忘记的画面。
第10章 前尘
穆枫感觉自己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
梦里,他叫沈漠风。
梦境的最开始有些朦胧,他听到很多很多的声音,金戈铁马,山呼万岁,血流成河,遍野哀鸿。
渐渐地,他看得清一些模糊的画面了,自己似乎站在一方金鳞高台上,望着台下遍地的尸首开怀大笑。
“白靖衣,你降还是不降?”
“你做梦!”
远远的城墙之上,似乎站着一个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白翎、赤甲、玄袍、长枪,几乎一举一动都牵引着自己的炽热目光。
“小小一个迦兰国也敢反抗我们帝君陛下,吃了雄心豹子胆嘛!”
“太子殿下还是乖乖开城投降吧!你也知道帝君是不会为难你的嘛~”
城墙上的少年握紧了手中长枪,长臂蓦然一提,甩出一个俊逸的枪花,直直指向高台上不可一世的男人。
“沈漠风!”少年冷声说着,猛然跃上城墙,厉声吼道,“迦兰全族宁可战死也不会降你这种丧尽天良的畜生!要城池,可以,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高台上的男人纵声大笑,缓缓抬起右手,身后的千军万马伺机而动。
“白靖衣,你的城,朕要了,你的人,朕也要了,”男人朗声说着,手臂终于用力挥下,“想死,就死在朕的龙床上吧!”
一声令下,尸横遍野,城破人亡。天地似乎都灰白昏暗下来,只余下满眼的血红夕阳,在天边凄然地悬挂着。
穆枫茫然地睁大眼睛,那些破碎的景象忽然一点点地,在眼前慢慢清晰起来。
“哼!反抗什么?你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早都被朕玩儿遍了!收起你那个可怜的自尊,乖乖躺在下面好好伺候朕吧!”
“白靖衣我警告你,你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狗屁太子,更不是什么赤羽将军,你只是他们送给朕的一个贡品,只是朕的一个男宠、一个玩物,好好认清你的身份!”
“你干什么?!”男人的声音气急败坏起来,“想死?!谁允许你死了!白靖衣你给朕听好了!你敢再割自己一刀,朕就把你剩下的几个族人一个个用刀剁了,不信你试试!”
眼前的雾气逐渐散开,他看到暖帐温床上,一个瘦削修长的身影无力地望着前方,空洞的眸子缓慢地眨了一下,似乎有眼泪从一旁悄然落下。
“怎么还治不好?”那个声音逐渐焦躁起来,“朕再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若还治不好他,提头来见!”
“靖衣,”男人走近那个消瘦的人,深邃的眸子微微颤了下,然后犹豫着,慢慢把人抱在怀里,“朕……朕、我……我警告你,你再不吃东西,我就叫人把你那些族人全打一顿,然后再丢到荒郊野岭去……”
“靖衣,你……别哭了,我不威胁你了还不行么?”男人咳了一声,伸手抚了抚他额角的碎发,“我把他们都放了,真的,不信你起来去看看……”
眼前的灰白渐渐退散,似乎有阳光倾洒下来,照得整个身子都慢慢温暖起来。
“靖衣,你看,这是你们迦兰国的汗血宝马,我给你抓到了一匹最烈的,你试试看……哎!你小心点儿啊……”
“靖衣,这是不是你们家乡的竹笛?以前……呃,以前在军帐里远远听你们那边有人吹过。你看看,是不是一样的?”
“靖衣,过来看看,我让御储司的人赶制的,跟你以前穿的那个赤甲很像吧?来试试……嘿,真不错,我的靖衣穿什么都这么英气好看!”
晨曦般的温柔光芒逐渐浓烈,身体被照得热烘烘的,似乎连胸腔中的心跳也跟着温热起来。
“靖衣,霍飞说你的练兵方式很奇特,是你们迦兰国的秘诀么?我看赤甲营的兵比其他营的彪悍多了。这样吧,一会儿我再拟旨多拨几个营给你,你就继续那么练,很好。”
“靖衣,你耍枪的样子真是俊极了,来,教教我,是这样刺出去的?嗯?不对么?哦,嘿嘿……”
“怎么了?冷么?来,过来点,我抱你紧点儿就不冷啦。”
“在宫里闷了吧?走,打猎去,咱们再比比看谁猎得多,这次我可不让你了啊。”
“靖衣,我沈漠风这一生杀人无数,从来也没怕过死。可是现在……忽然就有点儿怕了。我死了,留你一个人怎么办?所以靖衣,我给你的兵你一定要练好,万一哪天我不在了,你得靠他们保护好自己,知不知道?”男人低声说着,抱着怀里的人亲了亲,微笑道,“不过,我会努力活得久一点,我可舍不得让别人伤害你。”
怀里的人似乎有些僵硬,男人笑了笑,伸手抚着对方苍白的脸颊,稍稍用力把人扣在怀里,“靖衣,我知道你早就爱上我了,你不承认没关系,我可以等,等到你愿意亲口对我说出那句话。”
说着,他低头笑着咬了下怀中人的耳朵,“真到了那一天,我就死而无憾啦。”
炽热的阳光逐渐消散,一切渐渐被黑夜吞噬,灰暗得仿佛不曾存在过。
“你说什么!领兵的是谁?!”
“是……是赤羽将军,白、白靖衣……”
“你他娘的放屁!”
“是真的陛下!他们快攻进帝都了!真的是他,臣、臣亲眼所见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靖衣是去搬救兵了,他是去救我的……”
“沈漠风,”眼前的男人目光冰冷,漆黑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温情,“你已经没退路了,别挣扎了,投降吧。”
“哈哈,哈哈哈哈……”男人忽然放声大笑,盯着对面长身玉立的青年将领止不住地大笑道,“白靖衣,朕真是佩服你,你还真是忍辱负重得令人钦佩,”男人拔掉身上所有的刀枪利剑,一步步踏着血路走近那个曾让他倾心相待的人,“为了这一天,你不惜躺在朕身子底下伺候了朕十年!真是厉害,朕看中的人,果然是厉害!”
男人最后站定在他面前,任全身伤口迸裂,血流不止。他抬起手,狠狠掘住那人的下巴,一字一字咬牙切齿,狠厉的声音如同一个诅咒。
“白靖衣,你,不、得、好、死!”
他看着对方瞬间惨白的面孔,嗤笑一声狠狠甩开手,任对方踉跄地后退了一步。
“来,来杀了朕,你不是想这一天想了整整十年么?”男人朗声笑着,逼近一步,再一步,“用朕给你的兵攻朕的城,用朕送你的马踏平朕的宫殿,现在,哈哈,来啊,用朕送你的枪,来杀了朕啊!”
男人望着对面呆滞僵硬的面孔,忽然冷冷一笑,手臂猛地一抬,狠狠抓住那人手中锐利的枪头,而后身子猛然一挺,任那锋利的兵器穿胸而过。
他仍是笑着,看着对面人剧烈颤抖的瞳孔,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他说,“白靖衣,我沈漠风这辈子唯一做错的,就是爱上你、相信你、宠爱你。如果有下辈子,我诅咒你和我一样,一辈子求而不得,不得好死!”
眼前的一切似乎渐渐又模糊了,声音也和那些画面一样,一点一点地消退干净。
穆枫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忽然觉得胸腔里涌出一股十分熟悉的悲伤。那些痛苦、愤恨、恼怒渐渐都淡了下去,到最后盈满这颗心脏的、刻入骨髓的,唯独只剩下那股浓浓的悲伤。
一辈子,求而不得的感情,一辈子,求而不得的人。
穆枫闭上眼睛忽然低声笑了笑。
原来,曾经这颗心脏竟那么地深爱过一个人。
原来,千百年前,自己便已经爱他如痴如狂。
白镜。
穆枫低低叫了一声那个让他心疼的名字。
白镜,原来一切只是回到了原点而已。原来你爱的,是那个消散了千百年的记忆。
即便是那般痛恨,竟还是那般眷恋。
你果然,和我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穆枫在黑暗中走了一步,又走了一步,最后慢慢停住脚步,长长舒了口气。
两世纠缠,究竟是你欠我多一些,还是我欠你多一些?
不过,说这些都没什么用了,反正一切都结束了,不论你是白靖衣还是白镜,不论我是沈漠风还是穆枫,一切早已都没有任何意义。
只是白镜,如果我只是穆枫,你还会爱我么?
如果我只是穆枫,你还会愿意留在我身边,愿意守着我吗?
穆枫愣了会儿神,终究是苦笑了一声,再次朝着远方唯一的光亮慢慢走去。
模糊的光晕逐渐明亮,他眯着眼渐渐走近,任那刺眼的光芒一点点吞噬自己的身体。
闭眼前他想,这一次,终归算是走到尽头了罢。
前世今生分割线
穆枫再睁眼的时候有些迷茫,他想象中的魂飞魄散,没有,自以为是的投胎转世,也没有,他以为刚才的那一瞬间就是一切的终结,可现在……
太阳照常升起,阳光照常从落地窗外洒进来,照到他穆枫身上暖洋洋的,舒服得让他想睡觉。
穆枫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有种又被老天爷当着玩具耍了一票的感觉,自己好不容易都快顿悟成佛了,这到底是搞哪一出?
“嗯……穆总,怎么醒这么早?”
一只白皙的胳膊伸过来,像是犹豫着,最后泄气地抱住了他的身子。
“才不到六点,你怎么就起来了?”
穆枫身子猛地一哆嗦,惊住了。他瞪大眼睛侧过头,正看到少年模样的韩清揉着惺忪的眼睛看着他,扯出来一个很勉强的笑容。
穆枫心里咣当一震,胖嘟嘟的身体直接化成了一块儿坚硬的石头。
此刻,他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大写的哀嚎——
卧、槽???!!!!
上卷:倾城劫
第11章 重生
穆枫死死盯着韩清,不确定地伸出手指头拽了拽对方年轻稚嫩的脸,韩清嘴角的笑容僵了一僵,却仍是勉力维持着问道,“穆总,你怎么了?”
“……”
穆枫瞪着他看了足足半分钟,忽然仰起脖子哈哈哈哈哈地仰天大笑。
尼玛!!老子重生了!!尼玛!!老子回到过去了!!!
尼玛!!老子特么果然就是个皇、帝、命!!要啥来啥,天不欺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穆枫:“哈哈哈哈哈哈!!!”
韩清:“……”
穆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韩清:“……”
穆枫哈哈哈了整整一分钟,差点儿笑过气去,等到终于从兴奋过度的模式下切换过来,才忽然发现了一个窘迫的问题。
等等,为什么自己身边是这家伙??自己具体是重生到什么时间点了?
“韩清,”穆枫摆出一个自以为正常的表情,兴奋地瞪着他,“今天几号?”
韩清被他闪瞎狗眼的锃亮目光盯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忍不住戒备地往后退了一退,低低回答,“十三号。”
“不是,我是说几几年,现在是几几年?”
韩清愣了愣,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却还是乖乖回答,“三六年。”
三六年?
穆枫掐指一算,正好,十四年前。
这一年对穆枫来说是个重要的转折点,天娱成功上市,自己的身价也因此水涨船高,手里的生意逐渐由黑洗白,自己也总算和过去那些打打杀杀的日子彻底告别。
对,就是从这一年开始,自己的事业慢慢有了起色……
穆枫想到这儿就乐了,老天待他还算不薄,公司还在,省得他再打架斗殴重新奋斗了,他可以立刻用手里的权利财力来疼爱保护白镜,可以马上……
等等,白镜!
穆枫猛地回过神来,继而整个人都僵住了。
二零三六年……
糟了!!
“现在是三六年几月份?!”穆枫惊慌地抓住韩清的肩膀,急声问。
韩清觉得他奇奇怪怪的,表情有点儿吓人,赶忙回答,“六月……”
我擦!六月十三号!距离天娱上市还有三个月的时间,糟了!
穆枫总算想起来当年公司是怎么上市的,也总算想起来,当年自己为什么会把白镜送给秦非那个变态。
当时天娱申请上市还缺四千万的股本资金,十四年前的四千万对穆枫来讲还是个挺大的事儿,他当时在道上混的时候干的都不是什么正经生意,想再凑这四千万的流动资金出来实在是有点儿困难,正好那时候他和秦非关系还不错,那混蛋听说穆枫缺钱,直截了当地过来跟他谈了一笔交易,借他四千万,条件是把白镜送给他玩儿一晚上。
穆枫那时候已经和韩清勾搭上了,白镜早被他抛到了脑后,却没想到那人竟被秦非惦记上了,他心里权衡了一下,公司上市和一个陪床的旧情人孰轻孰重,简直一目了然,况且只是一晚上而已,能有什么问题?他当时想都没想就立刻答应下来,之后钱款顺利到账,天娱成功上市,穆枫因此赚得盆满钵满,从此便走上了人生巅峰。
所以……我擦,所以什么所以,赶紧救人啊!
穆枫衣服都来不及穿,赶忙爬起来急急忙忙找手机,等找到了又是一愣,恨不得一棒子把自己打死。
白镜电话是多少啊……
自己从来没费心在他身上,没存号码的话根本记不起来,更别说是十四年前的号码了。他急得冷汗直流,实在是想不起来具体是哪一天自己把白镜送过去的,只记得是上市前的几个月内。可现在就剩三个月了,千千万万可别已经送过去了啊,那真是砍自己几百刀都不够赎罪的……
韩清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人从醒来开始就有点儿不对劲,明明每天起来都要对自己动手动脚一番,今天这是怎么了?完全把自己当空气不说,现在急得跟热锅蚂蚁似的,搞什么飞机?
他难得好奇地走下床,想了想还是给穆枫拿了个睡衣过来,走近了披在他身上,可对方完全没反应,还在拼命翻手机的记录,他忍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小心叫他,“穆总,你在找什么?”
穆枫听到他的声音蓦地回过神来,立刻抓住他的肩膀问他,“你有白镜电话没有?”
“谁?”韩清愣了愣。
“白镜!”穆枫没耐心地急声说,“别说你不认识他。”
韩清茫然地眨了眨眼,然后才恍然道,“你说那个武替呀?”
“武、武啥?”
“武替呀,那个武术替身,我记得是叫什么白镜的……”
白镜当过武替么?
穆枫没印象了,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说道,“管他什么武替,就是……”穆枫想到那个聚会的照片,那是刚成立天娱时候的照片,现在应该有!
他又急乎乎地跑到放相册的抽屉前,噼里啪啦一顿乱翻,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张,他急得要死,忽然看到桌子上有一沓资料,像是合同之类的东西,竟夹杂了白镜的证件照片。他也管不得是什么了,赶忙拿起来指给韩清,急声说,“就他!白镜!”
“哦,是他,”韩清点点头,“我怎么会有他的号码啊,他一整天都说不了几句话的,都没几个人认识他。”
穆枫再次皱眉,觉得哪里不太对。按理说自己对每个情人都很不错的,白镜分手后再怎么落魄也不至于混到当武替的程度,况且韩清应该是认识他的,怎么这会儿又记不住他名字了?
穆枫暂时压住心中的疑惑,勉强问道,“你真不认识他了?他以前也陪过我的,你们不是还一起拍过戏么?”
“陪过你?”韩清更惊讶了,“穆总你在开玩笑吧,他才刚进演艺圈没多久,签约还不到一个月,什么时候陪过你了?”
穆枫直接蒙圈儿了,说出口的话都没了底气,“他……他以前还是我的保镖来着,天娱成立之前……”
韩清一副看神经病一样的表情看着他,穆枫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谁能来告诉他,这他妈又是怎么回事儿啊?
穆枫此刻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拿着一叠资料发呆,再发呆。
他已经发呆一整天了。
手中的白纸黑字明确写着以下匪夷所思的信息:白镜,男,二十一周岁,父母在高中时车祸身亡,不得已辍学打工谋生,做过的工作包括:保安、保镖、打手、协警、武术陪练,武术替身等等,初步鉴定为一级危险分子,少惹为妙……
这都什么鬼_(:3」∠)_
穆枫烦闷地把那张危险系数分析报告丢到桌上,拄着下巴开始沉思一个严肃的话题:白镜貌似和自己的生活完全没关系了。
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回到了过去吗?难道不应该是自己想起了前世记忆后马上找到白镜,然后两人立刻相认,抱头痛哭互诉衷肠,最后夫妻双双把家还,顺便从床单左侧滚到右侧,最后开开心心地happyendg么?
难道不该是这样吗?应该是这样才对吧!!
穆枫哭丧着脸拄着头忧伤,然后一个想法忽然窜上来,让他立刻有了精神。
自己和他的生活完全没交集,说明他还没见过自己,没见过自己所以才没找自己相认,才没留在自己身边……一定是这样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穆枫登时又神清气爽起来,脚步生风,赶忙蹦起来急匆匆冲出门去。门口的几个小弟立刻腰板挺直,精神抖擞地大喝一声,“老大好!老大再见!”
穆枫瞅都懒得瞅他们,只随手拎一个过来吩咐,“你去通知韩清,我和他玩儿完了,以后别再来找我,”说完又觉得不放心,补了一句,“通知所有我以前的老相好,谁再打电话过来我就揍谁,懂?”
不太懂……
众小弟愣了愣,面面相觑。老大这是干嘛?改邪归正?不不,其实是中邪了吧?
“你,过来,”被点名的小弟赶忙凑过去,穆枫抬起下巴问,“白镜的资料是你搜集的?”
小弟连忙点头。
“很好,走,带我去找他。”
小弟连忙摇头。
“干嘛?”穆枫两眼一瞪,怒目而视,“我的话你敢不听?!”
“不不不,老大说滚我绝对不爬!”小弟赶忙点头哈腰,“白镜他……呃,现在可能不太方便见您啊。”
“不方便?有啥不方便的?”
小弟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老大,您今晚把他送给秦佬了呀,您忘了?”
穆枫猛地一惊,再次被雷劈中,“啥玩意儿?!!啥时候的事儿!!”
“白镜刚签约那天来公司,秦佬来和您谈事儿时候看着他了,就和您要了他一天啊,您忘了?”小弟小心翼翼地提示,“就今晚啊,他现在应该在去的路上了。”
“……”
穆枫呆滞了三秒,表情立刻凶狠起来,两脚一迈,虎虎生风地夺门而出。
丫儿的秦非你个老混蛋,你要是敢再碰他一下,老子一定把你那玩意儿切下来当球儿踢!
穆枫满腔怒火地跑下楼,边跑边打秦非的电话,意料之中地打不通,他更是心急如焚,赶忙又打给对方的助理,很快那边接起来,见显示的是穆枫,十分客气地嘿嘿笑道,“穆总有事儿呀?秦佬忙呢……”
“忙你玛丽隔壁!”穆枫暴怒地吼过去,把那边吓蒙了,“快说!秦非那个畜生在哪儿呢?!”
“啊、啊?”
“啊你大爷!快说!否则我现在过去把你们华烁整个儿拆了信不信?!”
“啊,是,是,”助理吓得直哆嗦,“秦佬在汇龙酒店,正在和……呃,您不是送了个小演员给他么?秦佬挺喜欢……”
“喜欢你妈蛋!”穆枫气得直跳脚,“房号!”
“穆总,您这是……”
“他妈的快说!房号!!”
“是是,5438……”
“草,真他妈适合他,”穆枫立刻撂了电话,到了楼下跨进车里朝司机吼,“汇龙酒店!限你五分钟立马开到,否则废了你!”说罢回头看着一众噤若寒蝉的小弟,面目狰狞地下了个指令,“都他妈给我上车,带上家伙,老子今天要好好干上一架,走!!”
作者有话要说: 穆枫:妈妈,重生的节奏哪里不太对,宝宝心里苦_(:3」∠)_
某萧:渣了一辈子还想顺顺利利接媳妇儿回家?美得你!回去默写《狗腿攻的修养》5438遍!
穆枫:嘤qaq
嘛,穆渣渣其实是逗比属性的,尊的!原谅上一世那个没有爱情滋润的蠢蛋吧_(:3」∠)_
然后……二零三六年是我胡编的,当然也隐含了我对二十年后的广电总菊的期望!《倾城劫》这类电影二十年后能否真的上映捏……虽然还是希望渺茫的样子……但容我yy一下吧_(:3」∠)_
第12章 欠揍
穆枫带着众人火急火燎地冲到了汇龙酒店,门口的保安看他们那架势吓得面色惨白,犹犹豫豫过来想要阻拦,被穆枫一个吃人的眼刀吓得屁也不敢放一个,哆哆嗦嗦地伸了伸胳膊做做样子,便任由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冲进了酒店。
穆枫拎着个粗大铁棍抗在肩上,虎背熊腰的身姿配上这么个吓人玩意儿,摆明了自己就是个凶神恶霸,他瞪着眼睛直奔前台,把人前台姑娘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颤颤巍巍地噎着嗓子哆嗦,“先、先生生生,您、您……是要开开开房房,还是……”
“开个屁,我要宰人!”穆枫撩起棒子往前台咣地一砸,在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里大声喝道,“给我查!5438是不是叫秦非!”
小姑娘哪敢反抗他,赶忙抖着手查对,然后继续哆哆嗦嗦回答,“是……是是是叫秦、秦非……”
“很好,”穆枫眯起眼睛,从兜里掏出来白镜的证件照,继续往前台上一拍,“看到这人没!”
小姑娘立马点头如捣蒜,“来、来了一个来小、小时了……去、去的就是窝窝窝、斯斯斯斯……三八!”
“一个小时?!!”穆枫整个人的毛儿都要竖起来,活像个炸了毛的狮子,“房卡!”
“啊啊……啊?”
“特么的房卡,你傻啊?!”穆枫半点儿耐心没有,瞪着俩眼珠子吼,“5438的房卡,赶紧的!再墨迹一棒子敲死你信不信?”
“信信信!”姑娘立刻把什么狗屁气节骨气之类的东西抛到脑后,光速地从台子下面翻到房卡,恭恭敬敬地递给对面凶神恶煞的男人,“给、给您……”
穆枫二话没说拿了房卡转身就跑,边跑边气势汹汹地大吼一声,“兄弟们!”
小弟们配合地大声回应,“在!老大!”
“当年龙港咋打下来的记得不?!”
“必须记得!老大!”
“吃了几年大鱼大肉还会干架了不?!”
“必须会!一个挑十个!老大!”
“很好!我说一二三,都他娘冲进去,逮谁揍谁,懂?!”
“必须懂!老大!”
“歪瑞顾得(verygood)!”穆枫扛起棒子,带着一大波人冲到了5438的门口,深深吸了口气,“准备!”
众人蓄势待发。
穆枫手一抬,房卡一插,蓄起全身力气狠狠踹了上去!
“都他娘的给我上!!”
“哇呀呀呀呀!!吼!吼!哈!嘿!!”
秦非刚把人裤子扒开,盯着眼前已经晕迷的美少年口水都要流下来,忽然听房门碰地一声被人踹开,就见一群杀马特青年鱼贯而入,拿棍子的,拿刀的,拿锤子的,还他妈一个拿铁锹的……一个个斗志昂扬地吆喝着朝自己冲了过来,迅速把他围在了正中间。秦非整个人立马懵逼了,还没回过神儿就见领头的胖子直奔到他面前,看到眼前景象眼睛猛然一红,而后伸出两只胳膊凶狠地拎住了他的衣领,接着一个狠狠的过肩摔外加托马斯回旋踢,自己的身子便在空中三百六十度完美地旋转了一圈儿,最后以格外清奇的角度摆出了一个实打实的狗啃屎姿态。
秦非:“……”
穆枫跨上前一步,不解气地又朝他撅着的腚狠狠踹了一脚,愤怒地骂了一句,“他妈的老畜生!老子的人你也敢玩儿?!”
秦非挣扎着爬起来,气得脸红脖子粗,“穆枫你他娘的干啥玩意儿?!”
“干的就是你,死肥猪!”穆枫怒吼着骂回去,转身赶紧跑到床边,弯下腰抱起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我草,你骂谁死肥猪呢!你好意思吗你!”半斤八两的秦非愤怒地指着他怒骂,“说好的送我一天,你干什么玩意儿这是?!”
“滚!我什么时候说了?!”穆枫干脆地不认账,伸手迅速把一旁的床单扯过来披在少年身上,回头怒骂,“你个死变态,他妈的我是瞎了眼睛认识你这种东西!”
他侧头看到床上一堆堆的性虐道具,床边还立着一个三脚架,上面摆着个摄像机,脑子里止不住就想到前世那堆恶心的照片,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妈个蛋的秦非,你丫儿特么找死!”他心里又是一阵疼,赶忙抱住床单中的人,回头对着众小弟怒吼,“瞅个屁呢!都给我上!”
小弟们愣了两秒,看了看自己的家伙,又看看正中央唯一一个光着身子的死胖子,顿时对这悬殊的人数差距有点儿犹豫。
秦非看得出来穆枫是真的万分恼怒,他实在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却也知道现在不是想原因的时候,赶紧搬出来一个理由自保,“穆枫你公司不想上市了?你丫为了这么个小鸭子四千万不要了?!”
穆枫一听小鸭子三个字登时火冒三丈,麻溜儿起来过去一脚把人踢翻,咬牙切齿地一根根掰自己的手指头,“你他娘的说谁小鸭子呢,啊?!那是我老婆我告儿你!”他掰完了手指头,立马又握成拳,朝着秦非的肚子狠狠砸了下去,边砸边吼,“四千万算个屁,你他娘的给我四千亿我也得干死你个老畜生!”
“住手!!哎哟!我草!穆枫你他妈疯了啊?!喂喂!打人不打脸啊!!哇啊啊啊啊啊啊!!”
穆枫叮咣揍完神清气爽,站起身回头瞪着一众小弟,“想屁呢!继续给我揍!往死里揍!揍死算老子的!”
小弟们被老大高大威猛的身姿感动得涕泪横流,再没犹豫地抄起各种家伙,一窝蜂地从四面八方朝中央敲了下去,房内顿时响起一阵杀猪似的惨叫,穆枫懒得再瞅一眼,急匆匆回身从床上把人抱起来,小心翼翼地又抱紧了些。
“白镜……”喃喃叫出压在心里一整天的名字,穆枫收紧手臂拍了拍他瘦削的脊背,“白镜,是我,我来了,我回来了……”
白镜显然是被下了药,整个人仍旧昏沉着,脸色煞白,全身细微地不停颤抖,呼吸十分急促,穆枫看着那双紧闭的眼睛和紧皱的眉头看得一阵阵心疼,生怕他有个好歹,赶紧把人抱出乱糟糟的房间,叫出一个小弟跟着自己便急匆匆往楼下跑了出去。
“叫林医生过来,快点儿!”
小弟领命,伸手给他打开车门,等人坐进去了便立刻拨通了林医生的电话。
穆枫没了别的心思,只伸手一遍遍拍着白镜颤抖的身体,他看着少年苍白的脸色心中又是气又是疼,一时间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等把人抱回了自己的宅子,又等了好半天才等到林医生过来,穆枫来回踱着步,心急如焚地等结果。
林医生诊了一会儿,起身时忽然咳嗽了一声。穆枫赶忙过去,急声问,“怎么样?下的什么药?”
林医生有点儿尴尬,抬手挠了挠头,“呃……这个……”
“赶紧的,别废话!”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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